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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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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葉知微的意識都朦朧起來, 她好似被拋入熊熊燃燒的烈火中,身體被灼燒烘烤至酥軟,仿佛稍微碰一下就會松散破碎變成粉末。

她的神智都要被燒成灰燼,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滿腦子只希望沈硯川能冷靜一些, 帶她去找裴煜, 她真的快忍不住了,不知道如果理智崩潰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身體一輕,似乎是離開了草地, 有人將她橫抱起來, 胸前有一片冰涼的東西硌著她, 那冷硬的觸感讓她體內的燥熱稍微舒緩了些。

但她依然沒有力氣, 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她恍惚感覺到那人正抱著她快步走著, 風拂過她的臉,將殘餘的淚水吹幹,水痕洇濕的皮膚泛著涼意, 但還有源源不斷的滾燙眼淚順著那痕跡落下。

她細細地喘,因為沒有力氣, 哭聲異常得輕, 只是喉嚨裏溢出破碎的氣息,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著:“別碰我……我要……裴煜……”

提到這個名字,她被藥物支配的情緒又翻湧起來, 說是委屈也好,驚慌也罷, 總之腦子裏閃過他的名字, 也忽然有了掙紮的力氣,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 想要從那桎梏中逃脫。

但按在她腰間的手卻越發用力。

那驟然的痛感令葉知微有一瞬清明,她努力睜開眼,入目所及的是少年英俊而冷銳的側臉,她恍惚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被折磨出了幻覺,但月光下他身上有什麽刺眼得厲害,她看向那銀光所在,意識到剛才硌到她的是輕甲。

真的是他。

雖然不清楚她意識混沌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但裴煜終於是及時來了。

可是見到他,她心中的委屈非但沒有消解,反而愈發強烈。

眼淚落下,她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脖頸間,嗚咽出聲:“小裴哥哥……”話沒說完,淚水都將他的衣領暈濕。

她哭得好委屈,裴煜心疼得不得了,以為她還是認不清人,壓低聲音艱澀說:“是我,沒事了……你別怕,我帶你去找軍醫。”

“她說我中的是歡情纏……你知道怎麽解嗎……”她說話的時候嘴唇開合,吐息透過布料,將他脖頸處的皮膚都染紅。

裴煜緊咬著牙,將她抱得更緊。那名字一聽就是秦樓楚館裏慣用的情藥,他當然知道怎麽解,中了那種情藥,除非是意志力強大自行熬過去,否則就只能疏解欲/望,將藥效散盡,但他絕不能在這時趁虛而入欺負她。

他想當正人君子,但葉知微不想讓他當。

她略微擡起頭,頭發蹭著他的側頸,輕啄了一下那片肌膚,很小聲說:“你幫幫我吧……只想讓你幫我……”

氣若游絲,若即若離。

裴煜啞聲說:“你現在不清醒……別說了。”

葉知微是不太清醒,但也不至於完全失去意識。裴煜心性正直,不會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更何況他們的關系也還沒定下。

可她真的想嘗一點甜頭。

於是她更緊地貼近,可綿軟的身子只碰到冷硬的銀甲,隔靴搔癢的難受。

她攀著他的脖子,唇瓣輕分,用盡力氣一般去吻他的臉頰,但又像是力不能支,停在他的臉頰邊並未觸上,嬌聲細細:“小裴哥哥,我想親你……一下就好了,你不想嗎?”明明她只要稍微仰起臉就能做到,可又要纏著他問。

他當然想,日思夜想,夢裏都是唇齒相依的纏綿。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

她見他隱忍不語,也不知是真的難受還是故意折騰他,又哭哭啼啼起來,在他懷裏極不安分地亂動,裴煜被那貓叫似的哭聲攪得心亂如麻,胸口的火焰燎得更盛,見她死活要下來只好彎腰將人放下。

