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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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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雖然宋老夫人明面上鎮定, 但實際上,她握著拐杖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哪怕如今宋珣命懸一線, 她也必須要保持鎮定,否則一旦她也倒下了,那麽整個侯府便要完了!

“老夫必然會竭盡全力救治小侯爺, 勞煩幾個人, 按住小侯爺的雙手和雙腳, 我要開始處理傷口了。”

這個過程必然是與當時宋珣過刀山火海一般的痛苦, 甚至會更加痛苦。

果然,在太醫動手處理傷口時,原本處於昏迷之中的宋珣, 竟是生生被疼醒, 在無意識之中,痛苦的掙紮了起來。

太醫忙道:“不好, 小侯爺要咬自己的舌頭,快拿東西堵住他的嘴!”

因為一半的仆人都在按著宋珣,太醫這麽一說,讓守在一旁的仆人們登時手忙腳亂起來,尋找可以塞嘴巴的東西。

但顯然此刻完全沒有意識的宋珣是等不了的, 因為太疼, 他在無意識之中,便開始咬自己。

一直跪坐在床畔邊的江挽書, 幾乎是想也沒有想, 便在第一時間伸出了柔荑。

宋珣張口便咬了下來, 因是沒有意識的咬,所以宋珣幾乎是將自己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都一並施加在了牙齒之上。

這一口咬下來,江挽書只覺得手背的肉似是都要一並被咬了下來,痛的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是她卻沒有抽回手,甚至緊緊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因為疼痛而發出半點兒聲響。

一旁目睹了這一幕的宋老夫人,不由深深的看了江挽書一眼。

幸好江挽書沒有堅持多久,仆人便已經拿著帕子過來,一番操作好不容易才將江挽書的手給解救了出來,塞上了帕子。

“姑娘你的手……”

江挽書的肌膚白皙如雪,又格外的細膩,平時不小心磕著碰著都會留下不小的痕跡,更何況此刻還被這麽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白皙的手背之上留下了一排深深陷下,甚至都快露出骨頭的痕跡,鮮血染透了半只手,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太醫只瞧了一眼,便不由停下了為宋珣診治的動作,想要先為江挽書處理傷口。

但江挽書卻是捂著手道:“我沒事,勞煩太醫全力救治小侯爺。”

相比於她手背上的這點兒傷而言,命懸一線的宋珣才是最重要的。

太醫便不再多說,繼續為宋珣處理傷口。

而便在江挽書暗自忍耐時,卻被一只手給扣住了皓腕。

江挽書詫異的擡眸看去,便見宋老夫人不知何時彎下了腰,握住她的皓腕的同時,拿著帕子,為她粗略的包紮手背之上的傷處。

一時之間,江挽書心頭一酸,像是被什麽給堵住了般。

都是因為她,宋珣才會豁出了性命,如今命懸一線。

而宋老夫人強行忍耐著悲傷的同時,卻還分出了精力,去關心她手上的傷口。

“老夫人,對不起……”

江挽書喑啞的嗓音哽咽,除了對不起,她不知該說什麽。

宋老夫人自然知曉她為何說對不起,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珣兒他太倔了,與你無關,你是個好孩子。”

在這種情況下,宋老夫人竟還如此明事理,不僅沒有責怪江挽書,甚至還寬慰她。

江挽書潸然淚下,像是說給宋老夫人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般:“小侯爺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江挽書與宋老夫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似是在這種最無助的時刻,給了雙方無形的支撐。

在太醫停下手時,江挽書第一時間問:“小侯爺的情況如何?”

“表面的傷已經都處理好了,只是小侯爺腳上的傷頗為嚴重,後續必須要好生調養,即便是傷能好,但也容易落下病根,會影響到走路。”

“而今晚是最為關鍵的,小侯爺很有可能會發高燒,必須時刻有人守在身邊,不可讓他燒得太厲害。”

江挽書將太醫的叮囑一一記在心中。

“管家,好生送太醫回宮。”

等太醫離開後,江挽書看著床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氣息依舊微弱的宋珣,一顆心依然還是提著。

“老夫人,今夜……可以讓我留下,守著小侯爺嗎?”

宋珣是因為她,如今才會遭遇此番折磨,若是沒有親眼看到他安然的醒來,她是沒法安心離開的。

“你願意陪在珣兒的身邊,他在昏睡之中,也會很高興,說不準會更快的清醒過來,如此便辛苦姑娘你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老夫人您客氣了。”

便在這時,管家匆匆過來,貼耳在宋老夫人身側道:“老夫人,有情況。”

管家看了眼江挽書的方向,宋老夫人心領神會的先退出了寢臥。

“出什麽事兒了?”

