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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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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71

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再次響起, 溫彌窩在床上,渾身泛著粉潤,手指都快擡不起來, 她抱著柔軟的絨被, 眼睫一顫一顫,意識漸漸昏沈。

有一絲意識是清明而深刻的——顧煥亭不想跟她做相敬如賓的男女朋友。

他喜歡她挑釁他, 違背他。

溫彌當然願意滿足他的這種癖好,但這個度實在難衡量——萬一真惹惱他就不好了。

浴室門輕輕推開,顧煥亭穿戴整齊,修長幹凈的手指輕輕戳一下她柔軟臉頰,“水放好了,抱你去洗澡?”

他身上是清冽的沐浴露味道,沾著濕漉漉的水汽, 聲音清潤溫和,微垂眼眸溫柔看著她, 一切都那麽賞心悅目。

溫彌靜靜欣賞他一會兒,“沒力氣。”

“我抱你。”他道:“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麽。”

他整齊嚴實的衣著增加這番話的說服力。

“好吧。”溫彌伸出手臂摟住他挺拔頸項, 顧煥亭將她打橫抱起。

大理石浴缸中已經放滿水,香氣清幽,水中不僅放了精油還有艷美的玫瑰花瓣。

“好有經驗。”

顧煥亭:“女朋友調教得好。”

他俯身, 輕輕將溫彌放在水裏。

溫熱的水緩解身體的困乏,溫彌撿起一片浮在水中的花瓣, 挑眉,“我什麽時候調教你了?我好賢惠的!”

顧煥亭慢條斯理道:“你總是出其不意跟我分手,所以我只能自我反思哪裏做得不好, 這也算一種另類調教。”

“以後不會了。”溫彌仰眸,看著他道:“以後分手會給你適應時間。”

顧煥亭淡淡道:“我希望沒有那一天。”

見溫彌一個人泡的不錯, 顧煥亭緩步離開浴室,並輕輕關上浴室門,掩住一室的活色生香。

坐在辦公椅上,他翻看手機看工作郵件,置頂聯系人發來消息。

彌彌:[以後不會分手。]

顧煥亭:[手機哪來的?]

進去的時候,她可是什麽也沒帶。

彌彌:[不要管這件小事,我已經道歉了,幫我一件小事,可以嗎?]

她話說得如此客氣,顧煥亭當然答應,[什麽小事?]

溫彌:[想喝紅酒。]

顧煥亭:[好。]

溫彌發完消息後,便輕輕靠在浴缸上閉目養神,潛意識知道,顧煥亭不會跟她生氣。

過了兩分鐘,浴室門被輕輕推開。

他衣著整齊,穿著白色軟稠家居服,修長白皙手上拿著一杯紅酒,酒液緊緊覆蓋住杯底。

“好吝嗇。”溫彌伸出玉白手臂,清透水珠留戀不舍地從軟滑肌膚上滑落。

顧煥亭垂眸,眼神克制落在她鎖骨以上的位置,“是,這瓶酒很貴,舍不得給你喝。”

“那我把錢轉給你,你要幫我倒滿一杯。”

顧煥亭慢條斯理,“我不分開賣,一天只賣一次,一次只到杯底。”

溫彌沒話懟他,只好低下頭喝酒,顧煥亭笑了笑,伸手勾起她一縷微濕的烏發,含笑,“想喝酒晚上喝個夠,現在不能喝。”他意味深長道:“以防你耍酒瘋。”

“我的酒量好著呢,酒量不好的另有其人。”溫彌勾了勾唇,直接點名道姓,“賀主任說你的酒量是一杯倒,而且特別上臉。”

顧煥亭接過喝完的酒杯,拿在手中把玩,“那我們晚上比一比誰的酒量好,輸得那個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

溫彌很謹慎,“賭可以,但條件得有限制,不能逼對方做有損尊嚴的事,不能強制性違背對方的內心。”她仰眸看著他,水珠從卷翹濃密睫毛垂落,臉頰粉白如玉。

顧煥亭輕輕點下頭,“可以,什麽都答應你。”

.

磨磨蹭蹭收拾好,已經是下午。

溫彌換上那條酒紅色長裙,跟顧煥亭一起坐在後座,司機心情不錯,調換一首歡快的鋼琴曲,“王助,遇到什麽好事了,這麽開心?”

臨時客串司機的總助翹著唇,剛要開口,便聽大老板冷冷淡淡道:“他要結婚了,所以開心。”

溫彌看顧煥亭一眼,刻意用誇張的語氣道:“王助,恭喜你啊,有空請我去喝喜酒呀,我會包一個大紅包!”