她剛一落地就撲進他懷裏,溫熱綿軟的身子緊緊貼著那身冰雪似的輕甲,似是要黏上一樣。

葉知微勾著他的脖子,趁他還沒反應過來,踮起腳吻了下他的嘴唇。

那一下太突然,他沒有任何防備,裴煜怔住,腦子裏一空。

見他沒有反應,她將全身力量托付於他,手順著他的側頸滑下,輕抵在胸膛,又吻上他的薄唇。

先是溫柔的摩挲,唇瓣輕蹭著,氣息滾燙,然後微分開唇,舌尖怯弱地探出,輕掠而過,仿佛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聽到少年的呼吸陡然加重,於是故意停下,退開些許,她的眼裏醞著濛濛雨霧,輕輕嘆息:“說好了就親一下的……唔!”

裴煜猛地將她攬入懷中,他的手臂似鐵,圈在她纖軟的腰間,拖著她閃入幽林之中。

遠處有巡夜的士兵走過,篝火的光驅散曠野之上的黑暗,但林中幽寂,只有點點螢火,秋夜裏郊外清寒,連禽鳥都回了巢中,唯有蛩聲陣陣。

那樣的黑暗裏,誰也不會發現藏了人。

葉知微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的簪子從發間脫落,掉在落葉堆積的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裴煜的手穿過披散的長發,掌心抵在她的腦後,那滾燙的熱意令她又不自覺顫抖起來,後背抵到了樹幹上,她微仰起臉,剛要出聲,唇上一熱,強勢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將她的氣息盡數吞噬。

他大約是被刺激到了,吻得又急又重,呼吸亂成一團,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她便有些受不了地輕哼,鼻息間發出細微的撩人的聲音,只會讓那把火燃得更烈。

唇舌蠻橫又強勢地碾過,她嗚咽出聲,又像是幹渴之人好不容易嘗到甘霖,略有些急切地汲取著。

那種急切顯然更加激起他的欲/念,他幻想過很多次親吻的場景,也夢到過,然而真實的親吻卻比虛無的想象要更讓人心神蕩漾,血脈僨張,以致他遏制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葉知微喘不過氣,但身體興奮地發抖,耳鬢廝磨的親密讓她手腳都酥軟無力,但體內那種痛苦的癢意也消解了幾分。

她哼哼唧唧想要說話,裴煜意猶未盡,用力吮了一下,退開,呼吸粗重,聲音啞得一塌糊塗:“……怎麽?”

她的嘴唇有些麻,灼人的燙,小聲喚道:“哥哥……”

不是“小裴哥哥”或“裴哥哥”,略去姓氏,這個稱呼更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密和刺激。

“哥哥,還想要……”她一聲聲喚著,那稱呼落到裴煜耳朵裏,只覺得像一塊燃得滾燙的石頭,砸得他腦子裏全是嗡鳴,除了她的聲音什麽都聽不到了。

他被叫得頭皮發麻,箍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將她更深地按入懷中,喘息道:“別……別這樣叫我……”

說什麽哥哥,哥哥是不會與她親密地擁抱,衣物暧昧地貼合,更不會這樣熱烈地吻她,舌尖勾纏環繞,恨不得要將她拆吞/入腹才好……他算什麽哥哥。

可葉知微還是趴在他肩上,細細地喘:“裴、裴煜哥哥……好難受,你再親親我吧。”

她扶著他的肩,仰起臉來吻他,裴煜覺得自己真是荒唐,她現在不清醒,他這樣是占姑娘便宜,可心裏那樣想著,她閉著眼胡亂咬他的嘴唇時,他卻只能用手掌緊緊箍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摁在懷裏。

他的唇瓣有些細微的疼,能感覺她小巧的牙齒輕咬著摩擦,太過細致的感受幾乎要將他渾身燒灼成灰燼,他只覺得心跳一聲快過一聲,身體亦繃得像鋼板。

她這樣含/咬還不夠,非是要兩條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緊緊貼著他。她出來時身上並未穿厚實的披風,只那樣一件單薄的秋衣,兩人這樣緊貼著,他幾乎可以感覺到每一處起伏。

