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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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十七）
入京之後, 冰雪消融，春色漸濃。
趙弘戊很是忙碌了一段時間，幾乎到了心力憔悴的程度。
效率還不錯。
可能是因為他的後宮嬪妃們都被留在慶和行宮中, 尚未來得及接回，沒什麽人能分散他的註意力，所以處理政務的效率自然就提高了。
這些天來, 趙弘戊又回到了侍衛不離身的狀態。
無論早朝還是就寢，甚至包括沐浴和出恭。
都有侍衛跟隨左右。
一般人根本受不了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監視的感覺，一點隱私都沒有。
好在趙弘戊以前是皇子, 現在是皇帝, 倒也還算習慣。
起碼比見到女鬼要強。
他讓人偷偷調查過時璟, 但時璟自己就是錦衣衛總指揮使, 調查別人的能力一流，警覺性自是比誰都強。
最後還是時璟故意露出了點破綻，讓人摸到了一點線索。
那人跟著時璟到了普通百姓聚集地的一處僻靜小院, 院子不大，裏面十分幽靜, 連一個灑掃的仆人都沒用，更別說什麽宮女了。
除了時璟外, 裏面唯一的一只活物是只胖嘟嘟的橘貓。
調查的人將這些消息告訴趙弘戊時, 趙弘戊還有些費解——
時璟什麽時候喜歡養貍奴了？
為了養貍奴還特意買個院子？
別人是金屋藏嬌，他是小院藏貓？
吸一吸貍奴的貓氣就能露出心滿意足的饜足神情嗎？
呃……
好像也不是不行, 據說有人真心喜愛貍奴, 便同吃同住同睡，簡直比對自己親生的還要有耐心。
趙弘戊又問那人有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那人想了半天, 才不確定地答道：“貌似……那個院子裏的陰氣好像過於重了一些，微臣稍一靠近, 就被凍得瑟瑟發抖，但時大人他好像一無所覺。”
一聽到“陰氣”兩個字，趙弘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沒辦法，又勾起他不好的回憶了。
不久之後，趙弘明死在了大牢裏，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說什麽。
成王敗寇。
龍椅輪流坐。
反正大昭的江山依然姓趙。
至於趙弘明的那些後宮，則是被趙弘戊全部遣散了。
只是看著趙弘戊那不高興的臉色，385非常有理由懷疑：【感覺他好像有點厭女了。】
先是李答應給他戴了綠帽子，接著是蘭妃背刺。
更關鍵的是，385總是扮女鬼嚇他。
已經被嚇出嚴重的心理陰影了。
本來只有不孕不育（？）的毛病，現在問題卻嚴重多了。
某日，連續高強度工作了數天的趙弘戊剛一站起身，便搖搖晃晃，隨後直接暈倒。
經太醫檢查之後，說是勞累過度加憂思過度。
太醫鄭重地勸誡道：“皇上，您要愛惜龍體啊！”
他沒有說那句“不然等老了會受罪”。
因為太醫發現，才二十幾歲的趙弘戊，身體已經虛弱得像四五十歲。
而這個時代，平均歲數也就四十歲上下，就算不計那些天災人禍的死亡，單論生老病死，普遍也就能活到五六十。
而趙弘戊，估計很難活到老了。
這句話，太醫當然不敢說，所以只能勸他保重身體。
趙弘戊沒聽出太醫話裏的深層意思，只是不高興地想：
朕倒是想愛惜，但女鬼她們不允許啊。
等到把趙弘明的餘黨都清理得差不多之後，趙弘戊回過頭來，就發現趙弘斯和趙弘禮還留在京城中沒離開。
有過周廷正這個心理陰影，趙弘戊不可能再封什麽攝政王。
所以他能給趙弘斯和趙弘禮的嘉獎，無非就是更好的封地，更高貴的名號，更多的金銀錢財。
趙弘斯先前在行宮中就已經被封了恭王，如今得到了一塊豐饒的封地，卻沒有立馬離開。
因為他正在議親。
趙弘戊從時璟口中得知的消息是——
恭王舍不得離開安太妃，這段時間一直留在京城之中，免不了出去玩樂交友。
京城勳貴子弟眾多，有同齡人給趙弘斯遞了拜帖，一來二去，便玩到一起了。
趙弘斯在一場賞梅宴中，偶遇了丞相嫡女杜茹。
兩人一見鐘情，少年愛慕，情竇初開。
然後趙弘斯便大著膽子親自上門找丞相求娶了。
據說一開始趙弘斯還被丞相痛罵了一頓。
但後來，丞相似乎是見趙弘斯態度赤忱，身邊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婢女侍妾，便認可了這門親事。
