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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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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臉

舒和郡主從宮裏帶著文槿回到府裏時被告知郡馬已經帶著沈意去了小郡主的廂房。

“沈大夫來多久了?正在醫治嗎?瑯兒可還在叫疼?”舒和郡主一面急匆匆往廂房走, 一面詢問奴仆。

“沈大夫來了有一刻鐘,剛進去時小郡主還在喊疼,這會兒不知是何情況。”

“快快快, 去看看去看看!”舒和郡主引著文槿往後院廂房走去,“文太醫這邊請。”

都做好進廂房就鬼哭狼嚎的準備, 可廂房竟出乎意料的安靜, 舒和郡主一進屋就看到之前直喊痛的小霸王似的閨女正服服帖帖地在一個年輕大夫手下安安靜靜的。

“現在還疼嗎?”

舒和郡主聽那個年輕大夫問。

陶月瑯含著淚珠道:“疼, 一點點……”

聽到瑯兒聲音竟還帶著幾分撒嬌, 舒和郡主驚訝極了。

沈意神色如常道::“這是正常的,藥給你上好了, 每天換一次藥, 說話時的幅度小一些, 盡量不要拉扯到, 明天應當就不會疼了。”

“沈大夫,會留疤嗎?”

沈意點頭:“會。”

“啊!”陶月瑯傻眼, 隨即眉頭皺得緊緊的。

舒和郡主一見就知道她又要發脾氣了, 可沒等陶月瑯下一句出口, 就見沈意食指抵在唇邊, 道:“噓!”

就這麽一個動作, 陶月瑯竟當真止了聲, 舒和郡主眼睛都瞪大了。

只聽沈意道:“你傷在臉上, 留疤是肯定的,不過你如今才十二歲, 日後註意著些,堅持塗祛疤舒痕的藥膏, 疤痕必不會明顯。”

陶月瑯半信半疑道:“你不許騙我!”

沈意拍拍她的腦袋,道:“這有什麽好騙你的!”她站起身, “行了,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我就先走了。”

陶月瑯手一抓,拉住她問道:“你要去哪?!”

“回去呀。”

陶月瑯當即搖頭:“不行!萬一我晚上臉又疼了怎麽辦!”

“你只要不亂吃東西,就不會疼的!”

“不行不行!你要留下來陪我!你不許走!”

“瑯兒……”舒和郡主見狀出聲。

“母親,你回來了,你快讓沈大夫留下來陪我!”陶月瑯如同找到救兵一般。

沈意這才看見站在門口舒和郡主和文槿,“見過郡主,見過院正。”

“沈大夫,我女兒的臉如何?”舒和郡主擔憂地問道。

“無大礙,今後飲食註意些即可,我寫了一些註意事項已經交給郡馬大人。”

舒和郡主聽言不大放心,對文槿道:“文太醫,不若您也再看看?”

文槿應言走上前,可在沈意面前還壓得下脾氣的陶月瑯,在文槿面前便豎起全身倒刺了,“我不要她看!”

“瑯兒,這是太醫院的院正文大人。”

“太醫院又怎麽樣,不還是春滿林的大夫嗎!都是庸醫,治得我臉疼死了!”陶月瑯討厭死那群整天就會說難治難治的大夫了。

“瑯兒!不可胡言!”舒和郡主立刻喝止,這回宮裏請來的可不止文槿一人,鳳帝聽聞傷得嚴重還特意派遣了貼身女官來慰問,可不能讓陶月瑯口不擇言。

“本來就是,她們開的藥塗在臉上又臭又痛,沈大夫開的藥就不一樣,我現在臉都不疼了。”止了痛的陶月瑯對沈意很是信服。

“小郡主,下官只瞧一眼,並不亂動。”文槿溫聲道,“回去也好學習一番。”

沈意也附和道:“院正是很厲害的大夫。”

陶月瑯面容松動,心不甘情不願道:“那好吧,你輕點。”

文槿托起陶月瑯的臉仔細看了傷口,又問沈意要了藥膏詳看,t她點頭道:“藥膏極好。”

“謝院正誇獎。”沈意面上不顯,心裏卻得意地記下這句,準備回去說給她娘聽,這可是太醫院院正親口誇過極好的藥膏。

“郡主大人,小郡主臉上的傷如沈大夫所言,已經無大礙了,按沈大夫醫囑所行即可。”文槿說道。

“好好好,多謝沈大夫,也多謝文大人跑這一趟。”幾人說著話要往屋外去,陶月瑯不樂意了,“沈大夫,你不許走!”

舒和郡主難得見她家女兒這樣喜歡一個人,道:“沈大夫不若留在我府上住幾天,我讓下人給你準備房間就是。”

沈意搖頭:“不行,我夫郎和我師妹在等我!我得回去。”她不放心奚木和丁芷兩個人在春滿林,而且奚木那膽小的性子一個人睡準得害怕。

“這有什麽,我叫人去把你夫郎和你師妹一道接來就是,就在我郡主府上歇幾天。”舒和郡主早就打聽清楚沈意事來春滿林參加杏林論學的,如今杏林論學都結束了,來她這住也不會耽誤事!