管家這才道:“是陸相,此刻便在府門口,讓我們將那位江姑娘交出來,否則他便要硬闖。”

陸闕完全可以直接硬闖,但是因為顧念著江挽書,所以他眼下只是口頭上的威脅。

但他的耐心即將耗盡,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此刻陪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側,甚至還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極度的傷心落淚。

便像是有一把火,從心口一路往上燒,燒毀了一切,即將便會控制不住噴湧。

宋老夫人沈了沈眸子,親自去應付。

“老身不知陸相大駕,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此刻的陸闕便處在火山爆發的邊緣,沒有任何心思與任何人斡旋,除了江挽書之外。

“宋老夫人是聰明人,該是清楚本相是為何人而來,將人交出來,本相便當做什麽事也不曾發生過。”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鎮遠侯府將江挽書交出來,他便只是帶著人走,可以息事寧人。

但若是不交人,他便會讓整個侯府都無寧日!

“老身敢問陸相,是江姑娘的什麽人,又憑借什麽,讓江姑娘一定要跟著你走?”

旁人會忌憚陸闕,但宋老夫人可不會。

將門出身,前半生也曾跟著宋老侯爺戎馬戰場,什麽大風大浪不曾見過,在她的面前,陸闕都算是晚輩。

想以內閣首輔的權勢來威懾她,還嫩了點兒。

“自然是她未來的夫君,這一點,足夠本相將人帶走了嗎?”

陸闕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江挽書的心思,甚至的,已經明目張膽到,以未來夫婿自稱。

哪怕江挽書根本便沒有答應,但這一點兒也不妨礙,他十分自信的,能將人得到手。

宋老夫人卻是冷笑了聲:“陸相說是未來夫婿,可有婚媒?可曾下聘?而更為重要的是,身為你口中的未來夫人的江姑娘本人,是否答應要嫁於你?”

“個中細節,便是本相與她之間的私事,不需要向外人解釋過多,趁著本相眼下好說話,宋老夫人還是趕緊將人交出來為好,否則……便不要怪本相不顧念對鎮遠侯府的那一點舊情。”

宋老夫人非但不懼,反而將拐杖往地上一杵。

“陸相好威風,但我鎮遠侯府也不是軟骨頭的,若是陸相硬要闖,今日自可從老身的屍體上踏過去,看看究竟是你陸相的權勢更大,還是我侯府的骨頭更硬!”

作為曾經上陣殺敵的宋老夫人而言,她最不懼怕的,便是威脅。

甚至的,若是有人敢威脅她,她反而還要迎難而上,看看究竟是誰更為厲害!

在宋老夫人說話之時,身後的仆人也跟著抄起了武器,與陸闕的人相互對峙。

陸闕瞇了瞇冷眸,兩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殺氣四溢,即將便要大開殺戒,血流百尺!

便在矛盾一觸即發之時,有侍女匆匆跑了出來。

“老夫人,奴婢是代江姑娘,來向陸相傳話的。”

宋老夫人頷首,示意侍女上前說話。

侍女道:“陸相,江姑娘讓奴婢轉告您,在小侯爺清醒無礙之前,她是不會離開侯府的,倘若陸相非要硬闖,驚擾了小侯爺養傷,她便再也不會回相府。”

“請陸相三思而後行。”

陸闕的面色徹底黑如壓城。

好,真是好得很,為了一個宋珣,她竟然都用再也不回相府的話,來威脅他了!

先前所說的,想要與他試一試的話,到了宋珣的跟前,便全都不再作數!

陸闕的腦海中瘋狂的想要殺人。

想要將宋珣給千刀萬剮,也難洩他此刻的滔天怒火!

捏緊拳頭,指甲陷入了掌心之內,他也渾然不覺疼。

如潑墨般翻湧著驚濤濃郁的眸子,像是一頭處於暴怒的雄獅,能在頃刻間將眼前的一切都給毀滅。

但最後,陸闕也沒有動手。

她便是仗著他在意她,便是仗著他不敢賭,怕她會就此真的與他撇清關系,而投向宋珣的懷抱。

她便如此的拿捏他!

“陸相請自便,關門!”

宋老夫人看出陸闕被江挽書的這句傳話給氣得不輕,卻也是真的沒有再要硬闖的意思。

便留下一句,轉身又入了府,將府門重重的關上。

“大人,可要屬下偷偷潛入侯府內?”

長風試探著問,但陸闕卻只是死死盯著府門的方向,擡手制止。

黑眸翻湧危險的、蟄伏的色澤。

“想比狠?好,我便奉陪到底。”

想將江挽書從他的身邊搶回去?

