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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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杭九溪晉級的事情不止骨頭先生他們知道。
花椒樹、石榴樹和小人參它們也知道。上次溪溪晉級時它們每一個都獲得了無比巨大的好處, 那些獨特的能量都隱藏在它們的根須處，緩慢地為生長提供能量。
它們期待的目光落在小院裏，這一次溪溪不知道能為它們帶來什麽樣的變化。
這時, 一道蒼老的聲音攸地響起：“看來我趕上了好時候。”
花椒樹驚喜道：“榕樹爺爺！”
石榴樹暗自往後縮了縮身體，有點怕怕的——這老東西與老梅樹同是草木一族的族老, 聲音和藹可親笑瞇瞇地揍起人來可一點都不含糊, 它可是切身體會過榕樹枝條抽打在身上的疼痛。
花椒樹像個小孩似的親昵道：“榕樹爺爺您怎麽來了？”榕樹爺爺一向覺得移動太過麻煩，不願意走出族地, 怎麽突然來到溪溪的農場？難道是族地出什麽事情了？
變異植物的情緒不用通過語言，樹枝晃動樹葉翻飛都可以傳遞話語。
老榕樹見它擔憂, 安撫道：“族地沒事……只是梅樹去了北方很久都沒有消息傳來，草木氣息自橫斷山脈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我擔心北方的變故會波及你們幾個小東西, 就出來看看。”
花椒樹松了口氣，把人族這幾日的事情講給榕樹聽。
老榕樹人性化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既然人族已經派出救援，我們等待消息就行。”
草木一族性命悠長，只要保存一點生機和神智就能再次發芽長大, 它可不信梅樹那家夥會死在北方。
老榕樹笑呵呵道：“剛才就聽見你們在說農場主人今夜晉級的事情，看來我這個老家夥也能沾點光——”
它的話音未落, 根須從四面八方紮入農場，直接擠兌農場所有草木齊齊往外移動，就連別墅區都被迫往外移動了二十米。
老榕樹安安穩穩紮根在庭院左側的空地上, 樹蔭遮天蔽日——原本還算高大的石榴樹和花椒樹，瞬間被對比成了小矮子。
它說：“這片土地怪舒服的, 我喜歡。”
花椒樹：“……”
它有點委屈，明明它才是溪溪擁有的變異植物裏的第一位, 榕樹爺爺占據了它的位置都把它擠跑了。可是榕樹爺爺來這裏它又很開心，榕樹爺爺很厲害, 一定能保護溪溪不受傷害。
花椒樹想著，心理倒也平衡了許多。它收斂了地下的根須，給榕樹騰出更多的空間。石榴樹被迫只能跟著照做，誰叫它誰都打不過呢。
榕樹繼續長啊長，沒用多久就將自己安置妥當——強橫的變異植物氣息散發出去，森林裏幾百裏外的豺狼虎豹都嚇得躲了起來。
農場裏連一只小麻雀都不敢鳴叫出聲，瑟瑟發抖擠成一團窩在小孔雀身邊。
小孔雀也有點怕怕的，老榕樹是它父親也要謹慎對待的級別，它可不敢貿然上前搭話，只能假裝沒看見不存在——一切等溪溪明天醒了再說。
別墅區的異動驚醒了沈睡的十幾人，大家一眼就看到夜空下幾乎籠罩了半個農場的榕樹，枝繁葉茂，枝頭掛著密密麻麻的小葫蘆——這是它的一種伴生藤蔓結出的果實。
他們繞過榕樹，悄悄地坐在火堆旁邊。
四肢都是樹木的老嫗離火堆有點遠，她怕把自己的枯腿燒著——最近溫度低，她腿上的樹葉都掉光了，生機在緩慢流逝。
連同她自己，也感覺到生命力在隨著樹幹的枯萎而流逝。
她清楚其中的問題，她既不是人又不是樹，她無法從人族食物裏獲取能量，也無法從大地中獲取能量，等體內的生機流逝光，就是她的死期。
也挺好的，死在這樣一個鳥語花香的農場裏。
老嫗心想著，一邊朝著榕樹那邊努嘴，小聲道：“這是什麽情況？”
骨頭先生的一只手骨飛出去夾了泥煤扔進火堆裏，火星四濺。
他說：“淡定，送上門的保護神而已。”
段雲說：“保護溪溪的？”
杭爺爺點點頭：“最開始花椒樹就是這樣突然來到農場，說是要在這裏紮根，保護溪溪。”
老嫗篤定道：“它們必有所求。”
骨頭先生聲音裏帶著笑意：“它們所求的，跟我們所求的有何不同？只要我們都想著保護好溪溪，保護好這塊桃源地就行。”
他們這麽多人族聚在這裏，哪一個不是沒有渴求的？
異人們渴求這裏舒適的環境和不知名能量的滋養。
他渴求這裏對精神力量的安撫，同時喜歡人族這種錚錚向榮的精神面貌。
就連變異動物們——秋秋、小黃牛、烏龜、小孔雀、小鷹，就連隱藏在暗處的孔雀族族老、龜族族老，以及那只體型很大的飛鷹，都有所求。
