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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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黎牙一臉呆滯,為什麽這裏會有三個玄一,為什麽她們在打鬥地主?
溫柔的玄一道:“黎牙來了,請坐。”
玄一身邊出現了張小凳子。
高傲的玄一道:“麻煩來了。”
黎牙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坐。
充滿力量的玄一道:“人滿了。”
圓形生物“咻”地抽出一截“手臂”,掃掉桌上的紙牌,不高興地道:“你們還不快點去幹活!”
也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三個玄一撇撇嘴,拿起地上的掃把,懶懶散散走向不遠處。
黎牙一陣沈默,看來即使是三個性格不同的玄一,面對勞動時,都會變得一樣。
大樹的另一端,是一片金色的海。三個拿著掃把的玄一,慢悠悠將泥土掃入海中。
黎牙不解地道:“她們在做什麽?”
圓形生物道:“她們在阻止那片海過界。”
黎牙:“哈?”
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麽?
圓形生物道:“一旦過界,就會發生爆炸,還會波及到你現在的世界。”
黎牙道:“……根本看不出你們緊張。”
圓形生物攤了攤手:“其實,除了這一點,這裏還是很不錯的,你要不要留下來?”
黎牙嫌棄道:“你這裏什麽都沒有,我為什麽留下來?”
圓形生物道:“你再仔細看看。”
黎牙環視一圈,發現周圍多了許多建築,其中一棟最為眼熟,裏面走出母親、父親,還有黎日,母親要和姐妹去寵物救助中心當志願者,這是母親退休以後的愛好,父親是去上課,黎日則是去工作。
他們看不見黎牙。
黎牙回過頭,發現圓形生物消失了。她大喊:“他們都是假的!”
話音才落,黎家人和建築們漸漸消失,如同被火點燃的舊照片,很快無影無蹤。
“真的假的有什麽關系?再說,他們也不算是假的,你認為他們是真的,他們就是真的。”
圓形生物重新出現在黎牙面前,它的最外層逐漸融化,竟然變成了穿著道袍的玄一。
黎牙警惕地道:“你是玄一嗎?”
玄一伸了個懶腰,道:“誰叫你踢我,這下好了,掉進這個地方了吧。”
黎牙奇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玄一道:“這裏原來有個存在,而我,不過是碰巧看到它想走向虛無,它就想抓住我。它錯了,誰也別想抓住我!”
她囂張地大笑起來。
黎牙一臉茫然,根本沒聽懂玄一在說什麽,唯一確定的一點是,這人的確是玄一。
玄一抓抓頭發:“簡單來說,這個是你差點被它抓住,它想吞噬你,幸好我厲害,才能把你撈出來。”
黎牙道:“我能問個問題嗎?”
玄一道:“我可是無所不知的。”
黎牙道:“它是什麽東西?”
玄一哼了一聲:“麻煩東西!”
金色的大海忽然升高,瞬間吞噬了三個玄一。
玄一跺了跺腳,大地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也隨之升高。
黎牙這才看清楚,那不是海,而是火!
黎牙道:“看起來……它好像生氣了,還比你厲害。”
玄一道:“一定是你眼花了。”
黎牙道:“這裏是哪裏?”
玄一道:“你可以理解為這是我的夢。”
黎牙道:“殺了馬小翠一家的兇手還沒被抓到,你這麽厲害,可以幫忙抓到她吧?”
玄一猶豫了一下,道:“我想,我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被它發現的話,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黎牙道:“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
玄一道:“我倒是無所謂,但……”
地面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玄一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你該回去了。”
玄一伸手一推,黎牙跌入裂縫中。
“死玄一——”
另一邊。
來陸府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妲木帶著兩個小孩來到陸府,這次門房沒有攔著。人死如燈滅,門房也沒了之前的威風。
棺材放在大堂,陸夫人守在棺材前,即使痛苦難以掩飾,她依然保持著優雅,接待著來客。陸夫人身邊有兩個人,一個是陸羽,另一個是她的兒子。
陸羽眼睛哭得通紅,一副沒精神的模樣。
趁著陸夫人和妲木客套,如海來到陸羽身邊。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坐在凳子上。
“我要走了。”陸羽突然道。
如海疑惑地道:“去哪?”
陸羽道:“我哥哥在廣陵城當縣令,我們一起扶柩回籍,之後要跟他去廣陵城定居。”
如海道:“你老家在哪裏?”
