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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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對不起。”林書雅十分幹脆地開口道, 臉上沒有一絲一毫不情願。
說罷後她自嘲般笑道：“你是不是很驚訝，覺得這句話不可能從我嘴裏說出來。”
“你驚訝也是應該的，畢竟我也想不到我會有這一天。”林書雅神色再次陷入低落, 眼神沒有焦點地不知道看著何處，喃喃道。
坐在她面前，一來就聽到她這番話的席昭捧著茶杯卻沒有喝, 眼神緩慢地在林書雅身上打量。
“怎麽, 覺得我被人奪舍了？”林書雅自然察覺到了席昭的視線，嘲諷地開口道。除了她最開始的那句話, 林書雅對席昭的態度依舊十分不客氣。
席昭依舊沒有說話, 若是之前林書雅會覺得自己被忽視而惱怒，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卻十分平靜，平靜到即便是對席昭這個之前她看不上眼的人道歉也不會感到任何羞恥。
許是這短短幾天裏她已經經歷過最大的驚濤駭浪, 所以之前在意的種種如今看來實在是再小不過的事情。
“我今日給你道歉，並非因為你本身，而是因為我惹不起伏翊。”林書雅提到伏翊時十分平靜，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將他視為所有物的天真大小姐。
“他殺了我爹，我報不了仇，甚至為了讓他不要記恨我來給你賠禮道歉, 你是不是在心裏嘲笑我卑躬屈膝？是不是很得意？”
席昭心想你的態度與卑躬屈膝也談不上任何關系, 她誠實地搖搖頭, 並說道：“他替你殺了你的仇人, 你為何要找他報仇？”
林書雅一僵, “……你怎麽會知道？”
自然是伏翊告訴席昭的。
林書雅話一說出口便知道了答案，除了伏翊, 席昭還能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
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爹, 我根本活不了多久。倘若不是我爹用天靈地寶維持我的靈脈，我甚至只是個像你一樣的廢物。”林書雅知道在伏翊看來，她爹的確是利用她做了許多事情。她性情刁蠻，無形之中幫他鏟除了許多麻煩。是，她爹的確是利用了她，但這又如何？她的命都是她爹給的，伏翊若是以此就能抵消掉殺父之仇實在是過於天真。
“你知道你身上的靈脈是被城主人為損壞的嗎？”席昭冷不丁地問道。
林書雅身上靈脈有損，這件事不難看出來。但奇怪的是，林書雅的靈脈並非天生殘缺，而是被人為地拿走了一部分。正是缺損了這一部分導致她修為到一定程度之後不可再精進。
更奇怪的是，城主身上有一部分靈脈，恰好與林書雅身上缺損的那一部分對得上。所以她那部分靈脈被拿去了何處便十分明顯了。
看林書雅此時的反應，她明顯在之前並不知曉此事。
“你什麽意思。”林書雅強裝鎮定，實則雙手不住地顫抖，“你再完完整整說一遍。”
席昭換了一種說法：“你的靈脈被接在了城主身上，倘若他的身體還在，你可以自己去查看一番。”畢竟是屬於她的東西，若是林書雅真的有心自然能將那部分靈脈取回自己身上，何況如今城主已死，林書雅要驗證再簡單不過了。
前提是她願意相信有這種可能性存在。
席昭在心裏將林書雅的靈氣回路記下，手裏的茶水也涼了，她湊到嘴邊喝掉後站起身，朝林書雅說：“若是沒有什麽事，我便離開了。”
她走到門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林書雅急切的聲音：“等等！你先別走！”
席昭用眼神詢問她還有什麽事。
林書雅神情有些恍惚，看向席昭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傲慢。在這一刻，林書雅才終於明白席昭根本不是什麽修為低下的廢物。
她神情僵硬，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多、多謝提醒。倘若此事為真，我、我會再登門道謝……”
“還、還有，對、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比方才聲音要小得多，但也真誠許多。
席昭並不在意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只淡聲道：“不用。”不過是看在伏翊的份上提醒她一次而已。
席昭以為既然伏翊已經將此事開了個頭，那她替他把這件事補全也無妨。
她根本不知道伏翊殺城主根本不是因為想要幫林書雅，只是因為城主不僅聯合顧家還擅自對她動手因而才殺他。
但林書雅是完全知曉這件事，所以如今席昭的提醒在她看來便是以德報怨。她欠了對方一個大人情。
