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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金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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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金陵秋

已至十月晚秋時節, 天氣越來越冷,金陵城一草一木都染上霜色,漸有雕零之意。

兵部有例, 每三個月要去城郊巡營, 是以侯府少將軍成婚不到一個月又要準備出城巡營。

裴煜特別不情願, 他想了想上一次產生這種抵觸情緒的時候, 是葉知微剛來金陵那陣,現在他們新婚燕爾,正是蜜裏調油如膠似漆, 他就更不願意去了。

但兵部有令, 也不能不遵從。

啟程前一夜, 裴煜便有些心緒不佳, 他不善掩飾, 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表現得太明顯,晚飯時被秦氏看了出來, 忍不住調侃他幾句,他就愈發惆悵。

葉知微剛沐浴完回到內室, 他正穿著裏衣半坐在床上, 見她出水芙蓉似的走來,便一把將人攬進懷裏,親了親她的側臉, 語氣格外委屈:“不想去巡營。”

葉知微坐在他腿上,笑道:“那你想做什麽?”

裴煜輕哼一聲, 沒有回答, 吻卻從她的耳後往下落,用牙齒扯開輕薄的寢衣, 嘴唇印在白皙光滑的肩頭。

她推了他一下,道:“昨晚說好的,你說話不算數。”

裴煜很懊悔。少年人血氣方剛,面對心愛之人難以抑制住欲/望,總是折騰個沒完。除了新婚那夜他手忙腳亂弄疼了她,忍了三日不敢造次,之後幾乎夜夜都纏著她。

葉知微覺得這樣很不好。

雖然她每次也都沈溺於他給予的快樂,但那樣太不節制,他精力充沛得很,可她受不了,昨夜做完她逼著他許諾以後不能天天都來,起碼也要隔上兩日。

裴煜見她態度堅決,只好答應下來。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眼神灼熱地看她,語氣有點幽怨:“……可是我明日就不在家裏了,要十天都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

葉知微一臉風輕雲淡道:“才十天……你上一次去了半個多月呀。”

“上次是上次……那會兒還沒成婚呢。”他嘟嘟囔囔道,心想這怎麽能一樣,這會兒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她在一起,驟然離開這麽久,當然會很不舍。

他看了看葉知微,她倒是沒半點分離惆悵之色,心中頓覺委屈,咬了一下她光潔白嫩的側頸,悶聲道:“你不會想我嗎?想我怎麽辦?”

葉知微“噗”的笑出來,摸了摸他的耳朵,輕聲道:“可是昨天你太用力了,那裏有點疼。”

他“唔”了一聲,本來放在腹部的手不安分地往下滑,沒入輕薄的衣物之中。

她下意識地合攏,把他的手抽出來,小聲道:“我說真的,不然你今晚去書房睡?”

明天都要走了,怎麽還趕他出去睡?

裴煜極不情願地說:“我才不去,抱著你也好。”

他擡頭親了親她的唇角,又低聲道:“真的弄疼了?要不要塗點藥?”

葉知微搖頭,在他耳邊道:“休息幾天就好了,跟你說了要節制……”

裴煜默了默,沒敢反駁她。她身嬌體弱,沒幾次就受不住了,他都顧及著她沒敢太放肆。

葉知微看到他的眼神有點委屈,她倚在他懷裏,手指輕輕摩挲過喉結,他呼吸略重,想將她亂動的手握住,但她眼疾手快沒入衣下。

裴煜低哼出聲,他將臉埋進她的肩窩,聲音裏帶了點沙啞的笑意:“……那你還這樣?”

淩亂的氣息撲在她耳下肩上,她抿了抿唇,故意放軟了嗓音道:“……既是我要幫你,你不想就算了。”

他的氣息亂了些,反手扣住她的手,牽著她落下。

手指纖長白皙,她稍稍用力,裴煜微蹙著眉,似是忍耐。

那壓抑的聲音落在她耳邊,葉知微亦有些動搖,臉上的溫度升高。

天氣已涼,屋中已經放上了暖爐,烘得內室一片燥熱。簾幕低垂,燭影搖曳。

夜裏起了風,霜葉被掃落,被風裹挾著發出陣陣輕響。

她擡頭看他,見他長眉輕蹙,於是貼在他耳邊軟語催促,那聲音又輕又軟,明顯是撒嬌的語氣。

裴煜溢出一聲低哼,他知道葉知微是故意的,於是又愛又恨地吻她,唇齒間廝磨:“你又不用送我……明天多睡會。”

“我睡到什麽時辰都行,你不是還要早起嗎?”

