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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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寧慕白擡眸往上看, 幽暗天幕空空蕩蕩，他目光警惕起來，視線搜尋雲則玉和其他淩霄宗弟子的影子, 忽然間後背刺痛, 有血腥味彌漫開來。
痛感從背心穿向胸前, 他垂眸望向橫貫出胸前的劍, 回過頭，她早已將那把嵌入地面的劍拔出握在手中，劍刃刺穿他的前胸。
沒有絲毫的遲疑, 仿佛那把劍註定要被她握住, 直刺向他。
葉知微抽出劍, 血便順著劍身滑落, 他的衣服亦被沾濕, 可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的顏色，只是讓那抹黑色更加濃重。
寧慕白擡手捂住胸口的傷，臉上的表情似有幾分怔然, 像是難以相信她真的會對他動手。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哀慟之色，似是理智瞬間清醒後的痛苦和悲痛, 但很快又被戾氣與暴虐吞噬, 臉色陰沈得可怕。
他的手指輕顫，黑眸似無底的深潭，正要再舉劍刺向她, 忽有疾風從側面撲來，數道劍氣刺穿他的身體, 腹部丹田處被氣劍橫貫, 巨痛之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胸腹皆被重創，寧慕白強撐著身體, 試圖聚起魔氣修覆傷處，然而嘗試幾次卻意識到魔氣散亂，根本無法匯集，他知道是被反噬的緣故，想要利用魔氣攻擊已是無用，於是只能握緊了手中的照雪，但呼吸破碎不堪，喉嚨不斷往上溢出鮮血。
一道白影落在葉知微身前，擋在了她和寧慕白的中間。
她楞了一瞬，顫聲喚：“……師兄。”
寧慕白擡眼看著她面前的人，忽然笑了起來。
他的身體被劍氣所傷，數道傷口源源不斷湧出血，置身於血泊之中，卻粗喘著笑道：“我說你怎麽會這樣痛快答應隨我來魔域，原來是給你師兄引路的啊……好啊，你們師兄妹還真是心意相通，卻要拿我來做陪襯？”
雲則玉漠然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只轉頭看向葉知微，見她臉色蒼白衣裳帶血，目光沈了下來，握住她的手腕探看，低聲道：“受傷了？”
不等她開口，他便探出她的丹田內有魔氣盤桓，幸而暫時壓制住沒有大礙，但雲則玉的神色卻越發冰冷。
他聚氣成劍，劍端對準寧慕白的心口，卻忽然聽她道：“……就這樣吧，師兄，能拿到玄髓珠就好，他身受重傷且被反噬，再不能驅使魔氣，讓他留在這裏吧。”
她看向寧慕白，平靜道：“你不是最想留在這裏嗎？”
寧慕白沒有說話，他的五臟六腑都劇痛無比，魔氣反噬導致他經脈逆行走火入魔，適才被劍氣所傷又致使內臟破裂，哪怕今後肉身得以恢覆，他也再不能使用靈力。
那他費盡心機盜取玄髓珠成魔又有什麽意義？
他微笑著看她，輕嗤道：“怎麽不讓你師兄一劍殺了我？你在他面前對我手下留情，不怕他誤會你對我還有情意嗎？”
葉知微默然片刻，忽然反問他：“你死了我就會更解恨嗎？”
寧慕白一楞。
她說：“你傷過我，這些傷害我不能原諒，所以必須要以十倍償還，一劍殺了你只是一時的痛快，我要你日日夜夜，歲歲年年都記得這份痛苦。”
雲則玉垂眸看她，握住她的手。
她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示意自己沒事，又對寧慕白說：“容鏡曾和我提過，龍巖山的時候你和英娘說，弱者若身無倚仗，就會被強者肆意欺淩，你也曾深受欺辱之苦……如今有機會變為強者，卻還要強迫傷害別人，那與你當初痛恨厭惡的人又有什麽分別？”
他沒有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盯著她，眼中仍是沒有光亮的黑。
葉知微道：“你母親拼死把你送出魔域，你還執著於回到這裏，你就這樣辜負她的苦心，又何曾真的心疼過她遭受的一切？”
寧慕白冷聲道：“我有什麽好心疼她的，她如此弱小，才會落入那樣的境地，還要連累我與她一同受辱。”
她想那大概就是潛藏在寧慕白心底最深處的暗面，魔氣攻心導致他失了理智，所以那些潛伏在他骨子裏的瘋狂與殘忍掙脫了束縛，傾瀉而出。
救無可救了。
這個世界裏唯一能夠救贖他的人也不會拯救他了。
她走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照雪，寧慕白側著臉看她，忽然聽她輕聲說：“若早知會有今天，那時在龍巖山我就不會給你止血藥了。”
說完，她起身走向雲則玉。
寧慕白怔在那裏，他的心臟和大腦正被濃重的魔氣侵蝕著，盡管身負重傷手腳無力，胸口仍然湧動著瘋狂的殺意，但聽到她說的那句話，那些幾近要將其吞噬的殺戮之意卻忽然止住。
像水流被截斷，那些流動奔騰的情緒聚集在胸腔，鼓脹的酸澀匯集在那裏，近乎要炸開。
自收養他的村婦離世後，再也沒有人送藥給他，他行走於人界我行我素慣了，無論受了什麽傷，或輕或重，也從來都是自己承受的，
那是唯一的一次，有人接近他，施以藥物和援手。
他明明很喜歡她的，只是那時還沒有喜歡她到……可以放棄自己多年的夙願。
所以才能下手傷害她。