平日裏它們就能感受到這裏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它會使得動物們在沈睡時都在增加異能，都在快速長大。到了溪溪晉級的時刻，這種能量波動就更加明顯，這種增加力量的時刻，誰不心動？
所以這麽多人聚在她周圍，祈願她時時刻刻都安好，舍不得她掉一根頭發絲兒。
阿樹曾說過，溪溪每次晉級時散發出的能量都有細微差別。也不知道這次，農場裏的人或者變異動植物誰最受益？
骨頭先生想到這兒，忽然猛地擡頭：“開始了——”
只見庭院屬於溪溪的房間中，忽然散發出一陣淺淺的金色光芒，像被燈籠籠罩著似的，時隱時現，時暗時明。
緊接著，那股光芒忽然猛地擴大四散開來，眼瞅著就要往農場外散去——
老榕樹深吸口氣，無數地根須樹葉結成濃密的樹網，將這溫潤又奇特的光芒隔絕在農場裏。
它氣息微喘，聲音焦急：“趕緊吸收這股金色光芒，能吸收多少是多少，別晉級別結果也別催生種子，都儲存在根須為寒冬儲存能量。”
它提點所有身在農場的小輩們。
人族和變異動物們也聽到了它的話。
它們凝神靜氣，運轉著自己體內的能量，吸引這些金色的光芒落在自己身上。
骨頭先生屏住呼吸，眼看著一縷一縷的金色光芒落在自己的骨頭上面，將他潔白的骨頭暈染成了金色。
暖洋洋的氣息自他體內升起，那一刻他仿佛擁有了自己的身體似的能感受到篝火的炙熱。
老嫗見到兩縷光芒落在幹枯的樹腿上面，霎時間龐大的生命力湧入，眨眼間她的腿就長出了新鮮的嫩葉。這還不夠似的，這些生命力又催生了密密麻麻的根須，根須催促著她站起身，將雙腿深深地紮根於地下。
很快，她的根須蔓延，與大地連接。
她感受到了大地深處的變異力量。
維持樹網的老榕樹感受到了地下的動靜，它抽空看了老嫗一眼，深深為這金色光芒震驚著——居然能將一個人工制造的異人轉變成半人半植物的變異體，使得她可以從大地汲取力量。
往後，她就能像草木一族一樣，永久地存活下去。
老嫗的根須越紮越深，力量湧入根須滋養她的身體、她的異能，甚至幫她壓制了樹人這部分的暴躁情緒。
她低著頭，眼淚砸進泥土裏。
老嫗身後，原本半截身體是魚尾的男人，用手撫摸著自己剛剛長出來的雙腿——他像變異動物那樣，擁有了能夠化形的能力，魚尾還在，但他同樣擁有了雙腿。
他看著自己完整的人形，擡頭望著月亮眨了眨眼睛，將突然湧出來的淚水逼了回去。
被切掉雙腿的時候他都沒哭，這時候哭就有點太丟人了。
原本身上有傷的人族，都被這金色光芒治愈，只是治愈程度有區別。
其他人也都感受到光芒落入身體深處，持續滋養他們的靈魂和異能，仿佛將他們全身都洗滌了似的。
變異植物們也死命吸收著這些金色光芒，外表看不出任何變化，但每一株的根須都隱隱散發出金光。
——
小孔雀任由金光落在翎羽上，很快它的翎羽就變得和父親一樣漂亮。
小鷹的個頭猛然竄大，飛行對它來講不再是困難。稍稍動一動翅膀就能躥出很遠，速度比它的母親還要更快。
它苦惱地望著自己的身體：“哥哥……我變大了，不能趴在你身上睡覺了。”
小孔雀安慰它：“沒關系，明天我也會長大的，等我長大你還可以在我背上睡覺。”
它只是先把能量用在翎羽上面，孔雀一族的異能全靠翎羽支撐。等明日它積蓄夠了能量，體型一樣也會變大。
兩只烏龜慢吞吞從水缸裏爬出來——它們長大了，水缸裏裝不下了，索性它們已經進化，可以像龜爺爺那樣不用經常生活在水域中，在陸地上也能自如生活。
它們把這次進化脫下來的殼疊在一起，上面放了兩枚散發出淺金色光芒的蛋，準備明日一早當作禮物送給溪溪。
隱沒在夜空中的孔雀族族老，看著金光漸漸淡去，眼中略有遺憾——要是這金芒全都落在孔雀族該多好，絕對能讓孔雀一族興盛兩百年。
它的翎羽在夜空中呈現五彩的光芒，異能散出使得周圍時間停滯。
它嘆口氣消失在夜空中。
龜族族老不像孔雀族老那樣一心想著族群，它們將自己蛻下來的殼推到魚塘岸邊，等待明日一早被溪溪發現——沒想到它們都這把年紀了，老態龍鐘死期將至，居然還能再次進化。
這下子，再活二十年不成問題。
族長真好啊，這麽好的地方居然讓它倆來——原以為來這裏就是等死，順帶保護兩只小輩，有危險的時候獻出生命保護它倆，就死而無憾算是對得起族長。
沒想到啊，它們誤解了族長！
族長居然是它們來會活命的！來進化的！
老烏龜：“……”
不是，別瞎說！
他就是真的想讓你倆來這裏廢物利用一下！
只可惜老烏龜此刻深陷北地，完全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
秋秋躺在火麻稈撕成的麻線上面，這些還沒來得及做成麻布，但也足夠軟和和溫暖。
不與杭九溪一起睡覺的時候，它就經常躺在這裏。