裴煜聲音低啞道:“我自然會醒很早。”

他吮了一下她的唇瓣,又向下流連,在小巧的鎖骨處印下梅花。她的寢衣本就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又輕飄飄往下落。

葉知微剛沐浴完,裏面未著其他衣物,瑩白如玉的肌膚細軟無暇,堆雪似的綿柔,透著水光。

輕薄的衣物掠過皮膚,那布料雖然柔軟,但劃過水紅花萼時,她的身體仍然微不可察地輕抖,似是有些冷了,所以他攏住給予溫暖。

葉知微立刻發出聲音,肩膀往回縮,酥酥麻麻漣漪似的蕩開,又不甘示弱地喚:“哥哥輕點……”

她絕對是故意的。裴煜最受不了她喊這個稱呼。

俯下臉吻住,她就抖得更厲害,手心暗暗用力。

好像某種較量,她和她似是誰都不願服誰,總要讓對方先認輸。最後葉知微還是先服了軟,嗓音輕顫著在他耳邊喚了好幾聲不正經的稱呼。

裴煜牙關一緊,擡頭狠狠堵住她的嘴。

待一切結束後,他想到剛才的沖動又耳根發燙,悶頭替她洗幹凈手,細細擦拭。

……

次日清晨,窗外有鳥鳴聲。

葉知微沒有如願睡到日上三竿,她在裴煜穿衣服的時候醒了過來,坐在床上看他披上白袍,系好衣帶,又將銀色鎧甲穿上。

她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伸手攥住他的領口,踮起腳親了下他的嘴唇,眼波盈盈地看著他笑道:“穿這個好看!”

她早就想告訴他,這身白袍銀甲襯得他格外意氣風發,白衣少年清俊瀟灑。

裴煜笑著摟住她,臉埋在她發間蹭了蹭,柔聲道:“等我回來。”

……

裴煜和裴煥出城巡營去了,葉知微便天天去陪著秦氏,秦氏待她不像兒媳婦,倒像是親女兒,晚上都不舍得放她回院子,直接將裴遠楓趕去了書房睡,留她在身邊同住。

一天夜裏,兩人躺在床上說話,秦氏愛憐地將她的頭發撥開,露出瑩亮的眼眸,笑道:“以前我懷煜兒的時候,總盼著是個女孩就好了……如今可算是有了,當年在廬陵住,你們玩得好,我還開玩笑說不如就此訂下娃娃親,如今想想,若那時就訂下,反而省了許多事。”

葉知微摟住她,埋在她身前道:“娘親……”

秦氏身體一顫,溫柔地摟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等煜兒回來,讓他陪你回廬陵祭拜一下你的父母。”

她窩在秦氏懷裏點了點頭。

……

自成婚後,葉知微再沒去過白家,白臨海派人來問了幾次,她也壓根不想搭理,白家自知理虧,送了好些東西,看樣子是真的不想斷了和侯府的聯系。

白臨海還特意修書一封,說已經讓周氏帶著白可沁白文紹回了娘家思過,短期不會再回到金陵來,讓她得空回白府看看。

但葉知微並不想回去,只是私下裏會和白可瀅見一見。周氏帶著子女離開後,白可瀅倒是忽然體會了一下無人打壓的暢快,也漸漸意識到了這些年因為性子暴躁被利用著替別人出了不少頭,便學著穩重起來。

今日酒樓又在表演傀儡戲,白可瀅便提前訂了雅間,約她去看。她本來面對葉知微已經自在了很多,但今日不知為何又扭捏了起來,神情不太自然。

葉知微問:“你怎麽了?錢沒帶夠?”

白可瀅臉上一黑,“沒帶夠就把你押在這裏洗盤子!”

