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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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二天一早，魏琰就稟明皇帝，將魏茵接到王府居住。
王府西院的布置與魏茵原先住的沁芳殿一模一樣，伺候的下人也都精心挑選，學了手語。沈貴妃的人，除了傅千雁，一個都沒有帶。
魏茵一路躲在魏琰懷裏，驚慌得像一只小兔子。
魏琰摸著她柔軟的發絲，輕聲道: “茵兒別怕，以後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魏茵懵懂地點頭。
兩人進了院子，一只橘色的小貓忽然竄出來，嚇得魏茵低聲尖叫。
魏琰皺皺眉，狠狠瞪向項秦。
這只貓是項秦昨天剛買回來的，幾乎與送給寧菀菀那只一模一樣。老板說，上次那只是公貓，這只是雌的，保管能治住那只公的。魏琰這才留下了它，叫項秦繼續養著。
項秦縮縮腦袋，趕緊把小貓抱起來。
魏琰想起那只公貓曾撓了他一把，沒好氣地說道: “以後不許帶它到西院來。這等蠢物，傷到了公主唯你是問。”
項秦連聲應是，抱著貓就要離開。
魏茵忽然怯怯地開口: “哥哥，我要。”
魏琰沒聽清，楞了楞才明白魏茵的意思。 “你想要養貓”
魏茵點點頭。
“哥哥命人去給你買只聰明點的來。”魏琰認定橘貓都是蠢物。更重要的是，這貓他得留著吸引寧菀菀的。
魏茵眼眶頓時紅了，眼巴巴地看著小貓。
瞧著她的樣子，魏琰心疼起來。罷了罷了，茵兒喜歡就給她吧。他才不信自己沒有這蠢物就搞不定寧菀菀。
魏琰一招手，項秦就把小貓遞給了魏茵。
小貓在她懷裏懶洋洋地伸下腿，逗得魏茵輕輕一笑。
此情此景，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魏琰安頓好魏茵，便命崔文暗中張羅起聘禮。
崔文聽說他要娶寧菀菀，微微有些訝異。王爺的進展似乎太快了些。不會剃頭擔子一頭熱吧
不過他可不敢去觸魏琰的黴頭。一面抓緊置辦聘禮，一面又暗中命人再去尋找女醫，忙得腳不沾地。
隔了兩日，魏琰被皇帝召進禦書房。
皇帝四十剛出頭，鬢發卻已斑白。常年保持威嚴冷峻的星目下，有著深深的眼袋。整張臉寫滿了倦怠。
魏琰知道，他的父皇日夜為國操勞，虧了身子。再過一年，宿疾發作，精明強幹的皇帝便會纏綿病榻，性命垂危。
他忍不住開口勸道: “父皇，國事繁重，還請多保重身體。”
皇帝的目光在魏琰身上盤亙許久，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他頓了頓，轉而又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問道: “朕聽貴妃說，你心上有人了”
“是。兒子喜歡寧家小姐，想娶她為妻。”魏琰知道沈貴妃一定做好了鋪墊，便直接向皇帝坦白。
“既然你喜歡，父皇也不阻攔。封她當個側妃吧。至於正妃的位置，朕心中已有人選。”皇帝的話幾乎與前世一模一樣。
“父皇……”魏琰話剛出口，就被皇帝打斷。
“你不想聽聽朕為你選的王妃是誰嗎”皇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是白愛卿的掌上明珠白芙蓉。”
“白卿家是朕的肱骨之臣，又是你的恩師。芙蓉與你自幼相識，品貌俱佳。朕如此安排，你當知朕的良苦用心。”
魏琰神情一滯。
前世皇帝並沒有選中白芙蓉，選的是徒有名望的清流世家。白家的勢力在朝野上下盤根錯節。若能得白家相助，必是如虎添翼。難道皇帝想扶持自己
心念電轉，魏琰下跪道: “兒臣謝父皇恩典。但兒臣對芙蓉只有兄妹之情，一心想娶是的寧菀菀。求父皇成全。”
