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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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屋外早就有人候著。小翠看向小五，嘟嘴道：“怎麽才出來？我等得手都酸了。”
小五一出門，臉上的謹慎換成了笑嘻嘻，他捏一把小翠氣鼓鼓的臉，不懷好意地道：“你不是跟著蘭夫人嗎，怎麽又跟著大夫人了？”
小翠斜他一眼：“我本來就是大夫人的人。”
小五又去捏她的手，小翠的手光滑細膩，看來經常註意保養。他假裝吃醋道：“老爺看上你了，要吃你的糕呢。”
小翠跺腳道：“你也戲弄我，以後不跟你好了！”
小五這才收斂了笑容，他道：“你還回蘭夫人那裏？我怕她知道你做的事，對你不利，不如我求老爺同意我們的親事。”
小翠瞪他一眼：“要你多嘴？大夫人還有事沒辦，她若知道了，要你好看。”
小五摸摸脖子，覺得這小妞的脾氣漸長，有點懷疑她難道真的存了要當姨娘的心思？他眉頭一皺，冷道：“我招惹不起，躲著總行了吧？夫人讓你送柳葉糕進去。”
小翠看小五神色冷下來，知道自己一時得意，惹他不痛快。小翠姿色尚可，容貌不輸幾位老爺的姨娘，可姨娘們是在屋中頤指氣使指揮下人做事，她卻是低三下四幹活，還經常挨罵。嫁給一個仆人當妻子有什麽用，還不是得給人端茶倒水？
漸漸的，小翠也存了當姨娘的心思。她討好大夫人，而大夫人也默認了她的想法。小翠不傻，明白大夫人派她去服侍蘭夫人是有別的想法。小翠覺得大夫人糊塗，花費那麽大力氣去對付一個個被擡進王家的女人，還不如好好享受當夫人帶來的好處。反正對付完這個蘭夫人，還會有下一個蘭夫人。不過，這些不關她的事，她看中的是王家的錢財，不是王老爺。
小翠嬌嗔道：“好啊，現在我不過多說兩句，你就生了氣。以後還了得，豈不是天天被你欺負？”
小五聽到她這麽說，以為是姑娘面子薄，不好意思說些貼心話，又笑起來：“不逗你了，快進去吧。別讓老爺和夫人等急了。”
小翠這才走進書房。
蘭若看著仆婦們不斷端進來的飯菜，想走出房門透口氣，卻被一個婦人攔下。
那婦人道：“大夫人有令，你被禁足了。還是請蘭夫人呆在屋裏，免得外面天氣寒冷，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蘭若淡淡道：“還怕我跑了不成？這裏悶得很，熏得我惡心，我去外面坐坐。”
那婦人神色尷尬，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阻攔。
蘭若看也不看她，徑直走了出去。
院中無風，月色冷冷地落在池塘上，花草樹木靜靜佇立在池塘的周圍。蘭若屏退跟在身後的仆婦，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那兩個仆婦面面相覷，拿著燈不遠不近的站在一旁。
蘭若沒有為難她們，深深嘆了口氣。她忽然想起這兩位仆婦與阿娘的年紀相仿。
這時候娘親是否在紡績織作？那時她還小，娘親忙著縫補衣服補貼家用，經常在身上藏了糖果逗她玩。後來長到十歲，她那不成器的哥哥一聲不吭把她賣進青樓，聽說娘親來找過幾次，可都被護院打了出去。再見到娘親，是老爺迎她進門時。娘親流著淚為她梳頭，叫她不要怨兄弟，何況要不是被賣進青樓，又怎麽可能被老爺看上，嫁到王家？蘭若心中一冷，她怎能不怨？在妓院被打罵的是她，與客人逢場作戲小心周旋的是她，張開腿接客的也是她。只要一不小心，她的身體就會長滿爛瘡，出現在花街柳巷的臭水溝，無人關心。老爺一得到那能生兒子的藥方，便與大夫人商量讓誰服用合適。
他們選中了她。
他們告訴她，只要服下這藥丸，他們一定保她家人後半生無憂，仿佛這是多麽大的恩賜。
蘭若察覺出來，她在妓院和王家不被當人看，在蘭家也不被當人看。她的娘親只在乎哥哥。每次娘親來王家，總要提起兒子如何不成器、如何敗家，然後期望從女兒這裏得到一點垂憐，好繼續補貼兒子。為何同母所生，她和哥哥受到的差別如此之大？
蘭若嘆一口氣，那池水仿佛回應她的心中所想，也幽幽嘆氣。
蘭若嚇了一跳，她一回頭，那盯著她的仆婦還在不遠處，兩人在說著悄悄話。那嘆氣聲不是她們發出來的。
“你這肚子怎麽沒有動靜？”
蘭若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她定定心神，看見假山背後走出一個婦人。她一時慌了神，急道：“誰？！”
“夫人，是我、是我！你小點聲，不要驚動別人。”
借著月光，蘭若看清來人。原來是白天的無名。她穿著長袍，長袍還有大大小小的補丁，看起來頗為寒酸。這時有風吹來，她冷得打了個寒顫。
