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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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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隱約之中, 宋老夫人聽到床榻之上尚且還昏迷不醒的宋珣,口齒之間在呢喃著什麽。

湊近了,才從他嘶啞破碎的嗓音中, 依稀辨出幾個字節。

“江……江姑娘……”

只是簡單的、重覆性的,念著這三個字。

身為過來人的宋老夫人,結合近來自己孫兒有些不同尋常的舉止, 尤其是一貫對入朝為官不屑一顧的他。

這幾日竟每日, 甚至提前大半個時辰的, 往宮中跑。

如此瞧來, 這源頭便是來自於這姓江的小女娘。

“元忠,珣兒近來與哪位姑娘有往來,他今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才弄成了這副模樣?”

元忠支支吾吾:“小的……小的並不清楚……”

“再敢有所隱瞞, 日後你便不必在珣兒的身邊伺候了!”

宋老夫人雖然因年紀大了,深居內宅吃齋念佛, 但她與尋常的女子可是不同。

她握得了刀劍,能以女子之身沖鋒陷陣,立下不少戰功,可是大魏響當當的女將軍。

雖是如今已退居內宅,但一身的英姿, 以及從軍中帶出的淩冽肅氣, 不怒自威,令人瞬間腿腳發軟, 只剩下跪於地求饒的份兒。

“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

元忠雖是沒有直接說出江挽書的名字, 但迫於宋老夫人的威懾之下, 還是將宋珣在斷橋之上,對一位姑娘一見鐘情的事兒說了出來。

這些天便是為了追求這位姑娘, 忙前忙後,甚至都跑去上書房當監生去了。

“只是……只是公子眼下會變成這個樣子,極有可能……可能是受了情傷。”

宋老夫人蹙眉,“情傷?”

“具體發生了什麽,小的真的不太清楚,但從送公子出來的宮人的口中得知,公子是在被……被那位江姑娘拒絕了之後,才會突然昏厥過去的,可能是情緒過於激動,一時無法接受……”

話還未說完,宋老夫人帶著手中的拐杖,往地面用力一蹬。

轟的一聲巨響,嚇得滿屋的仆人們紛紛跪下,不敢出聲。

“竟為了一個小女娘,而一蹶不振,甚至引發了高燒,說出去是我宋家的子孫,我都嫌丟人!”

仆人們不敢吭聲。

“照看好珣兒,醒了傳個話。”

貼身嬤嬤上前攙扶著宋老夫人離開。

“老夫人您不查查這個姓江的小女娘嗎?公子好不容易動心動情,這小女娘竟將公子傷得如此之深,豈非太不將咱們鎮遠侯府放在眼中?”

即便是陸闕和崔太後,也因鎮遠侯府手握重兵而尚且要禮讓三分。

從小要什麽有什麽的宋珣,何時受過這般的挫折?

但宋老夫人卻是意味深長的道:“珣兒是宋家唯一的子嗣,將來侯府的重擔,必然是會交到他的手上,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削尖了腦袋往侯府鉆。”

“你可知我為何一直不曾為珣兒定下親事?”

嬤嬤道:“咱們鎮遠侯府位高權重,想要做未來侯府夫人,身份、地位、品性、樣貌等,自是缺一不可,老夫人這是深謀遠慮的考量。”

“這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純善之輩少,居心叵測之徒卻是層出不窮,侯府手握重兵,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宋家不能犯錯,一旦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覆,珣兒心思簡單,倘若枕邊是個狼子野心的,一旦我們這些老的不在了,宋家便也就完了。”

宋老夫人嘆謂聲:“我雖不知這姓江的小女娘是何許人也,但她能拒絕珣兒,抵擋住侯府權勢手握誘惑,單從這方面而言,便可窺見其與眾不同。”

“若是有機會,我倒是要親眼瞧瞧。”

*

江挽書到了上書房後,尋了一圈,卻沒有瞧見宋珣的身影。

一問之下,才從宮人的口中得知,宋珣一早便離開了。

難道是因為那條圍脖的緣故,生氣了嗎?

看來只能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解釋清楚了。

在回相府的馬車之上,江挽書還在思索如何讓宋珣相信她送圍脖只是出於感激之情。

冷不丁,陸闕將一張圖推到了她的跟前。

“選一處吧。”

江挽書回神,低眸一瞧,發現洛陽紙上寫的是六個院落名。

她甚是不解,“大人這是何意?”

“玲瓏閣太偏僻,且背陽,冬冷夏熱,不適宜人居住,這幾處院子,朝南坐北,不論是位置還是內部裝飾,都遠超玲瓏閣,你從中選一處搬過去。”

江挽書沒想到陸闕竟然給她準備了新的院落,不知為何,她卻有種,像是被對方金屋藏嬌之感。

本能的,江挽書覺得自己不能答應。

“不必麻煩了,我在玲瓏閣住的也挺好的,換來換去的也麻煩……”

但陸闕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見她不挑,便自己挑了起來。

“這處不錯,搬物件自有仆人,無需你操心。”

江挽書:“……”

你這是在問別人的意見嗎?你這分明是專斷獨裁!

