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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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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澤路過馬車時,含糊不清的發出嗯哼聲,一聲長一聲短。

被關在裏面的連翹聽到動靜,立刻縮在裏面沒有出聲。這聲音是她和許懷澤事先預約好的暗號,一聲長一聲短,是許懷澤在向她示警要她藏好,只待安全時再想辦法離開,回來救他。

那些捕快見馬車從外面鎖著,轉身想搜許懷澤的身,找出鑰匙打開來看。

“你們想幹什麽?”那個黑臉捕頭怒吼一聲,捕快立刻縮回手來,訕訕笑著。黑臉捕頭走到許懷澤面前,問他:“這是你的馬車?”

“嗯。”

“裏面有什麽?”

“幹糧和水,還有一些衣服被褥。”許懷澤目光坦蕩,暗地裏已經開始調息運功。只要他們敢打開馬車,他就會用內力震裂這麻繩,將他們全部打暈,帶著連翹離開。

他不反抗,是不想引起官府的註意,導致追捕,打亂他們的計劃。但如果讓他們發現連翹,會對她不利,許懷澤就顧不上那麽多。

那黑臉捕頭圍著馬車轉了兩圈,伸手敲了兩下。

馬車壁共有三層,兩層木板的中間夾了層約半寸厚的精鋼鐵板。黑臉捕頭手指輕敲之處,發出奇怪的悶響,他不狐疑地看了許懷澤一眼,沿著馬車四壁連敲了二十多下,發現這馬車根本就是個鋼鐵所鑄地活動的籠子。

黑臉捕頭低頭看了看車輪子,別人的車輪都是木制的,只有這輛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是什麽所制。

“馮捕頭,這馬車有何玄機?”一個小捕快上前諂媚地問他,一臉探究。

原來黑臉捕頭姓馮。

許懷澤擡頭看他時,見他還死盯著自己若有所思,知道他正在琢磨這馬車的來歷,怕他當真有了興趣想進去看看,便說:“這馬車是我請人特制的,無論是車輪還是車身都加了精鋼鑄鐵,比一般馬車重五倍。在下長年在外,普通馬車根本經不起顛簸,若不做得結實的,早就散架了。”

馮捕頭抽出官刀,在車輪上輕輕刮了兩下。只見外面那層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麽的塗層被刮去之後,露出一點灰白色。馮捕頭仔細瞅了兩眼,確信是精鋼鑄鐵之後,這才重新走到他面前,問他:“你到底是何人?”

“在下許懷澤,江湖郎中而已。”

“江湖郎中……哼!”很明顯,馮捕頭根本不相信許懷澤的話,他看了看鎖著馬車門的鎖,糾結了一下,這才回頭教訓剛才那些想開鎖進去的捕快:“平日裏蘇縣令是怎麽說的?做事要公私分明,兩袖清風才能剛正不阿!”馮捕快指了指許懷澤,又指了指馬車,罵道:“他是嫌疑犯!這個就是證物,也有可能是贓物!你們不經蘇縣令批準就要開鎖進去,出了什麽差池,誰負責!”

其它捕快只是好奇,並未想到這麽深層次,他們聽完馮捕頭的訓話之後,哪裏還有心思去管這馬車,諾諾應著,兩個押著許懷澤在前面走著,其它人牽著馬車擁著馮捕頭在後面跟著。

連翹平躺在馬車裏一動不動,誰也沒想到裏面有人。一路上,連翹都聽見捕快們在閑聊,知道他們都是安北縣縣令蘇旭安帶來的捕快,也不知為何蘇旭安就住在天寧鎮,這些捕快在四處找人,正巧搜到了這裏看到許懷澤和無臉男屍,就認定了許懷澤是他們要抓的人,連人帶馬車的一並拉了天寧鎮。

到達天寧鎮時,天已黑了。馮捕頭說蘇縣令已經睡下,等明日再去匯報,便把許懷澤被關進了天寧鎮衙門的大牢裏,而馬車則由其它捕快簽字之後,收歸為證物,放在了外衙的院子裏。

捕快們都說沒有吃晚飯,嚷著要馮捕頭請喝酒。大約是抓到了“兇手”,馮捕頭心情不錯,滿口答應,帶著這幫兄弟,和天寧鎮衙門裏的其它人,一並去外面的攤子裏吃夜宵去。

整個衙門,只留了三四個守夜值班的捕快。隨著雪花靜落,萬籟俱寂,連翹躺在馬車裏,都能聽到遠處街道上小攤販的吆喝聲。

終於熬到子時,連翹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馬車天窗打開,從上面跳了出來。

白天在灌木叢裏她急著要出來,忘了天窗是可以活動的,許懷澤沒有鎖死天窗,可以從裏面打開跑出來。現在許懷澤生死未蔔,連翹不敢魯莽,只能先逃出來等自己安全了,才能再做打算。

