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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恭敬實敷衍,村正暗地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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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恭敬實敷衍,村正暗地耍流氓

仆人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問自己高希言去哪兒了?不知不覺竟在似夢似醒中回想起那些天在高希言房外偷窺到的景象:

貴氣比天的高府裏,樓臺亭閣,重重院落,全都被燈火照亮,一整晚都亮如白晝。唯有後院最角落裏的小院落房間裏漆黑一片,猶如大海偏隅的一座荒島。自從天黑之前仆人進屋給高希言送過晚飯之後,裏面就一直沒有動靜。

仆人想著:“晚上這屋子裏最是古怪,不點燈不說,還時常傳來椅子“吱吱”聲,我得弄清楚小公子到底坐在椅子上幹什麽,到時候回報給大公子,一定能讓他歡心。”仆人腦子裏琢磨著,雙腳已經來到了高希言的床邊。

靠近窗子能看到有光線從裏面透出來,很是微弱。仆人用手指沾了點兒唾沫在窗紙上戳了個洞,把一只眼湊過去。不看還好,看了幾眼後突然驚的瞳孔放大,忙伸手捂住嘴巴,大氣不敢喘一下。他看見高希言坐在書桌下的椅子上,低頭看著面前的棋盤,對面竟有一個發光的妖怪,雖然看起來是人的樣子,但是沒有五官,只有一個通體透明發著光的人形,在黑暗下尤其明顯。

此時仆人在夢裏已經被嚇得虎不守舍,恍惚中聽到雞叫聲,忽地從床上坐起來。想了想方才聽到的話,慌慌張張的邊整理衣服邊跑出來。剛走到院子裏便聽見念白的聲音,知道高希言在這裏,直奔蘆葦蕩跑來。

在蘆葦蕩盡頭喊著:“公子,公子,你在這兒嗎?”

高希言還沒說話,念白回了一聲:“進來,這裏!”

仆人小跑著來到他們面前,畢恭畢敬地對高希言行了禮,問道:“公子睡得可還好?沒有著涼吧?小的服侍公子洗漱?”

仆人的問話總是好幾個問題連著,因為他知道高希言不會作答,但表示關心是他份內的事,所以想到了這個方法,每天一遍。

高希言剛好可以避開念白的問題,站起身,“嗯”了一聲,走在仆人前面回了院子。

念白也緊隨其後,他個頭比仆人和高希言都要高上一頭,腿自然也更長,三兩步就追上來了,在背後甚是懷疑地看著高希言。

走進院子,高希言對仆人道:“我自己來就行。”

仆人聞聲停住腳,念白走到他面前,小聲問:“你家公子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解釋一下他是怎麽反插門閂的?”

仆人想起之前在高希言窗外的所見,不知怎麽解釋,只好胡攪蠻纏道:“這位道長大哥,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唄。反正你也看見了,我們家公子不~是~妖~”說完走進屋子,找食材做飯。留念白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絞盡腦汁猜想。

三個人各自洗漱,又吃了仆人做的飯。剛放下碗筷,就看到小狼狗從外面走進院子。

念白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問:“你晚上去哪兒了?可有你主人的消息嗎?”

小狼狗搖搖頭,高希言站起身,仆人也跟著起身,走到小狼狗跟前,問道:“你講一講你家主人的愛好和習慣吧,看看有什麽方向。”

念白聽到,對高希言稱讚道:“不錯啊,還挺聰明,知道大體思路。”

小狼狗道:“我主人是個教書先生,平時很受村民尊重,以教書育人為生,半月前被村正叫去,之後再也沒回來。因為家裏沒有親故,所以也沒人可問。我每夜都守在那裏,也從沒見主人出入過。”

念白思考了一下,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去看遠房親戚了?”

小狼狗又搖頭,道:“早些年在主人父母亡故後,遠房親戚們就已經跟他斷了聯系。”

三人聽後,陷入了沈思……

念白,對高希言道:“我們去村裏走走,說不定能打聽點消息,也去會一會村正?”

三人達成一致,拴上門,跟著小狼狗向村裏走去。一路上遇見的村民無不帶著農具,見了他們三人都會詳細地問是哪裏來的,直到看到跟在後面的小狼狗,就不再多說話,慌慌張張推辭離開。

念白感慨道:“這些村民倒是和藹可親,但是怎麽看到你感覺有些畏懼,你平時沒欺負過他們吧?”

小狼狗眼神委屈地看向遠走的村民,念白心軟地安慰道:“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你都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了,他們一直這樣對你嗎?”

小狼狗垂下頭嘆了口氣,又帶著三人走到了一個高墻聳立,門高約三米的宅子面前。這宅子在磚瓦墻和小院落的中心,顯得格外高大,門口的兩座石獅子雖跟村子格格不入,卻也添幾分威嚴,這就是村正的家。

大門緊閉著,三人站在門口,念白和高希言都不知道該怎樣叫門。

仆人懂得人情世故,這樣發揮他能力的時刻自然不會遲疑,他對著兩個人笑了笑,走上臺階,拍了拍門上的鐵環,只聽裏面有聲音問:“誰啊?這麽一大早就來敲門。”聲音漸漸靠近,仆人向後退了半步,恭敬地等著裏面開門。

門只開了一個小小的縫,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男人從門縫後面露出一只眼睛,向外瞧著。見是三個生面孔,問道:“你們哪裏來的?到我們村裏有什麽事嗎?”

