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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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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一句背靠著背, 莫名地,幾人都打了個寒顫,小偷被嚇得大叫, 徐正民也不遑多讓, 畢竟, 他可是實打實地和上、床鬼躺了好幾天。

仔細想一想,每一回啊, 還真是背靠著背。

徐正民:……

不過, 在有一點上, 他強過這小賊。

他知道這鬼小大仙能收,這小偷不知道, 只道真要跟著他長長久久,這會兒是嚇得心膽俱裂。

再看一旁的胡秀蘭, 徐正民的眼神可憐巴巴了。

“看我做什麽?”胡秀蘭瞪眼。

“媳婦,我以後再不和你吵架了, 家裏的大事小事,事事我都和你商量著來,聽你的, 都聽你的。”

他搓了搓手,笑得討好,“這次皮衣的事,我知道錯了,你就、就別和我再生氣了。”

胡秀蘭哼了一聲,不想搭理人。

徐正民小心地伸出手,要去扯一扯胡秀蘭的袖子。

只聽“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拍開了。

“行了,行了。”胡秀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語調一轉,低了幾個頻度下去,“都多大的人了,還做這樣的姿態,害臊不害臊!”

轉而,她瞧了潘垚一眼,聲音又提高了去。

“成成!今兒瞧著小大仙的面子,這事,我暫時就先算了!再有下一回,你就不是買皮衣這麽簡單了,你啊,得仔細著你自己的皮!”

幾人都往地上瞅了瞅。

只見小偷的手腳都被繩子捆紮著,像過年要殺的大豬,面上沒有一塊好皮,又是紅腫起泡的燙傷,又是被鋒利指甲撓過的痕跡。

再看那頭發——

只見原先茂密細長,是時下最流行的寸頭,一打摩絲,能梳電視中的大背頭,酷颯得很。如今落了平陽,瞧過去就像是被褪毛的雞鴨。

案例還在這裏,鮮活又形象,徐正民打了個激靈,心慌慌得厲害。

他是半點不敢小瞧媳婦的功力了。

“不會不會,下次買啥,我一定商量著來,再不會有這次的事了。”

“嘴巴說的不算…就先看著吧。”胡秀蘭冷哼了一聲,面上繃著的神情卻也緩和了去。

潘垚和李耀祖都笑了笑。

兩人都貼心地不去瞧這兩人,給徐正民留一點面子。

……

小賊江新偉還在院子的地上驚恐地鬼叫,徐正民和胡秀蘭心底發瘆,三人是不敢再進屋了。

往日睡習慣的床,今兒怎麽看,怎麽不得勁兒!

“小大仙,我們在外頭等著,拜托你了。”三人站在院子裏,站在陽光下,扒拉窗戶從外頭瞧見去。

“成。”

潘垚進了屋子,環顧了下四周。

屋子亂糟糟的,衣服丟了好一些在地上,抽屜也被打開了幾個,就連大米缸的蓋子都被掀開,眼下,灑了好一些的大米在地上。

潘垚:……

潘三金和周愛紅藏錢的地方,也是這樣的犄角旮旯。

這種地方也去翻看,看來,這小偷很有幾把刷子嘛!

……

這間屋子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造型,北面和東面各有一扇窗戶,上頭安了鐵條焊的花紋防盜窗,裏頭擺了一張床,一張長條櫃。

東西不是簇新,有一定的年頭了,刷的漆都是以前流行的樣式,紅中帶著幾分黑的色澤。

潘垚的視線落在床上。

床是木床,四周有圍欄的拔步床,下頭是一張棕繃床墊,貼附著棕繃床墊的下方,有一團陰炁聚攏,無形又似有形,像一團不散的煙炁。

細看,它還有人的形狀,長手長腳長頸,腦袋頗大。

“動了動了!”胡秀蘭緊張得不行,“小大仙動手了!”

