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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Better You B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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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Better You Bet

在演出之前談心總歸不是個好選擇,喬琳和諾埃爾也都沒準備好談論他們更多的想法。他們只是互相更新了一下對方的動態:單身,正在忙些什麽,過得很好——確實是事實,但同時也是一種向前任戀人表現自尊的倔強姿態。

總之就是一些“我過得很好,我沒有你也過得很好,blah-blah-blah”的廢話。

說到最後他們兩都有點不想說了。他們都能在5秒之內識別彼此的謊話,何必讓這種傻兮兮的成年人對話浪費時間呢。他們確實都過得很好,但他們也確實都想念彼此,否則他們現在就不會坐在一起了。

最後,喬琳和諾埃爾兩個人都抽完了煙,然後分享了他身上的最後兩條口香糖。

“為什麽總是薄荷口味的?太該死的單調了!”她有點不滿地撕掉了包裝,然後把包裝紙團成了一個小球,瞄準墻角的垃圾桶丟了過去。包裝紙球精準地集中了垃圾桶的邊沿,然後走運地掉進了桶裏。

“好誒!”喬琳小聲地為她的進球歡呼了一下,把諾埃爾逗笑了。

他順便還回答了喬琳關於口香糖口味的問題:“因為該死的場館經理沒有讀我們該死的附加條款,這兒本來應該還該死的有藍色的那種,就是那種樹莓味的。他們應該把場館經理開除掉!”

喬琳聽著他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基本上在所有能添加“fucking”的地方都加上了它。蓋勒格兄弟把英國人的北方臟話系統發揚到了另一個層次,有的時候她甚至沒意識到他們正在把F詞當成助詞用,簡直渾然天成到像是一門藝術!

她有的時候都有點奇怪,她明明是在連說“shit”都算是大忌的社會環境裏長大的,為什麽她接連有好感的男孩說臟話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保羅說話的時候也根本少不了F開頭的詞。

“人會愛上個性相反的人”,她開始有點相信這個古老的愛情秘訣了。她應該不是在扮演古老的莎士比亞愛情故事裏的那個愚蠢的14歲女孩吧?

她沒意識到自己正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胡思亂想。可諾埃爾卻註意到了她的走神。

他不滿地輕嘖了一聲:“我就那麽讓你無聊嗎?”

“什麽?”她突然回神,用一種異常專註的眼神盯著他。

“見鬼!”他被她看得都有點臉紅了。他差點就湊過去吻她了。“沒什麽。”

喬琳皺起了眉。“什麽?”

“沒什麽!”諾埃爾有點心虛地提高了音調,然後轉移了話題:“你今晚能留下來參加派對嗎?”

喬琳猶豫了一下,點了下頭。諾埃爾見狀露出了笑容。

他說:“太好了!”

沒等他繼續說什麽,巡演經理就來敲他的門了。

“諾埃爾,是時候準備了!”

他大聲回覆道:“好!我就來!”

他扭頭看向喬琳,她點點頭說:“去吧,我也要去VIP區了。”

諾埃爾笑著點了下頭,把他本來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反正一會兒她就會知道了,他也沒必要急於一時。

“那我走了。”

“去吧。”

***

喬琳確實很久沒有參加綠洲的演出了。她和諾埃爾戀愛時他們不處在巡演期,分手後她更是害怕觸景生情,即使綠洲就在她附近的城市舉辦演唱會,她也沒參加過。

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非常懷念綠洲的這種現場氛圍,綠洲是一支無與倫比的現場樂隊,而利亞姆絕對是他同代人裏,甚至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搖滾主唱之一。他不僅有天賜般的金嗓子和直覺般的演唱方法,他還有無與倫比的態度和不可否認的魅力。他不僅是歌手,他還是樂隊的“頭面人物”。不是每個歌手都能變成頭面人物(frontman)的。

很多人說他在臺上幾乎不動,可喬琳覺得沒必要非得把所有主唱都變成米克·賈格爾!是的,戴蒙·亞邦和米克·賈格爾在臺上要麽很好笑,要麽很酷,但利亞姆·蓋勒格就是利亞姆·蓋勒格,他站在聚光燈下就特麽的像個搖滾明星!