仆人向前進了半步,湊近了笑瞇瞇回應道:“老伯,多有打擾,我們是想打聽一下……”剛想說教書先生的事,想到剛剛村民的反應,當即改口:“我們三人要下江南,剛下山走到這裏,口幹舌燥,聽村民說村正最是行善的大好人,想來討點路上的吃食。”

門內的男人聽到這麽說,又看了看他們三個,一個個幹凈斯文,便放下了戒備,把門大大的打開。剛邁出一條腿就看到高希言身後的小狼狗,連忙驚魂失措的跑回門內,把門“嘭”地關上,並在裏面喊叫著:“快走!趕緊走!離開這個村子!”

仆人又拍了拍門上的鐵環,裏面再也沒有回音。三人不明所以,又覺得事有蹊蹺,商量決定要繼續等,便並排坐在門口的石階上。

高希言問小狼狗:“為什麽村裏人都有些怕你?”

小狼狗開口答:“我主人是這村裏的教書先生,很多人家的孩子都被送來,只要給一點吃食就可以在家裏學習。因為主人的關系,村裏人都很喜歡我,見面後都會摸摸我……原本主人的性情很溫順,所以大家都對他尊敬又親近,只是前不久生了一場病之後,突然變得暴躁。凡是村裏有人違背聖賢道德,就會嚴肅責令,主人還讓我嚇唬過他們,結果村裏很多人開始不送孩子來學習,見到我們的態度也變差了。雖然後來主人都一一去道歉,慢慢地村民的態度又變好了些,只是從那以後,主人出門就再也不帶著我了。”

念白沈思道:“你這主人也是奇怪,自己讀聖賢書就罷了,非要對別人指指點點,本身就不是君子所為,何況還讓你一個妖去嚇唬村人,被討厭也怪不得別人。”

仆人也接過話,道:“念白大哥說的很對,我平生最是不喜歡被人說教。誰還沒做過錯事了,非要揪著別人沒做好的事不放,那眼裏豈不是一直盯著別人的不足?”

念白聽著點點頭,道:“你這話說的不錯,我師傅從不批評我,倒不是因為我做得好。”想著跟師傅相處的日常,不覺得一陣鼻酸,眨了眨眼,轉頭問高希言,道:“哎,你也說說?”

高希言回頭看了看村正家的大門,道:“既然有這樣的緣由,他們大概不會放我們進去,也不會告知什麽,我們先離開這裏,暗中查看吧。”

仆人湊過來小聲問:“公子的意思是等有人從裏面出來?”

高希言點頭,念白和守門仆人也都點點頭,帶著小狼狗離開。

三人繞了村正宅子一圈兒也沒有找到能躲藏的地方,街道建的實在太規矩,走遠了看不到,離得太近又沒辦法藏身。

仆人問小狼狗:“你不是妖嗎?沒有什麽法術可以幫我們隱身?”

念白見小狼狗低垂著頭,道:“像它這種還沒有幻化出人形的,也只會一些小妖術,稍微厲害一點兒的都不會。”轉頭又對著小狼狗,道:“你在這村裏這些年,有沒有吸食人類的元氣修煉?做沒做害人的事?”

小狼狗眼神兇惡,道:“我從未傷及他人分毫,每次都在發狂之前被主人攔下。這些年只聽主人講書修煉一二,只希望能好好陪伴主人百年,別無他想。”

仆人問:“那你主人知道你是妖,為什麽還敢收留你?”

小狼狗道:“主人三十年前在那片樹林裏撿到受傷的我,收留照顧我,是我的恩人。他見我之日就知我是妖,當時雖然受傷,卻也能輕易傷他,他當時告訴我不要害怕,仔細幫我包紮傷口,告訴我‘妖也有善良的,人也有邪惡的’叫我不要怕。後來我就跟著他了,他需要什麽我都會想辦法幫他拿到。”

念白聽到這裏,敏銳地問道:“這麽多年你都幫他拿了什麽?不會是從別人家偷的吧?”

小狼狗道:“偶爾也會偷,回去都會被主人教訓一頓,他是個很正直的人,教我分辨對錯。我最能幫他的,就是每天幫他點燈,讓他三十年間夙夜清明,不入暗夜。”

仆人笑了笑,道:“還是個懂得報恩的妖,確是比一些人還有情義!可你是個妖,留在這裏荒廢三十年,值得嗎?”

小狼狗道:“妖的壽命漫長,幾十年甚至百年都不算什麽。若是能知曉主人下輩子投胎的地方,我願意陪他生生世世。”

三人聽後都沈默了,這份深情沒什麽該否定的地方。

念白舒了口氣,看了看房子上上下下,道:“這樣吧,你們先回小院,我去房頂上等等看。有了消息就發個妖能感應到的信號,你們再一起過來,如何?”

仆人興奮道:“行啊,大哥,你們修行人果然厲害,不愧是能捉妖的人。那我們先回去,大哥受累了。”

念白被這麽誇了兩句,樂呵呵道:“行,你們先回去。”說著,伸出左手撚了個訣,只看他快走幾步,又從房子四周踏步走上房頂,猶如化作成淺青色的風飄向村正的屋頂。

高希言和仆人先回了小狼狗主人的家,等著隨時被召喚。

念白才剛在房頂上站定,遠遠地就看到村正站在後院的屋檐下他油頭大耳,膀大腰圓。村正手裏拿著個茶杯,猛喝了一口,漱口後把茶水噴在院子裏。

剛才開門的管家走來跟村正稟明外面的三個人已經走了,村正把茶杯放到管家手裏,悄聲說了幾句,管家點點頭,小跑著走進偏房的院落裏,帶出來一個雙手被綁縛著的少婦,一身布衣,頭發也有些淩亂。那少婦被管家拽著胳膊,帶到村正面前,也沒見手上用力,那少婦腳沒站穩,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就在管家去抓少婦的功夫,村正已經坐在了屋檐下的太師椅上,色瞇瞇地目睹著少婦從遠處走來,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婦,拿著癢癢撓,伸過去擡了擡少婦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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