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妖的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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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大妖的悲憫
天生牙帶出空間動蕩,恰好趕上刀刀齋帶著冥加邪見出現，幾只妖怪坐著三眼牛從半空往下看。
恰好看到頎長身影，滿目清冷的殺生丸舉著天生牙,救下死去人類的畫面。
淡藍色的劍光破開冥界小鬼的鐵鎖鏈，在風中偉岸的背影被光浸染。
刀刀齋和冥加一時走神。
飄揚而起的純白絨尾,布滿鮮血的鎧甲,淡漠疏離的赤金瞳眸,卻堅定不移的守護在心愛之人身前。
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好像透過那個堅定的背影,看到了依舊傲然挺立的犬大將。
懷著慈悲的心,揮刀便能救下無數人與妖怪，擁有者妖怪少有的悲憫。
即便是對弱小如跳蚤妖精的冥加也願意給予庇護。
大將——
冥加突然淚眼汪汪，哽咽的詢問道：“是大將嗎？”
犬夜叉一直認為冥加是膽小怕事的妖怪，一遇到危險就會逃跑,但他不知道,弱小的冥加曾經在犬大將苦戰龍骨精，差點被殺死的時候,選擇站在犬大將面前，用著自己弱小的力量想要保護犬大將。
殺生丸一直覺得刀刀齋是個只會鑄刀的蠢貨,除了會鑄刀和逃跑一無是處,但他不知道,刀刀齋為了尋找合適犬大將的礦石,曾經想要把自己心愛的三眼牛送給守護礦石的妖怪。
他們被犬大將庇護著。
同樣，他們也用著自己的方式在守護著自己所摯愛的家主。
“冥加,那是殺生丸。”滿眼覆雜的刀刀齋少見的不再裝傻充楞，而是用著期待懷念的目光註視著殺生丸的背影。
一揮刀就能救活數百妖怪的刀啊，大將所堅持的希望終於在此刻得到傳承。
刀刀齋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睛,用著肯定的語氣說道：“冥加，天生牙說的對，殺生丸他擁有了憐憫之心。”
犬大將啊，你所希望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嗎？
弱小的幼子滿眼期待和憧憬的註視背影偉岸的兄長。
學會慈悲和憐憫的長子堅定不移的守護在弱小的幼子身前。
大將啊——
邪見完全不懂兩位老家臣的感慨和激動，心中只有見到殺生丸大人的歡喜，忍不住淚流滿面，在三眼牛背上上躥下跳，瘋狂揮手：“殺生丸大人，嗚嗚嗚嗚——殺生丸大人您堅定的家臣邪見來了——嗚嗚嗚嗚——”
看到滿身是傷的殺生丸，邪見心疼不已。
充分發揮著身為“舔狗”家臣的氣場，怒氣沖沖的呵斥：“竟然有妖怪傷害殺生丸大人，它一定被殺生丸大人大卸八塊了吧？”
“下一次請讓我上吧，這種小角色——”
聒噪。
心底好不容易升起感動情緒，刀刀齋和冥加齊刷刷看向背後發癲的囂張邪見。
感動情緒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刀刀齋面無表情伸出腿，一腳直接把邪見踹下三眼牛。
在半空嚇出眼淚的邪見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在下不會飛啊，殺生丸大人救命啊——”
邪見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啊。差距到動靜，梨奈心底默默感嘆一句，示意天狐把它救下。
擡頭，見刀刀齋他們出現，殺生丸並不奇怪，神情冷淡的收起天生牙，用僅存的妖力把身上的血跡清理，看向被絨尾裹著的梨奈：“受傷了嗎？”
被問的懵逼了下，梨奈忍不住露出好笑的表情，看向他破破爛爛的鎧甲，即使用妖力修覆了衣服，也不代表剛剛受的傷全部覆原。
身受重傷的殺生丸一本正經的問著完全沒受傷的她，有沒有受傷？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梨奈有點好笑，滿是無奈。
殺生丸壓了壓眉梢，並未回答，只不過絨尾收緊，卷著梨奈的腰肢，像是撒嬌一般抖了抖。
犬夜叉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家哥哥和梨奈姐姐之間奇怪的氛圍，耳朵折起又松開。
刀刀齋帶著冥加從三眼牛上下來，天狐也救下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掉的邪見。
失血過多暫時醒不過來，但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的人類還躺在平臺之上。
此刻，冥加和刀刀齋對待殺生丸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
看看，這就是大將的長子！
俊美強大的——殺生丸！
飄了的刀刀齋不怕死的湊過來，以一副前輩的姿態，雙手拍著殺生丸的肩膀，用力笑了起來：“不錯啊，殺生丸！你已經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妖怪！”
“砰——”
毫不留情的給他揍了個滿頭包。
殺生丸面無表情的放下手。
眼中掛著淚水的刀刀齋垂著腦袋蹲在一旁自閉。
他就說！
哪怕殺生丸這家夥有慈悲之心也是一樣兇殘！
可惡！
完全不像犬大將！
“嗚嗚嗚嗚——殺生丸大人，您最忠誠的家臣來了——”被“拋棄”的邪見見到殺生丸熱淚盈眶，雙手張開，身後好似開出了一朵朵嬌艷小花。