“這……”沈意聽到舒和郡主這樣說,還沒再拒絕,就聽舒和郡主語氣強硬道:“就這樣說定了,沈大夫可不許再推脫。”

文槿在一旁道:“沈大夫不若住兩天也好,以免小郡主傷勢再發。”

“對對對,就來我家住!”陶月瑯很高興。

沈意聽出文槿的提點之意,從善如流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還望郡主大人容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舒和郡主見她女兒的臉有的治,也分外爽快:“行,我讓府中奴仆駕車跟著你去。”

文槿和宮中女官見小郡主無恙,便拱手告辭。

舒和郡主客氣地把人送到門口,“多謝文大人,也萬望李姑姑回去告訴陛下,謝陛下關心體貼,舒和改日進宮謝恩。”

“郡主客氣了!”

……

“太醫院又怎麽樣,不還是春滿林的大夫嗎……”燕姝鳳眸微挑,“陶月瑯說的?”

“是,奴婢親耳聽見的。”

“春滿林……”燕姝把這三個字放在舌尖滾了一遍,貼身女官垂眸不言。

“那個沈意,你瞧著如何?”

“依奴婢看,雖瞧著年輕,醫術確實高超,奴婢和文太醫到時,小郡主的臉已經被沈大夫用藥膏塗上了,臉上傷得不輕,後來文太醫也親自看過,藥膏藥方未改一點,還說沈大夫的藥膏好。”

“文槿親口說好的那還真是少見了。”燕姝面上露出一絲詫異,“行,讓她在郡主府上先呆兩天也好,後日吧,若陶月瑯的臉好轉……”

燕姝話語未盡,卻不再說了。

貼身女官也不多問,但心中知道,這位沈大夫的前途當不可估量。

……

春滿林裏,奚木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下午他們在街上買手信,沈意忽然被郡主府的人召見,這都去了半個時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他心不在焉地收著包袱。

咚咚咚,有敲門聲響起。

奚木擡頭,看到幾日不見的雪參正端著吃食進來。

“沈夫郎,晚膳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先吃些吧。”

“我等等再吃,你先放在桌上吧。”

奚木說完,雪參卻未動,他疑惑擡頭,“還有什麽事情嗎?”

雪參垂眸道:“因著明日不少大夫離京,今日廚房特意燉了蟲草湯,冷了就不好喝了。”

奚木聞言,放下手中的包袱,走到桌邊端起燉盅,拿起湯匙正要入口時,動作停住。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還在房中的雪參,湯匙攪了攪,蟲草和枸杞子在湯水中翻湧,奚木松了手,湯匙和燉盅相碰,發出清脆的叮一聲。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不懂藥材?”奚木淡淡道。

“沈夫郎在說什麽?”雪參面上不解。

奚木端著燉盅走到雪參面前,手指捏住雪參的下巴,燉盅一點點挨近雪參的唇邊,雪參不自覺地頭往後仰,但下巴卻被極大的力氣禁錮住,“沈夫郎——”

“奚木!”門外響起沈意的聲音。

“呲啦——”

燉盅摔在地上,房門下一瞬被打開,沈意從門外進來看到房中一幕有些驚訝:“這是怎麽了?”

奚木似往常那般溫潤的模樣:“我不小心摔了湯盅。”

“那你小心些,別踩著瓷片了。”沈意說完,在空氣中嗅了嗅,“你又在研究醉心花嗎?”

“沒有啊。”奚木隱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瓷片的雪參:“我也不知道這味道是哪裏來的。”

雪參指尖一抖,指腹被鋒利的瓷片劃過,鮮紅的血珠頃刻間溢出。

“你的手——”沈意眼角餘光撇見,從藥箱裏取了藥瓶給雪參上了藥粉,用紗布熟練地包好,“小心些。”

雪參頭垂得極低:“謝謝……沈大夫。”

不等沈意再說什麽,就聽奚木問道:“臨春,今日郡主府為何找你?”

聽到奚木問這個,沈意想起來正事:“等會兒再和你解釋,咱們的行李收拾好了嗎,我剛剛去叫了丁芷,咱們帶行李去郡主府住幾天。”

奚木雖不解怎麽這會兒要住到郡主府上了,但也點頭應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行,拿上,我剛剛去和林詩還有莊大夫說過了,我們現在去和董掌印道別。”

一會兒的功夫,房間裏空了下來,雪參依舊蹲在地上收拾瓷片,有水珠滴到瓷片上,轉而消融在地上的湯汁中不見蹤影……

……

春滿林裏,跟著沈意一道過來的郡主家仆已經和董竹心說明情況了,董竹心沒料到沈意還能入了舒和郡主的眼,但她轉而一想舒和郡主家可是有個蠻橫無理的小霸王的,料定沈意去那日子也不會好過。

她彎眉和藹道:“今年的杏林論學,沈大夫當真分外出彩,老婦受益頗多,望我們還能再見。”

“這次論學,我和師妹也學到很多,多謝董掌印這段時間的照顧。”

一番客氣恭維話說完,沈意三人上了郡主府的馬車。

董竹心的笑意漸漸淡去,她看著遠去的馬車,心中一口悶氣不上不下堵得惱火!

“砰!”千藥樓忽然發出一聲巨響,她驚詫地回望千藥閣方向。

沒過多久,有奴仆慌張來報:“家主,千藥樓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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