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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冶鐵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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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鴻運哈哈大笑,“這樣甚好!”他讚許地摟著桃葉,對白英說:“正巧蘇縣令也要去冶鐵坊巡視,白英你就帶他們去吧,讓白強好好招待了,別怠慢了客人。”

說完,又扭頭對連翹說:“那裏全是男人,看中了誰只管回來跟你表姐說,本少爺自會替你做主。”

連翹張張嘴,沒有答應。

她一心想著找柳葉尖刀,去冶鐵坊調查,卻不知這麽做,無形間犧牲了賽牡丹。如果她事先知道塗鴻運對賽牡丹有不軌心思,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賽牡丹臉色蒼白,她自知今天是走不了了,怕連翹會一時情急壞了大事,上前拉著她的手,柔和說道:“好妹妹,聽話,去冶鐵坊瞅瞅就回美若仙等我。別魯莽,若是出了事,叫我如何跟你家人交待。”

“表姐……”連翹杏仁般大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她剛剛經歷的惡夢,現在賽牡丹也要經歷了。

賽牡丹怕她哭出聲,把她往外推,跟她耳語:“跟著主子,千萬別出事。”賽牡丹不敢做得太明顯,便把連翹推到了徐默義的面前,嬌笑道:“徐公子,我小表妹就拜托你了,你可要照看好,否則你家少爺可要拿你問罪哦。”

阿不站在畫塵離的身後,面如死灰。雖說許懷澤的心思都在連翹身上,聽到賽牡丹的話之後,他的心也咯噔一下,沈了下去。

“這位賽娘是……”畫塵離突然出聲,問塗鴻運。

“美若仙的老板娘,人不但長得俊,手也巧得很,那顆心啊可玲瓏得很,什麽都想得面面俱到,做事也妥帖細心,特別招男人喜歡。”塗鴻運從不掩飾自己對賽牡丹的喜愛,“三年前我就想收她到我宅子裏,可是她心高氣傲不肯做我小妾。如今我爹和爺爺都在宅子裏,我正準備帶著她去討個主意,娶了做正室呢。”

“夫君……”桃葉和知蟬都小聲叫著塗鴻運,被他掃了一眼,噤若寒蟬。

賽牡丹苦笑:“塗少爺就喜歡開玩笑,如今在蘇縣令和其它客人面前拿賽娘開涮,以後還叫賽娘怎麽開門做生意啊。”說完,賽牡丹走到白英身旁,真誠說道:“賽娘最敬重白英姐姐了,還求姐姐替賽娘說句公道話,賽娘還未許配人家,被塗少爺這般說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白英尷尬地笑笑,只說:“我們快去快回,說不定還能趕回來吃晚飯。賽娘……保重。”

畫塵離聽罷,飛快地沖著連翹使眼色。

連翹小碎步跑到賽牡丹的身旁,抱住她:“表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一定要跟表姐在一起!”

畫塵離也跟著上前,說:“賽娘既然是美若仙的老板娘,不知可否帶我們去店裏瞧瞧,這次來天寧鎮走得匆忙,忘了給侄女買些禮物,不如請賽娘幫忙挑選。”

“你們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怎如此話多!”塗鴻運不耐煩地將賽牡丹扯到身邊,擡腳要踹連翹。

許懷澤身形未動,徐默義已經攔在連翹前面,猿臂輕攬,帶著連翹後退三尺,避開了塗鴻運的腳。徐默義將連翹帶到白英身邊時,塗鴻運已經拽著賽牡丹進了屋子,大門一關,將他們一幹人等全都關在了門外。

“各位請吧。”白英嘆氣,要請他們走。

畫塵離與許懷澤交換眼神,跟著白英一路遠走。剛出了塗府,外面已經有仆人準備好了馬車和馬。連翹與白英同坐一輛馬車,只能幹著急,畫塵離和蘇旭安坐進馬車之後,畫塵離瞥見不遠處阿刺的身影。

“賽娘有危險,派人潛進去看著,必要時,搶人,不計代價!”畫塵離千裏傳音,阿刺聽見,帶著幾個黑衣人,悄然潛入。

冶鐵坊在天寧鎮西郊,馬車不緊不慢地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遠遠的,就感覺到熱浪,乒乒乓乓此起彼伏。連翹剛下馬車,就覺得那熱氣燒得她耳根發燙,胸口悶悶的,扶在馬車邊舉步維艱。

“還不知姑娘的芳名。”白英牽她手時,發覺她掌心燙得厲害,可指尖卻冰涼,怕她病了不好回去跟賽牡丹交待,聲音也尖銳起來:“姑娘……你的手!”

許懷澤聽見白英的喊聲,急忙走過去。連翹怕許懷澤露餡,連忙說道:“我叫連兒,白姐姐不必擔心,我自小如此,過會就會……”

正說著,白強帶著向個大漢迎了出來,他嗓門大,將連翹的聲音給蓋了下去:“姐姐!你怎麽來了!這裏全是大老粗,你跑來做甚!”

