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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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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既然扶玉說她不知道, 那謝清霄就覺得她肯定不知道。

“不必說對不起。”

謝清霄經過最初的震驚,很快恢覆如常——至少看起來是恢覆如常了。

他低著頭不去看她,解了腰帶, 拉了拉裏袍,雪色衣袂上繡著漂亮的紋路, 他看得仔細,好像第一天對自己衣裳上的刺繡起了興趣。

“是我不好。”

他這樣說著, 聲音低沈沙啞, 如果不是扶玉專心在聽,幾乎要聽不到。

她始終不曾閃躲眼神, 一直盯著他看,這讓他更難擡起頭來。

擡不起頭。

謝清霄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再也擡不起頭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時間很多, 只要她不喜歡別人,他就永遠有機會。

可現在不行了。

他心底升起濃濃的自厭, 覺得他太臟,不配喜歡她。

怎麽可以被她發現, 怎麽可以產生反應。

怎麽可以在心中隱秘地期待和她發生那樣的事情。

這簡直是對一心只想著為他療傷的扶玉的褻瀆。

他在她心目中, 應該再無任何翻身可能了吧。

一定已經成為不堪、冒犯的代名詞。

思及此處, 謝清霄再也維持不住所謂的體面,放任自己展露處頹唐和痛苦來。

“是我不好。”

他又說了一次, 這次聲音提高, 語氣正式, 滿是歉疚。

謝清霄抓住扶玉的手, 那雙永遠孤高看破人心的眼睛裏流露出哀求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要因此厭煩我,好嗎。”

扶玉真的有些上頭了。

她清晰地看見自己手不聽使喚, 撫上他可憐兮兮的眉眼,唇瓣也完全不受操控,開開合合吐出理智不容許說出的話。

“好。不討厭你。”

謝清霄迷茫地楞了一會,隨即如蒙大赦,瞳孔都收縮了一下,求證般靠她更近,追問著:“真的?不要哄我。”

扶玉忍不住笑出聲來。

說都說了,也沒什麽可後悔的了。

“哄你做什麽?就算是哄你的,我既有心哄你,難道還會討厭你嗎?”

她眼睛一垂,又飛快擡起,哪怕只瞄了一眼,已經讓謝清霄又有些本能反應。

“這樣的事情你也控制不了。”她極慢地說,“你又沒真的付諸行動,我又為何要討厭你呢。”

謝清霄剛想松一口氣,便聽她話音壓低,似嘆息般道:“就算你做了,我也是沒法怪你的。”

“畢竟這件事,我怎麽也算有些責任。”

這話直接讓極力克制不要做任何褻瀆之事的謝清霄,再也沒法子冷靜下來。

他此生從未有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刻。

謝清霄小心翼翼觀察扶玉的眼神和表情,試圖尋找她說這些是迫於無奈安慰他的,還是確實這樣想。

她也許不抗拒,甚至可能是願意的——這種奢望在腦海中成型就再也無法抹去,接下來扶玉給他剝離魔血的整個過程,他都沒辦法不去反覆思索這件事。

他仔仔細細看著扶玉,經過一番折騰,她衣裳早就亂了,發髻也散亂下來,釵環丟失,鴉羽般的黑發半濕半幹,包括身上的衣服也是。

淩虛的內門弟子袍比不得天尊的法袍,扛不住封魔海海水的長時間浸泡,也是半幹半濕。

“濕衣服不舒服吧。”

謝清霄忽然開口。

扶玉一楞,這才去看自己,衣裳潮濕地貼在身上,雖然不透,但曲線畢露。

她手中凝結著靈力在為他療傷,謝清霄卻盯著她的身體看,說完了話大概自己都覺得不應該,緊張地別開頭,面頰和耳根紅得好像要滴下血來。

扶玉頓了頓道:“施法不能中斷,結束再將衣服弄幹好了。”

她解釋道:“剛才一直想著你的事情,沒註意到。”

因為他得事甚至都沒顧及不到自己,意識到這些,謝清霄更難控制自己了。

他艱難地將視線拉回來,再次落在她身上,她依然在專註地為他療傷,看起來並未覺得方才的話有什麽不可接受。

那種程度可以嗎。

那再問一次“可以嗎”行不行。

上次問過之後什麽後續都沒了,聰明人都知道下次不能再問。

謝清霄無疑是個絕頂聰明人。

所以他朝她傾身靠近,額頭抵住她的,她不能中斷施法,但可以擡起眼來。

眼睫扇動,扶玉雙眸上揚,看到專註凝視她的謝清霄。

他雙唇緊抿,喘息著道:“可以嗎?”

“……”

絕頂聰明人又一次問出了口。

扶玉再一次笑了。

這是她今天第幾次笑了?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情形,她不緊張就算了,好像還很高興。

真是不像她。

謝清霄問完了聽到這個笑也有點懊惱。

照常理,他該羞愧地退避自閉。

但他又不甘心聽不到回答,哪怕是想象中的拒絕。

他幾乎是有些固執地要等待一個答案,一個想象中已經落定的答案。他的身子已經往後挪動,做好了被拒絕後馬上自閉的準備。

扶玉雙手收勢,看上去是要結束施法了。

她就在這個時候回答了他那個問題。

扶玉語調有些漫不經心,神色也並不怎麽專註,輕輕淡淡的,好像在議論天氣一樣隨意平常地吐出兩個字:“可以。”

謝清霄本能地身體後撤,下意識覺得聽到的是“不行”。

他人消沈下來,好像凝結的堅冰,半晌才錯愕地望向她,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麽?”

