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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湖水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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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女戰兢兢脫下衣服,水音穿上衣服,二人走出房間……

小王爺、獨眼龍帶著一夥打手闖進惠園。

這個獨眼龍正是冤家!

小王爺叫道:“打劫的來了,弟兄們,給我上!”

水音、袁炳輝、沈友三與他們大戰。

獨眼龍的功夫十分奇特,他使得是七星螳螂拳,忽上忽下,忽坐忽右,琢磨不定。

鄭王府護衛總管熊教頭武功高強,是昆侖派高手。他使一柄龍鳳寶劍,上下翻飛,如同游龍戲鳳,逼得水音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袁炳輝不是獨眼龍的對手,繞著假山團團轉,累得獨眼龍一瘸一拐氣喘籲籲。

清朝的王爺從小在雍和宮學喇嘛拳,多少會點武藝,小王爺與沈友三打鬥;沈友三想教訓一下小王爺,於是把他引到一個山洞裏。沈友三一跳一跳的在前面跑,小王爺逶逶迤迤的追……

忽然,沈友三被一軟綿綿的物體絆了一下,於是越了過去。小王爺絆在這個物體上……

一聲女人的尖叫,原來是兩個人。憑著小王爺多年的感覺和嗅覺,特別是那種濃重的法國香水味道,他立刻認出這個風騷的女人正是他的親生母親。而那個帶有濃重的劣等煙草味道的人肯定是個男人……

他還恍恍惚惚看到了兩個白盈盈的雪鳥似的軀體,而且聞到了一種獨特的味道……

他什麼都明白了……頓時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和尷尬。

他無力的爬了過去……

前面出現一些亮光;他剛出洞口,正見沈友三佇立在那裏;沈友三一掌朝他的頭頂擊去……

他的手掌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父親沈方出現在他面前。

“你不要小命了?他是個王爺!”沈方嚴厲的說。

小王爺昏了過去……

原來寶善林回去告訴了師傅宛八爺,宛八爺見事態嚴重立刻來到清真堂,然後幾個人火急火燎趕到這裏。

熊總管正要生擒水音,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宛八爺橫在面前。

熊總管朝宛八爺一拱手,說道:“八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動了八爺的大駕了?”

宛八爺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跤爺,又是善撲營的管帶,為人仗義,武藝高強;他在紅廟辦了個跤場,弟子上千。

宛八爺喝道:“你家王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為富不仁,無惡不作,仗勢欺人,臭名昭著。我們替天行道!”

這時,沈方、沈友三等人也走了過來。

沈方說:“搶來的姑娘我們帶回去,熊總管,我們也不難為你,就此告別。”

水音隨沈方等人,翻墻而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清真堂裏,紅燭正亮。水音掏出小紅燈籠遞給沈方;沈方驚喜地說:“原來你們是永清寺的人,海丘法師好嗎?”

水音把水印如何中毒,海丘法師叫他們進京尋找舒筋活血丹一事,述了一遍。

沈方取出舒筋活血丹,遞給水音,說道:“救人要緊,一路保重,替我向海丘法師問候。”

袁炳輝、水音趕到永清寺時,水印已昏迷多時,海丘法師把舒筋活血丹塞進水印口中。第二天下午,水印悠悠醒來,臉上出現血色。海丘法師臉上露出笑容。

這天子時,袁炳輝急切地來到法師的禪堂。皎月從敞開著的堂門撒射室內,不覺黑暗。袁炳輝只見海丘法師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體態如仙。袁炳輝深恐驚動師傅,躡手躡腳的靠近師傅身旁,咫尺之間,卻聽不到師傅的呼吸聲。但見師父頭頂有一氣團,隱隱約約的像向上升騰……袁炳輝驚呆了,一時間如獲至寶。此時此刻,他看到了形象化的禪宗“趺坐”,眼見到禪宗氣功活生生的形象。他聚精會神地仔細觀察師傅的坐法。

趺坐原是佛教中修禪者的坐法,就是雙足交替而坐。趺坐的姿勢有兩種,一種是雙足交叉置於左右股上,俗稱雙盤;另一種是以右足壓在左股上,或以左足壓在右股上,俗稱單盤。趺坐功又稱結跏蚨坐功,是一種以坐式為主的佛家功法。海丘法師以左足加於右股之上,雙膝盤坐。兩膝蓋住蒲團,看上去極有平穩感。法師雙手輕輕交握,左在右上,貼於小腹之前,直垂於腿之上指尖自然疏松,酷似浮雲。法師的頭頸正直,稍向前傾,周圍有如霧狀光環,兩耳如不聞,雙眼微閉如無視、雖無呼吸之聲,那懸絲之狀的氣態就象人和大氣融為一體。這靜坐的形態,猶如一坐神塑。似塑,卻又栩栩如生;是生,可又凈化得形無其形——一座凝凈的霧體,一團欲升的霧雲。