林書雅深呼吸一口氣，不再想這些事，轉而飛奔回城主府。如果席昭說的是真的，那她也應該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至於那些虛假的愛，正如席昭所說，沒什麽好留戀的。
但不管林書雅之後當真從城主的屍體裏得到了自己那一段被人為拿走的靈脈後如何想，之後又是如何絞盡腦汁想要給席昭道謝和道歉，她都沒有機會了。
因為在她離開之後，席昭也與伏翊一同離開了江定城，前往顧家老宅所在的西池城。
而同時，顧家也派出了人前往江定城追查伏翊的蹤跡。他們並不知道，伏翊正打算“自投羅網”。
但在席昭與伏翊還沒有到達西池城前，有幾個打扮特殊的人先他們一步來到了顧家。
為首的那人渾身上下被黑袍籠罩看不起正臉，他被顧家守門的弟子攔住，弟子面露不屑地掃視他一番，輕蔑道：“乞丐去一邊乞討去，顧家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站在那人身後的人面露憤怒，似是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羞辱過，正要開口斥責被為首那人攔住了。
“我要見你們家主。”為首那人開口，聲音粗啞似垂垂老矣的死者。
顧家弟子越發不屑：“你是個什麽東西，你說見家主就見？滾啊！”
說罷，他對上來人的雙眼，那人眼裏閃過一道暗芒，顧家弟子本以為他要動手，但過了一會，他卻沒有什麽動作。
“我乃顧家先祖好友，今日特來拜訪顧家主。”他的聲音依舊低啞，卻傳到了顧家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誒，你這人，怎麽這樣？”顧家弟子又驚又怒，從來沒見過這般沒有禮貌的人！
他正想把這人給打出去，此時顧家長老帶著幾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一番來人後，不露聲色地說：“敢問閣下何人？可有信物？”
“我名為玄冥，你顧家的輪回陣乃我與你顧家先祖共同所創，此乃手稿。”他的手裏出現一沓泛黃的紙，拿在手裏給顧家長老看。
此人正是沒有死透的玄冥老祖。
顧家長老在看見那張紙後瞳孔放大，正想接過卻被玄冥老祖躲開。
“這紙被我下了禁制，旁人觸之即焚。”玄冥老祖不慌不忙地說。
“我要見顧家主。”他再次說道。
顧家長老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很快便變了一副嘴臉：“家主最近閉關，貴客不妨先上座。”
“可以。”玄冥老祖的聲音從黑袍之下傳來，他突然伸出形如枯枝的手指向方才阻攔他的顧家弟子：“此人對我不敬，殺了。”
那顧家弟子面色慘白，求助地看著長老：“長老，我事先並不知情……”
“對貴客不敬，按照貴客的意思處理了便是。”長老沒有理會那弟子的哀嚎，側身讓出一條路，語氣和緩：“貴客請。”
玄冥老祖在原地站了一會，隨後才慢慢往前走。他走得十分緩慢，仿佛是在刻意為難長老。長老全程表情沒有變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
顧家的大門再次關上，守在門口的顧家弟子換了一個人。
而遠在修真界，聞越清和席暝站在一群屍體中久久沈默。
這些人席暝不認識，但聞越清卻十分眼熟。這些都是天羅門的弟子，在玄冥老祖出事後不相信她的話，執意跟著玄冥老祖和那些長老離開，甚至在知曉清霜真人早已被玄冥老祖奪舍後並不覺得可怕，反倒是志氣滿滿，認為天羅門有朝一日定然會在玄冥老祖的帶領下超過玄天宗。
如今他們沒有等到那一天，卻在這裏全部變成了沒有生機的屍體。
“他不會無緣無故殺這麽多人。”席暝的理智仍然在線，很快便聯想到玄冥老祖的目的。
“生祭之法，他可能已經去九重天了。”席暝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那是什麽？”聞越清勉強打起精神，她從未聽過什麽生祭之法。
“一些九重天的無能之輩造出來的東西。”席暝眼中嘲諷之色更甚，“在修真界的靈氣還沒有枯竭之前，九重天偶爾會送一些人來這裏渡劫。但有些廢物來了之後卻遲遲渡不了劫，一直回不了九重天，便想出了這個法子，便是用修士的命來創造一條短暫的通道。”
“這個方法早就被禁用，九重天知道的人也不多，定然是有人故意將此法告訴給他。”席暝神色越來越冷，不知是想到什麽。
聞越清在一旁默默聽著，沒有問他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席暝的來歷成謎，聞越清又想到阿昭那不同尋常的體質，或許他們兄妹二人確實來歷不凡，但聞越清並沒有打算深究。
“阿昭此時也在九重天，他會不會找阿昭尋仇？”這是聞越清最擔憂的問題。
席暝深吸一口氣，“他殺不了阿昭。”
就算那人不知曉阿昭的存在，但若是阿昭遭遇了生死危機，血脈聯系也會讓他在第一時間感知到。
