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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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愛吃
——————
另一邊。
海洋之中，蕭曠野不可能巡游過所有海域，事實上他這樣的道行一如了危險海域肯定會死，完成隋炘的吩咐，得到一些情報後他就回歸安全地帶了，但也不能回紅音峽谷。
他知道那邊已經被對方監控了。
不過蕭曠野不知道的是在他游過的地方，一些水母無聲無息地窺探著這龐大的海域。
海島上，一座古老的木房子門口，一個女子對著湍急的海流釣魚，過了一會，天空飛落一個人影。
“在海洋風暴中心建了老巢，也是你閉關的地方，的確隱晦，用來藏人最好不過，但是約我見面可以不選這裏。”
來者從容而優雅，但釣魚人更顯高貴跟冷漠，眼神微掃，前者就安靜了。
收桿，進入木屋中，空間輪轉，進入下面的深層次空間。
有傳送陣。
一個傳送。
她們到了努爾維斯的都主府下面。
嘖，一環套一環。
其實真正藏人的地方燈下黑啊。
兩人前後走著，到達實驗室，林歲還在試驗，而對面的關押牢房裏，季莊殊幾人擡眼就看到這兩人。
神色各異。
這裏還是在努爾維斯，但假意定在海上，就是為了釣人——釣隋炘。
“其實最好把真的誘餌放那，未必能瞞過她。”
“沒必要。”
雍容的女子站在牢房前，對著嵇林別樰等人不吝意味深長一句，“她的目的不是救人，無所謂把她的兒媳婦小姨媽這些人放在哪，目標是為了殺我。”
嵇林別樰等人：“……”
丹看了看兩人，“沒想到你們是一體的，難怪一個發展那麽快，一個蟄伏那麽深，其實都發源於海上，有共同的源頭。”
女子撫著腰上的刀柄，領口貂毛微微掃了微垂的下顎，“但，我們沒有你們那麽親密如一家人的關系。”
季莊殊隱隱覺得不對，看著對方的眼神，又掃了另一個神秘人一眼，若有所思。
————————
隋炘拿到了那個羅盤，基於現在強大的能力，她當然也去悄然看了一波。
當看到那先知代表準備騙莫亞跟伊塞爾過去送死的時候差點笑出豬叫聲。
這些教派還真是白面黑底，坑人沒商量。
但隋炘沒阻止，反而開了鬼眼查看這兩人的反應。
這一看，不得了！
伊塞爾這老狗倒沒什麽，半信半疑，但還是打算去，因為沒有退路，而莫亞也答應了要去，然而在隋炘的鬼眼窺探下，這人轉頭竟聯系了另一個人。
隋炘不知道那邊號碼歸屬地，但她從莫亞的語氣中聽到了恭敬，以及她的稱謂。
“王上，他那邊聯系我們了……我懷疑他要開始覆蘇神子了，是否要阻止？”
臥槽臥槽！
無間道啊！
這莫亞是另一個王的人？
哪個王？獄王？鶴王？還是威帝王？
很快，隋炘聽到了那邊的聲音。
溫柔，細膩的聲線，還帶著幾分軟好人的脾氣。
“是嗎？那本王還真是沒料到……先知一脈竟被逼到了這份上，你覺得那神子能逆轉局面嗎？”
是鶴王。
隋炘真想翻一個白眼，也暗暗為威帝王委屈，好苦，這什麽五王族啊，反水了三個。
有毒！這莫亞也是厲害，一仆二主。
莫亞：“我不知道能否逆轉局面，但神子仿佛是那一族的嫡親血脈，是那族的王子，應當具備極端可怕的意識跟異能，能天然駕馭所有變異人跟有紅晶之人，甚至能以意識碾壓或者操控我們，否則，他們不會發動第二次紅災也要達成讓神子覺醒的條件，就是因為神子可以對付本世界抗力，以及最壞情況下，召喚大軍。”
鶴王呼吸微頓。
隋炘猜測這人判斷神子實力，只是為了做個權衡——要不要繼續投靠先知一脈。
現在估計這廝是打算投靠了，主打一個誰強靠誰。
鶴王：“那就不用阻止了，但也要兩手準備，但凡情況不對，疑似那神子不如何，我以你為借口做刺探情報的因子，再跟威帝王匯報就行了，兩邊都能靠上。”
莫亞：“王上英明。”
掛掉電話，隋炘覺得這莫亞的情緒跟表態不太對，太穩了，既沒有松口氣，也麽有更緊張，倒是再次發起了一個聯系。
隋炘：“……”
然後……她在蹲最後一個結果，也是證實那個懷疑——為什麽那大狗王每次都能穩穩當當應付局面，仿佛哪怕沒有她攪局，局面也不會脫離其掌控，那必然存在一個關鍵。
內奸，這人在先知代表那邊埋了一個內奸，
“王上，我這邊錄下了鶴王的聯系記錄。”
隋炘：哦豁。
然後她也聽到了這位王的聲音，其實二選一，她都不用聽聲音也猜到這人是誰了。
媽誒，果然是這老狗。
“甚好，繼續配合先知代表那邊吧，把神子召出來，本王殺之。”
莫亞：“王上英明。“
隋炘：“……”
臥槽+10086。
有你的，我的莫亞老師！
最強間諜大導師！
有你的，我的威帝王！
真特麽全部在你的掌握之中……
不過莫亞顯然是威帝王十分信任的超級心腹，畢竟能一腳踏三船還船船都是王級且沒翻車的超級間諜是真的億萬中無一。
她問了一個問題。
“王上，您覺得神子可能是誰？”
威帝王：“你覺得呢？”
莫亞默了下，嘆氣：“隋炘，或者絕色。”
隋炘：“……”
都是我啊莫亞姐姐。
威帝王對此沒說什麽。
——————
隋炘都想笑了：鶴蝕她們將來上位也得靠自家王不做人啊。
她撤回關註，確定了威帝王的確是個大狗王，對於那個神子覆蘇點反而有了其他心思。
但也按照計劃查到海域中的那座海島。
————————
