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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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睡吧
懷疑。
沒有人相信明淵死了。
玄霄懷疑是不是冥夜在暗自盤算什麽，沈飛也不相信。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葉璃的情緒，可葉璃除了剛聽到消息時的失神。
再也沒有露出其他情緒。
和右濟的士兵碰到，是一件很巧合的事。
葉璃和梁鍇來到他們發現蹤跡的地方，在返回的時候，和一小隊人馬撞上了。
衛盛得知消息時，葉璃已經帶著他們回來了。
葉璃身上沾滿鮮血，臉上也有飛濺的血滴。
他把俘虜的人交給衛盛，“撬開他們的嘴，問出右濟的主力在哪。”
沒有絲毫停留，葉璃又帶著梁鍇走了。
衛盛想開口說什麽，都沒有時間。
他太平靜，太安靜。
沈飛看著葉璃每日渾身血汙的從戰場下來，他想和他談談，可葉璃根本不理會他。
直到他肩膀受傷，被衛盛強行帶了回來。
盔甲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他整個人就像從血汙泥水裏鉆出來的一般。
除了一雙冷漠的目光，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幹凈的地方。
簡單包紮後，葉璃拉上衣衫，握著劍就要起身。
衛盛卻按著他的肩膀：“將軍，您需要休息。”
葉璃推開他的手，一聲不吭的走出去。
與走進來的沈飛碰了個正著。
“你都受傷了，就不能歇歇嗎？”
沈飛很擔心他。
“不需要。”
沈飛一把握著他的胳膊：“你真的相信明淵……死了？”
不論葉璃是否相信，他現在的狀態都不對勁。
“現在去北丘，說不定能趕上他的葬禮。”
葉璃面色平淡：“可是，我現在有事，走不開。”
甩開沈飛的手，葉璃平靜的走了出去。
沈飛咬了咬嘴唇：“衛盛，你也信嗎？”
“冥夜通知了陛下，整個北丘都知道明淵死了，邊界駐守的軍營掛滿了白幡……”
衛盛低聲道：“這已經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了……”
沈飛握緊拳頭，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麽啊？
葉璃表面上越平靜，沈飛越擔心他。
每一次沈飛去見葉璃，都能碰到衛盛幫他換藥。
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葉璃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又受傷了嗎？”
沈飛悄悄走進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葉璃眼睛都沒眨一下，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
“沒事吧。”
沈飛小聲關心著他，葉璃沒有回答。
衛盛幫他換完藥，收起帶血的紗布，道：“將軍，您真的需要休息。”
再這樣下去，衛盛真的懷疑葉璃會倒在戰場上。
葉璃整理著衣衫，面無表情：“不需要，我能接受，也並不傷心。”
沈飛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怎麽會不傷心呢？
葉璃不會主動談及任何和明淵有關的事情，好像他的生活裏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明淵去世的消息如同從沒有傳到葉璃的耳朵裏。
可沈飛知道，葉璃根本是在刻意逃避。
他的佩劍，也是明淵送給他的劍。
從沒離開過他的手。
葉璃總是用一種哀傷的情緒望著，好像在看著明淵一般。
沈飛看他這樣，心裏很難受，葉璃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不出一個月，葉璃便徹底壓住了右濟，玄霄調兵增援，意圖徹底滅掉這個擾亂邊疆的隱患。
本就是個收尾的事，葉璃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去鶴城。
他讓衛盛留在了這裏。
和上次不一樣，衛盛不論說什麽，葉璃都不願意他跟著自己了。
對沈飛也同樣如此。
他什麽也沒帶，只拿著玄霄的調令便準備離開。
衛盛攔住他：“你的傷還沒好。”
“不用擔心我，以後這裏的事都交給你了。”葉璃囑咐著他：“看好沈飛別讓他惹禍，他若不想回家，就讓他留在這裏，沒什麽事不要來找我。”
衛盛低著頭，想說什麽，卻不知怎麽開口。
沈飛站在遠處不敢靠近，他不是沒纏著葉璃要跟他一起去，可葉璃頭一次舉著匕首和他說話。
沈飛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那不是他認識的葉璃。
“沈飛，你不是十二歲，是二十歲，去做該做的事，不要跟著我了，以後沒有人在護著你了。”
“別在繼續無所事事了，你父親年紀大了，別總讓他擔心你。”
