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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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葉知微看著他, 道：“我的確很想見到你，玄髓珠呢？”
寧慕白雙眼一瞇，輕笑道：“唔, 你很想要那顆珠子嗎？可惜, 現在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不過你若是想要, 我可以找來給你。”
劍陣向內縮緊，將他困在方寸之中，凜冽劍氣令他周身魔氣翻湧得愈發強烈, 寧慕白亦感覺到了陣法壓迫, 他冷笑著望向雲則玉道：“我不過同她說句話而已, 師兄這樣防備做什麽？”
雲則玉冷聲道：“交出玄髓珠。”
身後眾弟子趕來, 連忙將周霆扶下去治療, 其他人紛紛拔劍相對，警惕地望著他。
寧慕白嘆道：“昔日同門如今也要刀劍相向，看來所謂的同門情誼實在是淺薄。”
“寧慕白, 你何必做出一副所有人都對不起你的樣子？打傷我和鄒先生的都是你吧？先對同門下手的也是你，如今反倒說起我們情誼淺薄了？”葉知微神色漠然看他。
他沈默一瞬, 揚唇笑道：“你說的沒錯, 我本就不拿你們當同門，自然也沒什麽情意……怎麽比得上你和你的雲師兄情深意重呢？”
雲則玉眸色微冷，撚訣在他頭頂凝聚一道劍氣, 氣劍懸在他的上方，寧慕白看了一眼, 從容道：“殺了我便是, 有鄒源那個老頭子給我陪葬也不算虧。”
一旁的師兄實在看不下去，厲聲問：“寧慕白, 你到底要做什麽？！只要你交還玄髓珠，真心悔過，宗門不會置你於死地的，你非要與師門決裂至此嗎？”
“哦？現在不說什麽人魔不兩立了？”他看向葉知微，“那珠子於我已是無用，不過我說了，若是你想要，我自然可以給你。”
葉知微道：“以什麽為交換？”
他目光一閃，笑道：“還是你聰明……玄髓珠如今在魔域，但我只會將它給你，所以我要你一個人隨我到魔域取。”
頭頂劍氣裹挾著殺意落下，葉知微忙道：“師兄！”
劍端在刺入他頭頂的瞬間停下，雲則玉臉色陰沈止住劍氣，冷冷看他。
寧慕白有恃無恐地與之對視，“葉知微，只要你隨我來，我就可以交出玄髓珠，不然你也可以眼睜睜看著宗門長輩因你而死。”
他的態度這樣囂張，葉知微心中怒氣翻湧，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他。只有他知道玄髓珠的所在，而且以寧慕白這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性格，即使采取其他手段逼問，他也斷不會說出珠子下落。
葉知微道：“我自然不會讓別人因我而死，可寧慕白，若是你要害我呢？你要以我的命去換鄒先生的命嗎？”
寧慕白默了默，開口：“我不會害你的。”
“是嗎？不久前你還打傷了我。”
他的氣息輕顫，道：“……那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原來他以為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抵消掉他對自己的傷害。
葉知微握緊了手中的照雪，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師兄……”
雲則玉道：“不要去。”
寧慕白忽然嗤笑：“雲師兄，你實在是太礙眼了。”他周身的魔氣陡然加重，蛛絲一樣的魔氣攀附住數道劍氣，手背青筋凸起，魔氣瞬間將劍氣吞噬，盡數化解吸進他的體內。
不過眨眼間那些劍氣便被化解吞噬，寧慕白眼中的暴戾之色更重，唇色鮮紅，如血塗抹過，他從劍陣中掙脫，聚起魔氣飛身襲向雲則玉。
雲則玉背上的那把劍頃刻出鞘，長劍如芒，裹挾著霜色流光直刺向他。
魔氣與劍氣相碰，迸發出雷電般的紫光和轟然巨響，餘下弟子被那陣轟響震得身體一顫，竟險些站不穩。