皇帝顯然沒料到魏琰會做此選擇，惱怒地拍了下桌案。
“兒女情長!愚不可及!”他說罷，胸口一陣悶痛，劇烈咳嗽起來。
魏琰忙跪行兩步，替他拍背: “父皇息怒。是兒臣的錯。”
“朕再問你一次，你是娶白芙蓉還是娶寧菀菀”皇帝喘著氣，逼視魏琰。
魏琰垂下眼眸，恭敬地跪在他身前: “兒子想娶寧菀菀。”
“滾!”皇帝怒不可遏，當胸踹了他一腳。
魏琰忍痛站起，躬身告退。走到門口，皇帝森冷地開口: “去玉階下跪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起來。”
“是。”魏琰走出禦書房，長袍一撩，跪在冷硬的長階上。
禦書房門口候著一班等待被召見的朝臣。他們或詫異，或譏笑地看著聖眷正隆的齊王殿下跪在地上。腰桿筆直，面色從容，如同一尊清冷的雕像。
無人知曉他是因何被罰跪。
前些日子還爭著上門的朝臣暗暗發怵，站得遠遠的，生怕受到半分牽連。
六月正午的日頭毒辣，炙烤著萬物。
魏琰身上的衣襟早已全濕，汗涔涔地貼著。他一早就來上朝，一口水米都未下肚。饒是他身體強悍，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之後，也有些撐不住。
沈貴妃聞訊，趕來禦書房相勸，卻被皇帝擋在門外。
沈貴妃在魏琰身邊蹲下，柔柔地替魏琰拭去額頭的汗珠。兩行清淚落下，端是母子情深。
“母妃請先回去吧。日頭曬，當心身體。兒子不求得父皇開恩，是不會罷休的。”
沈貴妃瞧著魏琰篤定的神色，又哭了一陣，便帶著宮人回去了。
魏琰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又過了半個時辰，白光熙匆匆趕來。他走過魏琰身邊，停住了腳步。
魏琰對著昔日的恩師微微頓首。
“終是小女與殿下沒有緣分。老臣親自去回稟皇上吧。”白光熙面上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傷痛。
魏琰心中一凜，問道: “白大人，是否出了什麽事”
“小女昨日落水，至今昏睡不醒，恐怕……”白光熙語氣艱澀。
難怪兩日都沒看見白光熙上朝。
魏琰頗不是滋味，勸道: “白大人切莫憂心，芙蓉吉人自有天相。”
白光熙默默點了點頭，走進了禦書房。片刻之後，太醫院院判便被召來，跟著白光熙一道離去。
明黃色的衣角落入魏琰眸中，皇帝的嘆息聲從頭頂傳來。 “你為何非要娶那無依無靠的寧菀菀她助不了你。”
“兒子只想娶心悅之人。兒子願意一世護她，愛她，寵她，從未想過要靠聯姻達成自己的夢想。”魏琰擡起頭，目光如炬，篤定而堅韌。
“父皇當年娶先皇後，可曾想過要借助她的母家”
魏琰的話猶如一聲驚雷炸響在皇帝耳畔。
皇帝註視著眼前這個倔強而堅定的兒子。和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皇帝想起了早已薨逝的皇後，他一生放在心尖的女子。他沈默良久，擺了擺手: “罷了，隨你。”
“謝父皇。”魏琰欣喜若狂，俯身叩拜。
顧不得膝蓋傳來的刺痛，魏琰飛奔出宮。
暑氣酷熱，一絲涼風也無。即便待在室內不動，寧菀菀也熱出一身汗。
尋夏端來一碗木蓮豆腐。晶瑩透亮，帶著薄荷的香氣。
寧菀菀含了一口，頓覺清涼舒爽。她美滋滋地吃著點心，宋氏忽然笑著走了進來。
宋氏的嘴咧得極大，讓寧菀菀險些以為她含了個燈泡。
“菀菀，二嬸特來恭賀你大喜啊。”宋氏殷勤地貼上來。
寧菀菀沒來由地眼皮子一跳: “二嬸，什麽喜事”
宋氏用絲帕抿嘴，故意賣關子: “你去前院偷瞧上一眼，不就知道啦”
寧菀菀被她挑起了好奇，扔下點心，向著前院而去。
