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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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董珍傳來消息，東西不在千藥樓。”
“知道了，讓她繼續盯著, 後面找機會再搜。”燕季寧見暗衛似乎還有話沒說完，“發現什麽了？”
“屬下看見董瑤音的通房雪參給沈家夫郎下藥。”
燕季寧眉頭一皺, “說清楚。”
“屬下探查過, 下的迷藥, 但似乎是雪參自己的主張……”暗衛頓了一下道：“董瑤音看上沈家夫郎了。”
燕季寧目光一下子變得玩味, “他倒是大方不怕死，找個人去盯著他, 董珍找不到的, 他說不定能找到。”
“是。”
……
黑暗中有人在叫一個名字——“臨春！”
沈意早上又一次被噩夢驚醒。
咚咚咚——
耳腔裏幾乎能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 讓人從心底無法自抑地生出惶恐。
她捂著胸口從床上起來，喝了杯涼茶。
良久, 心跳的聲音才漸漸從耳腔裏消失, 她閉目去回憶夢中場景, 可即便竭力也只是隱約想起夢中的白布和火焰, 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有溫熱的懷抱將她包圍, “臨春, 又做噩夢了？”
沈意把頭埋進奚木的腰腹，“恩……”
奚木手掌輕輕安撫她, “我給臨春開個安神湯喝好不好？”
“好啊，你開什麽藥？”沈意無精打采地問。
“恩……”奚木想了想道：“茯苓、丹參二錢, 柏子仁、酸棗仁、天門冬各一兩……”
沈意閉著眼聽奚木念藥名，心緒漸漸平覆, 她正想誇誇奚木的藥方記得不錯，就聽奚木道：“黃連三兩……”
？？？
沈意從奚木的腰腹仰起臉，下巴蹭著奚木的腰腹，怒道：“我怎麽不記得安神湯裏還要加這麽重的黃連？三兩黃連？想苦死誰？”
“書上說黃連清熱瀉火，治心驚不寐有奇效，要加的！”奚木一本正經地說。
“加也不是你這麽個加法！”沈意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就算有心驚不寐也被你的三兩黃連給嚇沒了。”
“前人道，良藥苦口。”奚木擁住沈意，鼻尖蹭了蹭她的側臉，帶著些討好溫聲道：“那我少放一兩，開二兩黃連。”
二兩也不行！沈意眉頭一擰，斷然拒絕：“這安神湯不許熬，熬出來你自己喝。”
奚木眼睫垂下，唇t瓣輕抿著，失落極了：“是我學藝不精，連一副像樣的安神湯都開不出來……”
沈意敏銳地察覺不對勁，總覺得他要是繼續說下去她真得喝黃連湯了，立馬道：“你不許這樣！”
奚木吸了吸鼻子，語氣黯然：“我知道了，我開不出藥方……臨春如今，也不愛聽我說話……”
沈意知道奚木愛多想，但她拿他沒半點辦法，頭疼道：“讓你熬讓你熬，你只許加五錢黃連！”
奚木上一瞬還垂眸黯然的臉，在聽到這句話後，眼眸立即亮了起來：“好！”
看著他笑意粲然的臉，沈意總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她狐疑地反思……
沈意還沒再深想一步，臉側就被奚木親了一下：“臨春真好！”
沈意頓時也無法再深想了，腦海裏只餘一句：她夫郎真是越來越愛撒嬌了！
早上，沈意苦哈哈地喝完奚木熬的安神湯，就見丁芷跑過來和她說春滿林的千藥樓被燒了。
“燒了？”沈意驚訝，她聽到燒這個詞腦海裏不免想到自己昨晚的噩夢，難道是這個？會這麽巧嗎？昨天才夢見火焰，今天就聽千藥樓走水。
“對啊，昨晚燒起來的，應該是咱們剛走沒多久，還好那時候千藥樓沒什麽人，只有三四個藥徒輕傷，就是可惜了裏面那麽多藥不知道燒了多少。”丁芷是去千藥樓見識過的，裏面有很多稀有難尋的草藥。
“燒了才好！春滿林的都是庸醫！”
有一道清脆聲音從旁插入。
沈意三人起身行禮：“見過小郡主。”
陶月瑯臉側貼著塊紗布從外走進來，看見沈意就氣哼哼道：“你今早怎麽沒來給我看臉？”