飛奔著就想要沖上去抱住殺生丸。
還沒逼近，被石頭砸了腦袋。
“砰——”的一聲，不出意外的跌倒，腦袋鼓起大包，腿還在抽抽。
邪見淚汪汪擡頭，對對上殺生丸冷酷無情的臉。
確認過眼神，是它湊過去就會被殺死的眼神。
默默湊到一旁的刀刀齋身邊，跟著他一起在陰暗角落種蘑菇。
嗚嗚嗚，所以覺得殺生丸少爺溫柔絕對是他的錯覺。
面對兩位被“傷透心”的家臣，殺生丸視若無睹，看著梨奈，聲線平靜的說了句：“要留下嗎？”
聽到這話，犬夜叉心底升起一股緊張的情緒，捏著梨奈姐姐的衣擺，膽怯又渴望的看著哥哥大人。
哥哥大人和梨奈姐姐要走嗎？
不敢直接同殺生丸開口，犬夜叉拽了拽梨奈的衣擺，用著楚楚可憐的小眼神投出星星眼。
註意到犬夜叉的動靜，一低頭，就對上一雙渴望的小眼神。
“……”咳咳，小少年版本的犬夜叉好像徹底被殺生丸迷住了呢，梨奈有點想笑。
擡手摸著他的腦袋，軟綿綿的犬耳在她手心掃過，有點癢。
殺生丸低頭掃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麽。
“暫時先留一段時間吧，我和十六夜還有些事要辦，另外這個祭祀我還蠻奇怪，想要研究一下。”梨奈開口道。
聽到她說要留下來，殺生丸淡淡點頭，也沒拒絕。
“傷口先要包紮吧。”梨奈道，對於不喜歡包紮傷口，等著強悍肉/體自愈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沒等殺生丸開口拒絕，梨奈挑起眉，堅定立場：“不能拒絕。”
殺生丸不可見的微微嘆息。
意識到哥哥大人會留下，犬夜叉忍不住偷偷露出笑容。
他可以和哥哥大人多呆在一起！心底升起雀躍的快樂。
“啾啾啾——犬夜叉少爺，沒有受傷吧？”比刀刀齋還膽慫的冥加不敢湊到殺生丸身旁，三兩下跳到犬夜叉肩膀上。
狠狠吸了一口血。
犬夜叉條件反射的拍向自己自己的臉蛋。
剛吸滿血又一次再重擊之下變成薄薄的紙片，冥加晃晃悠悠飄到犬夜叉的手掌心，深呼一口氣，瞬間從平面變成立體。
“我沒事。”犬夜叉已經習慣被吸血了。
冥加長呼一口氣，看來暫時不用擔心給犬夜叉少爺收屍了。
死亡的陰影散去後，天空中盤旋著的黑氣也隨之散去，露出清朗的月和璀璨的星星。
像是籠罩在心頭的陰影隨之散去，大家的心情跟著輕松了不少。
梨奈和殺生丸走到怪物屍體的地方。
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坑，怪物的身體像是石化了一般，一陣風過，帶起無數碎渣，逐漸風化。
這種被人為制造出來的怪物，毫無理智，只知道戰鬥，還真是可憐。
殺生丸頓住，瞇起眼，走到屍體前伸出爪子，往怪物腹部劃去。
破開腐肉的瞬間，殺生丸收回手，舉起手爪，衣袖隨之落下，露出他手腕間的妖痕，以及夾在手指間屬於兩面宿儺的手指。
為什麽，哪裏都有兩面宿儺的手指？梨奈驚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如果這是漫畫，宿儺絕對是反派中的NO.1，哪裏都有他的蹤影。”
對此殺生丸不置可否，把手指交給梨奈，讓她封印起來。
隨著最後的力量消失，原本就呈現風化的屍體消散的更快了。
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十六夜和螣蛇趕到時，就看到迎風而立的白色身影，雖看上去帶幾分狼狽卻不掩俊美。
……犬大將？她心間一抖，記憶中的身影再次浮現出心頭，還沒等十六夜回神，就看到那道身影緩慢側身，低垂著眉眼，明明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卻能輕易感受到他對眼前女人的珍視。相似的眉眼卻截然不同的感覺。
不，不是鬥牙王，十六夜悸動的心跳重新變得平靜，神色間流露出淡淡的遺憾，遺憾過後卻是悵然若失的平靜。
十六夜心下確定那一定就是犬夜叉的哥哥，鬥牙王的長子——殺生丸。
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妖怪。
如果犬夜叉能得到他的庇護，一定能健康長大吧？
一直擔心自己老死而犬夜叉也無法成年，畢竟犬夜叉帶著鬥牙王的血統，已經七歲了，但是看起來好像是三四歲的年紀。
“母親大人——！”看到母親的犬夜叉興奮的揮動手。
十六夜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沖著他溫柔笑了笑。
收起宿儺手指，殺生丸和梨奈的目光恰好轉來，看到了一身短裙利落打扮的十六夜。
梨奈心下微微驚訝，畢竟相識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十六夜這副打扮，不像是貴族小姐，倒有點像是法師。
就像是嬌弱的花，第一次選擇迎風自立，放棄依附，整個人都透出勃勃生機。
徹底放下心來，梨奈對著十六夜露出燦爛笑容。
十六夜也沖著她微微頷首，一貫以來的公主教養讓她還是有些拘謹，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自己一舉一動做的完美。
但經過妖怪襲擊後，十六夜心底一下子放下了貴族包袱，整個人輕松起來。
即便她用力拿起木棍揮舞又如何？
即使她不像個精致的公主又如何？
十二單如果禁錮了她，讓她無法保護犬夜叉，那麽，她選擇撕裂束縛自己的十二單，哪怕一切重頭再來。
眼中流露出堅定，十六夜快步走向犬夜叉所在的位置，又覺得這樣的速度遠遠不夠，於是快走就成了小跑，小跑成了奔跑。
“犬夜叉！”她大聲喊道，第一次努力的在掙脫一直禁錮自己的教條。
