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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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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雪

因為今天附中開家長會,孟聽雪沒怎麽費功夫,就拉著顧西遲混進去了。

畢業近七年再回到這裏竟生出許多感慨,孟聽雪望向一教的方向,是當年他們上課的教學樓,如今墻皮有些脫落,帶上了歲月的沈澱,但進出的少年卻仍是青蔥的模樣。

顧西遲還穿著下午開會時的商務西裝,舉步間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路過不少女生頻頻註目。

其實上學那會他就極惹人註目,而他也毫不不避諱這些目光,偏淺的眸子自帶一種多情,偶然一個對視便令路過的女生紅了臉。

孟聽雪提醒他: “剛剛那個女生在看你。”

她這話說得自然,沒有絲毫吃醋還有點莫名的開心,就像和閨蜜逛街遇到一個帥哥,指給她看:看那個帥哥好帥。

顧西遲看她一眼: “可能是羨慕我吧。”

孟聽雪擡眼: “羨慕什麽”

“羨慕我有這麽漂亮的老婆。”

“……”

孟聽雪真佩服,這人就沒有接不上的話。

校園人來人往很多,孟聽雪就和他去了操場,這天溫度很高,碧天白雲,空氣直逼三十多度,孟聽雪在橡膠跑道只走小半圈就回看臺的陰涼地坐下了。

她用手扇著風,顧西遲想起件事: “你還不記得高中最後一次秋季運動會,你參加了班裏接力跑,最後跑錯了跑道……”

“啊啊啊,你不許說……”不等他說完,孟聽雪急得跳起來去捂他嘴,窘得臉頰通紅: “我不記得了,你不許說了!”

這事一提起孟聽雪尷尬地腳趾抓地,當時是高三,她和顧西遲已經不在一個班了,那天天氣很熱比今天還要熱,臨上場前她有點低血糖,關乎集體她又不能打退堂鼓,補充點糖水後硬著頭皮上了。

她是班裏第二棒,顧西遲是實驗班第三棒,兩人隔著一個跑道。

短短四百米她跑的氣喘籲籲,頭昏腦漲,眼前都是一片模糊的重影,她憑慣性咬牙往前沖,迷迷糊糊只看到了前面有個少年笑著朝她伸出手。

她也不知道當時怎麽了,被他一蠱惑,腳下就偏了,頭重腳輕地跑過去把棒送給他了!

這件事之後她被班裏同學嘲笑了小半年,直到現在想起還覺得臉燙,可太丟人了。

顧西遲憋著笑: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

“你還說我,”孟聽雪紅著臉想扳回一局: “你是不是偷我照片了”

顧西遲微楞,神情不太自然: “沒有。”

“騙人,夕夕都告訴我了。”她嘟著唇,很篤定。

“告訴你什麽了”

“說你在錢包藏了我的照片,還不承認,你敢不敢給我看看”她不依不饒地去拽他口袋。

“好好好,我承認,”顧西遲握住她雙手: “但我沒帶,等回去給你看。”

孟聽雪問: “你從哪弄的”

“你猜呢。”

“高三學校組織拍畢業照時拍的證件照”

顧西遲搖了搖頭,笑意溫柔。

“那就是高二會考我成績進步了好多,上了光榮榜那次交的照片”

沒想到,顧西遲還是搖頭。

他說: “是高一開學的時候,班裏收個人檔案,你的照片沒粘牢掉下來了,我撿到的。”

收集檔案可那時他們不怎麽認識啊,都沒說過話。

孟聽雪睫毛顫著,似是驚訝: “你這麽早就……喜歡我嗎”

顧西遲沒打算避著她,嗓音有些啞,但很輕: “大概比你以為的還要早。”

遇見你的那天,我所做的每一件小事,都是為了更靠近你。之後的每個夜晚,我和星星一樣難以安眠[1]。

孟聽雪想落淚,她忍住了,但想哭的情緒還是濃烈,顧西遲湊近,想要在這樣氛圍說些浪漫點的話。

“嗡——”

他口袋中的手機開始不解風情地震動,是【顧語夕】

顧西遲只看一眼收回目光,沒打算要接,但手機震動不停,孟聽雪吞了吞喉嚨: “要不……還是接吧,萬一有什麽事。”

顧西遲慢吞吞垂下眼,在即將自動掛斷時按了外放放到一邊。

“顧西遲你個混蛋,你居然偷偷跟我爸打小報告,你這種陰險小人活該被甩你,姐姐早晚有一天會跟你離婚的,到時候我就把阿宴哥介紹給她,她還是我嫂子,你就一個人孤獨終老去吧!”