王明也笑道:“到時候恭賀您的大駕。”

溫彌:“客氣。”

溫彌跟王明還是挺有話題的,一路上,她都跟他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車上倒也熱熱鬧鬧的。

到了地方,溫彌整理下裙擺準備下車。

王明先一步下車為她拉開車門,溫彌含笑相應,剛要擡腿,手背被人按住,顧煥亭側臉清冷,淡淡道:“你先去,我跟彌彌有話說。”

王明當然不敢違背顧煥亭,目光略掃過溫彌,便重新關上車門,緩步離開。

溫彌好整以暇看他,“怎麽了,吃醋了?不就是沒跟你說話嗎?至於嗎?”

顧煥亭淡淡瞥她一眼,“王明是有婦之夫,你這樣跟他親熱,他的太太也要吃醋的。”

溫彌挑眉,“照你這麽說,我跟你也不用說話了,你雖然沒有太太,但有許多愛慕者呀,我跟你講話,你的愛慕者也會吃醋的,為了使她們心情好,我還是先走一步吧!”

她用力,還是不能從顧煥亭簡單控制下掙開,顧煥亭慢條斯理握住她手腕,下一秒,扼住她下頜,俯身吻過去。

溫彌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她也不想拒絕,剛剛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測試他的容忍度。

測試完了,當然要哄哄他。

他長驅直入,一手按住她後頸,吻得深入又動情,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似乎要將她溺斃。

他輕柔她唇珠,“總是惹我生氣,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

溫彌撥了撥順到胸前的長發,溫溫柔柔道:“那可怪不了我,有人天生就是受氣包,你沒那樣想他便那樣認為,好事偏偏往壞處想,自己找氣生,我能怎麽辦呢?”

她又笑一笑,跟顧煥亭四目相對,“我相信,二哥不是這樣的人,對嗎?”

顧煥亭眸色微深,“我爭取不被你氣死。”

起身,他先一步下車。

溫彌想了想,拿出化妝鏡補妝,妝補完,剛要開門。

車門被人悄然打開,一只修長幹凈的手從車外伸進來,冷白如玉,如玉質扇骨。

“下車。”顧煥亭長身鶴立,站在車門外,居高臨下看著她。

溫彌不著急下車,笑盈盈道:“您老身體真好,還沒被我氣死吶。”

顧煥亭微笑,“不巧,本來被你氣死了,現在又被你氣活了。”

溫彌:“……”

他接受能力挺快,現在都會反諷別人了。

看來,剛剛那樣還不是他的底線。

但溫彌也不想繼續測試。

感情總是需要經營的,而不是無意義的挑釁爭吵,即使知道他愛她,她也不願意耗費他對她的寬容與耐心。

溫彌又變成溫婉端雅的模樣,主動牽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顧煥亭看她一眼,“不找茬了?”

溫彌笑一笑,溫和道:“我從來不是找茬的性格,剛剛是做一個實驗,如有冒犯,先對你道歉。”

顧煥亭握緊她的手,掌心灼熱,“我對你沒有底線,你盡管挑釁。”

溫彌眼神溫柔,“愛人如養花,t z比起挑釁,我還是喜歡呵護。”

顧煥亭心底一震,扣住她脊背,輕吻她額頭,“怎麽這麽會說情話。”

溫彌靈感泉湧,“對你才這樣。”

顧煥亭克制住情緒湧動,重新牽回她的手,“先看電影。”再被她撩撥下去,他不確定自己會做什麽。

“嗯。”

走進電影播放廳,溫彌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播放廳內記者雲集,晦暗燈光下,溫彌望到幾位熟悉的身影——都是聲名斐然的影評人。

他們隱蔽入座,卻收到許多打量目光。

坐在前排的,只看背影,溫彌也模模糊糊認出幾個,有導演、投資方、還有電影男主演。

“[故園]首映禮?”溫彌回過神,眼底含笑,嗓音卻故作傷感,“我的戲份都刪光了,你還帶我看這部電影,故意讓我傷心。”

顧煥亭溫和道:“有沒有刪光,看看才知道。”

溫彌挑了下眉,意識到這是他給她的驚喜——盯著蘇明婉的重壓,保留住她的戲份。

他牽著溫彌到後一排落座,位置隱蔽,一排只有他們兩個人。

導演徐祁往後探頭,陸君合目視前方,“人來了?怎麽不跟我們坐在一起?”

