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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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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家綜合醫院院長的孟達森,在醫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終究沒辦法不顧臉面,放手獨生子的後事</p>

自從孟懷青服藥自殺的消息上了新聞媒體,這幾天慰問孟達森的人多不勝數</p>

連帶地當年孟懷青遭遇的醫療糾紛也再次浮上臺面,媒體總是見風轉舵,在孟懷青服藥自殺後,有幾家新聞媒體將過去那樁糾紛始末重新做了完整報導</p>

當年被判刑又判賠的醫療糾紛案,在媒體煽情的報導下,孟懷青被包裝成受害者,媒體記者采訪了幾位醫界大老,仔細解釋當年手術過程與醫療風險,同時也采訪了幾個從前接受過孟懷青幫助的貧苦病患,他們已長大成人,跳出來替孟懷青說話</p>

轉瞬間,孟達森眼裏不長進的兒子,因為報導的關系,從被法院判刑的加害人又變成了滿懷濟世救人理想,卻不幸背負遺憾,遭非理性病患家屬胡亂提告,成為犧牲者的良醫</p>

前兩天,某知名時事評論節目更是特別做了專題,訪問幾個小時候接受孟懷青手術的病患,當年的小病患,現在都已是實習醫師了</p>

他們在鏡頭前各自訴說過往回憶,感性地說孟懷青當年不只醫治他們的身體,還鼓勵他們將來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p>

其中一名女實習醫師對著鏡頭,語帶哽咽地說當年她家境不好,父親經商失敗負債百萬,家裏付不出手術費、住院費,都是孟懷青自掏腰包幫她付清醫療費</p>

因而在風向轉變之下,孟達森縱然再憤怒兒子不爭氣,也不可能真將喪禮放手給孫子孟辰陽一手操辦</p>

幾天過去後,孟懷青的告別式訂在周日上午,前來吊唁的人自然不少有不少醫界名醫,更有不少是當年孟懷青在臺大醫院醫治過的病患與家屬</p>

在節目推波助瀾下,告別式這天不只來吊唁的人多,涑采訪的媒體SNG車也多</p>

孟辰陽與邵一棻兩人一早就到告別式會場,邵一棻一直跟在孟辰陽身旁幫忙,直到告別式正式開始,邵一棻打算離開家屬區到後面找位置坐,孟辰陽卻拉緊了她的手,不讓她走  </p>

版別式已經開始了,邵一棻低聲說:“我到後面坐”</p>

“不要,你乖乖待在我旁邊”盂辰陽依舊拉緊她的手不放</p>

“這裏是家屬區……”邵一棻只好又說</p>

“你說過……要對我的第一次負責,你就是『家屬』”孟辰陽根本死皮賴臉邵一棻一聽,尷尬得耳朵都紅了</p>

“難道你嫌自己太痩,想要食言?小心胖成一顆球……”孟辰陽又說</p>

邵一棻又氣又無奈,卻對孟辰陽夢的耍賴沒轍,只好乖乖在孟辰陽身邊坐下來孟成陽就這樣順手又光明正大的牽著她手不放,直到告別式進行到尾聲,家屬站在答禮區,等候來吊唁的親朋好友輪流上香致意後,家屬再一一彎身答禮</p>

邵一棻依舊被拉緊了手,走不開,只能繼續陪在孟辰陽身旁,這位子邵一棻其實是不太想站的,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但誰叫她沖動答應了要對孟辰陽負責……這確實算是她負責的一種方式吧?</p>

來吊唁的人陸續輪流上香,這時外頭起了一陣騷動,記者群起圍住來上香致意的一位大人物……是身價百億的企業名人邵逸夫與邵逸夫的夫人</p>

“邵先生跟孟醫師是朋友嗎?”</p>

“邵先生……”</p>

面對記者接二連三提問,邵逸夫一律沈默以對他戴著墨鏡,細心維護旁邊的妻子蔣茵茵,擔心她在記者推擠下受傷</p>

兩人在記者重重包圍下緩步走進會場,一同上香致意後,邵逸夫特地到孟辰陽與邵一棻面前,蔣茵茵並肩站在邵逸夫身旁</p>

邵一棻看著邵逸夫,神情有些氣憤,更多是不以為然</p>

孟辰陽太了解邵一棻了,他稍稍握緊邵一棻的手,仿佛是在告訴她冷靜一點</p>

邵逸夫見孟辰陽握住女兒邵一棻的手,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他拍了拍孟辰陽的肩膀,像是讚許他跟獨生女邵一棻終於在一起了</p>

“我家棻棻,以後要麻煩你了”邵逸夫低聲對孟辰陽說,接著轉頭對女兒說:“有時間常回家陪陪媽媽,她很想你”</p>

邵一棻正想著要回嘴,蔣茵茵卻上前抱了抱她,在她耳邊勸,“別跟你爸爸鬥嘴,有空要常回來,媽咪很想你”</p>

邵一棻的脾氣瞬間沒了,面對溫柔如水的媽媽,她完全沒辦法板起臉她也抱了抱媽媽,然後有些別扭的說:“知道了,這陣子忙完,我帶孟辰陽回家”  </p>

一旁的孟辰陽溫柔地對邵一棻笑了笑,接著轉向邵逸夫夫婦說,“伯伯、伯母,謝謝你們來”</p>

邵逸夫點頭,再次拍了拍孟辰陽的肩,語重心長安慰道:“節哀順變”摟著妻子蔣茵茵離開了會場,兩人來去停留不到十分鐘,卻掀起一陣議論</p>

在外圍拍攝的SNG車,自然沒遺漏地捕捉到剛才邵逸夫夫婦與孟辰陽短暫交談畫面,那畫面被剪輯成新聞,播送出去</p>

剪輯的新聞,剛好讓電視機前的季東文看見了,他猛然意識到——</p>

邵一棻自始至終沒對他坦白!</p>

他與一棻是在邵逸夫主辦的宴會上認識,當時他曾探問過,她與邵逸夫是否有親戚關系,一棻否認了</p>

外界一直知道邵逸夫有個獨生女,但邵逸夫非常保護獨生女,不曾讓她在正式場合露面一棻回避他當時的問題,只淡淡說她是被請來做甜點的甜點師</p>

季東文想起那天在朝陽甜心,旁邊孟辰陽說了一句——</p>

“要是你邵一棻高攀不起季家,那臺灣有幾個名門千金高攀得起?”  </p>

孟辰陽一直都知道……邵一棻是邵逸夫的獨生女吧?季東文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是真的喜歡邵一棻</p>

如果早點知道她是邵逸夫的獨生女,母親對待一棻的態度會截然不同……季東文嘆了口氣,沒再往下想……倘若換成是他,因為家世背景而遭受不同對待,他心裏也會不舒服</p>

他不是不能理解一棻,她大可以在母親對她態度惡劣時說她是邵逸夫的女兒,然而她沒有,她默默忍受了母親的挑剔與近乎羞辱的表現大半年……</p>

在那種情況下,若得說出她是邵逸夫獨生女才能換別人另眼相待,又情何以堪?</p>

想及這些,季東文發現即便邵一棻真對他隱瞞她是邵逸夫女兒的事實,他似乎也沒任何立場指責她</p>

今天,她以家屬身分站在孟辰陽身邊,是什麽意思?她當自己是孟辰陽的妹妹?或者她與孟辰陽交往了?</p>

季東文不希望答案是後者,他並不想放棄邵一棻,無論她是否是邵逸夫的獨生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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