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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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陳雨天憐惜的看著對面的女孩。
女孩臉色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球四下轉動：“雨天姐，我會不會被判死刑？”
陳雨天笑了一下，給她打氣，也給自己打氣：“不會，你是正當防衛。”
她很想告訴李華，徐家已經開始狗急跳墻，不知道又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
她想告訴李華不要那麽膽怯，到了法庭上就一句話也不敢說。
可，也只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稍頓一下，直入主題：“王孟桐是誰？”
李華怔了一下，垂了眼：“我的同學。”
陳雨天仔細的觀察著李華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開口：“你和他.....在談戀愛？”
李華忽得擡頭，情緒有些失控：“沒有。我沒有和他談戀愛！他們在法庭上說的不是真的！不是！”
陳雨天緊緊的盯著李華的眼睛：“小華，你聽我說，這件事情很重要，你現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和他的關系和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我。”
李華皺了眉頭，神情似乎分外痛苦：“他是我的同學，是班裏的差生，經常會和一些社會上的人來往。他說，他有幾十個兄弟，他說他喜歡我。他說.....”
話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
陳雨天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妙：“他說什麽？”
李華把頭垂的更低，聲音有些遲疑和膽怯：“他說，讓我有什麽事兒，就找他，他一定會幫我出頭。”
陳雨天覺得自己的心抽緊了：“所以，你就把你和徐江南的事兒告訴他，讓他幫你對付徐江南？”
李華點了一下，又茫然的擡頭。
陳雨天覺得似乎被人重擊了一下，頭腦裏一片空白。
咬牙，努力平覆了一下情緒，聲音卻還是忍不住顫抖：“他有沒有對你說，會怎麽對付徐江南？”
李華擡頭，眼裏一片淚痕。淚痕裏，滿是屈辱和疼痛：“沒有。我恨他，也恨我自己。恨我太傻，竟然相信他說的鬼話，把一切都告訴了他。我以為他能幫我擺脫徐江南。可是他聽我說了以後。他就.....他就.....”
陳雨天有些著急了：“他就怎麽了？”
李華死死咬著牙：“他就想.....就想欺負我.....他說反正我不是第一次了。他說沒想到我早被人玩兒了五年。他說他一直以為我冰清玉潔，現在知道真相，說自己受了騙，讓我賠償他的精神損失。姐，我不知道他去敲詐了徐江南，不是我讓他那麽幹的，不是我！”
陳雨天咬唇：“真不是人！”
雖然憤怒，但卻悄悄松了口氣。
至少，李華和王孟桐的敲詐，沒什麽牽扯。
李華仰臉，帶著一臉的淚痕去安慰陳雨天：“姐，你別著急。我沒事兒，我沒被他欺負。我告訴他，徐江南有病，我怕是也染了病，他就不敢碰我了。”
陳雨天怔了一下。
她忽然有些感動了。
感動李華的善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去寬她的心。又感動這個軟弱的女孩，還有著機靈的一面：“小華，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總算保護了自己。”
話剛說完，就見李華已經泣不成聲：“姐，我沒敢告訴你，我是真的得過那種臟病......”
陳雨天默默閉了眼，心痛的仿佛刀攪——這個可憐的傻孩子！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然後.....然後王孟桐就不敢再找我。但是四處散播謠言，說我十三歲就跟男人鬼混，打過三次胎，得過十幾次性病。”
陳雨天拿手扶了額頭。她覺得太陽穴處的神經在不斷跳動拉扯。
她能想象到這些流言蜚語對一個正值青春期女孩的殺傷力。
良久，默默嘆息，又深深的去看李華：“小華，不要怕。你已經鼓起勇氣去結束了舊的生活，對嗎？不要讓你的勇氣再縮回去，堅強些，勇敢些。再沒人會傷害你，法律是公正的，會還你清白。”
李華仰頭，目光裏一片空洞茫然。
陳雨天心又疼了一下。
她想，也許這個姑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升起過所謂的勇氣——不過是被逼到了絕路的應激反應。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咬完人以後，還是一只軟弱的兔子。
陳雨天拿手揉著太陽穴：“今年二月十四，徐江南是不是送了你情人節的禮物？”
李華垂頭：“送了。”
“在哪兒？送的什麽？”話說著，猛然想到了李華的日記：“是不是你日記裏寫的那件女仆內衣？”
李華咬著唇：“是，就是那個。”
陳雨天松了口氣。
一切都明朗了，一切都解決了。
李華清白無辜，並且能證明自己清白無辜。
在她的日記裏，還夾著那張女仆裝退回的物流單。
而送女仆內衣，恰恰更能說明徐江南的卑劣變態。
陳雨天想著，是不是應該對媒體透露些消息，趁機抓住輿論導向。
李華怯生生的開口：“姐，他送我的東西，還有王孟桐的事情，會對判決有影響嗎？”
陳雨天牽強的擠出個笑容：“沒有，別亂想。我在杜警官那給你留了些吃的。你不要亂想，安心在這兒等開庭就好。”
話說著，起了身。臨到走，又忍不住回頭去看李華：“照顧好自己。”
李華咬著嘴唇拼命的點頭。
陳雨天看到她眼裏的眼淚，也看到她在努力強忍著不讓眼淚往外掉。看到她眼淚下面深深的恐懼，和對她深深的希冀。
心更沈了一些。擡腳往外走，只覺得腳下有千鈞重。
***
回到家裏，換了拖鞋，思緒依舊在飛快的轉動——雖然目前看來，一切都對李華有利。
但如果，他們真的找到王孟桐呢？
以李華的描述，王孟桐是個純粹的無賴加小人。
如果徐家的人找到他，一個五百萬，大概就能買他一個假供詞。
而他今天之所以沒出現在庭審室，大概是害怕自己敲詐勒索曝光，躲了起來。
陳雨天想，也許她應該迅速著手，去找這個叫王孟桐的人。至少，搶在徐家人之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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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天憐惜的看著對面的女孩。
女孩臉色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球四下轉動：“雨天姐，我會不會被判死刑？”
陳雨天笑了一下，給她打氣，也給自己打氣：“不會，你是正當防衛。”
她很想告訴李華，徐家已經開始狗急跳墻，不知道又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
她想告訴李華不要那麽膽怯，到了法庭上就一句話也不敢說。
可，也只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稍頓一下，直入主題：“王孟桐是誰？”
李華怔了一下，垂了眼：“我的同學。”
陳雨天仔細的觀察著李華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開口：“你和他.....在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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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皺了眉頭，神情似乎分外痛苦：“他是我的同學，是班裏的差生，經常會和一些社會上的人來往。他說，他有幾十個兄弟，他說他喜歡我。他說.....”