呵,白日做夢!

陸闕轉身,長風以為他是要上馬車,便第一時間將馬凳給擺放好。

作為陸闕的貼身侍衛,長風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此刻的主子,正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非但人沒搶回來,反而還被心上人以不回相府來威脅他收手。

但凡這個時候有任何人做了一點點不合他心意的事兒,那便必然會人頭分家!

只是陸闕卻並未上馬車,而便站在馬車旁,眸色深沈如潑墨的盯著鎮遠侯府的方向。

“大人,這雪又開始下了,江二姑娘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也不會出來,您還是先上馬車等吧?”

外面的天本便冷,天寒地凍的再加上又開始下起了飄雪,站一會兒都覺得徹骨的寒冷。

但陸闕卻紋絲不動,反而是冷冷道:“雪越大才越好。”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飄雪便落滿了陸闕的肩頭,長風忙打了傘,但陸闕卻只看了一眼,冷道:“收起來。”

長風這才明白,陸闕這是要冒著風雪等著!

也不知究竟要等多久,這天寒地凍的,怕是會活活將人給凍死呀!

長風不由在心中感嘆,哦這令人盲目的愛情,便是連他家一貫冷靜自持的主子,也逃不掉這魔咒,變得如此瘋魔不管不顧了起來!

*

江挽書並不知,她叫人去傳話了之後,陸闕雖是沒有再直闖,卻一直冒雪守在了侯府外。

而在陸闕守在府外時,她守在宋珣的身邊,分不出任何的心思。

只因正如太醫所說的,宋珣在半夜便起了高燒,且一直都退不下來,整個人也在意識不清醒中說著什麽呢喃的話。

江挽書忙前忙後的,又是用濕帕子蓋著他的額首,又是小心的用一點點的清水來濕潤他幹裂的唇,以免他因為燒的太厲害而會缺水。

而因為高燒一直退不下,濕帕子很快便又被燒燙了,江挽書又在第一時間將帕子取下,再次打濕換上新的。

如此反反覆覆,宋珣燒了多久,她便守在身邊忙了多久,中途甚至連眼都不曾合一下。

而在她貼身守著時,宋老夫人亦是一夜未眠。

但江挽書是在裏室陪著宋珣,而宋老夫人則是守在了外室,給兩人騰出了獨處的空間。

宋老夫人看著忙前忙後不曾合眼的江挽書,輕嘆了聲道:“若是這次珣兒能夠脫險,我便親自上門提了這門親,讓他們小兩口安安心心的在一起,好生過日子吧。”

但身旁的嬤嬤卻不由擔心道:“老夫人,那位陸相好像對江姑娘也別有用心,倘若讓公子娶江姑娘,以陸相一貫狠辣的手段,怕是會對咱們侯府不利呀。”

陸闕能夠年輕輕輕,便坐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不單單靠的是才學,更為重要的是,他殺伐決斷。

凡是觸及到他利益的,他都能毫不留情的抹殺,真正做到了閻王讓你三更死,必然活不過五更。

“我宋家鐵骨錚錚,面對窮兇極惡的敵軍都尚且不怕,還會怕一個文官?他若有什麽手段只管使出來便是,只要有我一日在,誰也動不了侯府!”

“況且,只要那小姑娘與珣兒是兩情相悅,真心要嫁入侯府,無論前面有多少困難險阻,我都會一一替他們擺平了。”

*

一直忙活到了後半夜,在江挽書寸步不離的照顧下,宋珣的高燒總算是慢慢的退了下來。

因為實在是太累了,以至於江挽書何時昏昏沈沈的睡過去,連她自己都不知曉了。

宋珣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他深愛的姑娘站在他們初相識的斷橋之上,朝著他招手,喚著他的名字。

他心花怒放的跑過去,可就在要牽到她的手時,忽然眼前人消失不見。

宋珣像是發了瘋一般的尋找,可身邊的霧氣卻越來越重,非但看不見她的人影,反而連腳下的路都逐漸看不清。

可即便是如此,宋珣也不肯放棄,依舊一面喊著她的名字,一面一刻不停的尋找著。

便在他精疲力竭之時,忽的聽見了那道令他刻骨銘心的柔和嗓音。

他迫不及待的撥開雲霧,可卻瞧見,江挽書將雪膩的柔荑,交到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手中。

那男人的高大修長的身形隱在濃濃的霧色之中,看不清樣貌。

“江姑娘!江姑娘是我啊,我是宋珣!你不要跟他走,江姑娘,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江姑娘不要走……”

宋珣眼睜睜見著那男人,牽著江挽書逐漸步入了層層霧色之中,在視線內逐漸拉遠。

他像是瘋了一般的追上去,可不知為何,他分明已經跑的很快,已經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可還是追不上,不但追不上,並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挽書與那男子攜手越來越遠。

便在他要絕望時,飄忽的霧色之中,江挽書忽的回首,看向了他的這個方向。

宋珣喜出望外:“江姑娘……”

可不等他再度追上去,便見江挽書輕輕啟唇。

他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卻從她的嘴型之中,分辨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不,他不要什麽對不起,他只要與她長相守!

