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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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瑤箏的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她後背浮出汗意, 被風吹過，衣服布料貼著皮膚，愈發陰冷寒冽, 可她的心卻跳得厲害, 似是被冰雪與巖漿交替著折磨, 令她的手都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看向葉知微, 葉知微果然露出震驚的神色。
那樣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瑤箏垂下眼眸，低聲說：“是二殿下。”
她的主子是二皇子蕭慎, 她再清楚不過了。
可她默然半晌, 依然擡起了頭, 直視著蕭慎道：“葉姑娘為了殿下在溫府如履薄冰處處謹慎, 絕對沒有對不起殿下的地方, 請殿下莫要生氣！”
……其實也沒有很謹慎哈。葉知微不合時宜地走了一下神。
蕭慎睨了葉知微一眼，緩聲道：“是嗎？可我聽說，她很得溫月彰的寵愛。”
瑤箏急道：“姑娘是為了殿下——若非如此, 怎麽能替殿下探得消息？殿下不是也希望這樣嗎——”
蕭慎冷笑道：“照你所說，我該十分欣慰才對。”
瑤箏默了一瞬, 心裏卻想難道不是嗎？葉知微所做的, 不都是他所希望的嗎？這不就是他把人送進溫府的目的？現在這樣憤怒又是為了什麽？
他的這種憤怒，不像是得知屬下的失誤或背叛而憤怒，反而是……
瑤箏的眼神閃爍, 視線落在他微微泛紅的眼睛和緊扣著葉知微腕骨的手上。
她心中明白了幾分，但意外的, 並沒有什麽失落和心酸。她想的只是怎麽能這樣, 他怎麽能這樣對她呢？既然明知她的心意，還要利用這份心意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讓她忍辱負重強顏歡笑甚至是出賣色相……現在卻又要她回來。
即使……即使她喜歡上溫月彰又怎麽樣？她日夜所見，溫月彰的確對葉知微很好，人會喜歡上對自己好的人，那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長睫劇烈地顫動著，瑤箏繃緊唇角，忽而向他跪了下來，“殿下，求您放過姑娘吧！”
“放過她？”他輕蔑地笑了笑，看向床榻上的女孩，她的眼中猶帶著點點水光，目光卻決絕，看得他心頭的怒火更盛，“怎樣算放過？她原本不願意去溫府的，我讓她回來，難道不是順了她的心意嗎？”
聽到這話，葉知微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絲嘲諷，他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諷意，眸光愈發森冷，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他直勾勾地盯著葉知微，俯下臉來，“還是說，你就這麽喜歡姓溫的，喜歡到連當初是誰救下你的都忘了？”
一抹冷光倏忽閃過，似一道橫劈的閃電刺向他。蕭慎聽到了那道寒光逼近的風聲，他擡眼看來，只見軟劍的尖端刺向自己，劍的主人並不是真的要殺他，而是要迫使他松開葉知微，可蕭慎並未松動，而是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劍身。
劍刃劃破了皮膚，血順著劍身一滴滴墜落。
他好像感覺不到痛，手背青筋分明，用力地握住軟劍，鮮血沾滿了劍身。
瑤箏臉色蒼白，駭然望著他。
蕭慎看著手掌滲出的血，眼中染上血色，更顯得陰鷙暴戾。他嗤笑著，冷冷地看向她，“怎麽？你要弒主嗎？”
瑤箏的手無法遏制地抖著，她作為影衛，從未忤逆過蕭慎，更不必說這樣拿劍指著他。即使目的不是殺他，但這樣的行為的確等同於弒主。
“求您了，殿下……”她顫聲道，卻不肯放開劍柄。
蕭慎的嘴角勾起一抹陰郁的冷笑，“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
他不等瑤箏反應，厲聲喊：“來人！”
房間的門應聲而開，門口的侍衛闖入，見到眼前這一幕立時拔劍刺來。瑤箏想要將軟劍抽回，但被他牢牢攥著，怎麽使勁都分毫未動。
眼看著劍要刺向她，蕭慎忽然感覺鉗住葉知微腕骨的那只手的虎口處一痛，他的註意力稍散，掌下一松，劍被瑤箏抽了回去，她手腕一翻，軟劍刺向最前面的侍衛，閃身躲開劍鋒向窗邊退去。