有他在，阿昭絕對不會死，但這樣一來阿昭的存在也就暴露了。
席暝握緊了劍，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我們要加快進度了。”
聞越清看著魔界的方向，“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她與席暝常有分歧，但只有在這件事上二人從來沒有過爭執。
阿昭還在九重天等著他們。
席昭落筆的手突然一頓，紙上的墨瞬間暈染開，這張符便也報廢了。
“怎麽走神了？”伏翊有些稀奇，這小孩居然還會走神？
席昭慢吞吞地將那張廢掉的紙拿起來再緩緩扔掉，沒有一絲一毫平常恨不得把一份時間掰成兩份用的架勢，好似在故意走神一樣，伏翊的好奇心被極大地勾了起來。
“你在想什麽呢乖崽？”伏翊突然愛上了給席昭起這種奇奇怪怪的綽號，尤其是這種聽上去可可愛愛的名字再配上席昭那張冷漠臉，時常讓伏翊笑出聲。
席昭也曾表示過抗議，但是都被伏翊找理由堵回去了，後面只能作罷，讓他隨便叫。
席昭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我好像……”突然感覺到了哥哥的存在。
但那種感覺一閃而逝，快得讓席昭幾乎抓不住。若非她絕佳的記憶，這感覺大概會被她的大腦忽視掉。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麽，繼續寫吧。”
伏翊知道這就是問不出來的意思了，只好嘆了一口氣，百無聊賴地玩著筆。
他們現在並不在西池城，作為五大主城之一，進入西池城需要有信引。這個東西席昭沒有，伏翊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將她帶去顧家。
“這些符應該足夠你保命了，若是情況更加棘手，那你就只能等著我來救你。”伏翊十分光棍地說。
席昭手下沒停，自顧自地畫著符。
“你應該快突破了吧。”說到這裏伏翊有些感嘆，雖然席昭現在修為在九重天依舊排不上名次，但是她突破的時間也著實是間隔太短了。
從江定城到西池城約莫花了他們兩個月的時間，而就在這兩個月裏席昭就又隱隱有突破的征兆。九重天上每一階修為的突破都十分兇險，想來在席昭之前所在的地方也是這樣。倘若不是伏翊還有一點常識，或許真的會以為突破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席昭聽了伏翊的話卻搖搖頭，“還差一點。”
伏翊此時還不知道席昭差一點的意思，只單純地以為是字面意思，沒有放在心上，“明日我會進城，若無意外明日等我回來我們就離開。我不在的時候註意保護自己，我會在房門外布下結界，若是有人敲門不要理會。”他像是即將出遠門的娘親告誡家裏年幼的孩子莫要被壞人給抓走那樣仔細。
在得到席昭肯定地點頭後伏翊暫時放下了心。
第二天，伏翊離開的時候席昭也睜開了雙眼。
修士不需要睡眠，但席昭在沒有絲毫修為的時候有這個習慣，而後便也習慣用這種姿態修煉。
她內視一番自己的靈氣，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十分充盈，這是即將突破之兆。她捏了個手印將靈氣強行壓縮在一起，還不到突破的時候。
席昭在房間內走了一圈，將伏翊布下的陣法大概看了一遍，隨後就拿起一張空白的紙開始在上面畫著什麽。
過了一會，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隨即有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仙子可在？昨日您入住得匆忙，忘了給您房內的靈氣陣添上靈石，仙子可否開門讓在下查看一番？”
這個聲音昨日席昭聽過，是客棧小二的聲音。
她頭都沒擡，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門外的聲音頓了頓，再次敲了敲門：“仙子？仙子若是不在，在下就冒犯了？”話中的意思竟然是想要直接推門而入。
席昭依舊埋頭畫陣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畫到陣法核心的部分，於是她擡頭看了一眼門口的陣法，敲門聲還在響，她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將門口那部分陣法記住，隨後低下頭繼續畫。
門外的小二沒聽見回覆，正想推門而入卻發現推不動。
“仙子可是布了陣法？”那人的聲音變得有些緊張，“仙子不知，我們客棧是不允許客人擅自布下陣法的，勞煩仙子將法陣撤去。”
敲門聲變得越來越急促，仿佛在不停地催促著裏面的人開門。