葉璃的話始終在沈飛腦海裏回蕩，這些話沈飛聽過無數次，但每次他都會無所謂的跟在葉璃身後。
這次，卻不一樣了。
葉璃的眼裏什麽也沒有，表情平靜空洞，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抽離。
沈飛只是小聲說了一句，“那我……能去看你嗎？”
“能，但提前告訴我。”
“那就好。”
沈飛想，他還能見到葉璃就好。
“沈飛，想想自己想做什麽，能做什麽，你的人生不應該圍著我，沒有意義。”
“有沒有意義，只有我自己知道。”沈飛苦笑了一聲，他從沒想過放下對葉璃的感情竟然是從明淵的死開始。
就算葉璃不喜歡他，沈飛也不曾放棄，就算葉璃不喜歡他也無所謂。
沈飛不在乎。
他對明淵也從一開始的反感厭惡，到後來“是一個不錯的人”。
如果是明淵的話，沈飛好像也可以接受，葉璃喜歡的人，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以為自己會繼續抱著對葉璃的感情，圍在他身邊，看明淵吃醋，看明淵生氣，看明淵拿他沒辦法。
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
他知道葉璃一定很傷心，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他不論做什麽，都無法幫助葉璃從情緒中走出來。
葉璃拒絕了任何人的安慰。
他很清醒，就是因為太清醒了，才會如此逃避。
沈飛站在原地，看著葉璃騎著馬離開的背影，他想葉璃是對的。
葉璃從沒錯過，不論做什麽，他都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去鶴城的路很遠，葉璃帶著寒風走的山路，天氣暖和了，晚上靠著寒風睡在野外。
他終於能無所顧慮的看他喜歡的夜空，喜歡的高山，喜歡的溪流。
滿目生機。
葉璃擡頭盯著天空，心都空了。
寒風蹭著他的腿，葉璃俯下身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長大了。”
明淵把它剛撿來時，還只有半個胳膊大，像只小狗一樣。
一人一狼，在山路上緩慢走著。
葉璃焦急的心情已經漸漸壓抑了下去，反而很平靜。
他走的快也改變不了結局。
葉璃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
再慢一點。
或許就可以安慰自己，明淵還好好的。
只是，再長的路，也有盡頭。
不論他走的有多慢，還是要到了。
再次來到鶴城，他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前來接他的人，既有生面孔，也有他曾經的部下。
他帶著寒風來到他住的地方。
“將軍，已經整修好了。”
葉璃站在大門前，上次他和明淵成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
看出來確實翻新了，但又沒有太大的變化。
葉璃在門口站在一會，並沒有進去。
“將軍，要休息嗎？”
“不了。”
他要先處理事情，順便了解鶴城當前的情況。
離開的時間不長不短，但這裏的變化卻很大。
街上的人變多了，士兵變少了。
熱鬧了，也繁華了。
對於一個邊界城池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葉璃發現進出城門也不需要挨個盤問了。
一切都變得平靜。
“自從和北丘的關系緩和後，兩國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沖突。”
“對面也撤了兵，只留了部分人駐守。”
“開春後，有些商販偷偷和對面做生意，但朝廷現在還沒允許和北丘通商，城門也貼了告示禁止，但效果甚微。”
葉璃問：“抓起來了嗎？”
“沒有證據，他們都是用金子交易，再加上換的東西也沒有多稀奇，只是鶴城位置較遠，有些東西運過來費用高。”
“從北丘買，更劃算，每次也不會有數量大的交易，就是一些小的生意，除非抓個現行，不然根本沒發定罪。”
葉璃清楚的知道，現在的鶴城什麽都缺，主要是位置的原因，讓很多東西莫名貴了。
“這事，我會上報陛下。”
想解決這事，還是要盡快推進兩國的關系。
按理說，現在玄霄和冥夜應該沒什麽芥蒂，和不放心的。
可是很多條約上的事情都沒有進展。
葉璃想，或許玄霄有自己的考量。
和部下商討事情到很晚。
鶴城還是他熟識的鶴城，而且在慢慢變好。
一切都在變好，只有他的心慢慢沈下去。
葉璃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寒風和往常一樣，老老實實趴在門口等著他。
就算到了陌生的地方，寒風也沒鬧，靜靜的趴著。
青陀站在一旁等著他。
寒風看到他的身影，搖著尾巴跑到他身邊。
葉璃看向青陀。
不過是一個多月未見，青陀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走吧。”
青陀轉身帶路。
搖曳的光亮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葉璃擡腳終於走了進去。