如今安太妃已經著人去丞相府議親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趙弘戊恍然想起，前幾日丞相確實給自己遞了私事折子，但他想著反正是私事不重要，便沒有急著看。
如今將折子翻出來一看，果然如此。
過完年後，趙弘斯已經十六歲了，確實到了婚配的年紀。
雙方你情我願的婚事，兩人也算郎才女貌，趙弘戊也不好阻攔。
他不但默許了趙弘斯留在京城處理議親一事，還給趙弘斯添了些聘禮。
王爺娶妻，丞相嫁女，還是嫡女，自是非同小可。
三媒六娉，一樣不可少。
一套程序下來，等到真正結親的時候，時間已是秋末。
而趙弘斯在這半年裏，已經不知不覺就結交了一大批的知己好友。
其中多為同齡的勳貴子弟，各個前途無量，未來的朝堂之中，很大概率會出現他們的身影。
趙弘戊見狀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想著趙弘斯的婚事在即，等他完婚後，再把他趕去封地不遲。
卻沒想到，趙弘戊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他收到了不少大臣的聯名奏折，內容是讓他在宗室中挑選幾個資質好的苗子，接入宮中，養在膝下。
趙弘戊差點再次氣暈過去。
這聯名奏折等於是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孕不育，趁現在年輕，趕緊領養幾個培養一下，免得哪天突然蹬腿了，連個接手的人都沒有，到時候又得朝政動亂。
氣歸氣，但趙弘戊卻沒有發火。
三個月前，他已經讓人接回了後宮嬪妃們。
如今，他的後宮又恢覆了往昔。
只是，他突然就不想踏進後宮了。
以前後宮中的女人一無所出，他其實心裏也懷疑自己有問題，但他並不想承認。
按道理這種事不應該存在的，身為太子，如果沒有子嗣，就算聲望再高，也登不上皇位。
但是先皇死得早，還沒來得及擼下趙弘戊的太子之位。
再加上，以前趙弘戊在做太子的時候十分低調，並沒有多少人註意到他後宮的情況。
等先皇駕崩後，他就這麽坐上了皇位。
一開始，趙弘戊自己都沒認識到自己的問題，還只當是皇後她們身體不好。
畢竟這個時代，若是一個女子生不出孩子來，大部分人都會認為是女子的問題，並不會懷疑到男人身上。
再後來，後宮中的女人越來越多，但除了給他戴綠帽子的李答應以外，其他人依舊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
於是趙弘戊不得不承認，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
但他依舊不想承認，甚至偷偷找太醫開過方子。
可是現在，不是太醫的方子有沒有效果的問題。
而是，他好像突然就不喜歡女人了。
反倒對那些眉清目秀的小太監起了念頭。
自己的身體反應瞞得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趙弘戊一面惶恐，一面又回味著男人與女人的滋味差別。
即便是個小太監。
然後他又想到了時璟。
沒有比時璟更出色的皮囊了，不僅臉長得好，常年練武的身材也是一絕。
就算他是個太監，也足夠叫人動心。
趙弘戊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嘗試了兩次，都沒能得手。
原因很簡單，每次他想與時璟獨處時，都會見到鬼。
趙弘戊又被嚇得昏厥了兩次。
以至於雖然心裏還惦記著，可是對著時璟時，卻下意識地想起了女鬼，便硬不起來了。
言歸正傳，趙弘戊在與朝臣們爭論了幾次之後，終究抵不過壓力，決定要在宗族中抱養幾個孩子了。
而此刻，已經成親的趙弘斯也沒有理由再繼續賴在京城了，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
他偷偷去那個偏僻的小院子裏等著時璟。
於是時璟回來的時候，就見少年正在一邊餵橘貓一邊擼它。
雖然385還在他的神識之中，但眼前的場景還是讓他感到十分不高興。
將橘貓抱進自己的懷裏後，時璟才冷著臉道：“恭王殿下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呼？”
趙弘斯不由得一楞，不知道時璟為什麽不高興，想著自己確實有點唐突，便連忙道歉。
“抱歉，是本王急著來見你，所以沒有提前打招呼。”
時璟點了點頭，臉上的冷意稍微好轉。
“你是憂心自己即將離開京城，而皇宮之中又要添幾位小世子？”
