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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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民書
深夜, 一輛馬車從皇宮中不起眼的角門駛出。
蕭行坐在馬車上不讚同道：“皇上，您實在不該拿自己安危開玩笑。”
燕玨單手撐在馬車內的小幾上，懶散道：“我覺得你該改個名字, 叫什麽蕭行，叫蕭不行才是, 都已經出來了, 你還指望我回去？”
“可皇上……”蕭行還是覺得不行。
燕玨食指抵在他的唇邊, “安靜些,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蕭行默聲，他都要忘了他以前是什麽樣子了, 自從燕玨登基, 他被封了賢君, 仿若有無形枷鎖拷在他的身上, 言行舉止需得時時註意，事事小心。
他望著正闔眼假寐的燕玨, 終究沒再開口。
……
溪州的焚燒坑在千總將軍地帶領下, 轉移至山上, 重新建了墓, 刻了碑, 以供溪州後人吊唁, 讓那些死於疫病的人不至於無人供奉。
寧世醫館裏的重癥區幾乎沒人了, 胖妞經過十來天的治療，已經能下地跑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 喜歡跟在臨春身後跑前跑後。
京城的事情還沒有傳到董毓之的耳朵裏，千總將軍見疫病已經控制, 溪州百姓也都平安之後，準備整兵回京。
沈意看著溪州逐步恢覆成以前的模樣, 算著日子要收拾行李了。
她沒忘了自己是抗旨回溪州的，她得回京城請罪，只能寄希望於皇上能看在她事出有因的情況下對她網開一面。
知道沈意準備去京城的事情，丁芷他們也都擔心極了，丁芷對她道：“臨春，你放心，郡主和我說過的，她肯定會幫你向皇上求情！”
莊琳也寬慰她道：“我曾得幸見過聖上一面，你不要太過擔心。”
奚木站在她身旁道：“我與你一同去京城。”
“我同你一道去。”沈昭華道。
“我，我也去！”丁芷道。
沈意見他們個個面容緊張，還有心思開玩笑道：“我又不是去領功的，你們跟去幹什麽，別被我牽連了。”
“什麽牽不牽連的，我們是一家人，只讓我們在家盼著消息我們也不安心，不如與你一道去。”齊氏道。
“是啊！”
見他們這樣說，沈意唇邊揚起的那點笑還是放下了，她將心中的擔心壓下，最終應道：“好，那咱們一道去京城。”
拿定了主意之後，因為人多，要收拾行李準備馬車，還要安排醫館病人等事項，他們定在三日後出發。
既然日子定好了，沈意也不擔心了，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即便皇上要定罪名，可再重來一回她也一定要回溪州的。
皇上那邊，她左右不了，擔心也是過兩天，高興也是過兩天，她索性讓自己高興兩天。
這兩天醫館的病人能治好的都治好了，還有些輕癥的也被他們轉移到其他醫館看護，丁芷大清早和奚木買東西去，沈意一個人坐在空空的醫館裏吃蘋果。
宋嬸給送來的，說有平安的好兆頭，她索性啃掉，不然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吃。
一個蘋果吃完，她準備關醫館回家，待明日早上與家人一道出發去京城。
“咚咚咚。”
醫館門口響起敲門聲。
沈意擡眼看去，瞧見一個生臉，三四十歲的模樣，一看就不是溪州本地人。
那人開口道：“這位姑娘，打擾了，我們路經此地，家中主人身體偶感不適，不知可有大夫坐堂？”
雖然沈意準備關門，但人都到醫館門口了，正巧沈意也無事，道：“有啊，我是這裏的大夫，進來吧，我給你們主人看看。”
“多謝姑娘，我這就去請主人來。”那人說完後，轉身離開，不多時，醫館逐步走進來四個人。
三女一男。
沈意看了一眼為首的一女一男，忍不住又看了眼。
錯覺嗎？她怎麽覺得這為首的婦人長得眼熟？
可她肯定她沒見過，這婦人周身氣勢非凡，若是見過必不能忘。
“大夫為何這樣看我？”婦人問道。
沈意坦然道：“沒什麽，覺得你有點眼熟，可能和我之前見過的人長得像吧，但我想不起來了。”
婦人聽言笑道：“是嗎，那還真是巧。”
“嬸嬸，是你身體不適嗎？來這坐。”沈意指了指大堂的看診位。
婦人走上前坐下，沈意問道：“哪裏不適？”
“頭疼。”
“伸手我看看。”沈意道。
婦人伸出手放在脈枕上，沈意搭手上去，半響放下手，“不嚴重，思慮過多，好生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大夫幫我夫郎也看看吧。”婦人站起身將她身邊的男人按下，讓沈意診脈。
沈意給男人號完脈，讓他換了只手，又給他診，口中問道：“是偶爾胸悶還是經常胸悶？”
男人一楞，“偶爾。”
“睡不好？”
男人回道：“睡得好。”
沈意一頓，再度去看男人的臉色，“睡得好？”
