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素卿覺得自己仿佛就是話本上誤入仙境的主人公。

霧氣的那一頭，紅鯉在飄渺的煙霧裏游曳，沿著小徑走，遠遠就能瞧見宴樂的仙人們。他們看到墨棐過來，起身行禮，又突然被他身旁的素卿嚇了一跳，鎮定下來之後紛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繼續坐下聽樂賞舞了。

穿過煙霧長廊，成群的妖怪們游蕩在神廟上，一手持酒盞輕抿，笑看水池中倒映出來的人間非凡熱鬧。小妖怪們在迷霧裏追著紅鯉到處飄蕩，一會兒就不知藏身到哪裏，只能聽見不斷笑聲。

遠處有山澗小溪，水聲潺潺，有三五群頑皮的大人小孩將腳丫子躺在水中輕晃，驚擾了一池的魚兒轉身躍去。

墨棐手裏撚著她的面具，笑得輕蕩，“如何，這次肯信我了？“

何止是相信……

簡直要嚇傻了好嗎？！

素卿看著面前悠哉游哉飄過的妖怪和精靈，也顧不上什麽男女禮節，自覺地抱緊了面前這個少年。

“怕了？”

“嗯。’’

墨棐心情突然有些愉快，看來她還是挺識時務的。

“我帶你去神廟看看，今日百鬼夜行，很熱鬧的。”

百鬼……夜行？！

她能拒絕嗎……

瞧著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這種時候說出拒絕的話貌似很不懂禮數。

“那……看完我可以回家嗎？“

墨棐不語，這副沈默相落在她眼裏，就好似是默許了。

她這樣想著，好像也挺不錯的，就當是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吧，明天醒來，一切都恢覆如初了。

“那我們去吧？”

墨棐挑眉，“如何？現在不怕了？“

“怕。可公子方才允諾了小女子，定會呼我周全，我便不怕了。”

素卿眨巴著眼睛看他，背著漫天煙火，一身盛裝，美得不可方物。

墨棐喉嚨一緊，莫名沒有了捉弄她的興趣，認真道——

“好，我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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