白英見是白強,也顧不得照顧連翹,上前拉著白強走到角落裏絮絮說著,不時的側頭瞅瞅連翹,好像有心要把連翹介紹給白強。

別看白強是白英的親弟弟,是冶鐵坊的工頭,他已經二十有七卻連姑娘的小手也沒有摸過。白強好酒,一喝醉就會打人,家境好的女兒瞧不起他的出身,家境差的女兒又怕他那暴躁脾氣,左右耽擱至今,婚姻大事也沒個譜。

白英見連翹不懂事,比不上賽牡丹半點精明,總是鬧著要去冶鐵坊找男人,抱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跟白強說了。“連兒長相一般,但我也仔細瞧了,細皮嫩肉的,嬌美得很。弟弟你若能爭氣,把她娶了,也不枉我這做姐姐的一片苦心。”

白強上下打量著連翹,她站在許懷澤身前,只到他的胸口,身材嬌小,不似北方女子那般高大粗曠,相貌一般,的確沒有過人姿色,可是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到目光。

白英見白強沒有異議,笑了。“她表姐就是賽娘,剛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看什麽都新鮮。你好好待人家,別嚇壞她了,知道了嗎。”

“知道。”白強嗡聲嗡氣地應著,轉身業到蘇旭安面前,行禮之後,帶著他們進了冶鐵坊。

這冶鐵坊說是坊,其實就是一座大山。這山裏全是鐵礦,被塗家買下之後,沿著山腳建了這冶鐵坊。綿綿百裏,細長狹小,裏面少說了一兩千人,白強整日守在這裏,喝酒打人,自然野性許多。

徐默義一直跟著白英和連翹身後,許懷澤見她無恙便退到了畫塵離的身旁。阿不的心還掛在賽牡丹身上,心不在蔫,耷拉著腦袋,病怏怏的。

白強將他們引到一個像四合院的宅子裏,蘇旭安假裝認真地詢問著冶鐵坊的情況,查看賬本和庫存,畫塵離他們算是客人,沒有與蘇旭安在一間屋子裏,而是由其它人帶著,在冶鐵坊的附近游玩。

冶鐵坊裏的溫度比別處至少高了十度,雪花還未落下來就已融化。高身煤爐吐著火苗,提煉鐵,然後再倒入模具之中,鑄造兵器。這裏還有許多打鐵工人,光著膀子,掄起錘子,乒乒乓乓地敲打起來。

連翹走了多遠,就額頭冒汗,雙腿發虛。

“白姐姐,這裏都是男人,都光著膀子長得一樣……連兒不知該看誰……”她只好裝花癡。

白英寬厚地笑笑,說:“不如,你先告訴白姐姐,你想要找什麽樣的。”

“白姐姐做主就好。”連翹裝害羞。

白英想了想,說:“我們去那屋子裏休息片刻,我差人拿來花名冊,讓我弟弟幫你挑人,如何。”

連翹滿口答應,跟著白英去了附近的屋子裏。畫塵離等人不方便跟著,只好繼續往前走。許懷澤見徐默義跟著白英她們過去,有些猶豫。

“放心吧,假如他有心要對小妹不利,剛才就不會從塗鴻運的腳下救她。”畫塵離低聲說:“這個徐默義應該是塗有德的親信,他與塗鴻運……有嫌隙。”

“塗有德?他是什麽人,怎麽會令這樣一個高手聽命於他。”許懷澤問道。

“呵呵,他是個閹人。”畫塵離說:“他是當今皇太後身旁的大紅人,十年前告老還鄉,仍與朝廷有聯系,否則,這天寧鎮的冶鐵權為何獨獨落在他塗家。”

許懷澤楞住。“閹人?”

“塗有德回鄉後,過繼了宗族裏的塗實然做兒子,延續香火。”

“畫兄知道的真多。”

“不良人有專門的信息渠道,這些都不是秘密,想知道不難。”

“那……徐默義是……”

畫塵離搖頭,許久才說出四個字——來路不明。

連不良人都打聽不到的人,該有多神秘啊。

許懷澤目視漸行漸遠的徐默義的身影,忽然問他:“賽娘那邊,她能應付嗎?”

“賽娘在這裏守了三年,必定有她過人之處。許兄盡管放心,不良人不會讓自家兄弟姐妹吃苦受辱的。”畫塵離這話是對著許懷澤說的,但實際上是說給阿不聽,讓他安心。

許懷澤見四周冶鐵工人都熱火朝天工作著,又問畫塵離:“我們現在該做什麽?”

畫塵離笑了。

“蘇縣令在查冶鐵坊是否有人失蹤,小妹此刻應該在打聽冶鐵坊工人們的來歷,我們嘛……”畫塵離原地轉了兩圈,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冶鐵坊,笑道:“我們就安心地欣賞一下漢夷國最大的冶鐵坊,看看他們是如何運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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