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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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魏琰尷尬地咳嗽一聲，從陰影裏走出來。
“這貓是你養的”他沒話找話，暗戳戳地朝她懷裏的“蠢物”瞪眼睛。
小奶貓毫不畏懼， “喵喵”地對他齜牙。
寧菀菀護住小貓，警惕地看著他: “王爺為何會在此”
“路過。”魏琰摸了摸鼻子，臉不紅氣不喘地扯謊，又添了一句: “本王什麽都沒聽見。”
寧菀菀刷地一下紅了臉。這廝如此說，分明就是全部聽見了。
出了李功楠這檔事，寧菀菀再無心思計較魏琰為什麽趴在她的院墻上。
“王爺慢走，小女子失陪。”她象征性地對魏琰福了福身，扭頭就走。
臭丫頭翻臉竟比翻書還快。魏琰冷了面色。轉而一想，那丫頭怕是害羞了。狂蜂浪蝶向她求婚，恰好被心悅之人撞破，的確尷尬得很。
可他魏琰是小氣之人嗎
魏琰倏地勾起唇角，步履輕快地離開了後巷。
轉眼到了六月初八。安樂侯一頂八人大轎將寧欣月擡過門。
厲氏與寧欣月哭得昏天黑地。寧思遠卻毫不在意，一心巴結安樂侯。
寧菀菀看在眼裏，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憐憫來。有這樣的父親，寧家的女兒又如何會有好運還是盡早想辦法脫離寧府，才是求生之道。
她私下裏去京兆尹那兒打聽了一番。京兆尹預支給她一個月工錢，卻沒定下開工的日子。
寧菀菀只好拿了銀子回到寧國府。
厲氏自從寧欣月出嫁，就與寧思遠撕破了臉，再不肯拿娘家的銀子補貼寧家。寧國府的花銷用度日漸緊張，寧思遠卻反常地淡定。
瞧著自己屋裏有增無減的補品綢緞，寧菀菀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寧思遠似乎憋著大招，而且是沖她來的。
寧菀菀心神不寧，魏琰那頭也是寢食難安。
他每日一合眼，寧菀菀的一顰一笑就會在腦海裏晃蕩，生了根似的，拔都拔不掉。
魏琰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中了寧菀菀的毒，而且病得還不輕。
煎熬幾日，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向寧菀菀求親。
但娶那丫頭談何容易
寧家沒有拿得出手的家世，寧菀菀更是庶出。他堂堂一個齊王，擺著滿朝的貴女不娶，卻要選寧菀菀為正妃，難度不亞於火中取栗。
前世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說服皇帝。最後還是因為匈奴犯境，皇帝用得著他，才勉為其難松了口。
想到成婚當日，他就帶兵出征，連一親芳澤的機會都沒有，真正是遺憾得很。
這一世，他可不想讓寧菀菀再守活寡。
魏琰左思右想，忽而靈光乍現，想出個一石二鳥之計。
第二天上朝，他就讓心腹遞了個折子。大意是說齊王殿下年已及冠，該娶王妃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京城勳貴聞風而動，媒人差點踏斷了齊王府的門檻。
魏琰來者不拒。一時間，滿朝文武都往齊王府裏跑。據說各個都跟齊王相談甚歡。
消息傳到宮裏。沈貴妃就有些坐不住了。
若放任魏琰與勳貴聯姻，那豈不是給自己的兒子平添競爭對手嗎
然而，魏琰是皇長子，全天下的人都盯著呢。若逼他選個門第差的，別說皇帝那關不好過，朝臣們恐怕背地裏也會戳她的脊梁骨。
如何才能順理成章呢
沈貴妃將京中貴女的名冊細細翻看一遍，一時拿不定主意。
她身邊伺候的大太監福安，適時遞上一盞清茶，狀似不經意地提到: “娘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婚姻大事若能聽聽齊王殿下自己的意思，豈不是更顯得娘娘把他放在心上嗎”
