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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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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小廝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將手裏的假胡須甩在了桌子上,自己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你怎麽知道的?”

“你覺得呢?”

“廣五春,你少打啞謎了!”

“義夏山,想來你是當小廝當上癮了吧。堂堂的大將軍不幹,跑來我這當起了跑腿的。嘖嘖嘖,莫非我這的月銀真的豐厚到如此地步了嗎?”

“廣五春,你少陰陽怪氣的!我弟弟呢?你把人關在哪裏了?”

“義將軍你都在我這宅子裏潛伏了這麽久,這宅子裏的事情你是門兒清,怎還需要向我詢問?我對這地的熟悉程度,可比不上你義大人啊。”

“廣五春!”義夏山聽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站了起來,“砰”的一拍桌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昨晚廣五春的攪局,讓他們的計劃進行得是險之又險,差點功虧一簣。

“哎呦!義將軍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火,怎麽?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所有的努力差點付之東流!”

“那你們的行動失敗了嗎?”

義夏山張口結舌,用手指了指少年,搖搖頭,確實是成功了。到最後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自己洩了氣,坐回椅子上。

“請吧,大將軍。”

“我就不走。”

廣五春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世家子居然耍起了無賴,他哂然一笑,搖搖頭,說道:“那隨你吧。”

說完,他拉過大氅蓋在身上,閉目休息起來,忙活了一天一夜,他可是累壞了。

但是義夏山卻看不得他這副清閑樣,咬咬牙,舍下面子,粗聲粗氣地道:“你來京都幹什麽?”

“溜達溜達。”

“溜達?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找你?”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廣五春,你就不能好好說話?”義夏山氣得又站了起來,但想到這少年的脾氣,值得把火氣壓了回去,盡量用好語氣說著:“你知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

“與我何幹?還有,我為啥要好好說話?尤其是對著你這個連面都不敢露的家夥?”

好好好!義夏山又被氣得直跳腳,用著顫抖的手指指著少年,到最後又把氣憋了回去,一下子氣得直喘粗氣。

廣五春見得對方這個樣子,胸中的郁悶之氣總算是散了不少。果然,消除郁氣的好辦法就是看別人跳腳,尤其是這人被自己氣得跳腳。

他睜開了雙眼,略微起身坐好,雙手還放在大氅裏頭,問著:“金州的事,是你在做主還是其他人?”

“不是我,是我的大伯。”

“哦,看來義將軍成了出頭的椽子啊。嘖嘖嘖,義大人,記得準備好棺材。”

“廣五春!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對著一個笨蛋,你還想我好聲好氣的說話?對不起,你真是高估我了。”

“你什麽意思?”

“我說你是笨蛋,還是一個背黑鍋而不自知的笨蛋。”

“廣五春!”

“喊什麽喊!”

“我知道我腦子沒有你來得好,但你就非得當個尖酸刻薄的人?”

“喲!這義大人在金州起事之後,還會教訓人了?”

“好好好!我錯了!五春小爺!我真的錯了。”看著少年一挑眉,義夏山立馬敗下陣來,連連求饒。

“哼!”

“五春小爺,我現在差不多就是火燒眉毛了,所以才喬裝來到您這兒,求您指點指點。之前的一切,還望五春小爺恕罪。”義夏山已經沒有了原則底線,趕忙彎腰拱手,連連說道。

“這還差不多,沏茶!”少年開始傲嬌起來。

“得嘞!五春小爺,您的茶!”

少年從托盤上拿起茶盞,慢悠悠地品了一口,這才問道:“金州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青年人沈默了好一會,才說:“我從你那離開以後,沒有回平洲,而是被人綁到了金州。後來我才發現,綁走我的人是我的伯父,那時候,金州已經以我的名義,開始了誅妖邪之事。”

“你確定真的是誅妖邪?”

義夏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低下頭說道:“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誅妖邪就是誅妖邪!”

“好吧,你想自欺欺人也行,但是天下人都知道,你義夏山起兵造反了。”

小廝裝扮的青年更是煩躁了,但依舊是默不作聲。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發現,金州的義家軍裏頭,居然有平戎軍的人。”說到這,義夏山的焦躁更是明顯,他再也坐不住了,走到了窗子前平覆心情。

“哦,原來義大人終於發現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啊。”

“廣五春,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沒有什麽真不真假不假的,拳頭才是真的。”

義夏山沒有接話,而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少年能夠明白他心中的郁悶,一直以來的信仰坍塌了,確實是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不過這個出身於千年世家的貴公子,想來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大的打擊,真是難為他了。

一直認為是國之守護神的頂頭上司,原來心中有自己的計量,還可能是亂臣賊子;他一直視為偶像的大伯,結果成了義軍首領,還借著他的名義起兵......嘖嘖嘖,這貴公子,怎麽看怎麽慘啊。

“廣五春,你到底是怎麽一個人?為何能如此淡定?明明你也經歷了不少事。”

“不冷靜又能如何?時光能倒轉?還是事情立刻會出現轉機?”

