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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白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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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七離開

人人都說仁王雅治是個欺詐師,他精湛的偽裝技術,還有球場上的幻影。然而之於仁王雅治,偽裝究竟是什麽

很長一段時間,他對偽裝成另一個人的行為樂此不彼,在覆蓋上另一個人的面容的同時,去模仿那個人的動作,言語,表情,這是他仁王雅治獨有的技藝。

也許真的是一門技藝,在現實中,球場上他都能夠運用地淋漓盡致。但偽裝之於仁王雅治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這個他也不清楚。

大多時候他認為那只是業餘愛好,但有時也會發現自己很依賴這個愛好。在王者立海大,多的是各種奇人異士,在這個充滿數據,網絡的虛浮時代,偶爾地他也想脫去偽裝的面具。

就像此時,他的對面是青學的不二周助,而他站在這一方,即將去偽裝成利於自己比賽的人物。這件事他做起來得心應手,卻又有些麻木——因為太過得心應手了。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那麽就無法,也可以說不敢想象當那人抽身離去之後,自己又該如何過活。

也許自己心理防線還算堅固吧,至少面對不二周助仍然能夠笑得灑脫。

不二周助以出色的球技拿下了遙遙領先的比分,青學這頭的拉拉隊已經沸騰。而立海大那邊卻顯得十分平靜。

究竟是為了什麽比賽呢仁王雅治這樣問著自己。

一個轉身,球場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

“手冢國光!”

“部長!”

青學網球部部長赫然站在場上,而青學隊員之間同樣有一個手冢國光。

仁王雅治在心裏勾起一抹笑,自心底舉起了拍。

那顆黃色的球落於自己眼前。

究竟是為了什麽比賽呢他再次問自己。

最初開始打網球的日子似乎已經離自己很遠了,而似乎發生在昨天的事,是他們去年以及前年站在全國的頂峰的時刻。

那時,所有的人在一起,舉起那面象征著強者的錦旗。

那時候的感覺……是什麽呢

仁王用力一揮拍,網球用驚人的速度詭異地去到對方的場地,他還看見了,不二周助那雙藍色的眼睛。

是喜悅嗎是激動嗎還是像此時一樣的自信

仁王雅治一直都自信著自己,在做一件事之前,他總會自信自己能取得想要的成績。可即便如此,他也有不確定的時候。通常,不是因為他太自負而自信,而是因為他會對無法看透的事情抱有一絲猶豫與慎重。

可為什麽還要說呢

不二周助的那雙眼已然睜開,他似乎在對方的眼裏也看見了自信。

腳下的這塊場地,是專屬於全國大賽決賽的地方。與場周圍的那些小場地不同,這裏圍繞而坐的,是來自各個學校的隊員,以及日本中學界頂級選手的對決。

仁王的喘氣聲開始加重了,火辣的太陽不留情地刺目著,汗水順著皮膚不停地淌下。他用袖子擦了把汗,微微瞇眼,再次握緊了拍。

究竟為什麽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還是要說呢

在跡部那裏得知她住所的時候,他就開始猶豫,究竟去不去。去了又要說些什麽

可是當他終於坐在她的對面,終於看見纏繞他多天的那張面龐時,突然就慶幸了自己的選擇,他還是來了,即便不知道如何開口,但還是來了。

仁王雅治開始吃力了,因為對面的不二周助仿佛換了一個人,不再受到絲毫影響。他笑了兩聲,又一個轉身,偽裝成了白石。

四周一片驚嘆。

不二周助的一雙藍眼毅然堅定,他沈穩地說, “我不會輸給同一個人兩次。”

不會輸給同一個人兩次……是嗎,那就讓他來打破這句話。

通常,人在極度的不自信的情況下會迷失自我,但是,在極度自信的情況下也會迷失自我。而當他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還有對面白七有些冷淡的表情時,突然覺得,如果不開口說些什麽的話就來不及了。

所以,就那麽說了。

“白七……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呢仁王並不十分明白。他以為,也許自己應該呆在那個女孩身邊,然後慢慢地用時光填滿他的愧疚。

可是在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忽然松了一口氣。

那不是用“他以為”就可以掩飾過去的問題。沒必要了,因為他已然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自己喜歡她啊。

GAME OVER。

仁王心情輕松地笑起來,兩只手置於腦後, “希望下次還可以比賽啊。”

不二周助同樣笑起來,兩只眼又瞇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對面的男子強大得可怕。

偽裝之於仁王雅治究竟意味著什麽呢也許,真的只是業餘愛好罷了。但有時候,其實他更喜歡真實的一面。

*

在幸村精市心裏,記憶中的那一天似乎已經很遠了,那個黃昏的時刻,自己倒在眾人面前的日子。

但是不論多遠,他依然能夠輕易地想起那一天的陽光,那一天的人,還有耳邊隊友們的驚呼。為什麽呢就這麽被送進了醫院。

躺在病房裏的時候,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墻壁上純潔無暇,似乎什麽東西都無法沾染上去。幸村精市就這麽淌著,數著一天一天的日子過去。

當他聽見醫生說自己無法再繼續打網球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呢大概是心灰意冷吧。

跌倒在走廊上,兩只握緊的手洩露出他的不甘。那段日子裏覺得世界對自己太不公平,明明他也很想要抓緊想要的東西,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難忍。

幸運的是,他有一群朋友,一群可以托付一切,包括夢想包括未來的朋友。所以,幸村精市沒有選擇放棄。在命運面前,他選擇去搏擊。

那時候靜子陪伴在他的身邊,她為自己的痛苦而落淚。幸村笑著去反過來安慰那個哭泣的女孩,心裏卻開始苦笑。他忽然想起某個有些任性卻很是可愛的少女,那個從前他發過誓不會傷她心的女孩。

