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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滿心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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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不自在

牡丹開園,是珺縣百姓喜聞樂見的大事,縣城的主要街道和廣場上都擺滿了各色的牡丹,供人觀賞購買。

游人如織,不少人是從外縣專門慕名而來的,大小攤販遍布街道兩旁,喧囂熱鬧非常。

林恩恩戴著一塊面紗,著著粉色銀邊的裙衫,頭戴同色絹花,身姿窈窕,俏麗動人。

帶著葉兒來到了信上約定的地點,是一家茶樓。

此時正值上午,茶鋪裏的人並不多,她見過了約定的時候徐朗清還不來,便叫葉兒去樓下大門口觀望觀望。

喝了半盞茶,仍無動靜,林恩恩覺得有些無聊便低頭玩弄垂在一側的一根辮子,細長的小指繞著辮稍,來來回回,似能翻出花來。

“嘩啦啦”有人在給她添茶水。

林恩恩一把丟了辮子,開心的擡起頭望向來人,“你來啦!”

然後就跟見了鬼似的,整個人僵在了那裏。

衛臻見她那傻樣不免好笑,伸手在她瓷白的額頭上彈了一個腦瓜崩兒。

“傻了?不是在等我嗎?”

林恩恩在這個瞬間裏想了無數的可能,怎麽會在這裏遇到他?他派人跟蹤自己了?

他幹嘛非要在今天出來搗亂?等下徐朗清來了看到他在這裏怎麽辦?

“衛大人,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得趕上了牡丹開園的盛況,怎能不出來見識一番?走的累了來此小歇,不想偶遇了林小姐。在下奉勸林小姐一句,如今世道不穩,雖未波及南方地區,你一個女兒家出門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衛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戴,心頭火又起了一丈高。就見見那小子罷了,用的著這般隆重嗎?真不怕有歹人起了壞心。

“多謝衛大人提醒,我約了小姐妹一起。人怎麽還沒到呢?我這就出去找找,就不叨擾衛大人了。”林恩恩說完就想溜。

衛臻就是為了她來的,怎會讓她逃之夭夭?

“我還要打擾林府多日,隨身保護林小姐這等小事,衛某義不容辭。”衛臻站起身來笑看著她。

“不用了……我約的都是女孩子,有些不方便。”林恩恩知道要打消衛臻的念頭有多難,但她怎麽也得試一試。好不容易和徐朗清就要有些進展了,不能因為他就這麽泡湯了啊。

衛臻一反常態,顯的很大度,“為這個林小姐不必擔憂,等你見著了她們,我再離開便是。”

林恩恩快氣哭了,這人怎麽這樣?以往這種死皮賴臉的事都是她對他做的,如今怎麽都反過來了?

她初來珺縣不久,還沒什麽機會認識相熟的好姐妹呢,否則等下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也能頂事兒啊!

林恩恩無奈了,根本找不到合適借口了。

只好和衛臻一起神思不屬的在街上閑逛著,牡丹妍麗芬芳,可她哪有心思看下去啊?衛臻緊隨身邊,她現在倒是希望徐朗清今天最好別出現,不然他看到這副畫面會作何感想?

行至一個油炸素丸子的攤位,衛臻拉著林恩恩停了下來。

“想吃嗎?”他知道不多的關於她的喜好裏,有這一項。

林恩恩臉上沒表現出來,卻有些詫異,他竟然記得她喜歡吃炸丸子?心內不禁酸苦,他的喜厭她無一不知,只要一起用飯,她必會讓廚房端來他最喜歡的菜肴。

衛臻喜食清淡,她卻偏愛油炸的東西,他曾對此評價過一回,說是精烹細作,失了食物本味不說,奢靡之風便是由小漸大。

從那以後即使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也不吃這些東西了。

當然,重生之後,她管他是誰,說過什麽沒味的話。她愛吃什麽就吃什麽。

“不想吃。”她此刻是真的吃不下,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衛臻心裏明白她惦記著徐朗清呢,也不和計較,讓那小販給炸半斤丸子帶走。