就見屋子裏,潘垚垂在一邊的手指微斂,與此同時,原先遭了小賊而散落得滿地的白米簌簌而動,最後,它們竟然一粒粒地站了起來。

“神奇,好生神奇!”胡秀蘭三人稀奇得不行。

屋子裏突然起了道風炁,一粒粒白米匯聚成形,猛地朝棕繃床墊處襲擊。

白的米,棕櫚的棕,兩炁相纏,隱隱成八卦之形,緩緩卻不容拒絕地朝下壓去。

幾人驚得不行,隱隱能見床鋪下有絲絲黑氣起。

黑氣一點點升騰,最後,在床榻的半空中化成了人形。

只見它穿著白衣,身形有些胖,頭發蓬亂,小小的眼,大大的鼻子,兩頰抽動,眼裏有兇光,紅唇一撅,露出一口牙。

這是想要沖人齜牙嘶吼而去。

像人,也像獸!

“哎喲我的媽呀!”胡秀蘭頭一次見。

在上、床鬼齜牙瞧來時,她的心口巨跳了幾下,這會兒,她撫著心口兩腳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了。

徐正民扶住人,“媳婦,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胡秀蘭驚魂未定,“可嚇死我了。”

轉而,她眼睛一瞪,遷怒徐正民,罵道。

“瞧你,小大仙說這鬼東西叫什麽?上、床鬼?夫妻倆吵架有罅隙時,趁虛而來的?說來說去,都怨你管不住口,喝了幾口貓尿就胡來……以後還和不和我吵了?”

“不敢了不敢了。”徐正民同樣是驚魂未定。

小大仙說得對,這吵架要不得,不單單會被人鉆空子,還會被鬼鉆空子,嚇人,好生嚇人!

……

胡秀蘭再次敲打徐正民的時候,潘垚掐了道手訣,只見颶風起,半空中,灼光綻綻的八卦如一卷飄逸肆意的布,將不甘的人形整個纏繞包裹。

瑩光亮過,風炁停歇,此方太平。

潘垚伸出手,接住了半空中落下的東西。

“行了,沒事了。”潘垚走出了屋子。

房屋的窗戶都被打開,冬日泛涼的日光明媚地從窗戶傾瀉而進,驅散了陰涼之炁。

李耀祖瞧著潘垚捏在手中的東西,驚奇極了,“這就是那上、床鬼?變得這麽小個?”

“恩。”潘垚攤開手,“它未沾人命,我打算把它曬曬晾晾,待戾氣散去,再送它離開。

白米的炁和棕繃床中清透的自然氣息,就如一塊布匹一般,將化作小人的鬼物纏繞,就像套了一件輕飄飄的衣裳。

人的身量時,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和鼻子,瞧過去十分嚇人,這會兒只巴掌大,反倒不嚇人了。

像兒童的畫作,透著誇張的手法。

“蓬頭鬼娃娃,嘿嘿。”潘垚還捏了捏,對上那小豆眼裏噬人的怒氣,笑瞇瞇道,“在小廟的時候我就在想了,是不是真的很軟,果然是綿軟如絮。”

嘿,和棉花娃娃一樣呢。

她又捏了好幾下,直把那豆豆眼捏得生無可戀,沒有脾氣了。

李耀祖:……

什麽叫藝高人膽大,這就是藝高人膽大!

……

徐正民和胡秀蘭搬了棕繃床丟掉,這床,他們是不敢再睡了。

潘垚有些可惜。

還是好好的床呢,用了千根棕線編織而成的,冬日透氣,夏日涼快的,勸了兩句,見他們瘆得慌,也就不再多說了。

罷了,新年有新物,買個新床也是件開心事。

徐正民塞了紅包過去,熱情地要留潘垚在家吃一頓飯,

“正好去耀祖的雞寮裏挑兩只雞,記我賬上,一會兒來一盤紅燒雞肉,再來個香菇燉雞湯,菜園子裏摘個豆,再來把青菜,就很豐盛了。”

胡裏德拐著腳,還一臉喜色地站起來。

“我去我去,小大仙,不是我自誇,我這眼睛是淬過火的,就跟火眼金睛一樣,哪一只雞的肉好吃,我一瞧就知道,別人學都學不來,這是天賦。”

胡秀蘭也勸留客,“是啊,要不是有小大仙,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事好生嚇人,誰能想到,夫妻吵架也引了鬼回家,還睡床榻上了。”

聽了徐正民這幾天的事,胡秀蘭毛骨悚然。

她完全無法想象,要是她遇到了這事該怎麽辦,嚇都要被嚇死了。

“還好只找著老徐,沒去我娘家那邊尋我,更沒睡我的床邊兒上!”

