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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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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情歌

裴疏槐回到臥室,心情不能說漣漪輕湧,只能說毫無波瀾。和裴翊說的話不是逞強,他的確不在意祁暮亭的往事,人都是多面的,祁暮亭在外如何,他不在乎,他只看重在他面前的祁暮亭。

但折騰一晚確實沒有睡意,裴疏槐快速洗了個澡,靠坐在床頭打開手機。祁暮亭在半個小時前發了兩條微信:

【戰況如何?】

【小裴同學健在否?】

裴疏槐笑了笑,回覆小兔子OK表情包,本也沒想祁暮亭現在回覆,不想對方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夜貓子,勞累一天還能玩手機。

【挨罵了?】

裴疏槐快速打字:【沒有,怎麽還不睡?】

【要確保小裴同學的安全。】

【小裴同學已經安全到我方據點了。】裴疏槐隨機抽查,【解酒湯喝了嗎?】

祁暮亭發來一張照片,是一只秀氣的空碗,表示喝得一滴不剩。

裴疏槐很滿意:【小祁同學做得很好,獎勵一朵小紅花。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

祁暮亭回覆語音:“明天休假,你有空嗎?”

明天周六,裴疏槐不上課,說:“有空?要約我?”

祁暮亭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盡管裴疏槐自詡宇宙宙草,認為自己哪怕是披麻袋也能帥翻蒼穹,此時也不免嚇了一跳。他快速跑到浴室照了下儀容,把頭發梳得整齊之後又覺得這樣太做作了,於是伸手抓了兩下,讓它呈現出一種自然的慵懶。

很好。

裴疏槐又回到床頭,蓋好被子,接通電話,祁暮亭的臉瞬間映入眼簾。裴疏槐無辜柔弱的雙眼遭受來自女媧超絕技藝的沖擊,立馬單手捂住雙眼,求饒道:“離我遠點,要被你帥瞎了!”

祁暮亭輕笑,說:“嘴巴這麽甜,明天給你買冰芋頭糕吃。”

“換成冰芋頭炒冰吧。”裴疏槐放下手,“要約我幹嘛?先說好啊,我很大牌,不好約。”

“我看了下天氣預報,明天氣溫合適,帶你出去玩,去不去?”祁暮亭說,“去釣魚?”

裴疏槐嘴角抽搐,真誠地說:“有沒有激情一點的活動?”

“你想怎麽激情?”祁暮亭說,“我都可以配合。”

大晚上的不能瞎撩,否則傷敵一千自損一千,裴疏槐於是正經地說:“騎馬?賽車?打拳?”

“打拳就算了,競技場上沒有感情,我怕把我們的感情打碎了。”祁暮亭無視裴疏槐遭受羞辱後憤怒的目光,自顧自地想了幾秒,說,“去騎馬吧?是真馬還是旋轉木馬?”

裴疏槐恨恨地說:“真馬!游樂場排隊三小時暢玩三分鐘,傻子才去,而且人也太多了。”

“好,那就帶你去騎大馬。”祁暮亭成功約到人,語氣輕柔不少,特像那狼外婆,“好了,快點睡,明天我來接你。”

“車都沒有怎麽來接我?”裴疏槐寵溺又體貼地說,“我來接你吧。”

祁暮亭得寸進尺,“我不想吃酒店的早餐。”

“給你帶一份。”裴疏槐嘴角上翹,語氣冷酷,“有事沒事別撒嬌。”

祁暮亭被這個詞語雷到了,沈默三秒後顯然接受了自己在裴疏槐眼中的神奇濾鏡,無比順暢地說:“不要。”

這俏皮的略顯上揚的尾音,裴疏槐忍不住撓了下耳朵,警告道:“二哥,ooc也要有個限度,否則我是要退貨的。”

“哦。”祁暮亭臉色不好了,“你說說,你比較喜歡怎麽樣的我?”

裴疏槐不好說他就好強勢蠻橫兇冷臉兇人那一口,顯得他有點抖|m,含糊地說:“怎麽樣都喜歡。”

一看就是敷衍,祁暮亭不高興了,冷著張臉,張嘴就要陰陽怪氣。裴疏槐早有所料,搶先說:“二哥,你臉上有東西!”