沈意問道：“小郡主的臉還疼嗎？”
“就算不疼了，你也要來給我看看！之前那些大夫每隔一個時辰都來瞧的！”陶月瑯氣勢洶洶地瞪著沈意。
沈意和她解釋道：“你如今傷口貼了紗布，頻繁揭開不好，晚間換藥的時候我再給你看看。”
“好吧，你晚上再給我看。”陶月瑯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絲毫不知身後跟著的奴仆們暗地都驚呆了，小郡主何時脾氣這麽好了？
陶月瑯很快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你昨日不是說會做竹筒彈弓嗎！我帶了竹筒來，你快做給我看！”
“竹筒彈弓！”丁芷起了興趣。
陶月瑯問道：“你也會做嗎？”
“當然會，我小時候和臨春經常玩！用來打果子，可好玩了！”
陶月瑯一聽更迫不及待：“那你們快做你們快做！我也要玩！”
奴仆們把小刀和竹筒放在桌上，四個人圍著桌子坐在一起，奚木專心地看沈意做彈弓，陶月瑯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滿臉都是好奇。
沈意率先做好了第一個，陶月瑯看著那個模樣平平無奇，有些失望：“這個就是彈弓嗎？就上這麽短的一段筋繩，如何打果子？”
丁芷道：“這可比要上長筋繩的彈弓厲害多了！”
她說著話，把一個竹筒立在不遠處的平地上，“臨春！試試！”
沈意在地上隨便撿了個石子塞進竹筒裏，稍稍一瞄，右手一拉，筋繩嘣一聲，竹筒發出一道悶響。
咚——
剛剛被丁芷立在平地上的竹筒倒地。
陶月瑯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聲音都高不少：“這麽厲害！給我試試給我試試！”
沈意把竹筒彈弓交到陶月瑯手上：“小郡主試試，石子從這裏放進去，拉著竹頭處瞄準後松手即可！”
“好好好！”陶月瑯迫不及待地拿過。
她拿到手後接過奴仆遞來的石子，瞄準地上的竹筒，也學著沈意的樣子去拉竹頭，啪一聲，石子被擊打出去。
竹筒紋絲不動，旁邊倒有輕微聲響。
打歪了。
但陶月瑯興趣絲毫不減，真的能打出去，她能感受到打出去的力道，真的比彈弓有趣得多：“這個好玩！”
竹筒彈弓做法不難，只一刻鐘後，四人手中都有一個了，沈意還給陶月瑯做了個竹哨。
陶月瑯高興得不行！雖然竹哨外面有的賣，可這個是她親眼看著沈意給她做的，哨尾還刻了一個小月亮，她可喜歡了！
吹著哨子就來主張比賽，要比試打竹筒。外頭有之前的朋友來喊她出門玩她都不去，卯著勁要和沈意比看誰竹筒打得多，一邊打一邊吹竹哨，清亮的哨音伴著蟬鳴在院子裏回響。
丁芷有些感嘆地回憶道：“感覺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子宣也喜歡這樣吹哨子。”
奚木眼眸一動，看著正陪著陶月瑯玩的沈意，不動聲色地問：“也是臨春做的竹哨嗎？”
丁芷點頭道：“恩，是呀，臨春做的竹哨吹得最好聽，我、我哥還有子宣都讓臨春給做，臨春還會做吹出不同響聲的哨子，像竹笛一樣。”
“小時候可好玩了，我們一邊吹竹哨一邊去山上打野果，子宣身體不好，上山走不動了就用哨子吹不同的聲音去喊臨春，每次臨春總能最快找到子宣，那時候他們倆可——”丁芷說到興奮處，看到奚木的臉，話語一下子噎住，忍不住抽手要打自己的嘴。
她怎麽愚蠢到和奚木哥說臨春與子宣的事情了。
“他們倆可什麽？”奚木疑惑問道，面上看不出一點在意。
丁芷仔細窺了幾眼，感覺奚木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但還是含糊回道：“也沒什麽，兩個人就像姐弟一樣總吵鬧嘛……就像我和我哥，小時候也總吵。”
丁芷著重強調了姐弟二字。
奚木見丁芷不說了，也不追問，像是很感興趣地問：“你們小時候還玩什麽？”
“玩得可多了，打野果，捉知了，摸魚釣蝦……”說起這些，丁芷如數家珍，即便丁芷後面刻意避免，奚木也知道，這些玩鬧趣事中都有子宣的身影。