它睡得很沈，對所有動物都期待的溪溪晉級不感興趣。它夢見了杭爺爺給它烤蛋糕，雪白的蛋糕又甜又好吃，它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舐蛋糕——舌頭上的尖刺卻消失不見了，它怎麽都舔不到更多的蛋糕！
秋秋被這個噩夢氣醒了。
它探出前爪，準備舔一舔。
驀地，它瞪大了眼睛——雪白的帶毛前爪變成了一只長著五指的人族小手。它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稚嫩的女童軀體，白嫩細致的小腿。
秋夜裏的寒意使得她身上冷颼颼的，汗毛倒豎。
秋秋想：做人類一點都不好玩，太太冷了！
她用火麻遮住自己的身體，小聲呼喚著杭爺爺。
杭爺爺剛剛吸收完最後一縷落在他身上的金光，聞言扭頭——月光下，火麻稈後面探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可愛小腦袋，眼睛像貓咪似的圓潤，怯生生又新奇地望著他。
杭爺爺：“！！！”
骨頭先生也扭頭，聲音含笑：“秋秋可以化形了呀！”
杭爺爺趕緊起身跑回房子幫著秋秋找衣服、紮頭發、陪她適應人族的軀體。
——
牲畜棚裏，小母雞仰著脖子，咽下一縷金光。
它咯咯叫了幾聲，適應著口腔裏聲帶的變化，很快它就發出一個冷清又帶著絲絲嬌媚的女聲：“溪溪——”
小母雞長出一口氣，終於能說話了！
它環視雞棚裏六只大公雞，它們都在今夜得到了滋養，但還是一樣的醜陋和沒用。
它嘆口氣，這次總算能讓溪溪明白——伴侶這東西是要天天換的，總對著這些老臉它真的吃不消，它的戀愛只有一周的保鮮期，過了這個時間它就不喜歡了。
對著這些熟悉的老臉好幾個月，真是太難了！
至於雞崽崽們，小母雞看都沒看一眼。
那都是公雞們養育的孩子，與它何幹——溪溪要殺要剮都隨便，只要不耽誤它尋找愛情就行。
小母雞站在高高的木櫞上，迫切期待著天亮。
——
隔壁，小黃牛張嘴發出長長的吟叫，但一點聲音都沒透出來。
它隔絕了牛棚與外界的聲音，憋著氣似的一直叫個不停。
隨著它的嚎叫，它的體型猶如充氣似的逐漸變大，牛棚都快要裝不下它。
懷孕的奶牛默默在角落裏反芻，它咀嚼的是甘蔗，甜味一直在口腔裏蔓延，望向小黃牛的目光帶著一絲對伴侶的讚賞。
它覺醒了一絲神智，但仍舊不會說話。
金光的大部分都進入了它的腹部，可以看見隱隱的金芒透出。
腹部越來越緊實，陌生的痛感緩緩襲來。
奶牛默默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等天亮之後——它就能生產了。
小黃牛感知到這一情況，牛蹄下生出的四團風忽地消失。它踱步到奶牛身邊，跪姿趴臥下來，頭頂輕輕在它腹部蠕動，既不會讓牛角頂到肚子，又將自己的能量傳送了過去。
良久，小黃牛說：“好點了嗎？”
奶牛點點頭。
小黃牛沒起身：“天快亮了，等溪溪醒來就讓她幫你接生。”
——
杭九溪這一覺睡得很沈很沈，並且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有人絮絮叨叨對她說著話，話語古怪又有韻味。
她不理解但聽得津津有味，甚至覺得自己進步很大。
早晨一醒來，她就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
首先是聽覺更加細膩，竹林小麻雀翅膀震動的聲音她都聽得見，更別提其他人和動植物的說話聲。
半晌，杭九溪的表情變來變去，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開心還是郁悶。
明明是她自己的進化，她的感受卻沒有多麽深刻。結果農場所有物種，都因為她的進化進步神速。
杭九溪詢問系統：“為什麽會這樣？”
系統說：“你不知道嗎？神的進化肯定是緩慢潤物細無聲的。但神每次進化都會福澤身邊眾人、眾物，要不怎麽能成為神呢？”
杭九溪：“……”
合著神就是奉獻體唄。
系統反駁道：“這叫神憐憫眾生。”
杭九溪更無語了！
神能不能來憐憫一下她，提高提高她的戰鬥力！
系統只得說：“不著急，慢慢來。這才20%血脈，連半神都算不上。”
上次還說她是偽神，現在就連半神都不是了。
杭九溪無力吐槽。
系統默默消失，誰讓杭九溪抽到的新手禮包裏只有神農血脈，她就只能成為神農的繼承人——要是抽到戰神血脈，這會兒說不定都能血洗神火教了。
當然，它一個種植系統怎麽可能擁有戰神血脈——那是隔壁戰爭系統的事兒。
所以，杭九溪戰力低真跟它沒關系。
系統推卸責任，切斷和宿主的連接上網玩去了。