當然，他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說了一大堆，裏面明明有人卻把他當成空氣，小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敲門，嘟囔兩句“真是難伺候”便離開了，而後便再也沒有來打擾過。
門內，席昭沈迷在紙上，好似根本沒察覺到方才發生的一切。
伏翊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很少在他臉上看見這種表情，一看就知道事情十分不順利。
果然，他默默地跟席昭對視一會後開口道：“我們明天就走。”
席昭對著他那張臭臉發了一會呆，然後平靜地問道：“東西呢？”
“沒拿到，他們發現我了。”伏翊臉色越發難看。
“為什麽不現在就走。”席昭站起身，板凳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似是表示著席昭十分不滿的態度。
“若是等到明日，他們會追過來，我們就跑不了了。”她一字一句地說。
“……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伏翊說完這句話後就陷入了沈默，席昭也不再說話。
二人並不知曉，房門外一處隱蔽的地方貼了一道符箓，而他們的談話全部被另外幾人聽了去。
“山長老，伏翊果然上鉤了。”一人得意地對上首那人說道。
顧山哼笑一聲，“那群蠢貨，伏翊既然都已經發現顧家在跟著他，怎麽可能會等在那裏坐以待斃？”
“還是山長老有遠見，知曉他會回來。”另一人殷勤地說道。
“我早就說過，他總有一天會回來拿他的靈根。”伏翊當初為了脫離顧家，付出的代價便是將顧家給他的靈根留下。當初所有人都沒想到伏翊居然真的會把靈根挖出來，對於修士來說，沒了靈根便無法修煉，跟廢物沒什麽區別。伏翊居然寧願當一個廢物也不願意留在顧家，這讓顧家十分生氣，甚至想要反悔直接殺了他。但伏翊跑得太快，顧家一連許多年都沒找到他的明確行蹤，一直到最近才發現他的蹤跡。顧家其他人都以為伏翊是終於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只有山長老認為他的行蹤根本就是故意告訴他們的，目的便是轉移註意力，他好偷偷回到顧家取回靈根。
山長老沒有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任何人，只是暗自將伏翊的靈根偷出來放在自己這裏並告訴顧家其他人伏翊的行蹤，而他只需要坐在這裏等伏翊乖乖送上門就行了。
顧家當初只取走了伏翊的靈根，而他那一身靈脈可還好好地在他身上。靈根不好替換，靈脈可就不一樣了。他與伏翊有血脈聯系，替換靈脈只會更加方便。
伏翊，好好的顧家天之驕子不當，非要做偷偷摸摸的小人，那他就成全他。
“明日他還會來這裏，你們到時候將他抓住就好了。還有那個呆在他身邊的女孩，也帶過來。”想起那一絲不同尋常的靈氣，山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或許他此番還有額外的收獲。
第二日伏翊走後，席昭照常坐在凳子上開始畫昨天那張符。
而那陣熟悉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仙子？”
席昭依舊沒有理會，但這次那人可就沒有那麽好的耐心了，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人客氣的語氣也逐漸變得不耐煩。
“餵，勸你最好自覺把門打開，不然等我們進來你可討不了好。”
門板震動得越來越劇烈，外面的人仿佛隨時都可以破門而入。
席昭最後也沒有給他們開門，門外的人沒法子，只好拿出顧家給的符箓直接將門炸開。
門開後，他們瞧見席昭端正地坐在桌前，聽見動靜後默默地轉頭看向他們，一句話不說，宛如一個啞巴。
敲門的店小二語氣十分不好：“本指望仙子識趣，結果倒是我看走眼了。我先前對你客氣，你不會以為我就打不開這扇門？”
“你自然是打不開。”席昭開口說。
“開門的是那道符。”空氣中飄來一股不同尋常的靈氣，席昭已經辨認出來那是符箓使用後留下的痕跡。
店小二臉色古怪，她怎麽知道的？
伏翊在此處布下的陣法山長老已經知道，這張符也是他專門給店小二用來開門的。不過店小二眼饞顧家的符，於是便想著若是能說服席昭直接將門打開那這張符就能直接歸他所有。不過他的打算落空了，席昭並沒有開門。
店小二本來心裏還有幾分氣，後面想著反正席昭惹了顧家，應該是活不了多久，於是便消了幾分氣。
“顧家有貴人要見你，你隨我去罷。”因為著實瞧不上席昭的修為，顧家的人甚至沒有親自到席昭門前，而是將這個活交給了客棧的店小二。
這次席昭倒是沒有再拒絕，她也拒絕不了。
店小二帶著她來到另一個房間裏面，開門後裏面便坐著兩個此刻正喝著靈泉的人。他們不慌不忙地將靈泉喝完，隨後起身將席昭打暈，扔給店小二幾塊靈石後便帶著席昭從原地消失不見。