蘭若冷著臉道：“原以為你是個大師，沒想到是個賊人。你從哪裏進來，還不趕快離開？王家打死一兩個人不算什麽事，何況還是自己偷偷闖進家中的。”
無名搓搓手，縮著脖子，形容舉止和人們心目中的大師形象相比實在差許多。
“夫人，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歡送死的人，不如聽勸，讓我除掉這未出世的東西，免得你白白丟了性命。”
“你竟然還不死心，”蘭若明白無名的來意，苦笑一聲，道，“大師，難道你不知道，即使你去除這孩子，我也活不成。老爺怎麽會放過我？”
“怎麽可能？”無名道眉頭一皺，明白過來，她氣得一腳踢向假山，又痛得吱哇亂叫。
蘭若看見，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很有苦中作樂的本領。她道：“大師，王家有這麽多護衛，你怎麽進來卻沒有被人發現？”
無名有點郁悶，她不明白蘭若即將面對死亡，怎麽還能淡定自若？
無名翻白眼：“我好歹是個方士，自然懂一些法術。只要知道你的住處，想進來很容易。”
“大師有真才實學，為何如此落魄？”
雖然無名的年紀大了，還是被問得臉一紅。好在天色黑，蘭若看不清她的臉色。無名咳了一聲：“你不懂，這是修行。”
“夫人，你在和誰說話？”
蘭若正要說話，不遠處的仆婦突然出聲，她看她們一眼，冷冷道：“跟鬼說話！”
仆婦們知趣地閉上嘴，只是看得更緊些。
無名摸摸下巴，服下藥後，不過幾天魑魅就會出世，但蘭夫人的肚子一直沒動靜，甚至連孕相也無，而王家上方的黑氣越來越厚重，這是怎麽回事？
無名靈光一閃，莫非懷了妖孩的另有其人？
“啊——”
仿佛是在回應她的想法，別院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叫。
無名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她定睛一看，發出慘叫的院子瞬間黑氣沖天，分明是魑魅即將降世！
“那是夫人的院子！”蘭若猛地站起來。
仆婦們也被叫聲驚動，沒有人註意到有身影掠過她們，直奔那院子。
“啊——夫人！我的肚子好痛啊！”
王坤還在和夫人說話，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在拿刀亂捅肚子，刀刀帶恨。他痛得沒有辦法維持威嚴的形象，甚至躺在地上涕泗橫流。他少年時常在街頭鬧事，不過也是他打別人的多，被打的少。從前挨過的打沒有現在突如其來的痛苦一分。王坤恨不得立刻死去，不用再忍受著無邊的痛意。何況那痛意越來越強，他覺得自己的肚子要破了！
“老爺，你怎麽了？”肖慧大驚失色，她想去扶突然倒下的王坤，可一時不敢上前。
“大夫……”王坤又痛又怒，痛得有氣無力，怒他的夫人平常聰明懂事，怎麽關鍵時候像個蠢貨？在這裏磨嘰，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肖慧一時慌了手腳，這會兒鎮定下來，指揮下人扶王坤上床，又拿熱毛巾給丈夫擦臉。
“老爺，感覺好點了麽？”
王坤一身冷汗，聽到夫人的話，他擡起頭，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露出關切，可他不知怎麽只覺得反胃惡心。疼痛使他喪失理智，甚至心生幽暗，為何痛的人是他，不是別人？
王坤一腳踢開靠近的小五，怒道：“哪裏來的蠢貨，離我遠點！”他的話還沒說完，劇痛又襲來。王坤痛得渾身發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到底是怎麽了？”王夫人心驚肉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就是他懷了魑魅！”
一道洪亮的聲音忽然冒出，就像驚雷叫醒屋內混亂的人群。手忙腳亂的眾人齊齊盯住那個出現在屋內的方士，她仿佛從天而降，沒有人看見他什麽時候進來。只見那方大邋遢又醜陋，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找到獵物的獵人。
“你是什麽人？快把這瘋女人趕出去！”肖慧認出是白天見到的方士，大叫起來。
無名冷冷一笑：“你們可要想好了，除了我，沒人能救得了他！”
被道士的氣勢所震懾的家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動手。
“讓她過來……”王坤氣若游絲，拼著一點力氣開口道。