蕭慎垂眸看去，只見自己的虎口處印著牙齒的咬痕，咬得很重，隱隱滲出血絲來。他看向葉知微，她亦不甘屈服地與他對視，那種目光與他此前所見的都不同。
叛逆，冷篾，反抗……沒有絲毫的柔情幽怨，那神情令他心臟一顫，竟莫名激發了他心底深處施虐的欲望。他望著手上的咬痕，居然笑了，“影衛弒主，我本可以即刻殺了她，但她是為了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不計較她今日的行刺之舉。”
瑤箏白著臉喊了聲“姑娘”。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恍恍惚惚地呢喃著：“不要……”
葉知微沒有理會他的話，轉過頭看向瑤箏，她的目光輕動，輕啟朱唇，無聲地對她說了三個字。
瑤箏怔然一瞬，一柄長劍向她的心口刺來，她恍然清醒，翻身躲過一擊，動作稍慢了些，左肩便被劃開一道血痕，耳邊聽到她的聲音：“快走！”
那一剎那，瑤箏儼然忘記了自己是蕭慎的影衛，本該全然服從於他，可是她卻毅然選擇了另一個聲音。她心下一橫，咬著牙從洞開的窗戶躍出，翻過欄桿縱身跳了下去。
那幾個侍衛趕至窗邊向外望，溶溶月色，熙攘長街，東風夜放花千樹，自是元夕盛景，然而舉目望去卻不見她的蹤跡。
蕭慎肅聲道：“去追她！”
侍衛應聲，連忙翻出窗外去搜尋。
室內霎時靜默下來，葉知微平覆著氣息，感覺一呼一吸之間那股彌漫在屋中的甜膩香味更加濃郁，幾乎令她昏沈欲睡。她的手腕被牢牢鉗住，似乎要被折斷，他用那只流著血的手捏住她的下頷，把她的臉掰過來。
血漬抹在她的臉頰邊，蕭慎的眼眶因怒火和嫉恨而泛紅，但他的聲音很輕，低聲說：“你不喜歡我了嗎……微微？你不是……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
“殿下說笑了，”葉知微強撐著精神看他，一字一句道，“沒有人會為誰做任何事，我去溫府是報答殿下的救命之恩，若沒有這份恩情在，我哪能答應如此屈辱的要求？”
下頷一痛，他失了力度，眼中亦露出錯愕之色。
葉知微心裏便愈發痛快，她道：“殿下不會真的認為我會喜歡上挾恩圖報的人吧？”
“你明明說過——”
“我說過什麽？我和殿下說過喜歡嗎？”她像是沈思一般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嘲笑清晰可見，“好像從來沒有吧，殿下似乎也並沒有說過喜歡我，不是嗎？”
蕭慎聽她這樣說，一時急火攻心，盛怒之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葉知微“唔”了一聲，她呼吸不暢，滿臉通紅，掙紮得更加激烈，滾燙的眼淚流了下來滴到他的手背上，蕭慎猛然回神，連忙放開手。
她蜷縮起身體咳嗽著，雪白的脖子被掐出深紅的指印，異常鮮明。蕭慎看到那樣的痕跡，內心深處居然劃過一抹詭異的滿足。那是他留下的痕跡……只有他，再也沒有其他人。
……是了，如果她心裏沒有他，為什麽不讓溫月彰碰呢？他的腦子有些亂，但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越發清晰，其他種種全都不再細想，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那個想法。
他說：“我喜歡你，我是喜歡你的——”
【當前任務對象愛意值已超過80，請宿主再接再厲！】
葉知微咳了半晌才緩過氣來，他的告白和系統的提示混在一起，脖子上的掐痕還泛著火辣的痛感，一切都讓她覺得諷刺。
蕭慎的氣息不穩，他微喘道：“你想做正妃是嗎？好……我去求父皇和母妃，我會想辦法讓你成為我的正妃！”
“我不該把你送去溫府，是我做錯了，你怎樣怨我恨我都好，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聽起來好深情啊。
葉知微可笑地想，假如她的手腕和脖子上的指痕沒那麽痛的話，可能還真會被他的道歉和表白感動了。
“殿下說得沒錯，”她擡起手，用袖子抹去下頜上的血漬，像是抹去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一樣，“在殿下看來我是卑賤之軀，哪能奢望皇子正妃的位置，能留在殿下身邊已是要感恩戴德了，對嗎？”
蕭慎早就忘了適才那些考量，他只當葉知微是做不了正妃而心灰意冷，慌忙地補救著：“不是！你不是卑賤之軀——”
頭好像更加暈了，暈眩之中，她的身體像破了一個口子，力量如流沙一樣從那個缺口洩出去，而另一種古怪的感覺又從那個缺口湧了進來。
她扶著床欄，手腳發軟，但還是想下去。
蕭慎便去拉她，他的掌心滾燙，觸碰到她手臂肌膚的一瞬間，葉知微像是被某種力量擊中，腰肢一軟跌落下去。