甚至有一些事情和他在晚風院墻後聽到的笑鬧聲重合上。
他這時就想，原來他們當時在院子裏玩扔竹筒彈弓啊……怪不得笑得那樣開心。
……
晚間，沈意幫陶月瑯看完臉回來，看見奚木正在房間裏用匕首挫一根細竹筒，好奇問道：“你在做什麽？”
奚木看見她回來，淺笑道：“我看你下午給小郡主做的竹哨有趣，也想自己做一個，可總是做不好。”
沈意聽言，坐到他身邊道：“我瞧瞧。”
細竹筒已經被磨得圓潤，可孔洞的位置還沒開好。
“我幫你？”沈意雖在問他，可手已經自覺去接過他手裏的匕首了。
奚木挨著她，看她熟練地削了兩下，孔洞就成型了，她接著又去打磨竹片。
奚木見她專心，緩緩問道：“臨春做得好快啊……小時候做過不少次吧。”
沈意沒有絲毫防備地回：“小時候總和丁芷子宣他們玩，天天做。”
“我聽丁芷說，你還會做吹出不同聲音的竹哨？”
“嗯，多打兩個孔洞就行。”
“專門做給子宣的？”奚木又問。
“對啊，那時候他身體不好，就做了個哄他玩。”
“哄他啊……”奚木緩緩將這三個字重覆了一遍。
沈意插竹片的手一頓，扭頭去看奚木，兩人視線交匯，奚木神色平靜，瞧著沒有任何異常，但沈意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剛成親的沈意了，她謹慎地問道：“你怎麽說起這個？”
奚木看著沈意的眉眼，將頭靠在沈意的肩上，讓沈意看不見他的面容，他極力將自己胸口中翻湧了一天的嫉妒壓抑住，澀聲開口——
語氣在沈意聽來還有幾分難為情道：“只是……有點羨慕那時候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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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季寧眉頭一皺, “說清楚。”
“屬下探查過, 下的迷藥, 但似乎是雪參自己的主張……”暗衛頓了一下道：“董瑤音看上沈家夫郎了。”
燕季寧目光一下子變得玩味, “他倒是大方不怕死，找個人去盯著他, 董珍找不到的, 他說不定能找到。”
“是。”
……
黑暗中有人在叫一個名字——“臨春！”
沈意早上又一次被噩夢驚醒。
咚咚咚——
耳腔裏幾乎能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 讓人從心底無法自抑地生出惶恐。
她捂著胸口從床上起來，喝了杯涼茶。
良久, 心跳的聲音才漸漸從耳腔裏消失, 她閉目去回憶夢中場景, 可即便竭力也只是隱約想起夢中的白布和火焰, 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有溫熱的懷抱將她包圍, “臨春, 又做噩夢了？”
沈意把頭埋進奚木的腰腹，“恩……”
奚木手掌輕輕安撫她, “我給臨春開個安神湯喝好不好？”
“好啊，你開什麽藥？”沈意無精打采地問。
“恩……”奚木想了想道：“茯苓、丹參二錢, 柏子仁、酸棗仁、天門冬各一兩……”
沈意閉著眼聽奚木念藥名，心緒漸漸平覆, 她正想誇誇奚木的藥方記得不錯，就聽奚木道：“黃連三兩……”
？？？
沈意從奚木的腰腹仰起臉，下巴蹭著奚木的腰腹，怒道：“我怎麽不記得安神湯裏還要加這麽重的黃連？三兩黃連？想苦死誰？”
“書上說黃連清熱瀉火，治心驚不寐有奇效，要加的！”奚木一本正經地說。
“加也不是你這麽個加法！”沈意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就算有心驚不寐也被你的三兩黃連給嚇沒了。”
“前人道，良藥苦口。”奚木擁住沈意，鼻尖蹭了蹭她的側臉，帶著些討好溫聲道：“那我少放一兩，開二兩黃連。”