四日後，也就是小太子找媽媽，額，不是，小太子的媽媽要跟小太子見面了。
這一天，也是帝林幽光百年來的最大盛會。
名流雲集，強者如林。
兩大學院這邊上課的王公貴族集體停課了，但不是說人人都能參加宴會，只是沒出席的也會被召回家中，免得在這期間在外面不受管束，鬧出什麽事來被暴露在宴會上，那就很麻煩了。
你看鷹家那邊不就出事了嗎，那位鷹大公爵就因此焦頭爛額。
孟家是當前最穩的家族，甚至比其他王族都穩，你看五大王族都死了兩個王了，權力更替動亂，跟玩一樣，倒是這早早就位列威帝之下第一清貴世家的孟家穩如泰山。
讀書的讀書，教書的教書，退休的退休，當然，九咒的九咒。
年紀輕輕，登頂九咒，還是最強九咒之一，多少有點華光聚攏，曜如星辰，但孟經綸這人冷淡，不愛社交，對各大勢力雲湧來的好意表現淡淡，並不熱絡交談，倒是更願意帶著小侄女去旁側的植物園辨析魔藥。
維京氏族作為五王族之外首屈一指的最大氏族，又是最強的經濟體，排面很大，就是王族成員也給面子，今日參會的成員也不少，基本都盛裝出席，不過維京氏族的人樣貌挺統一，男子多為鷹鉤鼻跟深藍瞳，偶有異瞳，既天賦比較特別的，女子則多為棕發藍瞳，帶著幾分古典英倫氣質，男女皆帶著富了無數代的傲矜精明，談笑間風度翩翩，但又不時待人接物的謹慎又從容。
社交悍匪，金錢規則擁護者。
這是這個氏族的最明顯特征，且人均不具備作戰的勇武跟攻擊性，更服務於他們氏族的金錢特征。
“這個家族，就是被敵人綁架了人，敵人也不好意思直接殺人滅口，而是會絞盡腦汁從人身勒索出巨額財富。”
“可不是，號稱黃金落葉擬人化的行走銀行卡，可不是吹的，不過今日那位維京家主真的會來？”
“會。”
負責主持這場宴會的大公爵對此很自信，因為是人家維京自己給的通知。
話說回來維京是強大，但威帝最強，烏山回歸，這場宴會明擺著是這個世界的最強權力集合體，以其生意人的本質，自然不會擺高姿態。
“相比這些參加宴會的人，我更好奇那位小太子如今是在哪，她好像不在右閣了，我聽說……”
這人還想說什麽，卻被同僚大公爵眼神示意閉嘴。
太子將戈站在窗下，皺眉看著遠處浮空樓閣。
人不在，但能帶走她的也只有一人。
——————
沒人知道在宴會的頭頂，也就是空島之上。
空冷寂靜，荒無人煙，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但有很多最頂級的機械人。
機械管家正在指著許多衣物讓隋炘挑選。
其中，也有女裝。
隋炘看了幾眼，嘆氣，也不急著選，就是撐著下巴有的沒的跟管家聊天，心思卻飄到很遠的地方。
管家忽然安靜了，“殿下，是王上的通話。”
他將聲音外放，隋炘聽到了那熟悉的……也不算熟悉，反正自打在莫亞那聽到過，她就對這個聲音有點應激了，手指頭頓時放下了餅幹，慢悠悠瞧著通訊腕表。
“還有半小時。”
狗大王是這麽開頭的、
隋炘：“王上既然拿來了女裝，自然應該知道我是女人，女人麽，梳妝打扮起來自然是要優待一些時間的。”
威帝王：“但你不會穿女裝。”
隋炘挑眉，“王上這麽確定？”
威帝王：“自爆隱秘對你沒好處，你不會做沒好處的事。”
隋炘：“怎麽能說沒好處呢，太子的煩惱，我是知道的。”
威帝王安靜了，邊上的機械管家頓時瑟瑟發抖。
轟天！這個人類小殿下真的是……不是傳說蕙質蘭心優雅緘默嗎？怎麽是個刺頭？
隋炘：“王上，太子他多大了？為何還不結婚，是在等他的有緣人嗎……”
威帝王：“在等他的高祖母賜婚。”
隋炘：“？”
艹，嗆住了。
——————
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位威帝王屢屢能給她非一般的刺激。
隋炘咳嗽著，後背卻被輕輕拍。
她更咳了，身體往邊上歪，一邊瞧著不知何時到來的人。
“王上，你這輩分跟年紀可不是一般嚇人，我吃虧了嗎？”
“ 高祖母，也沒說一定是你。”
哦豁！狗男人還挺會埋汰人。
隋炘微笑：“但我可以是您作為高祖父的太孫媳。”
威帝王：“也可以。”
隋炘：“？”
威帝王：“不管你懷誰的孩子，都可以。”
他是認真的，不是單純為了刺激她，或者杠她。、
他是真的可以接受……
這……亂世謀局，還得是帝王有大家風範啊。
隋炘嘴角抽了下，慢悠悠讚譽對方，“王上格局好大呀，怪讓我慚愧的，但基因這種事主打一個多多益善，數量越多，範圍越開闊，基因變種進化的概率就越高，左右我這烏山血脈男女都可……也不能白白浪費咱們五大王族的優秀基因，所以……”
她還沒說完，威帝王淡著臉，手指勾了一套衣物罩在她腦袋上。
“誰的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
“但必須記在本王名下。”
隋炘拽住布料，手指微曲，動作慢吞吞，也不著急，“生育可不是小事，王上這麽輕松自在，是作為男兒，沒體會過生育之苦，但凡是你生……”
突然。
手腕被攥住，她拉扯布料的動作停在那。
對方的手指覆在她的五指之上。
根根分明，根根貼覆。
有點涼。
隋炘下意識彎曲了小拇指，想要抽手，卻又沒動。
隔著布料，在霧蒙蒙的光影中，她看到這人彎下腰，靠近她的臉，俯首瞧她。
都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聽清楚聲音。