就像這次一樣，他還是很喜歡她，但還沒有喜歡到願意認同她的意志、顧及她的意願，就像葉知微說的，他希望她能滿足自己的需要，陪伴他，拯救他，而他能給予她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因為身處黑暗，向往著溫煦的暖陽，可太陽永遠都是遍照萬物的，而他去幻想據為己有。
其實那光芒也曾照在他身上，是他先放棄的，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放棄後，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錯過既是錯過，光芒在那一瞬熄滅後，再亮起時也不會是當初的光，所以過後再多的補償都是無用。
……他竟然還妄想補救，明明每一次他都有機會收手停下的，可是他都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迫不得已的，等他心願得償的那一日，他就會好好補償她，可是沒有人會站在原地去等一個渺茫無蹤不知何時會到來的補償。
寧慕白低低地笑出聲來，笑聲之中含著幾分苦澀。
既然如此……那他落得這個結局，也是應該的。
他果然還是不該奢求太陽能長久地照耀自己，他這種卑劣的人，只能在黑暗陰冷的深淵裏沈淪著，永不翻身。
【愛意值+10！當前世界愛意值已滿，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葉知微聽到提示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寧慕白坐在那裏，眼中陰霾褪去，卻湧上無盡的哀傷，他一時情緒激蕩，“噗”地噴出一口血。
很可憐，很孤獨的模樣。
她轉過臉來不再看他，將不疑還給了雲則玉。
她才發現不疑和照雪很像，一樣的霜色流光，冰晶似的劍身，只是不疑顏色更深，照雪更加清透。
雲則玉接過不疑，忽然道：“若我沒有趕來，你會怎樣？”
葉知微坦然看著他，道：“我會催動體內魔氣，廢了這一身修為，趁他虛弱時奪下照雪一劍捅了他。”
她早就這樣想好了，所以寧慕白舉劍刺來的時候，她一點兒也不驚慌，大不了就真的舍了修為，她也要親手刺他一劍，雖然她肯定會心疼得要死。
雲則玉看她：“但是你不會殺了他。”
葉知微點點頭：“帶著愧疚和不甘茍活一生才是最痛苦的。”
他默然一瞬，握緊她的手。
“……是我來晚了。”
葉知微笑道：“其實我和他的事不該將師兄牽扯進來的，總要由我來做個了結……”
她止住聲音，看了看四周，並未見其他弟子，又疑惑道：“只有師兄一人來的？”
雲則玉：“那條結界裂隙有擴裂之勢，師父已在界外準備修補裂隙，我們要盡快離開了。”
補全了裂隙，雲霞洲的魔域結界就牢不可破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會再有魔族能從此處出入。
將寧慕白徹底留在魔域，本也是她最初的打算。
葉知微道：“走吧。”
雲則玉將不疑橫在腳下，她踩了上去，他便禦劍而起，寒冷的風從臉頰邊掠過，將她的頭發吹亂，葉知微可以站得很穩的，但她卻忽然從後面抱住了他。
像是體力不支，又像是尋求一個安慰。
她伸出雙臂環在他的腰上，臉貼著他的背，有長發拂過她的臉，她用額頭蹭了蹭，感覺到面前的身軀驟然僵硬。
但也只是一瞬的僵硬，很快他便放松下來，任葉知微埋在他背後亂蹭。
她的聲音很輕，又有點悶：“第一次見到師兄的時候……師兄也是帶著我禦劍而行，那時我就想這樣抱著你了。”
他“嗯”了一聲，嗓音低啞道：“你可以……一直抱著。”
她低聲說了句“好”，眼角滲出一點淚滲入他後背的衣服中，轉瞬消失了。
來到裂隙前，雲則玉落地將不疑收回鞘中，握著她的手走入遮天蔽日的黑霧之中。那道裂隙的確比來時要寬了一點，葉知微覺得壓迫感沒有那麽強烈，呼吸順暢了些。
她的眼睛又開始泛起刺痛，應當是那些黑霧刺激到了眼球，淚水又開始分泌。
雲則玉道：“閉上眼吧，我帶你出去。”
她便依言閉上了眼睛。
順著原來的路走，她感覺霧氣漸漸淡去，應是快到出口了，忽然她另一只握著照雪的手被人攥住了腕骨。
葉知微驀地睜眼看去，只見寧慕白蒼白陰郁的臉在黑霧中時隱時現。
還未等她和雲則玉反應過來，他握住她的手腕擡起劍，將照雪的劍端毅然送入他的胸口。
葉知微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手指下意識松開劍柄，他垂眸看了插入身體的照雪一眼，微微一笑，說：“不是想讓我永遠痛苦嗎？我不會再見你了，總要留下一點什麽時刻提醒著我有多麽虧欠你吧？最後一次為難你了……抱歉。”
葉知微怔住，看著他將照雪從身體拔出，空氣裏又彌漫開濃烈的血腥氣，她不知道今夜寧慕白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擡手猛地將她向前推去，雲則玉立時擁住她，再擡眸時已經不見了寧慕白的身影。
他抱著那把劍被濃重的黑霧淹沒，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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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絲毫的遲疑, 仿佛那把劍註定要被她握住, 直刺向他。
