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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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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你是?”男子的嗓音如清泉流水,能蕩平世間所有的焦慮和煩悶。

不用看,阿渝知道肯定是顧承舟,又開始招惹人家小姑娘。

“世子殿下,小女子姓王,名秋艷。”女子的閨名不能告知外男,王姑娘顯然沒將世子殿下看做外人。

“王姑娘,有何事?”顧承舟端的是秋風霽月君子端方。

“小女子記得世子殿下最喜歡竹子,這是小女子親手秀的荷包,還請殿下收下。”王秋艷強壓住羞怯拿出一枚松綠色的荷包,上面赫然繡著幾棵翠竹。

楊柳依依,微風習習,正是談情說愛的好時節。

阿渝吃著點心,興味的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王姑娘是個大膽追愛的姑娘,只可惜遇上的是披著羊皮的顧承舟。

“王姑娘,這,於禮不合。”晉王世子溫和守禮。

王秋艷見顧承舟並未斷然拒絕,眼中升起了希冀,大著膽子繼續道:“世子殿下見諒,秋艷知自己的身份絕不敢有其他妄想,只是希望殿下能收下,算是全了秋艷的一番心意。”

顧承舟有些為難,貌似神傷,不忍傷害眼前單純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渝總覺得顧承舟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己的藏身之地這般隱蔽,想來他是不會發現的。

心下不禁又埋怨起顧承舟,眼前的女子雖說不上是頂級美人,但也是我見猶憐,人家辛辛苦苦秀的荷包,你就收下嘛。然後趕緊消失吧,這般美的景致,阿渝實在不想看到顧承舟這廝。

王秋艷見顧承舟雙眼看向遠處,既不拒絕也不答應,便嬌羞的將手中的荷包掛在顧承舟的腰間,轉身小跑離開。不多時,顧承舟也離開。這裏再次恢覆了寧靜。

“阿渝,你果然在這。”李恂大步朝阿渝走來。

阿渝懶散的斜靠在欄桿上,看見是師兄過來,也不起身相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道:“師兄,坐這裏。”

“看看師兄給你帶了什麽來?”李恂搖了搖手中的酒瓶。

阿渝一把結果,拔掉塞子,聞了聞,道:“上好的梅子酒,還是師兄待阿渝好,知道阿渝好這口。”

“梅子酒雖然不易醉,但是阿渝還是少飲一點。”李恂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看著阿渝饞極了的模樣,立馬斟了一杯酒遞給阿渝。

阿渝邊喝邊咂嘴,道:“就是這個味道。師兄你今日怎麽有空來這裏赴宴?”

“皇姑祖回京的第一次宴會,父皇讓我們都過來看看。”李恂道。

“你不會也是來相看姑娘的吧,有沒有中意的姑娘?”阿渝調侃道:“說來,師兄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就沒有心儀的姑娘。阿渝真是好奇,以後誰這麽幸運會是我的師嫂呢?”

李恂想阿渝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小姑娘,只要自己默默守著,遲早會等到她盛開的時候,於是道:“並沒有,不過是奉命前來。阿渝呢?可有中意的男子?”

雖說如此,但是李恂還是試探的詢問,畢竟阿渝在李恂心中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難免惹人覬覦。

阿渝想起上元節那晚的顧長淵,落寞的搖搖頭,滿不在乎的道:“師兄,阿渝你還不知道嗎?阿渝可不想這麽早嫁人,阿渝只想去闖蕩江湖。”

“好啊,到時候師兄一定陪你一起。”李恂想伸手拍怕阿渝的頭頂,發覺今日阿渝梳的仙女髻甚是好看,怕拍亂了阿渝的發髻,最後大手落在了阿渝的後背。

不多時李恂在囑咐阿渝不要貪杯,半個時辰之後記得回到正廳就離開。

阿渝謹記李恂的囑咐只淺淺飲了三杯梅子酒,但耐不住春日困倦,打了幾個秀氣的哈欠之後就依靠著欄桿睡著了。

大片海棠花瓣隨著細細的微風落在阿渝的發髻上,杏色的襦裙上,小臉被梅子酒染上了細密的粉色,好一副嬌艷的海棠春睡圖。

顧承舟到這裏時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色,想到剛剛李恂從這裏離開也看到這番景色,心裏不明所以的升騰起一絲不快。

“小魚兒可真是會享受,一個人在這裏偷得浮生半日閑。”顧承舟冷冷的譏誚道。

阿渝本就睡得不沈,立刻就醒了,看見顧承舟坐在跟前,沒好氣道:“這不是今日宴會的主角嗎?怎麽還有時間到這裏來。”

顧承舟向前一步,雙眼閃著星光道:“怎麽?小魚兒吃醋了?”

