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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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
丁芷大腦停滯片刻, 茫然震驚的目光和同樣震驚的沈意目光對上。
隨後兩人都被反應更快一點的奚木扯著袖子往下帶去。
矮下身時，連忙順勢跪在地上行禮：“草民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丁芷覺得自己完了, 她剛才幹什麽了……
沈意覺得自己完了，抗旨罪名這麽嚴重？皇上竟然親自來溪州治她罪……
但轉而一想, 皇上是不是剛才在萬民書上簽名了？她簽名是不是說明……
沈意剛想明白一點, 就聽頭頂上響起一句：“都起來吧。”
跪地行禮的眾人才誠惶誠恐地起身。
一時間, 醫館裏無人說話。
燕玨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小沈大夫？”
眾人的心提起。
沈意低頭應道：“草民在。”
“可有空帶朕去你剛才說的溪山逛逛？”
“有的。”哪敢沒有, 沈意道：“皇上請隨草民來。”
燕玨帶著蕭行隨沈意出了醫館，她身旁其中一位女侍朝醫館幾人道：“皇上此次微服出行, 不欲大張旗鼓, 還望各位慎言。”
莊大夫等人恭敬應道：“是, 我等省得。”
見幾人應聲, 女侍匆匆跟上燕玨的步伐。
……
溪州環山抱水，地勢優越, 背靠的溪山養活了無數溪州百姓。
此時溪山上的草木花果因疫病長期無人上山而生長得十分繁盛。
一行人走在山上, 竟也一路上沒碰見什麽人。
燕玨瞥了一眼沈默的沈意, 問道：“小沈大夫不給朕介紹介紹這溪山嗎？”
聽到皇上對她的稱呼, 沈意的心放下去一些, 再放眼溪山大好風景, 沈意立時想開了, 開口道：“那草民鬥膽給皇上介紹介紹——”
“溪山上的小路很多，草民帶您走的是草民覺得風景最好的路, 不光風景好，還有很多野果, 一會兒我們會經過野李樹、桃樹等各種果樹，這路邊開得最多的黃色花是蒲公英, 有補脾和胃的功效，還有這種小菊花，我們往年最喜歡上山采摘，曬幹後泡水喝，對清肝明目有奇效，這個草是……”
沈意帶著燕玨幾人邊說邊走，路上還給摘野果，還好溪山上的野果比較給面子，果實雖然都不大，但酸甜可口打打牙祭是絕無問題的。
一路上燕玨都很親和，沈意膽子也逐漸大了，還借了她身邊女侍的刀，削了竹子做竹筒彈弓，帶他們打樹上的野果。
“怪不得舒和家的月瑯這麽寶貝這個東西呢，原是你給做的。”燕玨把玩著手裏的竹筒彈弓道。
“都是些山野玩意，讓皇上見笑了。”
約莫又走了小半個時辰，身旁的女侍註意著皇上和蕭侍君的面容，女侍開口問道：“小沈大夫，這山中可有休息的地方？”
“有，正帶你們過去呢，快到了！”
沈意一面說一面在前方引路，只見到了一個岔路口，可沈意哪條路都不選，帶著燕玨他們入了一旁全是草葉沒有人跡的野路。
“小沈大夫，這是去哪？”有女侍不放心地問道。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兩個女侍相視一眼，面上帶了警惕之色。
走了數十步，沈意在一棵參天大樹前停下腳步，那棵大樹生得高大又奇怪，竟與一旁的石壁長在一處，沈意踩著石塊樹根三兩下上了足有一人高的石壁，回頭道：“皇上要來看看嗎？”
樹冠茂密，又有重重疊疊的樹葉籠罩覆蓋，讓人一眼看不見內裏，女侍猶疑地要上前想先探究竟，但燕玨揮退了她們，徑直上前。
蕭行見狀，緊貼著燕玨朝前走去，時刻註意燕玨的安危。
燕玨踩著石塊，搭著沈意的手上了石壁，她站上石壁時，幾乎能夠到樹冠最下方的樹枝，沈意跳起來，撥開樹枝，對燕玨道：“皇上，往您前方看。”
燕玨依言往前看，當看清眼前景物，呼吸不由得一滯。
大樹高聳入雲，她們站在樹冠籠罩之處，樹葉觸手可及，大樹依著的石壁前空無一物，眼前視野開闊極了，向上能清楚地看見飛鳥、雲層，視線往下是整個溪州城，山林、房屋、溪流在這一刻變得極其渺小，自己也仿佛變得無比渺小。
站在石臺上鳥瞰，將溪州所有的景觀盡收眼底。
隨後跟上來的蕭行看到此景也不由得楞住。
他們困於深宮之中太久了，這眼前乍現的廣闊天地讓他們都楞了神。
“這裏有點危險，其實為了您的安危，不該來這裏，但草民想了很久還是想帶您來看看。”沈意緩聲道。
“起初不知您身份時，草民還疑惑，為何您看著家境不錯，卻甚多憂慮，積勞成疾，後來知道了您的身份，草民就明白了，您要操心的是天下事，您顧全的是大家，自是多思多慮。”
“草民勸不了皇上少思少慮，但也想讓您高興些，草民想讓您知道，您的天下很好，身處其中的溪州城即便病災之後依然很漂亮，每個人都在您的治理下安樂地生活著……”
燕玨看著面前的年輕女子，難得有了開玩笑的心情：“為了不讓朕治你抗旨的罪？”
沈意一頓，硬著頭皮道：“您在萬民書上簽了字的，那麽多人瞧著的，皇上您可不能耍賴……”