杭九溪只得自己感受自己的身體變化，她先將聽力關到日常夠用的程度，緊接著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走動之間還有股隱約的淺淺香氣——像是草木氣息與花香的混合體，還挺好聞的。
另外，她發現自己走快的時候能飛起來——就像視頻中太空步那樣，走著走著就飛上天，漫步雲中。
但僅僅是能在空中走動，不能飛。
至於能在多高的空中走動，她還沒來得及實驗。
再就是她的力氣再次加強。
杭九溪扔開手中的木屑，這力氣應該就只比杭爺爺差了一點——看起來她應該好好練習武術，畢竟空有力氣不會用也是麻煩。
再然後就是種植植物時，會帶來10%的變異率，以及產量和成熟時間都有了加成。
今天再種植棉花、甘蔗和糧食，肯定能趕在大雪之前收獲，產量也能增加些許。
細算下來，好處挺多，雖然都不太顯眼。但杭九溪也滿足了，她這次晉級還帶動了農場所有活物，簡直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試問這世上誰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還是別太苛責系統。
杭九溪想通之後，取出原來系統獎勵的《母牛的產後護理與康覆》，來到牛棚。
奶牛已經腹痛難耐，生產即將開始。
杭九溪現學現賣，接生接得有模有樣。也是因為她自身氣息溫和純凈，奶牛和寶寶們都沒有抗拒她的碰觸。
很快農場裏就多了三只鮮活的牛崽子，每一只都繼承了小黃牛的鬥牛血脈，甚至有一只剛出生就是高級變異體，擁有風系異能——接生接到一半的時候，直接騰空飛起。
被杭九溪眼疾手快抓了回來。
奶牛生完孩子，氣息很是穩定，既不虛弱也沒受傷。
立馬就開始穩定地產奶——它擁有奶牛鋪子裏那頭奶牛的異能，可以一直持續產奶直到下次懷孕。
三小只擠在母親身邊喝奶，喝完之後奶牛示意杭九溪過去擠完剩下的奶。
杭九溪望著滿滿一鐵皮桶的牛奶心生感慨：原本她只想實現牛奶自由來著，沒想到牛奶自由是實現了，卻多了四只拖油瓶！
三只黃牛崽崽很快就能起身，在牛棚裏緩慢行走。
體型已經很大的黃牛被迫讓出位置，站在牛棚外面目光慈愛地望著它們。
半晌之後，它突然扭頭望著杭九溪：“溪溪……能麻煩你幫我照顧它們一段時間嗎？我得離開這裏去實現我的夢想。”
杭九溪：“……哈？”
小黃牛說：“昨夜我進化之後，預感到這世上還有一頭強壯的鬥牛，我得去打敗它成為世上最強的鬥牛。如果我能回來，這輩子就在農場做你的寵物。如果我回不來——”
它濕漉漉的牛眼望著杭九溪，一絲絲渴求在它眼中浮現：“勞煩溪溪照顧一下牛崽子，小花願意一直留在農場產奶給你們。”
小花是它給奶牛起的名字。
杭九溪：“……”
黃牛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麽？
她能阻止一頭牛去實現自己成為世上最強鬥牛的夢想嗎？從她帶它回農場的時候它就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了，雖然這也不耽誤它結婚生寶寶。
杭九溪只得說：“你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家人的。”
黃牛點點頭：“謝謝溪溪。”
它望了望奶牛。
奶牛朝著它輕輕點點頭，它愛它的強壯，自然也愛它的上進。它不會阻止愛人去實現夢想，哪怕它有可能一去再也回不來。
黃牛沒再說話，四蹄下突然生出一團團的白雲，帶著它騰空、飛遠。
骨頭先生牽著秋秋的小手，望著黃牛消失。
他說：“黃牛嘴裏的最強鬥牛該不是那頭老牛吧——”
那老牛不是說，世上只有它一個有鬥牛血脈。那這頭小鬥牛哪裏來的，難道它還有子孫存活在世間？
想起老牛和它人族伴侶的愛恨糾葛，小黃牛再找上門去——樂子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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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九溪晉級的事情不止骨頭先生他們知道。
花椒樹、石榴樹和小人參它們也知道。上次溪溪晉級時它們每一個都獲得了無比巨大的好處, 那些獨特的能量都隱藏在它們的根須處，緩慢地為生長提供能量。
它們期待的目光落在小院裏，這一次溪溪不知道能為它們帶來什麽樣的變化。
這時, 一道蒼老的聲音攸地響起：“看來我趕上了好時候。”