而此時，伏翊的處境也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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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林書雅十分幹脆地開口道, 臉上沒有一絲一毫不情願。
說罷後她自嘲般笑道：“你是不是很驚訝，覺得這句話不可能從我嘴裏說出來。”
“你驚訝也是應該的，畢竟我也想不到我會有這一天。”林書雅神色再次陷入低落, 眼神沒有焦點地不知道看著何處，喃喃道。
坐在她面前，一來就聽到她這番話的席昭捧著茶杯卻沒有喝, 眼神緩慢地在林書雅身上打量。
“怎麽, 覺得我被人奪舍了？”林書雅自然察覺到了席昭的視線，嘲諷地開口道。除了她最開始的那句話, 林書雅對席昭的態度依舊十分不客氣。
席昭依舊沒有說話, 若是之前林書雅會覺得自己被忽視而惱怒，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卻十分平靜，平靜到即便是對席昭這個之前她看不上眼的人道歉也不會感到任何羞恥。
許是這短短幾天裏她已經經歷過最大的驚濤駭浪, 所以之前在意的種種如今看來實在是再小不過的事情。
“我今日給你道歉，並非因為你本身，而是因為我惹不起伏翊。”林書雅提到伏翊時十分平靜，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將他視為所有物的天真大小姐。
“他殺了我爹，我報不了仇，甚至為了讓他不要記恨我來給你賠禮道歉, 你是不是在心裏嘲笑我卑躬屈膝？是不是很得意？”
席昭心想你的態度與卑躬屈膝也談不上任何關系, 她誠實地搖搖頭, 並說道：“他替你殺了你的仇人, 你為何要找他報仇？”
林書雅一僵, “……你怎麽會知道？”
自然是伏翊告訴席昭的。
林書雅話一說出口便知道了答案，除了伏翊, 席昭還能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
她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爹, 我根本活不了多久。倘若不是我爹用天靈地寶維持我的靈脈，我甚至只是個像你一樣的廢物。”林書雅知道在伏翊看來，她爹的確是利用她做了許多事情。她性情刁蠻，無形之中幫他鏟除了許多麻煩。是，她爹的確是利用了她，但這又如何？她的命都是她爹給的，伏翊若是以此就能抵消掉殺父之仇實在是過於天真。
“你知道你身上的靈脈是被城主人為損壞的嗎？”席昭冷不丁地問道。
林書雅身上靈脈有損，這件事不難看出來。但奇怪的是，林書雅的靈脈並非天生殘缺，而是被人為地拿走了一部分。正是缺損了這一部分導致她修為到一定程度之後不可再精進。
更奇怪的是，城主身上有一部分靈脈，恰好與林書雅身上缺損的那一部分對得上。所以她那部分靈脈被拿去了何處便十分明顯了。
看林書雅此時的反應，她明顯在之前並不知曉此事。
“你什麽意思。”林書雅強裝鎮定，實則雙手不住地顫抖，“你再完完整整說一遍。”
席昭換了一種說法：“你的靈脈被接在了城主身上，倘若他的身體還在，你可以自己去查看一番。”畢竟是屬於她的東西，若是林書雅真的有心自然能將那部分靈脈取回自己身上，何況如今城主已死，林書雅要驗證再簡單不過了。
前提是她願意相信有這種可能性存在。
席昭在心裏將林書雅的靈氣回路記下，手裏的茶水也涼了，她湊到嘴邊喝掉後站起身，朝林書雅說：“若是沒有什麽事，我便離開了。”
她走到門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林書雅急切的聲音：“等等！你先別走！”
席昭用眼神詢問她還有什麽事。
林書雅神情有些恍惚，看向席昭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傲慢。在這一刻，林書雅才終於明白席昭根本不是什麽修為低下的廢物。
她神情僵硬，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多、多謝提醒。倘若此事為真，我、我會再登門道謝……”
“還、還有，對、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比方才聲音要小得多，但也真誠許多。
席昭並不在意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只淡聲道：“不用。”不過是看在伏翊的份上提醒她一次而已。
席昭以為既然伏翊已經將此事開了個頭，那她替他把這件事補全也無妨。
她根本不知道伏翊殺城主根本不是因為想要幫林書雅，只是因為城主不僅聯合顧家還擅自對她動手因而才殺他。
但林書雅是完全知曉這件事，所以如今席昭的提醒在她看來便是以德報怨。她欠了對方一個大人情。
