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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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番外二
“玥兒……”
陸玥楞神間, 紗帳急劇晃動，傳來女人的低.吟，帶著股難耐勁兒, “玥兒，你……先去外殿, 聽話。”
看見陸寒霄在, 陸玥知道母後沒有危險。她不敢放肆, 尚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一鼓一鼓，蔫兒吧唧地走了出去。外頭圓桌案上布滿新鮮的糕點瓜果, 她用銀簽子紮了塊香瓜, 又手剝幾顆紅潤的荔枝, 肉汁飽滿鮮嫩, 讓人口齒生津。
“嗚, 好次。”
小公主悠閑地翹起腳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母後這兒的東西比其他宮裏的更香甜。她吃得汁液流滿手, 而後抽出袖裏的巾帕擦幹凈手心，又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 正巧此時珠簾叮當響動, 寧錦婳姍姍來遲。
“我的乖乖，那不是給你喝的, 快吐出來。”
“母後，苦——”
寧錦婳忙上前招呼女兒把茶水吐到漱盂裏，一邊嗔怪道：“小饞貓, 這是你父皇的茶, 你動這個做甚麽。”
這幾年陸寒霄喜歡喝金駿眉，味極苦, 連寧錦婳都受不住。他堂堂一國之君，在她坤寧宮總不能連口熱茶都喝不上，久而久之金駿眉便成了她這裏的常客，結果今天坑了小公主。
陸玥皺著小臉連灌幾口清水，一會兒，她擡起頭，睜著水汪汪的雙眸問道：“母後，剛才父王是不是打你了？你疼不疼？”
寧錦婳出來得匆忙，甚至沒有註意到上身玉蘭色的對襟兒左右系反了，她雙頰微紅，濃密的烏發只用一支金簪虛挽著，幾縷碎發沒盤上去散在耳後，耳後頸側點點紅痕，如同雪地裏的紅梅般艷麗。
對上女兒純真擔憂的眼神，寧錦婳又羞又惱，心裏把該死的男人罵得狗血淋頭，面上還得強笑，“傻玥兒，我跟你父皇鬧著玩呢，父皇怎麽會打母後？”
陸玥懵懵懂懂，問道：“父皇也喜歡騎大馬嗎？”
這種幼稚的游戲，她三歲以後就不玩啦。
寧錦婳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恰好這個時候陸寒霄從後面出來。多年養成的帝王威儀，只見他神色從容，慢條斯理地完胸前的蟠龍扣，斜睨陸玥：“今日課業做完了？”
陸玥本來就怕他，一提起這個，小公主烏潤的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道：“今天、今天還早呢，蕭太傅說明天早課前交上去就行啦。”
“哦？”
陸寒霄低頭盯著心虛的小女兒，寒眸微瞇，“可朕聽蕭又瀾說你已經接連三日缺席早課。明珠，給朕一個解釋。”
“……”
陸玥當然答不出來。交新年那會兒西戎進貢了一批汗血寶馬，皇後興致勃勃，皇帝樂意寵她，連推幾座廢棄的宮殿，在後宮建了一個小型馬場。可惜皇後的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太子自幼習武，看不上後宮那點兒小地方，定王性情安靜，喜歡讀書習字，最後這個馬場便宜了小公主，天天往那兒跑，晚上恨不得摟著自己的小馬駒兒睡覺。
她才十二歲，小孩兒的精力有限，下午玩兒瘋了，早晨便起不來，整整曠了三日早課！第一日尚有些心虛，第二日發現無事發生，心裏打鼓，第三天直接心安理得地一覺睡到晌午。小公主躺在柔軟的錦被裏，美滋滋地想：上書房那麽多人，少我一個也看不出來叭。
直到現在被父皇問到跟前，只是平淡地一問，讓小公主瞬時汗毛直豎，快要哭出來了。寧錦婳看著這兩父女，不由皺起秀眉，問道：“玥兒曠了三日早課？”
前陣日子倒春寒，皇帝仗著底子好清晨赤膊練刀，涼風入體受了寒氣。皇後娘娘自詡是老神醫的關門弟子，讓抱月天天守著，等皇帝一下早朝就把人逮到坤寧宮，皇帝痊愈沒痊愈不好說，皇後娘娘的腳步一天比一天虛浮，還不知道女兒如此膽大妄為。
