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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夜來訪,高希言天明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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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夜來訪,高希言天明失蹤

仆人忙跑到高希言面前,三個人一同看著小狼狗,小狼狗開口道:“我修行時間不長,會的妖術不多。只這一樣最拿手,也是主人日常最用得上的。”說完眼神中的神采瞬間消失,黯然走進屋裏。

三人也進屋站著,仆人走了兩個時辰,那個菜餅子早就消化光了,此刻有了落腳的地方,身體放松下來肚子咕咕叫著,尷尬地笑笑,道:“消化太快,哈哈,平時在府上沒怎麽耗過體力,這幾天真給我累壞了,也沒正經好好吃頓飯,呵呵。”

念白慣不會嘲笑別人,只會為人緩解尷尬,問小狼狗:“走這段路確實累,我也餓了,不知道有沒有吃的讓我們墊一墊啊?”

小狼狗走到門邊的米缸前,擡了擡頭。

仆人走過去打開上面的木頭蓋子,只見深深的米缸裏全都是白花花的米粒。仆人笑著道:“這房子外面看起來不怎麽樣,沒想到糧食卻充足。竟有這麽多大米,一定是個‘積善人家’,所以才會有這麽多餘慶!那我去煮個米粥,一盞茶的功夫就好。”說著舀了一小瓢米走向竈臺,忙活著刷了鍋,添了水,又拿著幹樹枝跑來在油燈上點了火。

念白問要不要幫忙,仆人急忙擺手喊道:“不用,我跟公子兩個人,兩張嘴,理應我來照顧,讓你做工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公子你稍微等一下啊,馬上就得。”話還沒說完便快步走向竈臺。

小狼狗見他們忙裏忙外,道:“你們吃完休息,等明日天亮再說吧。”

高希言道:“好,多謝!”

小狼狗點點頭,走出房門,轉眼間已消失在院門口。

高希言和念白兩人共處一室,生怕又被詢問,心中不免緊張。

念白見小狼狗走了,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木凳子上,放下包袱和木劍,深深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在桌子上。他擡了擡眼看向高希言,在燭光下看得更清楚了,高希言單薄的眼皮和長長的睫毛下的黑色瞳孔,有時候看起來空洞,有時候又像有深不見底的心事。

念白坐直身子,望著高希言,道:“你要去南方找什麽人啊?”

高希言目不斜視,抿了抿嘴答:“我哥。”

“你哥去南方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你要去找,不在家等他?”念白又接著問。

高希言低頭沈默著,不知道這話要不要跟他說,只怕說了以後引起麻煩,所以閉口不言。

念白見他又不回答,想著或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也很識趣的轉移話題,道:“我法號念白,你叫什麽名字啊?”

高希言正要開口,只聞見飯香味兒越來越近,又聽見仆人在外面喊著:“飯來了,來了!”聲音剛落,仆人也走進來了,手捧著一個大木碗、木勺和三個小碗走進來,放在桌上。

高希言和念白看過來,軟糯晶瑩的米粥上面還撒了點兒綠色點綴。

念白也伸手幫忙,拿了木勺和小碗就舀。一邊舀一邊說道:“不錯嘛,米粥熬的噴香,加了韭菜更多幾分鮮美。”說完,把手裏盛好的米粥先遞給仆人。

仆人雙手接過來,忙遞給高希言:“公子,晚飯,稍微湊合一下吧。”

碗已經遞到高希言面前,高希言道:“你出了力,理應先吃。我們不是說好了,在外面就不要有這麽多禮數了,你知道我平時也不在乎的。”

念白也附和道:“出門在外就別這麽講究了,你這麽重情義也別管什麽主仆尊卑了,你先吃!”