趙弘斯點點頭，雖然他現在在外面已經足夠穩重，但在時璟面前，他並不隱藏自己的情緒，一言一行依然是少年人做派。
有些沖動，不夠成熟。
“這一去，就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了。”趙弘斯有點郁悶地道。
時璟微微一笑，“無妨，你盡管放心前去。
如今你的封地富饒，離京城也不遠，還能與良王（趙弘禮）相互照應。
京城之中，你的岳丈丞相大人也會為你籌謀的。
至於那些即將被送進皇宮裏的小世子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們才幾歲，要成才至少也得十餘年的時間。”
趙弘斯想說十幾年也算不得很久，畢竟趙弘戊才二十幾歲。
卻聽時璟又道：“你二皇兄等不到那個時候。”
趙弘斯悚然一驚，但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趙弘戊動不動就傳太醫的情況。
一股喜悅頓時油然而生。
雖然他不該為此慶幸，畢竟那是他同父異母的手足。
但身為皇家子嗣，要說有多赤忱的手足之情，那都是騙人。
先前騙騙皇兄也就罷了，他不會把自己也騙過去的。
畢竟，當初如果沒有時璟相助，他就死在二皇兄的“關照”中了。
趙弘斯得了時璟的勸慰，高高興興離去。
身後，時璟抱著貓，一下又一下地擼著，眸中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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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來, 趙弘戊又回到了侍衛不離身的狀態。
無論早朝還是就寢，甚至包括沐浴和出恭。
都有侍衛跟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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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趙弘戊以前是皇子, 現在是皇帝, 倒也還算習慣。
起碼比見到女鬼要強。
他讓人偷偷調查過時璟, 但時璟自己就是錦衣衛總指揮使, 調查別人的能力一流，警覺性自是比誰都強。
最後還是時璟故意露出了點破綻，讓人摸到了一點線索。
那人跟著時璟到了普通百姓聚集地的一處僻靜小院, 院子不大，裏面十分幽靜, 連一個灑掃的仆人都沒用，更別說什麽宮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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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的人將這些消息告訴趙弘戊時, 趙弘戊還有些費解——
時璟什麽時候喜歡養貍奴了？
為了養貍奴還特意買個院子？
別人是金屋藏嬌，他是小院藏貓？
吸一吸貍奴的貓氣就能露出心滿意足的饜足神情嗎？
呃……
好像也不是不行, 據說有人真心喜愛貍奴, 便同吃同住同睡，簡直比對自己親生的還要有耐心。
趙弘戊又問那人有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
那人想了半天, 才不確定地答道：“貌似……那個院子裏的陰氣好像過於重了一些，微臣稍一靠近, 就被凍得瑟瑟發抖，但時大人他好像一無所覺。”
一聽到“陰氣”兩個字，趙弘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沒辦法，又勾起他不好的回憶了。
不久之後，趙弘明死在了大牢裏，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說什麽。
成王敗寇。
龍椅輪流坐。
反正大昭的江山依然姓趙。
至於趙弘明的那些後宮，則是被趙弘戊全部遣散了。
只是看著趙弘戊那不高興的臉色，385非常有理由懷疑：【感覺他好像有點厭女了。】
先是李答應給他戴了綠帽子，接著是蘭妃背刺。
更關鍵的是，385總是扮女鬼嚇他。
已經被嚇出嚴重的心理陰影了。
本來只有不孕不育（？）的毛病，現在問題卻嚴重多了。
某日，連續高強度工作了數天的趙弘戊剛一站起身，便搖搖晃晃，隨後直接暈倒。