“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玨大笑，歇了笑，她隨意地問道：“你想進太醫院嗎？太醫院院正文槿手下正好缺了個空。”
院正手下的空可不是一般的空。
沈意承認，她心動了一瞬，但想了想還是搖頭道：“草民醫術不精，還得在外多練練。”
見她竟然拒絕了，燕玨身後的三人都有些驚訝。
燕玨道：“你可想好了，今日拒了，往後就再難進了。”
沈意的話語比她想象中更冷靜：“草民想清楚了，草民沒出息，生平也沒什麽偉大志向，惟願家人安康，天下太平，世間少病痛就夠了。t您有厲害的文太醫，草民呢就替您守著溪州，保您的溪州百姓百病不侵。”
“哈哈哈哈，”燕玨不禁又笑：“好一個百病不侵，說著沒什麽志向，口氣倒不小。”
沈意認真誠懇道：“草民想做一個好大夫，也會說到做到，定好好替您保著溪州。”
“你都敢抗旨回溪州了，朕還能不信你？”
沈意原本誠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小聲辯解道：“草民真的不是有意抗旨的……”
“朕都在萬民書上簽字了，不治你的罪。”
得了燕玨一句肯定，沈意高興道：“謝皇上！”
“罪不治了，你於溪州救疫有功，可有什麽想要的？”
“想要的？”沈意一時犯了難，眼下還真沒什麽想要的，她試探著道：“皇上要不然看著賞些？意思意思就行。”
沈意說完，只覺得耳畔聽到一絲輕笑，但不像是燕玨的聲音，可她膽子大也不敢貿然擡頭。
燕玨瞥了眼面上笑意未散的蕭行，對沈意語帶深意道：“你本事倒是挺大，伸手。”
沈意低頭伸出雙手，只覺得手上入了一塊溫涼的東西。
“這個賞你了。許你一次要求。”
沈意攏緊手中物件，下跪謝恩：“謝皇上賞賜！”
“起來吧，你回去吧，朕再看看這溪山的風景。”
“是，草民告退。”
沈意走後，燕玨看了一眼身旁兩個女侍，她們倆讀懂意思也自覺後退。
待身邊再無旁人，燕玨對蕭行道：“難得見你笑一回。”
蕭行垂頭不言。
“那丫頭說你想得多，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阿行，我已經是這大周的皇帝了，我不可能為了你不顧及江山社稷。”
“那你還會顧念我嗎？”蕭行擡頭去看燕玨。
燕玨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你以為你此時此刻為何在這裏？而不是明賢宮？”
蕭行想到剛才那個年輕大夫說的話，終是忍不住回身抱住了燕玨，低聲道：“是我錯了。”
燕玨眉眼柔軟一瞬，輕輕拍了拍蕭行，“也算不枉此行了。”
……
沈意下了山才敢把手中的物件拿出來，她原以為是個令牌什麽的，不曾料到是一塊羊脂白玉玉佩，玉質細膩，做工精巧，一對鳳凰羽翼鏤雕在上，玉佩右下角刻著極小的字樣，“司珍閣制”。
擔心娘爹在家著急，她將玉佩收入懷裏，急匆匆朝家中趕去。
等她回到家，才發現家中院子竟站滿了人，她娘爹，奚木，莊琳大夫，丁術丁芷兄妹等……
沈意目光最先和奚木對上，隨即聽得丁芷大聲喊道：“臨春回來啦！”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目光都向她聚集。
“臨春，你沒事吧！”齊氏著急上前看她。
“我沒事，”沈意轉了個圈，向大家展示她完好無損，她高興道：“皇上不光不治我罪，她還說我救疫病有功，賞了我一塊玉佩。”
聽到沈意這樣說，大家才總算放下心來。
丁芷高興道：“我就說皇上看著可好說話了，她還給萬民書簽了字，不可能治臨春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齊氏高興極了，“那我們如今是不是也不用去京城了。”
大家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又高興了一番。
齊氏道：“難得大家都在，咱們一道吃個晚飯吧，權當是慶祝了。”
丁術道：“行，師公我幫你切菜。”
“我來燒火！”丁芷也積極響應。
沈昭華道：“臨春，去喊你的岳母岳父也一道來吧。”
“好！”她轉身出門的腳步一頓，去看奚木，朝他伸手，“你和我一道去嗎？”
奚木點頭，伸手牽上沈意的手，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可奚木這邊石頭剛落地沒多久，等到大家夥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註意到陸子宣望著沈意的目光，奚木的心又微微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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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芷覺得自己完了, 她剛才幹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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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而一想, 皇上是不是剛才在萬民書上簽名了？