林書雅深呼吸一口氣，不再想這些事，轉而飛奔回城主府。如果席昭說的是真的，那她也應該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至於那些虛假的愛，正如席昭所說，沒什麽好留戀的。
但不管林書雅之後當真從城主的屍體裏得到了自己那一段被人為拿走的靈脈後如何想，之後又是如何絞盡腦汁想要給席昭道謝和道歉，她都沒有機會了。
因為在她離開之後，席昭也與伏翊一同離開了江定城，前往顧家老宅所在的西池城。
而同時，顧家也派出了人前往江定城追查伏翊的蹤跡。他們並不知道，伏翊正打算“自投羅網”。
但在席昭與伏翊還沒有到達西池城前，有幾個打扮特殊的人先他們一步來到了顧家。
為首的那人渾身上下被黑袍籠罩看不起正臉，他被顧家守門的弟子攔住，弟子面露不屑地掃視他一番，輕蔑道：“乞丐去一邊乞討去，顧家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站在那人身後的人面露憤怒，似是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羞辱過，正要開口斥責被為首那人攔住了。
“我要見你們家主。”為首那人開口，聲音粗啞似垂垂老矣的死者。
顧家弟子越發不屑：“你是個什麽東西，你說見家主就見？滾啊！”
說罷，他對上來人的雙眼，那人眼裏閃過一道暗芒，顧家弟子本以為他要動手，但過了一會，他卻沒有什麽動作。
“我乃顧家先祖好友，今日特來拜訪顧家主。”他的聲音依舊低啞，卻傳到了顧家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誒，你這人，怎麽這樣？”顧家弟子又驚又怒，從來沒見過這般沒有禮貌的人！
他正想把這人給打出去，此時顧家長老帶著幾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一番來人後，不露聲色地說：“敢問閣下何人？可有信物？”
“我名為玄冥，你顧家的輪回陣乃我與你顧家先祖共同所創，此乃手稿。”他的手裏出現一沓泛黃的紙，拿在手裏給顧家長老看。
此人正是沒有死透的玄冥老祖。
顧家長老在看見那張紙後瞳孔放大，正想接過卻被玄冥老祖躲開。
“這紙被我下了禁制，旁人觸之即焚。”玄冥老祖不慌不忙地說。
“我要見顧家主。”他再次說道。
顧家長老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很快便變了一副嘴臉：“家主最近閉關，貴客不妨先上座。”
“可以。”玄冥老祖的聲音從黑袍之下傳來，他突然伸出形如枯枝的手指向方才阻攔他的顧家弟子：“此人對我不敬，殺了。”
那顧家弟子面色慘白，求助地看著長老：“長老，我事先並不知情……”
“對貴客不敬，按照貴客的意思處理了便是。”長老沒有理會那弟子的哀嚎，側身讓出一條路，語氣和緩：“貴客請。”
玄冥老祖在原地站了一會，隨後才慢慢往前走。他走得十分緩慢，仿佛是在刻意為難長老。長老全程表情沒有變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
顧家的大門再次關上，守在門口的顧家弟子換了一個人。
而遠在修真界，聞越清和席暝站在一群屍體中久久沈默。
這些人席暝不認識，但聞越清卻十分眼熟。這些都是天羅門的弟子，在玄冥老祖出事後不相信她的話，執意跟著玄冥老祖和那些長老離開，甚至在知曉清霜真人早已被玄冥老祖奪舍後並不覺得可怕，反倒是志氣滿滿，認為天羅門有朝一日定然會在玄冥老祖的帶領下超過玄天宗。
如今他們沒有等到那一天，卻在這裏全部變成了沒有生機的屍體。
“他不會無緣無故殺這麽多人。”席暝的理智仍然在線，很快便聯想到玄冥老祖的目的。
“生祭之法，他可能已經去九重天了。”席暝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那是什麽？”聞越清勉強打起精神，她從未聽過什麽生祭之法。
“一些九重天的無能之輩造出來的東西。”席暝眼中嘲諷之色更甚，“在修真界的靈氣還沒有枯竭之前，九重天偶爾會送一些人來這裏渡劫。但有些廢物來了之後卻遲遲渡不了劫，一直回不了九重天，便想出了這個法子，便是用修士的命來創造一條短暫的通道。”
“這個方法早就被禁用，九重天知道的人也不多，定然是有人故意將此法告訴給他。”席暝神色越來越冷，不知是想到什麽。
聞越清在一旁默默聽著，沒有問他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席暝的來歷成謎，聞越清又想到阿昭那不同尋常的體質，或許他們兄妹二人確實來歷不凡，但聞越清並沒有打算深究。
“阿昭此時也在九重天，他會不會找阿昭尋仇？”這是聞越清最擔憂的問題。
席暝深吸一口氣，“他殺不了阿昭。”
就算那人不知曉阿昭的存在，但若是阿昭遭遇了生死危機，血脈聯系也會讓他在第一時間感知到。
有他在，阿昭絕對不會死，但這樣一來阿昭的存在也就暴露了。