“母親！”犬夜叉伸出手臂，一把沖向十六夜懷中，眼中是無法忽視的興奮和快樂，“哥哥大人把所有人都救下了！”
“哥哥大人超厲害，他和怪物決鬥，殺死了怪物。”他手舞足蹈的表達自己的興奮，用簡單的語言表達自己看到的場景。
犬夜叉抖著犬耳，伸出手比劃著天生牙揮動的模樣，然後大聲說道：“哥哥大人一揮刀，死去的人就活了過來，我以後也要成為哥哥那樣的大妖怪！我也要一揮刀就能夠救下所有人！我要保護母親！”
“嗯嗯，犬夜叉一定會做到的。”面對犬夜叉少見的活潑明朗，十六夜面帶寵溺。
“所以我也可以一揮刀救下所有嗎？”犬夜叉歡呼著舉起手，小臉蛋上透出天真無邪。
聽到犬夜叉懵懂無知的發言，冥加汗流浹背：……不、不是，犬夜叉少年你搞錯了！家主給你留下的鐵碎牙並沒有這個效果啊！
恰好同樣聽到的刀刀齋陷入沈思，忍不住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要是犬夜叉拿到鐵碎牙，發現它不能救人，會不會……”直接不要？
聽到這話，冥加哭了。
他覺得眼前的情況比殺生丸少爺有妻子還恐怖。
大、大將，您的幼子現在似乎沈迷救人啊。
邪見聽到犬夜叉在誇獎殺生丸大人，一個勁的點頭，臉上帶著滿意：“沒錯沒錯，殺生丸大人善良又強大。”
冥加和刀刀齋同時緘默：你們說的殺生丸，和他們認識的殺生丸真的是同一個妖怪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犬夜叉幼小且蒼涼的內心播種下多麽絢爛的花種，不過，就算知道，以殺生丸的性格大概也滿不在乎。
“好痛——”
“發生了什麽？”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倒在地上的武士率先醒來，一個個捂著腦袋，記憶出現斷層，明明記憶還是處於城主叫他們把所有的女人都帶到空地。
接著呢？
接著發生了什麽？
武士們露出茫然的眼神，相互對視，看到地上還躺著其他人，一個激動紛紛站起身，緊接著便是叫人頭痛欲裂的眩暈感。
“快看，城主大人死掉了！”將軍一臉驚恐，瞪著眼看向躺在一旁，渾身冰冷毫無生機的城主。
而眼前的城主十分幹瘦，就像一具……早已死亡的軀殼。
饒是見慣了屍體的將軍在看到城主此刻的模樣，也忍不住被嚇得心跳急速。
“十六夜公主——”幾位武士將軍警惕且充滿驚恐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十六夜，對方身後站著刀刀齋看起來就是個妖怪。
“等下。”十六夜攔下他們，自小被當做貴族培養，十六夜雖柔軟，但是在戰國血統代表一切，這是刻在每個武士腦子裏，被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加深的概念。
是很難掙脫的枷鎖。
所以當十六夜開口後，即便在場不少武力比她強大的武士都低下頭，因為十六夜的血統是在座之人裏最尊貴的。
“這些妖怪救了你們。”看到武士低頭，本沒多大把握的十六夜微微松了口氣，她知道梨奈一定會幫助自己鎮壓武士的叛亂，但如果可以，她想靠自己收覆這群武士。
妖怪救了他們？武士們面面相覷，在他們醒來後不就，剩下的侍女和其他人也跟著蘇醒，在場的除了城主，竟然全部活了下來。
因為城主年輕時就得了“重病”，至今沒有子嗣，所以在場身份最尊貴的無異是十六夜。
“現在，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留下，不願意留下的人即可離開城池。”十六夜朗聲道，面容堅毅。
武士們驚訝，紛紛開口道：“十六夜公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要知道，離開城池，他們只能去成為強盜，要另投其他城主做武士也只能從檔次最低的開始。
“從現在開始，這座城池將會被我接手，我將會成為新的城主！”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武士們對視一眼。
武士同城主屬於一脈相承，叛逃的武士難以被其他家族容納，在這個講究“忠臣”到扭曲的時代，棄主是一件被世人所不齒的事。
“切腹自盡”這個用以表達忠臣的詞就是這麽來的。
武士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方的選擇。
“十六夜公主是要帶著城池嫁給別的城主嗎？我們自然願意追隨。”身份最高的將軍開口，比起【十六夜成為城主】顯然是【十六夜以城池當嫁妝嫁給別的城主，他們順理成章融入新的家族】更讓這些武士們好接受一些。
此刻平擴的空地上，悄無聲息。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十六夜的回答。
犬夜叉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多年來形成的條件反射讓他害怕，但他更害怕母親受到傷害，所以他堅定的站在母親身旁。
面對這麽多雙眼睛，十六夜卻不覺得緊張，緩慢平息了心跳，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感受到手心屬於犬夜叉的溫度，她堅定了內息：“不，我的意思是，我會成為新的城主，我不會帶著城池嫁人！”
刀刀齋和冥加並不知道梨奈和十六夜說過什麽事，只是感到無比詫異。
正因為是妖怪，所以他們更清楚，人類的脆弱和膽小，尤其是十六夜還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的公主。