“但凡技術跟時機成熟，若你男女都可，願意配合，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生。”
“我先去，你臨場即可，畢竟你的烏山王母親應該很珍惜見你一面。”
認真，雅致，帶著亂世之主冷靜周旋只求唯一目的偏執跟專註。
他的目的適中明確，始終不改，只要滿足目的，不在乎讓步，也不在乎另辟蹊徑。
人走了，布料滑下，堆積在她手臂上，隋炘人都麻了。
不是，這人有病吧。
——————
隋炘雙手負背，在一大片衣服中走來走去，罵了威帝王好幾次。
狗東西，如果不是知道你安排了最強間諜內奸，搞三搞四，還查我，我還真信你了。
什麽生不生的。
“搞不好依舊懷疑我是隋炘，在這情感PUA我呢。”
“生個屁！”
“跟他生，生出一個篩子精？”
“不對不對，他是心眼多的老篩子，我可不是，我是小仙女。”
隋炘剛這麽想，又忍不住打自己臉。
幹嘛預設跟這狗東西生娃。
嘖，這人可真會思維代入啊。
好在她今夜有大事要辦，沒閑心在他預設的坑裏浪費時間。
頓足，隋炘站在這些衣服面前，瞇起眼，忽笑了笑。
一個身體去了，另一個身體在這，宴會是肯定要參加的，畢竟季莊殊他們那邊是一碼事，學院那邊是另一碼事，不可能同步完成，分前後，所以現在這個身份還有用，畢竟烏山朝瓷也在這裏面，還不到全崩盤的時候。
所以……她挑起了一件衣服。
——————
副體挑衣服，本體卻是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混亂海域，雷雨縱橫，懸崖峭壁上被狂烈的暴雨拍打。
今日，那位女子倒是沒有顛到在雷雨期在懸崖上釣魚，這跟神經病沒啥區別了。
木屋若非被啟用傳送咒陣，一點也看不出裏面有附屬的維度空間，而在不大不小的木屋內，它也是一度被當做閉關修煉的場所。
老木板，古老的壁爐，椅子上搭著外袍，木頭上有些斑駁覆舊的痕跡，而穿著貼身棉織內襯的女子正在切面包片，長腿細腰，發絲簪丸。
手指握著面包片，不聲不響往上塗抹果醬，剛塗到一半，正對面能看到外面風暴雷霆的玻璃窗刷一下倒掛下一個腦袋。
一個俏麗女子做鬼臉，倒掛著如鬼。
女子：“……”
來的是隋炘以前的樣貌，也是……神經病。
真的讓她心臟都抖了一下的神經病。
——————
宴會上，威帝王看見一如既往的小太子穿著比較低調樸素的衣服過來，既驚訝，又不驚訝。
小太子大病初愈，自帶一種病弱男西施讓人我見猶憐的氣質，連烏山朝瓷瞧見了都下意識得回想好幾遍這人不久前在飯桌上胡吃海喝怒啃幾個豬蹄膀的樣子。
才能確定她真的不是病如西子。
而這位病弱西子在機械管家的陪同下前來，目光一掃，明明看見了好幾位領袖的頭頭，甚至連幾位王也在其目光閱覽之內，但你就是能感覺到其對他們的冷淡跟無視，最後……
頓在一人身上。
烏山朝瓷。
小太子走過去了。
——————
烏山朝瓷並沒有跟威帝王他們站在一起，而是站在窗下跟下屬低聲說著話，一會，她不說了，下屬也乖乖撤退，但走前回頭看了看那位走來的小太子。
其實她心裏有點疑惑：這位，真的是自家大人生下的子嗣嗎？從外表上看絕對是一家出品，也只能是烏山才有資格生的出的頂級作品，但從氣質上看，太美好了，美好到跟自家大人沒有母子感，倒有一種……
“請問，你是……”
“你希望我是嗎？”烏山朝瓷看她這幅開頭，就知道這人又開始演了。
可是演技真好阿。
烏山朝瓷本來因為五大都那邊的事情心情有些沈悶，正跟下屬聯系保持對這件事的探查，而且重點監控海域——她也懷疑上了某些人，而這些人也在宴會上。
結果看到最大的利益攸關者還能以這種美好的姿態來演戲，眼裏還有笑，烏山朝瓷就知道對方出手了，她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眼眸微彎，瀲灩似春水。
“嗯……我希望你是。”
“為何呢？”
“人總得有一個源頭，以及歸宿，我覺得如果是你，是在我夢裏預想之外的驚喜。”
“……”
小太子長得動人，連說的話也像是春天浪漫裏的一首情詩。
而這話也回應了之前烏山朝瓷第一個表態希望她登頂的話。
抵達靈魂深處的動人。
烏山朝瓷沈默了，後正要說什麽，宴會中心轉移了。
威帝王跟將戈並不是以父子姿態出現的，他們之間從不走親屬階級關系，威帝家族不流行這個，只分血統強弱尊卑。
玻璃房那邊門推開，本來在裏面跟幾個王說些什麽的太子走了出來，一個墨綠休閑風西裝，俊朗冷酷的體態反撐了充滿自然且相當挑人的墨綠，跟白色的V領襯衫一樣領口大開，西裝斜系單扣在腰測，並不是傳統西裝，而如此高挑高貴的白玉蒼冷太子帶了幾分最近不知在憂愁什麽的疲憊姿態，推門而出的時候，長腿跨過下沈的臺階，擡眼掃過，一眼既頓在一處，無甚言語，側開身體，拉開門，讓後面的人走出。
威帝王想來是說了什麽，獄王等人神色也有些沈重，而鶴王則是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美好，修之嶼從他後面走出，垂眸淡淡的，帶著脫離此事的閑散知性，下階梯時，裙擺緩緩曳地，高跟鞋抵著地面，聲音近乎於無，目光掃過，修氏一族的王族跟她低頭行禮。
這一族，權力過度的波瀾很小，本來就是二選一，另一個更強，他們沒什麽好說的，而且也已經知道修王做什麽，能因為過度權力而及時化解被威帝王鏟除的威脅，已是上上之選的結局，他們還鬧就是在找死。
