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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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愛斯梅達拉發誓，她以後絕對不會再無條件相信提姆了。
她披著鬥篷，嘟嘟囔囔地從小巷子裏走了出來。她剛剛結束了一個提姆走之前接下來的案子，本來提姆打算等他回來之後再去解決，但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委托人的情況實在是緊急，於是愛斯梅達拉不得不自己在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處理這件事情。
等愛斯梅達拉到了現場，才發現客戶情況緊急的原因。
直到愛斯梅達拉抵達現場才發現，這位名為約翰森·傑克遜的客戶，之所以情況緊急是有原因的。這位傑克遜先生，為了避免一位惡魔的詛咒，自作主張地撕毀了協議——這激怒了惡魔，也讓他自己失去了最後的保障。
畢竟契約書上是寫著限制惡魔的規則，契約書被撕毀就代表惡魔可以無視掉那些規則——更別提這位先生還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些天使用過的物品，上面確實帶有天使的聖光，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聖光早就沒辦法擊退惡魔了。不如說比起擊退，更像是激怒。
這份不多的聖光對於惡魔來說就像是鞋子裏的小石子一樣。
厭煩，但不至於有什麽嚴重後果——當然，做下這種事情的傑克遜先生將要承受極其嚴重的後果。然而傑克遜先生過強的求生欲救了他一命，他在惡魔找上門之前就聯系了愛斯梅達拉，並且承諾了報酬翻倍。
“嘖，太難搞了。康斯坦丁能跟這群惡魔打交道真的是——”
愛斯梅達拉停住了腳步，也停下了脫下鬥篷的動作。
風拂過她的耳邊，冬日的風帶著寒意，如同竊竊私語一般從她的耳邊掠過。
她伸出手，握住了風——物理意義上的。無形的風在她的手中扭曲，加速，凝聚成透明的，但仔細看過去又仿佛具有實體的形象，無形的風如同有形的水流在她的手上緩慢而迅速地流動著，如同涓流那樣潺潺低語。
於是她擡起頭，朝著遠處打了個招呼。
站在遠處樓頂，正握著望遠鏡的一群人動作迅速且自然地將自己手上的望遠鏡收了起來，隨後作鳥獸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愛斯梅達拉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她真的只是想要打個招呼，又從自己的衣兜裏摸出了因為有人來電而不斷震動的手機。
是提姆的電話。
她按下了接通鍵：“要是下一次你還給我接這種案子，我就去跟康斯坦丁當搭檔。”
電話對面笑了一聲：“那你要先問問看紮塔娜。”
愛斯梅達拉呵了一口氣，看著白霧在空氣中彌散，最後與冰冷的空氣融為一體：“哈。紮塔娜絕對會同意的。她對康斯坦丁有意見好久啦。”
提姆那邊傳來了鍵盤的敲擊聲：“康斯坦丁可不是一個搭檔的好選擇。”
愛斯梅達拉在路燈下停下了腳步，昏黃的燈光之上是電線桿之間交錯的電線。她突然想起來在某一個夏日的午後，她握住了提姆的左手，如同一位文學作品之中的神秘莫測的吉普賽人一樣，註視著提姆的掌紋。
提姆的掌紋沒有絲毫繁雜，事業線清晰可見，如同一把劍一樣從掌根部直直延伸至中指之下。智慧線沒有絲毫繁雜，從食指與大拇指之間延伸出去，如同數學式子一樣簡潔優美。感情線略有波折，但並沒有影響最終的結果。生命線雖然有些淺，但依舊頑強地從頭延伸到尾。
愛斯梅達拉按住提姆的手，他的手是幹燥而溫熱的。與許多愛斯梅達拉曾經接觸過的人不同，他的體溫並不算高——愛斯梅達拉一直覺得那些手掌過於溫暖的人總是帶著一種侵略性——然而當愛斯梅達拉回過神時，她的手已經被提姆的體溫徹底同化，而她如同被蛛網纏住的昆蟲一樣，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梅拉？”
愛斯梅達拉從回憶中抽身。
“啊…”
愛斯梅達拉眨了眨眼。
“梅拉，”電話對面的提姆語帶笑意，“下雪了。”
輕巧而柔軟，冰冷而純潔的雪花從天而降。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於是雪花安靜地落在了愛斯梅達拉的發梢與睫毛上，黑與白與昏黃而柔和的燈光，如同一張老照片。
“你們那邊下雪了嗎？”
愛斯梅達拉呼了一口氣，沒有將鬥篷的兜帽再次戴上。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天氣，提姆出差的目的地尚且沒有任何下雪的消息。
提姆又笑了。愛斯梅達拉眼前似乎出現了對方彎起眉眼的樣子，沒有絲毫柔和，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偏偏這樣的毫不在意又帶了點無所畏懼的少年氣。
“不，”提姆否定道，“我們這邊沒有下雪。”
愛斯梅達拉彎起了眉眼，她仰起臉，昏黃的燈光如同流淌的黃金一樣流入紫色的虹膜之中——她向來對於提姆的控制欲保持著某種縱容的態度：“哥譚下雪了。”
提姆應了一聲：“我知道。”
愛斯梅達拉伸出手，無風的夜晚突然掀起一陣狂風：“哥譚起風了。”
提姆應了一聲：“這樣嗎。”
在呼嘯而過的北風之中，愛斯梅達拉面色如常，紋絲不動，風在經過她的時候自動避讓出一塊空間來：“金錢偏愛於你。”
愛斯梅達拉的話語仿佛某種祝福，也仿佛在敘述某種事實。然而提姆毫不在意：“是嗎。”
愛斯梅達拉哼了一聲：“是啊，人家付了雙倍報酬呢。”
提姆沒有回答。
愛斯梅達拉將飄落的雪花握在手中：“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嗯。”
“你走之前，還說今年可能不會下雪了。”
“怎麽總是記著這些。”
提姆聲音和緩，咬字清晰，偏偏又拉長了音節。
“因為少見。”
愛斯梅達拉刻意去踩那些有一定厚度的積雪，聽著嘎吱嘎吱聲，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下雪了。”
提姆重覆道。
“下雪了。”