她現在是在對著武士們發出挑釁嗎？刀刀齋心底對十六夜的評價好了一點，這樣的女子來照顧犬夜叉，大概能不墜犬大將的威名，把犬夜叉培養的很好吧。
“十六夜公主你這是什麽意思？”武士們紛紛面露不悅。
戰國之中確實也有女性城主，但那是極少。
“若是不願意追隨我，可以離開。”十六夜毫不退讓。
其中一位性格暴躁的武士開口道：“十六夜公主您嫁給其他城主也可以壯大實力，並且女子想要當城主實在是太過辛苦，您不如直接在後院照顧犬夜叉……少爺。”
對方開口，特地點出了犬夜叉。
小小的少年已經能夠感受到人類惡意，犬夜叉沖著他齜牙。
“不，我不會嫁人！”十六夜毫不退讓。
武士有些羞惱，似乎不明白一貫柔弱，且不會與他們正面沖突的十六夜為何這次如此堅定。
他舉起腰上的佩劍，如果十六夜不願意，直接逼她嫁人也不是不行，比起女性城主，還是男性城主更為強大。
“刷——”他握著劍柄，抽出劍，正準備對準十六夜比她就範，不等他上前威脅，長鞭一閃而過，原本還信心滿滿的武士被一舉抽飛。
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把他帶著裝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這回，原本還蠢蠢欲動的武士瞬間息聲。
犬夜叉滿臉期待的看向石階處。
“妖、妖怪！”
“是妖怪——”
武士們吼道，膽怯且害怕。
殺生丸眼中劃過譏諷，無用的人類，連半妖都不如。
“現在想要離開的趕緊滾，不然等會兒——可是會死呢。”溫柔的說著最狠的話，梨奈微笑，似乎不理會武士們古怪的眼神。
畢竟巫女和妖怪站在一起在這個時代確實有點奇怪。
最後不只是一大半的武士，連不少侍女都跟著跑走，而留下來的，多數是一些十六夜所熟悉的。
“村田將軍。”十六夜沖著為首的武士小聲叫了一聲。
剩下的武士多數是和十六夜一樣，來自她父親麾下。
中年將軍笑了笑，粗狂的臉上透著豪邁：“公主有家主之姿啊！”
他滿臉欣慰，算起來，他也算是從小看著十六夜長大，即便十六夜相當城主他也會支持。
就像他曾無數次勸著十六夜帶犬夜叉離開，而不是在整個城池中蹉跎，朝夕不保，或許明日就會被當做妾室嫁給病重的城主。
“將軍謬讚。”十六夜微笑，雖還是貴女的姿態，卻已經有了一絲豪氣。
梨奈滿意點點頭，想讓十六夜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用手肘戳了戳殺生丸的胳膊，小聲說道：“犬夜叉小時候是不是很可愛？”
知道她喜歡幼崽，殺生丸垂眸淡淡瞥她一眼，還記得犬夜叉把自己認成父親，嗤笑道：“連自己父親都不認識的半妖。”
若是他的子嗣，他決不允許他們連父親都會認錯。
啊？
滿臉茫然的梨奈擡頭看殺生丸，又看了看站在十六夜身旁，滿臉渴望想要上前和殺生丸說話，卻又不敢的犬夜叉，“犬夜叉什麽時候認錯父親了？”
犬大將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難道還有什麽替身出現？
對於那夜溫泉夜的事，殺生丸並無聊天的欲望，絨尾卷著梨奈的腰肢，淡定說到：“走吧。”
“等、等下——”還準備跟十六夜聊一下後續，梨奈忍不住開口。
赤金色的眼眸淡淡瞥她一眼，薄唇張合，淡聲道：“上藥。”
果然，梨奈瞬間放棄掙紮，任由殺生丸拖著自己走。
邪見見殺生丸大人又一次離開，正想著要不要追過去，但是看起來如果現在追過去，絕對會被殺生丸大人殺死。
“……”果然，還是讓殺生丸大人和夫人先好好相處一下吧。他還真是完美且貼心的家臣，邪見心底默默想到，給自己點讚。
完美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邪見挺直腰板站在犬夜叉身旁。
半妖雖然不是殺生丸大人的子嗣，是兄弟也可以，只要抱緊犬夜叉少爺的大腿，它相信殺生丸大人也會對他刮目相看。
比如：【邪見，你把犬夜叉教導的不錯。】
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殺生丸大人對自己的肯定，邪見叉著腰，哈哈大笑。
一旁的刀刀齋和冥加默契撓腦袋，總感覺殺生丸找的這個家臣不太聰明的樣子。
十六夜安排好剩下沒有離開的武士和侍女，拉著犬夜叉來到刀刀齋和冥加身前，輕聲詢問道：“不知刀刀齋大人和冥加爺爺是否要留在城內？我想好好款待兩位。”
能夠僥幸活下來，刀刀齋無異是功臣。
“這個——”刀刀齋之前其實有點看不上十六夜，不過她剛剛的行為，以及之前願意為犬夜叉拿起武器的行為還是叫他刮目相看。
他掃了眼犬夜叉……
殺生丸留在這的話，會不會回過神一怒之下把犬夜叉削了？
雖然已經不擔心殺生丸會殺了犬夜叉，但是現在更擔心犬夜叉被帶偏，身為普普通通打鐵匠，刀刀齋內心充滿憂慮。
大將啊——您死前真的沒有想過，眼前這種情況嗎？
現在比起一刀能殺死數百妖怪的鐵碎牙，犬夜叉明顯更想要一劍救下數百生命的天生牙。
當初絞盡腦汁，害怕殺生丸為了鐵碎牙不折手段，而想發設法藏鐵碎牙，此刻當年的回旋鏢正中眉心。
他們又要開始憂慮，犬夜叉看不上鐵碎牙怎麽辦了！
“啾——刀刀齋，你最近也沒事，可以留在這裏吧？”並不想一個妖面對殺生丸，冥加瑟瑟發抖。
刀刀齋撓了撓光潔的腦門，想到殺生丸又想到犬夜叉，忍不住嘆了口氣，“好吧。”
他還是先看看犬夜叉和殺生丸到底怎麽相處吧。
當然，一有不對勁，他絕對會跑！
十六夜見兩妖都答應留下，面露欣喜，讓侍女去備飧。
“那麽兩位大人可以先去院舍休息一二。”十六夜點了一位侍女，讓她帶刀刀齋前去。
侍女雖有些害怕，不過大概是刀刀齋長相總體還是人類的姿態，倒也沒有那麽害怕。
三眼牛跟在刀刀齋身後，冥加坐在他的肩膀上。
