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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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五）
楚雲立馬就要翻欄桿跳下去。
“別！”知晴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她會拖死你的。”
他來回看著知晴和在河上掙紮的葉萍，還是掙開了她的手。“報警。”
“楚雲！！”
知晴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握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在這個時候，橋洞中開出一輛小的游江船，上面的人及時扔下繩子，救了兩人。
她邊往橋下跑邊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等跑到江灘時，船已經靠了岸。
葉萍呆呆地望著地，楚雲本來看著葉萍，聽到知晴跑近的聲音，便望了過來。
她原本急切地奔向楚雲所在的位置，但如今近在眼前，卻不敢再靠近一步，恐懼後知後覺湧上心頭。
*
知晴坐在病床前，久久無話。
“嚇著了？”終究還是楚雲先開了口。
她垂下眸，權當沒聽到。
“知晴，我是警察。當時那個情況，我不下去她必死無疑。”
她擡起頭，即委屈又害怕，眼前起了一層薄霧。
“別哭啊。”楚雲擡手想摸摸她，卻被躲開。
知晴知道，他的選擇無可厚非。可和失去他的恐懼相比，勇氣或者無私這樣的詞，輕如鴻毛。
她怪不了楚雲，便開始怪自己。要不是心血來潮跑去渺渺家住，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一系列的事。
“對不起。”她怯怯道，“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楚雲輕輕搖頭，語氣輕柔：“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在槐小門口，有個小孩站在路中間，你看車直直往前開沒有停下的意思，便往馬路中央沖，要去救那個孩子？”
知晴呆楞地望著他，她確實不記得了。
楚雲看她那啥樣，忍不住笑道：“這你也能忘？後來那個司機及時剎了車，並沒有什麽嚴重的後果。”
看她仍然不明所以，他語重心長道：“那個時候我也下意識抓住了你。如果那個孩子真被撞了，你會怪我？”
“當然不會！”知晴脫口而出。
反應過來後，她低頭抿了抿唇，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謝謝你楚雲。”
“不愛聽。”
她噢了聲，連眉梢都染上了喜悅。
*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件事開始在社會上慢慢發酵。最終，知晴一組還是被派出對葉萍做專訪。
回想起兩天前他們還振振有詞求實不做揭人隱私的私事，現在卻又“求”著對方吐露一點獨家信息，知晴不禁在心裏自嘲。
不過，她迫切想知道一個女人是經歷了多大的傷害才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
又是驕傲到什麽程度才會連死都要漂亮優雅？
葉萍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仍然對幾人彬彬有禮。
據她說，自己和傅晏禮是在國外念書時認識的。傅晏禮那時是拿著學校獎學金去交換，而葉萍家境不錯，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在國外讀書。她一度想為了傅晏禮回國發展，可他卻說願意為了她努力留在國外。
這讓葉萍很感動，為了幫助傅晏禮，她通過與他結婚的方式助他拿到身份，動用家裏的錢幫他多念了一個國外的碩士，也順利找到了工作。
可是好景不長，十年前，傅晏禮碰到了在他公司實習的蘆笙，在得知蘆笙的身份後，火速勾搭上了對方，然後和葉萍離婚，回了國。
此外，傅晏禮和葉萍曾經有一個女兒，可是在十年前意外高墜身亡。葉萍堅信，這是蘆笙父親動用權力精心策劃的一起謀殺。可是她既沒有任何證據，也無法和實力強大的華昌地產掰手腕。
她本來已經死了心不想回國，可聽說蘆笙的死訊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國揭發傅晏禮這個人面獸心的人渣本色。
葉萍先是找到了蘆笙的父親蘆相，希望可以和他交換自己女兒死亡的真相。蘆相大發雷霆，把葉萍趕出了門。
她講到這不僅笑了出來，“是不是對所有的男人來說，權勢永遠是最重要的？即使是自己女兒的死也喚不醒他？”
知晴沒有回答，她知道，有很多人這樣，但總有一部分人，有堅守的底線和信仰。不過，如果葉萍所說屬實，傅晏禮和蘆相顯然是前者。
渺渺在一旁記錄著葉萍的話，突然問道：“你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公義，為什麽選擇死亡呢？”
“活人的吶喊遠不足死人聲音大。”
*
“晴姐，楚雲哥沒事了吧？”淩竹得知是楚雲跳下去救了葉萍，對他的欽佩又多了幾分。
“沒事，已經回歸工作了。”
淩竹：“他前兩天大半夜跟我打電話找你，又問了林渺渺的電話，幾個意思？”
“啊？”渺渺拿出手機，“原來那晚是楚雲哥給我打的電話？對不住，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呢。”
......