沈貴妃見他欲說還休的模樣，嗤道: “莫非你知道些什麽”
福安一哂，湊近兩步: “娘娘，奴才的確聽了點小道消息。據說齊王殿下與寧國府的三小姐私下裏來往甚密，京城裏都傳開了。”
“寧國府”沈貴妃沈吟好一陣，才想起寧國府到底是哪一家。她撇嘴道: “齊王怎會看上那等破落門戶”
“奴才也納悶吶。”福安替沈貴妃捶起背來， “殿下看上的三小姐聽說還是個庶出的。”
福安說到這裏，覷了眼沈貴妃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他也不再多言，輕柔地替沈貴妃按摩。
沈貴妃沈默片刻，對福安道: “你去宣齊王進宮，就說本宮要與他商議納妃的事情。”
“喏。”福安躬身而退，急匆匆去了齊王府。
魏琰正與崔文等人商議公事。福安便在偏廳等候。
隔了一陣，魏琰笑著走進來。福安趕忙上前行禮: “給王爺請安。”
“免禮，本王的事辦得怎麽樣了”魏琰單刀直入。
他從小在沈貴妃宮裏長大，與福安的交情還算不錯。只要不損害沈貴妃的利益，福安還是樂意效勞的。
“王爺洪福，自然是馬到功成。奴才奉貴妃娘娘之命，特來請王爺入宮。”福安賠笑。
“好。福公公的情，本王會記在心上。”魏琰心情大好，命人打賞了福安好些金銀。
他回房換了一身衣服，挑的是沈貴妃鐘愛的松石綠織錦長袍。頭上的玉冠則是他及冠時，沈貴妃特意賞的。
偶爾利用下母子舊情，沈貴妃會的招數，他也會。
魏琰來到西華宮。沈貴妃已命人備下宴席。母子兩人相對而坐，氛圍似乎與從前一般無二。
“琰兒，多吃點菜。”沈貴妃甚是殷勤。
“多謝母妃。”魏琰不動聲色，只字不提選妃的事。
沈貴妃多次暗示無果，只好主動提起話頭: “琰兒也到了成婚的年紀，母親想為你挑一門親事。不知琰兒心裏屬意哪一家的小姐”
“匈奴未滅，兒子並不想成婚。”魏琰神情裏透著些僵硬。
沈貴妃見他如此，心中定了幾分。 “說的什麽傻話母親知道你心懷天下，可也不能疏忽了身子。早些娶個王妃照顧你，母親也就安心了。”
“聽說朝中重臣這些日子都往你府裏跑，琰兒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說與母親聽聽，也好幫你參詳參詳。”
魏琰何嘗不知沈貴妃這是試探他
他不動聲色地報了幾個勳貴家族，末了又重重嘆了口氣。
沈貴妃一聽便再也沈不住氣，假意勸道: “王妃是要與你過一輩子的，需挑你喜歡的，家世反倒是其次。”
皇家選妃豈有不看權勢門第，端看皇子中不中意的沈貴妃這是全然沒替魏琰考慮半分。
魏琰的眼神卻倏地一亮: “母親說得有理。”
“哦，看來琰兒有心上人啦”沈貴妃笑道。
“母妃待我與魏茵視如己出。自從我出宮建府，就再沒法日日盡孝。茵兒身子又不好，要勞煩母妃照顧。兒子實在愧疚。兒子想，若是娶個門第不高些的女子，或許更能替兒子伺候您。”
“琰兒真是孝順，處處想著母親。”
魏琰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難以啟齒的意味，咬了咬牙，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
“母妃，兒子其實喜歡上一個姑娘。只是那姑娘出身不好，兒子怕父皇不肯答應。”
“琰兒難得對女子動心。要是人品好，母親會想辦法說服你父皇。”
魏琰心中敞亮，面上卻喜形於色: “是寧國府的三小姐。求母妃替兒子做主。”
“包在我身上。”沈貴妃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魏琰趁機道: “多謝母妃。兒子想接茵兒回王府照顧，免得再給母妃添麻煩。望母妃成全。”
沈貴妃手指微頓。魏茵是她的棋子，她自然舍不得交還到魏琰手裏。可若是不答應，她又怕橫生枝節。
有傅千雁在，魏茵反正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住哪裏都是一樣的。
沈貴妃笑著答應了魏琰的請求。
