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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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這次漫展似乎是這幾屆以來，受到最多關註的一次。
很多媒體新聞爭相報告。盡管高二的宋圾被網友們討論上了熱搜，可因為有一個頂流明星出場，關註熱度只排在第二。
不過漫展第一天裏，一個高中生，僅僅被一個頂流明星壓得住熱度。也已經很厲害了吧。唐諾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宋圾參與了開發游戲，才會來漫展。他和其他人並不一樣。
但中午休息，大家在餐廳一起去吃飯時卻是另一番景象。劉琪和周浙他們依舊是圍到宋圾身邊，但今天的笑容好像更惹人厭了。
“別太在意。畢竟總歸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
“雖然討論的熱度並沒有那麽高，可宋圾至少在學校裏你還是很受歡迎的。”
——虛偽。他們虛偽死了。
什麽叫討論的熱度沒有那麽高？普通人也不會只是參加一次漫展，就帶來自來水那麽多的網上討論吧。
宋圾剛才也根本沒有表現出需要安慰的樣子。劉琪他們顯然是為了故意提起。
好在其他同學還是真心地眾星捧月，你一句我一句地稱讚剛才宋圾在漫展上的驚艷。而宋圾對人對事還是一向冷淡的回應。
唐諾想起在吃午飯前，偶然碰到了宋圾與工作人員談著什麽。自己當時想去廁所。宋圾側對著自己，看起來好像稍微難過，不想被誰看見地攥了攥手。
被別人搶了風頭，新游戲的關註也會變少。宋圾一定是為這款游戲投入了很多心血吧。
“小媚眼，這麽看著我幹嘛？還不快去端飲料。”
劉琪註意到唐諾一直在盯過來，語氣變了地揮揮美甲。
感覺到劉琪的語氣，好像要變回以前對自己的不客氣。唐諾起身去拿飲料。但無論怎麽被使喚著都好，自己眼裏的都只有宋圾一個人。只是為了他一個人，也才會在剛才拿下遮陽帽。
中午隨便吃了東西後，大家都各自走去。距離下午兩點的漫展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唐諾不是喜歡逛街的人，想去附近的圖書館看看，但怎麽都沒有心情投入。
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家電玩店。唐諾想起宋圾認真開發游戲的樣子，就第一次推開門，步入了這家陌生又帶來好奇的店裏。
貨架上擺滿了好多種類型的游戲。唐諾對此一無所知，手指輕輕地撫過標著“ps5”、“switch”的游戲盤。
但想到以後將會有一款游戲裏，飽含著宋圾用漂亮的手指所傾註的熱情和想法，唐諾覺得她可能已經喜歡上了這些奇怪的封面和名字。
走過了一排貨架，唐諾又突然讓自己停下。
她看見那邊剛好站在一盞燈下的宋圾，正戴著鴨舌帽，端詳手裏拿著的一款游戲。
宋圾看起來很可能是想一個人散散心。唐諾不想打擾到他。但在同時，心裏又矛盾地想去靠近喜歡的人身邊。
糾結著的唐諾一時站在原地。察覺了視線，宋圾先轉過頭，精準地看向唐諾。唐諾下意識地擡起想躲藏的鞋跟。
兩人對上的視線之間，顧客來來回回地穿梭不斷。
是不是應該要先打聲招呼，唐諾緊張的內心猶豫不定。但宋圾的睫毛都沒動一下，又轉回了頭去。對視被單方面的切斷。好像沒有她看見一樣的動作，那麽細微，卻讓唐諾的眼前一瞬好像被人群徹底封住。
有種窒息般的被擊沈的感覺，唐諾匆忙地躲回貨架中。
隨便拿起了一款游戲，唐諾看見自己的手指在顫抖。好丟人。一定被討厭了吧。明明習慣了被孤立，但是心裏卻怎麽都做不到去承受被宋圾討厭。
就算是被整個學校討厭。也一點都不想被宋圾討厭。
唐諾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酸。她不想再繼續丟人下去，想逃出電玩店。身後卻被人叫了名字。
她茫然地轉過身，手上就在同時被宋圾放了一款游戲。
“是雙人游戲。陪我玩一下。”
像冰冷的太陽在平日一向任性妄為的語氣。他說著，就已經走去了店裏用來試玩游戲的機器前坐下。在他旁邊空著一個座位，像在等待著自己。