祁暮亭看了眼小屏幕框裏的自己,說:“沒有。”

“有,在你眼睛裏。”裴疏槐神色嚴肅,“你自己看看。”

祁暮亭還是經驗不足,聞言眉心微蹙,“真沒有,網卡了嗎?”

“真的有。”裴疏槐用裹了三天油的氣泡音說,“是我喜歡你的倒影。”

祁暮亭被炸得外焦裏嫩,接受不良。他盯著強撐著不垮臺的裴疏槐,語氣較為嚴肅,“鑒於我對這種調|情的方式不太能接受……”

所以我以後還是不說了,裴疏槐很有態度地接話。

“所以你以後要經常跟我說。”祁暮亭在裴疏槐略顯驚恐的小眼神中矜持地要求,“至少每天一句,知道嗎?”

裴疏槐直呼要命,就是把他往油鍋裏炸一萬年,他也擠不出這麽多土味情話啊。

祁暮亭才不管他的難處,單方面地定下了這個土味之約。瞥了眼時間,再說下去就不用說了,祁暮亭強忍不舍,說:“好了,真的要睡覺了。”

“嗯。”裴疏槐揮揮爪子,“晚安。”

祁暮亭道了晚安,等裴疏槐先掛電話才放下手機。

裴翊今天回文樺別墅,除了不滿裴疏槐去演戲,應當還驚疑他和裴疏槐的關系。裴家與祁家走得不算近,但裴翊對祁家並非全然不知,必定要和裴疏槐說上幾句,可觀察裴疏槐方才的言行舉止,不能說心生嫌隙,只能說心寬體胖。

祁暮亭松了口氣,他到底還是不希望裴疏槐因此對他有不好的想法,裴疏槐不是經手的工作,也不是其他人,充滿了不確定性。

*

第二天清早,老琴去裴疏槐臥室門口敲門,等了一會兒,祁暮亭頂著一頭炸毛出來,眼睛有點腫。

老琴“哎喲”一聲,說:“我在樓下看到你房間沒關燈,昨晚該不會沒睡吧?”

“沒,睡了倆小時,六點就醒了,我睡不著,幹脆起來看劇本。”裴疏槐打了聲哈欠,想起來一茬,“對了,讓廚房幫我打包一份早飯。”

老琴“哎”道:“昨天晚上……”

“出櫃了,我爸沒暴走。”裴疏槐拍拍他的肩,一副頂梁柱的樣子,“放心。”

老琴昨晚也捱到大半夜才睡,就怕這倆父子在書房打起來,父慈子孝的不好收場,後來裴疏槐離開了,書房也沒什麽摔東西的動靜,他才放心了點。這會兒聽到準話,老琴剩下半顆心也嵌回去了,說:“早上燉了雞湯,給你對象盛一盅?”

“好啊。”老琴走後,裴疏槐回到臥室,繼續看劇本,直到八點,他去浴室洗了把臉,下樓吃飯。

裴翊坐主位,看他的眼神怪不爽的,裴疏槐就當沒瞧見,阻止了揚珍給自己倒牛奶。

揚珍好奇:“夢想終止啦?”

“成長就是一步步地接受自己。”再竄10公分本來就不現實,裴疏槐現在也接受了祁暮亭在身高上碾壓自己的事實,不僅接受,還覺得挺美。

“爸爸。”裴逾白跟裴翊打了聲招呼,在揚珍身旁入座。

裴翊看他神色,“怎麽一個兩個都腫著雙眼,半夜一起跳窗偷牛去了?”

“我報了個鋼琴比賽,昨晚忙著做準備。”裴逾白解釋。

裴疏槐察覺到裴翊的目光,坦誠道:“我忙著想對象。”

裴翊大清早就要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裴疏槐說話,免得自己陽壽驟減。

吃完早餐,裴疏槐上樓換身衣服,把墨鏡防曬往挎包裏一揣,下樓去飯廳提了打包盒,出門去了。

祁暮亭正在酒店坐等投餵,幾乎門鈴一響,他就噌地起身,快步走過去開了門。

還沒來得及“當當當”的外賣小裴被一把拽了進來,壓在門後。祁暮亭捏他臉腮,俯身吻他迎上的唇,因為整夜的思念而略顯粗魯。裴疏槐捏緊保溫袋,被他欺得唇舌發麻,唇角淌涎。