她簽名是不是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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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玨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小沈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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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空帶朕去你剛才說的溪山逛逛？”
“有的。”哪敢沒有, 沈意道：“皇上請隨草民來。”
燕玨帶著蕭行隨沈意出了醫館，她身旁其中一位女侍朝醫館幾人道：“皇上此次微服出行, 不欲大張旗鼓, 還望各位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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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幾人應聲, 女侍匆匆跟上燕玨的步伐。
……
溪州環山抱水，地勢優越, 背靠的溪山養活了無數溪州百姓。
此時溪山上的草木花果因疫病長期無人上山而生長得十分繁盛。
一行人走在山上, 竟也一路上沒碰見什麽人。
燕玨瞥了一眼沈默的沈意, 問道：“小沈大夫不給朕介紹介紹這溪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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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上的小路很多，草民帶您走的是草民覺得風景最好的路, 不光風景好，還有很多野果, 一會兒我們會經過野李樹、桃樹等各種果樹，這路邊開得最多的黃色花是蒲公英, 有補脾和胃的功效，還有這種小菊花，我們往年最喜歡上山采摘，曬幹後泡水喝，對清肝明目有奇效，這個草是……”
沈意帶著燕玨幾人邊說邊走，路上還給摘野果，還好溪山上的野果比較給面子，果實雖然都不大，但酸甜可口打打牙祭是絕無問題的。
一路上燕玨都很親和，沈意膽子也逐漸大了，還借了她身邊女侍的刀，削了竹子做竹筒彈弓，帶他們打樹上的野果。
“怪不得舒和家的月瑯這麽寶貝這個東西呢，原是你給做的。”燕玨把玩著手裏的竹筒彈弓道。
“都是些山野玩意，讓皇上見笑了。”
約莫又走了小半個時辰，身旁的女侍註意著皇上和蕭侍君的面容，女侍開口問道：“小沈大夫，這山中可有休息的地方？”
“有，正帶你們過去呢，快到了！”
沈意一面說一面在前方引路，只見到了一個岔路口，可沈意哪條路都不選，帶著燕玨他們入了一旁全是草葉沒有人跡的野路。
“小沈大夫，這是去哪？”有女侍不放心地問道。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兩個女侍相視一眼，面上帶了警惕之色。
走了數十步，沈意在一棵參天大樹前停下腳步，那棵大樹生得高大又奇怪，竟與一旁的石壁長在一處，沈意踩著石塊樹根三兩下上了足有一人高的石壁，回頭道：“皇上要來看看嗎？”
樹冠茂密，又有重重疊疊的樹葉籠罩覆蓋，讓人一眼看不見內裏，女侍猶疑地要上前想先探究竟，但燕玨揮退了她們，徑直上前。
蕭行見狀，緊貼著燕玨朝前走去，時刻註意燕玨的安危。
燕玨踩著石塊，搭著沈意的手上了石壁，她站上石壁時，幾乎能夠到樹冠最下方的樹枝，沈意跳起來，撥開樹枝，對燕玨道：“皇上，往您前方看。”
燕玨依言往前看，當看清眼前景物，呼吸不由得一滯。
大樹高聳入雲，她們站在樹冠籠罩之處，樹葉觸手可及，大樹依著的石壁前空無一物，眼前視野開闊極了，向上能清楚地看見飛鳥、雲層，視線往下是整個溪州城，山林、房屋、溪流在這一刻變得極其渺小，自己也仿佛變得無比渺小。
站在石臺上鳥瞰，將溪州所有的景觀盡收眼底。
隨後跟上來的蕭行看到此景也不由得楞住。
他們困於深宮之中太久了，這眼前乍現的廣闊天地讓他們都楞了神。
“這裏有點危險，其實為了您的安危，不該來這裏，但草民想了很久還是想帶您來看看。”沈意緩聲道。
“起初不知您身份時，草民還疑惑，為何您看著家境不錯，卻甚多憂慮，積勞成疾，後來知道了您的身份，草民就明白了，您要操心的是天下事，您顧全的是大家，自是多思多慮。”