“禪定!”袁炳輝豁然感到他似乎踏進山門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袁炳輝仍不想驚擾師父。他學著師父的樣子盤坐在一旁,體驗著“禪定”的功法。想不到一股熱流向他的全身,通體像觸電一樣,即被什麼東西所吸引,又被什麼東西所排斥。

他大惑不解……頓時他察覺到這種莫名的力量,是從師父周圍發出來的。他驚訝禪宗氣功的威力,他敬佩師父禪坐的功深。袁炳輝默誦著《心經》,悟著那無和空的教義,不覺心意靜然,仿佛身心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

禪房漸漸明亮起來,晨曦初露,紫紅色的晨霭升騰起來,冉冉而起,染紅了寺院,染紅了蒼茫的大地。

一聲雄雞啼鳴,驚天動地,顯得那麼清脆透亮;空氣裏的濕氣一掃而光,給萬籟俱寂的世界帶來了勃勃生氣。

海丘法師欣然而起。

袁炳輝急不可耐地問:“師父每天就這樣睡覺麼?”

“終年如此,已難得臥眠了。”海丘法師取出一部經書,遞給袁炳輝。這部經書是《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海丘法師說:“這部經書又名《小止觀》,是佛教天臺宗創始人所著,是專門論述佛家禪修功法的。坐禪的法要以‘六妙門’為最,施主且去悟之。”

法師唱偈曰:“萬法在自性,萬法從自性生。”

這天晚上,袁炳輝正在屋內練功;忽然傳來一陣古琴的聲音,隱隱的傳來幽幽的歌聲:

粉痕銷,芳信斷,好夢又無據。病酒無聊,倚枕聽春雨。斷腸,曲曲屏山,溫溫沈水,都是舊看承人處。

久離隔,應念一點芳心。閑愁知幾許!偷照菱花,清瘦自羞籲。可堪梅子酸時,楊花飛絮。亂鶯閑,催將春去……

歌聲淒惋憂傷,袁炳輝知道是水音姑娘所唱,不禁為之心動;於是出門徑往後院。

屋內,水印端坐案前彈琴,水音輕輕的吟唱。經過一番調理,水印傷勢見好,面泛桃花,神采飛揚;水音有些淒戚。

二人見袁炳輝進來十分高興,連忙讓座;水印為袁炳輝沏了一壺清茶。

袁炳輝見水音臉有淚痕,忙問何故。

水印笑道:“水音動了凡心。”

水音用小拳頭輕輕的捶了水印一下,“姐姐,休開我的玩笑。”

水音對水印說道:“姐姐,你來為我彈琴;我為袁兄唱一首。”

水音緩緩站起來,擡頭望著窗外,輕輕唱道:

山和山,它們說些什麼

它們不說什麼

只相對凝思

路和路,它們說些什麼

它們不說什麼

卻直通心曲

橋和橋,它們說些什麼

它們無從說起

但同載重

松和松,它們說些什麼

它們根根相攀

須須相通

佛和佛,還用說些什麼

彼此心照不宣

心有靈犀

你和我,還要說些什麼

千言萬語

不如沈默

……

袁炳輝聽了,若有所思。

水音問袁炳輝:“你很有靈性,師父特別器重你;經過這些天的修煉,你的見識和功夫一定很有長進,我考考你。”

袁炳輝笑道:“師妹又要讓我出醜了。”

水音說:“附近的趙州縣有個趙州橋,有位雲游僧問唐代的禪師趙州:‘聽說這裏有座很有名的石橋,我怎麼只看見一座駝背的獨木橋?’趙州說:‘你只看見一座駝背的獨木橋,卻沒有看到一座真正的趙州石橋。’袁兄,我問你,什麼是真正的趙州石橋?”

“渡驢渡馬,渡一切眾生!”袁炳輝鏗鏘有力的說。

“有形的獨木橋只能渡一人,而無形的趙州石橋,卻以菩薩的慈悲情懷,默默的承受著驢馬的踐踏!”袁炳輝似是喃喃自語,雙目炯炯。

水音說:“一次下雨時,鏡清禪師問他的門下僧人,‘外面是什麼聲音?’一個學生回答,‘是下雨聲。’鏡清禪師說,‘錯了。’袁兄,你說為什麼錯了?”

袁炳輝思忖一會兒,說道:“明明是下雨啊!”

水音笑著說:“你跟師妹學著點,鏡清禪師回答是,‘我就是雨聲!’”