死道友不死貧道,就是夫妻也一樣,胡秀蘭是慶幸又好奇。

“可是,它為何不找我呢?一次都沒有,就只找了老徐。”

徐正民苦哈哈,“你沒事就好。”

“它聰明著呢,”潘垚捏了捏上、床鬼,解釋道,“伯娘你是生著氣回娘家的,床上有人,自然能警覺,伯伯這邊就不一樣了。”

說完,潘垚瞧了徐正民一眼。

徐正民:……

是是,他睡了六七日才發現,白天時候也沒有關心一下媳婦,說來說去,這趟嚇,還真是他自己活該!

“再有——”

潘垚多瞧了胡秀蘭幾眼,又瞅了瞅胡裏德。

徐家離李家的雞寮倒是不會太遠,這會兒,胡裏德已經指揮著李耀祖抓了兩只雞回來了。

果然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眼睛毒辣的。

只見每一只雞都是油光水滑的,皮肉緊實,眼睛機靈,精氣神十足,一瞅就是平時跑得快,搶食也厲害的角色!

潘垚的視線落在這兄妹倆的狐貍眼處,試探地問道。

“伯娘,你家以前是不是從北邊遷來的?”

“小大仙連這都算得出來。”胡秀蘭驚奇。

潘垚笑了笑,這倒不是算出來的,是瞧出來的。

胡家兄妹都有一雙狐貍眼,身上還有一絲和尋常人不一樣的炁,那是妖炁。

胡家祖上定是有人和一狐妖結了緣,還是姻緣。

胡裏德和胡秀蘭都瞪圓了眼睛,兩人面面相覷,都道這事他們倒是不知道。

“氣息很淡很淡了,這位大伯的會比伯娘濃郁一點點。”潘垚指了指胡裏德,又比了個指甲蓋的大小。

示意就算濃郁一點,那也非常的少。

“應該是許多代之前的事了,放心,沒有影響的。”

至於會不會有返祖的跡象,那就是中彩票的概率,一般不中,當然,也可能中。

心一寬,胡裏德和胡秀蘭頗為稀奇。

兩人都停了手邊忙活的事,回想著自己是不是有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難怪,咱們家從來就養不來雞!別的牲畜行,雞就不行!”

大公雞到了他們家,甭管原先是多麽精神抖擻,第二天都得蔫耷著雞冠,趴在地上,一副腿軟沒精神的模樣。

原來,這是嗅到了愛吃它們的天敵,狐貍的味道了啊。

“狐貍給雞拜年……嘿嘿嘿,原來是這個由頭。”胡裏德好笑得不行,想起了什麽,一拍大腿兒,又道。

“對對對,咱們家娃娃小時候背上的毛毛,那也比別人家的厚!”

胡秀蘭嗔了一語,“大哥,這事兒你還自豪上了?”

“你們男孩子還不覺得,我和小妹不一樣,小時候,我們可心煩這事了!”

不單單是背,手腳也是,都不好穿短袖短褲的,到大了一些,這情況才好轉。

“哈哈哈。”胡裏德又是一陣笑。

“我去做飯。”胡秀蘭抓了大公雞到院子裏。

潘垚瞧過去,只見手起刀落,拔毛放血,當真是一個好把式。

滾水燙過,雞毛便好褪了許多。

胡秀蘭還有些壞心眼,院子很大,空餘的地方也多,她偏偏拎了紅皮大腳盆在小賊江新偉旁邊。

一邊燙毛拔毛,一邊瞅瞅江新偉的腦袋,嘖嘖兩聲。

“禿了禿了,賊容易薅。”

江新偉:……

送他去公安局!

他要去公安局!

潘垚瞧了在一旁偷笑。

伯娘這一招,傷害性和侮辱性都極大啊。

……

白鷺灣的大隊長帶著人來了,後頭跟著好幾個鄉親,個個扛著鋤頭,拿著鐵鍬。

威勢赫赫,唬得江新偉不行,腿軟又驚恐瞪眼。

“沒瞧到別的賊,會不會有人在外頭接應?”