他趕緊攬住她的腰，但很古怪，她的手腳使不上勁，而他渾身都散發著熱意，那股熱意傳到她身上，令她的腰泛起一波接一波的麻癢。
她顫抖起來，用盡全力將他猛地推開，咬牙道：“你做了什麽？！”
蕭慎亦是一楞，然而緊接著眸底閃過幽深的顏色。他湊近她，聲音低啞，陣陣灼熱的氣息向她拂來，她抖得更厲害了。
他輕聲說：“微微，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會補償你的……”
說完便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葉知微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甜膩的香味一個勁往她鼻子裏鉆，那香果然有問題。
她沒想到蕭慎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用這樣低劣下作的手段！以清白拿捏女子本就是最卑劣的行徑，他怎麽會覺得如此一來她就會心甘情願跟著他呢？！
算算時間，瑤箏應該也已經過去了，她相信瑤箏……她必須、也只能相信瑤箏。
葉知微往後縮，避開蕭慎的那只手，奮力向門口跑去。適才侍衛沖進來時沒來得及關門，但蕭慎並不擔心她會跑多遠，那些香會讓她四肢酸軟無力，跑也跑不了幾步。
他看著她跑向門口，眼神中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憐惜和愛意，仿佛她已經無法再從他身邊逃離了。
那香本來只是調/情之用，他以為他們倆是兩情相悅的，點香不過是助興而已，他沒想到葉知微會如此反抗。不過一切早已安排，她的那點反抗也就顯得沒那麽要緊了。
他這樣想著，忽然聽外面傳來腳步聲。六樓是蕭慎的地盤，除非是他的吩咐，否則不會有人來，況且整個聆風閣都是他的，四處都有他的眼線，他沒有下令，誰會這樣堂而皇之地闖入？
所以當葉知微倉皇跌入那人懷中時，蕭慎眸光一沈，臉色陰冷得近乎結冰。
聞到那股熟悉的松竹氣息，葉知微才安下心來，埋在他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大口氣。
幸好，瑤箏願意幫她。
溫月彰輕撫著她的頭發，擡眸時的神色卻不如動作那樣柔和。
他靜靜地望著蕭慎，眼底溢出一片冰。
“二殿下……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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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箏的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她後背浮出汗意, 被風吹過，衣服布料貼著皮膚，愈發陰冷寒冽, 可她的心卻跳得厲害, 似是被冰雪與巖漿交替著折磨, 令她的手都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看向葉知微, 葉知微果然露出震驚的神色。
那樣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瑤箏垂下眼眸，低聲說：“是二殿下。”
她的主子是二皇子蕭慎, 她再清楚不過了。
可她默然半晌, 依然擡起了頭, 直視著蕭慎道：“葉姑娘為了殿下在溫府如履薄冰處處謹慎, 絕對沒有對不起殿下的地方, 請殿下莫要生氣！”
……其實也沒有很謹慎哈。葉知微不合時宜地走了一下神。
蕭慎睨了葉知微一眼，緩聲道：“是嗎？可我聽說，她很得溫月彰的寵愛。”
瑤箏急道：“姑娘是為了殿下——若非如此, 怎麽能替殿下探得消息？殿下不是也希望這樣嗎——”
蕭慎冷笑道：“照你所說，我該十分欣慰才對。”
瑤箏默了一瞬, 心裏卻想難道不是嗎？葉知微所做的, 不都是他所希望的嗎？這不就是他把人送進溫府的目的？現在這樣憤怒又是為了什麽？
他的這種憤怒，不像是得知屬下的失誤或背叛而憤怒，反而是……
瑤箏的眼神閃爍, 視線落在他微微泛紅的眼睛和緊扣著葉知微腕骨的手上。
她心中明白了幾分，但意外的, 並沒有什麽失落和心酸。她想的只是怎麽能這樣, 他怎麽能這樣對她呢？既然明知她的心意，還要利用這份心意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讓她忍辱負重強顏歡笑甚至是出賣色相……現在卻又要她回來。
即使……即使她喜歡上溫月彰又怎麽樣？她日夜所見，溫月彰的確對葉知微很好，人會喜歡上對自己好的人，那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長睫劇烈地顫動著，瑤箏繃緊唇角，忽而向他跪了下來，“殿下，求您放過姑娘吧！”