花椒樹驚喜道：“榕樹爺爺！”
石榴樹暗自往後縮了縮身體，有點怕怕的——這老東西與老梅樹同是草木一族的族老, 聲音和藹可親笑瞇瞇地揍起人來可一點都不含糊, 它可是切身體會過榕樹枝條抽打在身上的疼痛。
花椒樹像個小孩似的親昵道：“榕樹爺爺您怎麽來了？”榕樹爺爺一向覺得移動太過麻煩，不願意走出族地, 怎麽突然來到溪溪的農場？難道是族地出什麽事情了？
變異植物的情緒不用通過語言，樹枝晃動樹葉翻飛都可以傳遞話語。
老榕樹見它擔憂, 安撫道：“族地沒事……只是梅樹去了北方很久都沒有消息傳來，草木氣息自橫斷山脈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我擔心北方的變故會波及你們幾個小東西, 就出來看看。”
花椒樹松了口氣，把人族這幾日的事情講給榕樹聽。
老榕樹人性化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既然人族已經派出救援，我們等待消息就行。”
草木一族性命悠長，只要保存一點生機和神智就能再次發芽長大, 它可不信梅樹那家夥會死在北方。
老榕樹笑呵呵道：“剛才就聽見你們在說農場主人今夜晉級的事情，看來我這個老家夥也能沾點光——”
它的話音未落, 根須從四面八方紮入農場，直接擠兌農場所有草木齊齊往外移動，就連別墅區都被迫往外移動了二十米。
老榕樹安安穩穩紮根在庭院左側的空地上, 樹蔭遮天蔽日——原本還算高大的石榴樹和花椒樹，瞬間被對比成了小矮子。
它說：“這片土地怪舒服的, 我喜歡。”
花椒樹：“……”
它有點委屈，明明它才是溪溪擁有的變異植物裏的第一位, 榕樹爺爺占據了它的位置都把它擠跑了。可是榕樹爺爺來這裏它又很開心，榕樹爺爺很厲害, 一定能保護溪溪不受傷害。
花椒樹想著，心理倒也平衡了許多。它收斂了地下的根須，給榕樹騰出更多的空間。石榴樹被迫只能跟著照做，誰叫它誰都打不過呢。
榕樹繼續長啊長，沒用多久就將自己安置妥當——強橫的變異植物氣息散發出去，森林裏幾百裏外的豺狼虎豹都嚇得躲了起來。
農場裏連一只小麻雀都不敢鳴叫出聲，瑟瑟發抖擠成一團窩在小孔雀身邊。
小孔雀也有點怕怕的，老榕樹是它父親也要謹慎對待的級別，它可不敢貿然上前搭話，只能假裝沒看見不存在——一切等溪溪明天醒了再說。
別墅區的異動驚醒了沈睡的十幾人，大家一眼就看到夜空下幾乎籠罩了半個農場的榕樹，枝繁葉茂，枝頭掛著密密麻麻的小葫蘆——這是它的一種伴生藤蔓結出的果實。
他們繞過榕樹，悄悄地坐在火堆旁邊。
四肢都是樹木的老嫗離火堆有點遠，她怕把自己的枯腿燒著——最近溫度低，她腿上的樹葉都掉光了，生機在緩慢流逝。
連同她自己，也感覺到生命力在隨著樹幹的枯萎而流逝。
她清楚其中的問題，她既不是人又不是樹，她無法從人族食物裏獲取能量，也無法從大地中獲取能量，等體內的生機流逝光，就是她的死期。
也挺好的，死在這樣一個鳥語花香的農場裏。
老嫗心想著，一邊朝著榕樹那邊努嘴，小聲道：“這是什麽情況？”
骨頭先生的一只手骨飛出去夾了泥煤扔進火堆裏，火星四濺。
他說：“淡定，送上門的保護神而已。”
段雲說：“保護溪溪的？”
杭爺爺點點頭：“最開始花椒樹就是這樣突然來到農場，說是要在這裏紮根，保護溪溪。”
老嫗篤定道：“它們必有所求。”
骨頭先生聲音裏帶著笑意：“它們所求的，跟我們所求的有何不同？只要我們都想著保護好溪溪，保護好這塊桃源地就行。”
他們這麽多人族聚在這裏，哪一個不是沒有渴求的？
異人們渴求這裏舒適的環境和不知名能量的滋養。
他渴求這裏對精神力量的安撫，同時喜歡人族這種錚錚向榮的精神面貌。
就連變異動物們——秋秋、小黃牛、烏龜、小孔雀、小鷹，就連隱藏在暗處的孔雀族族老、龜族族老，以及那只體型很大的飛鷹，都有所求。
平日裏它們就能感受到這裏不同尋常的能量波動，它會使得動物們在沈睡時都在增加異能，都在快速長大。到了溪溪晉級的時刻，這種能量波動就更加明顯，這種增加力量的時刻，誰不心動？
所以這麽多人聚在她周圍，祈願她時時刻刻都安好，舍不得她掉一根頭發絲兒。
阿樹曾說過，溪溪每次晉級時散發出的能量都有細微差別。也不知道這次，農場裏的人或者變異動植物誰最受益？
骨頭先生想到這兒，忽然猛地擡頭：“開始了——”
只見庭院屬於溪溪的房間中，忽然散發出一陣淺淺的金色光芒，像被燈籠籠罩著似的，時隱時現，時暗時明。
緊接著，那股光芒忽然猛地擴大四散開來，眼瞅著就要往農場外散去——
老榕樹深吸口氣，無數地根須樹葉結成濃密的樹網，將這溫潤又奇特的光芒隔絕在農場裏。
