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十級亮眼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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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十級亮眼電燈泡
時間：下午六點十七分。
地點：桃沢宅拐角處。
人物：風中淩亂的桃沢月海。
今天天氣不太好, 風拍打在臉上，疼得桃沢月海只想捂臉。
大腦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或許是果汁泡泡, 或許是少女漫畫。
總之絕不能是眼前的局面。
她抿著唇，努力沖破慌不擇路下開始自己堵到她腦海裏的那些填充物。
冷靜, 冷靜！
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被看見……
不，完全冷靜不下來！！
對她來講，被幼馴染看到她和赤葦京治親親，和媽媽給她安全套是同一個級別的尷尬。
但是、但是她只是和男朋友碰了一下嘴唇而已。
她稍微有點委屈。
誰能知道他倆會在這裏啊, 一點動靜都沒有，跟鬼一樣。
哦，知道了，他們貓貓走路都是沒聲的。
“你們這是……依依惜別呢？”黑尾鐵朗勾起一個略顯輕佻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倆。
桃沢月海：“……”
他之前嘴有這麽欠嗎？
她回憶了一下。還真有, 讓人想哐哐揍他兩拳。
明明是這麽尷尬的局面, 赤葦京治看上去卻絲毫不慌。
他淡定地打了個招呼。沒對那句依依惜別做出什麽反應。
桃沢月海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 硬著頭皮開口：“你們怎麽在這？”
“媽媽臨時有事, 叫我們出去吃。”說話的是孤爪研磨。
這個點，太陽已經落下來了, 不知有意無意, 他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太陽。
昏黃的光從他身後照過來, 映得金發更金，暗金色的貓瞳閃著奇異的光。
桃沢月海心裏直發顫：“那我們吃什麽啊？”
“去你喜歡的那家烤肉店, 我已經預約好位置了。”孤爪研磨聲音也很淡。
黑尾鐵朗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剛好赤葦也在，一起來吧？烤肉就要人多才會熱鬧嘛。”
他得到嫌棄的一個撇眼, 但孤爪研磨也沒避開。
赤葦京治看了桃沢月海一眼：“我就不打擾了。”
“哎呀這怎麽能算打擾呢？”黑尾鐵朗笑瞇瞇地說，“阿月應該還沒來得及帶你去那家烤肉店吧。”
桃沢月海也有點心動，她上次森然合宿時就因為參加比賽，沒能吃上最後的烤肉。
不過她心動的點是和赤葦京治一起去自己喜歡的烤肉店，並不想帶著這兩個剛剛才撞見他們接吻的家夥。
她看向赤葦京治，對方也正在看著她，可能是她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一點不太情願的意思，他眼皮微斂了一下，似乎是要繼續拒絕。
桃沢月海一把拉住他的手，他註意力又一次回落到她身上。
她小聲問：“你想去嗎？”
就在剛才，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假如今天只有她和幼馴染，她根本沒法正常地坐著吃完這頓飯。
就算他們只字不提，她也會在心裏一直去想這件事，想視線相對時的茫然，驚挫，以及現在的尷尬。
她拉著赤葦京治的手指略微收緊了一點。
手心一如既往的溫度和觸感讓她有了一點安心的感覺。
赤葦京治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的安撫了她的情緒。