天寧鎮以前只是戈壁灘邊上的一汪綠洲,經過幾百年的演變,這裏成了北疆最繁華的小鎮之一,也是一個交通要塞。因為遠離京城,不受宵禁的限制,即使是夜半,在鎮裏的街道上,也有不少小食攤。

連翹白天只喝了兩碗羊肉湯而已,聞著香味頓時覺得餓。她急著逃出來,忘了從馬車裏拿些銀子和衣裳,兩手空空地在街上逛了兩回,既沒有找到落腳點,又找不到東西吃,又冷又餓,吸著鼻子紅著眼睛成了流浪兒。

她自小就由連知曉和許懷澤照顧著,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連知曉過世之後,許懷澤更是疼愛她,把她當心肝寶貝哄著,什麽時候讓她吃過苦。

不就是發現了一具屍體嘛,都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死的,許懷澤就被官府抓去了。其實,憑著許懷澤的本事也不是打不過他們,只是他們是官府之人,如果反抗就會被強加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許懷澤不想牽連連翹,也相信他們有能力為自己洗脫冤屈,這才沒有反抗。他忘了連翹習慣了他的照顧,突然沒了他在身邊不能適應,只能在街上流浪。

連翹望著街上還在喝酒劃拳吃肉的人,真想去偷點幾個饅頭來填飽肚子。

可她是女兒家,這等下三濫的事怎麽能做。

連翹站在巷子口正在糾結,突然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落在肩上竟積成薄薄的一層銀白。身上的襦襖帶著身體的溫暖,雪花融化,泛著濕意。

連翹饑寒交迫,一咬牙,快步走到巷子口去,“偷就偷,黑白無常我都敢打,還怕偷錢被抓?”連翹自我安慰,低頭匆匆往而面攤那走去,正準備沖出去偷銀子,忽然從巷子口走過兩個人影,連翹險些撞上去:“你們小心些,橫沖直撞的傷著人怎麽辦?”

那兩人似是喝醉了酒,跌跌撞撞,連翹說話也沒有引起他們的註意,醉眼朦朧的看著她,沒有焦距,最後目光落在了連翹身後的墻根處,嘿嘿一笑,繼續走S形前進。

連翹搖頭,跟醉漢講道理是白搭。連知曉在世時,經常喝上兩杯,醉了最多舞舞劍喝喝歌,從不去外面大街上晃。許懷澤醉了,最多是怔怔地盯著她看兩眼,然後倒頭大睡。

哪像這兩個醉漢,東倒西歪,連腰間的錢袋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等等,你們掉錢袋了!”連翹跑了過去,撿起錢袋子正要還給他們,已經看不到人。連翹拿著錢袋追了兩條街,竟然再也找不到他們,她在原地躕躇,掂掂錢袋安慰自己,“罷了,只是拾,並非偷。”

說完,打開錢袋一看,裏面竟然有二十兩整銀和十兩小碎銀。

“沒想到這兩個醉漢這樣有錢!下次遇見了定要好好謝謝他們,再還銀子。”連翹喜出望外,急忙去街角處買了碗餛飩,坐在桌前慢慢吃。

她把餛飩裏的肉餡全都挑了出來,只吃那薄薄面皮。許懷澤在身邊時,她總想吃兩口香噴噴的肉,現在反而不吃。連翹謹記,她還要想辦法救許懷澤出來,這個時候不能鬧肚子。

吃完面皮,連翹端著溫熱的面湯慢悠悠的喝著。已是子時,街面上有人喝酒猜拳,紅紅的炭火上烤著羊肉串,整條街都彌漫在這馥郁的肉香之中。

北方大漢不怕冷,雪花紛飛,還有人打著赤膊,架起一條腿,如說書先生般,口沫橫飛的胡吹起來。

“你們知道嘛!天寧鎮以後都無安寧之日了!哥們趁著現在有吃有喝的時候,就盡管好吃好喝,別到時候學著京城弄個宵禁,想出來喝口小酒摟個姑娘唱唱小曲都難嘍!”

眾人紛紛擁了過來,其中有幾個脖子上好像烙了印子,看上去特別猙獰。他們圍著那赤膊大漢,不停地問為什麽。

赤膊大漢見圍觀的人多了,又喝了口酒,說:“我跟你們說,肯定出人命了!”

此話一出,連翹也來了興趣,她估摸著這些閑話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又叫了碗餛飩,一邊挑著一邊偷聽。

“我姐姐是誰,你們知道吧!塗家小妾白英!”眾人點頭,其中還有幾個是認識他的,都出面證明了他的身份,“塗家要娶正妻,辦喜事,你們也知道吧!塗家長輩為了這婚事半年前就來了咱們天寧鎮,三書六禮的可是一步都沒差,前些天,我姐姐還歡天喜地的幫忙打掃房間張燈結彩的,可今兒整個人蔫了,還躲在旁邊抹眼淚。我問我姐到底怎麽了,我姐只說婚事黃了不成親了!肯定是蘇小姐嫌棄塗家已有三個小妾,不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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