水音指著窗外一株牡丹說:“袁兄,你看到這株牡丹,有何感想?”

袁炳輝回答:“如夢中一般。”

水音點點頭,“有人視而不見,有人見了如夢中一般。只有物我兩忘,才能體會出‘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才能領悟牡丹之美。”

水印吟道:“看!看!古岸何人把釣竿?雲冉冉,水漫漫,明月蘆花君自看。白雲冉冉,碧水漫漫,明月映蘆花,蘆花映明月。這是何等明凈澄澈!在紅塵中迷途的人聽了,不覺頓生向往之心。”

水音道:“以詩入禪的古詩還有‘朝送山僧去,暮喚山僧歸。相喚覆相送,山霭濕人衣。’”

水印說道:“袁兄你坐禪給我們看一下。”

袁炳輝打了個坐。

水印說道:“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宋朝理學家程頤、程顥兄弟倆一起赴宴,程頤見席中有妓女陪酒,便拂袖而去。只有程顥留下來與人痛飲,盡興而散。次日,程顥到程頤書齋,程頤仍怒氣未消。程顥笑道:‘昨日本有,心上卻無;今日本無,心上卻有。’”

袁炳輝聽了覺得有道理。

水音俏皮的掐了袁炳輝一把。

袁炳輝問:“作為女子為何有這種舉動?”

水音答道:“只因你還有這個身體在;水音忘我,袁炳輝則心中有我。”

“說得好!”海丘法師一串爽朗的笑聲傳來,大步流星的走進屋。

袁炳輝、水印、水音見到師父進來,一起讓座。

海丘法師呵呵笑道:“人生的最高境界不在於功成名就,而在於怡然的品味流逝的或者正在流逝的不尋常的生活片斷。平常心即是道,可是要真正悟透談何容易?有詩雲:‘不羨王侯與貴人,唯將雲鶴自相親。閑來石上觀流水,欲洗禪衣未有塵。’既然人生短暫,又何必過於執著?”

水印說:“師父常說,‘求心歇處既無事,一旦棄絕這些欲望時,心便會定下來,這時才是真正的無事。’”

水音給海丘法師續了茶,說道:“師父還說過,‘混亂升起的地方,就是寧靜可以升起的地方。那裏有混亂,我們透過智慧,哪裏就有寧靜。’”

海丘法師笑道:“印兒、音兒常記著師父的話,師父還有話兒,‘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如能看透人生,了解世界終成空,心中就會沒有雜念。”

這時,只聽一聲鑼響,殺聲四起,火光沖天,整個廟宇照得如火炭一般。

海丘法師臉色突變,叫一聲:“不好!”

幾個人疾步來到院裏。這時,急匆匆跑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僧,身後插著一只利箭。

小僧斷斷續續的說:“大批清兵……包圍了寺院,……清宮大內高手也到了……”話兒沒說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這時,三面墻頭冒出無數手持弓箭的清兵,為首的統領喊道:“義和團的拳匪、紅燈照的娘們,快送死吧!”緊接著無數利箭“嗖嗖”的射來……

海丘法師屏住氣,臉憋得如同紫茄子;一拂袖子,一陣強風襲來,袁炳輝、水印、水音不由自主的卷到屋裏。

海丘法師立在院中,這時渾身已變得火炭般通紅,如同一座燒紅的鐵塔。那些利箭射在他的身上,紛紛折斷,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海丘法師大喝一聲,如同千鈞霹靂,墻頭上登時滾下幾個清兵……

袁炳輝雙耳也被震得嗡嗡作響,他直到這時才真正領教功夫的效力!

三個清宮大內高手閃電般跳進墻,一個精瘦如燈,手持一柄梅花錘。一個魁梧如牛,手持一柄梅花鐺。另一個雙目如電,高大如樹,手持一柄梅花槍。

水音悄悄的對袁炳輝說:“清宮大內‘梅花三友’到了!這可是冤家。”

梅花老大一個進步,朝海丘法師肋下襲來。肋下是海丘法師的虛處,這一招明眼人一看即知是行家所為。

水印一看情勢危急,大叫一聲,抽步一掌朝梅花老大後背擊來。梅花老三一挺梅花槍,掀翻了水印……

海丘法師急忙回身,一掌削斷了梅花槍;又一腳踢飛了梅花老三。梅花老三慘叫一聲如落花紛紛。

梅花老二手持梅花鐺,大叫一聲,沖了上來。

海丘法師一個騎馬蹲襠步,任憑梅花鐺向他的胸口刺來;梅花老二手持的梅花鐺一海丘法師的胸口,如同觸到硬鐵,梅花鐺‘卡嚓’一聲斷了,梅花老二接連倒退兩步,口噴鮮血如註,倒地身亡。