他一直都很穩定，哪怕是剛才小黑問他要不要去，他也第一時間確認她的想法。
她看見赤葦京治嘴角略微彎了彎：“那就一起吧。”
桃沢月海松了口氣，但下一秒又開始思索，他答應去，到底是出於自身意願，還是因為她態度的轉變？
這種事情是想不通的，就算去問對方本人，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個真心實意的回答。
就姑且當他是自願的吧。桃沢月海這麽想著，就看見孤爪研磨視線往下落了落。
她跟著低頭，意識到這裏還有一束嬌貴的花。
它已經在風裏瑟瑟發抖很久了。
“我先回家放花，你們等我一下。”桃沢月海怕它被吹壞，連忙松開牽著赤葦京治的手，往家裏走。
她穿著白色的外套，被風吹著，背影看上去有點過分的瘦削。
甚至只看顏色，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唯有手裏那束橙色是亮眼的。
桃沢月海進了屋子，沒關門，匆匆踢掉鞋子，踩著拖鞋就往一樓的待客廳跑——那裏放著爸爸送給媽媽的花。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孤爪研磨才冷不丁說了句：“花很漂亮。”
說完，又低著頭去修改加一位食客的預約。
赤葦京治對他的話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他掌心還殘留著一點桃沢月海的溫度。
她的手要比他涼很多，偶爾會擦的護手霜是無花果味的。
她今天就擦了這種護手霜。在兩人剛碰面的時候，赤葦京治就聞到了這味道。
現在，他指間也縈繞著淡淡的無花果香。
帶著點椰奶的味道。
赤葦京治第一次知道無花果香氛居然會帶著這種椰奶味。但是並不甜。
她本人也並不喜歡甜的東西——桃子汽水除外。
他的思緒是被一聲嗤笑聲打斷的。
黑尾鐵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色的絮狀物緩緩飄下，在空中打了個轉兒，隨著風去浪跡天涯了。
大概是從花店帶出來的吧。赤葦京治道了謝。
這白絮居然能在風裏堅持這麽久，他突然對那束果汁泡泡多了點信心。
它的生命畢竟還沒有完全消逝。
“你速度倒是很快。”黑尾鐵朗說，“在我們眼皮底下偷渡。”
“多謝誇獎。”赤葦京治還是這麽答，“天賦技能而已。”
黑尾鐵朗磨了磨牙，薅了一把身旁的金發。
孤爪研磨：“……”
他狠狠拍下那只爪子。
如桃沢月海所說的那樣，她出來的很快。
急匆匆地套上鞋子，鎖好門，檢查了一遍，她朝著三人小跑過來。
這一點哪怕是之前多有不滿的幼馴染二人組，也要真心實意地說句赤葦真強。
她變得活潑了不少。
桃沢月海下意識地就要去牽赤葦京治的手，指尖相觸，微弱的電流散開。
她一驚，意識到現在不是兩個人的場合。
才剛跳起來的電流被她縮回手的動作甩開，消散在空氣裏。
赤葦京治只是微微斂眉，卻也沒有其他強硬的動作，甚至這唯一一點情緒也很快消失。
他全身都顯露著一種機械化的冷淡感。
“你們倆……”黑尾鐵朗的話頓住。
桃沢月海又牽了上去。
她把自己的手塞進赤葦京治掌心，然後擡頭看向黑尾鐵朗：“怎麽了？”
桃沢月海嗓子繃著，因為緊張，尾音甚至有點顫。
但她還是直視著幼馴染。
黑尾鐵朗嘆氣：“我就是想說，你們倆想牽就牽吧，也不是沒見過。”
他這話說的，讓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桃沢月海又尷尬起來。
可不，接吻都被他倆看到了。
赤葦京治像是一點不尷尬一樣，輕笑著握緊她的手。
好吧，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這個點吃烤肉的人還挺多，空氣中全是烤肉的油香。
桃沢月海舔舔嘴唇，喝了口水。
雖然是自助烤肉，但是烤肉的工作基本是輪不到她身上的。
哪怕是孤爪研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會主動承擔起照顧者的身份。
於是現在，桃沢月海同時收到了三片烤好的肉。