“大人為何一定要給我換院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在相府住了快三個月,怎麽不見他如此殷勤?

誰知,陸闕凝視著她的美眸,薄唇徐徐輕吐。

“討好你。”

“哄你高興。”

江挽書按在洛陽紙上的指尖微微一顫,兩靨頃刻染上紅霞。

他這是為先前所說的話賠罪?可在勤政殿的時候,不是已經用蜜餞果子賠過罪了嗎,怎麽還有一出?

“若是你不想選,便說明你還是不高興,那我也只能……”

江挽書的心跳有些快,嘴快於腦接腔:“只能如何?”

年輕首輔修長高大的身軀,一寸寸逼近。

蟄伏的危險氣息,伴隨著距離的拉近,而帶著野獸所獨有的,兇猛的、霸道的占有欲。

直到,方寸位置,合適的距離停下,低沈灼熱的吐息,字字籠罩於頭頂。

“繼續討好你。”

江挽書屏住呼吸,可心跳聲卻如擂鼓般,響得耳膜似是都要震碎了。

掌心指尖蜷縮,江挽書只能憑著本能往後退的同時,隨手往紙上一指。

“就這處吧。”

“我已經不生氣了,你、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這樣暧昧、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陸闕很懂得什麽叫點到為止,低低笑了聲,主動退回了原位。

“書香苑,是個不錯的院落。”

到了門口,馬車緩緩停下後,江挽書幾乎是提著裙角,頭也不回的往裏跑。

長風如臨大敵:“江二姑娘這是生氣了嗎?”

完蛋,要是江二姑娘生氣了,那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便要承受主子那無處宣洩的雷霆之怒了!

但陸闕卻閑庭漫步的走下了馬凳,唇邊是意味深長得逞的笑弧。

“大約是,害羞了吧。”

對於忽如其來的搬家,桃夭是最懵逼的。

一開始她還不知只是在相府內搬,還以為是要被趕出相府了。

甚至的,還激動的抱著妝匣,不肯讓仆人動。

“都給我放下,誰也不準動我們家姑娘的東西,否則……否則我跟你們拼了!”

“桃夭姑娘,還請趕緊松手,我們只是奉大人之命……”

話未說完,桃夭一嗓子嚎了起來:“不管怎麽說,我們姑娘也是大人未來的小姑子,我們姑娘是隨大姑娘逃難來的京城,在這裏舉目無親的。”

“大人怎能如此狠心,說趕人便趕人,也不提前知會一聲,這不是逼著我們姑娘流落街頭,淒苦無依嗎嗚嗚嗚……”

仆人們:“……”

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大人並不是要趕人……”

還未解釋完,回府的江挽書遠遠的,便聽到了桃夭的哭聲。

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兒,忙跑了回來。

“桃夭,出什麽事兒了?”

瞧見江挽書回來了,桃夭哇的一聲便哭著撲了過去。

“姑娘怎麽辦,大人要將咱們趕出相府了,都讓人來搬東西了,咱們從此往後便要流落街頭,奴婢還不會乞討,現在學還來得及嗎嗚嗚嗚……”

這小丫頭,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

江挽書又好笑又無奈,安撫她道:“不是要趕我們離開,而是給我們換一處更好些的院落。



“虧得奴婢先前還誇他善心大方,轉頭便翻臉不認人,唱戲變臉都沒他快……咦姑娘你說什麽?換院落?不是趕我們走?”

江挽書拿出帕子,一面為她擦拭淚水,一面解釋。

“是呀,換了一處坐北朝南,冬暖夏涼,面積還大,裝飾不錯的院落,高不高興?”

桃夭以為自家姑娘只是在安慰她。

畢竟以她們寄人籬下的身份,這相府除了陸闕之外,最好的東西,都是第一時間緊著江撫琴這個未婚妻,哪兒能輪得到江挽書?

更何況,還是地理位置這麽絕佳的院落,便更是癡人說夢了。

但當到了書香苑後,桃夭的下巴便沒有合上去過。

“天哪姑娘,這院子好大,足有兩個玲瓏閣吧?哇啊,庭院內竟然還有獨立的亭臺池水,姑娘姑娘,這院子真的是給咱們住的嗎?”

雖說玲瓏閣地處偏僻,面積也不算大,但是比起江挽書當初在蘇州江宅所住的院子而言,已經算是不錯了。

但和這書香苑相比,簡直便是一個天一個地。

“姑娘,咱們這院子格局,都要勝過大姑娘所住的韶華院了吧?”