陸羽道:“幽州。”
不管是幽州,還是廣陵城,距離麗陽城都很遠。
兩個小孩又沈默了。
到了吉時,要封棺了,閑雜人等一概避讓。兩個小孩道別,知道再見面的可能微乎其微,不禁傷感落淚。
可是不得不走了。普陀寺的僧人魚貫而入,為陸通判祈福誦經。
誦完經,在陸府待了三天的僧人才回到普陀寺。為首的是普陀寺的慧光方丈,他當方丈已有三十年,很多事已經不用他出面,但陸通判身居要職,陸夫人還特意來請,他不能擺架子。
但年紀大了,還是吃不消。慧光趁著沒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手推開了後院的門。
一個身著粉色長裙的女人站在菩提樹下,慧光的哈欠卡在喉嚨,差點被自己嗆死。
慧光咳嗽了兩聲,朗聲道:“這位施主,戌時以後,我寺後院關門,不再接待著來客,施主請回吧。”
女人微笑道:“我聽說普陀寺靈驗,特意前來,不知不覺走到這棵菩提樹下,好像真的有聲音在跟我說什麽,一下忘了時間,結果壞了寺裏的規矩,還請方丈不要見怪。”
慧光道:“阿彌陀佛,我看施主慈眉善目,與佛有緣。”
女人走近了,慧光註意到她左眼下有紅痣,覺得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她笑道:“我?慈眉善目?可我才做了件壞事,恐怕佛主不肯渡我。”
慧光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只要施主誠心悔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知施主遇上了什麽事,可否和貧僧說一說?”
女人笑道:“我在途中遇到一個女孩,她很熱心,見我口渴,便舀了一瓢水給我,沒想到被她爹瞧見了,活活掐死了那孩子。所以我來這裏為她祈福,請佛主別讓她轉世為人,繼續受苦。”
慧光道:“善哉善哉,施主是個好人,不必自責。”
女人拜謝之後,施施然走出了後院。慧光剛為佛主的信眾多了一個人而欣喜,猛然想起來,剛才那女人不正是通緝令上的人嗎?
冷汗當即流下來。
麗陽有個習俗,每逢七月半,各家各戶都會準備雞鴨美酒、紙錢紙衣祭祀祖先。
其實很久以前,麗陽並沒有這個傳統,是有戶以耕地為生的人家,有一年七月半時,田地裏的糧食大豐收,因想到家中老人是因饑荒去世,不禁痛哭流涕,經人勸解,擺上美食美酒以告慰先祖。當時麗陽城的太守聽聞,大受感動,稱讚這戶人家有情有義,因此其他人紛紛效仿,也就成了今天的傳統。
有的人家心善,不僅祭祀自家先祖,還會在路邊燒紙錢,供那些無人祭祀的魑魅魍魎享用。
只有水中的魑魅魍魎無人搭理。水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那些溺水而亡的人被困於水中,無法前往幽冥。
每過五年,七月半這天,惠眾堂會點上長明燈,為它們照亮前往幽冥的路。
這是一項相當消耗人的工作,因為水變化莫測,有摧枯拉朽之力,凡人怎能與之抗衡?因此惠眾堂不得不借助七月半的力量,七月半時,惠眾堂的力量會增強,巫覡才能幫助這些魑魅魍魎離開囚牢。
就像現在。
馬小翠家的女兒們慘遭虐待而死,執念不散,惠眾堂在馬家的院子下挖出了屍骨,魅也藏在地下。
為了趕在七月半這天夜晚能用上,惠眾親手做了長明燈。長明燈的燈芯是月光,皎潔明亮,永遠不會熄滅。
巫覡們吟誦古老的語言,驅散女嬰們的怨恨,月亮升至半空中時,一艘散發著光芒的小船逆流而上,在歌聲中出現,來到麗陽河的末端。
但黎牙發覺,不知何時,大夫們停止了吟誦,歌聲卻還是若有若無縈繞在耳邊,莊重嚴肅,溫暖而又令人傷感。
女嬰們在姐姐的帶領下,巍巍顫顫地爬上了小船,真叫人捏了一把汗。
姐姐便是馬小翠最大的女兒,但也不過八九歲。
她們那麽小,跌進河裏也有可能!
但在姐姐的幫助下,個個都安全上船了。長明燈掛在船頭,照亮了整片河面。
姐姐坐在船頭,朝眾人拜了一拜,女嬰們則笑嘻嘻地看著眾人。
風中傳來一聲嘆息。
沒過多久,小船順流而下,前往它該去的地方。
引渡了女嬰和游魂,眾人松了口氣,他們從幽冥召喚冥船,還得送回去,並不是輕松的事,即使借助月亮的力量,引渡也極消耗精神。
這次比去年好一些,妲木把力量借給了惠眾,替眾人分擔了一部分來自幽冥的壓迫。
雙方在河邊道別,巫覡們相互攙扶,要回城去了,妲木則帶著黎牙回永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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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牙一臉呆滯,為什麽這裏會有三個玄一,為什麽她們在打鬥地主?