而她剛烤好的那片受熱不太均勻的肉，幼馴染們本以為會是她自己嘗第一口的那片肉，被她放到了赤葦京治的碟子裏。
黑尾鐵朗：“？”
孤爪研磨：“……？”
“火候正好。”赤葦京治夾起那片萬眾矚目的肉，裹上雞蛋液，送入口中，淡定地說出這麽一句像是哄她的話。
她因為把握不好生熟，是看他們結束後才把肉夾起來的，口感相對就沒那麽嫩。
不過赤葦京治也沒說假話，裹上雞蛋液後，怎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桃沢月海滿意地彎著眼睛笑，一口氣把碟子裏的肉全都夾起來，去蘸她最喜歡的辣椒料。
這小子果然還是很討人厭啊。
黑尾鐵朗瞇著眼睛：“赤葦，你不想試試看阿月的料嗎？那個很好吃的。”
“太假了，小黑。”
“確實有點太假了，黑尾前輩。”
雖然這麽說著，赤葦京治還是詢問地看向桃沢月海。
“我這個很辣的……”桃沢月海猶豫。
她之所以喜歡這家烤肉店，除了價格原因外，最大的理由就是這個辣椒料了。
把店裏的所有辣椒料混到一起，簡直絕讚。
“沒關系，我還是能吃辣的。”赤葦京治說。
“知道你能吃辣，但這個不太一樣。”桃沢月海嘟囔著，還是給他弄了份。
在三個人或緊張或同情，以及一個混雜著驚訝同情看好戲等各種各樣覆雜情緒的眼神裏，赤葦京治咽下了一片裹滿各色辣椒料的肉。
他面不改色：“確實很好吃。”
說反語的黑尾鐵朗一噎：“你居然真能吃下去？”
“我並不討厭吃辣。”赤葦京治委婉回答。
黑尾鐵朗默默低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兩人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他是閑不住的。只老實了一小會兒，黑尾鐵朗就又呆不住了。
他嘴裏吃著肉，手上卻去搶桃沢月海新烤好的一片。
——這片烤得很不錯。
桃沢月海顧著和赤葦京治交流辣椒放多少口味最好。一時不察居然真被他得手了。
她質問：“你又搶我的！”
這是幼馴染三人組裏天天上演的戲碼。
黑尾鐵朗一邊照顧她照顧得細致入微，一邊還偏偏手欠嘴欠，總喜歡和她鬧一鬧。
“這片再烤就要焦了，我可是從你手中拯救了它。”他得意洋洋地說。
怎麽拯救，從被人吃進肚子裏的焦肉，變成被人吃進肚子裏的火候正好的嫩肉嗎？
孤爪研磨默默把自己剛烤好的夾給桃沢月海，又夾起另一片生肉，在烤架上隨便燙了兩下，翻了個面，給了黑尾鐵朗。
他試圖用食物來堵住這兩人的嘴。
“你看，研磨也覺得你煩。”桃沢月海對著兩人的雙標待遇直發笑，都沒顧上吹兩下，舌尖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
“吃慢點。”赤葦京治及時把水杯遞到她嘴邊，餵她喝了兩口，又給她烤了兩片肉。
桃沢月海美滋滋蘸著辣椒料吃完。
剛才那個為吃飯而憂慮的她自己一定是個笨蛋。
她禮尚往來，從黑尾鐵朗那裏搶來兩片肉，分別分給赤葦京治和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氣得快要冒煙：“你居然拿我的肉給他倆吃？！”
“不然呢？”桃沢月海擦了擦嘴角，示意他看看自己的碟子，“我又不缺吃。”
那碟子上全是赤葦京治給她烤的肉。
正說著，新的一片就又來了。她連忙給烤架上的肉翻了個面，覺得差不多了，才夾給赤葦京治。
他們居然還互相投餵。
孤爪研磨給自己黑發的幼馴染遞了杯冰水，讓他降降火氣。
他擡眼，對上另一雙暗潮翻湧的眼睛：“下周的比賽，我們會贏的。”
“氣勢很好呢。”對於他的話，赤葦京治笑了笑，“請加油吧，我們也很期待這場比賽。”
兩隊都一定會晉級到互相碰面的。這一點他們都很自信，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對方。
桃沢月海對他們的暗中較勁毫無察覺，她又吃了片肉。
還好赤葦學長來了，現在尷尬的明明就是對面那兩個十級亮眼的電燈泡。
她得意起來。
之前到底在擔心什麽呢？