阿渝原做好了與顧承舟唇槍舌戰的準備,哪想對方突然來這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吃醋?世子殿下沒飲酒也醉了,現下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這裏景色甚好,留給世子殿下醒酒用吧,告辭。”

阿渝實在不想與顧承舟有過多牽扯,每次遇見他都沒好事,這樣的瘟神還是遠遠躲著比較好。

“怎麽?方才還與南越王相談甚歡,與本宮就如此不耐?”顧承舟顯少在阿渝面前稱本宮。

“你偷聽我們說話?”阿渝氣憤道。

“小魚兒方才聽別人的墻角也很自在,怎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顧承舟不懈道。

阿渝沈默了,論打嘴炮和臉皮厚自己真真比不過顧承舟。

顧承舟瞥了眼下面,所有的景色盡收眼底,道:“小魚兒真是會找地方,此地甚合本宮心意。”說罷拿起酒杯將半杯梅子酒一飲而盡。

阿渝剛想阻止,那是自己喝過的杯子喝剩的酒,顧承舟不是金陵玉郎嗎?怎麽這麽不講究。

“酒也是好酒,酒勁雖不大,但勝在入口甘甜,過後留香。”顧承舟不以為意,評論道。

阿渝看了眼下面來往的人多了起來,知道這裏不能再待了,若是讓人看到自己與顧承舟待在一起,十張嘴也說不清楚,她可不想成為明日金陵城眾位女子當街斬殺的對象。

阿渝捏著嗓子大喊道:“晉王世子殿下在這裏啊!”

方才還在小道上優雅踱步的貴女們一下子躁動起來,紛紛往阿渝喊叫的方向走來。阿渝朝顧承舟扮了個鬼臉道:“世子殿下還是快快去消受您的專屬美人恩吧!”

說罷不理會身後的顧承舟,立刻施展輕功避開人群快速離去。

花廳內穆婉正有些心不在焉的和旁邊的貴婦說話,眼角看到阿渝回來才慢慢舒展開來。

“阿渝,你方才哪裏去了?”穆婉擔心道。

“不好意思,婉姐姐讓你擔心了,阿渝被這裏的景致迷了眼,回來晚了。”阿渝抱歉道。

“好了好了,大長公主已經離開,再待片刻我們也該離開了,你且再忍耐忍耐。”穆婉知道阿渝不喜歡這些應付和場合,也不勉強,反而開解道。

阿渝和穆婉在大廳閑坐打發時間,不多時便感到大廳內人影躁動,眾人在紛紛議論什麽。穆婉遣芷蘭前去打聽,方才知曉,原來是王秋艷在酒席上弄臟了衣裙,到客房換衣服的時候被李崇興闖了進去。一個女子的名節就這麽被毀了。

阿渝聽後一片唏噓,王秋艷不就是方才還給顧承舟送荷包的姑娘嗎?

芷蘭小聲道:“聽說時因為王姑娘送了荷包給世子,這事被德喜公主知道了。想來是公主派人做的,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住嘴,皇家之事也是你能議論的。”穆婉呵斥芷蘭,又對阿渝道:“德喜公主向來如此,只是可憐了王家姑娘,花一樣的人兒,卻被李崇興這個浪蕩子給壞了名節。”

“那王姑娘會怎樣?”阿渝擔憂的問道。

穆婉只嘆息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阿渝心中也知道,士族貴女雖然享受了尋常百姓沒有享受過的尊榮和富貴,也承擔這家族的臉面和榮譽,發生這樣的事情,要麽一死來維護家族臉面,要麽委屈自己嫁給李崇興做妾。其實以王彩艷的家世足以嫁給李崇興做正妻,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家也不會娶她做妻,收為妾室已經是給王家面子了。

阿渝在心中將顧承舟罵了八百遍,平白無故接受人家的荷包讓一個姑娘承受這樣的滅頂之災。

阿渝心中悶悶不樂,不多時便和穆婉離開。

大長公主的臥房,馮嬤嬤正為大長公主寬衣換上更為舒適的便裝。

“蘭姑,你且說說,今日這些貴女們如何?”大長公主褪去權勢的外衣,和馮嬤嬤像是兩姐妹在談心。

“公主,這些貴女們都有名門之風,各個都不錯。”馮嬤嬤笑著答。

“蘭姑,你怎麽也學著外人糊弄我。”大長公主佯怒道,遂換著方式問道:“你覺得清河崔家女如何?”

馮嬤嬤散下大長公主的長發,思索道:“模樣才情家室都是上等,有見識心性也沈穩。”

“確實是個好孩子,不知道哥兒是否會喜歡。”自己覺得好有什麽用,要顧承舟點頭才好。隨即又問:“王家姑娘的事情怎麽樣了?”

“回去就上吊了,幸虧發現的及時被救下,只是後半生要長伴青燈古佛。”馮嬤嬤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說起這話也沒有太多情緒。

“德喜這些年驕縱過甚,太過跋扈了些。”大長公主垂眸思索片刻道:“替我向宮裏遞話,就說德喜需要好好修身養性,等著嫁人。”

“是。”馮嬤嬤應下。

“今日哥兒可還有留意過哪位貴女?”大長公主詢問。

“聽暗衛報,有在後山涼亭和謝安家的閨女閑談。”馮嬤嬤如實說。

“謝安?可是禮部尚書謝安?”大長公主雖久不在金陵,金陵的官員她卻銘記於心。

“正是,名喚謝渝。”馮嬤嬤道,手上梳頭發的動作並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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