經太醫檢查之後，說是勞累過度加憂思過度。
太醫鄭重地勸誡道：“皇上，您要愛惜龍體啊！”
他沒有說那句“不然等老了會受罪”。
因為太醫發現，才二十幾歲的趙弘戊，身體已經虛弱得像四五十歲。
而這個時代，平均歲數也就四十歲上下，就算不計那些天災人禍的死亡，單論生老病死，普遍也就能活到五六十。
而趙弘戊，估計很難活到老了。
這句話，太醫當然不敢說，所以只能勸他保重身體。
趙弘戊沒聽出太醫話裏的深層意思，只是不高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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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把趙弘明的餘黨都清理得差不多之後，趙弘戊回過頭來，就發現趙弘斯和趙弘禮還留在京城中沒離開。
有過周廷正這個心理陰影，趙弘戊不可能再封什麽攝政王。
所以他能給趙弘斯和趙弘禮的嘉獎，無非就是更好的封地，更高貴的名號，更多的金銀錢財。
趙弘斯先前在行宮中就已經被封了恭王，如今得到了一塊豐饒的封地，卻沒有立馬離開。
因為他正在議親。
趙弘戊從時璟口中得知的消息是——
恭王舍不得離開安太妃，這段時間一直留在京城之中，免不了出去玩樂交友。
京城勳貴子弟眾多，有同齡人給趙弘斯遞了拜帖，一來二去，便玩到一起了。
趙弘斯在一場賞梅宴中，偶遇了丞相嫡女杜茹。
兩人一見鐘情，少年愛慕，情竇初開。
然後趙弘斯便大著膽子親自上門找丞相求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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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丞相似乎是見趙弘斯態度赤忱，身邊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婢女侍妾，便認可了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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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一消息的趙弘戊恍然想起，前幾日丞相確實給自己遞了私事折子，但他想著反正是私事不重要，便沒有急著看。
如今將折子翻出來一看，果然如此。
過完年後，趙弘斯已經十六歲了，確實到了婚配的年紀。
雙方你情我願的婚事，兩人也算郎才女貌，趙弘戊也不好阻攔。
他不但默許了趙弘斯留在京城處理議親一事，還給趙弘斯添了些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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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媒六娉，一樣不可少。
一套程序下來，等到真正結親的時候，時間已是秋末。
而趙弘斯在這半年裏，已經不知不覺就結交了一大批的知己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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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弘戊見狀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想著趙弘斯的婚事在即，等他完婚後，再把他趕去封地不遲。
卻沒想到，趙弘戊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他收到了不少大臣的聯名奏折，內容是讓他在宗室中挑選幾個資質好的苗子，接入宮中，養在膝下。
趙弘戊差點再次氣暈過去。
這聯名奏折等於是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孕不育，趁現在年輕，趕緊領養幾個培養一下，免得哪天突然蹬腿了，連個接手的人都沒有，到時候又得朝政動亂。