像這種場合，會尷尬的明明就是單身，還要面對面看著他們秀的研磨和小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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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下午六點十七分。
地點：桃沢宅拐角處。
人物：風中淩亂的桃沢月海。
今天天氣不太好, 風拍打在臉上，疼得桃沢月海只想捂臉。
大腦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或許是果汁泡泡, 或許是少女漫畫。
總之絕不能是眼前的局面。
她抿著唇，努力沖破慌不擇路下開始自己堵到她腦海裏的那些填充物。
冷靜, 冷靜！
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被看見……
不，完全冷靜不下來！！
對她來講，被幼馴染看到她和赤葦京治親親，和媽媽給她安全套是同一個級別的尷尬。
但是、但是她只是和男朋友碰了一下嘴唇而已。
她稍微有點委屈。
誰能知道他倆會在這裏啊, 一點動靜都沒有，跟鬼一樣。
哦，知道了，他們貓貓走路都是沒聲的。
“你們這是……依依惜別呢？”黑尾鐵朗勾起一個略顯輕佻的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倆。
桃沢月海：“……”
他之前嘴有這麽欠嗎？
她回憶了一下。還真有, 讓人想哐哐揍他兩拳。
明明是這麽尷尬的局面, 赤葦京治看上去卻絲毫不慌。
他淡定地打了個招呼。沒對那句依依惜別做出什麽反應。
桃沢月海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 硬著頭皮開口：“你們怎麽在這？”
“媽媽臨時有事, 叫我們出去吃。”說話的是孤爪研磨。
這個點，太陽已經落下來了, 不知有意無意, 他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太陽。
昏黃的光從他身後照過來, 映得金發更金，暗金色的貓瞳閃著奇異的光。
桃沢月海心裏直發顫：“那我們吃什麽啊？”
“去你喜歡的那家烤肉店, 我已經預約好位置了。”孤爪研磨聲音也很淡。
黑尾鐵朗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剛好赤葦也在，一起來吧？烤肉就要人多才會熱鬧嘛。”
他得到嫌棄的一個撇眼, 但孤爪研磨也沒避開。
赤葦京治看了桃沢月海一眼：“我就不打擾了。”
“哎呀這怎麽能算打擾呢？”黑尾鐵朗笑瞇瞇地說，“阿月應該還沒來得及帶你去那家烤肉店吧。”
桃沢月海也有點心動，她上次森然合宿時就因為參加比賽，沒能吃上最後的烤肉。
不過她心動的點是和赤葦京治一起去自己喜歡的烤肉店，並不想帶著這兩個剛剛才撞見他們接吻的家夥。
她看向赤葦京治，對方也正在看著她，可能是她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一點不太情願的意思，他眼皮微斂了一下，似乎是要繼續拒絕。
桃沢月海一把拉住他的手，他註意力又一次回落到她身上。
她小聲問：“你想去嗎？”
就在剛才，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假如今天只有她和幼馴染，她根本沒法正常地坐著吃完這頓飯。
就算他們只字不提，她也會在心裏一直去想這件事，想視線相對時的茫然，驚挫，以及現在的尷尬。
她拉著赤葦京治的手指略微收緊了一點。
手心一如既往的溫度和觸感讓她有了一點安心的感覺。
赤葦京治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的安撫了她的情緒。
他一直都很穩定，哪怕是剛才小黑問他要不要去，他也第一時間確認她的想法。
她看見赤葦京治嘴角略微彎了彎：“那就一起吧。”