這也許是喬琳為什麽很容易諒解他那種時而可愛,時而莫名其妙的脾氣。

總之,她真的很享受今晚的演出,聽著觀眾們尖叫著利亞姆和諾埃爾的名字,聽著她熟悉的歌曲在樂隊和觀眾的共鳴下表演著,感受著遠離現實的這一刻。

除去利亞姆外,喬琳的目光總是停留在舞臺右側的諾埃爾身上。他穿著一件寬松款的白襯衫和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跟穿著黑底白花長款襯衫、黑色牛仔夾克和深藍色牛仔褲的利亞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樂隊的其他成員也統一穿了深色的上衣,甚至連常常穿白色條紋T恤的鼓手懷特今天也穿了黑色T恤,在舞臺後方幾乎要跟深色背景融為一體。

喬琳發覺諾埃爾今天真的很興奮,他在臺上明顯做了不少炫技的彈奏段。她只要看他微微撅起的嘴和下意識鼓起的臉頰,就知道他正得意地沈浸在演奏中呢,像只剛剛把兩頰塞滿的小倉鼠似的,可愛極了!

她知道她又在用情人的眼光看他了,可她情不自禁。

“很好,”利亞姆在唱完第5首歌後宣布,“RKid(我兄弟)會為你們表演一首歌。”他指了指走到吉他放大器旁換吉他的諾埃爾說:“那就是他。”

人群歡呼起來,有人開始大喊諾埃爾的名字,喬琳忍不住也湊了下熱鬧。利亞姆無疑聽見了她的聲音,走到舞臺邊沿,舉起手中的鈴鼓意味不明地指了下她。喬琳瞬間笑著用雙手捂住了臉頰。

唔,不是她的錯覺,她的臉頰正在因為激動和興奮發熱。

臺上的諾埃爾走到了話筒後,看向喬琳的方向說:“這首歌叫做《The Girl with X-ray Eyes》,她就在你們之中。希望你喜歡它,love。”

他故意用一種非常調情的方式說“love”,把這個在英國方言裏非常常見的稱呼詞變得像是在跟她耳語。而現場的觀眾更是爆發了歡呼聲。喬琳只覺得自己的臉現在燙得要命!

他怎麽能這樣!太犯規了!

她無論如何都拉不平下意識笑起來的嘴角,這實在就像是在對抗自然規律!

「So she took me by the hand

所以她拉起了我的手

We followed clues left in the sand

我們追蹤著沙灘上的印記

As she swallowed space and time

當她不在意空間和時間

We gathered pearls and swine

我們一起收集著好事與壞事……」

整首歌裏他同她對視了很多次,她明確地知道這是他獻給她的。

這太奇怪了,她就像是墜入愛河了一樣,正在喜悅和狂熱的不知所措中頭暈目眩。她又一次踏上了熟悉的舊路,跟負疚感一起忐忑著向前。

在一個多小時的表演過後,樂隊向觀眾告別,走下了舞臺。人們開始拼命地喊安可,在掌聲和尖叫聲中除利亞姆以外的樂隊四人又回到了舞臺上。

諾埃爾直接走到話筒後說:“通常我們不需要這麽介紹這首歌,但如果有任何記者在場的話,最好寫對這首歌的信息,它是Neil Young的。我不得不這麽說,因為你們通常都是傻子。Neil Young,好嗎?”

觀眾們的尖叫聲更大了,喬琳笑得簡直停不下來,這家夥就是這樣,真是個粗魯的混蛋,不是嗎?

在激烈的鼓聲和強烈的失真吉他聲中,他向所有人獻上了《Hey Hey My My》——

「Hey hey, my my

Hey,hey,聽我說

Rock and roll can never die

搖滾永不消亡

There's more to the picture

這景象意味深長

Than meets the eye

遠非人眼所見」

在“與其逐漸消隕,不如盡情燃燒”的著名歌詞裏,喬琳跟其他人一樣興奮到冷靜不下來。人們大喊著各種各樣的粗俗詞語發洩著興奮,迎來了諾埃爾的第二首歌,是翻唱披頭士的《Helter Skelter》。

接連兩首經典的搖滾後,利亞姆搖著鈴鼓大搖大擺地走上了舞臺,帶來了今晚的最後一首歌《Rock 'n' Roll Star》。

他把手背到身後,微微躬身對著話筒大聲唱出了綠洲的精神核心——

「Look at you now, you're all in my hands tonight

現在看看你自己,今晚你的靈魂已經完全屬於我

Tonight I'm a rock 'n' roll star

今晚,我就是搖滾巨星」

***

演出結束後,喬琳跟著樂隊和其他嘉賓一起去了餘興派對。大部分時候諾埃爾都在她身旁,即使偶爾離開跟朋友們不停聊天,也會確保她跟瑪姬或者其他女孩在一起,一刻都不讓她落單。

利亞姆很快就註意到了這一點,他跟喬琳坐在派對房間的角落裏,打趣道:“我們家諾莉就像是雞媽媽一樣跟著你。”

她笑著挑了下眉,默認了這個評價。

他追問道:“你有沒有給他一個吻?”