眼前的景色如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
青陀帶著他來到後院，一個格外幽靜的小院落，多出來的院子。
院子裏種著兩棵柳樹，不知名的野花靜靜開著。
青陀站在房門面前，回頭看了他一眼。
葉璃握著掌心，腳下沈重。
“葉將軍，進來吧，我已經收拾好了。”
葉璃點點頭，上前。
一間普通的臥房，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葉璃一時竟然沒看出暗室在哪。
青陀走到書桌前，推了一下屏風，機關滾動的聲音響起。
墻面打開，一道幽深的階梯順勢而下。
青陀拿起一旁的藥箱，對葉璃道：“將軍，在裏面。”
“嗯。”
葉璃垂眸應了一聲，神色平靜的走進去。
裏面的裝飾和葉璃在北丘看到的那間差不多。
幾乎是一模一樣。
青陀順著暗道走著：“這裏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特殊藥材制造的，畢竟要維持一個死人活著的狀態是非常難得。”
“所以，盡量都不要碰，包括將軍的身體，也盡量不要觸碰。”
“其他的都由我來做。”
青陀一再叮囑他：“尤其是將軍的身體，真的不能隨便碰。”
葉璃低垂著眼眸：“嗯，我知道。”
青陀解釋道：“你和王上體質不一樣，這是為你好，會中毒……”
葉璃點頭。
光越來越亮。
葉璃停住腳步。
青陀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回頭道：“我大概明白為何王上會幫你，你們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葉將軍，別擔心，他只是睡著了。”
明淵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真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手邊放著一把佩劍。
青陀道：“將軍特意叮囑的，他若是死了，這把劍要跟著他進棺材。”
葉璃微微點頭，神色淡然。
他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能坐嗎？”
“能。”
葉璃走過去坐下，默默盯著明淵。
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
“我先出去了。”
青陀拿著東西出去了，“半個時辰，葉將軍，不能待太久。”
“嗯。”
葉璃點頭。
暗室裏只剩下葉璃。
他擡手想碰一下明淵，想起青陀的話，又放下。
葉璃緊繃的情緒慢慢松懈下來。
睡吧。
我會喊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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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右濟的士兵碰到，是一件很巧合的事。
葉璃和梁鍇來到他們發現蹤跡的地方，在返回的時候，和一小隊人馬撞上了。
衛盛得知消息時，葉璃已經帶著他們回來了。
葉璃身上沾滿鮮血，臉上也有飛濺的血滴。
他把俘虜的人交給衛盛，“撬開他們的嘴，問出右濟的主力在哪。”
沒有絲毫停留，葉璃又帶著梁鍇走了。
衛盛想開口說什麽，都沒有時間。
他太平靜，太安靜。
沈飛看著葉璃每日渾身血汙的從戰場下來，他想和他談談，可葉璃根本不理會他。
直到他肩膀受傷，被衛盛強行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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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盛卻按著他的肩膀：“將軍，您需要休息。”
葉璃推開他的手，一聲不吭的走出去。
與走進來的沈飛碰了個正著。
“你都受傷了，就不能歇歇嗎？”
沈飛很擔心他。
“不需要。”
沈飛一把握著他的胳膊：“你真的相信明淵……死了？”
不論葉璃是否相信，他現在的狀態都不對勁。
“現在去北丘，說不定能趕上他的葬禮。”
葉璃面色平淡：“可是，我現在有事，走不開。”
甩開沈飛的手，葉璃平靜的走了出去。
沈飛咬了咬嘴唇：“衛盛，你也信嗎？”
“冥夜通知了陛下，整個北丘都知道明淵死了，邊界駐守的軍營掛滿了白幡……”
衛盛低聲道：“這已經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了……”
沈飛握緊拳頭，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麽啊？
葉璃表面上越平靜，沈飛越擔心他。
每一次沈飛去見葉璃，都能碰到衛盛幫他換藥。
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葉璃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又受傷了嗎？”