裴煜只覺得眼下的情形令他頭皮都要炸開,明明是那樣挽弓馭馬,堅實有力的手,此時卻連手指都在顫抖,掌下盈盈一握,又太過柔軟纖細,仿佛他稍微用點力就會折斷,可是他又不可自拔地將手按下。

擁抱那樣緊密,他的呼吸很亂,她亦急促地喘/息,起伏的弧線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堅硬的盔甲,聲音含糊道:“嗯……硌得難受……”

裴煜渾渾噩噩地想,什麽難受?哪裏難受?緊接著意識到她說的什麽,腦子裏轟然一聲。

她將舌尖撤出,滾燙的氣息又落在他的脖頸間,一點一點親吻著,直到喉結。

他意識到什麽,喉嚨不自覺地上下滾動,她就輕輕咬住。

裴煜的手驟然用力,猛地將她按在樹幹上,他的手抵在她的腦後,還怕磕碰到她。

那雙眸黑得驚人,眼尾發紅,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女孩。

有月光穿過樹葉的間隙落下,她唇上的水色惑人,嬌顏緋紅,一副予取予求的媚態。

他那為數不多的理智還在掙紮,黑色的眼瞳中醞釀著驚濤駭浪,他重重地喘著,凝視著眼前眉眼含春的女孩。

“……微微,你……你現在是中了藥不清醒,”他一字一句地說,每個字幾乎是從牙齒擠出來的,“我們不能繼續下去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因為藥物才、才……”

葉知微被親得有些迷糊了,她沒想到箭在弦上了裴煜還能生生忍住,她自己都要忍不住了。

於是她咬著唇,眼睛霧蒙蒙的看他,輕聲道:“可是我本來就……喜歡裴哥哥的,我只想要你。”

裴煜聽到她那句話,腦子裏更是一空,仿佛有煙花炸開,炸得他那點殘存的理智都化作齏粉。

女孩的手一點點攀上他的領口,輕拽著想要湊上來吻他,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俯下身來堵住她的嘴。

那一瞬間的確什麽都不想了,也想不到了,只有她被吻到喘不過氣的輕哼和哭音在唇齒間徘徊,沒入幽林之中,一聲聲的勾人,又或許有別的聲音,唇舌纏綿時發出的聲響或是布料的摩挲聲,總歸是混在一起,令人沈溺其中。

他收不住力度,咬得重了些,她皺著眉發出嗚咽,那聲音太過嬌媚,他感覺整個人墮入漫天大火中,被燒得皮焦肉綻,骨骸都被灼燒著。

手也不受控制地從腰伸向背,滾燙的掌心從她顫抖的後背撫過,卻令她抖得更厲害,更加無所適從地貼緊他。

林間的空氣都變得燥熱,淩亂的呼吸聲回蕩在其中,愈發讓人面紅心熱。她意亂情迷起來,體內又泛起熱浪,她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腳尖踮起,雖然虛弱,卻還是迎合著他。

裴煜便將托著她的腿將她抱起,更用力地抵在樹上。

雙腳離地,她有些不安地磨蹭,腿輕輕分開,無力地垂在他的腰側,除了身後的樹木,只能更緊地抱住眼前的人。

剛剛她還只能踮著腳仰起臉吻他,現在卻是比他要高一些,俯下臉來咬吮。她感覺到有什麽抵在她腿上,於是壞心眼地蹭。

他無法自抑地悶哼一聲,離開她的嘴唇,將臉埋進她的頸間,劇烈地喘著,滾燙的氣息夾雜著低啞的聲音令她軟成一灘水,極是狼狽地說:“你別亂動——”

“沒、沒動啊……”她無辜道,“腿不舒服,哥哥……”

“你——”裴煜簡直要把牙咬碎,天知道他現在忍得有多痛苦,偏偏她還“無知無覺”地撩撥,他咬了咬她的脖子,洩憤似的,但也不敢用力,葉知微就低低地笑。

聽她笑聲似乎有了幾分力氣,不再像剛才那樣有氣無力,他想大概是藥效解了幾分,於是凝眸看她,她的臉還是很紅,嘴唇有點腫,泛著瀲灩光澤,但眼睛卻比適才清明了一點。

趁她意識回籠,他抵著她的額頭,呼吸交纏,聲音裏的欲/念未褪,輕輕地喘:“如今兩家長輩都在,明日我再去提親,你還要我等多久?”