“放過她？”他輕蔑地笑了笑，看向床榻上的女孩，她的眼中猶帶著點點水光，目光卻決絕，看得他心頭的怒火更盛，“怎樣算放過？她原本不願意去溫府的，我讓她回來，難道不是順了她的心意嗎？”
聽到這話，葉知微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絲嘲諷，他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諷意，眸光愈發森冷，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他直勾勾地盯著葉知微，俯下臉來，“還是說，你就這麽喜歡姓溫的，喜歡到連當初是誰救下你的都忘了？”
一抹冷光倏忽閃過，似一道橫劈的閃電刺向他。蕭慎聽到了那道寒光逼近的風聲，他擡眼看來，只見軟劍的尖端刺向自己，劍的主人並不是真的要殺他，而是要迫使他松開葉知微，可蕭慎並未松動，而是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劍身。
劍刃劃破了皮膚，血順著劍身一滴滴墜落。
他好像感覺不到痛，手背青筋分明，用力地握住軟劍，鮮血沾滿了劍身。
瑤箏臉色蒼白，駭然望著他。
蕭慎看著手掌滲出的血，眼中染上血色，更顯得陰鷙暴戾。他嗤笑著，冷冷地看向她，“怎麽？你要弒主嗎？”
瑤箏的手無法遏制地抖著，她作為影衛，從未忤逆過蕭慎，更不必說這樣拿劍指著他。即使目的不是殺他，但這樣的行為的確等同於弒主。
“求您了，殿下……”她顫聲道，卻不肯放開劍柄。
蕭慎的嘴角勾起一抹陰郁的冷笑，“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
他不等瑤箏反應，厲聲喊：“來人！”
房間的門應聲而開，門口的侍衛闖入，見到眼前這一幕立時拔劍刺來。瑤箏想要將軟劍抽回，但被他牢牢攥著，怎麽使勁都分毫未動。
眼看著劍要刺向她，蕭慎忽然感覺鉗住葉知微腕骨的那只手的虎口處一痛，他的註意力稍散，掌下一松，劍被瑤箏抽了回去，她手腕一翻，軟劍刺向最前面的侍衛，閃身躲開劍鋒向窗邊退去。
蕭慎垂眸看去，只見自己的虎口處印著牙齒的咬痕，咬得很重，隱隱滲出血絲來。他看向葉知微，她亦不甘屈服地與他對視，那種目光與他此前所見的都不同。
叛逆，冷篾，反抗……沒有絲毫的柔情幽怨，那神情令他心臟一顫，竟莫名激發了他心底深處施虐的欲望。他望著手上的咬痕，居然笑了，“影衛弒主，我本可以即刻殺了她，但她是為了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不計較她今日的行刺之舉。”
瑤箏白著臉喊了聲“姑娘”。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恍恍惚惚地呢喃著：“不要……”
葉知微沒有理會他的話，轉過頭看向瑤箏，她的目光輕動，輕啟朱唇，無聲地對她說了三個字。
瑤箏怔然一瞬，一柄長劍向她的心口刺來，她恍然清醒，翻身躲過一擊，動作稍慢了些，左肩便被劃開一道血痕，耳邊聽到她的聲音：“快走！”
那一剎那，瑤箏儼然忘記了自己是蕭慎的影衛，本該全然服從於他，可是她卻毅然選擇了另一個聲音。她心下一橫，咬著牙從洞開的窗戶躍出，翻過欄桿縱身跳了下去。
那幾個侍衛趕至窗邊向外望，溶溶月色，熙攘長街，東風夜放花千樹，自是元夕盛景，然而舉目望去卻不見她的蹤跡。
蕭慎肅聲道：“去追她！”
侍衛應聲，連忙翻出窗外去搜尋。
室內霎時靜默下來，葉知微平覆著氣息，感覺一呼一吸之間那股彌漫在屋中的甜膩香味更加濃郁，幾乎令她昏沈欲睡。她的手腕被牢牢鉗住，似乎要被折斷，他用那只流著血的手捏住她的下頷，把她的臉掰過來。
血漬抹在她的臉頰邊，蕭慎的眼眶因怒火和嫉恨而泛紅，但他的聲音很輕，低聲說：“你不喜歡我了嗎……微微？你不是……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
“殿下說笑了，”葉知微強撐著精神看他，一字一句道，“沒有人會為誰做任何事，我去溫府是報答殿下的救命之恩，若沒有這份恩情在，我哪能答應如此屈辱的要求？”
下頷一痛，他失了力度，眼中亦露出錯愕之色。
葉知微心裏便愈發痛快，她道：“殿下不會真的認為我會喜歡上挾恩圖報的人吧？”
“你明明說過——”
“我說過什麽？我和殿下說過喜歡嗎？”她像是沈思一般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嘲笑清晰可見，“好像從來沒有吧，殿下似乎也並沒有說過喜歡我，不是嗎？”
