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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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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悲

一連三天的筆試,宋明昭自我感覺良好,並未有任何人給她使絆子。就連平日裏與她不對付的梁盈,都有些繞著路,似乎是在躲著她。他們所擔心的宋允禮也並未出現過一次。不過那個林婉倒是在筆試結束後與她有過交談。

似乎是特意的。

說的也是那些眾所周知的東西,來來去去也不過那些話語。她們並不相識,所以就沒有寒暄的道理,只是她在她走的時候竟拉著她說了句“往後也算是一家人,望妹妹好生照顧好自己。”

“不勞林姑娘操心了”,她想著說多自是錯多,這林婉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她的話中有話,便道別離去。

筆試之後便需要在宮中休息一日。一日之後筆試的成績便會出來,留下的人便可以進入面試。所謂面試,主要的考官就是皇後。想到這裏,宋明昭頓時覺得自己的希望似乎小了些。盡管如此,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進入這面試,至少證明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不是白費的。

她們所住之處便是皇後寢殿旁的一處偏殿,這一屆的考生相較於往年稍少些,故而這這處宮殿恰好能住下這一次的考生。

她與林婉分在了一個院子,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她從進門就沒出去過。這偌大的深宮,她自一進來就覺得這裏面很不對勁兒。哪哪都透著一股陰森感。

明明艷陽天,陽光照射進了這個院子,院子裏還有一株她一直喜歡的梅樹。可她看著這梅樹總是一種心裏憋得慌,看久了就會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院子裏沒有她認識的和熟悉的,全是皇後派來的人。到了飯點就會有人準時送上門來。她們也不會多問一句,她想不想出去透透氣,當然,就算是問了,她也是不會去的。

她覺得自己就是想得太多了,那就是一株尋常不過的梅花樹,這也是一座稍顯荒涼的宮落罷了。她打開窗戶,坐在窗戶旁,欣賞著遠處快要跌下院墻的太陽。這麽看著也挺愜意。要是這時候他們都在身旁就好了。

一刻鐘之後,一個宮娥敲響了她的房門。她起身有些厭煩,正是美夢之中,這一打攪,之後定是接不上了。

打開門,便看著一個孩童一般的宮娥略顯笨拙地施禮道:“姑娘萬安,奴婢是,是皇後娘娘遣來帶您去她那兒用晚膳的。”

宋明昭些許詫異,怎麽這一會兒想起她來。疑惑道:“我一個人嗎?”

宮娥回道:“還有林姑娘,她早些時候就在皇後宮中了,現在特命奴婢來請您。”

看她也不是一個說謊的人,且林婉確實早些的時候來問過她要不要與她一同去皇後寢宮拜見。她也不想難為一個這麽小的宮娥,於是與她說道:“稍等一下,我去更衣。”

身邊照顧的宮娥想要上前替她更衣,宋明昭連勸阻道:“不用,我喜歡自己來。”

宮娥這才俯身退下,在門外候著。她換了一身嫩黃的小襖,看了一眼又帶上了大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要是較晚些,定是會冷。寢殿裏的宮娥這一次竟沒有跟在她的身後,她也沒有多想,只想著她們皆是那種看菜下碟的人。

不過來的這宮娥倒沒那般心思,看她手上抱著大氅那個,她很有眼力見地接過。

一路上皆無言,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後走著。她對這宮裏不熟悉,且從不認路。可再這樣,她是知道這座宮殿就在皇後宮殿旁。可她們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怎會還沒到。漸漸的她開始生出疑心。

她沒有叫喊,靜悄悄地想要往後跑。就在她往後跑的時候,一雙手抓住了她,她猛地擡頭,迎面撞來一張蒙著錦紗的臉。

也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有些腿軟,定在原地,不得動彈。慌亂間將其面紗掀了開來,但沒等她看到什麽,那女子立馬用衣袖遮住了臉。

宋明昭喊道:“你們大膽,可知我是何人。我可是當今羨王妃,是誰讓你們誆我至此的,趕緊讓我回去,不然你們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說完之後宋明昭覺得自己這樣說可能危險會更大,於是態度稍顯好些地說道:“那個,咱們就當沒見過,我沒來過這,你們也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回去,我不會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兒。”

說著就慢慢地往後挪著,十分警惕地看著那兩個人。準備數個幾秒就往後死命地跑。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腦袋裏竟然想著的是遠在邊疆的蕭清羨。離她稍近的戴著紗面的女子似乎是想要走上前拽住他,不知道怎麽的就跌落在地。宋明昭連望了一眼那個小丫頭,有些無措地上前攙扶。

這時候她心中想的趁這時候撒丫子跑。就是這個時機,她急忙轉身跑。就是這麽,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天旋地轉,沒有一點意識。似乎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境太過虛幻,記不清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了。燈光很暗,也可以說是就像是沒有點燈一般。她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觀察著四周。看得不是很清楚,最亮的則是正對面桌面上的一盞燈,桌面上放著一盤茶具,裏面只有兩盞杯子,茶壺似乎有些陳舊感。

她本應感受不到,只是茶壺上用粗線纏繞著,看起來是使用了很久。再往回看睡的這張床,被褥不算太厚,被單的顏色已然洗得有些褪色了。

她起身穿好鞋子,這裏面很是簡陋,但是墻面上還掛著一幅畫,不是山水畫。那人的畫藝應是十分之高超,畫像上之人就像是真的站在她的面前一般。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這畫上之人眉眼間有些熟悉。

正當她想要再湊得近些端摩時,房門嘎吱一聲,嚇得她心縮了一下。她儼然忘了自己現在的狀況,怎麽能有心情還在這裏賞畫。

這裏面什麽也沒有,想要抓點什麽東西來傍身也沒法。

來的是那個蒙著面的女子,看不見她的容貌,適才亦未聽得她的聲音。她正要開口,只見那人將手中的碗放在桌面上,擡起頭,用手掌示意。似乎是個啞巴。

宋明昭看她似乎沒有想要害她的樣子,試探性地慢慢走上了前。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黑黢黢的,看起來像是湯藥。

她看著她擺擺手,說道:“我沒生病,多謝了。”雖說表面看著沒有惡意,萬一這只是一個表面呢。還是得有一些戒備之心。

那人很是執著,宋明昭的態度也是很強硬,她不喝這未知之物。

“姑娘,您放心喝吧,這是娘娘費了很大心血才得來的補藥。”誆騙宋明昭出來的那個宮娥從門外端進一盆水走到旁邊放下,然後扶著她口中的“娘娘”坐下。看著她繼而又說道:“娘娘可是看著熬了兩個時辰了。”

“什麽,你說什麽,多久?兩個時辰!”宋明昭有些驚訝,她們出來的時候已然快天黑了,兩個時辰竟然還沒人尋到此處。

那宮娥似乎是看出她所想,道:“您放心,不會有人找來此處的。”

“這麽自信的嗎”,屋外一道黑影,慢慢逼近。

宋明昭此時有些大腦昏脹,這裏站的兩個人她都還不知道該怎麽解決,現下又來一個男的。不對,她突然意識到這個人的聲音似曾相識。

那人一露面,宋明昭激動得都快當場哭給他看了。她連跑了過去,欣喜地叫著:“言初,不愧是好兄弟啊,沒想到這個時候來救我的竟然是你。”

言初面上似乎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嘟囔著說:“上一次不還是我救的你,還真是一個小沒良心啊。”

宋明昭沈浸在有人救的喜悅之中,沒有聽清他說的話,“你說什麽?”

“你啊,再這麽迷糊的話,可不好的啊”,說著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隨即轉身看著對面的人說道:“李貴妃,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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