沈飛悄悄走進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葉璃眼睛都沒眨一下，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
“沒事吧。”
沈飛小聲關心著他，葉璃沒有回答。
衛盛幫他換完藥，收起帶血的紗布，道：“將軍，您真的需要休息。”
再這樣下去，衛盛真的懷疑葉璃會倒在戰場上。
葉璃整理著衣衫，面無表情：“不需要，我能接受，也並不傷心。”
沈飛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怎麽會不傷心呢？
葉璃不會主動談及任何和明淵有關的事情，好像他的生活裏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明淵去世的消息如同從沒有傳到葉璃的耳朵裏。
可沈飛知道，葉璃根本是在刻意逃避。
他的佩劍，也是明淵送給他的劍。
從沒離開過他的手。
葉璃總是用一種哀傷的情緒望著，好像在看著明淵一般。
沈飛看他這樣，心裏很難受，葉璃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不出一個月，葉璃便徹底壓住了右濟，玄霄調兵增援，意圖徹底滅掉這個擾亂邊疆的隱患。
本就是個收尾的事，葉璃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去鶴城。
他讓衛盛留在了這裏。
和上次不一樣，衛盛不論說什麽，葉璃都不願意他跟著自己了。
對沈飛也同樣如此。
他什麽也沒帶，只拿著玄霄的調令便準備離開。
衛盛攔住他：“你的傷還沒好。”
“不用擔心我，以後這裏的事都交給你了。”葉璃囑咐著他：“看好沈飛別讓他惹禍，他若不想回家，就讓他留在這裏，沒什麽事不要來找我。”
衛盛低著頭，想說什麽，卻不知怎麽開口。
沈飛站在遠處不敢靠近，他不是沒纏著葉璃要跟他一起去，可葉璃頭一次舉著匕首和他說話。
沈飛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那不是他認識的葉璃。
“沈飛，你不是十二歲，是二十歲，去做該做的事，不要跟著我了，以後沒有人在護著你了。”
“別在繼續無所事事了，你父親年紀大了，別總讓他擔心你。”
葉璃的話始終在沈飛腦海裏回蕩，這些話沈飛聽過無數次，但每次他都會無所謂的跟在葉璃身後。
這次，卻不一樣了。
葉璃的眼裏什麽也沒有，表情平靜空洞，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抽離。
沈飛只是小聲說了一句，“那我……能去看你嗎？”
“能，但提前告訴我。”
“那就好。”
沈飛想，他還能見到葉璃就好。
“沈飛，想想自己想做什麽，能做什麽，你的人生不應該圍著我，沒有意義。”
“有沒有意義，只有我自己知道。”沈飛苦笑了一聲，他從沒想過放下對葉璃的感情竟然是從明淵的死開始。
就算葉璃不喜歡他，沈飛也不曾放棄，就算葉璃不喜歡他也無所謂。
沈飛不在乎。
他對明淵也從一開始的反感厭惡，到後來“是一個不錯的人”。
如果是明淵的話，沈飛好像也可以接受，葉璃喜歡的人，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以為自己會繼續抱著對葉璃的感情，圍在他身邊，看明淵吃醋，看明淵生氣，看明淵拿他沒辦法。
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了。
他知道葉璃一定很傷心，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他不論做什麽，都無法幫助葉璃從情緒中走出來。
葉璃拒絕了任何人的安慰。
他很清醒，就是因為太清醒了，才會如此逃避。
沈飛站在原地，看著葉璃騎著馬離開的背影，他想葉璃是對的。
葉璃從沒錯過，不論做什麽，他都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去鶴城的路很遠，葉璃帶著寒風走的山路，天氣暖和了，晚上靠著寒風睡在野外。
他終於能無所顧慮的看他喜歡的夜空，喜歡的高山，喜歡的溪流。
滿目生機。
葉璃擡頭盯著天空，心都空了。
寒風蹭著他的腿，葉璃俯下身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長大了。”
明淵把它剛撿來時，還只有半個胳膊大，像只小狗一樣。
一人一狼，在山路上緩慢走著。
葉璃焦急的心情已經漸漸壓抑了下去，反而很平靜。
他走的快也改變不了結局。
葉璃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
再慢一點。
或許就可以安慰自己，明淵還好好的。
只是，再長的路，也有盡頭。
不論他走的有多慢，還是要到了。
再次來到鶴城，他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前來接他的人，既有生面孔，也有他曾經的部下。
他帶著寒風來到他住的地方。
“將軍，已經整修好了。”