葉知微抽出劍, 血便順著劍身滑落, 他的衣服亦被沾濕, 可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的顏色，只是讓那抹黑色更加濃重。
寧慕白擡手捂住胸口的傷，臉上的表情似有幾分怔然, 像是難以相信她真的會對他動手。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哀慟之色，似是理智瞬間清醒後的痛苦和悲痛, 但很快又被戾氣與暴虐吞噬, 臉色陰沈得可怕。
他的手指輕顫，黑眸似無底的深潭，正要再舉劍刺向她, 忽有疾風從側面撲來，數道劍氣刺穿他的身體, 腹部丹田處被氣劍橫貫, 巨痛之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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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影落在葉知微身前，擋在了她和寧慕白的中間。
她楞了一瞬，顫聲喚：“……師兄。”
寧慕白擡眼看著她面前的人，忽然笑了起來。
他的身體被劍氣所傷，數道傷口源源不斷湧出血，置身於血泊之中，卻粗喘著笑道：“我說你怎麽會這樣痛快答應隨我來魔域，原來是給你師兄引路的啊……好啊，你們師兄妹還真是心意相通，卻要拿我來做陪襯？”
雲則玉漠然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只轉頭看向葉知微，見她臉色蒼白衣裳帶血，目光沈了下來，握住她的手腕探看，低聲道：“受傷了？”
不等她開口，他便探出她的丹田內有魔氣盤桓，幸而暫時壓制住沒有大礙，但雲則玉的神色卻越發冰冷。
他聚氣成劍，劍端對準寧慕白的心口，卻忽然聽她道：“……就這樣吧，師兄，能拿到玄髓珠就好，他身受重傷且被反噬，再不能驅使魔氣，讓他留在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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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費盡心機盜取玄髓珠成魔又有什麽意義？
他微笑著看她，輕嗤道：“怎麽不讓你師兄一劍殺了我？你在他面前對我手下留情，不怕他誤會你對我還有情意嗎？”
葉知微默然片刻，忽然反問他：“你死了我就會更解恨嗎？”
寧慕白一楞。
她說：“你傷過我，這些傷害我不能原諒，所以必須要以十倍償還，一劍殺了你只是一時的痛快，我要你日日夜夜，歲歲年年都記得這份痛苦。”
雲則玉垂眸看她，握住她的手。
她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示意自己沒事，又對寧慕白說：“容鏡曾和我提過，龍巖山的時候你和英娘說，弱者若身無倚仗，就會被強者肆意欺淩，你也曾深受欺辱之苦……如今有機會變為強者，卻還要強迫傷害別人，那與你當初痛恨厭惡的人又有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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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微道：“你母親拼死把你送出魔域，你還執著於回到這裏，你就這樣辜負她的苦心，又何曾真的心疼過她遭受的一切？”
寧慕白冷聲道：“我有什麽好心疼她的，她如此弱小，才會落入那樣的境地，還要連累我與她一同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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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裏唯一能夠救贖他的人也不會拯救他了。
她走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照雪，寧慕白側著臉看她，忽然聽她輕聲說：“若早知會有今天，那時在龍巖山我就不會給你止血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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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收養他的村婦離世後，再也沒有人送藥給他，他行走於人界我行我素慣了，無論受了什麽傷，或輕或重，也從來都是自己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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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很喜歡她的，只是那時還沒有喜歡她到……可以放棄自己多年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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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次一樣，他還是很喜歡她，但還沒有喜歡到願意認同她的意志、顧及她的意願，就像葉知微說的，他希望她能滿足自己的需要，陪伴他，拯救他，而他能給予她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因為身處黑暗，向往著溫煦的暖陽，可太陽永遠都是遍照萬物的，而他去幻想據為己有。