“什麽?”

利亞姆一邊悠閑地喝著啤酒,一邊解釋他的邏輯:“一個吻,love,你應該給他一個吻。他馬上就要是33歲了,他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在歐洲,你不會見到他的。或者你應該跟我們一起走。”

喬琳笑著眨了眨眼,沒有回答他關於吻的問題,反問道:“你要給他什麽?”

“我的簽名照。”

她瞪大了眼睛。“什麽?”

“就是我的照片,”利亞姆聳聳肩說,“然後我會在上面簽名。”

“聽起來,”喬琳糾結地尋找著措辭,“非常像你……”

“什麽?”

“利亞姆,”她笑著搖頭說,“就是那種你會做得出來的事。我認為他會很高興的。”

她是認真的,她不是在嘲諷他,諾埃爾應該會覺得這事兒很好笑。利亞姆總是有一種讓他哥哥發笑的幽默,沒人能做到他那樣,就像是兩根零線和火線明明搭反了,卻還是能把燈泡點著一樣好笑。奇怪的幽默感,同時還隱藏著危險。

利亞姆聞言大笑了起來,喬琳也忍不住笑得停不下來,然後他們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你們兩在幹嘛呢?”

“雞媽媽”諾埃爾回來了,坐到了喬琳的另一側。

“喝酒。”這是利亞姆。

“講話。”這是喬琳。

諾埃爾忍不住笑了,搖搖頭對喬琳說:“Love,你想去更安靜的地方嗎?”

她看著他天藍色的眼睛,很快就發現了他喝醉的痕跡。“你到底喝了多少?”

“兩杯,”他搖搖頭,“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你在像是搭訕酒吧裏的陌生女孩一樣跟我搭訕。

但喬琳沒這麽說出來。

反倒是利亞姆在旁邊開始嘲笑他哥哥:“他酒量差得要死,三杯健力士就能讓他吐得像個小女孩。”

喬琳對他話裏的性別歧視翻了個白眼,然後伸手輕輕點了點諾埃爾的臉頰,輕笑著說:“你醉了嗎,諾莉?”

在利亞姆的笑聲裏,諾埃爾板起臉說:“我酒量很好!你到底想不想去個更安靜的地方?”

喬琳花了半秒鐘思考,然後點了點頭。

利亞姆在一旁笑著歡呼了一下,喬琳翻了個白眼。

就像是她和諾埃爾過去會做的那樣,他們一起離開了派對,只不過這次他們沒牽著手。

***

“酒店房間?”喬琳看著諾埃爾刷卡開門,輕笑著打趣道:“提前說明,我今晚可不會在這兒睡你。”

他不在乎地聳了下肩說:“那何時何地呢?”

“你個厚臉皮的混蛋!那不會發生的!”

喬琳翻了個白眼,假意抽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後率先推開了套房的門,坐到了沙發上。

“這不是禁煙套房吧?”她在掏出煙之前象征性地問了一下。

諾埃爾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在想些什麽?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我只是在努力禮貌點。”喬琳還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熟練地掏出了打火機點著了煙。越臨近畢業,她的壓力就越大,她抽煙抽得比過去兇多了。

諾埃爾笑著坐到了她旁邊,同樣掏出了煙,“能分享一下火嗎?”

“樂意為您效勞。”她笑瞇瞇地幫他點著了。

房間裏的主燈沒有打開,借著落地窗外照進來的霓虹燈光和沙發周圍暖黃色的裝飾燈條,諾埃爾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喬琳。

從外表上看,她似乎沒什麽改變。她仍然留著長發,仍然只有兩個耳洞,流蘇般的銀色耳飾正搖搖晃晃地彰顯著存在感。還有她眉畔反射著光線的星形鉆飾和漿果色的口紅,都是她喜歡的常見裝扮。

她曾經提起過她有點好奇眉釘,但她始終沒有勇氣去打。如果不是她很小的時候就有了耳洞,她或許到現在都不會打耳洞。

她一直都是這樣,會有勇氣從5000英尺的高空上跳傘,卻不敢直視醫院抽血的針頭。在他看來,可愛極了。

但她的內心改變了嗎?她還愛著他嗎?