唐諾過去坐下，茫然地轉了轉瞳孔，又想起從來沒有玩過游戲。
擔心會不會拖後腿。“那個，我不是很會玩。”
“有手就夠了。”
宋圾還是把游戲手柄塞給了唐諾。
屏幕上的游戲是可愛的卡通畫風。手柄上能用到的按鍵也並不多。唐諾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的角色，但即便如此，也總會被跳出來的怪物嚇一跳。
好像是生活裏的自己一樣，一旦遇敵，就慌張得完全忘了宋圾在旁邊的提醒。
游戲角色僵在原地亂轉。直到，唐諾跟著游戲角色的喪命從椅子上繃直身體。
“對不起……”
唐諾感到很抱歉。
“已經是最後一條命了啊？先等等吧，前面好像有覆活道具。”
但宋圾沒有一點生氣，就像只是剛發現了的淡淡語氣。
唐諾死在了普通關卡，為此的宋圾就迅速在之後通過幾關，直達BOSS的關卡。玩游戲的水平，似乎可以和專業的競爭了。
唐諾不禁開始覺得，剛才會不會是宋圾配合自己才打得那麽慢……
“有了。”
拿到覆活道具的宋圾，隨手把唐諾的角色覆活了出來。
“隨便按一個按鍵，你的角色就出來了。”
“嗯……嗯。”
要用在自己身上，這次覆活機會大概會被浪費。唐諾更是覺得很不好意思，趕快地按下。不如宋圾留給自己用，或許能更順利地通關。
帶自己這一個拖後腿的，游戲體驗一定會很糟糕吧？
而且BOOS關卡的音樂聲都變了。真的沒問題嗎？唐諾緊張起來讓握著的手柄都熱了。
偷偷看一眼身旁的宋圾，發現他也比剛才更專註起來。但是唐諾還是很想，無論如何能幫到上什麽忙就好了。
一直是默默地跟在宋圾的身後。他在前面奮勇殺敵，大概是沒有來得及註意到。唐諾看見了在自己角色的右上角，有一個飄浮發光的巨大化果實。
拿到它，就能幫上忙了。唐諾的瞳孔也跟著閃爍起來。
但是，能拿的到嗎？
想要試一試。
可要是把這次珍貴的覆活，就這樣浪費了。唐諾握緊了手柄，看著屏幕上的游戲角色躲在最後方，像自己一動不動的樣子。
“想要什麽，就盡力爭取好了。說不定，對方也希望你這樣。”
宋圾的視線還在釋放技能上，但說出的話好像讀出了唐諾的想法一樣。
一直以來，自己好像都不斷地選擇忍耐和逃避。
就算以前，被父親問想要什麽禮物，唐諾也只會回答什麽都可以。因為如果說出喜歡的東西，他們可能因為價格、不容易買到，或者不是很理解而為難。因為自己不值得他人的為難，而更優先在意著他人的感受。
自己想要什麽？好像從來沒有真的在意過。
宋圾也許只是隨口一說的話。但唐諾卻感受到了一種周遭都變得安靜了的耳鳴。這種從來沒有過、戳中了內心柔軟的耳鳴中，唯有的心跳聲和游戲音樂聲就讓唐諾下了決心。
唐諾拿到了巨大化的果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
“不錯嘛。”
宋圾微微地顫了下睫毛，看著屏幕上唐諾變得巨大的游戲角色。
盡管還是散漫的語調，可唐諾很開心地點頭。因為自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第一次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傾盡全力。
愉快的首次玩游戲體驗，很快在下午漫展開始時告終。宋圾要回到新游的展臺上，比起上午，在他身邊也聚集來了更多的攝影師和記者。
唐諾沒辦法擠到前面。但是看見大家都這樣擁戴著他，唐諾也替他感到高興。
宋圾真的很適合這種聚集了聚光燈的位置上。他天生就好像是人群的中心，光輝奪目，俯視著眾人。
唐諾看了一會兒，在漫展隨便逛了逛後，想著時間不早。她就打算趕上一班公交，朝著會館外面走去。
剛走出來。手機響了，唐諾疑惑地拿出來一看。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是宋圾發來了一條消息。
然後，不等唐諾想著要怎麽回覆。他又來了另一條消息。
“在休息室裏等我。”
還以為宋圾忘記了。就算忘記了，唐諾想起中午和他一起玩游戲的珍貴經歷，其實也完全不會介意。
坐在休息室剛剛緊張地等了幾分鐘，還沒有卸妝的宋圾就推門走進來。
“還想畫嗎？”
宋圾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似乎是剛才忙的事後，就在唐諾身邊坐下的時候，隨手鎖屏放在了一旁。