骸氏就是下場。
但修之嶼擡頭了，步伐也停在那。
“烏山王閣下，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可歡喜？”
聲音淡淡來，眾人看向最後一個走出的人。
陰柔瑰麗的美貌被權力跟實力頂格撐配，聽說空島是威帝王自己控制的，這人本來就自帶一種高高在上的懸浮感，哪怕走下臺階，也像是每一步都讓別人下沈。
他則是永遠在高處，而擡手輕撥，示意其餘幾人過來。
烏山朝瓷瞧著聚過來的幾個人，五王之外，這些人是重點。
她掃過這些人，暗想隋炘對這些人應該也有數，於是她恢覆了威帝王看似親和的詢問。
“沒看到的時候，知道自己的孩子還活著，也是歡喜的。”
維京家的掌門人笑了笑，“血脈傳承，亙古不變，羨慕烏山王上有如此優秀的後代，敬你一杯。”
微生.維京。
隋炘剛剛已經知道了這人的名字，長得十分極端西域貴族風，也是頂級的老錢代表，連腕表都是黃金木的樹芯挑了最有活性的那些纖維代替了金屬而無限鍛造而成。
它也是這世上最昂貴最強大的咒系配件之一，堪比五王的王配。
烏山朝瓷與之碰杯，卻看向對面的女子。
“這位是？”
鶴王擡手，一杯酒漂浮向這個沈默但氣場雍容的女子。
“清道夫的巫，說起來，烏山王你跟她還算有點關系吧。”
烏山朝瓷對視著這人，“哦？”
巫手指握著酒杯，香檳色的酒液在其手指撚轉酒杯時有了些許搖晃，她輕描淡寫兩句。
“隋炘。”
“不算我們的聯系嗎？”
烏山朝瓷：“你說的是最近的事，還是以前的事，還是最近跟以前的人呢？”
巫：“最近什麽事？”
烏山朝瓷：“聽說春天來了，下了一場雨，花樹會落花，花瓣在水面上，凍藏了一個冬天的游魚會出洞到水面上吃花瓣。”
巫：“狩獵生態，彼此互食，是很好的規則，但我不太確定……”
她的酒杯輕輕碰了下烏山朝瓷的杯子，又移開，碰了下邊上隋炘的杯子。
“花瓣是不是歸屬那顆花樹，還是從別的地方，或者上天落下給魚的饋贈。”
交談從容，話裏有話，文藝滿滿，卻又充滿了殘忍的捕獵法則。
隋炘知道五大都的事情已經攤開在明面上了，威帝王在玻璃房裏面說的一定是這件事。
五大都的權利已經落在了某個人的手裏，然後這個人才能堂而皇之出現在這，並且擁有跟烏山朝瓷一樣的話語權。
甚至……來cue自己。
隋炘看著碰了的杯子，在看對方微仰脖頸飲酒的冷淡風情，眉眼微耷，忽伸手。
烏山朝瓷還在想這人為什麽主動暴露，卻被邊上的人握住了酒杯。
“嗯？”
“不愛喝酒，那就不喝了。”
烏山朝瓷看著這個好大兒，想起自己曾經跟對方聚會，或許就表現過對酒的不喜，而後者記下了。
她笑。
“那你就愛喝了？”
“我醉了，有人帶我走。”
小太子說著喝完烏山朝瓷的酒，喝第二杯也就是巫碰杯的那杯酒時，看向她。
巫眼眸沈靜，不笑不怒，有幾分跟威帝王並行的神秘跟從容。
就這麽瞧著她。
“何況清道夫之主的酒，怎麽能不喝？”
巫：“不愛喝，可以不喝的，小殿下。”
仿佛很客氣。
隋炘：“這世上哪有這麽如意的事，想做什麽就能做，不想就不用做，這樣的自由，諸位王有嗎？”
“不愛喝的可以不喝，愛吃的也未必能吃到，這才是常態。”
巫語氣淡淡，將酒杯放在邊上托盤上，隨口：“也有小殿下吃不到的東西嗎？那你愛吃什麽？”
“魚。”
“……”
手指離開酒杯，巫擡眼，盯著她。
而隋炘要喝的第二杯酒，酒杯被將戈握住，而他的手腕則被修之嶼扣住。
旁人一時寂靜。
獄王來回看看他們，臉頰微微抽了一下。
這什麽畫風？
剛剛玻璃房裏威帝王還說今日若有什麽特殊情況，讓他們別輕舉妄動。
那現在這情況，他是動，還是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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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海洋之中，蕭曠野不可能巡游過所有海域，事實上他這樣的道行一如了危險海域肯定會死，完成隋炘的吩咐，得到一些情報後他就回歸安全地帶了，但也不能回紅音峽谷。
他知道那邊已經被對方監控了。
不過蕭曠野不知道的是在他游過的地方，一些水母無聲無息地窺探著這龐大的海域。
海島上，一座古老的木房子門口，一個女子對著湍急的海流釣魚，過了一會，天空飛落一個人影。
“在海洋風暴中心建了老巢，也是你閉關的地方，的確隱晦，用來藏人最好不過，但是約我見面可以不選這裏。”
來者從容而優雅，但釣魚人更顯高貴跟冷漠，眼神微掃，前者就安靜了。
收桿，進入木屋中，空間輪轉，進入下面的深層次空間。
有傳送陣。
一個傳送。
她們到了努爾維斯的都主府下面。
嘖，一環套一環。
其實真正藏人的地方燈下黑啊。
兩人前後走著，到達實驗室，林歲還在試驗，而對面的關押牢房裏，季莊殊幾人擡眼就看到這兩人。
神色各異。
這裏還是在努爾維斯，但假意定在海上，就是為了釣人——釣隋炘。
“其實最好把真的誘餌放那，未必能瞞過她。”
“沒必要。”
雍容的女子站在牢房前，對著嵇林別樰等人不吝意味深長一句，“她的目的不是救人，無所謂把她的兒媳婦小姨媽這些人放在哪，目標是為了殺我。”