婦人也察覺出什麽：“阿行，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
男人沈默了一下，“會夢魘。”
沈意點頭，又去按他肩膀的一些穴道：“按這裏會疼嗎？”
“會。”
沈意收回手，目光疑惑地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
婦人問道：“大夫，我夫郎是很嚴重的病癥嗎？”
“也不是，比嬸嬸你要嚴重一些，只不過你們妻夫倆瞧著家世不錯，怎麽一個比一個思慮多？”
兩人沈默不言，沈意沒註意到兩人奇怪的氛圍，一邊寫方子一邊道：“你夫郎好在會些功夫，體魄還算不錯，不然氣機郁堵，血行瘀滯那才要費功夫呢！”
沈意看了眼她寫的方子，想起她很久之前給奚木也開過這樣的方子，疏肝理氣，“按這個方子抓兩副藥，喝三天。心病喝藥只能輔以功效，主要還得自己想得開才是。”
她看了眼男人，想到了奚木，忍不住道：“我再多一句嘴，你們妻夫二人瞧著妻夫相挺好的，有事互相多說一說，我夫郎之前就是這樣，腦子裏安了九轉十八彎一樣，什麽都憋在心裏，想得又多，最後把自己憋病了，後來我知道了他想的一些事，其實也不是什麽打緊的事情，我和他兩個說開了，他的病也就好了，總歸，身體康健日子才有盼頭，人要是沒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婦人目光掠過身旁的男人，無奈道：“大夫說得是，可我夫郎不聽話，總也不與我說。”
男人脊背一僵。
沈意不假思索道：“你可以多和他說說，說得多了，想得就少了。”
婦人眼眸閃過訝然，微微一哂，道：“大夫說得極是，我回去定和他好好說說。”
她又問：“不知大夫診金幾何？”
“診金就不必了，本來也要關門了，我們就當結個緣吧，對了，你們要是不著急趕路，可往溪州後面的溪山上走一走，那裏開闊，如今八月正值中下旬有不少果子可以采摘。”溪山那處地方最適合陶冶性情。
“甚好甚好，多謝小大夫。”
“不客氣。”沈意擺擺手。
婦人又：“瞧著小大夫醫術不錯，為何這麽早就關門？”
“我——”
“臨春臨春！”
沈意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丁芷和奚木從外面跑進醫館，獻寶一樣把手中疊得厚厚的紙遞給沈意：“你看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沈意疑惑地接過紙，展開就看見上面寫的各種人名，每個人名上面還按了手印。t
“萬民書！”丁芷道，“那些溪州嬸伯知道我們要去京城請罪，自發給寫了這個，說到時候遞給皇上看，說不定能免罪呢！”
沈意看到方明安和方明元的名字，笑道：“胖妞和元元這狗爬字……”
“他們倆叫嚷著要寫的，不知道小孩子的名字抵不抵用，不過，反正皇上也不知道這倆是小孩子！”丁芷道。
“怎麽，抗旨就算了，還想欺君啊？”沈意道。
“可不敢可不敢！”丁芷哪有那麽大膽子。
“小大夫犯什麽事了？又是抗旨又是欺君的？”婦人在一旁問道。
丁芷本來不欲多說，但一想到這婦人有四個人，還能寫四個名字上去，上去熱心解釋道：“嬸嬸，我和你說，這是我們的沈大夫，前些天在京城參加杏林論學可厲害了，得皇上召見，可誰知就是這麽不湊巧，溪州疫病，我們沈大夫在忠義兩難之下，毅然決然地選擇義不容辭地奔赴回來，不休不眠地醫治病患，這才讓溪州疫病退散，就連皇上派來的救援隊傳了疫病，也是咱們沈大夫給想辦法治好的！”
“你說說！咱們沈大夫是不是很厲害！”丁芷說得手舞足蹈。
“確實厲害。”
“對吧對吧！”得了認同的丁芷更起勁了，她拿過沈意手上的萬民書道：“雖然沈大夫厲害，可畢竟是抗旨回來的，明日就打算去京城面聖請罪了，這不，溪州百姓自願寫萬民書以求皇上寬恕，嬸嬸能不能也幫個忙？”
“這裏這裏，還有空，嬸嬸可否能簽個字？”丁芷把紙頁扯到婦人前，殷切地望著她。
“丁芷……他們只是路過來診病的。”沈意覺得不大好，卻見婦人拿過沈意剛才開方子的筆在紙張的空白處落了筆，“小大夫不必為難，就當是診金吧。”
“太好了！嬸嬸，那個，這些人能不能也……”丁芷眨著眼睛。
“你們也簽上吧。”婦人開口道，把手中的筆遞給了身旁的男人：“夫郎，也簽一個吧。”
男人沈默地接過筆，本欲在婦人名字的左下方寫，可有指尖點了點婦人名字旁邊的位置，男人筆尖一擡，在婦人指的位置落了筆。
見他們都簽了名字，丁芷高興地拿起來一邊感嘆這幾人字寫得真好看，一邊吹了吹墨跡。
但吹著吹著，她覺得不大對了，燕玨？燕不是國姓嗎？
還有玨這個字……她鼓著腮幫子覺得吹得用力過猛，腦袋有些轉不過來……這人取名字膽敢不避諱今上？