桃沢月海松了口氣，但下一秒又開始思索，他答應去，到底是出於自身意願，還是因為她態度的轉變？
這種事情是想不通的，就算去問對方本人，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個真心實意的回答。
就姑且當他是自願的吧。桃沢月海這麽想著，就看見孤爪研磨視線往下落了落。
她跟著低頭，意識到這裏還有一束嬌貴的花。
它已經在風裏瑟瑟發抖很久了。
“我先回家放花，你們等我一下。”桃沢月海怕它被吹壞，連忙松開牽著赤葦京治的手，往家裏走。
她穿著白色的外套，被風吹著，背影看上去有點過分的瘦削。
甚至只看顏色，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唯有手裏那束橙色是亮眼的。
桃沢月海進了屋子，沒關門，匆匆踢掉鞋子，踩著拖鞋就往一樓的待客廳跑——那裏放著爸爸送給媽媽的花。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孤爪研磨才冷不丁說了句：“花很漂亮。”
說完，又低著頭去修改加一位食客的預約。
赤葦京治對他的話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他掌心還殘留著一點桃沢月海的溫度。
她的手要比他涼很多，偶爾會擦的護手霜是無花果味的。
她今天就擦了這種護手霜。在兩人剛碰面的時候，赤葦京治就聞到了這味道。
現在，他指間也縈繞著淡淡的無花果香。
帶著點椰奶的味道。
赤葦京治第一次知道無花果香氛居然會帶著這種椰奶味。但是並不甜。
她本人也並不喜歡甜的東西——桃子汽水除外。
他的思緒是被一聲嗤笑聲打斷的。
黑尾鐵朗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色的絮狀物緩緩飄下，在空中打了個轉兒，隨著風去浪跡天涯了。
大概是從花店帶出來的吧。赤葦京治道了謝。
這白絮居然能在風裏堅持這麽久，他突然對那束果汁泡泡多了點信心。
它的生命畢竟還沒有完全消逝。
“你速度倒是很快。”黑尾鐵朗說，“在我們眼皮底下偷渡。”
“多謝誇獎。”赤葦京治還是這麽答，“天賦技能而已。”
黑尾鐵朗磨了磨牙，薅了一把身旁的金發。
孤爪研磨：“……”
他狠狠拍下那只爪子。
如桃沢月海所說的那樣，她出來的很快。
急匆匆地套上鞋子，鎖好門，檢查了一遍，她朝著三人小跑過來。
這一點哪怕是之前多有不滿的幼馴染二人組，也要真心實意地說句赤葦真強。
她變得活潑了不少。
桃沢月海下意識地就要去牽赤葦京治的手，指尖相觸，微弱的電流散開。
她一驚，意識到現在不是兩個人的場合。
才剛跳起來的電流被她縮回手的動作甩開，消散在空氣裏。
赤葦京治只是微微斂眉，卻也沒有其他強硬的動作，甚至這唯一一點情緒也很快消失。
他全身都顯露著一種機械化的冷淡感。
“你們倆……”黑尾鐵朗的話頓住。
桃沢月海又牽了上去。
她把自己的手塞進赤葦京治掌心，然後擡頭看向黑尾鐵朗：“怎麽了？”
桃沢月海嗓子繃著，因為緊張，尾音甚至有點顫。
但她還是直視著幼馴染。
黑尾鐵朗嘆氣：“我就是想說，你們倆想牽就牽吧，也不是沒見過。”
他這話說的，讓原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桃沢月海又尷尬起來。
可不，接吻都被他倆看到了。
赤葦京治像是一點不尷尬一樣，輕笑著握緊她的手。
好吧，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這個點吃烤肉的人還挺多，空氣中全是烤肉的油香。
桃沢月海舔舔嘴唇，喝了口水。
雖然是自助烤肉，但是烤肉的工作基本是輪不到她身上的。
哪怕是孤爪研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會主動承擔起照顧者的身份。
於是現在，桃沢月海同時收到了三片烤好的肉。
而她剛烤好的那片受熱不太均勻的肉，幼馴染們本以為會是她自己嘗第一口的那片肉，被她放到了赤葦京治的碟子裏。
黑尾鐵朗：“？”