它氣息微喘，聲音焦急：“趕緊吸收這股金色光芒，能吸收多少是多少，別晉級別結果也別催生種子，都儲存在根須為寒冬儲存能量。”
它提點所有身在農場的小輩們。
人族和變異動物們也聽到了它的話。
它們凝神靜氣，運轉著自己體內的能量，吸引這些金色的光芒落在自己身上。
骨頭先生屏住呼吸，眼看著一縷一縷的金色光芒落在自己的骨頭上面，將他潔白的骨頭暈染成了金色。
暖洋洋的氣息自他體內升起，那一刻他仿佛擁有了自己的身體似的能感受到篝火的炙熱。
老嫗見到兩縷光芒落在幹枯的樹腿上面，霎時間龐大的生命力湧入，眨眼間她的腿就長出了新鮮的嫩葉。這還不夠似的，這些生命力又催生了密密麻麻的根須，根須催促著她站起身，將雙腿深深地紮根於地下。
很快，她的根須蔓延，與大地連接。
她感受到了大地深處的變異力量。
維持樹網的老榕樹感受到了地下的動靜，它抽空看了老嫗一眼，深深為這金色光芒震驚著——居然能將一個人工制造的異人轉變成半人半植物的變異體，使得她可以從大地汲取力量。
往後，她就能像草木一族一樣，永久地存活下去。
老嫗的根須越紮越深，力量湧入根須滋養她的身體、她的異能，甚至幫她壓制了樹人這部分的暴躁情緒。
她低著頭，眼淚砸進泥土裏。
老嫗身後，原本半截身體是魚尾的男人，用手撫摸著自己剛剛長出來的雙腿——他像變異動物那樣，擁有了能夠化形的能力，魚尾還在，但他同樣擁有了雙腿。
他看著自己完整的人形，擡頭望著月亮眨了眨眼睛，將突然湧出來的淚水逼了回去。
被切掉雙腿的時候他都沒哭，這時候哭就有點太丟人了。
原本身上有傷的人族，都被這金色光芒治愈，只是治愈程度有區別。
其他人也都感受到光芒落入身體深處，持續滋養他們的靈魂和異能，仿佛將他們全身都洗滌了似的。
變異植物們也死命吸收著這些金色光芒，外表看不出任何變化，但每一株的根須都隱隱散發出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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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孔雀任由金光落在翎羽上，很快它的翎羽就變得和父親一樣漂亮。
小鷹的個頭猛然竄大，飛行對它來講不再是困難。稍稍動一動翅膀就能躥出很遠，速度比它的母親還要更快。
它苦惱地望著自己的身體：“哥哥……我變大了，不能趴在你身上睡覺了。”
小孔雀安慰它：“沒關系，明天我也會長大的，等我長大你還可以在我背上睡覺。”
它只是先把能量用在翎羽上面，孔雀一族的異能全靠翎羽支撐。等明日它積蓄夠了能量，體型一樣也會變大。
兩只烏龜慢吞吞從水缸裏爬出來——它們長大了，水缸裏裝不下了，索性它們已經進化，可以像龜爺爺那樣不用經常生活在水域中，在陸地上也能自如生活。
它們把這次進化脫下來的殼疊在一起，上面放了兩枚散發出淺金色光芒的蛋，準備明日一早當作禮物送給溪溪。
隱沒在夜空中的孔雀族族老，看著金光漸漸淡去，眼中略有遺憾——要是這金芒全都落在孔雀族該多好，絕對能讓孔雀一族興盛兩百年。
它的翎羽在夜空中呈現五彩的光芒，異能散出使得周圍時間停滯。
它嘆口氣消失在夜空中。
龜族族老不像孔雀族老那樣一心想著族群，它們將自己蛻下來的殼推到魚塘岸邊，等待明日一早被溪溪發現——沒想到它們都這把年紀了，老態龍鐘死期將至，居然還能再次進化。
這下子，再活二十年不成問題。
族長真好啊，這麽好的地方居然讓它倆來——原以為來這裏就是等死，順帶保護兩只小輩，有危險的時候獻出生命保護它倆，就死而無憾算是對得起族長。
沒想到啊，它們誤解了族長！
族長居然是它們來會活命的！來進化的！
老烏龜：“……”
不是，別瞎說！
他就是真的想讓你倆來這裏廢物利用一下！
只可惜老烏龜此刻深陷北地，完全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
秋秋躺在火麻稈撕成的麻線上面，這些還沒來得及做成麻布，但也足夠軟和和溫暖。
不與杭九溪一起睡覺的時候，它就經常躺在這裏。
它睡得很沈，對所有動物都期待的溪溪晉級不感興趣。它夢見了杭爺爺給它烤蛋糕，雪白的蛋糕又甜又好吃，它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舐蛋糕——舌頭上的尖刺卻消失不見了，它怎麽都舔不到更多的蛋糕！
秋秋被這個噩夢氣醒了。
它探出前爪，準備舔一舔。
驀地，它瞪大了眼睛——雪白的帶毛前爪變成了一只長著五指的人族小手。它低頭望向自己的身體，稚嫩的女童軀體，白嫩細致的小腿。
