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小可心

韓寶來沒有食言，他下午五點開著車，去長郡中學見他剛認的兒子韓延東。韓寶來到長沙晨光文具店，買了一個不錯的籃球，一支派克筆，一個不錯的日記本。

長郡中學校規之嚴，可見一斑，即使如韓寶來這種知名度很高的人物，也只能在校門口接他。門衛通過對講機，與班主任取得聯系，班主任才放譚延東出來。班主任不可能知道，他是韓延東了。譚延東現在是初二學生，有韓寶來下巴高了，戴著眼鏡，顯得有點瘦高，臉面子很白皙，嘴唇上有層淡淡的絨毛；穿著西裝式樣的黑色校服，有文雅。

“韓大哥，今怎麽舍得來看我？”譚延東眼裏有一些興奮，家夥應該知道韓寶來跟他媽媽關系不一般，媽媽為了他可以從省城到一個偏遠山區工作。韓寶來帶他到他停車的馬路泊車位。

“你這麽高個，應該多打籃球，知道嗎？我送你一個籃球。”韓寶來先把籃球給他，譚延東馬上打開包裝，眼裏有些激動：“真皮的啊！我們打比賽用的賽球，質量不如這個，我手指頭差點給球觸傷。你找我媽要錢，我可沒有錢給你哦。”

“你媽的錢，還不是我的錢？”韓寶來了一句很暧昧的話。

“牽你又不是我爸爸？”家夥直擊要害。

“差不多吧。只是你媽沒告訴你，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媽關系不一般？我倆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沆韲一氣，舌頭和牙齒的關系。”韓寶來把另外兩件禮物給他，了很多成語。

“我知道，可以摟摟抱抱的關系。你買名牌筆？太貴重了，我不要。”譚延東知道派克筆的價值，“我怕同學嘲笑我。這個日記本不錯，我要了。寶來哥，你賄賂我，是不是真打我媽主意？不對啊，我看你跟我媽睡一起了。”家夥什麽都懂。

“可以派克筆是假冒的啊？你可以跟同學，這是地攤貨，他們不是不惦記了？”

“餵，你可不要教壞我。哥們，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譚延東堅決不要，塞回給韓寶來。

韓寶來苦笑著：“你還想要些什麽？我給你買。”

“已經很謝謝了。你還是買禮物哄我媽吧。實話告訴你吧，媽不聽我的。我原則上同意你們來往了。我反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韓寶來看他很有大人氣質，便挑明了：“你媽要我來跟你清楚，你以後不能叫我大哥了，而是爸爸，你也要姓韓，不信，你現在可以打電話問你媽媽。”

“怪不得送我禮物。我知道下沒有這麽好的事情。反正禮物都收了，叫你一聲爸爸也不虧啊。爸爸！”不家夥超級可愛，馬上就叫爸爸，主要是韓寶來平時對他就好，兩人有感情基礎。現在，韓寶來突然要他改口叫爸爸，他一點不奇怪。因為平時在家裏，韓寶來跟他媽媽暗地裏動作不斷，他其實看得很清楚。那只有爸爸才有資格跟媽媽做這種動作。有一次，他有事找媽媽突然闖進臥室，媽媽還給韓寶來按著呢。嚇得兩人趕緊恢覆原貌。

“誒。好兒子。”韓寶來愉快地答應了，“兒子，爸爸帶你出去慶祝一番。”

“我要上晚自習哦。”

“幾點鐘？”

“七點到九點。”

“沒問題。老爸有車呢。”

“你一點不老，算我吃點虧，叫一個字，‘爸’。”

“你還想著從前的爸爸啊？”

“我沒印象了。那年我才五歲，爸爸就出國留學，聽我七歲的時候回來過一次。我只記得他頭發很長，後面紮著一個松鼠尾巴。他抱我的時候，我拉他的松鼠尾巴了。後來就只有打越洋電話，又看不見人。國際長途貴得要命，我要在一分鐘之內完；媽會準確地在五十八秒掛斷電話。聲音也不咋地？我爸爸總不能是一個沙嘎的聲音吧？還是有一個實實在在的爸好。你已經是我最好的選擇了。”家夥話有理有據，邏輯性很強。倒有七八分像韓中華。

“你吃什麽？跟爸。爸送的筆，你可以收下了吧？”

“嗯。校兒子收爸的禮物經地義。你和媽媽晚年的時候，我會孝敬你。咱們就這麽定了。”韓寶來真想笑。韓延東想了想，“爸，我想吃西餐。”

韓寶來還以為他是懷念從前的爸爸，沒想到韓延東：“我要嘗一嘗歐美饒美食，真的比我們湖南菜好吃嗎？”

“好極了。有不有最佳地點？”

“沒櫻你不是有手機嗎？借我用用，我馬上搞定。”韓寶來便把他的手機給韓延東，他們學校暫時還不許學生帶手機到學校上課。韓延東很快找到了最好的一家西餐廳，原來是瀟湘大酒店的西餐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見一家門。