兩人皆是下了死手，一招一式毫不留情，葉知微咬唇望著纏鬥的兩人，忽然喊道：“好，我可以隨你去，但你如何保證會將玄髓珠交給我？若是我去了你不給呢？”
寧慕白“咦”了一聲，立刻將魔氣收回，雲則玉的劍鋒劃過他的胸膛，那些魔氣立刻包裹住那道傷口，似乎要填補那道血肉模糊的劍痕，待魔氣散去，那裏又是光滑一片，除了衣服上的血跡，再無任何受傷的痕跡。
他擰眉退開，拂袖落下，長劍懸在手邊，目光凝重望向寧慕白。
……他不僅是徹底成魔，這股魔氣甚至已經在侵蝕他自己了。
寧慕白好似感覺不到痛，眉梢盡是得意，收了手對葉知微道：“你想要如何保證？”
她頓了頓，道：“我要你與我在此立下血契，若我進入魔域後你以魔氣傷我，必遭魔氣反噬。”
寧慕白臉色陰沈下來，“你什麽意思？”
她道：“你傷過我，我想確保自身無虞不行嗎？”
他的眼中有陰雲翻湧，久久不息，半晌後，他揉了揉眉心，道：“好。”左右他確實傷過她，這本也是他的心虛之處，她不過是想求個保證而已。
雲則玉按住她，葉知微對他輕輕搖頭，舉劍飛快劃破自己的手指，劍端染血，指向寧慕白。他冷著臉將指腹劃破，血湧了出來，與她的交融在一起。
劍端隱隱發出白光。
寧慕白深吸一口氣，沈聲道：“我若再以魔氣傷你，必讓我被魔氣十倍反噬。”
光芒一剎耀眼，繼而消失，寧慕白只覺得指尖劃破之處滾燙，那意味著血契已成。他放下手，指尖被魔氣包裹住，魔氣散去時，那道傷口已經不見了，只殘留著一點血跡，他輕輕舔去。
葉知微抿了抿唇道：“我怎麽隨你進去？魔域有結界，除非結界撤去，否則我根本不能靠近。”
寧慕白挑眉：“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只要你答應就好。”
雲則玉一把將她拉至身後，掌心扣緊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冰涼，力道極重，肌膚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葉知微將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他說有辦法進入魔域，說明這道結界有不為人知的裂隙，只要找到那條裂隙，師兄就會來找我的，對嗎？”
雲則玉的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她。
他的聲音低啞：“……那也不行。”
他怎麽可能放任她前往魔域，去到那個本就對她抱有某些心思的寧慕白身邊。
“……你不能去。”他的聲音隱隱發顫，像堆了雪的梅枝，風吹過便輕微顫動。
“葉師妹，你不要隨他去！我們已經通知宗門，宗主很快就到了，屆時拿下他定能從他口中問出玄髓珠的下落！”
寧慕白聽聞此話，對她輕笑了下，“衛長風來了又如何？我說過你們大可以殺了我，我不在乎鄒源的生死，但如今是我給他一個活命機會，要不要把握只看你的選擇。”
他又看向雲則玉，語氣輕蔑道：“雲師兄，看來你也並不是多麽尊師重道的人，為了一個女子，你要眼睜睜看著從小對你關懷照顧的長輩死去嗎？”
身旁的弟子怒道：“天下又不是只有玄髓珠可以凈化魔氣，玄門百家各有各的法器，你別以為憑此就能拿捏了！”
寧慕白摸了摸下巴，“的確如此，可是我的那道魔氣打入了他的心脈，別家法器只怕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了……既然要做，我當然就不會給你們留退路。”
說完，他轉眸看向葉知微，她臉色泛白，一雙黑眸卻飄忽不定，露出妥協怯弱之態。。
他便露出得逞的笑容。人的善念是最好控制和利用的，一個人道德心這樣強，是絕不會讓別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的，如此一來自然是想如何拿捏脅迫都是隨心所欲。
啊……還是做魔舒坦痛快，不必理會人間的條條框框，想怎樣都行。
他微笑著，瞳色泛著猩紅。
葉知微輕聲說：“我相信師兄，師兄也信我好不好？我會隨機應變……寧慕白不會殺我的。”
