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心痛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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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沈思，被高揚怒氣沖沖的聲音打斷了：“你還知道回來？現在都10點半了！”
陳雨天默默嘆息一聲，頭又開始疼了。
擡頭，努力撐出一個笑臉：“我今天去看守所看李華了，所以回來的晚點。”
高揚冷哼了一聲：“告訴你，李主任今天說了，讓你放棄這個案子。”
陳雨天有些惱了：“李主任憑什麽勸我放棄？這個案子是我在法律援助中心接下的公益案，跟律所和他李主任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陳雨天一惱，高揚比她更惱幾分：“沒關系？你的工作還想不想幹了？李主任說了，你要是再管這個破案子，就可以不用再去上班了！我就不明白你陳雨天是怎麽想的，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大家都是成年人，請正視一下現實好嗎？你為了你的那些什麽公益什麽愛心少掙了多少錢你算過嗎？少掙錢不算，白白往裏搭錢的次數讓我給你數數嗎？不要覺得你自己多麽高潔多麽不同於尋常人，這世界上不公正的事情那麽多，含冤受屈的人那麽多，你管得過來嗎？我請你不要整天做你拯救蒼生的英雄夢了！”
陳雨天怔怔的盯著高揚。
她看到高揚擡著一根粗硬的手指指在她的鼻間。
她看到高揚因為氣憤扭曲的有些醜陋的臉。
她忽然覺得，這個人無比的陌生。再不是她在大學時認識的那個高揚了。
心狠狠的疼了一把，像是被誰拿在手裏狠狠揉捏。
可，依舊努力保持著理性。甚至，還勉強的從嘴角勾出了一抹微笑：“你情緒失控了高揚，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高揚咬牙切齒：“我不想再跟你談了。陳雨天，我告訴你，我對你失望透頂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承擔著多大的壓力？在律所裏，你總是揣著你幼稚的正義感，這樣的案子不接那樣的案子不接，全靠我給你擦屁股。在家裏，連續三個月的房租水電都是我交的了！是啊，你名聲在外，可是你掙的錢呢？你告訴我，你掙的錢在哪兒？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窮則獨善其身’，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管好？”
陳雨天垂了頭。的確，連續三個月的房租水電都是高揚交的。
人在屋檐下，難免志短。
她把姿態放得更低了幾分：“錢的事兒，等我工資下來，立刻還你。要不我明天從信用卡透支一些還你也好.....”
高揚一擡手，粗暴的打斷陳雨天：“你聽我說完。你知道你有多虛偽嗎？說你幼稚其實還是高擡。其實你不過是一個虛榮勢利的女人。你不貪圖錢，無非是貪圖名聲。貪圖一個名滿北京的‘陳婦聯’、‘陳英雄’的名號！這名號多光榮多光彩啊。但是我想問你，這名號當飯吃還是當衣服穿？”
陳雨天呆呆的怔在原地。
她覺得有股寒氣慢慢從心尖升騰，彌漫到了胸腔，彌漫到了手腳。
手腳有些發麻。似乎被千鈞的重石碾壓過。
高揚依舊沒有停嘴的意思：“還有咱倆。多少人都知道，我找了一個有才有貌的女朋友。可是我想問，你盡過女朋友的責任嗎？你特麽的連碰都不讓我碰，到現在他|媽跟我分房睡。我他|媽的就不明白了，你是金枝玉葉？你的哪兒是鑲了金還是鑲了鉆.....”