顧語夕剛被她爸沒收了所有小說和漫畫,現在還被禁足在家,她越想越氣,打電話過來一頓罵。

顧西遲安靜聽她罵完,卻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雲淡風輕道: “你再罵一句試試”

顧語夕心裏還是有點怕他的,就算平時再皮也有個度,不會真招惹到他底線。

顧語夕不敢說話了,抽泣幾下,憋屈的掛斷了電話。

孟聽雪想了會,還是覺得不妥,溫聲說: “這樣不好吧,我都答應她不告訴家長了,又這樣算言而無信了,對小孩說謊她會記恨你的。”

顧西遲似壓根沒當回事,手機息了屏,淡淡看過來: “這是習慣問題,你今天幫她蓋過去了,她會認為這樣的行為是正確的,之後更加肆無忌憚,教育孩子要從教育家長開始。”

孟聽雪驚訝的長大了嘴: “你連怎麽教育小孩都知道”

顧西遲意味深長“哦”了聲: “你這是在暗示我嗎”

“暗示你什麽了”

“以後我帶娃。”

“……”她哪裏是這個意思了。

不過話都說到這了,孟聽雪湊近了些,她身上有很淡的柑橘清香,但她不愛噴香水,是沐浴露香。

她好奇地問: “你家是不是好多雙胞胎”

顧西遲: “嗯,我爸和我叔,顧語夕和她哥,我和我哥,我爺爺上頭有五個哥哥一個姐姐,兩對是雙胞胎。”

“好強大的基因,不過,你還真有哥哥”孟聽雪瞇眼鄙視他: “你不說你是獨生子嗎騙子。”

顧西遲笑了聲: “我跟獨生子也差不多,畢竟我哥常年在國外,所以你沒機會的。”

孟聽雪氣鼓鼓甩開他的手: “我才不要這個機會呢,就算要紅杏出墻我也不挑和你長一樣的,我都看膩了,我要找更帥的。”

“那你可得有得找了……”顧西遲半點沒惱,眉眼彎笑繼續摟她腰: “你問這個是準備好給我生雙胞胎了”

孟聽雪鼓著腮: “誰要給你生雙胞胎。”

顧西遲聳聳肩,並不遺憾: “一個更好,雙胞胎太受罪了,我媽懷我和我哥時連覺都睡不了,後期只能坐著睡覺,產檢時還發現兩個孩子是連體嬰,醫生都建議她引產,可她實在舍不得,堅持生了下來。”

孟聽雪詫異道: “你和你哥是連體嬰”

“嗯,我們八個月大時做的手術,手術前心臟還有許多內臟器官是連在一起的,當時的分離手術還沒有現在發達,風險很高,醫生只能盡全力保住一個,因為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我媽便選擇了保哥哥。”

孟聽雪呼吸凝住,原來她曾經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顧西遲接著說: “很幸運我們命大都活下來了,我媽因為這件事一直對我很愧疚,小時候無論我想要什麽,怕是天上的星星她也能給我摘下來了吧。”

“長大後她也不需要我能出人頭地,她覺得我只要開心地當個富二代,好好活著就夠了。她的想法是她和我爸在的時候由他們養著我,等他們不在了,就由我哥養我。”

孟聽雪攥緊他的手: “但你還是長得很優秀。”

“可能因為我有反骨,她們越不喜歡什麽我就越想做什麽。”

“她們越不喜歡我,所以你就越喜歡我”

顧西遲笑了聲: “你不是,無論他們喜不喜歡你,我都喜歡你。”

安靜一會,孟聽雪突然紅著臉說: “要不……我還是生龍鳳胎吧,異卵就不會連在一起了。”

顧西遲怔了幾下,舒展的眉眼間浸開溫柔,一雙溫柔的手掌揉著她的頭發: “中秋有空嗎”

“不太確定加不加班,”孟聽雪: “怎麽了”

顧西遲: “跟我回家一趟吧。”

孟聽雪擡眼: “阿姨她……松口嗎”

“嗯,”顧西遲說: “我媽這人主要就是強勢,掌控欲強,但刀子嘴豆腐心,何況他是氣我也不是氣你,我跟她服幾次軟她氣消了就好了。”

孟聽戳他胸口: “你看阿姨明明就挺通情達理的,如果不是你這麽急阿姨才不會生這麽大的氣,都怪你,導致我在她心裏印象變差了,你好煩啊!”