葉璃站在大門前，上次他和明淵成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
看出來確實翻新了，但又沒有太大的變化。
葉璃在門口站在一會，並沒有進去。
“將軍，要休息嗎？”
“不了。”
他要先處理事情，順便了解鶴城當前的情況。
離開的時間不長不短，但這裏的變化卻很大。
街上的人變多了，士兵變少了。
熱鬧了，也繁華了。
對於一個邊界城池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葉璃發現進出城門也不需要挨個盤問了。
一切都變得平靜。
“自從和北丘的關系緩和後，兩國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沖突。”
“對面也撤了兵，只留了部分人駐守。”
“開春後，有些商販偷偷和對面做生意，但朝廷現在還沒允許和北丘通商，城門也貼了告示禁止，但效果甚微。”
葉璃問：“抓起來了嗎？”
“沒有證據，他們都是用金子交易，再加上換的東西也沒有多稀奇，只是鶴城位置較遠，有些東西運過來費用高。”
“從北丘買，更劃算，每次也不會有數量大的交易，就是一些小的生意，除非抓個現行，不然根本沒發定罪。”
葉璃清楚的知道，現在的鶴城什麽都缺，主要是位置的原因，讓很多東西莫名貴了。
“這事，我會上報陛下。”
想解決這事，還是要盡快推進兩國的關系。
按理說，現在玄霄和冥夜應該沒什麽芥蒂，和不放心的。
可是很多條約上的事情都沒有進展。
葉璃想，或許玄霄有自己的考量。
和部下商討事情到很晚。
鶴城還是他熟識的鶴城，而且在慢慢變好。
一切都在變好，只有他的心慢慢沈下去。
葉璃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寒風和往常一樣，老老實實趴在門口等著他。
就算到了陌生的地方，寒風也沒鬧，靜靜的趴著。
青陀站在一旁等著他。
寒風看到他的身影，搖著尾巴跑到他身邊。
葉璃看向青陀。
不過是一個多月未見，青陀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走吧。”
青陀轉身帶路。
搖曳的光亮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葉璃擡腳終於走了進去。
眼前的景色如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
青陀帶著他來到後院，一個格外幽靜的小院落，多出來的院子。
院子裏種著兩棵柳樹，不知名的野花靜靜開著。
青陀站在房門面前，回頭看了他一眼。
葉璃握著掌心，腳下沈重。
“葉將軍，進來吧，我已經收拾好了。”
葉璃點點頭，上前。
一間普通的臥房，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葉璃一時竟然沒看出暗室在哪。
青陀走到書桌前，推了一下屏風，機關滾動的聲音響起。
墻面打開，一道幽深的階梯順勢而下。
青陀拿起一旁的藥箱，對葉璃道：“將軍，在裏面。”
“嗯。”
葉璃垂眸應了一聲，神色平靜的走進去。
裏面的裝飾和葉璃在北丘看到的那間差不多。
幾乎是一模一樣。
青陀順著暗道走著：“這裏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特殊藥材制造的，畢竟要維持一個死人活著的狀態是非常難得。”
“所以，盡量都不要碰，包括將軍的身體，也盡量不要觸碰。”
“其他的都由我來做。”
青陀一再叮囑他：“尤其是將軍的身體，真的不能隨便碰。”
葉璃低垂著眼眸：“嗯，我知道。”
青陀解釋道：“你和王上體質不一樣，這是為你好，會中毒……”
葉璃點頭。
光越來越亮。
葉璃停住腳步。
青陀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回頭道：“我大概明白為何王上會幫你，你們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葉將軍，別擔心，他只是睡著了。”
明淵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真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手邊放著一把佩劍。
青陀道：“將軍特意叮囑的，他若是死了，這把劍要跟著他進棺材。”
葉璃微微點頭，神色淡然。
他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能坐嗎？”
“能。”
葉璃走過去坐下，默默盯著明淵。
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
“我先出去了。”
青陀拿著東西出去了，“半個時辰，葉將軍，不能待太久。”
“嗯。”
葉璃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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