“老爺！”肖慧剛開口，卻看到王坤怨恨惡毒的眼神。她息了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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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早就有人候著。小翠看向小五，嘟嘴道：“怎麽才出來？我等得手都酸了。”
小五一出門，臉上的謹慎換成了笑嘻嘻，他捏一把小翠氣鼓鼓的臉，不懷好意地道：“你不是跟著蘭夫人嗎，怎麽又跟著大夫人了？”
小翠斜他一眼：“我本來就是大夫人的人。”
小五又去捏她的手，小翠的手光滑細膩，看來經常註意保養。他假裝吃醋道：“老爺看上你了，要吃你的糕呢。”
小翠跺腳道：“你也戲弄我，以後不跟你好了！”
小五這才收斂了笑容，他道：“你還回蘭夫人那裏？我怕她知道你做的事，對你不利，不如我求老爺同意我們的親事。”
小翠瞪他一眼：“要你多嘴？大夫人還有事沒辦，她若知道了，要你好看。”
小五摸摸脖子，覺得這小妞的脾氣漸長，有點懷疑她難道真的存了要當姨娘的心思？他眉頭一皺，冷道：“我招惹不起，躲著總行了吧？夫人讓你送柳葉糕進去。”
小翠看小五神色冷下來，知道自己一時得意，惹他不痛快。小翠姿色尚可，容貌不輸幾位老爺的姨娘，可姨娘們是在屋中頤指氣使指揮下人做事，她卻是低三下四幹活，還經常挨罵。嫁給一個仆人當妻子有什麽用，還不是得給人端茶倒水？
漸漸的，小翠也存了當姨娘的心思。她討好大夫人，而大夫人也默認了她的想法。小翠不傻，明白大夫人派她去服侍蘭夫人是有別的想法。小翠覺得大夫人糊塗，花費那麽大力氣去對付一個個被擡進王家的女人，還不如好好享受當夫人帶來的好處。反正對付完這個蘭夫人，還會有下一個蘭夫人。不過，這些不關她的事，她看中的是王家的錢財，不是王老爺。
小翠嬌嗔道：“好啊，現在我不過多說兩句，你就生了氣。以後還了得，豈不是天天被你欺負？”
小五聽到她這麽說，以為是姑娘面子薄，不好意思說些貼心話，又笑起來：“不逗你了，快進去吧。別讓老爺和夫人等急了。”
小翠這才走進書房。
蘭若看著仆婦們不斷端進來的飯菜，想走出房門透口氣，卻被一個婦人攔下。
那婦人道：“大夫人有令，你被禁足了。還是請蘭夫人呆在屋裏，免得外面天氣寒冷，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蘭若淡淡道：“還怕我跑了不成？這裏悶得很，熏得我惡心，我去外面坐坐。”
那婦人神色尷尬，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阻攔。
蘭若看也不看她，徑直走了出去。
院中無風，月色冷冷地落在池塘上，花草樹木靜靜佇立在池塘的周圍。蘭若屏退跟在身後的仆婦，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那兩個仆婦面面相覷，拿著燈不遠不近的站在一旁。
蘭若沒有為難她們，深深嘆了口氣。她忽然想起這兩位仆婦與阿娘的年紀相仿。
這時候娘親是否在紡績織作？那時她還小，娘親忙著縫補衣服補貼家用，經常在身上藏了糖果逗她玩。後來長到十歲，她那不成器的哥哥一聲不吭把她賣進青樓，聽說娘親來找過幾次，可都被護院打了出去。再見到娘親，是老爺迎她進門時。娘親流著淚為她梳頭，叫她不要怨兄弟，何況要不是被賣進青樓，又怎麽可能被老爺看上，嫁到王家？蘭若心中一冷，她怎能不怨？在妓院被打罵的是她，與客人逢場作戲小心周旋的是她，張開腿接客的也是她。只要一不小心，她的身體就會長滿爛瘡，出現在花街柳巷的臭水溝，無人關心。老爺一得到那能生兒子的藥方，便與大夫人商量讓誰服用合適。
他們選中了她。
他們告訴她，只要服下這藥丸，他們一定保她家人後半生無憂，仿佛這是多麽大的恩賜。
蘭若察覺出來，她在妓院和王家不被當人看，在蘭家也不被當人看。她的娘親只在乎哥哥。每次娘親來王家，總要提起兒子如何不成器、如何敗家，然後期望從女兒這裏得到一點垂憐，好繼續補貼兒子。為何同母所生，她和哥哥受到的差別如此之大？
蘭若嘆一口氣，那池水仿佛回應她的心中所想，也幽幽嘆氣。
蘭若嚇了一跳，她一回頭，那盯著她的仆婦還在不遠處，兩人在說著悄悄話。那嘆氣聲不是她們發出來的。
“你這肚子怎麽沒有動靜？”
蘭若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了一跳，她定定心神，看見假山背後走出一個婦人。她一時慌了神，急道：“誰？！”
“夫人，是我、是我！你小點聲，不要驚動別人。”
借著月光，蘭若看清來人。原來是白天的無名。她穿著長袍，長袍還有大大小小的補丁，看起來頗為寒酸。這時有風吹來，她冷得打了個寒顫。
蘭若冷著臉道：“原以為你是個大師，沒想到是個賊人。你從哪裏進來，還不趕快離開？王家打死一兩個人不算什麽事，何況還是自己偷偷闖進家中的。”