諾埃爾不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得小心翼翼地圍著這個答案操縱他們之間的話題。

在他找到合適的話題之前,她率先發問了:“我突然很想知道,你到底拿到你的駕照了沒有?”

“沒,”他撇撇嘴,“見鬼,我大概上了十節課。但是那個教練,她一直讓我開著車在一所綜合學校附近做三點掉頭。整整三天……然後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那兒學車,開著一輛日產瑪馳,車頂上還有個傻兮兮的大三角形L字牌!那些孩子們都在那兒圍著看。”

喬琳已經要忍不住笑了。

“而且她把手放在我大腿上,她還讓我開車去她媽媽家附近,讓我像猴子一樣被她家人圍觀,”他翻了個白眼,“我真的是不能再忍受了!我特麽的有錢雇司機,我為什麽要逼迫我自己?”

喬琳笑著搖頭,輕聲說:“你這個可憐的家夥!”

諾埃爾挑眉反駁道:“你不能說有專職司機的人可憐!”

“唔,”喬琳擡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你說得對!我收回我的同情!我都沒有專職司機!我今早還坐火車回學校了!”

“對吧?”他得意地眨了下眼說,“我特麽的可是個搖滾明星呢!如果我沒有司機,我算哪門子搖滾明星?”

喬琳忍不住笑著說:“厚臉皮!”

“是嗎?”他笑瞇瞇地反問。

她堅定地點點頭說:“你是!”

“聽起來還不錯,”他聳聳肩,“我喜歡這個詞。我可能是個有著人類身體和猴子大腦的人。”

“那總比有著猴子身體和人類大腦更好,對吧?”

“沒錯,小貓,你總是能明白我的意思!”

諾埃爾一說完這句話,他就意識到他使用了錯誤的昵稱,兩個人一時間都沈默了。

喬琳下意識轉移了話題:“哦,對了,利亞姆的兒子列儂怎麽樣?”

“很不錯。”諾埃爾配合著她。“他會是個好小夥的。只要他不像他爸爸是個Tasmanian Devil就行!”

“Tasmanian Devil?澳大利亞袋獾?”喬琳笑著挑眉問道。

“不,是那個華納動畫片裏的Tasmanian Devil,大嘴怪!那個脾氣暴躁、缺乏耐心的野獸,總是在咕噥,發出咆哮和刺耳的聲音,基本上不掌握任何英語語法。”

“但大嘴怪會在音樂的安撫下安靜下來。”

“對啊,那不就是利亞姆嗎?”

喬琳很難說他說的到底哪裏不對,又或者哪裏對,她只能搖著頭反問:“那你又是動畫片裏的誰?”

“《辛普森一家》裏的伯恩斯先生。我是個刻薄、冷酷、貪婪還喜歡壓榨員工的混蛋。”

喬琳忍著笑,假裝思考了一會兒後說:“沒錯,你是對的。但伯恩斯是共和黨,那基本上就是英國版的保守黨,你不是!”

諾埃爾得意地揚了下眉毛,“沒錯!但除了這點外,我跟伯恩斯先生一樣富有。”

“這倒是,你是綠洲小鎮裏最有錢的人!”

“他們害怕我害怕得要命,Gem說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排練都能聽到我在喊‘再來一遍!’”

“為什麽你不在排練?”

“因為我感冒了。”

“天吶!你還好嗎?”

“傻瓜,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喬琳翻了個白眼,假裝生氣道:“我只是在努力表現出友善!”

諾埃爾則故意瞪著她說:“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在乎!”

最後是喬琳率先繃不住了,笑了出來。隨後諾埃爾也大笑了起來。他們莫名其妙笑了好一會兒。

喬琳好不容易止住笑後說:“如果我是卡通角色,我會是誰?”

諾埃爾剛要開口,喬琳就叫停了他:“不許說是迪士尼公主!也不許說是傑西卡兔!”①

諾埃爾糾結地思考了一會兒,撓了撓頭說:“《怪車大賽》裏的Penelope Pitstop?”

喬琳皺著眉說:“她是個金發的南方美女!我不是金發,我也不‘南方’!”

“但她很性感!你也很性感!”

“嗯——”喬琳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好吧,你通過了。”

“見鬼,”諾埃爾笑著翻了個白眼,“我們能不能開始討論《海綿寶寶》,好讓我從你的地獄問題裏活下來?”