淩竹白了她一眼，幽幽道：“要是他倆BE，你就是罪魁禍首。”
“這不是又和好了嘛！說不定我還是大媒人呢！”渺渺對知晴嬉皮笑臉道，“你倆怎麽還跟大學生談戀愛一樣？”
知晴不置可否，她和楚雲中間空白了十年，確實還像在校生一樣，至少在戀愛方面，實在算不上成熟。
“那你還去春雨嗎？”
她心裏咯噔一下。可既然已經正式請調，總不能又後悔吧。“已經定下來了。”
淩竹叫道：“你不是吧？春雨離這開車5個多小時，你倆談異地戀啊？”
*
晚上回到家，楚雲已經在做飯了。
一晃兩人居然快3個月沒有一起在家做飯。知晴生出些不真實感，好像他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她告訴楚雲今天采訪葉萍的事，以及自己打算在近期搬家，還有去春雨的正式調令。
他對後面兩件事只是平靜地應了一下。對於葉萍的事，卻似乎更感興趣。“葉萍女兒是在國外過世，我們不能開展任何調查。”
“我明白。”
“但她的話站不住腳。”楚雲給知晴盛好湯，才又緩緩開口，“十年前面對女兒的死，她妥協了，現在卻因為一個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的死，她要公平正義，並一度情緒崩潰到要自殺？”
知晴覺得他說得有理。“那依你看呢？”
“一定有別的東西在驅動她，或者說，所謂的追求真相不過是個幌子。”
“她連命都不要了。”知晴覺得不可思議，“還能要什麽呢？”
楚雲臉上顯出一絲疑慮。“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事。我當時跳下去之後才發現，她似乎是游刃有餘地浮在水面上。看到我下去，才裝出一副既驚恐又決心赴死的模樣。”
“你懷疑她假自殺？”
他表示自己並不確定，但是第一，葉萍在看到他倆之後立馬跳了下去，如果真要求死，為何不等到沒人的時候？
第二，楚雲已經調查過了，那艘救他們的船，每天大概固定時間會從那裏經過。
洗碗的時候，楚雲就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如果當時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公義，會怎麽樣呢？”
知晴沒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事實上，她當時確實堅信著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從沒想過失敗。所以，她也這麽誠實地回答了。
“你真的懷疑過我？”楚雲仿佛像個局外人一般，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對不住。”知晴的愧疚又不受控湧上了心頭，“不過，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了。”
“為什麽？”
【色迷心竅。】
“你太坦蕩了。就算把你的搜索記錄，網盤，博客，私人網站，聊天信息全曝光，你都不會有任何波動。你根本無所謂被別人看到。”
楚雲走上前一步，俯身望著她，“那可不一定。”
“一定。”
他掏出手機，“要看看嗎？”
知晴搖搖頭。雖然楚雲無所謂，但對她來說，隱私是很重要的東西，最親近的人也不見得能毫無芥蒂給對方看。
楚雲收起手機，嘴角揚起，語氣難得輕快。“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又錯過了了解我的機會。”
“我有眼睛，看得見。”
他低下頭，和她四目相對，“看到了什麽？”
事實上，她此時只能在楚雲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我。”
“許知晴，你難得答對。”他眼神慢慢變得繾綣，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一下，聲音突然小得像呢喃，“那你眼裏也有我嗎？”
“你又不是瞎子。”
楚雲低頭輕笑了一聲，坐回沙發上，“你別搬那麽遠了，上班也不方便。這邊先住著，租期到了之後住我家去。我在警局宿舍湊合兩個月。”
“那怎麽行？！我還是去渺渺那兒吧。”
“反正年底都忙得要命，我不用通勤也好。“
知晴堅決拒絕：“宿舍你怎麽住得慣？”
“怎麽住不慣，我大學的時候不是住宿舍？況且你都住了十幾——”他把臉撇向一邊，不去看知晴。
她呼吸一滯，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屋內突然就靜了下來。她的心跳聲越來越明顯，一個聲音就快要從胸膛出破出。
楚雲突然笑了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啊。福利院難不成還給你單間配套？”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側臉，嘴唇微張，卻怎麽都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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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立馬就要翻欄桿跳下去。