結束後,兩人抵著額頭,勻著呼吸。

裴疏槐的睫毛還沒緩過神來,輕輕地顫,眼皮垂著,借以抵擋祁暮亭侵略性極強的目光。

祁暮亭捏臉的手放松,輕輕一蹭,指腹下的臉皮白裏透紅,薄嫩嫩的,他齒間發癢,忍耐著沒有咬下去,幫裴疏槐擦拭嘴角。

“我給你帶了雞湯。”裴疏槐說。

“嗯。”祁暮亭松開他,接過保溫袋,“去找地方坐。”

茶幾上擺了新鮮水果,裴疏槐拿起一只桃子,沈甸甸的,白裏透粉,軟硬合適,皮相好得很。他展開水果刀慢慢削皮,直到祁暮亭在對面落座,都沒有說話。

親傻了不成,祁暮亭看了他兩眼,說:“削水果別走神,傷了手,待會兒別怪我兇你。”

“哦。”裴疏槐用手背抹了把臉,老實巴交地把倆只眼都專註在桃子上,不再走神。

雞肉燉得軟爛入味,雞湯鮮美不膩,祁暮亭慢條斯理地喝完一盅,轉身去臥室換衣服。

裴疏槐去洗了手,用毛巾擦幹凈,和祁暮亭一起出門。

馬場在城郊,裴疏槐將車停在指定位置,由工作人員引著去更換服裝。祁暮亭在旁邊的更衣室,窸窸窣窣的聲響害得人心猿意馬,裴疏槐暗罵自己沒出息,還流|氓,伸手拍了下腦門,清除邪念。

換好馬術服,裴疏槐推門而出,恰好祁暮亭走出來,白色修身長褲搭配黑色長靴,腿是腿,腰是腰,修身的上衣擋不住背脊和手臂線條,有一種欲露不露的誘|惑。裴疏槐抿了下唇,猛地邁一步腿,把正好轉身的祁暮亭壓在門上。

祁暮亭慘遭調戲,也不懼怕,說:“想做什麽?”

“我是正人君子。”裴疏槐的手順著他的腹肌摸上去,碾轉胸膛,流連喉結,最後扯了下祁暮亭綁在腦後的發束,張嘴咬在他側頸,含糊地說,“開了一路的車,收你一點車費。”

祁暮亭仰頭呼了一口氣,悶笑道:“這種交易,以後可以經常找我。”

裴疏槐松開他,說:“看我心情,走了。”

祁暮亭看著他裹在同款馬術服中的高挑身形,擡手摸了下被啃咬的頸肉,輕笑著跟了上去。

祁暮亭在這裏有私人認養的馬,不需要再去挑選,他領著裴疏槐到達馬棚,指著一匹白灰色的高大駿馬說:“這匹叫晴雪,溫血馬,性格相對來說溫和一些。”

旁邊那匹黑棕色的顯得冷峻高冷許多,祁暮亭說:“這匹叫望風,汗血馬。”

“都好帥啊。”裴疏槐饞得慌,“我也想認養。”

“錢留著買汽水喝吧。”祁暮亭逗他。

裴不悅:“看不起誰呢?我遲早會有錢的。”

“花那個錢做什麽,這兩匹你要喜歡,以後來了也能騎。”祁暮亭問,“試試?”

裴疏槐點頭,糾結猶豫足足兩分鐘才伸手指向晴雪,“我想當白馬王子。”

祁暮亭給他機會,讓工作人員把晴雪放出來,先帶著裴疏槐和它接觸接觸。裴疏槐又是貼貼又是摟摟,眼裏放光嘴裏誇讚,顯然對帥馬一見鐘情。

祁暮亭有些吃味,牽著望風先行走進馬場,馬腿悠悠往前跑,他三兩步踩上馬鐙,擡腿上馬,果然引來裴疏槐的註意力。祁暮亭高坐馬上,勒轉馬頭看向裴疏槐,“要不要我帶你?”

雖然你很帥,但不要太囂張了,裴疏槐翻身上馬,握住韁繩,兩步與他持平,說:“比一圈?”

“哦?”祁暮亭有點興趣,“贏了怎麽說?輸了怎麽算?”