從西華宮出來，天色已然全暗。魏琰回望遠處巍峨的宮殿，眸中一片寒涼，與無邊的夜色渾然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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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琰尷尬地咳嗽一聲，從陰影裏走出來。
“這貓是你養的”他沒話找話，暗戳戳地朝她懷裏的“蠢物”瞪眼睛。
小奶貓毫不畏懼， “喵喵”地對他齜牙。
寧菀菀護住小貓，警惕地看著他: “王爺為何會在此”
“路過。”魏琰摸了摸鼻子，臉不紅氣不喘地扯謊，又添了一句: “本王什麽都沒聽見。”
寧菀菀刷地一下紅了臉。這廝如此說，分明就是全部聽見了。
出了李功楠這檔事，寧菀菀再無心思計較魏琰為什麽趴在她的院墻上。
“王爺慢走，小女子失陪。”她象征性地對魏琰福了福身，扭頭就走。
臭丫頭翻臉竟比翻書還快。魏琰冷了面色。轉而一想，那丫頭怕是害羞了。狂蜂浪蝶向她求婚，恰好被心悅之人撞破，的確尷尬得很。
可他魏琰是小氣之人嗎
魏琰倏地勾起唇角，步履輕快地離開了後巷。
轉眼到了六月初八。安樂侯一頂八人大轎將寧欣月擡過門。
厲氏與寧欣月哭得昏天黑地。寧思遠卻毫不在意，一心巴結安樂侯。
寧菀菀看在眼裏，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憐憫來。有這樣的父親，寧家的女兒又如何會有好運還是盡早想辦法脫離寧府，才是求生之道。
她私下裏去京兆尹那兒打聽了一番。京兆尹預支給她一個月工錢，卻沒定下開工的日子。
寧菀菀只好拿了銀子回到寧國府。
厲氏自從寧欣月出嫁，就與寧思遠撕破了臉，再不肯拿娘家的銀子補貼寧家。寧國府的花銷用度日漸緊張，寧思遠卻反常地淡定。
瞧著自己屋裏有增無減的補品綢緞，寧菀菀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寧思遠似乎憋著大招，而且是沖她來的。
寧菀菀心神不寧，魏琰那頭也是寢食難安。
他每日一合眼，寧菀菀的一顰一笑就會在腦海裏晃蕩，生了根似的，拔都拔不掉。
魏琰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中了寧菀菀的毒，而且病得還不輕。
煎熬幾日，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向寧菀菀求親。
但娶那丫頭談何容易
寧家沒有拿得出手的家世，寧菀菀更是庶出。他堂堂一個齊王，擺著滿朝的貴女不娶，卻要選寧菀菀為正妃，難度不亞於火中取栗。
前世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說服皇帝。最後還是因為匈奴犯境，皇帝用得著他，才勉為其難松了口。
想到成婚當日，他就帶兵出征，連一親芳澤的機會都沒有，真正是遺憾得很。
這一世，他可不想讓寧菀菀再守活寡。
魏琰左思右想，忽而靈光乍現，想出個一石二鳥之計。
第二天上朝，他就讓心腹遞了個折子。大意是說齊王殿下年已及冠，該娶王妃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京城勳貴聞風而動，媒人差點踏斷了齊王府的門檻。
魏琰來者不拒。一時間，滿朝文武都往齊王府裏跑。據說各個都跟齊王相談甚歡。
消息傳到宮裏。沈貴妃就有些坐不住了。
若放任魏琰與勳貴聯姻，那豈不是給自己的兒子平添競爭對手嗎
然而，魏琰是皇長子，全天下的人都盯著呢。若逼他選個門第差的，別說皇帝那關不好過，朝臣們恐怕背地裏也會戳她的脊梁骨。
如何才能順理成章呢
沈貴妃將京中貴女的名冊細細翻看一遍，一時拿不定主意。
她身邊伺候的大太監福安，適時遞上一盞清茶，狀似不經意地提到: “娘娘，兒孫自有兒孫福。婚姻大事若能聽聽齊王殿下自己的意思，豈不是更顯得娘娘把他放在心上嗎”
沈貴妃見他欲說還休的模樣，嗤道: “莫非你知道些什麽”
福安一哂，湊近兩步: “娘娘，奴才的確聽了點小道消息。據說齊王殿下與寧國府的三小姐私下裏來往甚密，京城裏都傳開了。”
