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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蘭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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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山寺

唐令的突然出現,讓溫酒原本平靜如水的生活再一次掀起了漣漪。

溫酒以為他當是對自己死心了,可人又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忠王府的公子。

他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溫酒思緒亂飛,回憶起此回兩次碰面,唐令對她也不似先頭那樣癡纏,甚至稱的上是冷淡了。

這般想著,溫酒眼前浮現出唐令對著她笑時的樣子,總覺得是不懷好意,她心下惴惴,陡然打了個冷顫,莫非……

莫非唐令是要報覆她

報覆她什麽

報覆她不肯原諒他

當日他那樣低三下四的來求她,但是她始終不為所動,後來更是直言,他的身份配不上她。

哦,天哪。

溫酒扒拉著腦袋,照眼下的境況,只怕不日忠王就會請封唐令這個唯一的兒子為世子。

溫酒不敢細想下去,她私心裏並不願把唐令往壞處想,畢竟夫妻一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唐令他……

呸呸呸,什麽夫妻……

止住亂飛的大腦,溫酒最後以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才將煩躁的心收住。

罷了,甭管他想鬧什麽幺蛾子,報覆她也好,無視她也罷,總歸她們溫家也不是吃素的,鬧開了大不了都捅出去,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有甚可怕的。

想通了的溫酒終於又吃嘛嘛香了。

——

時序仲秋,蘭山寺的菊花開得正盛。

溫溪說想去蘭山寺拜佛,她哥哥溫瑾堯今秋正逢科考秋試,做妹妹的幫不上什麽忙,便想去為他求個好意頭,祝他科舉得中,金榜題名。

溫酒想著出去透透氣也好。

溫溪又提議, “要不要叫上阿櫻姐姐”

這……

溫酒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吧,找了個借口說: “阿櫻如今有了哥哥,只怕正在家圍著她哥哥轉呢,咱們就不要打擾他們兄妹情深了。”

溫溪不懂: “這有什麽,把阿櫻哥哥一起叫上不就是了。”

這怎麽行,溫酒連忙道: “咱們和阿櫻哥哥也不是很熟,還是別吧。”

溫溪又問: “可是前幾天阿櫻不還帶著她哥哥來找你玩兒嗎”

溫酒:……

這丫頭子,你是看上人哥了是吧。

“咳咳,那個,小溪啊,你滿口阿櫻哥哥,可是……看上人家了”

溫酒面上故作無事,其實心裏是有些緊張的,反正她是不會接受唐令做自己妹夫的,光想想就覺得一陣惡寒,絕對不可以。

溫溪睜著一雙水露露的杏眼,臉上不見羞怯,有些莫名的道: “三姐你想哪兒去了我雖然覺得阿櫻哥哥很好看,但是他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想想咱們家的男人,大哥和大伯是一個模子,平時都不帶愛笑的,父親和二哥到是愛笑,整天沒個正經,我是看膩了,阿櫻哥哥我冷眼瞧著,和咱們家大哥估摸著是半斤八兩。”

頓了頓,她忽然捧起小臉, “我以後的男人啊,除了要長得好看,還得溫柔知趣,能逗我開心,陪我玩兒……”

溫酒: “打住打住,咱們去叫明婳吧,看她去不去”

於是姐妹二人去尋紀明婳,三人約定兩日後前往蘭山寺。

蘭山寺得名於蘭山,距城東有七八裏地遠,南安侯夫人江氏聽聞她們姊妹要去往那裏去,倒也並沒有阻止。

初春的時候,溫酒便是在去白雲觀的路上遭遇歹徒挾持,江氏如今回想起來,仍舊背上冒汗,一陣後怕。

女兒回來後,她也一直沒有相問,就怕觸及到孩子的傷心過往,不過曉得她一個姑娘家沒吃什麽大虧就阿彌陀佛了。

江氏很怕再度失去女兒,但人終究是不能一輩子窩在家裏不出門的,且她堅信,溫酒能平安歸來,潑天的福氣只怕都一股腦在後頭等著呢。

於是便讓丈夫挑了六個身手不凡,武藝高超的侍衛一路護送,確保她們平安。

——

蘭山寺在上京一眾寺廟中並不是最受香客們歡迎的存在,但他好就好在,景致出眾,齋飯一絕。

溫酒等人行至蘭山寺,腳下是青灰色的石磚,頭頂是參天的古樹,耳畔是渺渺的鐘聲,似乎有道不盡的滄桑歲月,置身其中,整個人也沈澱下來,心靜如水。

“阿酒,是你嗎”

聲音從山下不遠處傳來,溫酒回頭望向來時走過的青階,見竟是唐櫻正笑著跟她揮手,還有在一旁微微含笑的……唐令。

溫酒剛剛靜下來的心又起波瀾。

溫溪瞧見唐櫻他們自是歡喜,覺得人多熱鬧,脆脆地喊了聲, “阿櫻姐姐,好巧呦,你們也來拜佛。”

唐櫻顯然也很高興, “是啊,沒想到你們也來了,早知道我就去問問你們,咱們一道來路上也有個伴兒。”

溫溪: “現在碰見也正好,一起玩兒人多也熱鬧些。”

溫酒:熱鬧個屁啊。

——

幾人相攜入了佛寺,先在大殿中叩頭祈願,捐贈香火,而後便要一道去後山賞景。

溫溪很開心的說: “後山的綠菊可好看了,咱們快些走吧。”