裴疏槐最不怕的就是激將,他擡手勾了下頭盔繩,笑著說:“怎麽說,怎麽算,都可以。”

“好。”祁暮亭說,“賴賬的是小狗。”

旗幟一揮,兩匹馬同時沖出白線。這種時候,溫馴的也不讓步,骨子裏都是野性,裴疏槐緊緊地咬著祁暮亭,目光緊盯前方。賽過半圈,他們之間的差距始終保持那一點,拉不開也趕不上,裴疏槐蔫兒壞,一鞭子抽在祁暮亭的馬屁股上。

祁暮亭的馬金貴在血統,也在優質,不至於受驚,但還是揚起前蹄。祁暮亭及時控制韁繩,就這麽一瞬間的功夫,裴疏槐已經超過他,率先沖線。

“籲!”晴雪擡起前蹄,裴疏槐扒緊馬腹,待馬蹄挨地便勒轉馬頭,朝後頭的祁暮亭說,“我贏了。”

祁暮亭看著他,說:“你知道如果換成別人這麽幹擾我,會怎麽樣嗎?”

裴疏槐聳了下肩,翻身下馬,獎勵地摸了摸晴雪。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語氣很無奈,眼睛卻要笑彎了,“可我不是別人呀。”

“說的對。”祁暮亭輸得心服口服,翻身下馬,“你要怎麽樣?”

“好不容易贏你一回,我得好好想想。”裴疏槐說著取下頭盔,一撣馬鞭,用它勒住祁暮亭的後頸,微微使力,“跟我來。”

看著兩人用近乎連體嬰的姿勢一同離開馬場,站在二樓休息室窗邊的金發男人喃道:“真是了不得,這可是個大驚喜。”

站在他身後的助理垂著頭,說:“他們是正常戀愛,公司人盡皆知。”

“那又怎麽樣?”男人不以為然,“祁暮亭的血是冷的,他那點淡薄的情意能維持多久。”

休息室的門被粗魯地撞開,裴疏槐把祁暮亭按在門後,有些急躁地與他接吻。他再笨也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積攢了一籮筐的經驗,吻技以緩慢而平穩的速度日漸提升,至少不像先前只能任由祁暮亭噬咬。祁暮亭放在頸後的手是安撫,亦是鼓勵,裴疏槐要退開,他就使力,那意思是不許。

主動權漸漸丟失,裴疏槐暗道自己沒用,不甘心地擋開祁暮亭的手,彎膝跪地。

祁暮亭靠在門上,伸手摘了頭盔,把額前的碎發往後攏。額前漸漸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他沒有擦拭,垂眸與裴疏槐對視。

仰視的視角讓祁暮亭垂下的眼神毫無遮掩,侵|略和欲|色無比強烈,裴疏槐耳朵發燙,幾乎要燒得他無法思考的地步。空調風嗚嗚的吹,但怎麽都不管用,他擡手擦了把鼻尖的汗,喉嚨幾乎熱到冒煙。

“叩叩。”

房門突然被敲響,兩人同時一僵。裴疏槐齒關緊張,差點沒把祁暮亭交待在這裏。

祁暮亭擡手按住他的腦袋,偏頭問:“什麽事?”

他的聲音喑啞得不像樣子,門外的人沈默了一下,快速說:“祁先生,中午是否需要準備午餐?”

“不用。”祁暮亭的手指伸入裴疏槐腦後的頭發間,微微使力,意有所指,“吃不下。”

門外的人應聲,輕步離開,不敢久留打擾。

“咳咳!”裴疏槐終於掙紮開,卸力摔在地毯上,伸手捂著喉嚨,憋得眼眶通紅。他惱怒地擡眼瞪始作俑者,還沒開口就被祁暮亭拽了起來。

祁暮亭握住他的手,嗓音溫柔,“阿槐,還沒結束。”

裴疏槐又後悔了。

半小時後,裴疏槐換回來前的日常服裝,躺在沙發上,目光呆滯毫無靈魂。祁暮亭端了蜂蜜水,哄著他喝了兩口,安慰道:“很快就好了。”

裴疏槐恨不得把蜂蜜水潑他臉上。

他目光中的彎刀著實鋒利,祁暮亭過了火,這會兒也有兩分心虛,連忙補救,“待會兒帶你去抓娃娃,抓個百八十只,給你蓋公主房。”

“操。”裴疏槐用胳膊肘撞他,聲音微啞,“滾啊。”

祁暮亭笑了笑,擡起他的臉觀察嘴角,問:“真的很難受?”