“嗯。”沒有猶豫。
唐諾一直期待著將自己眼中的宋圾畫下來。“但是，宋圾要是很忙的話。”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需要擔心別的。”
宋圾微微皺了皺鼻子，“所以，以後不準一個人擅自的決定。”
“知道了。”唐諾立刻保證。
“那。”萬般感謝著昨晚的自己會決定帶來水彩筆和封膠本，唐諾很快從背包裏拿出來，“我要開始畫了。”
“不用做什麽都要跟我報告吧？”
“嗯。”窗外的光線仿佛都眷戀著宋圾。傲然的美。他一只手托著下巴，看去窗外。古風白衣打扮下散漫地翹著一只腿，那雙映著陽光的淺瞳色雙眼帶了淡淡的憂郁。
“宋圾。”
抓到了一個完美的角度。唐諾忍不住叫出名字，想讓他不要動。
“知道了。”
唐諾的雙眼連眨都不眨了，盯著他。顏料自然擴散混合。要找到顏色之間銜接得最完美的色彩，說不定勉強能勾勒出眼前的美。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想祈禱著自己的水彩實力足夠厲害。
“等一下漫展還有事。真的幾分鐘就可以了嗎？”
“不會多一分一秒。”
顏料混好。宋圾的眼神，是最讓唐諾喜歡的地方。因為他從來不會像劉琪他們那樣，惡意嘲笑地看過來，也不會像班上其它同學用可憐和避之不及的視線同情她。無論自己怎麽樣，宋圾總之都不會改變一視同仁的視線。
自己就是喜歡這樣子的宋圾。
“這麽準。要不要定時看看？”宋圾無聊般地望著窗外說。
身體仿佛煮熟了一樣。像是在看著手機上的截圖。但，是真實鮮活的宋圾。
“宋圾。”
唐諾手中的勾線筆，握得很緊地臨摹著宋圾微微揚起的下頜。
“又怎麽了？”
“我保證會畫出最特別的宋圾，唯一宋圾。”
“哈？那算什麽。”
迎著太陽的宋圾，對她擺出了無語的表情。
但是在一縷剛剛好的溫暖光線下，唐諾仔細留意用筆尖的描繪下，封膠本上的宋圾嘴角上，有了不易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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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漫展第一天裏，一個高中生，僅僅被一個頂流明星壓得住熱度。也已經很厲害了吧。唐諾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宋圾參與了開發游戲，才會來漫展。他和其他人並不一樣。
但中午休息，大家在餐廳一起去吃飯時卻是另一番景象。劉琪和周浙他們依舊是圍到宋圾身邊，但今天的笑容好像更惹人厭了。
“別太在意。畢竟總歸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
“雖然討論的熱度並沒有那麽高，可宋圾至少在學校裏你還是很受歡迎的。”
——虛偽。他們虛偽死了。
什麽叫討論的熱度沒有那麽高？普通人也不會只是參加一次漫展，就帶來自來水那麽多的網上討論吧。
宋圾剛才也根本沒有表現出需要安慰的樣子。劉琪他們顯然是為了故意提起。
好在其他同學還是真心地眾星捧月，你一句我一句地稱讚剛才宋圾在漫展上的驚艷。而宋圾對人對事還是一向冷淡的回應。
唐諾想起在吃午飯前，偶然碰到了宋圾與工作人員談著什麽。自己當時想去廁所。宋圾側對著自己，看起來好像稍微難過，不想被誰看見地攥了攥手。
被別人搶了風頭，新游戲的關註也會變少。宋圾一定是為這款游戲投入了很多心血吧。
“小媚眼，這麽看著我幹嘛？還不快去端飲料。”
劉琪註意到唐諾一直在盯過來，語氣變了地揮揮美甲。
感覺到劉琪的語氣，好像要變回以前對自己的不客氣。唐諾起身去拿飲料。但無論怎麽被使喚著都好，自己眼裏的都只有宋圾一個人。只是為了他一個人，也才會在剛才拿下遮陽帽。
中午隨便吃了東西後，大家都各自走去。距離下午兩點的漫展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唐諾不是喜歡逛街的人，想去附近的圖書館看看，但怎麽都沒有心情投入。
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家電玩店。唐諾想起宋圾認真開發游戲的樣子，就第一次推開門，步入了這家陌生又帶來好奇的店裏。