嵇林別樰等人：“……”
丹看了看兩人，“沒想到你們是一體的，難怪一個發展那麽快，一個蟄伏那麽深，其實都發源於海上，有共同的源頭。”
女子撫著腰上的刀柄，領口貂毛微微掃了微垂的下顎，“但，我們沒有你們那麽親密如一家人的關系。”
季莊殊隱隱覺得不對，看著對方的眼神，又掃了另一個神秘人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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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拿到了那個羅盤，基於現在強大的能力，她當然也去悄然看了一波。
當看到那先知代表準備騙莫亞跟伊塞爾過去送死的時候差點笑出豬叫聲。
這些教派還真是白面黑底，坑人沒商量。
但隋炘沒阻止，反而開了鬼眼查看這兩人的反應。
這一看，不得了！
伊塞爾這老狗倒沒什麽，半信半疑，但還是打算去，因為沒有退路，而莫亞也答應了要去，然而在隋炘的鬼眼窺探下，這人轉頭竟聯系了另一個人。
隋炘不知道那邊號碼歸屬地，但她從莫亞的語氣中聽到了恭敬，以及她的稱謂。
“王上，他那邊聯系我們了……我懷疑他要開始覆蘇神子了，是否要阻止？”
臥槽臥槽！
無間道啊！
這莫亞是另一個王的人？
哪個王？獄王？鶴王？還是威帝王？
很快，隋炘聽到了那邊的聲音。
溫柔，細膩的聲線，還帶著幾分軟好人的脾氣。
“是嗎？那本王還真是沒料到……先知一脈竟被逼到了這份上，你覺得那神子能逆轉局面嗎？”
是鶴王。
隋炘真想翻一個白眼，也暗暗為威帝王委屈，好苦，這什麽五王族啊，反水了三個。
有毒！這莫亞也是厲害，一仆二主。
莫亞：“我不知道能否逆轉局面，但神子仿佛是那一族的嫡親血脈，是那族的王子，應當具備極端可怕的意識跟異能，能天然駕馭所有變異人跟有紅晶之人，甚至能以意識碾壓或者操控我們，否則，他們不會發動第二次紅災也要達成讓神子覺醒的條件，就是因為神子可以對付本世界抗力，以及最壞情況下，召喚大軍。”
鶴王呼吸微頓。
隋炘猜測這人判斷神子實力，只是為了做個權衡——要不要繼續投靠先知一脈。
現在估計這廝是打算投靠了，主打一個誰強靠誰。
鶴王：“那就不用阻止了，但也要兩手準備，但凡情況不對，疑似那神子不如何，我以你為借口做刺探情報的因子，再跟威帝王匯報就行了，兩邊都能靠上。”
莫亞：“王上英明。”
掛掉電話，隋炘覺得這莫亞的情緒跟表態不太對，太穩了，既沒有松口氣，也麽有更緊張，倒是再次發起了一個聯系。
隋炘：“……”
然後……她在蹲最後一個結果，也是證實那個懷疑——為什麽那大狗王每次都能穩穩當當應付局面，仿佛哪怕沒有她攪局，局面也不會脫離其掌控，那必然存在一個關鍵。
內奸，這人在先知代表那邊埋了一個內奸，
“王上，我這邊錄下了鶴王的聯系記錄。”
隋炘：哦豁。
然後她也聽到了這位王的聲音，其實二選一，她都不用聽聲音也猜到這人是誰了。
媽誒，果然是這老狗。
“甚好，繼續配合先知代表那邊吧，把神子召出來，本王殺之。”
莫亞：“王上英明。“
隋炘：“……”
臥槽+10086。
有你的，我的莫亞老師！
最強間諜大導師！
有你的，我的威帝王！
真特麽全部在你的掌握之中……
不過莫亞顯然是威帝王十分信任的超級心腹，畢竟能一腳踏三船還船船都是王級且沒翻車的超級間諜是真的億萬中無一。
她問了一個問題。
“王上，您覺得神子可能是誰？”
威帝王：“你覺得呢？”
莫亞默了下，嘆氣：“隋炘，或者絕色。”
隋炘：“……”
都是我啊莫亞姐姐。
威帝王對此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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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都想笑了：鶴蝕她們將來上位也得靠自家王不做人啊。
她撤回關註，確定了威帝王的確是個大狗王，對於那個神子覆蘇點反而有了其他心思。
但也按照計劃查到海域中的那座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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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也就是小太子找媽媽，額，不是，小太子的媽媽要跟小太子見面了。
這一天，也是帝林幽光百年來的最大盛會。
名流雲集，強者如林。
兩大學院這邊上課的王公貴族集體停課了，但不是說人人都能參加宴會，只是沒出席的也會被召回家中，免得在這期間在外面不受管束，鬧出什麽事來被暴露在宴會上，那就很麻煩了。
你看鷹家那邊不就出事了嗎，那位鷹大公爵就因此焦頭爛額。
孟家是當前最穩的家族，甚至比其他王族都穩，你看五大王族都死了兩個王了，權力更替動亂，跟玩一樣，倒是這早早就位列威帝之下第一清貴世家的孟家穩如泰山。
讀書的讀書，教書的教書，退休的退休，當然，九咒的九咒。