那也不至於,裴疏槐抱怨,“對於一個初學者能不能不要揠苗助長啊,要撐死誰啊。”

“抱歉,是我沒忍住。”祁暮亭放馬後炮的態度倒很端正,但不過一秒,“主要是你突然這麽主動,我實在抗拒不了。”

“主動個屁啊,這叫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知道嗎?純粹是為了安慰比賽輸了的你。”裴疏槐揉了下喉嚨,“真是好心沒好報,以後我再也不給你吃了。”

祁暮亭不答應,哄著說:“下次我不按你腦袋了。”

“傻子才信你。”裴疏槐說。

這個時候說“你不就是傻子嗎”純粹是找死,祁暮亭繼續采用懷柔之計,說:“回去我也幫你。”

“真的?”裴疏槐轉頭看見祁暮亭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又上當了,“操,誰稀罕。”

祁暮亭揉他腦袋,“走了。”

裴疏槐哼哼,跟著他下了樓才突然想起來,“我的小挎包。”

“在這兒等我。”祁暮亭把礦泉水瓶遞給他,轉身上樓去拿包。

裴疏槐擰開水瓶喝了一口,盤算著待會兒要去做什麽。祁暮亭好不容易休假一天,他這邊角色敲定就要進組,以後就不能天天黏在一起了,現在能多待一會兒也是好的。

身後響起腳步聲,裴疏槐以為是祁暮亭,轉頭說:“我們……”

陌生的金發男人目光疑惑,裴疏槐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我朋友。”

“沒關系。”男人笑了笑,與他擦身而過。

裴疏槐站在原地,莫名地往樓外看了一眼,剛才走過去的那男人,怎麽有點眼熟?這時祁暮亭從樓上下來,背上挎著小包,裴疏槐看見他,恍然明白那男人眼熟在哪裏了。

眉眼,那男人的眉眼輪廓竟然和祁暮亭有三分相似。

祁暮亭見他目光疑惑,“怎麽了?”

裴疏槐搖了搖頭,收斂疑惑,說:“我們下午去做嘛?”

祁暮亭心中倒是早就拉了一張列表,但他要先問裴疏槐的意思,“你有沒有想玩的?”

“你這麽突然一問我,我還真說不上來。”裴疏槐說罷頓了頓,擺弄一句小浪漫,“和你在一起,數螞蟻都行。”

祁暮亭被擊中了,伸手攏著他的後頸往外走,說:“今天太陽不大,去不去游湖?”

裴疏槐沒意見,“什麽湖?”

“私人人工湖。”祁暮亭說,“我大伯的,他今天上班,我帶你去霸占一下。”

裴疏槐譴責萬惡的有錢人,開始跟祁暮亭叨叨,“二哥,你說我要是每年能接一部戲,錢應該夠花了吧?”

“如果你不經常買超跑的話。”祁暮亭說。

“我當然不經常買啊,我又不是陸安生,我最多看見想要的才買。”裴疏槐提前規劃,“等我這個角色定下來,拿了片酬,我就先還你的錢,其他的存卡上。”

祁暮亭哪需要他來還,說:“現在事情有變,你如果加入公司的電影項目,這一系列課程就等於是進組前的集訓了,為的也是你在拍攝期間更好的發揮。你發揮得好,相應角色演繹得好,電影吸引人的點有多一個。”

“所以不需要付費。”裴疏槐代為總結,又開始作死,“二哥,你幹脆包我吧。”

“確定?”祁暮亭伸手撩起他額前的頭發,把他的腦袋往肩上摁,“我不玩這個,對象是你的話可以例外,但是對象和小情兒,在我這裏的待遇可是不一樣的。”

裴疏槐有點好奇,“怎麽個不同。”

“對象可以前一秒撒嬌後一秒撒潑,晚上還能搶我被子,在我耳邊打呼嚕,但小情兒嘛,”祁暮亭在裴疏槐握得梆硬的拳頭威脅下笑了笑,附耳恐嚇,“小情兒就得每天跪在我面前給我吃,再撐再深都不許抱怨。”