“寧國府”沈貴妃沈吟好一陣，才想起寧國府到底是哪一家。她撇嘴道: “齊王怎會看上那等破落門戶”
“奴才也納悶吶。”福安替沈貴妃捶起背來， “殿下看上的三小姐聽說還是個庶出的。”
福安說到這裏，覷了眼沈貴妃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他也不再多言，輕柔地替沈貴妃按摩。
沈貴妃沈默片刻，對福安道: “你去宣齊王進宮，就說本宮要與他商議納妃的事情。”
“喏。”福安躬身而退，急匆匆去了齊王府。
魏琰正與崔文等人商議公事。福安便在偏廳等候。
隔了一陣，魏琰笑著走進來。福安趕忙上前行禮: “給王爺請安。”
“免禮，本王的事辦得怎麽樣了”魏琰單刀直入。
他從小在沈貴妃宮裏長大，與福安的交情還算不錯。只要不損害沈貴妃的利益，福安還是樂意效勞的。
“王爺洪福，自然是馬到功成。奴才奉貴妃娘娘之命，特來請王爺入宮。”福安賠笑。
“好。福公公的情，本王會記在心上。”魏琰心情大好，命人打賞了福安好些金銀。
他回房換了一身衣服，挑的是沈貴妃鐘愛的松石綠織錦長袍。頭上的玉冠則是他及冠時，沈貴妃特意賞的。
偶爾利用下母子舊情，沈貴妃會的招數，他也會。
魏琰來到西華宮。沈貴妃已命人備下宴席。母子兩人相對而坐，氛圍似乎與從前一般無二。
“琰兒，多吃點菜。”沈貴妃甚是殷勤。
“多謝母妃。”魏琰不動聲色，只字不提選妃的事。
沈貴妃多次暗示無果，只好主動提起話頭: “琰兒也到了成婚的年紀，母親想為你挑一門親事。不知琰兒心裏屬意哪一家的小姐”
“匈奴未滅，兒子並不想成婚。”魏琰神情裏透著些僵硬。
沈貴妃見他如此，心中定了幾分。 “說的什麽傻話母親知道你心懷天下，可也不能疏忽了身子。早些娶個王妃照顧你，母親也就安心了。”
“聽說朝中重臣這些日子都往你府裏跑，琰兒看中了哪家的姑娘說與母親聽聽，也好幫你參詳參詳。”
魏琰何嘗不知沈貴妃這是試探他
他不動聲色地報了幾個勳貴家族，末了又重重嘆了口氣。
沈貴妃一聽便再也沈不住氣，假意勸道: “王妃是要與你過一輩子的，需挑你喜歡的，家世反倒是其次。”
皇家選妃豈有不看權勢門第，端看皇子中不中意的沈貴妃這是全然沒替魏琰考慮半分。
魏琰的眼神卻倏地一亮: “母親說得有理。”
“哦，看來琰兒有心上人啦”沈貴妃笑道。
“母妃待我與魏茵視如己出。自從我出宮建府，就再沒法日日盡孝。茵兒身子又不好，要勞煩母妃照顧。兒子實在愧疚。兒子想，若是娶個門第不高些的女子，或許更能替兒子伺候您。”
“琰兒真是孝順，處處想著母親。”
魏琰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難以啟齒的意味，咬了咬牙，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
“母妃，兒子其實喜歡上一個姑娘。只是那姑娘出身不好，兒子怕父皇不肯答應。”
“琰兒難得對女子動心。要是人品好，母親會想辦法說服你父皇。”
魏琰心中敞亮，面上卻喜形於色: “是寧國府的三小姐。求母妃替兒子做主。”
“包在我身上。”沈貴妃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魏琰趁機道: “多謝母妃。兒子想接茵兒回王府照顧，免得再給母妃添麻煩。望母妃成全。”
沈貴妃手指微頓。魏茵是她的棋子，她自然舍不得交還到魏琰手裏。可若是不答應，她又怕橫生枝節。
有傅千雁在，魏茵反正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住哪裏都是一樣的。
沈貴妃笑著答應了魏琰的請求。
從西華宮出來，天色已然全暗。魏琰回望遠處巍峨的宮殿，眸中一片寒涼，與無邊的夜色渾然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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