葉知微輕哼一聲。

她第一次來這裏時,還是和裴煜一起,二樓的雅間都被包下,他們只能在大堂裏觀賞。

如今樓下演的還是那出戲,演到書生哭求妻子原諒時,白可瀅輕蔑道:“我若是那妻子,一腳踹了這男人就是了,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何至於守著這個吃鍋望盆的負心人?”

葉知微笑嘻嘻道:“我當時也是這樣以為的,但我覺得踹了他還不解恨,這樣的人活該被天降暴雷。”

白可瀅“噫”了一聲,說:“你好狠的心。”

她想了想,不以為意道:“這也算狠?他自作自受嘛。”

白可瀅看了她半晌,忽然道:“裴少將軍真的比懷墨哥哥好嗎?”

葉知微一怔,莞爾一笑:“沒什麽好比的,我就是喜歡他。”

白可瀅的臉有點紅,聞言輕嗤道:“縱使他千般萬般好,我也覺得懷墨哥哥是世間最好的男子!”

葉知微漫不經心道:“左右你四姐姐不在,你再想見他不就是隨心所欲了嗎?”

她咬了咬嘴唇,聲如蚊蚋:“算了吧……”

葉知微看她一眼。

她輕嘆了口氣,一掃曾經的驕橫神色,眼中倒有幾分釋懷。

“懷墨哥哥過段時間要去登州查案,不知幾時能回來,我就不去擾他啦。”

葉知微“哦”了聲。那天之後她再未見過沈硯川,只有她和裴煜成婚那天,沈家派人送來一份賀禮,是柄雕工絕佳的翡翠如意,盒子底下還壓了一張字條,力透紙背寫了一行字。

願事事如意。

那字跡清雋雅致,是誰寫的不言而喻。

她收了那份禮,裴煜還醋了一陣,但想到那日也多虧了沈硯川及時出現,他也不置可否,備了一份回禮送了過去。

葉知微倒了一杯茶,又聽她道:“明日我要去打馬球,你陪我一起去。”

“我又不會,才不要去。”

“你就不能學嗎?”

“現學也來不及啊。”

白可瀅咬牙切齒道:“反正你要陪我去,你不是說要謝我嗎?上次我去打馬球,尚書府的三小姐處處找茬,這次你去幫我擠兌她!”

葉知微震驚:“我跟人家無仇無怨,憑什麽擠兌她?”

“她上次嘲諷我庶女出身,明裏暗裏瞧不起我,你去幫我撐腰!”

葉知微:“……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平白無故得罪人家幹嘛?”

“那你不用說話,站一邊給我撐場面就好了!”

“……”

她們在這邊說鬧,聲音傳到旁邊的房間。一墻之隔,那笑聲被戲樂聲沖散,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盡管如此,還是被他千方百計地捕捉到。

沈硯川站在窗前,垂眸望著樓下大堂內喧囂喝彩的客人。她不會知道,是他請白可瀅帶她到這裏來,他沒有打算見她,只是想在離開金陵之前,再聽一聽她的聲音。

知道她過得很好也就夠了。曾經安樂公主成婚,他覺得自己來遲一步,所以遇到葉知微的時候,他總想著要去彌補當年的遺憾,但其實錯過即是錯過,公主對他沒有情意,葉知微亦是如此,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感動了自己,險些誤了別人。

這樣也好。

她能和一個真心愛護她、心裏從未有過其他女子的人在一起,也許就是最好的。

沈硯川長舒一口氣,飲盡杯中熱茶。一折終了,滿堂喝彩,酒樓之中熱鬧非凡,處處皆是歡聲笑語,他獨自一人立於窗下,不合時宜的孤寂。

他輕笑一聲,那笑聲裏摻了幾分釋然,又有幾分苦澀,終究也都化作嘆息,沒入人聲鼎沸之中,無人知曉。

他轉身走出房間,決然離去。

……

裴煜離開的第十一天,那天午後,陽光正好,照得人昏昏欲睡,葉知微在榻上躺著和秋芷說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正睡得迷糊,夢到還在白家的時候,她在墻內院中餵兔子,忽然聽到墻上有人喚她,回過頭看到少年正坐在墻頭,迎著斜陽餘暉對她笑。他翻身來到墻內,上前抱住她,葉知微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有點想他了。