“我們去游湖吧。”裴疏槐說,“對象。”

祁暮亭笑了笑,驅車帶他去目的地。人工湖建在祁承居住的莊園後面,岸邊放了兩艘蓬船,中年男人閑暇無聊時會劃船玩。

連空池去祁家老大那裏敲詐生活費了,祁夫人和小姐妹們在外打牌,莊園裏的主人都不在,李嫂就出來招待裴疏槐。她把一打zombie遞給裴疏槐,沒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裴疏槐笑笑,年輕人幹凈清新,很是無害。

李嫂也笑了笑,說:“我就在前邊兒,您要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叫我。”

“我沒什麽需要,您去忙吧。”

“好嘞。”李嫂利索地走遠了。

過了一會兒,祁暮亭換完衣服出來,跟著上了船,手裏還拿著相機。裴疏槐震驚,“你還喜歡拍照?”

祁暮亭不喜歡,也沒有這個習慣,說:“之前伯母和大伯經常拍,拍的都挺難看的,但他們很開心,在朋友圈發好多九宮格。”

裴疏槐哈哈笑,“沒想到你大伯他們還挺喜歡享受生活的嘛,這裏還有圍棋和撲克牌,還有尤克裏裏!”

“櫃子下面還有吉他,是空池的。”祁暮亭說,“他無聊的時候就躺在船上。我記得剛把船弄回來的時候,他有一回就在船上躺睡著了,手機靜音,晚飯的時候家裏打不通他的電話,大伯在屋裏查監控,伯母和李嫂她們拿著喇叭到處喊,最後才發現連空池在船上睡得流哈喇子。”

“肯定挨揍了吧?”裴疏槐說。

祁暮亭點頭,“大伯拿掃把,伯母拿簸箕,兩路夾擊,還是大哥剛好回來,他才逃過一劫。”

裴疏槐好奇,“我都沒有見過你大哥。”

“他在軍隊,不常回來。”祁暮亭說,“你要是好奇,等他回來,我帶你見。”

既然在軍隊,那應該不能留一頭顯眼的金色卷毛,裴疏槐排除了下午那個男人就是祁家老大的猜測。

祁家這一輩就三個孩子,祁承膝下兩子,侄子祁暮亭,除去他們仨,也沒聽說過還有別的種,難道是較遠的親戚?或者說是祁暮亭母親那邊兒的?又或許只是單純地撞了下臉?

懶得想了,裴疏槐撒瘋似的揮了揮手,說:“開船。”

祁暮亭說:“就我勞動?”

“對啊。”裴疏槐理直氣壯,“我喉嚨疼。”

祁暮亭說:“沒讓你用喉嚨劃船。”

“不好意思啊。”裴疏槐嘆氣,手肘撐著面前的小幾,神態柔弱,語氣做作,“公主就是這麽了不起。”

祁暮亭輕笑,順從地承擔起船夫的責任。小船順流而行,劃過碧波蕩漾,兩側岸上種著裴疏槐不認識的花草,在微風的撩撥下輕輕地晃。

裴疏槐拿著相機東拍西拍,在船上到處折騰,其中祁船夫的鏡頭占一大半。杯中酒只剩一半,他把櫃子下的吉他取出來,試音調音,在祁暮亭身邊盤腿清嗓。

“fla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1]”

微醺的嗓音迷離輕啞,微醺的人兒眉眼含笑。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worship and adore……”

祁暮亭如墜銀河,祁暮亭神魂顛倒。

“in other words,ilove you。”

【換句話說,我喜歡你呀。】

裴疏槐抱著吉他哼唱,偏臉笑看祁暮亭,眸光比碧水溫柔。那瞬間祁暮亭忘記了錄像,也忽視了相機,他有一雙肉眼把裴疏槐此時的模樣銘記。

一首歌唱完,餘弦顫顫,裴疏槐伸長脖頸,將溫熱的酒香吻在祁暮亭眼角,像只盼春的貓兒,“我喜歡你呀。”

作者有話說:

[1]《fly me to the moon》

插播一則短小番外《私奔》,放wb了。感謝在2023-05-30 22:02:50~2023-05-31 17:48: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孟掌櫃的橘貓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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