他當然不會殺死她，這是男主對女主的憐憫和“寵愛”，哪怕他折磨她千百遍，都不會置她於死地。但葉知微對寧慕白沒有憐憫，她忘不了明水鎮外他打傷自己，只是為了引出玄髓珠的所在，從那一刻起，她對他就不會有任何憐憫。
她說得那樣坦然，好似早就知道寧慕白對她的心思。雲則玉心頭微跳，對上她的雙眼，她蹙著眉，乍看之下有種委屈求全的怯弱，然而那雙眼眸之中閃爍著一往無前的決然。
她的聲音極輕，一字一句落下:“我不要站在你身後，讓我……親手了結他。”
……
峽谷中黑霧彌漫，空氣中有一股燒焦的氣味，可是放眼望去又不見任何火光。越靠近霧氣，那股煙灰的味道越重。
葉知微收劍落下，腳踩在了實處，峽谷底是一片石灘，有細碎的石子碾壓著鞋底。
她向四周看去，不知如今身處在峽谷的哪一段，視野被黑霧遮蔽，沒有任何可以辨別方向的標志。
寧慕白背對著她，忽然道：“只有這樣做，你才會跟我來嗎？”
她深吸一口氣，道:“寧慕白，淩霄宗有哪裏對不起你？”
他默然片刻，聲音低沈道:“我跟淩霄宗沒有深仇大恨，只是我身負魔族血脈，對這些除魔衛道的宗門本就沒什麽好感，潛伏在此只是為了拿到玄髓珠而已。”
“如此說來，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也能對我和鄒先生下狠手，是嗎？”
寧慕白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
他的眼神晦暗幽深，有無法言說的覆雜情緒徘徊著。
他張了張口，緩緩道:“……我沒有別的辦法。”
她的臉色微冷，問:“既然已經掠走了玄髓珠，為什麽不幹脆一走了之，還回來做什麽？”
寧慕白望著她，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你來到這裏，是專門為了我，對不對？”
葉知微看了他一眼，說:“對，為了從你那裏拿回玄髓珠。”
他的眼神暗下又亮起，忽然露出一個笑來，“那也總歸是為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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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慕白雙眼一瞇，輕笑道：“唔, 你很想要那顆珠子嗎？可惜, 現在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不過你若是想要, 我可以找來給你。”
劍陣向內縮緊，將他困在方寸之中，凜冽劍氣令他周身魔氣翻湧得愈發強烈, 寧慕白亦感覺到了陣法壓迫, 他冷笑著望向雲則玉道：“我不過同她說句話而已, 師兄這樣防備做什麽？”
雲則玉冷聲道：“交出玄髓珠。”
身後眾弟子趕來, 連忙將周霆扶下去治療, 其他人紛紛拔劍相對，警惕地望著他。
寧慕白嘆道：“昔日同門如今也要刀劍相向，看來所謂的同門情誼實在是淺薄。”
“寧慕白, 你何必做出一副所有人都對不起你的樣子？打傷我和鄒先生的都是你吧？先對同門下手的也是你，如今反倒說起我們情誼淺薄了？”葉知微神色漠然看他。
他沈默一瞬, 揚唇笑道：“你說的沒錯, 我本就不拿你們當同門，自然也沒什麽情意……怎麽比得上你和你的雲師兄情深意重呢？”
雲則玉眸色微冷，撚訣在他頭頂凝聚一道劍氣, 氣劍懸在他的上方，寧慕白看了一眼, 從容道：“殺了我便是, 有鄒源那個老頭子給我陪葬也不算虧。”
一旁的師兄實在看不下去，厲聲問：“寧慕白, 你到底要做什麽？！只要你交還玄髓珠，真心悔過，宗門不會置你於死地的，你非要與師門決裂至此嗎？”
“哦？現在不說什麽人魔不兩立了？”他看向葉知微，“那珠子於我已是無用，不過我說了，若是你想要，我自然可以給你。”
葉知微道：“以什麽為交換？”
他目光一閃，笑道：“還是你聰明……玄髓珠如今在魔域，但我只會將它給你，所以我要你一個人隨我到魔域取。”
頭頂劍氣裹挾著殺意落下，葉知微忙道：“師兄！”