說者無意,但聽者卻有心。

江挽書當即捂住了桃夭的嘴,“不可胡言!”

與陸闕有婚約的是江撫琴,這相府未來的女主人,也只會是江撫琴。

而江挽書頂多便是個小姑子,在相府討生活,這風頭如何能蓋過江撫琴這個未來女主人呢?

換了新的,更好的院落,住著雖然能舒服許多,但也是桃夭的這句話,也讓江挽書的心中不由有些擔憂了起來。

是呀,這座院落的確是太奢華了些,甚至都蓋過江撫琴了。

相府人多口雜,很快便會傳到江撫琴的耳中,怕是會尋麻煩。

便在江挽書想到這點,憂愁的嘆了口氣時,一道淺淡如孤月的嗓音響起。

“搬了新院落卻嘆氣,是不喜歡這處院子?”

江挽書驟然回神瞧去,在院子一眾仆人跪地之時,便見年輕首輔,一身錦衣玉袍,面冠若月華,身姿如松,款步而來。

只是更讓江挽書註意的,是他身後仆人所扛著的東西,因是裝在匣子之內,不知是何物。

“大人怎麽過來了?”

陸闕淡聲道:“明日冬獵,裝備可都準備妥當了?”

冬獵的事兒,江挽書在上書房的時候,是聽小皇帝提了一嘴。

但她並未留意,這種皇家規格的狩獵,如何能輪到她這個七品小女官?

只是陸闕這麽一說,江挽書不由愕然道:“我……也可以去嗎?”

“你是陛下的貼身女官,陛下去,你自然也要跟隨。”

江挽書美眸一亮,但緊隨著眸中的光芒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大人,我可以不去嗎?”

這種皇家狩獵,多是皇親貴胄出席,而鎮遠侯府更是在名單之中。

往日裏,若是能有見宋珣的機會,這小女娘都是上趕著去,但今日,放著這麽好的機會,反而問可不可以不去,倒是稀奇了。

“為何不想去?”

小女娘微微垂首,後頸處露出的一小截,欺霜賽雪的肌膚,在薄薄的輕紗間若隱若現,

她有些羞赧的咬了咬齒貝,“我、我不會騎馬……”

陸闕都懂的道理,江挽書自然不可能會不懂。

那麽好的可以與宋珣接觸的機會,放在平時,她是不可能會放棄的。

可是狩獵那是要騎馬的,大魏無論是男女,只要是有一定家底的,都會讓家中子女學習六藝。

其中騎射便在之中,而京城中的貴女們,更是將騎射當做了平時的興趣,各個都能拿得出手。

但她卻是不會,到時若是出席,怕是會鬧出笑話。

旁人笑話她,她不在乎,可是……她不想讓宋珣看到她出醜的一面。

陸闕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倏爾一擡手。

便聽得一聲馬兒嘶鳴,聞聲瞧去,就見一匹雪白如雲的小馬駒,在長風的牽引之下,來到了她的跟前。

這馬兒實在是長得太好看,周身白到通透,毛發宏亮,尤其是那雙血紅的瞳仁,昂首闊步,如高貴不可一世的公主。

江挽書從看到的第一眼,便再也無法將視線從小馬駒的身上挪開。

“這是……照夜玉獅子嗎?”

陸闕嗯了聲:“照夜玉獅子體型嬌小,且性子溫和,很適合如你這般的初學者。”

江挽書足足楞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遲緩的眨了眨眸子。

“送給我的?”

“不然還有何人?”

江挽書一面往後退,一面連連擺手,“不,這太貴重了,照夜玉獅子千金難求,如此貴重的馬駒,我無功無祿,如何能受得起,還請大人收回。”

原本陸闕給她換了如此奢華的院落,便已經讓她心中惴惴不安了,眼下又牽了一匹千金難求的照夜玉獅子送她,這簡直是……

簡直是令她無法招架!

“送你的便是你的了,這馬矮小,男子騎不了,若是你不想騎,那便只能拖下去,就地斬殺了。”

千金難求的照夜玉獅子,在陸闕的口中,便像是在大街上隨便一抓一把的馬匹一般,在說話的同時,他擡手間,竟是真的要讓人將馬駒拉下去斬殺。

江挽書踱步上前,本能的抱住了馬脖子,回首質問:“大人你怎能如此殘忍,這可是一匹世間難求的良馬,你卻說殺便殺!”

陸闕雲淡風輕道:“千裏馬常有,而伯樂難得,既然所送之人不賞識,那等待它的,便只有一條死路了,有何之錯?”

瞬間噎住的江挽書:“……”

她非常肯定,這廝便是故意的!