二兩也不行！沈意眉頭一擰，斷然拒絕：“這安神湯不許熬，熬出來你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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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敏銳地察覺不對勁，總覺得他要是繼續說下去她真得喝黃連湯了，立馬道：“你不許這樣！”
奚木吸了吸鼻子，語氣黯然：“我知道了，我開不出藥方……臨春如今，也不愛聽我說話……”
沈意知道奚木愛多想，但她拿他沒半點辦法，頭疼道：“讓你熬讓你熬，你只許加五錢黃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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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笑意粲然的臉，沈意總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她狐疑地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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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頓時也無法再深想了，腦海裏只餘一句：她夫郎真是越來越愛撒嬌了！
早上，沈意苦哈哈地喝完奚木熬的安神湯，就見丁芷跑過來和她說春滿林的千藥樓被燒了。
“燒了？”沈意驚訝，她聽到燒這個詞腦海裏不免想到自己昨晚的噩夢，難道是這個？會這麽巧嗎？昨天才夢見火焰，今天就聽千藥樓走水。
“對啊，昨晚燒起來的，應該是咱們剛走沒多久，還好那時候千藥樓沒什麽人，只有三四個藥徒輕傷，就是可惜了裏面那麽多藥不知道燒了多少。”丁芷是去千藥樓見識過的，裏面有很多稀有難尋的草藥。
“燒了才好！春滿林的都是庸醫！”
有一道清脆聲音從旁插入。
沈意三人起身行禮：“見過小郡主。”
陶月瑯臉側貼著塊紗布從外走進來，看見沈意就氣哼哼道：“你今早怎麽沒來給我看臉？”
沈意問道：“小郡主的臉還疼嗎？”
“就算不疼了，你也要來給我看看！之前那些大夫每隔一個時辰都來瞧的！”陶月瑯氣勢洶洶地瞪著沈意。
沈意和她解釋道：“你如今傷口貼了紗布，頻繁揭開不好，晚間換藥的時候我再給你看看。”
“好吧，你晚上再給我看。”陶月瑯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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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月瑯很快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你昨日不是說會做竹筒彈弓嗎！我帶了竹筒來，你快做給我看！”
“竹筒彈弓！”丁芷起了興趣。
陶月瑯問道：“你也會做嗎？”
“當然會，我小時候和臨春經常玩！用來打果子，可好玩了！”
陶月瑯一聽更迫不及待：“那你們快做你們快做！我也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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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芷道：“這可比要上長筋繩的彈弓厲害多了！”
她說著話，把一個竹筒立在不遠處的平地上，“臨春！試試！”
沈意在地上隨便撿了個石子塞進竹筒裏，稍稍一瞄，右手一拉，筋繩嘣一聲，竹筒發出一道悶響。
咚——
剛剛被丁芷立在平地上的竹筒倒地。