無名搓搓手，縮著脖子，形容舉止和人們心目中的大師形象相比實在差許多。
“夫人，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歡送死的人，不如聽勸，讓我除掉這未出世的東西，免得你白白丟了性命。”
“你竟然還不死心，”蘭若明白無名的來意，苦笑一聲，道，“大師，難道你不知道，即使你去除這孩子，我也活不成。老爺怎麽會放過我？”
“怎麽可能？”無名道眉頭一皺，明白過來，她氣得一腳踢向假山，又痛得吱哇亂叫。
蘭若看見，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真是很有苦中作樂的本領。她道：“大師，王家有這麽多護衛，你怎麽進來卻沒有被人發現？”
無名有點郁悶，她不明白蘭若即將面對死亡，怎麽還能淡定自若？
無名翻白眼：“我好歹是個方士，自然懂一些法術。只要知道你的住處，想進來很容易。”
“大師有真才實學，為何如此落魄？”
雖然無名的年紀大了，還是被問得臉一紅。好在天色黑，蘭若看不清她的臉色。無名咳了一聲：“你不懂，這是修行。”
“夫人，你在和誰說話？”
蘭若正要說話，不遠處的仆婦突然出聲，她看她們一眼，冷冷道：“跟鬼說話！”
仆婦們知趣地閉上嘴，只是看得更緊些。
無名摸摸下巴，服下藥後，不過幾天魑魅就會出世，但蘭夫人的肚子一直沒動靜，甚至連孕相也無，而王家上方的黑氣越來越厚重，這是怎麽回事？
無名靈光一閃，莫非懷了妖孩的另有其人？
“啊——”
仿佛是在回應她的想法，別院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叫。
無名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她定睛一看，發出慘叫的院子瞬間黑氣沖天，分明是魑魅即將降世！
“那是夫人的院子！”蘭若猛地站起來。
仆婦們也被叫聲驚動，沒有人註意到有身影掠過她們，直奔那院子。
“啊——夫人！我的肚子好痛啊！”
王坤還在和夫人說話，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在拿刀亂捅肚子，刀刀帶恨。他痛得沒有辦法維持威嚴的形象，甚至躺在地上涕泗橫流。他少年時常在街頭鬧事，不過也是他打別人的多，被打的少。從前挨過的打沒有現在突如其來的痛苦一分。王坤恨不得立刻死去，不用再忍受著無邊的痛意。何況那痛意越來越強，他覺得自己的肚子要破了！
“老爺，你怎麽了？”肖慧大驚失色，她想去扶突然倒下的王坤，可一時不敢上前。
“大夫……”王坤又痛又怒，痛得有氣無力，怒他的夫人平常聰明懂事，怎麽關鍵時候像個蠢貨？在這裏磨嘰，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肖慧一時慌了手腳，這會兒鎮定下來，指揮下人扶王坤上床，又拿熱毛巾給丈夫擦臉。
“老爺，感覺好點了麽？”
王坤一身冷汗，聽到夫人的話，他擡起頭，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露出關切，可他不知怎麽只覺得反胃惡心。疼痛使他喪失理智，甚至心生幽暗，為何痛的人是他，不是別人？
王坤一腳踢開靠近的小五，怒道：“哪裏來的蠢貨，離我遠點！”他的話還沒說完，劇痛又襲來。王坤痛得渾身發抖，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到底是怎麽了？”王夫人心驚肉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就是他懷了魑魅！”
一道洪亮的聲音忽然冒出，就像驚雷叫醒屋內混亂的人群。手忙腳亂的眾人齊齊盯住那個出現在屋內的方士，她仿佛從天而降，沒有人看見他什麽時候進來。只見那方大邋遢又醜陋，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找到獵物的獵人。
“你是什麽人？快把這瘋女人趕出去！”肖慧認出是白天見到的方士，大叫起來。
無名冷冷一笑：“你們可要想好了，除了我，沒人能救得了他！”
被道士的氣勢所震懾的家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動手。
“讓她過來……”王坤氣若游絲，拼著一點力氣開口道。
“老爺！”肖慧剛開口，卻看到王坤怨恨惡毒的眼神。她息了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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