她勾了勾唇角,小聲說:“那要看你能忍多久了……”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低聲道:“一刻也忍不了,你若不立刻嫁給我,我就……”

“你就如何?”

他擡眼看她,睫毛輕抖著,眼底是化不開的欲/色,分明忍得無比艱辛,情動異常,卻只能以唇舌慰藉,顫聲說:“……我就求你,求你快些答應,好不好?”

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是要她點頭。

葉知微貼近他,聲音很輕,溫熱清甜的呼吸落在他的唇間。

“……好啊。”

話音剛落,她便被狠狠吻住,舌根被纏得酥麻,整個人都被戰栗的快樂吞噬,忍不住發出哼聲,托住她身體的手愈發用力,滾燙的觸感剮蹭過退根,又強硬地抵上。

好像終於沒有了任何阻礙,可以盡情地沖破桎梏,向她傾瀉所有壓抑已久的情緒。

那感覺太強烈,仿佛根本就沒有衣料的阻隔,任何細節都被捕捉,她頭皮發麻,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嗚咽著洩出聲音,體內湧動的燥意暫得緩解,心裏卻渴望更緊密的距離。

……

葉知微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昏過去的,她只記得隨著體內燥熱的消散,漸漸體力不支,盡管唇上的炙熱灼得人心跳如擂,但意識又變得混沌,不知道是太過疲憊還是宣洩後的+藥力使然。

她在裴煜懷裏昏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悠悠轉醒,入眼的是花紋繁覆的帳頂,那紋飾陌生,想來不是她的營帳。

她掙紮著爬起來,身旁有人聽到聲音連忙走近來,關切道:“姑娘還好嗎?”

是秋芷的聲音。

她從喉嚨間極輕地溢出一聲“嗯”,低頭看了看自己,衣物整齊,沒有絲毫不妥,本也就沒有多做什麽,只是嘴唇有些麻,可她又有種微妙的饜足感。

秋芷將她扶起,她身上還沒什麽力氣,就這樣倚在她肩上,輕聲問:“這是哪裏?裴……裴煜呢?”

帳內光亮,她竟就這樣昏了一夜。

“裴公子一早就和侯爺侯夫人去找白家他們了,這是侯爺夫人的住處,”秋芷低聲回答,她看著女孩臉頰暈紅的昏沈之態,仍是後怕不已,“還好昨夜六小姐知會了我,不然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他們竟然這樣對姑娘,當真是用心險惡。”

如此看來,昨天白可瀅應該在帳外聽到了他們的計劃,她雖眼高於頂,但並非是非不分的人,所以才會那樣生氣,甚至與白文紹大吵一架,試圖提醒她。

但她沒有白可沁那麽多心眼,不知道自己打草驚蛇,促使他們更改了計劃,讓周氏出面。

白可瀅是妾室所生的庶女,如今因為她得罪了白可沁和周氏,也不知今後如何在白家自處。

葉知微沈默不語。

秋芷了解她的脾氣,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說:“姑娘別想那些了,人各有命……裴公子是真心愛護姑娘,一聽說你出了事就立刻趕了來,往後……有他在,想必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也能欣慰了吧。”

她抱住秋芷,低低應了一聲。

不到晌午,裴遠楓和秦氏便回到了帳中。

葉知微已經穿戴整齊,秦氏見到她忙上前將她擁入懷裏,摸了摸她的臉又落下淚來:“若早知會發生這種事,倒不如早早把你接到侯府……”