故意用斬殺馬駒,來逼她收下。

江挽書當然能反著來,就是不收,陸闕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但以陸闕一貫狠辣、說到做到的手腕,這匹小馬駒必然難逃一死。

可若是收下了如此珍貴的照夜玉獅子,那她與陸闕之間的關系,便更加模糊不清了……

江挽書內心掙紮之際,被她護在懷中的小馬駒,卻是格外乖巧的,拿馬頭蹭了蹭她,灼熱的氣息從馬鼻子中散出,倒是弄得江挽書有些癢絲絲的。

這小馬駒像是通靈性般,知曉江挽書是在保護它,甚至還輕輕的,舔了下她的面頰。

濕漉漉而又軟綿綿的觸覺,令江挽書一下便軟下了心腸。

“我要,我要它。”

陸闕微微一勾薄唇。

深邃的黑眸中,翻湧著幽深、危險的色澤。

她想與他保持距離,不想與他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呵,她想也別想。

“取個名字吧。”

江挽書輕輕撫摸著小馬駒柔順的鬃毛,思忖了片刻道:“它像雪一樣的白,便叫踏雪如何?”

“穠李爭春猶辦此,更教踏雪看梅花,好名字。”

分明便是一首再簡單不過的詠梅詩,但自陸闕的唇齒之間,緩緩流淌而出,卻無端的添了齟齬暧昧的意味。

江挽書微微錯開視線,裝作不知其意。

但下一瞬,陸闕卻向她伸出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

江挽書不解的眨了眨眸子,“大人這是何意?”

“不是說不會騎馬?給你突擊訓練一下。”

馬兒都有了,若是再說不去冬獵,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且江挽書本身也是想參加的,只猶豫了一瞬,小女娘嬌小、柔軟的柔荑,便放在了他的掌心。

借著陸闕的力道,江挽書想爬上馬背,但踏雪卻忽的往後退了一步。

沒爬上去的江挽書猛地一晃,險些滑了下來。

但緊隨著,放在陸闕掌心的柔荑便被緊緊握住,年輕首輔另一只大手,穩穩扣住了她的細腰。

往上一提,江挽書甚至都沒從這小插曲中反應過來,便被陸闕單手給提到了馬背之上,堪堪坐住了。

“上半身要保持挺直,雙腳放於馬鐙中間,膝蓋要稍微彎曲,手臂放輕松,握好韁繩,不可松開。”

“以腿部和臀部的力量,來控制馬的速度和方向,不可太過用力,否則容易導致馬兒受驚。”

陸闕便站在踏雪的身側,手把手的,極為耐心的教江挽書騎馬技巧。

“現在試著讓馬動起來。”

江挽書雖有些緊張,但想著陸闕便在她的身側,緊張的心有所緩和,按照陸闕所說的,拉動韁繩。

踏雪果然往前走了起來,速度雖然很慢,但江挽書卻是驚喜不已。

“動起來了,大人我做對了嗎?”

小女娘側首看來,春光瀲灩的美眸,盛滿了難以抑制的喜悅與驕傲。

騎於馬背之上的小女娘,如那明媚的朝陽般,奪目、絢爛,只一眼,便叫人心甘情願的卷入旋渦之中。

似那山茶花漫山遍野,又如那初雪綻寒梅,也不過如此,亦或是,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陸闕深深的凝視她,眸中染起星星點點的笑意,“沒錯,做得很好。”

有了陸闕的鼓勵與讚許,江挽書便更有信心了,慢慢將速度往上提,也不再害怕了。

見江挽書上手的速度這麽快,站在旁處觀看的長風不由感慨道:“江二姑娘還真是冰雪聰明,學什麽上手都極快,只是以江二姑娘的聰慧,為何之前卻不會騎馬?”

桃夭原本還為自己姑娘學會了騎馬而高興不已,但在聽到長風這麽問後,卻是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

“在蘇州時,江家的確是請了私教的嬤嬤,但嬤嬤只教大姑娘,我們家姑娘是沒有資格學的,姑娘如今能識字,還是每回嬤嬤教大姑娘時,她躲在墻角偷偷學的。”

“至於騎射什麽的,便更不必想了,先前還因為被嬤嬤發現偷學,還被夫人打了手板子,罰跪祠堂整整一夜。”

想起從前受的不公的過往,桃夭說到後面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長風無比驚愕,“同是江家女兒,江家人為何如此厚此薄彼,實在是太過分了!”

如此美艷動人的小女娘,江家是如何忍心這般虐待的?

真難想象,江挽書究竟是如何,在那般不公的環境下活下來的。

“那是因為姑娘的小娘……”

說到關鍵點,桃夭卻又止住了話頭,“所幸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往後我們家顧姑娘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那是自然,有我們大人在,放眼整個京城,便無人敢動江二姑娘一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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