貨架上擺滿了好多種類型的游戲。唐諾對此一無所知，手指輕輕地撫過標著“ps5”、“switch”的游戲盤。
但想到以後將會有一款游戲裏，飽含著宋圾用漂亮的手指所傾註的熱情和想法，唐諾覺得她可能已經喜歡上了這些奇怪的封面和名字。
走過了一排貨架，唐諾又突然讓自己停下。
她看見那邊剛好站在一盞燈下的宋圾，正戴著鴨舌帽，端詳手裏拿著的一款游戲。
宋圾看起來很可能是想一個人散散心。唐諾不想打擾到他。但在同時，心裏又矛盾地想去靠近喜歡的人身邊。
糾結著的唐諾一時站在原地。察覺了視線，宋圾先轉過頭，精準地看向唐諾。唐諾下意識地擡起想躲藏的鞋跟。
兩人對上的視線之間，顧客來來回回地穿梭不斷。
是不是應該要先打聲招呼，唐諾緊張的內心猶豫不定。但宋圾的睫毛都沒動一下，又轉回了頭去。對視被單方面的切斷。好像沒有她看見一樣的動作，那麽細微，卻讓唐諾的眼前一瞬好像被人群徹底封住。
有種窒息般的被擊沈的感覺，唐諾匆忙地躲回貨架中。
隨便拿起了一款游戲，唐諾看見自己的手指在顫抖。好丟人。一定被討厭了吧。明明習慣了被孤立，但是心裏卻怎麽都做不到去承受被宋圾討厭。
就算是被整個學校討厭。也一點都不想被宋圾討厭。
唐諾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酸。她不想再繼續丟人下去，想逃出電玩店。身後卻被人叫了名字。
她茫然地轉過身，手上就在同時被宋圾放了一款游戲。
“是雙人游戲。陪我玩一下。”
像冰冷的太陽在平日一向任性妄為的語氣。他說著，就已經走去了店裏用來試玩游戲的機器前坐下。在他旁邊空著一個座位，像在等待著自己。
唐諾過去坐下，茫然地轉了轉瞳孔，又想起從來沒有玩過游戲。
擔心會不會拖後腿。“那個，我不是很會玩。”
“有手就夠了。”
宋圾還是把游戲手柄塞給了唐諾。
屏幕上的游戲是可愛的卡通畫風。手柄上能用到的按鍵也並不多。唐諾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的角色，但即便如此，也總會被跳出來的怪物嚇一跳。
好像是生活裏的自己一樣，一旦遇敵，就慌張得完全忘了宋圾在旁邊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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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唐諾感到很抱歉。
“已經是最後一條命了啊？先等等吧，前面好像有覆活道具。”
但宋圾沒有一點生氣，就像只是剛發現了的淡淡語氣。
唐諾死在了普通關卡，為此的宋圾就迅速在之後通過幾關，直達BOSS的關卡。玩游戲的水平，似乎可以和專業的競爭了。
唐諾不禁開始覺得，剛才會不會是宋圾配合自己才打得那麽慢……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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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要用在自己身上，這次覆活機會大概會被浪費。唐諾更是覺得很不好意思，趕快地按下。不如宋圾留給自己用，或許能更順利地通關。
帶自己這一個拖後腿的，游戲體驗一定會很糟糕吧？
而且BOOS關卡的音樂聲都變了。真的沒問題嗎？唐諾緊張起來讓握著的手柄都熱了。
偷偷看一眼身旁的宋圾，發現他也比剛才更專註起來。但是唐諾還是很想，無論如何能幫到上什麽忙就好了。
一直是默默地跟在宋圾的身後。他在前面奮勇殺敵，大概是沒有來得及註意到。唐諾看見了在自己角色的右上角，有一個飄浮發光的巨大化果實。
拿到它，就能幫上忙了。唐諾的瞳孔也跟著閃爍起來。
但是，能拿的到嗎？
想要試一試。
可要是把這次珍貴的覆活，就這樣浪費了。唐諾握緊了手柄，看著屏幕上的游戲角色躲在最後方，像自己一動不動的樣子。
“想要什麽，就盡力爭取好了。說不定，對方也希望你這樣。”
宋圾的視線還在釋放技能上，但說出的話好像讀出了唐諾的想法一樣。