她在夢中緊緊擁住他,他俯身吻她,葉知微感覺體內有什麽被挑起,燥熱難耐地纏著他,鼻息間發出輕微的哼聲。

她的腰被環住,唇上的壓迫感極為鮮明,舌尖熱烈而急切,帶著熟悉的氣息。那觸感太過真實,葉知微輕蹙起眉,掙紮著醒了過來。

睜開眼才意識到並非是夢,裴煜不知何時回來的,正將她攬在懷中吻著。

她擡手推了推他,他輕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才退開,明眸似星,目光灼灼地看她。

葉知微也不想起身,就這樣倚在他懷裏,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你回來啦……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還沒換衣服,瞧著似乎曬黑了點,但毫無疲憊之色。他俯下臉來,額頭抵著她的,聲音低沈:“剛回來,去見過了父親母親就來看你了。”

她輕輕“嗯”了聲,又道:“那還不快去更衣沐浴,離我遠點,不然塵土就沾到我身上了。”

裴煜看了看她圈在自己脖子的手臂,笑道:“好啊……你先放開。”

葉知微用力親了他一下,將他推遠,轉身窩回被子裏,悶聲道:“我再睡會。”

裴煜深吸一口氣,說了聲“好”,起身去清洗。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翻來覆去再沒有了睡意,身後傳來響動,後背抵上炙熱的胸膛。

皂粉的清香和潮濕的水汽包裹住她,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肩頸,徘徊流連著,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

他聲音極輕,卻又裹挾著火熱的愛意,隨著呼吸盡數撲在她的身上,呢喃著:“好想你……每天都會想。”

葉知微轉過身,笑著抱住他,輕啄了一下他的臉,道:“有多想?”

裴煜眨了眨眼,在她耳邊小聲了幾句,她沒聽他說過這麽輕佻的話,當即紅著臉瞪他一眼,道:“你跟誰學的這麽不正經?”

他笑著吻她,廝磨的間隙又含糊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若不信我就證明給你看。”說著手向下滑去。

唇間溢出聲音,夢中被挑起的燥熱又卷土重來,但她嘴上還要矯情一下:“……現在是白天。”

“我都忍了好久了……”他嘀咕了一句,忽然停了下來,好像想到了什麽。

她咬著唇道:“……怎麽?”

裴煜低聲道:“你好些了嗎?還疼不疼了?”

她微微一楞,想到他走之前那夜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笑:“早就好了。”

裴煜的目光忽然變得幽深,他盯著她看了半晌,葉知微被他盯得後背泛起麻意,剛要說話,他就親了一下她的唇角,聲音沙啞:“我看看。”說著便撩開她的裙子,身體向下。

葉知微怔了一瞬,立刻意識到他要做什麽,驚慌失措地扭腰掙紮。

“等等等等——”

但裴煜沒理她,他的動作幹脆利索,習武的身手也不止在沙場上才算靈活,輕而易舉越過她的手解開腰帶,褪下小衣。

腿被托起,她的皮膚溫涼,他的手掌卻燙得要命,那熱意傳到她身上,葉知微亦感覺到了臉紅得厲害。

還是白天呢……就算帳幔都垂了下來,白日的光也比晚上清晰,什麽都能看見。

他垂眸看去,那靡麗的景象令他眼中一熱,指尖輕輕劃過,她頓時顫抖起來。

“好像沒事了。”

“看、看過了就……”她忽然結巴起來,無所適從的樣子,說話不太利索。

他“唔”了聲,喉結上下滾動,輕笑道:“還不夠呢。”

脆弱之處被潮熱攫住,引得女孩發出一聲驚叫,那聲音太上不得臺面,於是她立馬捂住嘴。

每次做這種事他都格外認真,但這次顯然要更細致一些。

葉知微將臉埋進軟枕裏,想要從他的桎梏中掙脫,但她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又或者所謂的掙脫也只是羞恥心理的掩飾。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很不該是青天白日裏該出現的聲音,只能擡手捂住嘴,但裴煜故意握著她的手腕拿開,她想說話,一開口只有微弱的嗚咽。