年紀輕輕，登頂九咒，還是最強九咒之一，多少有點華光聚攏，曜如星辰，但孟經綸這人冷淡，不愛社交，對各大勢力雲湧來的好意表現淡淡，並不熱絡交談，倒是更願意帶著小侄女去旁側的植物園辨析魔藥。
維京氏族作為五王族之外首屈一指的最大氏族，又是最強的經濟體，排面很大，就是王族成員也給面子，今日參會的成員也不少，基本都盛裝出席，不過維京氏族的人樣貌挺統一，男子多為鷹鉤鼻跟深藍瞳，偶有異瞳，既天賦比較特別的，女子則多為棕發藍瞳，帶著幾分古典英倫氣質，男女皆帶著富了無數代的傲矜精明，談笑間風度翩翩，但又不時待人接物的謹慎又從容。
社交悍匪，金錢規則擁護者。
這是這個氏族的最明顯特征，且人均不具備作戰的勇武跟攻擊性，更服務於他們氏族的金錢特征。
“這個家族，就是被敵人綁架了人，敵人也不好意思直接殺人滅口，而是會絞盡腦汁從人身勒索出巨額財富。”
“可不是，號稱黃金落葉擬人化的行走銀行卡，可不是吹的，不過今日那位維京家主真的會來？”
“會。”
負責主持這場宴會的大公爵對此很自信，因為是人家維京自己給的通知。
話說回來維京是強大，但威帝最強，烏山回歸，這場宴會明擺著是這個世界的最強權力集合體，以其生意人的本質，自然不會擺高姿態。
“相比這些參加宴會的人，我更好奇那位小太子如今是在哪，她好像不在右閣了，我聽說……”
這人還想說什麽，卻被同僚大公爵眼神示意閉嘴。
太子將戈站在窗下，皺眉看著遠處浮空樓閣。
人不在，但能帶走她的也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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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在宴會的頭頂，也就是空島之上。
空冷寂靜，荒無人煙，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但有很多最頂級的機械人。
機械管家正在指著許多衣物讓隋炘挑選。
其中，也有女裝。
隋炘看了幾眼，嘆氣，也不急著選，就是撐著下巴有的沒的跟管家聊天，心思卻飄到很遠的地方。
管家忽然安靜了，“殿下，是王上的通話。”
他將聲音外放，隋炘聽到了那熟悉的……也不算熟悉，反正自打在莫亞那聽到過，她就對這個聲音有點應激了，手指頭頓時放下了餅幹，慢悠悠瞧著通訊腕表。
“還有半小時。”
狗大王是這麽開頭的、
隋炘：“王上既然拿來了女裝，自然應該知道我是女人，女人麽，梳妝打扮起來自然是要優待一些時間的。”
威帝王：“但你不會穿女裝。”
隋炘挑眉，“王上這麽確定？”
威帝王：“自爆隱秘對你沒好處，你不會做沒好處的事。”
隋炘：“怎麽能說沒好處呢，太子的煩惱，我是知道的。”
威帝王安靜了，邊上的機械管家頓時瑟瑟發抖。
轟天！這個人類小殿下真的是……不是傳說蕙質蘭心優雅緘默嗎？怎麽是個刺頭？
隋炘：“王上，太子他多大了？為何還不結婚，是在等他的有緣人嗎……”
威帝王：“在等他的高祖母賜婚。”
隋炘：“？”
艹，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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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位威帝王屢屢能給她非一般的刺激。
隋炘咳嗽著，後背卻被輕輕拍。
她更咳了，身體往邊上歪，一邊瞧著不知何時到來的人。
“王上，你這輩分跟年紀可不是一般嚇人，我吃虧了嗎？”
“ 高祖母，也沒說一定是你。”
哦豁！狗男人還挺會埋汰人。
隋炘微笑：“但我可以是您作為高祖父的太孫媳。”
威帝王：“也可以。”
隋炘：“？”
威帝王：“不管你懷誰的孩子，都可以。”
他是認真的，不是單純為了刺激她，或者杠她。、
他是真的可以接受……
這……亂世謀局，還得是帝王有大家風範啊。
隋炘嘴角抽了下，慢悠悠讚譽對方，“王上格局好大呀，怪讓我慚愧的，但基因這種事主打一個多多益善，數量越多，範圍越開闊，基因變種進化的概率就越高，左右我這烏山血脈男女都可……也不能白白浪費咱們五大王族的優秀基因，所以……”
她還沒說完，威帝王淡著臉，手指勾了一套衣物罩在她腦袋上。
“誰的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
“但必須記在本王名下。”
隋炘拽住布料，手指微曲，動作慢吞吞，也不著急，“生育可不是小事，王上這麽輕松自在，是作為男兒，沒體會過生育之苦，但凡是你生……”
突然。
手腕被攥住，她拉扯布料的動作停在那。
對方的手指覆在她的五指之上。
根根分明，根根貼覆。
有點涼。
隋炘下意識彎曲了小拇指，想要抽手，卻又沒動。
隔著布料，在霧蒙蒙的光影中，她看到這人彎下腰，靠近她的臉，俯首瞧她。
都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能聽清楚聲音。