一直以來，自己好像都不斷地選擇忍耐和逃避。
就算以前，被父親問想要什麽禮物，唐諾也只會回答什麽都可以。因為如果說出喜歡的東西，他們可能因為價格、不容易買到，或者不是很理解而為難。因為自己不值得他人的為難，而更優先在意著他人的感受。
自己想要什麽？好像從來沒有真的在意過。
宋圾也許只是隨口一說的話。但唐諾卻感受到了一種周遭都變得安靜了的耳鳴。這種從來沒有過、戳中了內心柔軟的耳鳴中，唯有的心跳聲和游戲音樂聲就讓唐諾下了決心。
唐諾拿到了巨大化的果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
“不錯嘛。”
宋圾微微地顫了下睫毛，看著屏幕上唐諾變得巨大的游戲角色。
盡管還是散漫的語調，可唐諾很開心地點頭。因為自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第一次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傾盡全力。
愉快的首次玩游戲體驗，很快在下午漫展開始時告終。宋圾要回到新游的展臺上，比起上午，在他身邊也聚集來了更多的攝影師和記者。
唐諾沒辦法擠到前面。但是看見大家都這樣擁戴著他，唐諾也替他感到高興。
宋圾真的很適合這種聚集了聚光燈的位置上。他天生就好像是人群的中心，光輝奪目，俯視著眾人。
唐諾看了一會兒，在漫展隨便逛了逛後，想著時間不早。她就打算趕上一班公交，朝著會館外面走去。
剛走出來。手機響了，唐諾疑惑地拿出來一看。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是宋圾發來了一條消息。
然後，不等唐諾想著要怎麽回覆。他又來了另一條消息。
“在休息室裏等我。”
還以為宋圾忘記了。就算忘記了，唐諾想起中午和他一起玩游戲的珍貴經歷，其實也完全不會介意。
坐在休息室剛剛緊張地等了幾分鐘，還沒有卸妝的宋圾就推門走進來。
“還想畫嗎？”
宋圾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似乎是剛才忙的事後，就在唐諾身邊坐下的時候，隨手鎖屏放在了一旁。
“嗯。”沒有猶豫。
唐諾一直期待著將自己眼中的宋圾畫下來。“但是，宋圾要是很忙的話。”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需要擔心別的。”
宋圾微微皺了皺鼻子，“所以，以後不準一個人擅自的決定。”
“知道了。”唐諾立刻保證。
“那。”萬般感謝著昨晚的自己會決定帶來水彩筆和封膠本，唐諾很快從背包裏拿出來，“我要開始畫了。”
“不用做什麽都要跟我報告吧？”
“嗯。”窗外的光線仿佛都眷戀著宋圾。傲然的美。他一只手托著下巴，看去窗外。古風白衣打扮下散漫地翹著一只腿，那雙映著陽光的淺瞳色雙眼帶了淡淡的憂郁。
“宋圾。”
抓到了一個完美的角度。唐諾忍不住叫出名字，想讓他不要動。
“知道了。”
唐諾的雙眼連眨都不眨了，盯著他。顏料自然擴散混合。要找到顏色之間銜接得最完美的色彩，說不定勉強能勾勒出眼前的美。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想祈禱著自己的水彩實力足夠厲害。
“等一下漫展還有事。真的幾分鐘就可以了嗎？”
“不會多一分一秒。”
顏料混好。宋圾的眼神，是最讓唐諾喜歡的地方。因為他從來不會像劉琪他們那樣，惡意嘲笑地看過來，也不會像班上其它同學用可憐和避之不及的視線同情她。無論自己怎麽樣，宋圾總之都不會改變一視同仁的視線。
自己就是喜歡這樣子的宋圾。
“這麽準。要不要定時看看？”宋圾無聊般地望著窗外說。
身體仿佛煮熟了一樣。像是在看著手機上的截圖。但，是真實鮮活的宋圾。
“宋圾。”
唐諾手中的勾線筆，握得很緊地臨摹著宋圾微微揚起的下頜。
“又怎麽了？”
“我保證會畫出最特別的宋圾，唯一宋圾。”
“哈？那算什麽。”
迎著太陽的宋圾，對她擺出了無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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