“草民勸不了皇上少思少慮，但也想讓您高興些，草民想讓您知道，您的天下很好，身處其中的溪州城即便病災之後依然很漂亮，每個人都在您的治理下安樂地生活著……”
燕玨看著面前的年輕女子，難得有了開玩笑的心情：“為了不讓朕治你抗旨的罪？”
沈意一頓，硬著頭皮道：“您在萬民書上簽了字的，那麽多人瞧著的，皇上您可不能耍賴……”
“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玨大笑，歇了笑，她隨意地問道：“你想進太醫院嗎？太醫院院正文槿手下正好缺了個空。”
院正手下的空可不是一般的空。
沈意承認，她心動了一瞬，但想了想還是搖頭道：“草民醫術不精，還得在外多練練。”
見她竟然拒絕了，燕玨身後的三人都有些驚訝。
燕玨道：“你可想好了，今日拒了，往後就再難進了。”
沈意的話語比她想象中更冷靜：“草民想清楚了，草民沒出息，生平也沒什麽偉大志向，惟願家人安康，天下太平，世間少病痛就夠了。t您有厲害的文太醫，草民呢就替您守著溪州，保您的溪州百姓百病不侵。”
“哈哈哈哈，”燕玨不禁又笑：“好一個百病不侵，說著沒什麽志向，口氣倒不小。”
沈意認真誠懇道：“草民想做一個好大夫，也會說到做到，定好好替您保著溪州。”
“你都敢抗旨回溪州了，朕還能不信你？”
沈意原本誠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小聲辯解道：“草民真的不是有意抗旨的……”
“朕都在萬民書上簽字了，不治你的罪。”
得了燕玨一句肯定，沈意高興道：“謝皇上！”
“罪不治了，你於溪州救疫有功，可有什麽想要的？”
“想要的？”沈意一時犯了難，眼下還真沒什麽想要的，她試探著道：“皇上要不然看著賞些？意思意思就行。”
沈意說完，只覺得耳畔聽到一絲輕笑，但不像是燕玨的聲音，可她膽子大也不敢貿然擡頭。
燕玨瞥了眼面上笑意未散的蕭行，對沈意語帶深意道：“你本事倒是挺大，伸手。”
沈意低頭伸出雙手，只覺得手上入了一塊溫涼的東西。
“這個賞你了。許你一次要求。”
沈意攏緊手中物件，下跪謝恩：“謝皇上賞賜！”
“起來吧，你回去吧，朕再看看這溪山的風景。”
“是，草民告退。”
沈意走後，燕玨看了一眼身旁兩個女侍，她們倆讀懂意思也自覺後退。
待身邊再無旁人，燕玨對蕭行道：“難得見你笑一回。”
蕭行垂頭不言。
“那丫頭說你想得多，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阿行，我已經是這大周的皇帝了，我不可能為了你不顧及江山社稷。”
“那你還會顧念我嗎？”蕭行擡頭去看燕玨。
燕玨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你以為你此時此刻為何在這裏？而不是明賢宮？”
蕭行想到剛才那個年輕大夫說的話，終是忍不住回身抱住了燕玨，低聲道：“是我錯了。”
燕玨眉眼柔軟一瞬，輕輕拍了拍蕭行，“也算不枉此行了。”
……
沈意下了山才敢把手中的物件拿出來，她原以為是個令牌什麽的，不曾料到是一塊羊脂白玉玉佩，玉質細膩，做工精巧，一對鳳凰羽翼鏤雕在上，玉佩右下角刻著極小的字樣，“司珍閣制”。
擔心娘爹在家著急，她將玉佩收入懷裏，急匆匆朝家中趕去。
等她回到家，才發現家中院子竟站滿了人，她娘爹，奚木，莊琳大夫，丁術丁芷兄妹等……
沈意目光最先和奚木對上，隨即聽得丁芷大聲喊道：“臨春回來啦！”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目光都向她聚集。
“臨春，你沒事吧！”齊氏著急上前看她。
“我沒事，”沈意轉了個圈，向大家展示她完好無損，她高興道：“皇上不光不治我罪，她還說我救疫病有功，賞了我一塊玉佩。”
聽到沈意這樣說，大家才總算放下心來。
丁芷高興道：“我就說皇上看著可好說話了，她還給萬民書簽了字，不可能治臨春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齊氏高興極了，“那我們如今是不是也不用去京城了。”
大家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又高興了一番。
齊氏道：“難得大家都在，咱們一道吃個晚飯吧，權當是慶祝了。”
丁術道：“行，師公我幫你切菜。”
“我來燒火！”丁芷也積極響應。
沈昭華道：“臨春，去喊你的岳母岳父也一道來吧。”
“好！”她轉身出門的腳步一頓，去看奚木，朝他伸手，“你和我一道去嗎？”
奚木點頭，伸手牽上沈意的手，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可奚木這邊石頭剛落地沒多久，等到大家夥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註意到陸子宣望著沈意的目光，奚木的心又微微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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