氣歸氣，但趙弘戊卻沒有發火。
三個月前，他已經讓人接回了後宮嬪妃們。
如今，他的後宮又恢覆了往昔。
只是，他突然就不想踏進後宮了。
以前後宮中的女人一無所出，他其實心裏也懷疑自己有問題，但他並不想承認。
按道理這種事不應該存在的，身為太子，如果沒有子嗣，就算聲望再高，也登不上皇位。
但是先皇死得早，還沒來得及擼下趙弘戊的太子之位。
再加上，以前趙弘戊在做太子的時候十分低調，並沒有多少人註意到他後宮的情況。
等先皇駕崩後，他就這麽坐上了皇位。
一開始，趙弘戊自己都沒認識到自己的問題，還只當是皇後她們身體不好。
畢竟這個時代，若是一個女子生不出孩子來，大部分人都會認為是女子的問題，並不會懷疑到男人身上。
再後來，後宮中的女人越來越多，但除了給他戴綠帽子的李答應以外，其他人依舊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
於是趙弘戊不得不承認，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
但他依舊不想承認，甚至偷偷找太醫開過方子。
可是現在，不是太醫的方子有沒有效果的問題。
而是，他好像突然就不喜歡女人了。
反倒對那些眉清目秀的小太監起了念頭。
自己的身體反應瞞得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趙弘戊一面惶恐，一面又回味著男人與女人的滋味差別。
即便是個小太監。
然後他又想到了時璟。
沒有比時璟更出色的皮囊了，不僅臉長得好，常年練武的身材也是一絕。
就算他是個太監，也足夠叫人動心。
趙弘戊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嘗試了兩次，都沒能得手。
原因很簡單，每次他想與時璟獨處時，都會見到鬼。
趙弘戊又被嚇得昏厥了兩次。
以至於雖然心裏還惦記著，可是對著時璟時，卻下意識地想起了女鬼，便硬不起來了。
言歸正傳，趙弘戊在與朝臣們爭論了幾次之後，終究抵不過壓力，決定要在宗族中抱養幾個孩子了。
而此刻，已經成親的趙弘斯也沒有理由再繼續賴在京城了，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
他偷偷去那個偏僻的小院子裏等著時璟。
於是時璟回來的時候，就見少年正在一邊餵橘貓一邊擼它。
雖然385還在他的神識之中，但眼前的場景還是讓他感到十分不高興。
將橘貓抱進自己的懷裏後，時璟才冷著臉道：“恭王殿下來怎麽不提前打個招呼？”
趙弘斯不由得一楞，不知道時璟為什麽不高興，想著自己確實有點唐突，便連忙道歉。
“抱歉，是本王急著來見你，所以沒有提前打招呼。”
時璟點了點頭，臉上的冷意稍微好轉。
“你是憂心自己即將離開京城，而皇宮之中又要添幾位小世子？”
趙弘斯點點頭，雖然他現在在外面已經足夠穩重，但在時璟面前，他並不隱藏自己的情緒，一言一行依然是少年人做派。
有些沖動，不夠成熟。
“這一去，就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了。”趙弘斯有點郁悶地道。
時璟微微一笑，“無妨，你盡管放心前去。
如今你的封地富饒，離京城也不遠，還能與良王（趙弘禮）相互照應。
京城之中，你的岳丈丞相大人也會為你籌謀的。
至於那些即將被送進皇宮裏的小世子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們才幾歲，要成才至少也得十餘年的時間。”
趙弘斯想說十幾年也算不得很久，畢竟趙弘戊才二十幾歲。
卻聽時璟又道：“你二皇兄等不到那個時候。”
趙弘斯悚然一驚，但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趙弘戊動不動就傳太醫的情況。
一股喜悅頓時油然而生。
雖然他不該為此慶幸，畢竟那是他同父異母的手足。
但身為皇家子嗣，要說有多赤忱的手足之情，那都是騙人。
先前騙騙皇兄也就罷了，他不會把自己也騙過去的。
畢竟，當初如果沒有時璟相助，他就死在二皇兄的“關照”中了。
趙弘斯得了時璟的勸慰，高高興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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