席暝握緊了劍，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我們要加快進度了。”
聞越清看著魔界的方向，“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她與席暝常有分歧，但只有在這件事上二人從來沒有過爭執。
阿昭還在九重天等著他們。
席昭落筆的手突然一頓，紙上的墨瞬間暈染開，這張符便也報廢了。
“怎麽走神了？”伏翊有些稀奇，這小孩居然還會走神？
席昭慢吞吞地將那張廢掉的紙拿起來再緩緩扔掉，沒有一絲一毫平常恨不得把一份時間掰成兩份用的架勢，好似在故意走神一樣，伏翊的好奇心被極大地勾了起來。
“你在想什麽呢乖崽？”伏翊突然愛上了給席昭起這種奇奇怪怪的綽號，尤其是這種聽上去可可愛愛的名字再配上席昭那張冷漠臉，時常讓伏翊笑出聲。
席昭也曾表示過抗議，但是都被伏翊找理由堵回去了，後面只能作罷，讓他隨便叫。
席昭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茫然，“我好像……”突然感覺到了哥哥的存在。
但那種感覺一閃而逝，快得讓席昭幾乎抓不住。若非她絕佳的記憶，這感覺大概會被她的大腦忽視掉。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麽，繼續寫吧。”
伏翊知道這就是問不出來的意思了，只好嘆了一口氣，百無聊賴地玩著筆。
他們現在並不在西池城，作為五大主城之一，進入西池城需要有信引。這個東西席昭沒有，伏翊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將她帶去顧家。
“這些符應該足夠你保命了，若是情況更加棘手，那你就只能等著我來救你。”伏翊十分光棍地說。
席昭手下沒停，自顧自地畫著符。
“你應該快突破了吧。”說到這裏伏翊有些感嘆，雖然席昭現在修為在九重天依舊排不上名次，但是她突破的時間也著實是間隔太短了。
從江定城到西池城約莫花了他們兩個月的時間，而就在這兩個月裏席昭就又隱隱有突破的征兆。九重天上每一階修為的突破都十分兇險，想來在席昭之前所在的地方也是這樣。倘若不是伏翊還有一點常識，或許真的會以為突破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席昭聽了伏翊的話卻搖搖頭，“還差一點。”
伏翊此時還不知道席昭差一點的意思，只單純地以為是字面意思，沒有放在心上，“明日我會進城，若無意外明日等我回來我們就離開。我不在的時候註意保護自己，我會在房門外布下結界，若是有人敲門不要理會。”他像是即將出遠門的娘親告誡家裏年幼的孩子莫要被壞人給抓走那樣仔細。
在得到席昭肯定地點頭後伏翊暫時放下了心。
第二天，伏翊離開的時候席昭也睜開了雙眼。
修士不需要睡眠，但席昭在沒有絲毫修為的時候有這個習慣，而後便也習慣用這種姿態修煉。
她內視一番自己的靈氣，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十分充盈，這是即將突破之兆。她捏了個手印將靈氣強行壓縮在一起，還不到突破的時候。
席昭在房間內走了一圈，將伏翊布下的陣法大概看了一遍，隨後就拿起一張空白的紙開始在上面畫著什麽。
過了一會，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隨即有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仙子可在？昨日您入住得匆忙，忘了給您房內的靈氣陣添上靈石，仙子可否開門讓在下查看一番？”
這個聲音昨日席昭聽過，是客棧小二的聲音。
她頭都沒擡，繼續著手裏的動作。
門外的聲音頓了頓，再次敲了敲門：“仙子？仙子若是不在，在下就冒犯了？”話中的意思竟然是想要直接推門而入。
席昭依舊埋頭畫陣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畫到陣法核心的部分，於是她擡頭看了一眼門口的陣法，敲門聲還在響，她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將門口那部分陣法記住，隨後低下頭繼續畫。
門外的小二沒聽見回覆，正想推門而入卻發現推不動。
“仙子可是布了陣法？”那人的聲音變得有些緊張，“仙子不知，我們客棧是不允許客人擅自布下陣法的，勞煩仙子將法陣撤去。”
敲門聲變得越來越急促，仿佛在不停地催促著裏面的人開門。
當然，他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說了一大堆，裏面明明有人卻把他當成空氣，小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敲門，嘟囔兩句“真是難伺候”便離開了，而後便再也沒有來打擾過。
