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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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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抱怨

姜浮詫異道:“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謝聞:“……你會不會覺得, 我很懦弱?”

姜浮道:“怎麽會?你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謝聞搖搖頭:“一時所感罷了,不提了。”

姜浮故作生氣:“你這人怎麽這樣?要我什麽事情都跟你說,自己的心事卻都藏起來, 什麽也不跟我說。”

她故意擺出生氣的神色, 但眼睛裏的笑意出賣了她, 謝聞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是裝的。

正是兩情繾綣的時候,哪怕姜浮真得發脾氣, 也會覺得可愛。看她氣鼓鼓的模樣,謝聞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她的臉,卻被靈巧得躲過去。

他伸出手, 把阿浮圍在懷裏, 低頭含笑,“好,都是我的錯,阿浮大人有大量, 別和我計較好不好?”

他伸手, 把支著的窗戶放下, 想要湊近,又被推開。

姜浮眼神閃爍了一下, 掙脫他的懷抱,墊著腳, 重新把窗戶支開, 外面的雨勢大了些, 偶爾一陣風經過, 會把幾滴來自天上的水,吹進凡間的房舍裏。

“你還沒告訴我, 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她靠在窗邊,謝聞拉她進來,“小心衣服濕了,會著涼的。”

姜浮順從的側身,繼續追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謝聞走到桌邊坐下,姜浮跟過去。

謝聞:“今日,我收到了舅父的信,馮太傅的事情,傳到了他耳朵裏。”

姜浮暗暗咋舌,謝聞都不在玉京,應將軍的信都寄到了這裏。

她好奇問道:“應將軍訓斥你了嗎?還是他也覺得,馮采容比我更合適,當你的太子妃?”

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謝聞剛才還憂愁的眼睛,此刻終於帶了些笑意,整個明亮起來,“怎麽會,舅舅只是覺得,這件事有更好的處理方法。馮太傅是我的老師,我那樣做,只會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姜浮不屑想,馮采容是被推選來玉京的,其中只怕也有應將軍的功勞。他可是謝聞的親舅舅,要說太子黨,怎麽能繞得過他去呢。

朝廷打壓世家,的確是不宜再出一位皇後,又或者是,新貴怕世家卷土重來,威脅到自身的地位。

應遙到底是謝聞的親舅舅,姜浮只把不滿埋藏在心裏,沒當面說什麽。

謝聞看她生動嬌俏,忍不住低低問:“怎麽了,我都告訴你了,怎麽還不開心?”

他低頭去親姜浮的鼻尖,因為雨水,碎發被打濕,成了一縷一縷的,貼在瓷白的臉上,更添楚楚之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古人誠不欺我。

情不自禁,一親芳澤的心思蠢蠢欲動,卻沒有進一步動作,姜浮似笑非笑:“非禮勿動,殿下又不害羞啦?”

湧到下面的熱血又飛快轉了個方向,往面上湧去,謝聞只覺得臉發燙得很。

阿浮在說什麽,謝聞一下子就想到了,嫣紅的唇瓣一開一合,即使不做什麽都是若有若無的撩撥。

謝聞的呼吸重起來,不知道是羞得,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用手慌忙捂住阿浮的唇,無措道:“別提那件事……”

姜浮沒有在說什麽,沖他眨了眨眼,謝聞松了手,那些旖旎心思不敢表現得明目張膽。

姜浮得了說話的自由,仰頭看他赤紅的臉,看來已經逗得狠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她決定還是先放他一馬。玩著他掛在腰間的玉佩,這還是上次送給他的新年禮物,姜浮莞爾,居然還帶來了。

她換了個話題:“都說今上打壓世家,為什麽我們家,好像沒有受到影響呢?”

阿耶擔任國子監祭酒,雖然不是什麽生死予奪的官員,但也能稱得上一句大員了。阿兄還被選為太子伴讀,由不得她不奇怪。

謝聞笑道:“姜祭酒又非奸惡之徒,兼審時度勢,自然不會被用來殺雞儆猴。”

烏黑的的發上素凈極了,只一根銀簪子挽住發髻。謝聞看了,黯然道:“我送你的首飾,你居然一只都沒有帶。”

她送的玉佩,自己可是有天天都帶著身上的。

姜浮道:“你送得那些,都太貴了,行走在外,招搖露富難免招人惦記。”

謝聞抱怨道:“你就是沒有我喜歡你那樣喜歡我。”

更埋怨的話沒說出來,阿浮該不會只是單純饞他身子吧?

姜浮輕哼了一聲:“我為了你,都不知道挨了爺娘的多少訓,還有阿兄,他天天擠兌我你又不是沒看到,你居然還這麽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謝聞立馬服軟:“我錯了,阿浮別生氣。”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貪心太過,阿浮喜歡他了還不夠,還要再喜歡一點兒。

姜浮在他懷裏有些心虛,她的確是喜歡謝聞,並且願意為了他去和爺娘抗爭。但是比起謝聞的無論如何都不放手來說,她一直都是觀望的態度,只要發現謝聞有半點不好的苗頭,她應該會立馬跑路。

想及此,她忍不住再次警告道,“我可跟你說好了,你若是有別的人,就算成婚了,我也一定要和離的。”

謝聞的懷抱一下子收緊了,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順著她的話保證,一定不會出現這種事,可內心真實所想卻口而出,“你休想,從來沒有和離的太子妃。”

舅舅的信中所說得,可不僅是告訴姜浮的那部分。

姜浮氣得踢他的小腿,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沒成婚,你就開始這樣了,連騙我都懶得做了?”