梅花老大急紅了雙眼,挺動梅花錘,沖向海丘法師。

海丘法師抖擻精神,大喝一聲,如同一聲悶雷。梅花老大不住倒退,撞到一棵樹上,雙眼一翻,口吐白沫,似一棵病樹倒下了。

海丘法師朝水印等人一擺手,袁炳輝背起受傷的水印,與水音一起,隨海丘法師沖到前院大雄寶殿前。

“不要走了反賊!”清兵統領一聲大吼,清兵大內十三太保和眾清兵圍了上來。

一場混戰。

水印力敵三太保,袁炳輝背著水印與五太保大戰;海丘法師與另外十一太保大戰。

五太保一槍朝袁炳輝頭部刺來,袁炳輝將頭閃過,沒想正刺中受傷的水印的頭,水印犧牲了。

袁炳輝勃然大怒,雙手攥住五太保的金槍,“卡嚓”一聲折斷。手握兩支斷槍,雙槍刺中五太保的雙眼,五太保慘叫一聲氣絕於地。

袁炳輝打得眼紅,愈戰愈勇。

天已破曉。

這時有人悄悄的扯他的衣襟,袁炳輝回頭一瞧,是遍體鱗傷的水音。水音拉他沖進大雄寶殿,來到大佛的後面,按了一個機關,漏出一個小門。

水音說:“快跳下去!”

袁炳輝遲疑的說:“師父呢?”

水音道:“師父讓咱們快走。”

袁炳輝說道:“我不走,我要和師父共患難!”

水音一推袁炳輝,袁炳輝掉進地穴;緊接著,水音也跳了進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時間,前面隱隱出現亮光。水印推開一塊石板,露出明朗朗的藍天。兩個人跳了上去,只見是一片綠油油的高粱地,天空灰蒙蒙的。這種氛圍和昨夜的激戰情景截然兩樣。

袁炳輝說:“師父不知怎麼樣了?”

水音沒有說話,默默的望著永清寺的方向。

前面的山峰隱約的走了出來,然後象一層層脫下衣衫似的,依次的漏出山腰和山麓。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紅色,在粉紅色下面隱藏著無數道金光。忽然間,粉紅色的雲片被沖開了,天空頓時開展起來。太陽像一只閃著金翅膀的火鳥,撲閃閃跳躍過來。河岸、田野、山峰……罩上了一層橘紅色。

哪裏還有永清寺的蹤影呢?……

河,迤斜地躺著的明亮的小河,輕風吹動,皺起鱗鱗的波紋。還是那座小村落,和彎彎曲曲的田埂、明鏡般的小河、閃著白亮翅膀的鴨子、藍色天覆蓋的翠色青山屏障,構成一幅美好而樸素的畫面。

袁炳輝回到任英屯已經三年了,他望著村頭那片紅得醉人的高梁地,那密密擠著的鮮兒的穗子,似乎聽到武清寺顫悠悠的、睡意猶濃的鐘鼓聲。

他再一次想起了海丘法師……

海丘法師杳無音信。

有人說,海丘法師在那次激戰中殺開一條血路,流落江湖。

也有人說,海丘法師遠盾日本,在鄉村一座寺廟做了一名隱僧。

還有人說,海丘法師當年夜戰中連殺敵兵,塵化而亡,化做一縷青煙,飄然而去……

永清寺然關閉,僧人雲散,永清寺成了一座空寺。路人說,寺內夜半有人影煙,可能是水音的幽魂罷。

袁炳輝這麽想。

浮雲,飄忽不定,起自何方,落於何方?雲,起自河上,前簇後擁,緩緩流動,朦朦朧朧。

袁炳輝更想起了水音。

自從上番分手後,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她就似一團紅色的流雲消逝了,消逝於茫茫天地之中。

她就像江湖上的一葉扁舟,瀟灑自如,無拘無束。

有如迷執的人生,無法超脫的掌握,故為痛苦難敖。

不拘執於萬事,悠然自得地生活,才能夠體悟人生的美好。

一缽千家飯,孤身萬裏游。

水音孑然一身,如閑雲野鶴般浪跡天涯。

隨心所欲,行跡所至,皆不為處物所拘束。

幾片落花隨水走,

一聲長笛出雲來。

袁炳輝是小康之家,有幾十畝地,一座宅院,雖然土地瘠薄,堿性大,但袁家人辛勤勞作,生活還算安穩。

任英屯是武術之鄉,差不多人人都會點拳腳,村裏人都知道袁炳輝外出學藝,但也沒有更多的理會。

袁炳輝白天下地勞動,早晚練功不輟,生活也算有條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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