“但凡技術跟時機成熟，若你男女都可，願意配合，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生。”
“我先去，你臨場即可，畢竟你的烏山王母親應該很珍惜見你一面。”
認真，雅致，帶著亂世之主冷靜周旋只求唯一目的偏執跟專註。
他的目的適中明確，始終不改，只要滿足目的，不在乎讓步，也不在乎另辟蹊徑。
人走了，布料滑下，堆積在她手臂上，隋炘人都麻了。
不是，這人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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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雙手負背，在一大片衣服中走來走去，罵了威帝王好幾次。
狗東西，如果不是知道你安排了最強間諜內奸，搞三搞四，還查我，我還真信你了。
什麽生不生的。
“搞不好依舊懷疑我是隋炘，在這情感PUA我呢。”
“生個屁！”
“跟他生，生出一個篩子精？”
“不對不對，他是心眼多的老篩子，我可不是，我是小仙女。”
隋炘剛這麽想，又忍不住打自己臉。
幹嘛預設跟這狗東西生娃。
嘖，這人可真會思維代入啊。
好在她今夜有大事要辦，沒閑心在他預設的坑裏浪費時間。
頓足，隋炘站在這些衣服面前，瞇起眼，忽笑了笑。
一個身體去了，另一個身體在這，宴會是肯定要參加的，畢竟季莊殊他們那邊是一碼事，學院那邊是另一碼事，不可能同步完成，分前後，所以現在這個身份還有用，畢竟烏山朝瓷也在這裏面，還不到全崩盤的時候。
所以……她挑起了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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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體挑衣服，本體卻是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混亂海域，雷雨縱橫，懸崖峭壁上被狂烈的暴雨拍打。
今日，那位女子倒是沒有顛到在雷雨期在懸崖上釣魚，這跟神經病沒啥區別了。
木屋若非被啟用傳送咒陣，一點也看不出裏面有附屬的維度空間，而在不大不小的木屋內，它也是一度被當做閉關修煉的場所。
老木板，古老的壁爐，椅子上搭著外袍，木頭上有些斑駁覆舊的痕跡，而穿著貼身棉織內襯的女子正在切面包片，長腿細腰，發絲簪丸。
手指握著面包片，不聲不響往上塗抹果醬，剛塗到一半，正對面能看到外面風暴雷霆的玻璃窗刷一下倒掛下一個腦袋。
一個俏麗女子做鬼臉，倒掛著如鬼。
女子：“……”
來的是隋炘以前的樣貌，也是……神經病。
真的讓她心臟都抖了一下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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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威帝王看見一如既往的小太子穿著比較低調樸素的衣服過來，既驚訝，又不驚訝。
小太子大病初愈，自帶一種病弱男西施讓人我見猶憐的氣質，連烏山朝瓷瞧見了都下意識得回想好幾遍這人不久前在飯桌上胡吃海喝怒啃幾個豬蹄膀的樣子。
才能確定她真的不是病如西子。
而這位病弱西子在機械管家的陪同下前來，目光一掃，明明看見了好幾位領袖的頭頭，甚至連幾位王也在其目光閱覽之內，但你就是能感覺到其對他們的冷淡跟無視，最後……
頓在一人身上。
烏山朝瓷。
小太子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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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山朝瓷並沒有跟威帝王他們站在一起，而是站在窗下跟下屬低聲說著話，一會，她不說了，下屬也乖乖撤退，但走前回頭看了看那位走來的小太子。
其實她心裏有點疑惑：這位，真的是自家大人生下的子嗣嗎？從外表上看絕對是一家出品，也只能是烏山才有資格生的出的頂級作品，但從氣質上看，太美好了，美好到跟自家大人沒有母子感，倒有一種……
“請問，你是……”
“你希望我是嗎？”烏山朝瓷看她這幅開頭，就知道這人又開始演了。
可是演技真好阿。
烏山朝瓷本來因為五大都那邊的事情心情有些沈悶，正跟下屬聯系保持對這件事的探查，而且重點監控海域——她也懷疑上了某些人，而這些人也在宴會上。
結果看到最大的利益攸關者還能以這種美好的姿態來演戲，眼裏還有笑，烏山朝瓷就知道對方出手了，她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眼眸微彎，瀲灩似春水。
“嗯……我希望你是。”
“為何呢？”