顧西遲自認挺有理: “我這不是等不了,想早點行使我作為你男人的權利。”

“那你就只顧自己爽,不管我是不是難做人了”

“你這話虧不虧心,你就沒爽”

“……”

有沒有人管管他,難道他的結婚證是用臉皮換的嗎

光天化日不談論帶顏色話題,她迅速糾正話題: “叔叔呢”

“我爸啊”顧西遲說: “我爸沒意見,他在我家就是個賺錢的工具人,他都聽我媽的,所以只要這位女皇大人松口,你完全可以在我家橫著走。”

自從上次顧西遲提過她媽媽經常煮不熟米飯她就知道了,她的媽媽一定是在滿是愛的氛圍中生活,雖然強勢但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她愛他,所以也會對他愛的人妥協。

沒來由的,孟聽雪也對這位未來的婆婆多了幾分好奇。

“我這次去你家有沒有什麽規矩或禁忌”

她看過一個視頻,說越有錢的人越迷信,供財神拜大師,家族規矩也多儀式感強,什麽哪只腳先邁門,進門要沐浴上香啊等等。

“沒有規矩,我家又不是什麽皇親國戚,我爺爺奶奶那輩還只是普通的文人,全靠我爸媽白手起家才有今天,非要說禁忌的話……也有一個。”

孟聽雪緊張的把耳朵湊過來: “是什麽”

一副要認真記筆記的中學生模樣。

顧西遲心中發笑: “進門喊叔叔阿姨是不是不太合適”

聽出他話中深意後,孟聽雪臉頰微燙,稍稍埋下頭,不一會又偷偷彎起唇角。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她起身,揮著纖細的胳膊想把他拽起來: “回去準備準備。”

顧西遲坐著紋絲不動,抿唇望向她: “準備什麽”

“當然是禮物,阿姨她……”孟聽雪抿了抿唇,還有點不好意思改口: “咱媽媽喜歡什麽呀。”

顧西遲忍不住笑了,起身,彎腰輕啄她的唇瓣: “回家。”

夕陽昏黃,拂過校外搖擺的梧桐樹,將兩個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阿遲,阿遲——”

“嗯”

“你說,如果真有龍鳳胎寶寶我們取什麽名字好呢”

“我想想啊,歲歲平安怎麽樣。”

“啊你會不會太敷衍了。”

“顧歲歲,顧平安,不挺好聽的。”

“……”

她小時候在福利院,門口大爺養的狗就叫歲歲。



這天夜裏,孟聽雪做了個夢。

夢中她來到了麥迪的船上,莉莉和凱特圍坐在甲板的小桌板,熟稔地給她倒了紅葡萄酒,遮陽傘檐邊風鈴輕響,空氣中酒香裊裊。

凱特招呼她落座,熟悉的朋友,親切的面孔,孟聽雪笑笑走過去與幾人席地而坐。

凱特熱情拿出烤制好的奶酪: “上次你說奶酪太酸了,這次加了焦糖你嘗嘗。”

孟聽雪用刀叉切了一小塊,細細品味: “好吃。”

莉莉笑得見牙不見眼,雙手托腮撐在桌面: “好吃吧,凱特阿姨做的藍莓芝士蛋糕更好吃哦。”

幾人像是多年老友小聚,孟聽雪說了很多自己的事: “中秋節阿遲說帶我回家見他爸爸媽媽,你們說我穿什麽衣服好”

莉莉想了想說: “漂亮的閃閃發光仙女裙。”

麥迪: “……”

凱特認為: “就穿你平時普通的衣服好了,你不用刻意討好他們,自己舒服最重要。”

孟聽雪覺得有道理: “可我還是很緊張。”

一直沒說話的麥迪冷不丁冒出一句: “切,穿什麽都不好看。”

莉莉嘟囔: “你胡說,雪花姐姐很漂亮,你才醜,你滿臉雀斑,你醜死了。”

麥迪擰起秀氣的眉: “小丫頭片子你再說一遍”

莉莉朝他吐舌頭: “說你醜。”

麥迪往桌面一拍,起身就要去揍她,莉莉眼疾手快跑了,兩人在甲板上互相追逐。

凱特押了口紅酒,眼神微微失了焦: “小雪,今天叫你過來是有話和你說的。”

孟聽雪朝她看過去,凱特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襲紅裙,頭發好像重新燙過了,捏起酒杯的模樣慵懶又迷人。

她說: “我們在這裏待了太久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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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有刀子,虐點低的可以把這一章當大結局。

感覺這章挺圓滿的。

另外想給哥哥寫一篇,感興趣小可愛收一個呀,攢個預收好難呀——orz

《遇見微光》—--人間清醒的心理醫生養成反社會人格小瘋子的故事/年齡差HE

[1]忘記從哪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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