扶玉慢慢收手,平靜道:“沒聽見就算了。”

她起身要離開的樣子,謝清霄猛地抱住她的腰,將她重重壓在礁石地面上。

扶玉因這個突然的動作驚呼一聲,那驚呼也不大,輕輕巧巧地落在他心上,謝清霄突然覺得好疼。

梗得發疼。

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我聽見了,但不敢相信。”

扶玉躺在底下,身體被他壓著,腿腳都不能自如擺放,可她好像比桎梏他的人更加自在,面色淡然,眼神通透。

“沒什麽不敢相信,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就算你做了,我也沒辦法怪你的。”

謝清霄無顏面對她這樣通透的眼神。

他直接俯下身來,將臉埋在了她頸間。

扶玉耳根敏感,脖子也是一樣,因他呼吸這樣靠近癢得哼了一聲。

她並不壓制自己的本能反應,也不覺得如何羞恥,但確實……

他這個樣子抵下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了,有些東西她想關註不到都不行。

扶玉推了他一下:“硌得慌。”

謝清霄脊背一僵,把頭埋得更低。

扶玉於是更癢了,她又忍不住笑了。

“你想癢死我嗎?”她道,“我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還真是最怕癢,今天被你知道了。”

謝清霄在她頸間閉著眼睛,聽她帶笑的言語,突然熱淚盈眶。

太奇怪了,他竟然想要落淚。

真奇怪,這樣的時刻怎麽都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謝清霄一點點撐起身子,終於再去看她,眼眶泛紅,眼尾銀色劍紋變動,炫目又俊美。

扶玉呼吸漸漸急促,捧住他的臉,凝著他的眼睛說:“你眼睛裏好像有寶石,好閃。”

晶瑩剔透,既像水晶也像寶石。

謝清霄被她觸碰的臉迅速升溫,這也提醒了他一件事。

他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現,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繼續,但他的心不允許他那麽做。

他要是那麽做了,和淩蒼又有什麽分別。

“我沒事了。”他閉上眼睛,有些不舍但認真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你沒再繼續施法,說明已經剝離了魔血。我也沒方才那麽神魂動蕩,該是已經好了。”

因為好了,所以不需要再做什麽了。

謝清霄睜開眼,直視扶玉:“我也不能借此逼你與我如何,即便我——”

他後面的話實在說不出來,因為扶玉朝上起來了一些,兩人之間本來還有點距離,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扶玉放下手,側頭看他問:“即便你如何?”

謝清霄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她不是樂意和他做這些事,這裏場合也不太合適,他現在又好了,實在沒理由再繼續下去。

其他任何都好,他不會羞恥於用些手段心機,超越眾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唯獨這件事,他希望她不單是願意,更是樂意與他一起的。

他心中有數,卻不能在她的詢問下道明心意,因為眼下情況有些變動。

“你沒好,只是暫時不會再被左右理智。我結束施法不是因為剝離成功,是因為你想與我做的那件事不需要再施法,也可以讓你恢覆如常。”

扶玉看著他道:“與我雙修,你自然可以清除體內一切汙穢和病痛。”

扶桑神木的天然能力,既可以做為主動療傷所用,也可以在雙修時與道侶共修。

謝清霄額頭青筋直跳,還在堅持:“但你是被迫,是為了……”

他的話沒能再說下去。

因為扶玉終於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她盯著他,一字一頓道:“謝清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話都問出來了,謝清霄要是再不懂再遲疑,就真不是個男人了。

可扶玉想做的事情,哪怕對方猶豫不決,她也不會放棄。

現在已經不是謝清霄想幹什麽,而是她想幹什麽。

以前她覺得色是刮骨刀,不能亂來,但現在不了。

她法力高強,骨頭很硬,最不怕什麽刮骨刀。

她實在想嘗嘗眼前這個男人,這會兒雖然場合真的不太合適,但也沒關系,她的法力足夠屏蔽外界的窺視,礁石之內也別有一番感覺。

謝清霄磨磨唧唧,扶玉等得心煩,雖然她興致來了,但這裏真的不是地方,再磨蹭下去什麽都不用做了。

她可是親眼看見還有別人進了封魔海的。

所以在謝清霄有所表示之前,扶玉先一步拉開了他裏袍的衣帶,將他外衫和裏衣粗魯地扯下來墊在身下。

天尊的法袍就是好,比以前她在大荒時穿得還好,雖然薄薄一層,墊在身下卻完全不會硌得慌了,果然謝家還是比大荒有錢。

身下不硌得慌了,就得解決身前硌得慌的事情。

謝清霄不可置信地被扶玉剝得只剩下一劍白色單衣。

還不待他說什麽做什麽,扶玉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謝清霄呼吸亂得毫無章法,手臂肌肉堅硬,胸膛和腰腹也是。

很顯然,他渾身都在用力。

“很好。”扶玉誇讚了這用力,一手攬上他的背,將他按下來與自己肌膚相貼,另一手向下,在他渾身一震後再次喟嘆道,“很好。”

謝清霄座下弟子眾多,自詡是位好師長,很擅長教導弟子。

他也妄圖成為過扶玉的師尊,用過教導的語氣與她說話。

而現在輪到扶玉循循善誘地教導他。

礁石之外,氣泡擴大,將一定範圍都鎖住。

封魔海底聚集無限的黑氣,淩蒼停滯在黑氣之中,無論用什麽方法都無法窺探礁石內的一絲一毫。

但他可以想象到扶玉這麽做,那裏面可能是在發生什麽。

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想象,想要確認一下,哪怕只是一瞬間,他希望是自己胡思亂想的。

他不顧小鍋的阻攔,硬生生拼了半身崩潰的風險,憑借在封魔海天然的地理優勢,聽到了一絲絲裏面的對話。

聽到他的師尊耐心地教導謝清霄如何取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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