還沒等她再反應什麽，只聽得莊琳的聲音震耳欲聾：“草民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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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玨食指抵在他的唇邊, “安靜些,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蕭行默聲，他都要忘了他以前是什麽樣子了, 自從燕玨登基, 他被封了賢君, 仿若有無形枷鎖拷在他的身上, 言行舉止需得時時註意，事事小心。
他望著正闔眼假寐的燕玨, 終究沒再開口。
……
溪州的焚燒坑在千總將軍地帶領下, 轉移至山上, 重新建了墓, 刻了碑, 以供溪州後人吊唁, 讓那些死於疫病的人不至於無人供奉。
寧世醫館裏的重癥區幾乎沒人了, 胖妞經過十來天的治療，已經能下地跑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 喜歡跟在臨春身後跑前跑後。
京城的事情還沒有傳到董毓之的耳朵裏，千總將軍見疫病已經控制, 溪州百姓也都平安之後，準備整兵回京。
沈意看著溪州逐步恢覆成以前的模樣, 算著日子要收拾行李了。
她沒忘了自己是抗旨回溪州的，她得回京城請罪，只能寄希望於皇上能看在她事出有因的情況下對她網開一面。
知道沈意準備去京城的事情，丁芷他們也都擔心極了，丁芷對她道：“臨春，你放心，郡主和我說過的，她肯定會幫你向皇上求情！”
莊琳也寬慰她道：“我曾得幸見過聖上一面，你不要太過擔心。”
奚木站在她身旁道：“我與你一同去京城。”
“我同你一道去。”沈昭華道。
“我，我也去！”丁芷道。
沈意見他們個個面容緊張，還有心思開玩笑道：“我又不是去領功的，你們跟去幹什麽，別被我牽連了。”
“什麽牽不牽連的，我們是一家人，只讓我們在家盼著消息我們也不安心，不如與你一道去。”齊氏道。
“是啊！”
見他們這樣說，沈意唇邊揚起的那點笑還是放下了，她將心中的擔心壓下，最終應道：“好，那咱們一道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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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邊，她左右不了，擔心也是過兩天，高興也是過兩天，她索性讓自己高興兩天。
這兩天醫館的病人能治好的都治好了，還有些輕癥的也被他們轉移到其他醫館看護，丁芷大清早和奚木買東西去，沈意一個人坐在空空的醫館裏吃蘋果。
宋嬸給送來的，說有平安的好兆頭，她索性啃掉，不然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吃。
一個蘋果吃完，她準備關醫館回家，待明日早上與家人一道出發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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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肯定她沒見過，這婦人周身氣勢非凡，若是見過必不能忘。
“大夫為何這樣看我？”婦人問道。
沈意坦然道：“沒什麽，覺得你有點眼熟，可能和我之前見過的人長得像吧，但我想不起來了。”
婦人聽言笑道：“是嗎，那還真是巧。”
“嬸嬸，是你身體不適嗎？來這坐。”沈意指了指大堂的看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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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一頓，再度去看男人的臉色，“睡得好？”
婦人也察覺出什麽：“阿行，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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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點頭，又去按他肩膀的一些穴道：“按這裏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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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收回手，目光疑惑地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