“人總得有一個源頭，以及歸宿，我覺得如果是你，是在我夢裏預想之外的驚喜。”
“……”
小太子長得動人，連說的話也像是春天浪漫裏的一首情詩。
而這話也回應了之前烏山朝瓷第一個表態希望她登頂的話。
抵達靈魂深處的動人。
烏山朝瓷沈默了，後正要說什麽，宴會中心轉移了。
威帝王跟將戈並不是以父子姿態出現的，他們之間從不走親屬階級關系，威帝家族不流行這個，只分血統強弱尊卑。
玻璃房那邊門推開，本來在裏面跟幾個王說些什麽的太子走了出來，一個墨綠休閑風西裝，俊朗冷酷的體態反撐了充滿自然且相當挑人的墨綠，跟白色的V領襯衫一樣領口大開，西裝斜系單扣在腰測，並不是傳統西裝，而如此高挑高貴的白玉蒼冷太子帶了幾分最近不知在憂愁什麽的疲憊姿態，推門而出的時候，長腿跨過下沈的臺階，擡眼掃過，一眼既頓在一處，無甚言語，側開身體，拉開門，讓後面的人走出。
威帝王想來是說了什麽，獄王等人神色也有些沈重，而鶴王則是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美好，修之嶼從他後面走出，垂眸淡淡的，帶著脫離此事的閑散知性，下階梯時，裙擺緩緩曳地，高跟鞋抵著地面，聲音近乎於無，目光掃過，修氏一族的王族跟她低頭行禮。
這一族，權力過度的波瀾很小，本來就是二選一，另一個更強，他們沒什麽好說的，而且也已經知道修王做什麽，能因為過度權力而及時化解被威帝王鏟除的威脅，已是上上之選的結局，他們還鬧就是在找死。
骸氏就是下場。
但修之嶼擡頭了，步伐也停在那。
“烏山王閣下，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可歡喜？”
聲音淡淡來，眾人看向最後一個走出的人。
陰柔瑰麗的美貌被權力跟實力頂格撐配，聽說空島是威帝王自己控制的，這人本來就自帶一種高高在上的懸浮感，哪怕走下臺階，也像是每一步都讓別人下沈。
他則是永遠在高處，而擡手輕撥，示意其餘幾人過來。
烏山朝瓷瞧著聚過來的幾個人，五王之外，這些人是重點。
她掃過這些人，暗想隋炘對這些人應該也有數，於是她恢覆了威帝王看似親和的詢問。
“沒看到的時候，知道自己的孩子還活著，也是歡喜的。”
維京家的掌門人笑了笑，“血脈傳承，亙古不變，羨慕烏山王上有如此優秀的後代，敬你一杯。”
微生.維京。
隋炘剛剛已經知道了這人的名字，長得十分極端西域貴族風，也是頂級的老錢代表，連腕表都是黃金木的樹芯挑了最有活性的那些纖維代替了金屬而無限鍛造而成。
它也是這世上最昂貴最強大的咒系配件之一，堪比五王的王配。
烏山朝瓷與之碰杯，卻看向對面的女子。
“這位是？”
鶴王擡手，一杯酒漂浮向這個沈默但氣場雍容的女子。
“清道夫的巫，說起來，烏山王你跟她還算有點關系吧。”
烏山朝瓷對視著這人，“哦？”
巫手指握著酒杯，香檳色的酒液在其手指撚轉酒杯時有了些許搖晃，她輕描淡寫兩句。
“隋炘。”
“不算我們的聯系嗎？”
烏山朝瓷：“你說的是最近的事，還是以前的事，還是最近跟以前的人呢？”
巫：“最近什麽事？”
烏山朝瓷：“聽說春天來了，下了一場雨，花樹會落花，花瓣在水面上，凍藏了一個冬天的游魚會出洞到水面上吃花瓣。”
巫：“狩獵生態，彼此互食，是很好的規則，但我不太確定……”
她的酒杯輕輕碰了下烏山朝瓷的杯子，又移開，碰了下邊上隋炘的杯子。
“花瓣是不是歸屬那顆花樹，還是從別的地方，或者上天落下給魚的饋贈。”
交談從容，話裏有話，文藝滿滿，卻又充滿了殘忍的捕獵法則。
隋炘知道五大都的事情已經攤開在明面上了，威帝王在玻璃房裏面說的一定是這件事。
五大都的權利已經落在了某個人的手裏，然後這個人才能堂而皇之出現在這，並且擁有跟烏山朝瓷一樣的話語權。
甚至……來cue自己。
隋炘看著碰了的杯子，在看對方微仰脖頸飲酒的冷淡風情，眉眼微耷，忽伸手。
烏山朝瓷還在想這人為什麽主動暴露，卻被邊上的人握住了酒杯。
“嗯？”
“不愛喝酒，那就不喝了。”
烏山朝瓷看著這個好大兒，想起自己曾經跟對方聚會，或許就表現過對酒的不喜，而後者記下了。
她笑。
“那你就愛喝了？”
“我醉了，有人帶我走。”
小太子說著喝完烏山朝瓷的酒，喝第二杯也就是巫碰杯的那杯酒時，看向她。
巫眼眸沈靜，不笑不怒，有幾分跟威帝王並行的神秘跟從容。
就這麽瞧著她。
“何況清道夫之主的酒，怎麽能不喝？”
巫：“不愛喝，可以不喝的，小殿下。”
仿佛很客氣。
隋炘：“這世上哪有這麽如意的事，想做什麽就能做，不想就不用做，這樣的自由，諸位王有嗎？”
“不愛喝的可以不喝，愛吃的也未必能吃到，這才是常態。”
巫語氣淡淡，將酒杯放在邊上托盤上，隨口：“也有小殿下吃不到的東西嗎？那你愛吃什麽？”
“魚。”
“……”
手指離開酒杯，巫擡眼，盯著她。
而隋炘要喝的第二杯酒，酒杯被將戈握住，而他的手腕則被修之嶼扣住。
旁人一時寂靜。
獄王來回看看他們，臉頰微微抽了一下。
這什麽畫風？
剛剛玻璃房裏威帝王還說今日若有什麽特殊情況，讓他們別輕舉妄動。
那現在這情況，他是動，還是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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