劍端在刺入他頭頂的瞬間停下，雲則玉臉色陰沈止住劍氣，冷冷看他。
寧慕白有恃無恐地與之對視，“葉知微，只要你隨我來，我就可以交出玄髓珠，不然你也可以眼睜睜看著宗門長輩因你而死。”
他的態度這樣囂張，葉知微心中怒氣翻湧，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他。只有他知道玄髓珠的所在，而且以寧慕白這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性格，即使采取其他手段逼問，他也斷不會說出珠子下落。
葉知微道：“我自然不會讓別人因我而死，可寧慕白，若是你要害我呢？你要以我的命去換鄒先生的命嗎？”
寧慕白默了默，開口：“我不會害你的。”
“是嗎？不久前你還打傷了我。”
他的氣息輕顫，道：“……那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原來他以為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抵消掉他對自己的傷害。
葉知微握緊了手中的照雪，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師兄……”
雲則玉道：“不要去。”
寧慕白忽然嗤笑：“雲師兄，你實在是太礙眼了。”他周身的魔氣陡然加重，蛛絲一樣的魔氣攀附住數道劍氣，手背青筋凸起，魔氣瞬間將劍氣吞噬，盡數化解吸進他的體內。
不過眨眼間那些劍氣便被化解吞噬，寧慕白眼中的暴戾之色更重，唇色鮮紅，如血塗抹過，他從劍陣中掙脫，聚起魔氣飛身襲向雲則玉。
雲則玉背上的那把劍頃刻出鞘，長劍如芒，裹挾著霜色流光直刺向他。
魔氣與劍氣相碰，迸發出雷電般的紫光和轟然巨響，餘下弟子被那陣轟響震得身體一顫，竟險些站不穩。
兩人皆是下了死手，一招一式毫不留情，葉知微咬唇望著纏鬥的兩人，忽然喊道：“好，我可以隨你去，但你如何保證會將玄髓珠交給我？若是我去了你不給呢？”
寧慕白“咦”了一聲，立刻將魔氣收回，雲則玉的劍鋒劃過他的胸膛，那些魔氣立刻包裹住那道傷口，似乎要填補那道血肉模糊的劍痕，待魔氣散去，那裏又是光滑一片，除了衣服上的血跡，再無任何受傷的痕跡。
他擰眉退開，拂袖落下，長劍懸在手邊，目光凝重望向寧慕白。
……他不僅是徹底成魔，這股魔氣甚至已經在侵蝕他自己了。
寧慕白好似感覺不到痛，眉梢盡是得意，收了手對葉知微道：“你想要如何保證？”
她頓了頓，道：“我要你與我在此立下血契，若我進入魔域後你以魔氣傷我，必遭魔氣反噬。”
寧慕白臉色陰沈下來，“你什麽意思？”
她道：“你傷過我，我想確保自身無虞不行嗎？”
他的眼中有陰雲翻湧，久久不息，半晌後，他揉了揉眉心，道：“好。”左右他確實傷過她，這本也是他的心虛之處，她不過是想求個保證而已。
雲則玉按住她，葉知微對他輕輕搖頭，舉劍飛快劃破自己的手指，劍端染血，指向寧慕白。他冷著臉將指腹劃破，血湧了出來，與她的交融在一起。
劍端隱隱發出白光。
寧慕白深吸一口氣，沈聲道：“我若再以魔氣傷你，必讓我被魔氣十倍反噬。”
光芒一剎耀眼，繼而消失，寧慕白只覺得指尖劃破之處滾燙，那意味著血契已成。他放下手，指尖被魔氣包裹住，魔氣散去時，那道傷口已經不見了，只殘留著一點血跡，他輕輕舔去。
葉知微抿了抿唇道：“我怎麽隨你進去？魔域有結界，除非結界撤去，否則我根本不能靠近。”
寧慕白挑眉：“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只要你答應就好。”
雲則玉一把將她拉至身後，掌心扣緊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冰涼，力道極重，肌膚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葉知微將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他說有辦法進入魔域，說明這道結界有不為人知的裂隙，只要找到那條裂隙，師兄就會來找我的，對嗎？”