她又想起往昔之事,故友已經不再,她的女兒還險些出事,心中懊悔不已,握著她的手道:“你放心,以後自有侯府給你撐腰,煜兒那孩子是真心對你,你若不嫌棄他……”

她怎麽會嫌棄呢,可秦氏這樣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盡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她會拒絕。

葉知微笑道:“裴哥哥對我好,我都知道的。”

秦氏松了口氣,忙擦幹臉上的淚,溫聲說道:“那就好……”

她眼神亂瞟,搜尋著什麽,秦氏會意,笑道:“他還沒回來,說要親自去沈家一趟,找沈六公子說清楚。這兩天你先住在我這裏吧……等回去後我們便定下日子。”

秦氏特意讓人給她單獨收拾了一個住處,就在她和裴遠楓營帳的旁邊。

白家那邊暫時不必回去,葉知微也不想搭理他們,只讓秋芷去打聽了一下,說是白臨海知曉此事後大發雷霆,深覺沒臉,中午時就收拾了行囊,拖家帶口回城了。

日頭正盛,曠野之上的圍獵依舊熱鬧,昨夜之事並未引起什麽驚亂,只不過是他們幾人之間的風波罷了。

葉知微又休息了一會,覺得有些憋悶,便走出營帳在附近散步。

走著走著,她忽然見不遠處的草地上有什麽活物在動,躡手躡腳近前,才發現是一只棕色的兔子。

她想到裴煜之前送她的那只還在白家養著,一時興起,很想湊出一對,於是輕輕踮著腳尖走過去,往前一撲,卻撲了個空。

兔子受到驚訝立刻躥了出去,她又試了幾次皆是無果,那兔子跑得沒影了,她也氣喘籲籲,只好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初秋的風撫過草野,將青草染成枯黃,萬裏無雲的蒼穹高懸於頂,碧空如洗,一如她現在的心情,一切塵埃落定,的確是什麽煩惱的都沒有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剛想回頭看,就落入一個炙熱的懷中。

裴煜從後面抱住她,下頷抵在她肩上,趁她沒反應過來親了一下側臉,輕聲道:“沒事了?”

她笑著說:“沒事呀,你去見沈公子了?”

裴煜身體一僵,輕咳道:“嗯……你還記得昨夜的事嗎?”

葉知微故意問:“昨夜哪些事?”

他幽怨地看她一眼,伸手去撓她腰上的軟肉,她被撓得笑出聲來,倉皇躲避著他的手,聲音發顫:“記得……都記得!”

他才停下動作,重新摟住她,聲音裏帶著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等回去後你先在侯府住幾日,我會盡快選好最近的良辰吉日……”

她揶揄道:“你好心急。”

“……我當然心急,”裴煜咬牙切齒道,“你在白家多待一天我都心驚肉跳。”

“鬧成這樣,他們反而不敢對我再做什麽了,舅舅知道了一定暴跳如雷,我若是回去,他只會求我原諒,他才不想眼睜睜看著攀附侯府的機會落空。”

裴煜冷哼一聲,垂眸看她。她剛才被撓得笑出淚來,長睫掛著水珠,臉頰泛紅,唇角含笑的樣子,看得他心中一動。

他想到昨夜的事,呼吸又熱了起來,手指輕撫上她的嘴唇,微微俯下臉來。

葉知微轉過頭避開,笑著說:“我不要,你昨天太用力了,都腫了。”

她言辭暧昧,明明是唇舌上的撫慰,她卻說得好像是別的逾矩之事。

他深呼吸幾次平覆好情緒,看她嘴唇嫣紅無比,確實有點腫了,於是只輕啄了下,問:“那你想哪一天成婚?”

葉知微故作沈思地托腮,歪著頭想了想。

“其實什麽時候都好……”她輕笑道,明眸似星,笑意盈盈望著他。

“只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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