“唉!”

“看義大人這副模樣,是起了歸隱山林的念頭?”

“我確實是有如此打算。”

“那你弟弟呢?也不要了嗎?”

“我會帶著他,一起歸隱田園。”

“你確定他會跟著你走?”

“廣五春,你對他說了什麽?”

少年又搖了搖扇子,輕聲說道:“我能對他說什麽?要知道,我與他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足三個時辰。”

“別說三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也足以讓你五春小爺使出好幾個計謀了。”

“喲!多謝義將軍的誇讚了。”

義夏山停頓了一下,才遲疑地問道:“你是覺得我不該帶他走?”

“確實不該。”

“為什麽?”

“你走可以,但是你弟弟要是跟著你歸隱,小命就丟了。”

“廣五春,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意思,只不過剛剛在牢房裏發現,你弟弟被人下了毒。”

“什麽?”這下義夏山是神色大變,幾個箭步來到少年跟前,焦急地問著:“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下的手?”

“我不知道。話說你義大人不是一早就派人潛入了大牢,怎麽還會讓人得手?”

“我......“青年人剛想說什麽,但是立馬搖了搖頭,面色冷了下來,“我有幾日,似乎被人支開了。”

廣五春忍不住扶額,“你被人支開了,自己都不確定?義夏山,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因為來找我的人,正是我大哥。”

“得得得。義夏山,不用猜了,你全家都是知情人,大家都瞞著你一個人,冤大頭,恭喜你。”

青年小廝的面色更冷了,他狠狠地咬著牙說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你得回去問你的好大哥、好大伯,或者問問你爹。”

“廣五春,他們既然打算瞞著我,就不會再有一句實話。你知道了些什麽?”

“我知道的不多,尤其是你們義家軍的事。”

“那你為何會知道我弟弟在大牢裏。”

“因為我在查付戰天。”

“什麽?付戰天還活著?”

“之前是活著,不過現在是生死不明。誰叫你把大牢給炸了呢。”

“什麽?付戰天也在大牢裏?”

“沒錯,還和你弟弟在同一間牢房,同吃同喝了一個來月。”

義夏山按捺不住了,趕緊問道:“那下毒的是不是他?”

“很有可能。”

“為什麽是很有可能?你到底查到了什麽?”

“付戰天現在的身份,是漕幫的幫主——古行。”

“什麽?”義夏山再也繃不住了,眼珠子都驚呆了,“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要知道,有你們平侯爺還有平戎軍的大將軍在,不可能也得變成可能。”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青年人還是難以置信,不由地喃喃自語。

廣五春沒有接話,而是站起身來,高聲喚道:“來人!”

“小爺您有什麽吩咐?”

“去書房,把我的那個信匣子拿過來。”

“是!”

很快,少年便把厚厚的一沓信遞給了義夏山。

“這是什麽?”

“這是秋貴妃給我的傳訊,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了。”

青年接了過來,一張一張地翻閱起來,越往下看臉色越是難看,到最後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起來,把一沓信紙拍在了桌子上,胸口不停地起伏,面色鐵青。

“這就受不住了?稍安勿躁,義將軍。”

“廣五春,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些什麽事!你讓我如何能忍?”

“有什麽不能忍的?事情早就發生了,再說你早就成了冤大頭。”少年神色不變,語氣淡淡的。

“你什麽時候和秋貴妃勾結在一起的?”

“註意措辭,義大人。我是個生意人,只不過是在和不同的人做生意罷了。”

“哼!你這是做生意嗎?你自己看看!”義夏山把那一沓信遞到廣五春面前,“扶持五皇子登上皇位也是一筆生意嗎?你是嫌自己的命太大了嗎?從龍之功是有那麽好掙的嗎?”

少年搖了搖頭,用著描金扇指了指信紙,笑著說道:“我什麽時候答應秋貴妃了呢?義大人,你莫要血口噴人哦。”

“那對方怎麽會與你合作——”義夏山說著說著,忽然瞪大了眼睛,指著廣五春道:“你居然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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