門內，席昭沈迷在紙上，好似根本沒察覺到方才發生的一切。
伏翊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很少在他臉上看見這種表情，一看就知道事情十分不順利。
果然，他默默地跟席昭對視一會後開口道：“我們明天就走。”
席昭對著他那張臭臉發了一會呆，然後平靜地問道：“東西呢？”
“沒拿到，他們發現我了。”伏翊臉色越發難看。
“為什麽不現在就走。”席昭站起身，板凳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似是表示著席昭十分不滿的態度。
“若是等到明日，他們會追過來，我們就跑不了了。”她一字一句地說。
“……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伏翊說完這句話後就陷入了沈默，席昭也不再說話。
二人並不知曉，房門外一處隱蔽的地方貼了一道符箓，而他們的談話全部被另外幾人聽了去。
“山長老，伏翊果然上鉤了。”一人得意地對上首那人說道。
顧山哼笑一聲，“那群蠢貨，伏翊既然都已經發現顧家在跟著他，怎麽可能會等在那裏坐以待斃？”
“還是山長老有遠見，知曉他會回來。”另一人殷勤地說道。
“我早就說過，他總有一天會回來拿他的靈根。”伏翊當初為了脫離顧家，付出的代價便是將顧家給他的靈根留下。當初所有人都沒想到伏翊居然真的會把靈根挖出來，對於修士來說，沒了靈根便無法修煉，跟廢物沒什麽區別。伏翊居然寧願當一個廢物也不願意留在顧家，這讓顧家十分生氣，甚至想要反悔直接殺了他。但伏翊跑得太快，顧家一連許多年都沒找到他的明確行蹤，一直到最近才發現他的蹤跡。顧家其他人都以為伏翊是終於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只有山長老認為他的行蹤根本就是故意告訴他們的，目的便是轉移註意力，他好偷偷回到顧家取回靈根。
山長老沒有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任何人，只是暗自將伏翊的靈根偷出來放在自己這裏並告訴顧家其他人伏翊的行蹤，而他只需要坐在這裏等伏翊乖乖送上門就行了。
顧家當初只取走了伏翊的靈根，而他那一身靈脈可還好好地在他身上。靈根不好替換，靈脈可就不一樣了。他與伏翊有血脈聯系，替換靈脈只會更加方便。
伏翊，好好的顧家天之驕子不當，非要做偷偷摸摸的小人，那他就成全他。
“明日他還會來這裏，你們到時候將他抓住就好了。還有那個呆在他身邊的女孩，也帶過來。”想起那一絲不同尋常的靈氣，山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或許他此番還有額外的收獲。
第二日伏翊走後，席昭照常坐在凳子上開始畫昨天那張符。
而那陣熟悉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仙子？”
席昭依舊沒有理會，但這次那人可就沒有那麽好的耐心了，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人客氣的語氣也逐漸變得不耐煩。
“餵，勸你最好自覺把門打開，不然等我們進來你可討不了好。”
門板震動得越來越劇烈，外面的人仿佛隨時都可以破門而入。
席昭最後也沒有給他們開門，門外的人沒法子，只好拿出顧家給的符箓直接將門炸開。
門開後，他們瞧見席昭端正地坐在桌前，聽見動靜後默默地轉頭看向他們，一句話不說，宛如一個啞巴。
敲門的店小二語氣十分不好：“本指望仙子識趣，結果倒是我看走眼了。我先前對你客氣，你不會以為我就打不開這扇門？”
“你自然是打不開。”席昭開口說。
“開門的是那道符。”空氣中飄來一股不同尋常的靈氣，席昭已經辨認出來那是符箓使用後留下的痕跡。
店小二臉色古怪，她怎麽知道的？
伏翊在此處布下的陣法山長老已經知道，這張符也是他專門給店小二用來開門的。不過店小二眼饞顧家的符，於是便想著若是能說服席昭直接將門打開那這張符就能直接歸他所有。不過他的打算落空了，席昭並沒有開門。
店小二本來心裏還有幾分氣，後面想著反正席昭惹了顧家，應該是活不了多久，於是便消了幾分氣。
“顧家有貴人要見你，你隨我去罷。”因為著實瞧不上席昭的修為，顧家的人甚至沒有親自到席昭門前，而是將這個活交給了客棧的店小二。
這次席昭倒是沒有再拒絕，她也拒絕不了。
店小二帶著她來到另一個房間裏面，開門後裏面便坐著兩個此刻正喝著靈泉的人。他們不慌不忙地將靈泉喝完，隨後起身將席昭打暈，扔給店小二幾塊靈石後便帶著席昭從原地消失不見。
而此時，伏翊的處境也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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