兩妖安靜的走了一路。
風卷起刀刀齋稀薄的長發，他忽然開口道：“冥加，你說我去當殺生丸的家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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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牙帶出空間動蕩,恰好趕上刀刀齋帶著冥加邪見出現，幾只妖怪坐著三眼牛從半空往下看。
恰好看到頎長身影，滿目清冷的殺生丸舉著天生牙,救下死去人類的畫面。
淡藍色的劍光破開冥界小鬼的鐵鎖鏈，在風中偉岸的背影被光浸染。
刀刀齋和冥加一時走神。
飄揚而起的純白絨尾,布滿鮮血的鎧甲,淡漠疏離的赤金瞳眸,卻堅定不移的守護在心愛之人身前。
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好像透過那個堅定的背影,看到了依舊傲然挺立的犬大將。
懷著慈悲的心,揮刀便能救下無數人與妖怪，擁有者妖怪少有的悲憫。
即便是對弱小如跳蚤妖精的冥加也願意給予庇護。
大將——
冥加突然淚眼汪汪，哽咽的詢問道：“是大將嗎？”
犬夜叉一直認為冥加是膽小怕事的妖怪，一遇到危險就會逃跑,但他不知道,弱小的冥加曾經在犬大將苦戰龍骨精，差點被殺死的時候,選擇站在犬大將面前，用著自己弱小的力量想要保護犬大將。
殺生丸一直覺得刀刀齋是個只會鑄刀的蠢貨,除了會鑄刀和逃跑一無是處,但他不知道,刀刀齋為了尋找合適犬大將的礦石,曾經想要把自己心愛的三眼牛送給守護礦石的妖怪。
他們被犬大將庇護著。
同樣，他們也用著自己的方式在守護著自己所摯愛的家主。
“冥加,那是殺生丸。”滿眼覆雜的刀刀齋少見的不再裝傻充楞，而是用著期待懷念的目光註視著殺生丸的背影。
一揮刀就能救活數百妖怪的刀啊，大將所堅持的希望終於在此刻得到傳承。
刀刀齋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睛,用著肯定的語氣說道：“冥加，天生牙說的對，殺生丸他擁有了憐憫之心。”
犬大將啊，你所希望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嗎？
弱小的幼子滿眼期待和憧憬的註視背影偉岸的兄長。
學會慈悲和憐憫的長子堅定不移的守護在弱小的幼子身前。
大將啊——
邪見完全不懂兩位老家臣的感慨和激動，心中只有見到殺生丸大人的歡喜，忍不住淚流滿面，在三眼牛背上上躥下跳，瘋狂揮手：“殺生丸大人，嗚嗚嗚嗚——殺生丸大人您堅定的家臣邪見來了——嗚嗚嗚嗚——”
看到滿身是傷的殺生丸，邪見心疼不已。
充分發揮著身為“舔狗”家臣的氣場，怒氣沖沖的呵斥：“竟然有妖怪傷害殺生丸大人，它一定被殺生丸大人大卸八塊了吧？”
“下一次請讓我上吧，這種小角色——”
聒噪。
心底好不容易升起感動情緒，刀刀齋和冥加齊刷刷看向背後發癲的囂張邪見。
感動情緒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刀刀齋面無表情伸出腿，一腳直接把邪見踹下三眼牛。
在半空嚇出眼淚的邪見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在下不會飛啊，殺生丸大人救命啊——”
邪見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啊。差距到動靜，梨奈心底默默感嘆一句，示意天狐把它救下。
擡頭，見刀刀齋他們出現，殺生丸並不奇怪，神情冷淡的收起天生牙，用僅存的妖力把身上的血跡清理，看向被絨尾裹著的梨奈：“受傷了嗎？”
被問的懵逼了下，梨奈忍不住露出好笑的表情，看向他破破爛爛的鎧甲，即使用妖力修覆了衣服，也不代表剛剛受的傷全部覆原。
身受重傷的殺生丸一本正經的問著完全沒受傷的她，有沒有受傷？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梨奈有點好笑，滿是無奈。
殺生丸壓了壓眉梢，並未回答，只不過絨尾收緊，卷著梨奈的腰肢，像是撒嬌一般抖了抖。
犬夜叉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家哥哥和梨奈姐姐之間奇怪的氛圍，耳朵折起又松開。
刀刀齋帶著冥加從三眼牛上下來，天狐也救下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掉的邪見。
失血過多暫時醒不過來，但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的人類還躺在平臺之上。
此刻，冥加和刀刀齋對待殺生丸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
看看，這就是大將的長子！
俊美強大的——殺生丸！
飄了的刀刀齋不怕死的湊過來，以一副前輩的姿態，雙手拍著殺生丸的肩膀，用力笑了起來：“不錯啊，殺生丸！你已經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妖怪！”
“砰——”
毫不留情的給他揍了個滿頭包。
殺生丸面無表情的放下手。
眼中掛著淚水的刀刀齋垂著腦袋蹲在一旁自閉。
他就說！
哪怕殺生丸這家夥有慈悲之心也是一樣兇殘！
可惡！
完全不像犬大將！
“嗚嗚嗚嗚——殺生丸大人，您最忠誠的家臣來了——”被“拋棄”的邪見見到殺生丸熱淚盈眶，雙手張開，身後好似開出了一朵朵嬌艷小花。