陶月瑯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聲音都高不少：“這麽厲害！給我試試給我試試！”
沈意把竹筒彈弓交到陶月瑯手上：“小郡主試試，石子從這裏放進去，拉著竹頭處瞄準後松手即可！”
“好好好！”陶月瑯迫不及待地拿過。
她拿到手後接過奴仆遞來的石子，瞄準地上的竹筒，也學著沈意的樣子去拉竹頭，啪一聲，石子被擊打出去。
竹筒紋絲不動，旁邊倒有輕微聲響。
打歪了。
但陶月瑯興趣絲毫不減，真的能打出去，她能感受到打出去的力道，真的比彈弓有趣得多：“這個好玩！”
竹筒彈弓做法不難，只一刻鐘後，四人手中都有一個了，沈意還給陶月瑯做了個竹哨。
陶月瑯高興得不行！雖然竹哨外面有的賣，可這個是她親眼看著沈意給她做的，哨尾還刻了一個小月亮，她可喜歡了！
吹著哨子就來主張比賽，要比試打竹筒。外頭有之前的朋友來喊她出門玩她都不去，卯著勁要和沈意比看誰竹筒打得多，一邊打一邊吹竹哨，清亮的哨音伴著蟬鳴在院子裏回響。
丁芷有些感嘆地回憶道：“感覺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子宣也喜歡這樣吹哨子。”
奚木眼眸一動，看著正陪著陶月瑯玩的沈意，不動聲色地問：“也是臨春做的竹哨嗎？”
丁芷點頭道：“恩，是呀，臨春做的竹哨吹得最好聽，我、我哥還有子宣都讓臨春給做，臨春還會做吹出不同響聲的哨子，像竹笛一樣。”
“小時候可好玩了，我們一邊吹竹哨一邊去山上打野果，子宣身體不好，上山走不動了就用哨子吹不同的聲音去喊臨春，每次臨春總能最快找到子宣，那時候他們倆可——”丁芷說到興奮處，看到奚木的臉，話語一下子噎住，忍不住抽手要打自己的嘴。
她怎麽愚蠢到和奚木哥說臨春與子宣的事情了。
“他們倆可什麽？”奚木疑惑問道，面上看不出一點在意。
丁芷仔細窺了幾眼，感覺奚木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但還是含糊回道：“也沒什麽，兩個人就像姐弟一樣總吵鬧嘛……就像我和我哥，小時候也總吵。”
丁芷著重強調了姐弟二字。
奚木見丁芷不說了，也不追問，像是很感興趣地問：“你們小時候還玩什麽？”
“玩得可多了，打野果，捉知了，摸魚釣蝦……”說起這些，丁芷如數家珍，即便丁芷後面刻意避免，奚木也知道，這些玩鬧趣事中都有子宣的身影。
甚至有一些事情和他在晚風院墻後聽到的笑鬧聲重合上。
他這時就想，原來他們當時在院子裏玩扔竹筒彈弓啊……怪不得笑得那樣開心。
……
晚間，沈意幫陶月瑯看完臉回來，看見奚木正在房間裏用匕首挫一根細竹筒，好奇問道：“你在做什麽？”
奚木看見她回來，淺笑道：“我看你下午給小郡主做的竹哨有趣，也想自己做一個，可總是做不好。”
沈意聽言，坐到他身邊道：“我瞧瞧。”
細竹筒已經被磨得圓潤，可孔洞的位置還沒開好。
“我幫你？”沈意雖在問他，可手已經自覺去接過他手裏的匕首了。
奚木挨著她，看她熟練地削了兩下，孔洞就成型了，她接著又去打磨竹片。
奚木見她專心，緩緩問道：“臨春做得好快啊……小時候做過不少次吧。”
沈意沒有絲毫防備地回：“小時候總和丁芷子宣他們玩，天天做。”
“我聽丁芷說，你還會做吹出不同聲音的竹哨？”
“嗯，多打兩個孔洞就行。”
“專門做給子宣的？”奚木又問。
“對啊，那時候他身體不好，就做了個哄他玩。”
“哄他啊……”奚木緩緩將這三個字重覆了一遍。
沈意插竹片的手一頓，扭頭去看奚木，兩人視線交匯，奚木神色平靜，瞧著沒有任何異常，但沈意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剛成親的沈意了，她謹慎地問道：“你怎麽說起這個？”
奚木看著沈意的眉眼，將頭靠在沈意的肩上，讓沈意看不見他的面容，他極力將自己胸口中翻湧了一天的嫉妒壓抑住，澀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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