溫柔的玄一道:“黎牙來了,請坐。”
玄一身邊出現了張小凳子。
高傲的玄一道:“麻煩來了。”
黎牙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坐。
充滿力量的玄一道:“人滿了。”
圓形生物“咻”地抽出一截“手臂”,掃掉桌上的紙牌,不高興地道:“你們還不快點去幹活!”
也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三個玄一撇撇嘴,拿起地上的掃把,懶懶散散走向不遠處。
黎牙一陣沈默,看來即使是三個性格不同的玄一,面對勞動時,都會變得一樣。
大樹的另一端,是一片金色的海。三個拿著掃把的玄一,慢悠悠將泥土掃入海中。
黎牙不解地道:“她們在做什麽?”
圓形生物道:“她們在阻止那片海過界。”
黎牙:“哈?”
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麽?
圓形生物道:“一旦過界,就會發生爆炸,還會波及到你現在的世界。”
黎牙道:“……根本看不出你們緊張。”
圓形生物攤了攤手:“其實,除了這一點,這裏還是很不錯的,你要不要留下來?”
黎牙嫌棄道:“你這裏什麽都沒有,我為什麽留下來?”
圓形生物道:“你再仔細看看。”
黎牙環視一圈,發現周圍多了許多建築,其中一棟最為眼熟,裏面走出母親、父親,還有黎日,母親要和姐妹去寵物救助中心當志願者,這是母親退休以後的愛好,父親是去上課,黎日則是去工作。
他們看不見黎牙。
黎牙回過頭,發現圓形生物消失了。她大喊:“他們都是假的!”
話音才落,黎家人和建築們漸漸消失,如同被火點燃的舊照片,很快無影無蹤。
“真的假的有什麽關系?再說,他們也不算是假的,你認為他們是真的,他們就是真的。”
圓形生物重新出現在黎牙面前,它的最外層逐漸融化,竟然變成了穿著道袍的玄一。
黎牙警惕地道:“你是玄一嗎?”
玄一伸了個懶腰,道:“誰叫你踢我,這下好了,掉進這個地方了吧。”
黎牙奇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玄一道:“這裏原來有個存在,而我,不過是碰巧看到它想走向虛無,它就想抓住我。它錯了,誰也別想抓住我!”
她囂張地大笑起來。
黎牙一臉茫然,根本沒聽懂玄一在說什麽,唯一確定的一點是,這人的確是玄一。
玄一抓抓頭發:“簡單來說,這個是你差點被它抓住,它想吞噬你,幸好我厲害,才能把你撈出來。”
黎牙道:“我能問個問題嗎?”
玄一道:“我可是無所不知的。”
黎牙道:“它是什麽東西?”
玄一哼了一聲:“麻煩東西!”
金色的大海忽然升高,瞬間吞噬了三個玄一。
玄一跺了跺腳,大地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也隨之升高。
黎牙這才看清楚,那不是海,而是火!
黎牙道:“看起來……它好像生氣了,還比你厲害。”
玄一道:“一定是你眼花了。”
黎牙道:“這裏是哪裏?”
玄一道:“你可以理解為這是我的夢。”
黎牙道:“殺了馬小翠一家的兇手還沒被抓到,你這麽厲害,可以幫忙抓到她吧?”
玄一猶豫了一下,道:“我想,我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被它發現的話,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黎牙道:“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
玄一道:“我倒是無所謂,但……”
地面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玄一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你該回去了。”
玄一伸手一推,黎牙跌入裂縫中。
“死玄一——”
另一邊。
來陸府吊唁的人絡繹不絕。
妲木帶著兩個小孩來到陸府,這次門房沒有攔著。人死如燈滅,門房也沒了之前的威風。
棺材放在大堂,陸夫人守在棺材前,即使痛苦難以掩飾,她依然保持著優雅,接待著來客。陸夫人身邊有兩個人,一個是陸羽,另一個是她的兒子。
陸羽眼睛哭得通紅,一副沒精神的模樣。
趁著陸夫人和妲木客套,如海來到陸羽身邊。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坐在凳子上。
“我要走了。”陸羽突然道。
如海疑惑地道:“去哪?”
陸羽道:“我哥哥在廣陵城當縣令,我們一起扶柩回籍,之後要跟他去廣陵城定居。”
如海道:“你老家在哪裏?”