飛奔著就想要沖上去抱住殺生丸。
還沒逼近，被石頭砸了腦袋。
“砰——”的一聲，不出意外的跌倒，腦袋鼓起大包，腿還在抽抽。
邪見淚汪汪擡頭，對對上殺生丸冷酷無情的臉。
確認過眼神，是它湊過去就會被殺死的眼神。
默默湊到一旁的刀刀齋身邊，跟著他一起在陰暗角落種蘑菇。
嗚嗚嗚，所以覺得殺生丸少爺溫柔絕對是他的錯覺。
面對兩位被“傷透心”的家臣，殺生丸視若無睹，看著梨奈，聲線平靜的說了句：“要留下嗎？”
聽到這話，犬夜叉心底升起一股緊張的情緒，捏著梨奈姐姐的衣擺，膽怯又渴望的看著哥哥大人。
哥哥大人和梨奈姐姐要走嗎？
不敢直接同殺生丸開口，犬夜叉拽了拽梨奈的衣擺，用著楚楚可憐的小眼神投出星星眼。
註意到犬夜叉的動靜，一低頭，就對上一雙渴望的小眼神。
“……”咳咳，小少年版本的犬夜叉好像徹底被殺生丸迷住了呢，梨奈有點想笑。
擡手摸著他的腦袋，軟綿綿的犬耳在她手心掃過，有點癢。
殺生丸低頭掃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麽。
“暫時先留一段時間吧，我和十六夜還有些事要辦，另外這個祭祀我還蠻奇怪，想要研究一下。”梨奈開口道。
聽到她說要留下來，殺生丸淡淡點頭，也沒拒絕。
“傷口先要包紮吧。”梨奈道，對於不喜歡包紮傷口，等著強悍肉/體自愈的行為，表示不理解。
沒等殺生丸開口拒絕，梨奈挑起眉，堅定立場：“不能拒絕。”
殺生丸不可見的微微嘆息。
意識到哥哥大人會留下，犬夜叉忍不住偷偷露出笑容。
他可以和哥哥大人多呆在一起！心底升起雀躍的快樂。
“啾啾啾——犬夜叉少爺，沒有受傷吧？”比刀刀齋還膽慫的冥加不敢湊到殺生丸身旁，三兩下跳到犬夜叉肩膀上。
狠狠吸了一口血。
犬夜叉條件反射的拍向自己自己的臉蛋。
剛吸滿血又一次再重擊之下變成薄薄的紙片，冥加晃晃悠悠飄到犬夜叉的手掌心，深呼一口氣，瞬間從平面變成立體。
“我沒事。”犬夜叉已經習慣被吸血了。
冥加長呼一口氣，看來暫時不用擔心給犬夜叉少爺收屍了。
死亡的陰影散去後，天空中盤旋著的黑氣也隨之散去，露出清朗的月和璀璨的星星。
像是籠罩在心頭的陰影隨之散去，大家的心情跟著輕松了不少。
梨奈和殺生丸走到怪物屍體的地方。
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坑，怪物的身體像是石化了一般，一陣風過，帶起無數碎渣，逐漸風化。
這種被人為制造出來的怪物，毫無理智，只知道戰鬥，還真是可憐。
殺生丸頓住，瞇起眼，走到屍體前伸出爪子，往怪物腹部劃去。
破開腐肉的瞬間，殺生丸收回手，舉起手爪，衣袖隨之落下，露出他手腕間的妖痕，以及夾在手指間屬於兩面宿儺的手指。
為什麽，哪裏都有兩面宿儺的手指？梨奈驚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如果這是漫畫，宿儺絕對是反派中的NO.1，哪裏都有他的蹤影。”
對此殺生丸不置可否，把手指交給梨奈，讓她封印起來。
隨著最後的力量消失，原本就呈現風化的屍體消散的更快了。
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十六夜和螣蛇趕到時，就看到迎風而立的白色身影，雖看上去帶幾分狼狽卻不掩俊美。
……犬大將？她心間一抖，記憶中的身影再次浮現出心頭，還沒等十六夜回神，就看到那道身影緩慢側身，低垂著眉眼，明明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卻能輕易感受到他對眼前女人的珍視。相似的眉眼卻截然不同的感覺。
不，不是鬥牙王，十六夜悸動的心跳重新變得平靜，神色間流露出淡淡的遺憾，遺憾過後卻是悵然若失的平靜。
十六夜心下確定那一定就是犬夜叉的哥哥，鬥牙王的長子——殺生丸。
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妖怪。
如果犬夜叉能得到他的庇護，一定能健康長大吧？
一直擔心自己老死而犬夜叉也無法成年，畢竟犬夜叉帶著鬥牙王的血統，已經七歲了，但是看起來好像是三四歲的年紀。
“母親大人——！”看到母親的犬夜叉興奮的揮動手。
十六夜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沖著他溫柔笑了笑。
收起宿儺手指，殺生丸和梨奈的目光恰好轉來，看到了一身短裙利落打扮的十六夜。
梨奈心下微微驚訝，畢竟相識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十六夜這副打扮，不像是貴族小姐，倒有點像是法師。
就像是嬌弱的花，第一次選擇迎風自立，放棄依附，整個人都透出勃勃生機。
徹底放下心來，梨奈對著十六夜露出燦爛笑容。
十六夜也沖著她微微頷首，一貫以來的公主教養讓她還是有些拘謹，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自己一舉一動做的完美。
但經過妖怪襲擊後，十六夜心底一下子放下了貴族包袱，整個人輕松起來。
即便她用力拿起木棍揮舞又如何？
即使她不像個精致的公主又如何？
十二單如果禁錮了她，讓她無法保護犬夜叉，那麽，她選擇撕裂束縛自己的十二單，哪怕一切重頭再來。
眼中流露出堅定，十六夜快步走向犬夜叉所在的位置，又覺得這樣的速度遠遠不夠，於是快走就成了小跑，小跑成了奔跑。
“犬夜叉！”她大聲喊道，第一次努力的在掙脫一直禁錮自己的教條。
“母親！”犬夜叉伸出手臂，一把沖向十六夜懷中，眼中是無法忽視的興奮和快樂，“哥哥大人把所有人都救下了！”