秋夜裏的寒意使得她身上冷颼颼的，汗毛倒豎。
秋秋想：做人類一點都不好玩，太太冷了！
她用火麻遮住自己的身體，小聲呼喚著杭爺爺。
杭爺爺剛剛吸收完最後一縷落在他身上的金光，聞言扭頭——月光下，火麻稈後面探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可愛小腦袋，眼睛像貓咪似的圓潤，怯生生又新奇地望著他。
杭爺爺：“！！！”
骨頭先生也扭頭，聲音含笑：“秋秋可以化形了呀！”
杭爺爺趕緊起身跑回房子幫著秋秋找衣服、紮頭發、陪她適應人族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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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畜棚裏，小母雞仰著脖子，咽下一縷金光。
它咯咯叫了幾聲，適應著口腔裏聲帶的變化，很快它就發出一個冷清又帶著絲絲嬌媚的女聲：“溪溪——”
小母雞長出一口氣，終於能說話了！
它環視雞棚裏六只大公雞，它們都在今夜得到了滋養，但還是一樣的醜陋和沒用。
它嘆口氣，這次總算能讓溪溪明白——伴侶這東西是要天天換的，總對著這些老臉它真的吃不消，它的戀愛只有一周的保鮮期，過了這個時間它就不喜歡了。
對著這些熟悉的老臉好幾個月，真是太難了！
至於雞崽崽們，小母雞看都沒看一眼。
那都是公雞們養育的孩子，與它何幹——溪溪要殺要剮都隨便，只要不耽誤它尋找愛情就行。
小母雞站在高高的木櫞上，迫切期待著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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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小黃牛張嘴發出長長的吟叫，但一點聲音都沒透出來。
它隔絕了牛棚與外界的聲音，憋著氣似的一直叫個不停。
隨著它的嚎叫，它的體型猶如充氣似的逐漸變大，牛棚都快要裝不下它。
懷孕的奶牛默默在角落裏反芻，它咀嚼的是甘蔗，甜味一直在口腔裏蔓延，望向小黃牛的目光帶著一絲對伴侶的讚賞。
它覺醒了一絲神智，但仍舊不會說話。
金光的大部分都進入了它的腹部，可以看見隱隱的金芒透出。
腹部越來越緊實，陌生的痛感緩緩襲來。
奶牛默默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等天亮之後——它就能生產了。
小黃牛感知到這一情況，牛蹄下生出的四團風忽地消失。它踱步到奶牛身邊，跪姿趴臥下來，頭頂輕輕在它腹部蠕動，既不會讓牛角頂到肚子，又將自己的能量傳送了過去。
良久，小黃牛說：“好點了嗎？”
奶牛點點頭。
小黃牛沒起身：“天快亮了，等溪溪醒來就讓她幫你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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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九溪這一覺睡得很沈很沈，並且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有人絮絮叨叨對她說著話，話語古怪又有韻味。
她不理解但聽得津津有味，甚至覺得自己進步很大。
早晨一醒來，她就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
首先是聽覺更加細膩，竹林小麻雀翅膀震動的聲音她都聽得見，更別提其他人和動植物的說話聲。
半晌，杭九溪的表情變來變去，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開心還是郁悶。
明明是她自己的進化，她的感受卻沒有多麽深刻。結果農場所有物種，都因為她的進化進步神速。
杭九溪詢問系統：“為什麽會這樣？”
系統說：“你不知道嗎？神的進化肯定是緩慢潤物細無聲的。但神每次進化都會福澤身邊眾人、眾物，要不怎麽能成為神呢？”
杭九溪：“……”
合著神就是奉獻體唄。
系統反駁道：“這叫神憐憫眾生。”
杭九溪更無語了！
神能不能來憐憫一下她，提高提高她的戰鬥力！