她一邊走，一邊額頭突突地跳。直覺告訴她，寧思遠憋的大招恐怕就要落到她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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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魏琰就稟明皇帝，將魏茵接到王府居住。
王府西院的布置與魏茵原先住的沁芳殿一模一樣，伺候的下人也都精心挑選，學了手語。沈貴妃的人，除了傅千雁，一個都沒有帶。
魏茵一路躲在魏琰懷裏，驚慌得像一只小兔子。
魏琰摸著她柔軟的發絲，輕聲道: “茵兒別怕，以後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魏茵懵懂地點頭。
兩人進了院子，一只橘色的小貓忽然竄出來，嚇得魏茵低聲尖叫。
魏琰皺皺眉，狠狠瞪向項秦。
這只貓是項秦昨天剛買回來的，幾乎與送給寧菀菀那只一模一樣。老板說，上次那只是公貓，這只是雌的，保管能治住那只公的。魏琰這才留下了它，叫項秦繼續養著。
項秦縮縮腦袋，趕緊把小貓抱起來。
魏琰想起那只公貓曾撓了他一把，沒好氣地說道: “以後不許帶它到西院來。這等蠢物，傷到了公主唯你是問。”
項秦連聲應是，抱著貓就要離開。
魏茵忽然怯怯地開口: “哥哥，我要。”
魏琰沒聽清，楞了楞才明白魏茵的意思。 “你想要養貓”
魏茵點點頭。
“哥哥命人去給你買只聰明點的來。”魏琰認定橘貓都是蠢物。更重要的是，這貓他得留著吸引寧菀菀的。
魏茵眼眶頓時紅了，眼巴巴地看著小貓。
瞧著她的樣子，魏琰心疼起來。罷了罷了，茵兒喜歡就給她吧。他才不信自己沒有這蠢物就搞不定寧菀菀。
魏琰一招手，項秦就把小貓遞給了魏茵。
小貓在她懷裏懶洋洋地伸下腿，逗得魏茵輕輕一笑。
此情此景，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魏琰安頓好魏茵，便命崔文暗中張羅起聘禮。
崔文聽說他要娶寧菀菀，微微有些訝異。王爺的進展似乎太快了些。不會剃頭擔子一頭熱吧
不過他可不敢去觸魏琰的黴頭。一面抓緊置辦聘禮，一面又暗中命人再去尋找女醫，忙得腳不沾地。
隔了兩日，魏琰被皇帝召進禦書房。
皇帝四十剛出頭，鬢發卻已斑白。常年保持威嚴冷峻的星目下，有著深深的眼袋。整張臉寫滿了倦怠。
魏琰知道，他的父皇日夜為國操勞，虧了身子。再過一年，宿疾發作，精明強幹的皇帝便會纏綿病榻，性命垂危。
他忍不住開口勸道: “父皇，國事繁重，還請多保重身體。”
皇帝的目光在魏琰身上盤亙許久，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他頓了頓，轉而又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問道: “朕聽貴妃說，你心上有人了”
“是。兒子喜歡寧家小姐，想娶她為妻。”魏琰知道沈貴妃一定做好了鋪墊，便直接向皇帝坦白。
“既然你喜歡，父皇也不阻攔。封她當個側妃吧。至於正妃的位置，朕心中已有人選。”皇帝的話幾乎與前世一模一樣。
“父皇……”魏琰話剛出口，就被皇帝打斷。
“你不想聽聽朕為你選的王妃是誰嗎”皇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是白愛卿的掌上明珠白芙蓉。”
“白卿家是朕的肱骨之臣，又是你的恩師。芙蓉與你自幼相識，品貌俱佳。朕如此安排，你當知朕的良苦用心。”
魏琰神情一滯。
前世皇帝並沒有選中白芙蓉，選的是徒有名望的清流世家。白家的勢力在朝野上下盤根錯節。若能得白家相助，必是如虎添翼。難道皇帝想扶持自己
心念電轉，魏琰下跪道: “兒臣謝父皇恩典。但兒臣對芙蓉只有兄妹之情，一心想娶是的寧菀菀。求父皇成全。”
皇帝顯然沒料到魏琰會做此選擇，惱怒地拍了下桌案。
“兒女情長!愚不可及!”他說罷，胸口一陣悶痛，劇烈咳嗽起來。