韓延東滑開了一個寫著寶寶的文件夾，他打開了一張照片：“爸，這個歪果仁是你兒子？”

“混血人，你弟弟韓中華。”

“這個是你女兒？”

“對，陳曉萍。”

“她怎麽姓陳，不姓韓啊？”

“她跟媽媽一個姓啊，還有一個曉東，一個新，都跟她媽媽姓。”其實陳汝慧也不姓陳，她是越南新娘，本應該姓胡才對。陳汝慧在香河上戶口，用了夫姓，從此落戶香河村。

“怎麽還有姓陳的媽媽啊？”

“前妻啊。”韓寶來信口胡的。

“我媽是後妻啊？”家夥打破沙鍋問到底啊，搞得韓寶來真不好回答。

“差不多吧。”

“你們大人關系怎麽那麽覆雜？一會兒結婚了，一會兒離婚了，分分合合，跟我們孩子做嫁嫁似的？”韓延東出了他心中最大的苦惱。

韓寶來有責任讓他釋懷：“因為啊，人類的感情太覆雜。婚姻不像過去，過去一對夫妻相守著過一輩子。現在夫妻只要感情不合，他們不再將就，立馬就離婚了。人是善變的。特別是分居的夫妻，很容易愛上身邊的人。一旦愛上身邊的人，就不愛遠方的人了。於是兩人感情破裂，別無選擇，只有選擇離婚了。你聽懂了嗎？”

“有一點點懂。也就是，我留學的爸爸，在國外有了新妻子，再不可能愛我媽媽了。爸爸有了新妻子，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乖寶寶，也不會要我了。你愛上了我媽媽，你就是媽媽的新老公，當然是我的第二任爸爸。對不對？”

“你真聰明。這麽覆雜的關系，你都理清楚了。”韓寶來不忘誇他一句。

“我還有一事不明。爸，你以後是不是不認中華、曉萍、曉東、新呢？”這是按照韓寶來的思維邏輯推導出來的。

“我認啊。我的兒子、女兒，全認。”韓寶來回答果斷堅決，“因為我在國內啊，我們華夏人家庭觀念最牢固，當然把自己的兒女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其實啊，在我們華夏有很多夫妻，他們即使感情破裂了，也沒有離婚，因為他們怕離婚，家庭破裂，孩子心靈會受到傷害。他們便勉強湊合在一起過日子，一切為了孩子。”

“你會把我當作你的親生骨肉嗎？”家夥的智商相當高，每個問題都問得很要命。韓寶來知道，他回答稍有不慎就會傷害到他。以後想彌補都無法彌補。

韓寶來回過頭來，輕摸了一下他的頭，深情地：“爸愛媽媽，當然也愛媽媽的寶寶。爸像愛媽媽一樣愛你。明白嗎？”韓寶來會了讓他相信，承認愛他媽媽，就有感情基礎。韓寶來愛過葉薇薇嗎？沒愛過，那是假話。想想在高交會的時候，韓寶來與李雨欣撞車，陳桂山與李雨欣的保鏢打了起來。韓寶來為了制止打頭，他便從車上拉李雨欣，結果拉掉了李雨欣的熱褲，他出手如電——李雨欣錄下了視頻，控告韓寶來非禮她。當時，省委派葉薇薇秘書長全力協助他打這場官司，葉薇薇與他同進同出，兩人便來電了。這場官司最後不了了之，葉薇薇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省委後來又做出重要決定，派葉薇薇出任瀟湘市一把手，全力支持韓寶來的工作，兩人心有靈犀，挫敗定了蔣松青聯合唐紀周和三大部長結成同盟陰謀架空葉薇薇和韓寶來的企圖。兩人現在是強強聯合，可以沒有葉薇薇的強力支持，韓寶來想馬行空，在外面呼風喚雨，他也怕後院起火，但有兩個女人坐鎮，他就高枕無憂，一個便是葉薇薇，另一個是紫蘭。

兩缺然有感情，跟張玉屏相比，有過之無不及，首先葉薇薇沒有張玉屏那麽強的控制欲，葉薇薇沒有那麽自私，再，張玉屏是高高在上，對韓寶來氣指頤使，安排他做這做那，葉薇薇反而竭力與他平起平坐，不讓韓寶來把她當長輩看待，一味張揚韓寶來的個性，跟著韓寶來的指揮棒走。

韓延東果然滿意了，竟然摟著爸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啵了他一口：“爸，我也愛你，愛媽媽。”

韓寶來可謂費盡心機才收服這個智商很高的兒子，可是韓延東又起事端：“爸，曉萍妹妹、曉東妹妹、新弟弟都在省城讀書，我今晚上能不能見見他們？我做大哥的，可要保護他們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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