旁邊一位老人賣的牡丹花開的甚好,等待炸丸子的過程中,衛臻就蹲在花前仔細的挑選著。

末了,掏出了一小錠銀子給了老人,從他借了一把剪刀,親手把其中開的最美的一朵粉色的牡丹花給剪了下來。

層瓣覆疊,嬌艷欲滴,就像旁邊那個捧著一荷葉炸丸子的少女,畫風清奇。

林恩恩雙手占著,不好躲開他的黑手。

怒視也不管用,衛臻自顧站到她的面前摘了她頭上精致的絹花,隨手一扔丟在了地上,再把那朵牡丹簪到了她的發髻上。

左右端詳一番,甚感滿意。這才應該是她,多少有了些母儀天下的樣子。

林恩恩氣不過,可街上人來人往的又不好吵架。

“咱們走吧,前邊有熱鬧。”衛臻說著就帶她往前走了。

林恩恩苦於沒手撿掉在地上的那朵絹花,心疼的直回頭。

“快走吧,不就是朵破絹花嗎?哪有真花好看?喜歡的話以後我給你買一萬朵。”他迫使林恩恩轉過了頭,自己卻朝身後不遠處的某個角落深深的望了一眼,眼裏的宣告意味不言而喻。

徐朗清見她們走遠了,才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那朵已經被踩爛了的絹花,心思覆雜難辨。他屬心緒平和之人,極少動怒,今日卻難得的升起了這股陌生的情緒。

牡丹開園,他想上街挑兩盆好的,擺在老宅裏,誰成想竟會看到這樣精彩的一幕,郎情妾意!

林恩恩,你是什麽意思?你送我一塊磐石之後,竟又和衛臻攪在了一起?你把我徐朗清看成了什麽人?我是你的備選還是你的玩物?心高氣傲的徐公子人生頭一次有了被人戲耍的憤怒。

如果說之前林恩恩於他只是一個可來往的、稍微特別一些的女子,今日過後,這意味就有些變了。至少,她讓他深深的記住了她!不論是恥辱還是不解,反正是記住了,在他空白的感情史裏,就這麽不輕不重的被劃上了一筆。

走到腳都要累斷了,衛臻才大發慈悲帶林恩恩回了府,還壞心的問她,“怎麽沒見你的小姐妹?”

林恩恩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興許是家裏不讓出來吧。”

走了一小天,她感到很累,身體是一方面,心才是最累的,應付衛臻的同時,她難免不去想徐朗清為什麽沒有來赴約。

對此,她既慶幸,又難過。

也許,她與他真的是註定沒緣分吧?上輩子他追她沒戲,這輩子反過來了,仍然是沒戲。

罷了,林恩恩仰面癱在床上,順手從床頭把徐朗清約她出去的那封回信掏了出來。

細細的又看了一遍,沒想到,這一看竟發現了點兒問題!

牡丹的‘丹’字中間一點,下筆略長,叉在了下面的橫上,這是衛臻寫字的習慣啊!

林恩恩被自己這個發現有些嚇到了,她急忙來到書桌前光線最亮的地方,細細的一字一字的摳。

末了,她長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

氣的手腳冰涼。

確定了,就是衛臻寫的!雖然他模仿徐朗清的筆跡模仿的十分像,幾乎能以假亂真了。

但除了‘丹’字這個小失誤,林恩恩還細心發現了另外一個字裏點的用法也與之相同,那個失誤的不明顯,在要出去的時候及時收住了。

但這就足夠林恩恩確信的了!

這個該死的!難怪他白天出現的那般剛好,像是篤定了她沒有約一樣坦然,原來這根本就是他的圈套。

虧還她興致勃勃的梳妝打扮滿心期盼呢!

原來在他眼裏,她就和個被人耍弄的猴子差不多!她氣的不能自已,把頭上的那朵依舊新鮮的牡丹花一把丟到地上,幾腳踩的破破爛爛。

冷靜下來,依舊是止不住的齒寒,他是從什麽時候發現她與徐朗清通信的?是從那幅畫?還是從一開始?

還有,既然他早就知道了,並且能在裏面做手腳,那是不是說明徐朗清的回信也被他攔下了?

如果她們之間的通信,他全看過了,憑她對衛臻的了解,他必然會氣的七竅生煙,就為那該死的占有欲。

真是越想越氣憤!你以為你是重生的,就能肆意的擺弄我的人生嗎?你還以為我是那個任你搓圓捏扁不吭聲的林恩恩嗎?

你不是占有欲強嗎?不是權力大嗎?我這便讓你氣死,你有本事動徐家人,總不能動為你死過一回的林家人吧?

林恩恩暫時把她和徐朗清之間的事放下了,滿心想著怎麽給衛臻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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