“哥哥大人超厲害，他和怪物決鬥，殺死了怪物。”他手舞足蹈的表達自己的興奮，用簡單的語言表達自己看到的場景。
犬夜叉抖著犬耳，伸出手比劃著天生牙揮動的模樣，然後大聲說道：“哥哥大人一揮刀，死去的人就活了過來，我以後也要成為哥哥那樣的大妖怪！我也要一揮刀就能夠救下所有人！我要保護母親！”
“嗯嗯，犬夜叉一定會做到的。”面對犬夜叉少見的活潑明朗，十六夜面帶寵溺。
“所以我也可以一揮刀救下所有嗎？”犬夜叉歡呼著舉起手，小臉蛋上透出天真無邪。
聽到犬夜叉懵懂無知的發言，冥加汗流浹背：……不、不是，犬夜叉少年你搞錯了！家主給你留下的鐵碎牙並沒有這個效果啊！
恰好同樣聽到的刀刀齋陷入沈思，忍不住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要是犬夜叉拿到鐵碎牙，發現它不能救人，會不會……”直接不要？
聽到這話，冥加哭了。
他覺得眼前的情況比殺生丸少爺有妻子還恐怖。
大、大將，您的幼子現在似乎沈迷救人啊。
邪見聽到犬夜叉在誇獎殺生丸大人，一個勁的點頭，臉上帶著滿意：“沒錯沒錯，殺生丸大人善良又強大。”
冥加和刀刀齋同時緘默：你們說的殺生丸，和他們認識的殺生丸真的是同一個妖怪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犬夜叉幼小且蒼涼的內心播種下多麽絢爛的花種，不過，就算知道，以殺生丸的性格大概也滿不在乎。
“好痛——”
“發生了什麽？”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倒在地上的武士率先醒來，一個個捂著腦袋，記憶出現斷層，明明記憶還是處於城主叫他們把所有的女人都帶到空地。
接著呢？
接著發生了什麽？
武士們露出茫然的眼神，相互對視，看到地上還躺著其他人，一個激動紛紛站起身，緊接著便是叫人頭痛欲裂的眩暈感。
“快看，城主大人死掉了！”將軍一臉驚恐，瞪著眼看向躺在一旁，渾身冰冷毫無生機的城主。
而眼前的城主十分幹瘦，就像一具……早已死亡的軀殼。
饒是見慣了屍體的將軍在看到城主此刻的模樣，也忍不住被嚇得心跳急速。
“十六夜公主——”幾位武士將軍警惕且充滿驚恐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十六夜，對方身後站著刀刀齋看起來就是個妖怪。
“等下。”十六夜攔下他們，自小被當做貴族培養，十六夜雖柔軟，但是在戰國血統代表一切，這是刻在每個武士腦子裏，被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加深的概念。
是很難掙脫的枷鎖。
所以當十六夜開口後，即便在場不少武力比她強大的武士都低下頭，因為十六夜的血統是在座之人裏最尊貴的。
“這些妖怪救了你們。”看到武士低頭，本沒多大把握的十六夜微微松了口氣，她知道梨奈一定會幫助自己鎮壓武士的叛亂，但如果可以，她想靠自己收覆這群武士。
妖怪救了他們？武士們面面相覷，在他們醒來後不就，剩下的侍女和其他人也跟著蘇醒，在場的除了城主，竟然全部活了下來。
因為城主年輕時就得了“重病”，至今沒有子嗣，所以在場身份最尊貴的無異是十六夜。
“現在，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留下，不願意留下的人即可離開城池。”十六夜朗聲道，面容堅毅。
武士們驚訝，紛紛開口道：“十六夜公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要知道，離開城池，他們只能去成為強盜，要另投其他城主做武士也只能從檔次最低的開始。
“從現在開始，這座城池將會被我接手，我將會成為新的城主！”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武士們對視一眼。
武士同城主屬於一脈相承，叛逃的武士難以被其他家族容納，在這個講究“忠臣”到扭曲的時代，棄主是一件被世人所不齒的事。
“切腹自盡”這個用以表達忠臣的詞就是這麽來的。
武士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方的選擇。
“十六夜公主是要帶著城池嫁給別的城主嗎？我們自然願意追隨。”身份最高的將軍開口，比起【十六夜成為城主】顯然是【十六夜以城池當嫁妝嫁給別的城主，他們順理成章融入新的家族】更讓這些武士們好接受一些。
此刻平擴的空地上，悄無聲息。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十六夜的回答。
犬夜叉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多年來形成的條件反射讓他害怕，但他更害怕母親受到傷害，所以他堅定的站在母親身旁。
面對這麽多雙眼睛，十六夜卻不覺得緊張，緩慢平息了心跳，不由自主的捏了捏手，感受到手心屬於犬夜叉的溫度，她堅定了內息：“不，我的意思是，我會成為新的城主，我不會帶著城池嫁人！”
刀刀齋和冥加並不知道梨奈和十六夜說過什麽事，只是感到無比詫異。
正因為是妖怪，所以他們更清楚，人類的脆弱和膽小，尤其是十六夜還是從小被嬌養長大的公主。
她現在是在對著武士們發出挑釁嗎？刀刀齋心底對十六夜的評價好了一點，這樣的女子來照顧犬夜叉，大概能不墜犬大將的威名，把犬夜叉培養的很好吧。
“十六夜公主你這是什麽意思？”武士們紛紛面露不悅。
戰國之中確實也有女性城主，但那是極少。
“若是不願意追隨我，可以離開。”十六夜毫不退讓。