孤爪研磨：“……？”
“火候正好。”赤葦京治夾起那片萬眾矚目的肉，裹上雞蛋液，送入口中，淡定地說出這麽一句像是哄她的話。
她因為把握不好生熟，是看他們結束後才把肉夾起來的，口感相對就沒那麽嫩。
不過赤葦京治也沒說假話，裹上雞蛋液後，怎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桃沢月海滿意地彎著眼睛笑，一口氣把碟子裏的肉全都夾起來，去蘸她最喜歡的辣椒料。
這小子果然還是很討人厭啊。
黑尾鐵朗瞇著眼睛：“赤葦，你不想試試看阿月的料嗎？那個很好吃的。”
“太假了，小黑。”
“確實有點太假了，黑尾前輩。”
雖然這麽說著，赤葦京治還是詢問地看向桃沢月海。
“我這個很辣的……”桃沢月海猶豫。
她之所以喜歡這家烤肉店，除了價格原因外，最大的理由就是這個辣椒料了。
把店裏的所有辣椒料混到一起，簡直絕讚。
“沒關系，我還是能吃辣的。”赤葦京治說。
“知道你能吃辣，但這個不太一樣。”桃沢月海嘟囔著，還是給他弄了份。
在三個人或緊張或同情，以及一個混雜著驚訝同情看好戲等各種各樣覆雜情緒的眼神裏，赤葦京治咽下了一片裹滿各色辣椒料的肉。
他面不改色：“確實很好吃。”
說反語的黑尾鐵朗一噎：“你居然真能吃下去？”
“我並不討厭吃辣。”赤葦京治委婉回答。
黑尾鐵朗默默低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兩人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他是閑不住的。只老實了一小會兒，黑尾鐵朗就又呆不住了。
他嘴裏吃著肉，手上卻去搶桃沢月海新烤好的一片。
——這片烤得很不錯。
桃沢月海顧著和赤葦京治交流辣椒放多少口味最好。一時不察居然真被他得手了。
她質問：“你又搶我的！”
這是幼馴染三人組裏天天上演的戲碼。
黑尾鐵朗一邊照顧她照顧得細致入微，一邊還偏偏手欠嘴欠，總喜歡和她鬧一鬧。
“這片再烤就要焦了，我可是從你手中拯救了它。”他得意洋洋地說。
怎麽拯救，從被人吃進肚子裏的焦肉，變成被人吃進肚子裏的火候正好的嫩肉嗎？
孤爪研磨默默把自己剛烤好的夾給桃沢月海，又夾起另一片生肉，在烤架上隨便燙了兩下，翻了個面，給了黑尾鐵朗。
他試圖用食物來堵住這兩人的嘴。
“你看，研磨也覺得你煩。”桃沢月海對著兩人的雙標待遇直發笑，都沒顧上吹兩下，舌尖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
“吃慢點。”赤葦京治及時把水杯遞到她嘴邊，餵她喝了兩口，又給她烤了兩片肉。
桃沢月海美滋滋蘸著辣椒料吃完。
剛才那個為吃飯而憂慮的她自己一定是個笨蛋。
她禮尚往來，從黑尾鐵朗那裏搶來兩片肉，分別分給赤葦京治和孤爪研磨。
黑尾鐵朗氣得快要冒煙：“你居然拿我的肉給他倆吃？！”
“不然呢？”桃沢月海擦了擦嘴角，示意他看看自己的碟子，“我又不缺吃。”
那碟子上全是赤葦京治給她烤的肉。
正說著，新的一片就又來了。她連忙給烤架上的肉翻了個面，覺得差不多了，才夾給赤葦京治。
他們居然還互相投餵。
孤爪研磨給自己黑發的幼馴染遞了杯冰水，讓他降降火氣。
他擡眼，對上另一雙暗潮翻湧的眼睛：“下周的比賽，我們會贏的。”
“氣勢很好呢。”對於他的話，赤葦京治笑了笑，“請加油吧，我們也很期待這場比賽。”
兩隊都一定會晉級到互相碰面的。這一點他們都很自信，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對方。
桃沢月海對他們的暗中較勁毫無察覺，她又吃了片肉。
還好赤葦學長來了，現在尷尬的明明就是對面那兩個十級亮眼的電燈泡。
她得意起來。
之前到底在擔心什麽呢？
像這種場合，會尷尬的明明就是單身，還要面對面看著他們秀的研磨和小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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