他死也不會放手!

“不、不要……”

宋珣猛地睜開了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再為熟悉不過的雕梁畫棟。

這是他的寢臥,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在皇宮,求崔太後收回賜婚聖旨嗎?

宋珣想要動,卻發現他只是輕輕動了下手指,便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同散架了一般,痛到令人窒息。

而便在他掙紮著也要爬起來時,忽的餘光註意到了安靜的伏在床邊,只露出了半張昳麗的鵝蛋小臉,卻睡得並不怎麽安穩的小女娘。

這一刻,宋珣不由屏住了呼吸,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可夢中,江挽書被另一個男人給帶走了,他無論怎麽追都追不上。

但是眼前,他所魂牽夢縈的姑娘,便伏在了他的身側,睡顏美好,美好到宋珣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生怕也又是一個美夢。

若是輕輕這麽一觸,人不見了,夢也便跟著醒了。

可他還是想要去觸碰,哪怕這只是一場夢,他也想在夢醒之時,將人給抓住了,哪怕只是在夢中抓住了人,他也不肯放棄任何的機會。

即便眼下他每挪動一下,都覺得渾身疼痛,但依然固執的,咬著牙,指尖輕輕顫著,伸向了眼前人。

當指腹落在她溫暖柔軟的眉眼之處時,真實的觸感令宋珣神魂俱蕩。

這一刻,哪怕是讓他死,他也在所不惜!

他的心上人,便在他的眼前,便是觸手可及。

便在這時,本便只是淺眠的江挽書,被忽的驚醒了。

在睜開美眸之時,猝不及防的便與宋珣那雙克制、而又灼熱的如同火燒山石般的眸子,直直的撞上。

他那無處躲藏,四溢而又滿腔誠摯的愛意,明明白白,不加任何雜漬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江挽書先是一楞,而後驚喜萬分的抓住了宋珣的手。

“小侯爺你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你別亂動,我這便去喚郎中……”

先前太醫便說過,只要宋珣醒了,便代表著他會沒事了。

江挽書急著去喚人,但還未等她起身,忽的便被對方反握住了手,十指相扣,每一寸肌膚都緊貼在了一塊兒,密不可分。

而在她楞神之際,眼前人不顧身上的傷處,用盡所有的力氣,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

緊緊的,寸步不分的摟在懷裏,呼吸之間,脖頸相纏,甚至,還因為太過於激動,以至於身子都在輕輕的發顫。

“我是在做夢嗎?倘若這是一場夢,便讓我永遠沈溺在這夢中,再也不要醒過來。”

這是宋珣第一次,不顧任何的禮節,而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腦中所願,無所顧忌的將心上人抱在懷中。

鼻尖縈繞的,是獨屬於她的,淡淡的冷梅清香。

這個擁抱有些過於親密了,江挽書下意識的想要將人給推開。

但在觸碰到他傷痕累累的後背,尤其是因為他方才激動的舉動,以至於牽扯到傷口,讓原本包紮好的繃帶,再度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本該是非常疼的,可他便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只是緊緊的擁著她,片刻也不舍得松開。

並且江挽書還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身軀輕輕的發顫,便像是對極為珍視之物的失而覆得,難以抑制。

最終,江挽書的手還是從推開的動作,轉為了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脊背。

便像是在安撫一只,傷痕累累受驚的獵豹。

“小侯爺,你不是在做夢,我是真的,便真真切切的在你的身邊,你感受到我的體溫了嗎?”

小女娘低柔溫和的嗓音,如春風一般吹入耳畔,才令宋珣漸漸的有了真實的感覺。

他依然保持著擁抱的姿勢,依然不肯松開手,但卻對著懷中小女娘昳麗的面容,看了又看,便像是要將她的每一處細節,都深深的烙印在心中,永不忘懷。

“江姑娘,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

高大俊朗的年輕郎君,此刻便像是夢魘受驚的孩童般,以求得身邊之人的寬慰。

江挽書柔聲順著他的話問:“那小侯爺是做了什麽夢,夢裏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做不得數。”

“我夢見……你不要我了,跟著旁人走了。”

“這些都不是真的,你永遠也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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