喬琳笑著一挑眉說:“哈,《海綿寶寶》,那就是你現在忙著的事,是嗎?”

“當然,它真的該死的棒極了!一只生活在海底的海綿蟲,穿著巧克力色的方形短褲,跟朋友冒險?棒極了!”②

“這聽起來確實很不錯,”喬琳笑著朝他眨了下眼,“就像是《Octopus’s Garden(章魚花園)》的動畫版。”③

諾埃爾順勢唱起了他自己版本的《章魚花園》:“我很想在海底,跟你一起待在章魚花園裏,我很想去海底的章魚花園,你和我一起……”

喬琳用手托著下巴,微笑著註視他,只覺得快樂得要命。

她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感覺也差不多。

“你們最近翻唱了很多老歌,披頭士,當然,還有Neil Young,the Jam,還有誰?哦,對了,BBC觀眾投票說你們應該翻唱the Who的《My Generation》,對吧?”

“沒錯,”諾埃爾笑著點了下頭,“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是啊,”喬琳壞笑著說,“但我記得選項裏還有《Country House》,你們真的應該試試那個。”

她故意提起了綠洲曾經最大的敵人Blur的歌,就像是其他那些故意在BBC投票裏挑選這首歌的聽眾一樣壞心眼。

諾埃爾翻了個白眼,“你真的是想惹我生氣,是不是?”

喬琳大笑著搖搖頭,坦白說:“我喜歡《My Generation》,我覺得利亞姆唱這首歌應該會非常棒的!不過它不是我最喜歡的Pete Townshend的歌。”④

“那哪一首是?”

“你記得《You Better You Bet》嗎?”

“當然,”諾埃爾挑了下眉,“那是首不錯的歌,但最愛的?奇怪的選擇!”

“我只是喜歡它裏面的故事感。”喬琳翻了個白眼,哼了兩句裏面的歌詞:“當我說我愛你時,你說你最好是;你最好,你最好是真的愛我……”

諾埃爾跟著她哼的開頭哼了下去:“你最好賭上你的生命,否則愛會像刀子一樣割傷你。”

喬琳笑著同他對視,卻沒想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還伸手示意她站到他身旁。她只好順著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被他拉了起來。

他還在哼那首《You Better You Bet》,即使沒有樂隊的其他部分,她也仿佛聽到了這首歌正在她的腦海中播放。

「I call you on the telephone

我在給你打電話

My voice too rough with cigarettes

煙抽多了,嗓音沙啞

I sometimes think I should just go home

有時候我覺得我應該直接回家

But I'm dealing with a memory that never ets

但我還在對那段記憶念念不忘

I love to hear you say my name

我喜歡聽到你說出我的名字

Especially when you say yes

特別是當你說你願意的時候

I got your body right now on my mind

你的身體正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But I drunk myself blind to the sound of old T-Rex

但我正在T-Rex的老歌裏喝得酩酊大醉……」

諾埃爾拉著喬琳在地上毫無章法地跳著舞,但那其實只是隨著醉意晃動著彼此的身體。她喝得還不夠多,不足以把這當成是舞蹈,但她也已經有足夠的醉意,讓她可以笑著跟他在地板上亂轉。

他還在哼那首歌,惹得她也跟著他唱了起來。

「我不介意你到底愛我多少,

一點點愛就足夠了

當你說今晚來過夜吧,就今晚

當我說我愛你,你說你最好真的是

你最好,最好真的確定

當我說我需要你,你說你最好真的是

你最好賭上你的生命,

否則愛會像刀子一樣割傷你……」

喬琳被諾埃爾拉著手,笑著順著他的意思在地板上旋轉,然後他們突然一同停了下來,看著彼此的眼睛,陷入了沈默。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我不想把那一切拋在過去。我做得到,但我不想。”

“我知道,”她輕輕地點了下頭,“我知道。”

“你呢?”

她垂下了眼簾,“我做不到。”

“所以?”

喬琳沒有回答,只是沈默了一會兒後提起了另一個問題:“在演唱會前你到底跟利亞姆說了什麽,讓他消氣了?”

“我說我需要你回來,我會讓你回來,一切就又會跟從前一樣了。”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他也想要你回來。他也思念我們在一起時的樣子。我們那時候很快樂,不是嗎?”

她沈默了一會兒,最後屈服了:“是啊,我們確實是。”

“所以……”諾埃爾擡眼看向她,輕聲問道,“你覺得呢?”

“可我們的問題不在於我愛不愛你,”她嘆息著說,“它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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