“村子裏多瞧瞧,特別是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別叫人藏著了……這大過年的,要是丟了點什麽,年都不好過。”  聽了這話,村民們警醒,一些又去村子裏走走瞧瞧,一些盯著江新偉,神情格外的不善。

“大白天的就敢來做賊,別不是還想著哄走咱們村的幾個小娃娃吧。”

這話一出,群憤皆起。

仔細想想,這話不無道理。

都說偷拐一家親,做這些骯臟事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道。

有一些時候,偷了東西不算,還會偷別人家裏的小娃娃,不費工夫,就順手的事兒,轉手一賣,只要聯絡道上的下家,自然有賣娃娃的門路,到時就又是一筆收入。

這是沒本的生意!

當即,鋤頭鐵鍬砸地,好些人都拔高了嗓子,虎眼一瞪,神情不善地喝道。

“丟在地上幹嘛,吊起來,把他吊起來……咱們在村子裏搜,一個不留神,說不定還會瞧漏眼了,狠狠地打上幾頓,我就不信了,他能什麽都不說?”

李耀祖和潘垚對視一眼,苦哈哈了。

他湊近潘垚,小聲道,“小大仙別擔心,鬧不出人命,我剛才打電話報公安了。”

“要不,小大仙你勸上兩句?”李耀祖建議。

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芭蕉村的小大仙啊,年紀雖小,本事不凡,說出來的話誰都信服。

潘垚算了算鎮上公安局到白鷺灣的路程。

唔,成吧,會受一點皮肉之苦,卻又不會出事。

潘垚別過了腦袋,言不由衷道。

“不了不了,我就一個小孩子,早上還需要寫寒假作業的小孩呢,人微言輕的,實在是說不上話,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李耀祖:……

要不是瞧著那偷偷笑著的模樣,他還真信了!

……

潘垚知道李耀祖報了警,其他人不知道,尤其是當事人江新偉。

在手被吊著掛在木頭下,只腳尖著地,又挨了幾下打,身子無力地晃悠晃悠時,他怕了,終於怕了。

完了完了,出門沒瞧日歷,今兒他是栽在這白鷺灣了!

再又一根竹條抽過來,皮肉跳痛,江新偉撐不住了,鼻涕眼淚流一臉,一邊嚎一邊大叫。

“報警報警!我要去公安局……”

“我、我有要案要報,是殺人的案子!”

啥?

殺人!

這話一出,大家都瞧了過去。

潘垚很是意外,也瞧了過去。

“別不是唬人的吧,就為了少挨幾下打?”做賊的人,心眼都多,他們鄉下人老實,可比不過人家狡猾。

“這倒是不一定,別的能開玩笑,這事兒能開玩笑嗎?”

有兩方不同的聲音響起,七嘴八舌。

一旁,潘垚也連連點頭,同意後一種說法。

不錯不錯,如果是為了少挨幾個打,就喊了這麽一聲,生生把自己牽扯進命案裏頭,那也太不值得了。

要知道,嚴打才過去幾年呢,小偷小摸的刑法都重,更何況是殺人的案子。

挨個邊兒都不得了!

畢竟,要是案子的年代久一點,到底是什麽情況,結果都不好說,冤假錯案也是有的。

所以,很多時候,大家都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

“真的真的!真的殺人了,我親眼瞧見的!”江新偉急急道,眼神懇切,“送我去公安局吧,是殺人的大案子,我只和公安說。”

他是真的怕了。

做賊被抓的賊,他們不怕送公安,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鄉下的村民捆了綁了打了,動作沒個輕重的,說不得小命就得交代這地兒了。

江新偉悔得不行,痛定思痛。

他、他再也不敢來鄉下地方偷了!還是城裏好,城裏文明。

李耀祖見大隊長使了個眼色,幾步走了過去,附耳小聲道,“已經打過電話了。”

大隊長有些意外,“打過了?”

李耀祖點頭:“對,小大仙怕鬧出人命,一早就讓我打了電話。”

大隊長瞧向潘垚,潘垚沖人笑了笑。

大隊長:“是得這樣,是得這樣。”

他也只嚇唬嚇唬這小賊,沒瞧到麽,大家夥的鋤頭鐵鍬都沒用上,用的是藤條呢。

打得疼,有點皮肉傷,卻又傷不到內裏,給個教訓罷了。

“大家都有分寸,現在是法治社會……懂,都懂!”