婦人問道：“大夫，我夫郎是很嚴重的病癥嗎？”
“也不是，比嬸嬸你要嚴重一些，只不過你們妻夫倆瞧著家世不錯，怎麽一個比一個思慮多？”
兩人沈默不言，沈意沒註意到兩人奇怪的氛圍，一邊寫方子一邊道：“你夫郎好在會些功夫，體魄還算不錯，不然氣機郁堵，血行瘀滯那才要費功夫呢！”
沈意看了眼她寫的方子，想起她很久之前給奚木也開過這樣的方子，疏肝理氣，“按這個方子抓兩副藥，喝三天。心病喝藥只能輔以功效，主要還得自己想得開才是。”
她看了眼男人，想到了奚木，忍不住道：“我再多一句嘴，你們妻夫二人瞧著妻夫相挺好的，有事互相多說一說，我夫郎之前就是這樣，腦子裏安了九轉十八彎一樣，什麽都憋在心裏，想得又多，最後把自己憋病了，後來我知道了他想的一些事，其實也不是什麽打緊的事情，我和他兩個說開了，他的病也就好了，總歸，身體康健日子才有盼頭，人要是沒了，那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婦人目光掠過身旁的男人，無奈道：“大夫說得是，可我夫郎不聽話，總也不與我說。”
男人脊背一僵。
沈意不假思索道：“你可以多和他說說，說得多了，想得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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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問：“不知大夫診金幾何？”
“診金就不必了，本來也要關門了，我們就當結個緣吧，對了，你們要是不著急趕路，可往溪州後面的溪山上走一走，那裏開闊，如今八月正值中下旬有不少果子可以采摘。”溪山那處地方最適合陶冶性情。
“甚好甚好，多謝小大夫。”
“不客氣。”沈意擺擺手。
婦人又：“瞧著小大夫醫術不錯，為何這麽早就關門？”
“我——”
“臨春臨春！”
沈意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丁芷和奚木從外面跑進醫館，獻寶一樣把手中疊得厚厚的紙遞給沈意：“你看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沈意疑惑地接過紙，展開就看見上面寫的各種人名，每個人名上面還按了手印。t
“萬民書！”丁芷道，“那些溪州嬸伯知道我們要去京城請罪，自發給寫了這個，說到時候遞給皇上看，說不定能免罪呢！”
沈意看到方明安和方明元的名字，笑道：“胖妞和元元這狗爬字……”
“他們倆叫嚷著要寫的，不知道小孩子的名字抵不抵用，不過，反正皇上也不知道這倆是小孩子！”丁芷道。
“怎麽，抗旨就算了，還想欺君啊？”沈意道。
“可不敢可不敢！”丁芷哪有那麽大膽子。
“小大夫犯什麽事了？又是抗旨又是欺君的？”婦人在一旁問道。
丁芷本來不欲多說，但一想到這婦人有四個人，還能寫四個名字上去，上去熱心解釋道：“嬸嬸，我和你說，這是我們的沈大夫，前些天在京城參加杏林論學可厲害了，得皇上召見，可誰知就是這麽不湊巧，溪州疫病，我們沈大夫在忠義兩難之下，毅然決然地選擇義不容辭地奔赴回來，不休不眠地醫治病患，這才讓溪州疫病退散，就連皇上派來的救援隊傳了疫病，也是咱們沈大夫給想辦法治好的！”
“你說說！咱們沈大夫是不是很厲害！”丁芷說得手舞足蹈。
“確實厲害。”
“對吧對吧！”得了認同的丁芷更起勁了，她拿過沈意手上的萬民書道：“雖然沈大夫厲害，可畢竟是抗旨回來的，明日就打算去京城面聖請罪了，這不，溪州百姓自願寫萬民書以求皇上寬恕，嬸嬸能不能也幫個忙？”
“這裏這裏，還有空，嬸嬸可否能簽個字？”丁芷把紙頁扯到婦人前，殷切地望著她。
“丁芷……他們只是路過來診病的。”沈意覺得不大好，卻見婦人拿過沈意剛才開方子的筆在紙張的空白處落了筆，“小大夫不必為難，就當是診金吧。”
“太好了！嬸嬸，那個，這些人能不能也……”丁芷眨著眼睛。
“你們也簽上吧。”婦人開口道，把手中的筆遞給了身旁的男人：“夫郎，也簽一個吧。”
男人沈默地接過筆，本欲在婦人名字的左下方寫，可有指尖點了點婦人名字旁邊的位置，男人筆尖一擡，在婦人指的位置落了筆。
見他們都簽了名字，丁芷高興地拿起來一邊感嘆這幾人字寫得真好看，一邊吹了吹墨跡。
但吹著吹著，她覺得不大對了，燕玨？燕不是國姓嗎？
還有玨這個字……她鼓著腮幫子覺得吹得用力過猛，腦袋有些轉不過來……這人取名字膽敢不避諱今上？
還沒等她再反應什麽，只聽得莊琳的聲音震耳欲聾：“草民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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