話沒說完，就被陳雨天的一巴掌打斷了。
這一巴掌打完。兩個人都楞了。
陳雨天怔了一會，飛快的轉身，推門離去。
她想，他們之間終於結束了。
***
一個人走在街上，腳步疲憊而又麻木。
擡頭看天，看到了一輪圓滿皎潔的月亮。
月亮很大，似乎觸手可及。
看著圓滿的月亮，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孤獨——北京這樣大，她卻無處可去。
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停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
名片是徐明朗留給她的。把名片湊在鼻尖輕嗅，似乎還能聞到徐明朗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神差鬼使的拿出手機，解鎖，按下了名片上的一串數字。
在將要撥出的時候，猛然清醒——她在做些什麽！
她竟然想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打電話！
她竟然想給徐家人打電話！
把名片放進包裏，沈重的嘆息一聲。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稀疏的星星，開始想和高揚之間的問題。
她和高揚之間，是什麽時候出了問題呢？
也許，從一開始就滿是問題——她不愛高揚。一點也不愛。
可高揚從大一開始，就時常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用各種各樣的小心思討她歡喜。
在她從大一單身到大四，又從研究生畢業單身到現在，整整八年。單身到開始懷疑，自己一輩子也不會遇到愛情的時候，終於接納了高揚。
這個世界上能夠獲得愛情又嫁給愛情的女人，實在少的可憐。
她以為她能和在高揚天長日久的相處中逐漸滲透感情，等雙方都磨合得恰到好處，就水到渠成的結婚生子。
人生，不過這樣。
可她忽略了高揚心裏的委屈和怨氣。
的確，她有太多太多不對，也有太多太多不是。
好在.....好在終於結束了。
兩個人從此不必再互相綁縛互相折磨。
陳雨天深深嘆息一聲，繼續漫無目的的走。
走過一條小巷，卻忽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猛然回頭，看到一輛黑漆漆的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心跳突然加快——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狀似無意的繼續慢走——朝著燈火通明的大道上走。
將要走到路口的時候，心跳的更厲害了，直覺的感受到危險迫近，突然拔腿狂奔。
可馬上，就見那車橫沖直撞的攔在跟前，又見兩個精壯的男人迅速下車，一個拽了她的胳膊，一個捂了她的嘴，把她拖拽進車裏。
陳雨天在出事前慌亂，可真到事兒出了，卻迅速恢覆了理性冷靜。身子不斷的在兩個精壯男人手裏扭曲，而手卻悄悄的按下了手機裏已經輸入了數字卻沒撥出的號碼。撥出後又迅速將手機扔到腳下，踢進了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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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天默默嘆息一聲，頭又開始疼了。
擡頭，努力撐出一個笑臉：“我今天去看守所看李華了，所以回來的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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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天有些惱了：“李主任憑什麽勸我放棄？這個案子是我在法律援助中心接下的公益案，跟律所和他李主任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陳雨天一惱，高揚比她更惱幾分：“沒關系？你的工作還想不想幹了？李主任說了，你要是再管這個破案子，就可以不用再去上班了！我就不明白你陳雨天是怎麽想的，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大家都是成年人，請正視一下現實好嗎？你為了你的那些什麽公益什麽愛心少掙了多少錢你算過嗎？少掙錢不算，白白往裏搭錢的次數讓我給你數數嗎？不要覺得你自己多麽高潔多麽不同於尋常人，這世界上不公正的事情那麽多，含冤受屈的人那麽多，你管得過來嗎？我請你不要整天做你拯救蒼生的英雄夢了！”
陳雨天怔怔的盯著高揚。
她看到高揚擡著一根粗硬的手指指在她的鼻間。
她看到高揚因為氣憤扭曲的有些醜陋的臉。
她忽然覺得，這個人無比的陌生。再不是她在大學時認識的那個高揚了。
心狠狠的疼了一把，像是被誰拿在手裏狠狠揉捏。
可，依舊努力保持著理性。甚至，還勉強的從嘴角勾出了一抹微笑：“你情緒失控了高揚，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高揚咬牙切齒：“我不想再跟你談了。陳雨天，我告訴你，我對你失望透頂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承擔著多大的壓力？在律所裏，你總是揣著你幼稚的正義感，這樣的案子不接那樣的案子不接，全靠我給你擦屁股。在家裏，連續三個月的房租水電都是我交的了！是啊，你名聲在外，可是你掙的錢呢？你告訴我，你掙的錢在哪兒？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窮則獨善其身’，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管好？”
陳雨天垂了頭。的確，連續三個月的房租水電都是高揚交的。
人在屋檐下，難免志短。
她把姿態放得更低了幾分：“錢的事兒，等我工資下來，立刻還你。要不我明天從信用卡透支一些還你也好.....”