話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
陳雨天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不妙：“他說什麽？”
李華把頭垂的更低，聲音有些遲疑和膽怯：“他說，讓我有什麽事兒，就找他，他一定會幫我出頭。”
陳雨天覺得自己的心抽緊了：“所以，你就把你和徐江南的事兒告訴他，讓他幫你對付徐江南？”
李華點了一下，又茫然的擡頭。
陳雨天覺得似乎被人重擊了一下，頭腦裏一片空白。
咬牙，努力平覆了一下情緒，聲音卻還是忍不住顫抖：“他有沒有對你說，會怎麽對付徐江南？”
李華擡頭，眼裏一片淚痕。淚痕裏，滿是屈辱和疼痛：“沒有。我恨他，也恨我自己。恨我太傻，竟然相信他說的鬼話，把一切都告訴了他。我以為他能幫我擺脫徐江南。可是他聽我說了以後。他就.....他就.....”
陳雨天有些著急了：“他就怎麽了？”
李華死死咬著牙：“他就想.....就想欺負我.....他說反正我不是第一次了。他說沒想到我早被人玩兒了五年。他說他一直以為我冰清玉潔，現在知道真相，說自己受了騙，讓我賠償他的精神損失。姐，我不知道他去敲詐了徐江南，不是我讓他那麽幹的，不是我！”
陳雨天咬唇：“真不是人！”
雖然憤怒，但卻悄悄松了口氣。
至少，李華和王孟桐的敲詐，沒什麽牽扯。
李華仰臉，帶著一臉的淚痕去安慰陳雨天：“姐，你別著急。我沒事兒，我沒被他欺負。我告訴他，徐江南有病，我怕是也染了病，他就不敢碰我了。”
陳雨天怔了一下。
她忽然有些感動了。
感動李華的善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去寬她的心。又感動這個軟弱的女孩，還有著機靈的一面：“小華，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總算保護了自己。”
話剛說完，就見李華已經泣不成聲：“姐，我沒敢告訴你，我是真的得過那種臟病......”
陳雨天默默閉了眼，心痛的仿佛刀攪——這個可憐的傻孩子！
“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然後.....然後王孟桐就不敢再找我。但是四處散播謠言，說我十三歲就跟男人鬼混，打過三次胎，得過十幾次性病。”
陳雨天拿手扶了額頭。她覺得太陽穴處的神經在不斷跳動拉扯。
她能想象到這些流言蜚語對一個正值青春期女孩的殺傷力。
良久，默默嘆息，又深深的去看李華：“小華，不要怕。你已經鼓起勇氣去結束了舊的生活，對嗎？不要讓你的勇氣再縮回去，堅強些，勇敢些。再沒人會傷害你，法律是公正的，會還你清白。”
李華仰頭，目光裏一片空洞茫然。
陳雨天心又疼了一下。
她想，也許這個姑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升起過所謂的勇氣——不過是被逼到了絕路的應激反應。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咬完人以後，還是一只軟弱的兔子。
陳雨天拿手揉著太陽穴：“今年二月十四，徐江南是不是送了你情人節的禮物？”
李華垂頭：“送了。”
“在哪兒？送的什麽？”話說著，猛然想到了李華的日記：“是不是你日記裏寫的那件女仆內衣？”
李華咬著唇：“是，就是那個。”
陳雨天松了口氣。
一切都明朗了，一切都解決了。
李華清白無辜，並且能證明自己清白無辜。
在她的日記裏，還夾著那張女仆裝退回的物流單。
而送女仆內衣，恰恰更能說明徐江南的卑劣變態。
陳雨天想著，是不是應該對媒體透露些消息，趁機抓住輿論導向。
李華怯生生的開口：“姐，他送我的東西，還有王孟桐的事情，會對判決有影響嗎？”
陳雨天牽強的擠出個笑容：“沒有，別亂想。我在杜警官那給你留了些吃的。你不要亂想，安心在這兒等開庭就好。”
話說著，起了身。臨到走，又忍不住回頭去看李華：“照顧好自己。”
李華咬著嘴唇拼命的點頭。
陳雨天看到她眼裏的眼淚，也看到她在努力強忍著不讓眼淚往外掉。看到她眼淚下面深深的恐懼，和對她深深的希冀。
心更沈了一些。擡腳往外走，只覺得腳下有千鈞重。
***
回到家裏，換了拖鞋，思緒依舊在飛快的轉動——雖然目前看來，一切都對李華有利。
但如果，他們真的找到王孟桐呢？
以李華的描述，王孟桐是個純粹的無賴加小人。
如果徐家的人找到他，一個五百萬，大概就能買他一個假供詞。
而他今天之所以沒出現在庭審室，大概是害怕自己敲詐勒索曝光，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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