其中一位性格暴躁的武士開口道：“十六夜公主您嫁給其他城主也可以壯大實力，並且女子想要當城主實在是太過辛苦，您不如直接在後院照顧犬夜叉……少爺。”
對方開口，特地點出了犬夜叉。
小小的少年已經能夠感受到人類惡意，犬夜叉沖著他齜牙。
“不，我不會嫁人！”十六夜毫不退讓。
武士有些羞惱，似乎不明白一貫柔弱，且不會與他們正面沖突的十六夜為何這次如此堅定。
他舉起腰上的佩劍，如果十六夜不願意，直接逼她嫁人也不是不行，比起女性城主，還是男性城主更為強大。
“刷——”他握著劍柄，抽出劍，正準備對準十六夜比她就範，不等他上前威脅，長鞭一閃而過，原本還信心滿滿的武士被一舉抽飛。
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把他帶著裝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這回，原本還蠢蠢欲動的武士瞬間息聲。
犬夜叉滿臉期待的看向石階處。
“妖、妖怪！”
“是妖怪——”
武士們吼道，膽怯且害怕。
殺生丸眼中劃過譏諷，無用的人類，連半妖都不如。
“現在想要離開的趕緊滾，不然等會兒——可是會死呢。”溫柔的說著最狠的話，梨奈微笑，似乎不理會武士們古怪的眼神。
畢竟巫女和妖怪站在一起在這個時代確實有點奇怪。
最後不只是一大半的武士，連不少侍女都跟著跑走，而留下來的，多數是一些十六夜所熟悉的。
“村田將軍。”十六夜沖著為首的武士小聲叫了一聲。
剩下的武士多數是和十六夜一樣，來自她父親麾下。
中年將軍笑了笑，粗狂的臉上透著豪邁：“公主有家主之姿啊！”
他滿臉欣慰，算起來，他也算是從小看著十六夜長大，即便十六夜相當城主他也會支持。
就像他曾無數次勸著十六夜帶犬夜叉離開，而不是在整個城池中蹉跎，朝夕不保，或許明日就會被當做妾室嫁給病重的城主。
“將軍謬讚。”十六夜微笑，雖還是貴女的姿態，卻已經有了一絲豪氣。
梨奈滿意點點頭，想讓十六夜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用手肘戳了戳殺生丸的胳膊，小聲說道：“犬夜叉小時候是不是很可愛？”
知道她喜歡幼崽，殺生丸垂眸淡淡瞥她一眼，還記得犬夜叉把自己認成父親，嗤笑道：“連自己父親都不認識的半妖。”
若是他的子嗣，他決不允許他們連父親都會認錯。
啊？
滿臉茫然的梨奈擡頭看殺生丸，又看了看站在十六夜身旁，滿臉渴望想要上前和殺生丸說話，卻又不敢的犬夜叉，“犬夜叉什麽時候認錯父親了？”
犬大將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難道還有什麽替身出現？
對於那夜溫泉夜的事，殺生丸並無聊天的欲望，絨尾卷著梨奈的腰肢，淡定說到：“走吧。”
“等、等下——”還準備跟十六夜聊一下後續，梨奈忍不住開口。
赤金色的眼眸淡淡瞥她一眼，薄唇張合，淡聲道：“上藥。”
果然，梨奈瞬間放棄掙紮，任由殺生丸拖著自己走。
邪見見殺生丸大人又一次離開，正想著要不要追過去，但是看起來如果現在追過去，絕對會被殺生丸大人殺死。
“……”果然，還是讓殺生丸大人和夫人先好好相處一下吧。他還真是完美且貼心的家臣，邪見心底默默想到，給自己點讚。
完美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邪見挺直腰板站在犬夜叉身旁。
半妖雖然不是殺生丸大人的子嗣，是兄弟也可以，只要抱緊犬夜叉少爺的大腿，它相信殺生丸大人也會對他刮目相看。
比如：【邪見，你把犬夜叉教導的不錯。】
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殺生丸大人對自己的肯定，邪見叉著腰，哈哈大笑。
一旁的刀刀齋和冥加默契撓腦袋，總感覺殺生丸找的這個家臣不太聰明的樣子。
十六夜安排好剩下沒有離開的武士和侍女，拉著犬夜叉來到刀刀齋和冥加身前，輕聲詢問道：“不知刀刀齋大人和冥加爺爺是否要留在城內？我想好好款待兩位。”
能夠僥幸活下來，刀刀齋無異是功臣。
“這個——”刀刀齋之前其實有點看不上十六夜，不過她剛剛的行為，以及之前願意為犬夜叉拿起武器的行為還是叫他刮目相看。
他掃了眼犬夜叉……
殺生丸留在這的話，會不會回過神一怒之下把犬夜叉削了？
雖然已經不擔心殺生丸會殺了犬夜叉，但是現在更擔心犬夜叉被帶偏，身為普普通通打鐵匠，刀刀齋內心充滿憂慮。
大將啊——您死前真的沒有想過，眼前這種情況嗎？
現在比起一刀能殺死數百妖怪的鐵碎牙，犬夜叉明顯更想要一劍救下數百生命的天生牙。
當初絞盡腦汁，害怕殺生丸為了鐵碎牙不折手段，而想發設法藏鐵碎牙，此刻當年的回旋鏢正中眉心。
他們又要開始憂慮，犬夜叉看不上鐵碎牙怎麽辦了！
“啾——刀刀齋，你最近也沒事，可以留在這裏吧？”並不想一個妖面對殺生丸，冥加瑟瑟發抖。
刀刀齋撓了撓光潔的腦門，想到殺生丸又想到犬夜叉，忍不住嘆了口氣，“好吧。”
他還是先看看犬夜叉和殺生丸到底怎麽相處吧。
當然，一有不對勁，他絕對會跑！
十六夜見兩妖都答應留下，面露欣喜，讓侍女去備飧。
“那麽兩位大人可以先去院舍休息一二。”十六夜點了一位侍女，讓她帶刀刀齋前去。
侍女雖有些害怕，不過大概是刀刀齋長相總體還是人類的姿態，倒也沒有那麽害怕。
三眼牛跟在刀刀齋身後，冥加坐在他的肩膀上。
兩妖安靜的走了一路。
風卷起刀刀齋稀薄的長發，他忽然開口道：“冥加，你說我去當殺生丸的家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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