……

很快,一輛警車在鄉間小路上行駛而來。

天冷,地上的泥巴都被凍得硬實,車子一過,灰塵揚起的不多。

“怎麽打成這樣了?上次才給你們說了,不能自己動手不能自己動手,怎麽又不聽了?”來的是李公安,人年輕,氣勢卻沈穩。

瞧到小賊身上的傷,眉頭一皺,眼睛一瞪,自有一番威嚴氣勢。

大隊長小聲,“咳…大家氣憤啊,這錢要是被偷了,年都不知道怎麽過了,不過你放心,大家夥兒都有分寸……”

“有分寸也不行!”其他一個更年輕的公安大聲,“這是私下動刑,犯法的,自己也要折騰進局子的。”

為了個渣,把自己也賠進局子,多不值當!

視線一瞥走路不大利索的胡裏德,李公安大聲地咳了一聲。

“他這是打了你們村民了?”

“瞧這腿瘸的,還不定要在醫院裏養多久……算互毆了。”

啊?

胡裏德發懵,他就拐著腳了。

大隊長一下便反應過來,同樣超級大聲,蓋棺定論。

“對對,傷筋動骨一百天,人大舅哥來做客,還被你這個小賊傷成這樣,遭罪喲!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下次可不能相互打了……”

“算了算了,我們不追究你打大舅哥的事,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聽到沒!”

潘垚:……

還好有個抻到腳的大舅哥。

江新偉一僵,難以置信地擡頭,眼睛瞪得和牛鈴鐺一樣。

沒有沒有!他沒有!

明明就他一個人挨揍了,單方面的。

六月飄雪,他比竇娥還冤枉!

李耀祖也來訴苦,“警察同志,你瞧他猖不猖狂,進屋偷東西就算了,竟然還在人家家裏扮上了!這是打量咱們都抓不到他嗎?”

“還有還有,我這皮衣三千一身,都給他穿壞了!你要不信,我給你們拿發票!A市百貨裏買的,明碼標價,不騙人的。”

乖乖,三千啊!

這是穿了金子嗎?

三個公安都震撼了。

“這金額大……放心,我們會嚴肅處理。”

大家夥兒熱情,也七嘴八舌地告狀。

“公安同志,他說他瞧著有人殺人了,別的又不肯多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夥,難道是分贓不均?窩裏鬥?一個殺了另一個?”猜測的聲音不停。

“人命關天,你們可得好好問問啊!”

“一定一定!”

潘垚瞧過去,聽到村民七嘴八舌的各種猜測時,江新偉怒了又怒,轉而又癟了下去。

顯然,他是被這一口又一口的鍋砸得挺不直腰板子了。

瞧那模樣,這是又懊惱自己透了這命案的口風了?

不過,口風已松,想要再掩蓋上去,當做無事發生,這是不可能的。

那命案,他是同夥人也好,目擊證人也罷,去了公安局,等到案情水落石出,冤死的人能瞑目。

如果真是目擊證人,也算是積德。

……

聽到事情牽扯上了命案,三個公安面容一肅,相互對視一眼,拘著人上了警車。

另一邊,一個公安不放心,沒有上車,留了下來苦口婆心地教育群眾。

千萬不能自己動刑,犯法的!

交代再三,這才油門一踩,警車駛遠。

李耀祖收回視線,轉頭便瞧見潘垚手中的蓬頭鬼娃娃幽幽一閃,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它、它這是去哪裏了?”跑了不成?

潘垚瞧著警車離開的鄉路,彎眼笑了笑。

“它呀,自然是找兄弟去了。”

坊間故事裏,上、床鬼會鉆爭吵的夫妻空子,上床扮做夫妻中的一人,偷偷吸取陽氣,喜歡捉弄嚇唬人,因此得上、床鬼的名字。

除了嚇唬人,它也擅長聽墻角,畢竟,它得瞅著誰家夫妻吵架,還得吵得它能偷偷插足,神不知鬼不覺,這目標也不好尋。

如今,這蓬頭鬼娃娃明顯更適合去聽墻角。

潘垚也好奇,這江新偉口中的命案是怎麽一回事。

這不,鬼娃娃跟上小賊,此刻背貼著背,哥倆好模樣,準備聽個新鮮又熱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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