徐祁看到那抹酒紅色窈窕身影,心滿意足回身,“她現在已經退圈,再說了,以後她是顧太太,也不適合拋頭露面。”

陸君合沒接著話說,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眼前的熒幕上,輕輕道:“導演,回神吧,電影開始了。”

電影初看是落幕的雨,雨滴沾濕熒幕,拍攝得幹凈又幽沈,漸漸的,熒幕中出現大片竹林,竹林深處有一座幽靜溫美的木屋,木屋中,一位白衫女人在撫琴。

眼眸如星,氣質清冷濯然,唇色淺淡,透著絲絲虛弱,是病美人。

溫彌看到這一段,眼神微征。

她的鏡頭沒有被刪。

下意識的,側眼去看身邊的人。

顧煥亭似乎跟她心有靈犀,道:“是的,你的戲份全部沒有刪。”

溫彌氣勢瞬間弱起來,她這部電影有不少親熱戲,即使點到即止,恐怕也不適合顧煥亭陪她看。

熒幕上,終於出現親熱場景。

溫彌呼吸提起來,臉頰發燙,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尷尬。

“二哥?”她輕輕喚他,眼神明亮希冀,溫柔蠱惑。

“怎麽了?”顧煥亭回望她,語調平靜。

只是壓在扶手上的手背,無聲凸起青筋。

他高估自己。

“想做什麽?”他語調平直,眼神深邃幽沈。

溫彌輕輕靠近他。

裙擺不方便,她便伸手按住過於冗長華麗的裙擺,傾過身體,湊近他高挺鼻梁,眼睛直直望著他的眼,眼神清透靈動。

白皙纖細手指輕輕抓住暗紅色領帶,她閉上眼睛,吻上去。

睫毛輕輕顫動,她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做這樣的事。

即使位置足夠昏暗幽閉,但也難掩緊張羞澀。

顧煥亭比她從容的多,淡定看著她靠過來,垂眸望她主動啟唇親吻,任由她蜻蜓點水貼了片刻,他才扣住她後頸,掌握主動權,優雅又強勢吻回去。

電影結束,放映廳亮起燈帶,視野重歸光明。

溫彌已經補完妝,雙手優雅交疊在膝蓋,如仕女圖般溫美。

“彌彌,好久不見。”導演徐祁走過來寒暄。

他不是單槍匹馬過來打招呼,身邊跟著一溜制片人、演員和投資商。

陸君合站在徐祁身邊,眼神淡淡給溫彌打招呼。

溫彌臉上迅速掛起從容端莊微笑,大方自然走過去,跟諸位導演、制片人還有演員握手交談。

走到陸君合身前,她放慢腳步,眼神含笑伸手與他交握。

陸君合笑了笑,輕輕握一下她指尖。

溫和中透著一絲疏離。

打完招呼後,溫彌重新站回顧煥亭身邊。

顧煥亭不似溫彌平易近人,只是淡淡站在一邊,眼神平靜看著溫彌一個一個的打招呼寒暄,臉上的神色不辯情緒。

在溫彌站回他身邊時,他伸手握住溫彌的手,不是淺淺握住她指尖,而是十指相扣。

陸君合眼神微暗。

顧煥亭看他的眼神藏著莫名的壓迫感和強勢。

有制片人問:“彌彌,還有要演電影的打算嗎?以你的演技和容貌,就這樣退圈很可惜啊。”

溫彌笑了笑,“不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更重要的事是什麽,顧煥亭也不知道。

回去路上,車廂淺香漂浮,司機沒有放音樂,只有淡淡的助眠白噪音聲音,外面下起雨,細密的小雨,雨水蜿蜒從車窗滑落,將車窗潤濕,窗外的景色模糊起來。

溫彌伸出一根白皙纖細的手指,在車窗外輕劃一下,畫了個實心的愛心,透過這顆心,她溫柔看著窗外的景色。

身邊,有人聲音沈沈傳過來,溫和中透著幾分清冽,“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麽?需要我幫你完成嗎?”

溫彌彎唇笑了下,回眸,悠悠看他,“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完我的問題後我再給你答案。”

顧煥亭松散坐在靠在椅背上,領口略微松散,露出皙白的鎖骨和性感的喉結,“問。”

溫彌垂眸,重新斟酌語言,這個問題她從一開始知道時就想問,但一直忍到現在。

她笑了下,烏潤眼睛擡起,溫柔看向他,“顧煥亭,你什麽時候變成不婚主義了?”

顧煥亭微微一怔,他沈靜垂下眼睛,半響,語調悠緩溫和,“忘記告訴你,我一直是不婚主義。”

誰信?

“可是——”溫彌微微唇,側目看向另一邊,避開他灼灼視線,慢悠悠道:“我想結婚呀。”

顧煥亭擡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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