而在他又一次被送進醫院的時候,猛然地記起,那個少女回來,並且改變了。

真的是變了太多,變得讓他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心了。

此刻,他正站在全國大賽的舞臺上。並且,也要與大家一同走向勝利。

越前龍馬無疑是一個強大的人,這是一個你與他比賽過一次,而隔了一些時日再次比賽的時候,就會發現他有了驚人的進步的人。

這是他的強大所在。

但是,幸村精市同樣不允許自己輸。

他的驕傲,他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無比地珍惜此刻所站的綠地。

*

這是一個平靜但也不平靜的日子,仍然有上班族匆匆而過的身影,仍然有嘴裏咬著面包慌裏慌張往學校趕的學生,仍然有在閑適的暖風裏打著哈欠的愜意的人。卻也有正為夢想不斷努力的人。

這塊被汗水浸濕過不知多少次的土地,此刻正承載著許多期盼與激動,帶著少年們的熱血青春,飛向遠方。

*

同樣的日子,同樣的地方,以及不同的人生。

“白七,收拾好東西沒有”

“好了,姑姑。”

*

天空中有一架飛機飛過。

帶走了什麽

留下了什麽

*

*

*

七月,東京大學。

正值暑期,校園裏的人屈指可數。偶爾走過的學生,無一不都是帶著厚重眼睛嘴裏還念叨各種各樣公式理論的書呆子。

然而,在如此氣氛的學校裏,仍然不缺盲目的追逐和癡迷。

“找個本大爺放假也得來學校的理由。”跡部景吾滿臉不耐地臭著一張臉,即便是屈指可數的人群也對突然出現的兩人開始竊竊私語。

不二周助笑得自然, “小景不很喜歡被圍觀嗎”

跡部景吾咬牙, “本大爺什麽時候說過喜歡被圍觀……還有,別叫本大爺那麽不華麗的名字……”

“呵呵,那是我聽錯了。”不二周助毫無愧疚之心地笑道,然後頓了一下,一臉恍然大悟, “啊,我想起來了。成田教授叫我來幫忙整理實驗器材。”

“……找你”

“呵呵,是啊。”

跡部景吾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憤恨地說, “那為什麽要扯上本大爺我啊!”

“我以為小景也想來呢。”

跡部景吾放棄了與不二周助溝通,他此時腦袋一片混亂,眼前這個笑得雲淡風輕的人,他恨不得一巴掌揮上去。

深深吐了口氣,跡部景吾認命地往實驗樓走去。

“小景,我就說你也想來嘛。”不二周助追上前面的人。

“成田教授,我們來了啊。”推開門,裏面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正焦頭爛額地整理東西。聽見聲音轉過身, “周助你總算來了,我腦袋都快炸了。”

“呵呵,不止我,小景也來了。”

“本大爺說過了,別叫那麽不華麗的名字……”跡部景吾臭著臉從不二周助身後走出來。

成田教授的目光好似看見希望般猛然熱切起來,一把拉過二人, “快快,沒想到小景也回來,哈哈。太好了……”

這回跡部景吾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究竟是誰開始叫他小景的……讓他知道絕對饒不了他。

“小景,別楞著啊。”不二周助笑著回過頭來吩咐。

被使喚的人眼裏透出火來,最開始叫那個不華麗的名字的人,似乎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真是倒黴透了竟然和不二周助這個腹黑的人在一個學校。

但其實,在東京大學的舊識不止他這麽一個。昔日冰帝的忍足侑士和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在東京大學的醫學系,向日岳人,河村隆,穴戶亮也在東京大學的不同系。

幾年前還是對手的眾人,現在卻成了同一個學校的學生。而走上職業網球道路的有三人,幸村精市,手冢國光,越前龍馬。

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三個人註定會伴網球一生。但除了越前龍馬之外,其他二人其實也是經過了很大的努力才讓家裏同意這條道路的吧。此時,跡部景吾忽然為自己選擇繼承家業而感到些許慶幸,但慶幸之餘,又覺得生活仿佛缺少了什麽。

而至今在東京大學的人,除了河村隆外,其餘的包括跡部景吾自己也依然參加了網球社團。每個人年少輕狂時都有鐘愛的東西,而網球,便是這群人那時所鐘愛的。他們並沒有選擇一生去追逐這項運動,但對網球的熱情也終究無法褪去。

不論何時,總該有些不輕易放棄的東西,只要不好高騖遠,只要有絲毫希望,就要尋找下去。就像醫學系的某個人一樣。

“不二周助,你就是專門把本大爺找來當免費苦工使得吧”跡部景吾眼裏噴火地看著面前一箱疊一箱的器材,有些氣餒。

這時候,他多想念出國了的樺地。早知道那時候應該阻止他才對的,此刻突然為自己當初一句“你也該尋找你的夢想啊”而想抽自己一巴掌。

不二周助笑吟吟地道, “啊,被你發現了。”

前幾天忍足侑士問了他個無聊的問題, “大街上最不想偶遇的人是誰”當時他嗤笑了一聲,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忍足侑士一眼沒有回答。

現在他確定了,跡部景吾在大街上最不想偶遇的對象——不二周助。

可似乎已經有了一定規律,不論跡部景吾走到哪裏,總會在莫名而來的一陣不詳預感後聽見那聲頗具感情色彩的呼喊, “小景——等等我——”

總之,一切都苦口難言。

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仁王雅治一手搭在門把上,神情楞楞地看著手抱箱子的跡部景吾和不二周助,有些茫然地問了句, “你們怎麽在這兒”

不二周助笑, “啊,小雅也來了。”

跡部放下箱子撫了撫額,他忽然想到了。

為什麽覺得生活仿佛缺了些什麽

因為生活太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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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東京大學啥樣,別往現實中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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