寧國公當年那麽寵她，她都不敢連曠三日早課！
一瞬間形勢反轉，小公主已經把剛才的事全部拋到腦後，支支吾吾不敢擡頭。陸寒霄擡起手，也不嫌棄剛才被她喝過一口的金駿眉，拿起一飲而盡。
他問道：“你來做什麽。”
陸寒霄輕輕敲打便放過了她，他不問不是代表他眼盲心瞎。帝後膝下就一個掌上明珠，小公主沒來上書房的第一日就被上報禦前，陸寒霄不僅知道她連曠三日課，還知道她是因貪玩而賴床，只是不願追究罷了。相對於對太子的嚴苛，他對女兒的要求非常松泛，讀書識字即可。
這些年要不是寧錦婳約束，加上太子坐鎮東宮，恐怕早把陸玥養歪了。
陸玥如臨大赦，急忙說道：“我聽說舅舅要來啦，那舅舅既然來了，華璋弟弟是不是一起過來呀？”
陸寒霄擡眸問：“聽誰說的？”
“當然是聽——”小公主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轉，改口道：“聽太子哥哥說的。他最近一直在禮部，不就在忙活這事兒麽？”
如今四方安定，霍家軍常年駐守北疆，打得韃子落花流水，不敢再侵占我朝北境。西戎的國君是皇後的親兄長，兩國訂立世代交好的盟約，打開邊境通商的關口，惠及兩國百姓。今年是皇帝登基的第十年，這十年來天下太平、民生安康，啟元八、九年間，京中甚至能達到夜不閉戶的程度。如此豐功偉績，經諸位大臣的再三上疏，皇帝決定封禪泰山。
國力強盛，周圍諸國紛紛派使臣前來慶賀，寧重遠成了西戎國君以後不便出行，如今大好機會，攜妻攜子一同回到故土。
華璋是陸玥的小表弟，陸玥在家裏年紀最小，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比她還小的表弟，稀罕得緊。而且舅舅對她特別好，都是一國之君，父皇凜肅威嚴讓人害怕，舅舅卻很溫柔，她喜歡舅舅。
陸寒霄沒戳穿她的小把戲，也沒應她的話。他放下瓷盞，淡道：“這就是你冒冒失失闖坤寧宮的理由？你身邊的女官又該換了。”
“父皇——”
“好了好了，這次先且不論，玥兒過來。”
寧錦婳招手，把小女兒叫到跟前，一臉憂心忡忡，“玥兒是太累了，才不想上早課嗎？”
陸玥乖巧地點點頭，痛快認錯，“母後，我知道錯了。我因為貪玩兒耽誤早課，以後、以後……”
她一狠心，大聲道：“以後我再也不和追風一起玩兒了！”
追風是她的那匹棗紅小馬，四蹄短小，陸玥堅信它長大能追風逐電，故起名追風。
寧錦婳摸著她的發髻，輕嘆一口氣，“母後不是不讓你玩，只是凡事有度，過猶不及。一會兒母後給你揉揉小腿小腳，不用看，肯定淤腫了。”
還是母後好！
陸玥還沒來得及感動，聽寧錦婳繼續說道：“至於那三日早課，只好辛苦蕭太傅單獨進宮幾趟，你這幾天別去馬場了，把之前的落下的課業補上。”
“啊？”
陸玥苦著一張白嫩小臉，可憐巴巴地問，“母後，能不補嗎？我以後一定天天去，這次……這次就算了叭。”
能在上書房讀書的除了皇家子嗣，還有一些重臣子女，都是未來的人中龍鳳，蕭又瀾擔任太傅，不敢有半分懈怠，每日布置的課業十分繁重。平日小公主都要花費兩個時辰左右，一連補三天，天哪！小公主眼前一黑，拽著寧錦婳的衣擺苦苦纏磨。
向來疼愛女兒的寧錦婳這次卻分外強硬，嚴厲道：“不行！旁的母後都依你，這個沒商量！”
她小時候便仗著父親的寵愛不學無術，十六歲便嫁人生子，滿腦子都是情郎，生生把自己活成個怨婦。和陸寒霄經過這麽多風雨走到今天，是苦是甜一兩句說不清楚，但她絕對不能讓女兒走她的老路。
這條路太苦，也太難。旁人只看外表的風光，個中酸楚委屈，只有自己能體會。
……
小公主見寧錦婳這邊無果，怯怯地看向陸寒霄，又不敢上直接前求他，水潤的烏眸欲言又止。
她很聰明，隱約知道父皇不在意這些“小事”，可皇帝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違背皇後娘娘？陸寒霄點點頭，淡道：“嗯，你母後言之有理，聽你母後的。”
“無事便退下罷，你宮裏的女官不必換，另給你指派兩個嬤嬤，好生學學規矩。”
小公主風風火火地來，含著一包眼淚委屈地走。待走到中庭，遠遠看一個削瘦的白衣少年往這邊走來，頓時火從心起。
“二哥！”