雲則玉的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她。
他的聲音低啞：“……那也不行。”
他怎麽可能放任她前往魔域，去到那個本就對她抱有某些心思的寧慕白身邊。
“……你不能去。”他的聲音隱隱發顫，像堆了雪的梅枝，風吹過便輕微顫動。
“葉師妹，你不要隨他去！我們已經通知宗門，宗主很快就到了，屆時拿下他定能從他口中問出玄髓珠的下落！”
寧慕白聽聞此話，對她輕笑了下，“衛長風來了又如何？我說過你們大可以殺了我，我不在乎鄒源的生死，但如今是我給他一個活命機會，要不要把握只看你的選擇。”
他又看向雲則玉，語氣輕蔑道：“雲師兄，看來你也並不是多麽尊師重道的人，為了一個女子，你要眼睜睜看著從小對你關懷照顧的長輩死去嗎？”
身旁的弟子怒道：“天下又不是只有玄髓珠可以凈化魔氣，玄門百家各有各的法器，你別以為憑此就能拿捏了！”
寧慕白摸了摸下巴，“的確如此，可是我的那道魔氣打入了他的心脈，別家法器只怕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了……既然要做，我當然就不會給你們留退路。”
說完，他轉眸看向葉知微，她臉色泛白，一雙黑眸卻飄忽不定，露出妥協怯弱之態。。
他便露出得逞的笑容。人的善念是最好控制和利用的，一個人道德心這樣強，是絕不會讓別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的，如此一來自然是想如何拿捏脅迫都是隨心所欲。
啊……還是做魔舒坦痛快，不必理會人間的條條框框，想怎樣都行。
他微笑著，瞳色泛著猩紅。
葉知微輕聲說：“我相信師兄，師兄也信我好不好？我會隨機應變……寧慕白不會殺我的。”
他當然不會殺死她，這是男主對女主的憐憫和“寵愛”，哪怕他折磨她千百遍，都不會置她於死地。但葉知微對寧慕白沒有憐憫，她忘不了明水鎮外他打傷自己，只是為了引出玄髓珠的所在，從那一刻起，她對他就不會有任何憐憫。
她說得那樣坦然，好似早就知道寧慕白對她的心思。雲則玉心頭微跳，對上她的雙眼，她蹙著眉，乍看之下有種委屈求全的怯弱，然而那雙眼眸之中閃爍著一往無前的決然。
她的聲音極輕，一字一句落下:“我不要站在你身後，讓我……親手了結他。”
……
峽谷中黑霧彌漫，空氣中有一股燒焦的氣味，可是放眼望去又不見任何火光。越靠近霧氣，那股煙灰的味道越重。
葉知微收劍落下，腳踩在了實處，峽谷底是一片石灘，有細碎的石子碾壓著鞋底。
她向四周看去，不知如今身處在峽谷的哪一段，視野被黑霧遮蔽，沒有任何可以辨別方向的標志。
寧慕白背對著她，忽然道：“只有這樣做，你才會跟我來嗎？”
她深吸一口氣，道:“寧慕白，淩霄宗有哪裏對不起你？”
他默然片刻，聲音低沈道:“我跟淩霄宗沒有深仇大恨，只是我身負魔族血脈，對這些除魔衛道的宗門本就沒什麽好感，潛伏在此只是為了拿到玄髓珠而已。”
“如此說來，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也能對我和鄒先生下狠手，是嗎？”
寧慕白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
他的眼神晦暗幽深，有無法言說的覆雜情緒徘徊著。
他張了張口，緩緩道:“……我沒有別的辦法。”
她的臉色微冷，問:“既然已經掠走了玄髓珠，為什麽不幹脆一走了之，還回來做什麽？”
寧慕白望著她，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你來到這裏，是專門為了我，對不對？”
葉知微看了他一眼，說:“對，為了從你那裏拿回玄髓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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