溫酒在心底癟癟嘴,有某人在,她哪還有什麽好心情閑逛啊。

早知如此,就該明天出門的,誰選的日子啊。

罷了,溫酒暗暗呼氣,調整心態。

然後耐著性子將寺廟的美景欣賞了一圈後,終於到了享用齋飯的時辰。

膳堂,五人一桌。

紀明婳嘗了口素湯後稱讚道: “果然味道鮮美。”

唐櫻說: “聽說燒飯用的水都是從後山取來的泉水呢。”

溫酒聽後稀奇道: “是嘛,那我可要多喝點了。”

席間一直有說有笑的,唐令到沒怎麽吭聲,只埋頭喝湯,溫酒樂得不用聽到他的聲音。

溫溪卻是個跳脫性子,見唐令沒怎麽說話就找他搭話說, “阿櫻哥哥你今年多大了啊”

唐櫻聽了笑話她: “什麽阿櫻哥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哥哥叫阿櫻呢。”

溫酒忽然有些想笑,不過忍住了。

溫溪“奧”了聲, “那唐令哥哥你今年多大了啊”

唐令很好脾氣的回答她: “二十有一。”

溫溪: “二十一,比我三姐姐還大五歲啊。”

溫酒瞥她一眼:關我什麽事兒啊

溫溪沒看到溫酒的臉色,又隨意地問唐令: “那你定婚嗎”

唐令: “沒有。”

溫溪傻呵呵的笑說: “哎,我三姐也沒有。”

溫酒:……

真是聽不下去了,溫酒拿出姐姐的款兒,輕斥道: “你好好吃飯吧,不要打擾人家。”

溫溪癟癟嘴,三姐怎麽了她不過就是隨口一問。

唐櫻在旁邊笑,溫酒白她一眼,輕飄飄來了句, “你阿櫻姐姐都沒定親,我急什麽呢。”

唐櫻笑著捶了溫酒一下,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紀明婳安靜用食的樣子,不知想到了什麽,整個人就突然洩了氣。

飯桌上安靜了片刻,屋外忽然起了雷聲,從窗外望出去,像是天色都變了,暗沈沈的無一點光彩。

溫酒她們到是半點不擔憂,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們原就打算住上一夜的。

溫溪問唐櫻: “你們也留宿嗎”

唐櫻望了望外面的雨,回頭問唐令: “哥哥,咱們住一晚還是”

唐令想了想,溫聲道: “若是雨停了咱們就走吧。”

溫酒松了口氣。

誰知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直到天黑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夜裏寺廟內有不少從遠處而來的香客留宿,加之前段時間部分房屋漏雨還未修繕好,因此房間並不夠用,廟裏的師傅想著他們五人是一起的,又有兄妹的關系在,便將他們安排在一個院子裏。

唐令單獨一間房,唐櫻和溫酒睡,溫溪和紀明婳住一塊兒。

夜很深很深時,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溫酒迷糊中突然開始腹痛,一陣一陣的,愈來愈難以忍受。

疼痛斷斷續續的,溫酒清醒後忍了一會兒,實在難受,只好坐起來。

若是小的她還能在屋內的恭桶解決,現在這感覺,不去凈房是不成了。

看了眼外頭漆黑的天色,溫酒有些害怕,旁邊唐櫻睡得正熟,溫酒輕輕喊了她幾聲,見她翻了個身沒動靜,溫酒等不及了,只好披了外衫出門,連燭火都顧不得點。

幸而屋外月色皎潔,照明足矣,雨勢也早已小了下來,只是些毛毛細雨。

路上溫酒想起來,引他們來這裏的小沙彌提醒過,說這間院子最為寬敞,但是茅房壞了,夜裏如果有需要得出院子外頭行方便。

溫酒當時不以為意,也沒好好聽外頭的茅房具體在哪裏,她捂著肚子四處找了找,路上還差點滑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在遠外一棵大樹下找到一間茅廁模樣的小房子,三更半夜的,溫酒想也沒想就直接撩了簾子。

誰知裏頭忽然走出一個人來,個頭還不小。

溫酒定睛一看, “你……”

唐令在黑暗中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麽,不妨溫酒突然推開他往裏走。

唐令耳尖,片刻後,聽到裏頭噗噗噗的動靜,面色變了變,摸了摸鼻子,猶豫了好大一會兒還是離開了。

茅房內,溫酒憑著窗口透進來的潔白月光準確蹲下,然後抱著膝蓋,一臉的生無可戀。

那個菜湯……肯定有問題。

什麽齋飯一絕啊,騙子。

還有……

溫酒欲哭無淚。

唐令他……肯定聽到了。

嗚嗚嗚。

不知過了多久,溫酒終於出了茅房,雙目無神,腳步虛浮的往回走。

這會兒天上的月亮被烏雲遮蓋住,溫酒小心翼翼,迷迷糊糊的進了院子,回了房,虛弱的沾床就睡。

次日很早時,溫酒輾轉醒過來,睡眼惺忪地躺了片刻,緩了緩,一偏頭,卻見唐令正支著腦袋,在身側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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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章越寫越絲滑,比我預想的要好寫很多,估計完結應該快了,昨晚熬了個夜,番外的大綱也做好了,最遲十月前應該就會全本完結了,想想還挺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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