謝聞道:“不許就是不許,生同衾,死同穴,我絕對不會同意和離的。”

姜浮怒道:“你是不是想著,成親後,真的要三妻四妾。”她有點想哭,“明明前不久,你不是這麽說的。”

謝聞忙哄她:“沒有,我只是說,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要在一起。只有你一個,阿浮,我永遠只有你一個。”

姜浮聲音發澀:“你怎麽這麽霸道,你以後若是有了別人,還不準我離開,那我要委屈死了。”越想越氣,“你要是有別人,我也要給你帶綠帽子,你有幾個妾室,我就要養幾個面首。”

謝聞沈默許久,姜浮都要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沒想到他點點頭,鄭重其事道,“可以。”

姜浮不可置信:“你瘋了?”

謝聞把懷裏人摟得更緊:“只要你不離開我,怎麽樣都可以,打我也好,罵我也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能打臉,別人會看出來。”

姜浮深切覺得不對勁,再次質問:“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再不說,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謝聞神色一滯:“沒有,我只是說將來,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姜浮冷笑道:“我可不管這些,你要是再拿這些來搪塞我,我就告訴阿兄,我們倆回玉京,婚約也不作數了。反正阿兄說過,只要我不願意,他就算豁出命來,也有辦法。”

她作勢真的要走,謝聞慌忙扣住她的腰,語氣裏帶了幾分哀求的意味:“別這樣,阿浮。”姜漸簡直像是一條瘋狗,姜祭酒不敢做的事情,他真的敢去,要是這事情鬧大了,這婚事真的要完。最起碼,他不當皇帝一天,就不能如願。

謝聞道:“我全都告訴你。”

他越想越多,雖然說皇命不可違,但那不成文的法子,可多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最好用的,只要阿浮的名聲有瑕,奏折就會像雪花一般,太子妃是將來的國母,無德之人,怎配當任。

那時候,就算是他在雪地裏跪一整天,也是沒用了。還很有可能,姜漸會做主把阿浮嫁到外地,只要他一日不登基,就要看著阿浮和別人舉案齊眉。

他被自己的想象嚇到了,還是把事情和盤托出吧,阿浮就算發發脾氣,總好過這種結局。

謝聞:“是舅舅的信,他的意思是,讓馮采容入東宮為側妃。”

官宦人家的女兒,不可能給人家做妾,但皇室另說。

姜浮聽了,杏眼圓睜,“你答應了是不是?”

謝聞忙表忠心:“怎麽可能!我當然拒絕了……”他更低落下來:“只不過,舅舅說,我現在還年輕,所以不懂。想當初,阿耶也是如此對阿娘的,可是阿娘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很多妃子。各派權衡,理應如此……”

他看著姜浮臉色越來越差,忙找補道:“我是不可能同意的,阿浮別生氣了。”

姜浮:“你若沒有動搖,剛才同我說那些話做什麽?你心裏肯定也是想的,說不定還在偷偷埋怨我善妒容不得人。我要回去和阿兄說,

我不要嫁你了。”

謝聞不放手:“我真的沒有。”

姜浮掙脫無果,忍不住流淚:“你騙我,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謝聞小心翼翼擦去她的淚珠,眉頭皺起來,“阿浮,你一哭,我的心就好疼。”

姜浮道:“你這時候又說些好聽的來哄我。”

謝聞道:“絕非如此,我沒有一點兒娶馮采容的意思。我剛才只是想,若是不得已……”

姜浮打斷他:“我從不相信有什麽不得已,只有想和不想。不管是什麽原因,只要你做了,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謝聞扶著她的肩膀,雙目對視,鄭重道:“好,無論什麽原因,我永遠都不會做錯事。”

他哄了又哄,甜言蜜語說了一籮筐。

姜浮猶不開心,心裏更懷疑起來,他原本的心思究竟是什麽?難道真的是,想把馮采容一並娶了?

她不願意這麽想,卻又忍不住這麽去想。

謝聞嘆氣道:“是我不好,平白無故說這些話,讓你難過了。”

姜浮道:“我才不是難過,我這是生氣。你要是想娶馮采容,就告訴我一聲,我立馬就收拾東西,打道回玉京,從今以後再也不見你。你既無情我便休,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種美事你想都不要想。”

謝聞再次解釋:“我真沒想娶別人……只是聽到阿耶和阿娘的舊事,心生感慨罷了。”

姜浮道:“你再感慨也沒用,我不管。我可不是你阿娘那樣的賢良。”

謝聞順勢道:“我也不是阿耶。”

他握住姜浮的手,情真意切再次發誓:“阿浮,別擔心,我絕不負你。”

眼睛因為剛剛哭過,還帶著酸脹。他發誓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不出來半點破綻,像是清晨的玉蘭花,純潔無瑕。

姜浮只覺得委屈,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落下淚來。

心上人的眼淚好比流星,流出的時候極美,落下的時候卻在心靈的土地上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謝聞手忙腳亂起來,不住發誓。

姜浮也不想哭,只掉了兩滴眼淚就瞪了他一眼,起身想要回去。

謝聞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再也不會讓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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