“別！”知晴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她會拖死你的。”
他來回看著知晴和在河上掙紮的葉萍，還是掙開了她的手。“報警。”
“楚雲！！”
知晴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握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在這個時候，橋洞中開出一輛小的游江船，上面的人及時扔下繩子，救了兩人。
她邊往橋下跑邊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等跑到江灘時，船已經靠了岸。
葉萍呆呆地望著地，楚雲本來看著葉萍，聽到知晴跑近的聲音，便望了過來。
她原本急切地奔向楚雲所在的位置，但如今近在眼前，卻不敢再靠近一步，恐懼後知後覺湧上心頭。
*
知晴坐在病床前，久久無話。
“嚇著了？”終究還是楚雲先開了口。
她垂下眸，權當沒聽到。
“知晴，我是警察。當時那個情況，我不下去她必死無疑。”
她擡起頭，即委屈又害怕，眼前起了一層薄霧。
“別哭啊。”楚雲擡手想摸摸她，卻被躲開。
知晴知道，他的選擇無可厚非。可和失去他的恐懼相比，勇氣或者無私這樣的詞，輕如鴻毛。
她怪不了楚雲，便開始怪自己。要不是心血來潮跑去渺渺家住，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一系列的事。
“對不起。”她怯怯道，“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楚雲輕輕搖頭，語氣輕柔：“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在槐小門口，有個小孩站在路中間，你看車直直往前開沒有停下的意思，便往馬路中央沖，要去救那個孩子？”
知晴呆楞地望著他，她確實不記得了。
楚雲看她那啥樣，忍不住笑道：“這你也能忘？後來那個司機及時剎了車，並沒有什麽嚴重的後果。”
看她仍然不明所以，他語重心長道：“那個時候我也下意識抓住了你。如果那個孩子真被撞了，你會怪我？”
“當然不會！”知晴脫口而出。
反應過來後，她低頭抿了抿唇，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謝謝你楚雲。”
“不愛聽。”
她噢了聲，連眉梢都染上了喜悅。
*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件事開始在社會上慢慢發酵。最終，知晴一組還是被派出對葉萍做專訪。
回想起兩天前他們還振振有詞求實不做揭人隱私的私事，現在卻又“求”著對方吐露一點獨家信息，知晴不禁在心裏自嘲。
不過，她迫切想知道一個女人是經歷了多大的傷害才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方式。
又是驕傲到什麽程度才會連死都要漂亮優雅？
葉萍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仍然對幾人彬彬有禮。
據她說，自己和傅晏禮是在國外念書時認識的。傅晏禮那時是拿著學校獎學金去交換，而葉萍家境不錯，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在國外讀書。她一度想為了傅晏禮回國發展，可他卻說願意為了她努力留在國外。
這讓葉萍很感動，為了幫助傅晏禮，她通過與他結婚的方式助他拿到身份，動用家裏的錢幫他多念了一個國外的碩士，也順利找到了工作。
可是好景不長，十年前，傅晏禮碰到了在他公司實習的蘆笙，在得知蘆笙的身份後，火速勾搭上了對方，然後和葉萍離婚，回了國。
此外，傅晏禮和葉萍曾經有一個女兒，可是在十年前意外高墜身亡。葉萍堅信，這是蘆笙父親動用權力精心策劃的一起謀殺。可是她既沒有任何證據，也無法和實力強大的華昌地產掰手腕。
她本來已經死了心不想回國，可聽說蘆笙的死訊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國揭發傅晏禮這個人面獸心的人渣本色。
葉萍先是找到了蘆笙的父親蘆相，希望可以和他交換自己女兒死亡的真相。蘆相大發雷霆，把葉萍趕出了門。
她講到這不僅笑了出來，“是不是對所有的男人來說，權勢永遠是最重要的？即使是自己女兒的死也喚不醒他？”
知晴沒有回答，她知道，有很多人這樣，但總有一部分人，有堅守的底線和信仰。不過，如果葉萍所說屬實，傅晏禮和蘆相顯然是前者。
渺渺在一旁記錄著葉萍的話，突然問道：“你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公義，為什麽選擇死亡呢？”
“活人的吶喊遠不足死人聲音大。”
*
“晴姐，楚雲哥沒事了吧？”淩竹得知是楚雲跳下去救了葉萍，對他的欽佩又多了幾分。
“沒事，已經回歸工作了。”
淩竹：“他前兩天大半夜跟我打電話找你，又問了林渺渺的電話，幾個意思？”
“啊？”渺渺拿出手機，“原來那晚是楚雲哥給我打的電話？對不住，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呢。”
......