系統只得說：“不著急，慢慢來。這才20%血脈，連半神都算不上。”
上次還說她是偽神，現在就連半神都不是了。
杭九溪無力吐槽。
系統默默消失，誰讓杭九溪抽到的新手禮包裏只有神農血脈，她就只能成為神農的繼承人——要是抽到戰神血脈，這會兒說不定都能血洗神火教了。
當然，它一個種植系統怎麽可能擁有戰神血脈——那是隔壁戰爭系統的事兒。
所以，杭九溪戰力低真跟它沒關系。
系統推卸責任，切斷和宿主的連接上網玩去了。
杭九溪只得自己感受自己的身體變化，她先將聽力關到日常夠用的程度，緊接著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走動之間還有股隱約的淺淺香氣——像是草木氣息與花香的混合體，還挺好聞的。
另外，她發現自己走快的時候能飛起來——就像視頻中太空步那樣，走著走著就飛上天，漫步雲中。
但僅僅是能在空中走動，不能飛。
至於能在多高的空中走動，她還沒來得及實驗。
再就是她的力氣再次加強。
杭九溪扔開手中的木屑，這力氣應該就只比杭爺爺差了一點——看起來她應該好好練習武術，畢竟空有力氣不會用也是麻煩。
再然後就是種植植物時，會帶來10%的變異率，以及產量和成熟時間都有了加成。
今天再種植棉花、甘蔗和糧食，肯定能趕在大雪之前收獲，產量也能增加些許。
細算下來，好處挺多，雖然都不太顯眼。但杭九溪也滿足了，她這次晉級還帶動了農場所有活物，簡直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試問這世上誰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還是別太苛責系統。
杭九溪想通之後，取出原來系統獎勵的《母牛的產後護理與康覆》，來到牛棚。
奶牛已經腹痛難耐，生產即將開始。
杭九溪現學現賣，接生接得有模有樣。也是因為她自身氣息溫和純凈，奶牛和寶寶們都沒有抗拒她的碰觸。
很快農場裏就多了三只鮮活的牛崽子，每一只都繼承了小黃牛的鬥牛血脈，甚至有一只剛出生就是高級變異體，擁有風系異能——接生接到一半的時候，直接騰空飛起。
被杭九溪眼疾手快抓了回來。
奶牛生完孩子，氣息很是穩定，既不虛弱也沒受傷。
立馬就開始穩定地產奶——它擁有奶牛鋪子裏那頭奶牛的異能，可以一直持續產奶直到下次懷孕。
三小只擠在母親身邊喝奶，喝完之後奶牛示意杭九溪過去擠完剩下的奶。
杭九溪望著滿滿一鐵皮桶的牛奶心生感慨：原本她只想實現牛奶自由來著，沒想到牛奶自由是實現了，卻多了四只拖油瓶！
三只黃牛崽崽很快就能起身，在牛棚裏緩慢行走。
體型已經很大的黃牛被迫讓出位置，站在牛棚外面目光慈愛地望著它們。
半晌之後，它突然扭頭望著杭九溪：“溪溪……能麻煩你幫我照顧它們一段時間嗎？我得離開這裏去實現我的夢想。”
杭九溪：“……哈？”
小黃牛說：“昨夜我進化之後，預感到這世上還有一頭強壯的鬥牛，我得去打敗它成為世上最強的鬥牛。如果我能回來，這輩子就在農場做你的寵物。如果我回不來——”
它濕漉漉的牛眼望著杭九溪，一絲絲渴求在它眼中浮現：“勞煩溪溪照顧一下牛崽子，小花願意一直留在農場產奶給你們。”
小花是它給奶牛起的名字。
杭九溪：“……”
黃牛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麽？
她能阻止一頭牛去實現自己成為世上最強鬥牛的夢想嗎？從她帶它回農場的時候它就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了，雖然這也不耽誤它結婚生寶寶。
杭九溪只得說：“你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家人的。”
黃牛點點頭：“謝謝溪溪。”
它望了望奶牛。
奶牛朝著它輕輕點點頭，它愛它的強壯，自然也愛它的上進。它不會阻止愛人去實現夢想，哪怕它有可能一去再也回不來。
黃牛沒再說話，四蹄下突然生出一團團的白雲，帶著它騰空、飛遠。
骨頭先生牽著秋秋的小手，望著黃牛消失。
他說：“黃牛嘴裏的最強鬥牛該不是那頭老牛吧——”
那老牛不是說，世上只有它一個有鬥牛血脈。那這頭小鬥牛哪裏來的，難道它還有子孫存活在世間？
想起老牛和它人族伴侶的愛恨糾葛，小黃牛再找上門去——樂子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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