蕭慎聽她這樣說，一時急火攻心，盛怒之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葉知微“唔”了一聲，她呼吸不暢，滿臉通紅，掙紮得更加激烈，滾燙的眼淚流了下來滴到他的手背上，蕭慎猛然回神，連忙放開手。
她蜷縮起身體咳嗽著，雪白的脖子被掐出深紅的指印，異常鮮明。蕭慎看到那樣的痕跡，內心深處居然劃過一抹詭異的滿足。那是他留下的痕跡……只有他，再也沒有其他人。
……是了，如果她心裏沒有他，為什麽不讓溫月彰碰呢？他的腦子有些亂，但這個念頭一出現就越發清晰，其他種種全都不再細想，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那個想法。
他說：“我喜歡你，我是喜歡你的——”
【當前任務對象愛意值已超過80，請宿主再接再厲！】
葉知微咳了半晌才緩過氣來，他的告白和系統的提示混在一起，脖子上的掐痕還泛著火辣的痛感，一切都讓她覺得諷刺。
蕭慎的氣息不穩，他微喘道：“你想做正妃是嗎？好……我去求父皇和母妃，我會想辦法讓你成為我的正妃！”
“我不該把你送去溫府，是我做錯了，你怎樣怨我恨我都好，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聽起來好深情啊。
葉知微可笑地想，假如她的手腕和脖子上的指痕沒那麽痛的話，可能還真會被他的道歉和表白感動了。
“殿下說得沒錯，”她擡起手，用袖子抹去下頜上的血漬，像是抹去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一樣，“在殿下看來我是卑賤之軀，哪能奢望皇子正妃的位置，能留在殿下身邊已是要感恩戴德了，對嗎？”
蕭慎早就忘了適才那些考量，他只當葉知微是做不了正妃而心灰意冷，慌忙地補救著：“不是！你不是卑賤之軀——”
頭好像更加暈了，暈眩之中，她的身體像破了一個口子，力量如流沙一樣從那個缺口洩出去，而另一種古怪的感覺又從那個缺口湧了進來。
她扶著床欄，手腳發軟，但還是想下去。
蕭慎便去拉她，他的掌心滾燙，觸碰到她手臂肌膚的一瞬間，葉知微像是被某種力量擊中，腰肢一軟跌落下去。
他趕緊攬住她的腰，但很古怪，她的手腳使不上勁，而他渾身都散發著熱意，那股熱意傳到她身上，令她的腰泛起一波接一波的麻癢。
她顫抖起來，用盡全力將他猛地推開，咬牙道：“你做了什麽？！”
蕭慎亦是一楞，然而緊接著眸底閃過幽深的顏色。他湊近她，聲音低啞，陣陣灼熱的氣息向她拂來，她抖得更厲害了。
他輕聲說：“微微，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會補償你的……”
說完便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葉知微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甜膩的香味一個勁往她鼻子裏鉆，那香果然有問題。
她沒想到蕭慎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用這樣低劣下作的手段！以清白拿捏女子本就是最卑劣的行徑，他怎麽會覺得如此一來她就會心甘情願跟著他呢？！
算算時間，瑤箏應該也已經過去了，她相信瑤箏……她必須、也只能相信瑤箏。
葉知微往後縮，避開蕭慎的那只手，奮力向門口跑去。適才侍衛沖進來時沒來得及關門，但蕭慎並不擔心她會跑多遠，那些香會讓她四肢酸軟無力，跑也跑不了幾步。
他看著她跑向門口，眼神中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憐惜和愛意，仿佛她已經無法再從他身邊逃離了。
那香本來只是調/情之用，他以為他們倆是兩情相悅的，點香不過是助興而已，他沒想到葉知微會如此反抗。不過一切早已安排，她的那點反抗也就顯得沒那麽要緊了。
他這樣想著，忽然聽外面傳來腳步聲。六樓是蕭慎的地盤，除非是他的吩咐，否則不會有人來，況且整個聆風閣都是他的，四處都有他的眼線，他沒有下令，誰會這樣堂而皇之地闖入？
所以當葉知微倉皇跌入那人懷中時，蕭慎眸光一沈，臉色陰冷得近乎結冰。
聞到那股熟悉的松竹氣息，葉知微才安下心來，埋在他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大口氣。
幸好，瑤箏願意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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