陸羽道:“幽州。”
不管是幽州,還是廣陵城,距離麗陽城都很遠。
兩個小孩又沈默了。
到了吉時,要封棺了,閑雜人等一概避讓。兩個小孩道別,知道再見面的可能微乎其微,不禁傷感落淚。
可是不得不走了。普陀寺的僧人魚貫而入,為陸通判祈福誦經。
誦完經,在陸府待了三天的僧人才回到普陀寺。為首的是普陀寺的慧光方丈,他當方丈已有三十年,很多事已經不用他出面,但陸通判身居要職,陸夫人還特意來請,他不能擺架子。
但年紀大了,還是吃不消。慧光趁著沒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手推開了後院的門。
一個身著粉色長裙的女人站在菩提樹下,慧光的哈欠卡在喉嚨,差點被自己嗆死。
慧光咳嗽了兩聲,朗聲道:“這位施主,戌時以後,我寺後院關門,不再接待著來客,施主請回吧。”
女人微笑道:“我聽說普陀寺靈驗,特意前來,不知不覺走到這棵菩提樹下,好像真的有聲音在跟我說什麽,一下忘了時間,結果壞了寺裏的規矩,還請方丈不要見怪。”
慧光道:“阿彌陀佛,我看施主慈眉善目,與佛有緣。”
女人走近了,慧光註意到她左眼下有紅痣,覺得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她笑道:“我?慈眉善目?可我才做了件壞事,恐怕佛主不肯渡我。”
慧光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只要施主誠心悔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知施主遇上了什麽事,可否和貧僧說一說?”
女人笑道:“我在途中遇到一個女孩,她很熱心,見我口渴,便舀了一瓢水給我,沒想到被她爹瞧見了,活活掐死了那孩子。所以我來這裏為她祈福,請佛主別讓她轉世為人,繼續受苦。”
慧光道:“善哉善哉,施主是個好人,不必自責。”
女人拜謝之後,施施然走出了後院。慧光剛為佛主的信眾多了一個人而欣喜,猛然想起來,剛才那女人不正是通緝令上的人嗎?
冷汗當即流下來。
麗陽有個習俗,每逢七月半,各家各戶都會準備雞鴨美酒、紙錢紙衣祭祀祖先。
其實很久以前,麗陽並沒有這個傳統,是有戶以耕地為生的人家,有一年七月半時,田地裏的糧食大豐收,因想到家中老人是因饑荒去世,不禁痛哭流涕,經人勸解,擺上美食美酒以告慰先祖。當時麗陽城的太守聽聞,大受感動,稱讚這戶人家有情有義,因此其他人紛紛效仿,也就成了今天的傳統。
有的人家心善,不僅祭祀自家先祖,還會在路邊燒紙錢,供那些無人祭祀的魑魅魍魎享用。
只有水中的魑魅魍魎無人搭理。水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那些溺水而亡的人被困於水中,無法前往幽冥。
每過五年,七月半這天,惠眾堂會點上長明燈,為它們照亮前往幽冥的路。
這是一項相當消耗人的工作,因為水變化莫測,有摧枯拉朽之力,凡人怎能與之抗衡?因此惠眾堂不得不借助七月半的力量,七月半時,惠眾堂的力量會增強,巫覡才能幫助這些魑魅魍魎離開囚牢。
就像現在。
馬小翠家的女兒們慘遭虐待而死,執念不散,惠眾堂在馬家的院子下挖出了屍骨,魅也藏在地下。
為了趕在七月半這天夜晚能用上,惠眾親手做了長明燈。長明燈的燈芯是月光,皎潔明亮,永遠不會熄滅。
巫覡們吟誦古老的語言,驅散女嬰們的怨恨,月亮升至半空中時,一艘散發著光芒的小船逆流而上,在歌聲中出現,來到麗陽河的末端。
但黎牙發覺,不知何時,大夫們停止了吟誦,歌聲卻還是若有若無縈繞在耳邊,莊重嚴肅,溫暖而又令人傷感。
女嬰們在姐姐的帶領下,巍巍顫顫地爬上了小船,真叫人捏了一把汗。
姐姐便是馬小翠最大的女兒,但也不過八九歲。
她們那麽小,跌進河裏也有可能!
但在姐姐的幫助下,個個都安全上船了。長明燈掛在船頭,照亮了整片河面。
姐姐坐在船頭,朝眾人拜了一拜,女嬰們則笑嘻嘻地看著眾人。
風中傳來一聲嘆息。
沒過多久,小船順流而下,前往它該去的地方。
引渡了女嬰和游魂,眾人松了口氣,他們從幽冥召喚冥船,還得送回去,並不是輕松的事,即使借助月亮的力量,引渡也極消耗精神。
這次比去年好一些,妲木把力量借給了惠眾,替眾人分擔了一部分來自幽冥的壓迫。
雙方在河邊道別,巫覡們相互攙扶,要回城去了,妲木則帶著黎牙回永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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