就像身處於無底的深淵之上,驚濤駭浪或是狂風暴雨碾壓而過,驚恐和興奮交織在一起,讓她暈眩不已,眼前夜開始模糊。緊接著一股強悍的力量將她推了下去,墜入那深淵中。

身體驟然落下,暈眩感瞬間占據大腦,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裴煜起身抱住她,她看到他唇上的水痕更覺羞恥,頭皮發麻,渾身都汗津津的。

“你,你……”

她想說你怎麽忽然這麽過分,之前雖也有過,但他不會如此強勢地刺激她。

他眼底的欲/色很重,不由分說擠了進來,長眉微蹙,卻輕聲喟嘆道:“……怕你會不舒服。”

確實沒有不舒服,她是舒服得太過了。

情至濃時她似是無法承受,眼淚又不受控制地落下,嘴裏黏黏糊糊喊他名字。

他想到走之前那一夜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聲音裏帶了點戲謔的笑,貼在她耳邊道:“怎麽不那樣喚我了?”

葉知微氣喘籲籲地咬他的脖子,他嘶了一聲,一時失了力度,她才受不了地叫著哥哥。只是這樣的稱呼不會讓他手下留情,只會更加用力地抱緊她,讓她如浪上萍葉般輕漾。

她低聲抱怨他動作太兇,裴煜便讓她在上面,抓著她的手按在腹上,她咬著下唇,根本沒用多久就脫了力,整個人伏在他肩上細細地喘。

他亦有些受不住,抱著她躺下,她又將一只手貼在他的側頸,另一只手抵在唇邊不堪忍受地咬著手背,淚眼朦朧看他。

那畫面實在活色生香,令人心眼皆亂,有汗滴落下,凝在軟雪上,輕顫著滾落。

他愈發用力地吻她,氣息紊亂。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靜下來,她的手指都懶得動,背對著他平息著呼吸。

裴煜總算解了點饞,側過身摟住她,她渾身一抖,顫聲說:“我真的累了……”

連續的刺激讓她的皮膚都變得格外脆弱,指尖碰過就會止不住地抖,看樣子真的不能承受更多了。

裴煜輕吻著她的臉說:“我不弄了,讓他們備熱水?”

“休……休息一會。”

裴煜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都泛著粉紅,惹人愛憐,他輕啄了下,含笑道:“我抱你去,幫你洗?”

“……才不要!”她斷然拒絕。

裴煜失笑,抱著她歇了會,她身上發間有種清幽的香氣,體溫一高,那香氣便更加濃郁,他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葉知微趕緊提了個話題轉移他的註意力:“過幾日你陪我回廬陵好不好?”

他一怔,目光溫柔地看她:“好,你要回家看看嗎?”

她點點頭。

裴煜輕撫著她的後背,他的手指從她的發間穿過,忽然想到幼時兩人在院子中玩鬧的情形。

小孩子頑劣,他想吸引她的註意力,於是伸手拽她的頭發,她被拽得疼了大哭起來,說再也不要理他,他嚇得趕緊道歉,拿玩具吃食哄了她半天才哄出笑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可是他仍然記得很清楚。十餘年的時光好像很長,但如今想來不過是眨眼之間,他慶幸於自己抓住了她。

葉知微見他神色似有些恍惚,問:“在想什麽?”

他回過神來,親了她一下,笑道:“沒什麽,在想你。”

她抿了抿唇,“我就在你眼前,你還想我幹嘛。”

裴煜笑笑,心想在眼前又如何呢,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即使人就在懷裏,還是難以滿足。

……

深秋時節,寒風蕭瑟,金陵的碼頭卻依舊熱鬧,有人離去,亦有人到來。

葉知微想到最初來到這裏時,也是乘著那樣一艘客船,江湖秋水多,斜陽青山外,同樣的景色,心態卻截然不同了。

裴煜正盯著家仆搬行李,回眸一看,見她正站在碼頭上望著江面出神,於是走上前笑道:“還在發楞,馬上就要開船了。”

她擡頭看他,明眸善睞,遠方是落日斜陽,但她的眼睛依舊明亮,仿佛餘暉凝成璀璨霞光落在她眼裏。

裴煜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笑意疏朗,好似連秋色都因此少了幾分淒涼。

她笑著說:“知道啦,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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