愛斯梅達拉也重覆道。她放軟了聲音，也學著提姆那樣，拉長音節。偏生她又不像是提姆那樣咬字清晰，咬字略帶著一點含糊，說話的時候又喜歡帶著點抑揚頓挫的調子，拉長音節之後仿佛帶著某種旋律。
“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愛斯梅達拉加重了語氣。
“我知道。”
提姆應道，尾音微微上揚。
“你是看不到啦。”
愛斯梅達拉用手機拍了張照，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味道。
提姆輕笑了一聲，信息上蹦出來一個紅點，而對面理直氣壯的聲音隨著消息的提示聲響起：“但是你的手機能看到。”
提姆將自己防藍光的眼鏡摘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嗯，我的手機能看到。”
愛斯梅達拉呼了一口氣：“新年快樂，提姆。”
“新年快樂，梅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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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梅達拉發誓，她以後絕對不會再無條件相信提姆了。
她披著鬥篷，嘟嘟囔囔地從小巷子裏走了出來。她剛剛結束了一個提姆走之前接下來的案子，本來提姆打算等他回來之後再去解決，但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委托人的情況實在是緊急，於是愛斯梅達拉不得不自己在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處理這件事情。
等愛斯梅達拉到了現場，才發現客戶情況緊急的原因。
直到愛斯梅達拉抵達現場才發現，這位名為約翰森·傑克遜的客戶，之所以情況緊急是有原因的。這位傑克遜先生，為了避免一位惡魔的詛咒，自作主張地撕毀了協議——這激怒了惡魔，也讓他自己失去了最後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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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握住了風——物理意義上的。無形的風在她的手中扭曲，加速，凝聚成透明的，但仔細看過去又仿佛具有實體的形象，無形的風如同有形的水流在她的手上緩慢而迅速地流動著，如同涓流那樣潺潺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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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梅達拉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她真的只是想要打個招呼，又從自己的衣兜裏摸出了因為有人來電而不斷震動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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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梅達拉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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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梅達拉哼了一聲：“是啊，人家付了雙倍報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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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梅達拉將飄落的雪花握在手中：“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嗯。”
“你走之前，還說今年可能不會下雪了。”
“怎麽總是記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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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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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重覆道。
“下雪了。”
愛斯梅達拉也重覆道。她放軟了聲音，也學著提姆那樣，拉長音節。偏生她又不像是提姆那樣咬字清晰，咬字略帶著一點含糊，說話的時候又喜歡帶著點抑揚頓挫的調子，拉長音節之後仿佛帶著某種旋律。
“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愛斯梅達拉加重了語氣。
“我知道。”
提姆應道，尾音微微上揚。
“你是看不到啦。”
愛斯梅達拉用手機拍了張照，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味道。
提姆輕笑了一聲，信息上蹦出來一個紅點，而對面理直氣壯的聲音隨著消息的提示聲響起：“但是你的手機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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