她怒氣沖沖道：“你可害慘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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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兒……”
陸玥楞神間, 紗帳急劇晃動，傳來女人的低.吟，帶著股難耐勁兒, “玥兒，你……先去外殿, 聽話。”
看見陸寒霄在, 陸玥知道母後沒有危險。她不敢放肆, 尚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一鼓一鼓，蔫兒吧唧地走了出去。外頭圓桌案上布滿新鮮的糕點瓜果, 她用銀簽子紮了塊香瓜, 又手剝幾顆紅潤的荔枝, 肉汁飽滿鮮嫩, 讓人口齒生津。
“嗚, 好次。”
小公主悠閑地翹起腳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母後這兒的東西比其他宮裏的更香甜。她吃得汁液流滿手, 而後抽出袖裏的巾帕擦幹凈手心，又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 正巧此時珠簾叮當響動, 寧錦婳姍姍來遲。
“我的乖乖，那不是給你喝的, 快吐出來。”
“母後，苦——”
寧錦婳忙上前招呼女兒把茶水吐到漱盂裏，一邊嗔怪道：“小饞貓, 這是你父皇的茶, 你動這個做甚麽。”
這幾年陸寒霄喜歡喝金駿眉，味極苦, 連寧錦婳都受不住。他堂堂一國之君，在她坤寧宮總不能連口熱茶都喝不上，久而久之金駿眉便成了她這裏的常客，結果今天坑了小公主。
陸玥皺著小臉連灌幾口清水，一會兒，她擡起頭，睜著水汪汪的雙眸問道：“母後，剛才父王是不是打你了？你疼不疼？”
寧錦婳出來得匆忙，甚至沒有註意到上身玉蘭色的對襟兒左右系反了，她雙頰微紅，濃密的烏發只用一支金簪虛挽著，幾縷碎發沒盤上去散在耳後，耳後頸側點點紅痕，如同雪地裏的紅梅般艷麗。
對上女兒純真擔憂的眼神，寧錦婳又羞又惱，心裏把該死的男人罵得狗血淋頭，面上還得強笑，“傻玥兒，我跟你父皇鬧著玩呢，父皇怎麽會打母後？”
陸玥懵懵懂懂，問道：“父皇也喜歡騎大馬嗎？”
這種幼稚的游戲，她三歲以後就不玩啦。
寧錦婳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恰好這個時候陸寒霄從後面出來。多年養成的帝王威儀，只見他神色從容，慢條斯理地完胸前的蟠龍扣，斜睨陸玥：“今日課業做完了？”
陸玥本來就怕他，一提起這個，小公主烏潤的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道：“今天、今天還早呢，蕭太傅說明天早課前交上去就行啦。”
“哦？”
陸寒霄低頭盯著心虛的小女兒，寒眸微瞇，“可朕聽蕭又瀾說你已經接連三日缺席早課。明珠，給朕一個解釋。”
“……”
陸玥當然答不出來。交新年那會兒西戎進貢了一批汗血寶馬，皇後興致勃勃，皇帝樂意寵她，連推幾座廢棄的宮殿，在後宮建了一個小型馬場。可惜皇後的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太子自幼習武，看不上後宮那點兒小地方，定王性情安靜，喜歡讀書習字，最後這個馬場便宜了小公主，天天往那兒跑，晚上恨不得摟著自己的小馬駒兒睡覺。
她才十二歲，小孩兒的精力有限，下午玩兒瘋了，早晨便起不來，整整曠了三日早課！第一日尚有些心虛，第二日發現無事發生，心裏打鼓，第三天直接心安理得地一覺睡到晌午。小公主躺在柔軟的錦被裏，美滋滋地想：上書房那麽多人，少我一個也看不出來叭。
直到現在被父皇問到跟前，只是平淡地一問，讓小公主瞬時汗毛直豎，快要哭出來了。寧錦婳看著這兩父女，不由皺起秀眉，問道：“玥兒曠了三日早課？”
前陣日子倒春寒，皇帝仗著底子好清晨赤膊練刀，涼風入體受了寒氣。皇後娘娘自詡是老神醫的關門弟子，讓抱月天天守著，等皇帝一下早朝就把人逮到坤寧宮，皇帝痊愈沒痊愈不好說，皇後娘娘的腳步一天比一天虛浮，還不知道女兒如此膽大妄為。
寧國公當年那麽寵她，她都不敢連曠三日早課！