高揚一擡手，粗暴的打斷陳雨天：“你聽我說完。你知道你有多虛偽嗎？說你幼稚其實還是高擡。其實你不過是一個虛榮勢利的女人。你不貪圖錢，無非是貪圖名聲。貪圖一個名滿北京的‘陳婦聯’、‘陳英雄’的名號！這名號多光榮多光彩啊。但是我想問你，這名號當飯吃還是當衣服穿？”
陳雨天呆呆的怔在原地。
她覺得有股寒氣慢慢從心尖升騰，彌漫到了胸腔，彌漫到了手腳。
手腳有些發麻。似乎被千鈞的重石碾壓過。
高揚依舊沒有停嘴的意思：“還有咱倆。多少人都知道，我找了一個有才有貌的女朋友。可是我想問，你盡過女朋友的責任嗎？你特麽的連碰都不讓我碰，到現在他|媽跟我分房睡。我他|媽的就不明白了，你是金枝玉葉？你的哪兒是鑲了金還是鑲了鉆.....”
話沒說完，就被陳雨天的一巴掌打斷了。
這一巴掌打完。兩個人都楞了。
陳雨天怔了一會，飛快的轉身，推門離去。
她想，他們之間終於結束了。
***
一個人走在街上，腳步疲憊而又麻木。
擡頭看天，看到了一輪圓滿皎潔的月亮。
月亮很大，似乎觸手可及。
看著圓滿的月亮，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孤獨——北京這樣大，她卻無處可去。
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停了，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
名片是徐明朗留給她的。把名片湊在鼻尖輕嗅，似乎還能聞到徐明朗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神差鬼使的拿出手機，解鎖，按下了名片上的一串數字。
在將要撥出的時候，猛然清醒——她在做些什麽！
她竟然想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打電話！
她竟然想給徐家人打電話！
把名片放進包裏，沈重的嘆息一聲。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稀疏的星星，開始想和高揚之間的問題。
她和高揚之間，是什麽時候出了問題呢？
也許，從一開始就滿是問題——她不愛高揚。一點也不愛。
可高揚從大一開始，就時常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用各種各樣的小心思討她歡喜。
在她從大一單身到大四，又從研究生畢業單身到現在，整整八年。單身到開始懷疑，自己一輩子也不會遇到愛情的時候，終於接納了高揚。
這個世界上能夠獲得愛情又嫁給愛情的女人，實在少的可憐。
她以為她能和在高揚天長日久的相處中逐漸滲透感情，等雙方都磨合得恰到好處，就水到渠成的結婚生子。
人生，不過這樣。
可她忽略了高揚心裏的委屈和怨氣。
的確，她有太多太多不對，也有太多太多不是。
好在.....好在終於結束了。
兩個人從此不必再互相綁縛互相折磨。
陳雨天深深嘆息一聲，繼續漫無目的的走。
走過一條小巷，卻忽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猛然回頭，看到一輛黑漆漆的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心跳突然加快——她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狀似無意的繼續慢走——朝著燈火通明的大道上走。
將要走到路口的時候，心跳的更厲害了，直覺的感受到危險迫近，突然拔腿狂奔。
可馬上，就見那車橫沖直撞的攔在跟前，又見兩個精壯的男人迅速下車，一個拽了她的胳膊，一個捂了她的嘴，把她拖拽進車裏。
陳雨天在出事前慌亂，可真到事兒出了，卻迅速恢覆了理性冷靜。身子不斷的在兩個精壯男人手裏扭曲，而手卻悄悄的按下了手機裏已經輸入了數字卻沒撥出的號碼。撥出後又迅速將手機扔到腳下，踢進了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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