魏琰忙跪行兩步，替他拍背: “父皇息怒。是兒臣的錯。”
“朕再問你一次，你是娶白芙蓉還是娶寧菀菀”皇帝喘著氣，逼視魏琰。
魏琰垂下眼眸，恭敬地跪在他身前: “兒子想娶寧菀菀。”
“滾!”皇帝怒不可遏，當胸踹了他一腳。
魏琰忍痛站起，躬身告退。走到門口，皇帝森冷地開口: “去玉階下跪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起來。”
“是。”魏琰走出禦書房，長袍一撩，跪在冷硬的長階上。
禦書房門口候著一班等待被召見的朝臣。他們或詫異，或譏笑地看著聖眷正隆的齊王殿下跪在地上。腰桿筆直，面色從容，如同一尊清冷的雕像。
無人知曉他是因何被罰跪。
前些日子還爭著上門的朝臣暗暗發怵，站得遠遠的，生怕受到半分牽連。
六月正午的日頭毒辣，炙烤著萬物。
魏琰身上的衣襟早已全濕，汗涔涔地貼著。他一早就來上朝，一口水米都未下肚。饒是他身體強悍，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之後，也有些撐不住。
沈貴妃聞訊，趕來禦書房相勸，卻被皇帝擋在門外。
沈貴妃在魏琰身邊蹲下，柔柔地替魏琰拭去額頭的汗珠。兩行清淚落下，端是母子情深。
“母妃請先回去吧。日頭曬，當心身體。兒子不求得父皇開恩，是不會罷休的。”
沈貴妃瞧著魏琰篤定的神色，又哭了一陣，便帶著宮人回去了。
魏琰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又過了半個時辰，白光熙匆匆趕來。他走過魏琰身邊，停住了腳步。
魏琰對著昔日的恩師微微頓首。
“終是小女與殿下沒有緣分。老臣親自去回稟皇上吧。”白光熙面上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傷痛。
魏琰心中一凜，問道: “白大人，是否出了什麽事”
“小女昨日落水，至今昏睡不醒，恐怕……”白光熙語氣艱澀。
難怪兩日都沒看見白光熙上朝。
魏琰頗不是滋味，勸道: “白大人切莫憂心，芙蓉吉人自有天相。”
白光熙默默點了點頭，走進了禦書房。片刻之後，太醫院院判便被召來，跟著白光熙一道離去。
明黃色的衣角落入魏琰眸中，皇帝的嘆息聲從頭頂傳來。 “你為何非要娶那無依無靠的寧菀菀她助不了你。”
“兒子只想娶心悅之人。兒子願意一世護她，愛她，寵她，從未想過要靠聯姻達成自己的夢想。”魏琰擡起頭，目光如炬，篤定而堅韌。
“父皇當年娶先皇後，可曾想過要借助她的母家”
魏琰的話猶如一聲驚雷炸響在皇帝耳畔。
皇帝註視著眼前這個倔強而堅定的兒子。和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皇帝想起了早已薨逝的皇後，他一生放在心尖的女子。他沈默良久，擺了擺手: “罷了，隨你。”
“謝父皇。”魏琰欣喜若狂，俯身叩拜。
顧不得膝蓋傳來的刺痛，魏琰飛奔出宮。
暑氣酷熱，一絲涼風也無。即便待在室內不動，寧菀菀也熱出一身汗。
尋夏端來一碗木蓮豆腐。晶瑩透亮，帶著薄荷的香氣。
寧菀菀含了一口，頓覺清涼舒爽。她美滋滋地吃著點心，宋氏忽然笑著走了進來。
宋氏的嘴咧得極大，讓寧菀菀險些以為她含了個燈泡。
“菀菀，二嬸特來恭賀你大喜啊。”宋氏殷勤地貼上來。
寧菀菀沒來由地眼皮子一跳: “二嬸，什麽喜事”
宋氏用絲帕抿嘴，故意賣關子: “你去前院偷瞧上一眼，不就知道啦”
寧菀菀被她挑起了好奇，扔下點心，向著前院而去。
她一邊走，一邊額頭突突地跳。直覺告訴她，寧思遠憋的大招恐怕就要落到她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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