一瞬間形勢反轉，小公主已經把剛才的事全部拋到腦後，支支吾吾不敢擡頭。陸寒霄擡起手，也不嫌棄剛才被她喝過一口的金駿眉，拿起一飲而盡。
他問道：“你來做什麽。”
陸寒霄輕輕敲打便放過了她，他不問不是代表他眼盲心瞎。帝後膝下就一個掌上明珠，小公主沒來上書房的第一日就被上報禦前，陸寒霄不僅知道她連曠三日課，還知道她是因貪玩而賴床，只是不願追究罷了。相對於對太子的嚴苛，他對女兒的要求非常松泛，讀書識字即可。
這些年要不是寧錦婳約束，加上太子坐鎮東宮，恐怕早把陸玥養歪了。
陸玥如臨大赦，急忙說道：“我聽說舅舅要來啦，那舅舅既然來了，華璋弟弟是不是一起過來呀？”
陸寒霄擡眸問：“聽誰說的？”
“當然是聽——”小公主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轉，改口道：“聽太子哥哥說的。他最近一直在禮部，不就在忙活這事兒麽？”
如今四方安定，霍家軍常年駐守北疆，打得韃子落花流水，不敢再侵占我朝北境。西戎的國君是皇後的親兄長，兩國訂立世代交好的盟約，打開邊境通商的關口，惠及兩國百姓。今年是皇帝登基的第十年，這十年來天下太平、民生安康，啟元八、九年間，京中甚至能達到夜不閉戶的程度。如此豐功偉績，經諸位大臣的再三上疏，皇帝決定封禪泰山。
國力強盛，周圍諸國紛紛派使臣前來慶賀，寧重遠成了西戎國君以後不便出行，如今大好機會，攜妻攜子一同回到故土。
華璋是陸玥的小表弟，陸玥在家裏年紀最小，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比她還小的表弟，稀罕得緊。而且舅舅對她特別好，都是一國之君，父皇凜肅威嚴讓人害怕，舅舅卻很溫柔，她喜歡舅舅。
陸寒霄沒戳穿她的小把戲，也沒應她的話。他放下瓷盞，淡道：“這就是你冒冒失失闖坤寧宮的理由？你身邊的女官又該換了。”
“父皇——”
“好了好了，這次先且不論，玥兒過來。”
寧錦婳招手，把小女兒叫到跟前，一臉憂心忡忡，“玥兒是太累了，才不想上早課嗎？”
陸玥乖巧地點點頭，痛快認錯，“母後，我知道錯了。我因為貪玩兒耽誤早課，以後、以後……”
她一狠心，大聲道：“以後我再也不和追風一起玩兒了！”
追風是她的那匹棗紅小馬，四蹄短小，陸玥堅信它長大能追風逐電，故起名追風。
寧錦婳摸著她的發髻，輕嘆一口氣，“母後不是不讓你玩，只是凡事有度，過猶不及。一會兒母後給你揉揉小腿小腳，不用看，肯定淤腫了。”
還是母後好！
陸玥還沒來得及感動，聽寧錦婳繼續說道：“至於那三日早課，只好辛苦蕭太傅單獨進宮幾趟，你這幾天別去馬場了，把之前的落下的課業補上。”
“啊？”
陸玥苦著一張白嫩小臉，可憐巴巴地問，“母後，能不補嗎？我以後一定天天去，這次……這次就算了叭。”
能在上書房讀書的除了皇家子嗣，還有一些重臣子女，都是未來的人中龍鳳，蕭又瀾擔任太傅，不敢有半分懈怠，每日布置的課業十分繁重。平日小公主都要花費兩個時辰左右，一連補三天，天哪！小公主眼前一黑，拽著寧錦婳的衣擺苦苦纏磨。
向來疼愛女兒的寧錦婳這次卻分外強硬，嚴厲道：“不行！旁的母後都依你，這個沒商量！”
她小時候便仗著父親的寵愛不學無術，十六歲便嫁人生子，滿腦子都是情郎，生生把自己活成個怨婦。和陸寒霄經過這麽多風雨走到今天，是苦是甜一兩句說不清楚，但她絕對不能讓女兒走她的老路。
這條路太苦，也太難。旁人只看外表的風光，個中酸楚委屈，只有自己能體會。
……
小公主見寧錦婳這邊無果，怯怯地看向陸寒霄，又不敢上直接前求他，水潤的烏眸欲言又止。
她很聰明，隱約知道父皇不在意這些“小事”，可皇帝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違背皇後娘娘？陸寒霄點點頭，淡道：“嗯，你母後言之有理，聽你母後的。”
“無事便退下罷，你宮裏的女官不必換，另給你指派兩個嬤嬤，好生學學規矩。”
小公主風風火火地來，含著一包眼淚委屈地走。待走到中庭，遠遠看一個削瘦的白衣少年往這邊走來，頓時火從心起。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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