其實那光芒也曾照在他身上，是他先放棄的，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放棄後，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錯過既是錯過，光芒在那一瞬熄滅後，再亮起時也不會是當初的光，所以過後再多的補償都是無用。
……他竟然還妄想補救，明明每一次他都有機會收手停下的，可是他都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迫不得已的，等他心願得償的那一日，他就會好好補償她，可是沒有人會站在原地去等一個渺茫無蹤不知何時會到來的補償。
寧慕白低低地笑出聲來，笑聲之中含著幾分苦澀。
既然如此……那他落得這個結局，也是應該的。
他果然還是不該奢求太陽能長久地照耀自己，他這種卑劣的人，只能在黑暗陰冷的深淵裏沈淪著，永不翻身。
【愛意值+10！當前世界愛意值已滿，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葉知微聽到提示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寧慕白坐在那裏，眼中陰霾褪去，卻湧上無盡的哀傷，他一時情緒激蕩，“噗”地噴出一口血。
很可憐，很孤獨的模樣。
她轉過臉來不再看他，將不疑還給了雲則玉。
她才發現不疑和照雪很像，一樣的霜色流光，冰晶似的劍身，只是不疑顏色更深，照雪更加清透。
雲則玉接過不疑，忽然道：“若我沒有趕來，你會怎樣？”
葉知微坦然看著他，道：“我會催動體內魔氣，廢了這一身修為，趁他虛弱時奪下照雪一劍捅了他。”
她早就這樣想好了，所以寧慕白舉劍刺來的時候，她一點兒也不驚慌，大不了就真的舍了修為，她也要親手刺他一劍，雖然她肯定會心疼得要死。
雲則玉看她：“但是你不會殺了他。”
葉知微點點頭：“帶著愧疚和不甘茍活一生才是最痛苦的。”
他默然一瞬，握緊她的手。
“……是我來晚了。”
葉知微笑道：“其實我和他的事不該將師兄牽扯進來的，總要由我來做個了結……”
她止住聲音，看了看四周，並未見其他弟子，又疑惑道：“只有師兄一人來的？”
雲則玉：“那條結界裂隙有擴裂之勢，師父已在界外準備修補裂隙，我們要盡快離開了。”
補全了裂隙，雲霞洲的魔域結界就牢不可破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會再有魔族能從此處出入。
將寧慕白徹底留在魔域，本也是她最初的打算。
葉知微道：“走吧。”
雲則玉將不疑橫在腳下，她踩了上去，他便禦劍而起，寒冷的風從臉頰邊掠過，將她的頭發吹亂，葉知微可以站得很穩的，但她卻忽然從後面抱住了他。
像是體力不支，又像是尋求一個安慰。
她伸出雙臂環在他的腰上，臉貼著他的背，有長發拂過她的臉，她用額頭蹭了蹭，感覺到面前的身軀驟然僵硬。
但也只是一瞬的僵硬，很快他便放松下來，任葉知微埋在他背後亂蹭。
她的聲音很輕，又有點悶：“第一次見到師兄的時候……師兄也是帶著我禦劍而行，那時我就想這樣抱著你了。”
他“嗯”了一聲，嗓音低啞道：“你可以……一直抱著。”
她低聲說了句“好”，眼角滲出一點淚滲入他後背的衣服中，轉瞬消失了。
來到裂隙前，雲則玉落地將不疑收回鞘中，握著她的手走入遮天蔽日的黑霧之中。那道裂隙的確比來時要寬了一點，葉知微覺得壓迫感沒有那麽強烈，呼吸順暢了些。
她的眼睛又開始泛起刺痛，應當是那些黑霧刺激到了眼球，淚水又開始分泌。
雲則玉道：“閉上眼吧，我帶你出去。”
她便依言閉上了眼睛。
順著原來的路走，她感覺霧氣漸漸淡去，應是快到出口了，忽然她另一只握著照雪的手被人攥住了腕骨。
葉知微驀地睜眼看去，只見寧慕白蒼白陰郁的臉在黑霧中時隱時現。
還未等她和雲則玉反應過來，他握住她的手腕擡起劍，將照雪的劍端毅然送入他的胸口。
葉知微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手指下意識松開劍柄，他垂眸看了插入身體的照雪一眼，微微一笑，說：“不是想讓我永遠痛苦嗎？我不會再見你了，總要留下一點什麽時刻提醒著我有多麽虧欠你吧？最後一次為難你了……抱歉。”
葉知微怔住，看著他將照雪從身體拔出，空氣裏又彌漫開濃烈的血腥氣，她不知道今夜寧慕白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擡手猛地將她向前推去，雲則玉立時擁住她，再擡眸時已經不見了寧慕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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