淩竹白了她一眼，幽幽道：“要是他倆BE，你就是罪魁禍首。”
“這不是又和好了嘛！說不定我還是大媒人呢！”渺渺對知晴嬉皮笑臉道，“你倆怎麽還跟大學生談戀愛一樣？”
知晴不置可否，她和楚雲中間空白了十年，確實還像在校生一樣，至少在戀愛方面，實在算不上成熟。
“那你還去春雨嗎？”
她心裏咯噔一下。可既然已經正式請調，總不能又後悔吧。“已經定下來了。”
淩竹叫道：“你不是吧？春雨離這開車5個多小時，你倆談異地戀啊？”
*
晚上回到家，楚雲已經在做飯了。
一晃兩人居然快3個月沒有一起在家做飯。知晴生出些不真實感，好像他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她告訴楚雲今天采訪葉萍的事，以及自己打算在近期搬家，還有去春雨的正式調令。
他對後面兩件事只是平靜地應了一下。對於葉萍的事，卻似乎更感興趣。“葉萍女兒是在國外過世，我們不能開展任何調查。”
“我明白。”
“但她的話站不住腳。”楚雲給知晴盛好湯，才又緩緩開口，“十年前面對女兒的死，她妥協了，現在卻因為一個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的死，她要公平正義，並一度情緒崩潰到要自殺？”
知晴覺得他說得有理。“那依你看呢？”
“一定有別的東西在驅動她，或者說，所謂的追求真相不過是個幌子。”
“她連命都不要了。”知晴覺得不可思議，“還能要什麽呢？”
楚雲臉上顯出一絲疑慮。“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事。我當時跳下去之後才發現，她似乎是游刃有餘地浮在水面上。看到我下去，才裝出一副既驚恐又決心赴死的模樣。”
“你懷疑她假自殺？”
他表示自己並不確定，但是第一，葉萍在看到他倆之後立馬跳了下去，如果真要求死，為何不等到沒人的時候？
第二，楚雲已經調查過了，那艘救他們的船，每天大概固定時間會從那裏經過。
洗碗的時候，楚雲就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如果當時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公義，會怎麽樣呢？”
知晴沒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事實上，她當時確實堅信著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從沒想過失敗。所以，她也這麽誠實地回答了。
“你真的懷疑過我？”楚雲仿佛像個局外人一般，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對不住。”知晴的愧疚又不受控湧上了心頭，“不過，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了。”
“為什麽？”
【色迷心竅。】
“你太坦蕩了。就算把你的搜索記錄，網盤，博客，私人網站，聊天信息全曝光，你都不會有任何波動。你根本無所謂被別人看到。”
楚雲走上前一步，俯身望著她，“那可不一定。”
“一定。”
他掏出手機，“要看看嗎？”
知晴搖搖頭。雖然楚雲無所謂，但對她來說，隱私是很重要的東西，最親近的人也不見得能毫無芥蒂給對方看。
楚雲收起手機，嘴角揚起，語氣難得輕快。“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又錯過了了解我的機會。”
“我有眼睛，看得見。”
他低下頭，和她四目相對，“看到了什麽？”
事實上，她此時只能在楚雲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我。”
“許知晴，你難得答對。”他眼神慢慢變得繾綣，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一下，聲音突然小得像呢喃，“那你眼裏也有我嗎？”
“你又不是瞎子。”
楚雲低頭輕笑了一聲，坐回沙發上，“你別搬那麽遠了，上班也不方便。這邊先住著，租期到了之後住我家去。我在警局宿舍湊合兩個月。”
“那怎麽行？！我還是去渺渺那兒吧。”
“反正年底都忙得要命，我不用通勤也好。“
知晴堅決拒絕：“宿舍你怎麽住得慣？”
“怎麽住不慣，我大學的時候不是住宿舍？況且你都住了十幾——”他把臉撇向一邊，不去看知晴。
她呼吸一滯，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屋內突然就靜了下來。她的心跳聲越來越明顯，一個聲音就快要從胸膛出破出。
楚雲突然笑了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啊。福利院難不成還給你單間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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