仆人被兩人這麽禮讓,心裏一陣感動,把碗捧到自己跟前,低頭就要喝。

高希言又道:“坐下喝吧。”

仆人笑呵呵地點頭,眼睛裏已經有淚水在打轉,隨著高希言坐在桌前,正襟危坐,悶頭喝粥。

念白也是知道主仆和尊卑的禮數,看高希言這麽不在乎,又對他生了幾分好感,把手裏剛盛好的第二碗遞給高希言,道:“喝吧,我比你大,照顧你也符合禮數的。雖然咱們無親無故,但相逢就是緣,以後就是朋友了。”

高希言沒有說話,從念白手裏接過米粥,道了聲謝。

不一會兒,三人喝完,各自找椅子和臥榻睡去。

高希言睡在臥榻上,因為趕路太累,原本夜裏不睡的習慣也在今日改了,沈沈睡了幾個時辰。只是睡到半夜卻漸漸清醒,睡眼惺忪地看到一個人形光影,穿過木門走進房裏來。

高希言安靜起身,跟著這個光影出門,竟以肉身穿過了木頭,向院外走去。在一處沒有陰影的光亮之地坐定之後,從懷裏掏出兩袋棋子,一黑一白,又見一個精致的棋盤從那束光影裏漸漸成型,落到高希言面前。伴著月光,一枚黑色棋子從棋袋裏升到半空,又緩緩落到透明棋盤上。

此時,整個村子都十分靜謐,只有輕微的棋子落在棋盤的聲音。

念白在長凳上一夜熟睡,但在道院裏養成的習慣也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天還沒亮他就醒了。醒來後看身邊少了高希言,只有仆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時不時發出如老鼠吃東西般磨牙的聲音。念白看他睡得正香,整理了下衣服,拿起木劍打開房門,獨自去尋高希言。

院子中央掃視了一圈,見大門沒有打開過的跡象,回想出來時的屋門也是緊緊閉著的,自言自語道:“房門沒開過,若是夜裏有開門聲,我不會聽不到。”不禁覺得不妙,怕高希言是被妖虜去了,於是回身到屋裏,搖了搖仆人,低聲叫道:“醒醒,你家公子不見了。”

仆人睡得正酣暢,突然被這麽一說,忽地睜開眼睛,但腦子還不慎清醒,嘴裏習慣性念著:“小的錯了,小的該死。”

直到清晰的看到念白的臉,才想起現在是在府外,於是舒了口氣,閉上眼睛又繼續睡去。

念白覺得奇怪,又晃了晃他,急切問道:“你家公子不見了,你不擔心嗎?難不成你知道你家公子去哪兒了?”

仆人恍恍惚惚,沒有太多思考,輕描淡寫回答道:“沒事兒,他可能在什麽地方睡著了。沒事兒,沒事兒。”說完翻了個身又沈睡過去。

念白看仆人這麽放心,自己提著的心也放下來大半。走出院子,出門去找。

門外,天邊剛有一點點紅色的光暈,穿過高高低低的莊稼和樹木,灑向大地。

村子裏依然靜悄悄的,莊稼人在雞打鳴之前很少起床,大都尊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

村子的排列很是整齊,道路上非常幹凈,只要在首尾兩端掃視一下就能清楚地看到有沒有人。

念白在村子邊緣徘徊,挨個巷子搜索,很快就查看了一遍,沒有高希言的身影。他又回到院門前,向院子西面的蘆葦蕩看去,蘆葦蕩東倒西歪,密密麻麻。念白拿木劍邊整理著邊向深處走去,走了不一會兒,隱約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光亮輕柔,如白雲一般。念白猜想應是高希言,快步走過去。

只見,高希言正倚靠在一個斜坡上熟睡,念白掃視了他的全身,發現他身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又四處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危險,收起木劍,插在腰間,坐在高希言身旁等他睡醒。

不一會兒陽光已經高高地升起來,穿過蘆葦蕩,照在高希言的臉上。念白拿起地上的一片落葉,舉到高希言的額前,幫他遮擋陽光。才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聽見村莊裏的雞叫聲,高希言被雞叫聲喚醒,睜了睜眼,看到眼前的樹葉和一只手,在陽光下甚是溫柔。他先是怔了一下,側頭看到念白,回想起昨天的相遇才放下心來,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

念白看他睜開了眼,咧著嘴笑著道:“你怎麽睡在這裏啊?難不成是有夢游癥?什麽時候到這裏的自己知道嗎?”

高希言不回答,只是看著念白的笑,他的笑跟哥哥高雲逸很像,露出一排大白牙,明媚無邪,突然心裏一陣溫暖又夾雜著絲絲擔憂。

念白見他不說話,又問:“對了,你是怎麽出來的?我看屋裏和院子裏的門都用門閂銷著,你難道……?”滿臉疑惑地看著高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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