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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第2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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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第2期下

江鶴的職業一公開,震驚到的不止時聽鹿一個人。

蘇雲嫻看起來溫婉端莊,沒想到卻是一個重度網癮少女,她再次看向江鶴的目光儼然有種迷妹看偶像的頂禮膜拜,語氣驚嘆:“這兩檔游戲都是現下全網最火爆的網游了,我也一直在玩,每次做任務時都要感嘆裏面的場景逼真,畫風奇幻唯美,感覺和看仙俠劇似的。尤其裏面的角色,簡直太驚艷了!去年票選,艾米露和洛商榮登游戲女角色人氣排行榜前二。”

“天哪!沒想到大神竟然在我身邊。”

蘇雲嫻少見如此激動,江鶴被她誇耀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尖,靦腆笑道:“其實角色的成功不全是我的功勞,真正出圈的是她們的聲音,很榮幸我創造的角色是由我最喜歡的cv配音的。”

話音一落,時聽鹿指尖顫了顫,肩上的毛毯從身上滑落。

江鶴和……檀見深一同望過來。

時聽鹿訕訕笑了聲,不動聲色地避開檀見深的目光,將毛毯重新拿起來。

蘇雲嫻還在一旁說:“我不怎麽關註cv圈,但那聲音確實很好聽。”

江鶴目光從時聽鹿身上輕輕移開,對蘇雲嫻說:“她叫師零淇,你感興趣可以了解一下。”

“好呀。”

時聽鹿莫名有種被爆馬的感覺,她偏過頭,掩耳盜鈴地清咳了一聲。

江鶴轉頭看向那個自始至終游離在他們之外,只有時聽鹿說話時他才會擡起眼皮有所反應的男人。

“該你了。”

游戲的話題到此為止,幾人一同看向檀見深。

若說這裏面,他們最好奇的,肯定是他。

無可挑剔的精致濃顏長相,一身溫雅禁欲的疏離氣質,整個人猶似山澗清雪,神秘冷淡卻令人無限向往。

他擡手托了下鏡框,掩在冰冷鏡片底下的那雙含情桃花眸,清邃深幽得如一叢惹人深陷的漩渦。

他沒有看任何人,溫溫淡淡的兩個字似是落在虛空中——

“圓夢。”

“……”

幾人皆一臉問號:“???”

kiki反應過來:“關鍵詞?”

檀見深輕嗯了聲。

他隨後便垂下眼,顯然不想對自己的職業做過多透露。

剩下的人一頭霧水,也不做過多猜測了。

“圓夢”這兩個字抽象出銀河系了,他們要能猜出來才叫世界奇跡。

唯獨時聽鹿默默咀嚼了一遍這兩個字,品出了一番苦味。

晴之畢業便踏進了娛樂圈,出道時的一部青春文藝電影一舉斬獲了當年的最佳女主角,被譽為電影界的天降紫微星。此後一路勢如破竹,憑借出眾的外形和業務能力,24歲時便成為了最年輕的三金影後,之後更是名聲大噪獎杯無數,如今27歲的她已然站在了內娛之巔,流量口碑雙豐收,新一代裏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可這漫長的加冕之路,鮮花與掌聲背後的荊棘苦痛,外人難以知曉。

所以,他不願讓她孤獨一人去面對風刀霜劍。

她還記得檀見深百日誓師時,在國旗下,他曾朗聲喊出來的志願是——國防科技大學。

他的夢想是從軍。

而今,他卻南轅北轍,踏入了紙醉金迷的娛樂行業。

為什麽呢?

還能為什麽?

不過是放棄了他的夢,去成全她的夢。

時聽鹿肩上的毛毯再次滑落。

冷風撲面而來,徹骨的寒意。

她卻沒有再撿起,而是直接起身,身體瑟縮了下,連帶嗓音也微微顫抖,“我……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晝夜溫差大的原因,想先回去休息了,你們聊。”

蘇雲嫻關切地問:“沒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時聽鹿連忙搖頭:“應該不是的。”

她一秒都不想再多待。

連毛毯落在地上也無暇顧及,轉身就往別墅走。

檀見深起身的那一剎那,程意澤已經先一步追了過去。

他將自己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時聽鹿肩上,手離開的時候還悄悄捏了她肩膀一下,腦袋湊過去,有些擔心地問:“鹿寶,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啊?”

時聽鹿垂著頭,不說話。

但她近乎依賴地向程意澤身邊靠了靠,似是想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身後的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們二人一起親密離開。

除了蘇雲嫻表情沒什麽變化,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姨母笑外。

其餘三人,可謂精彩紛呈。

kiki表情凝滯了一瞬,隨後假裝不在意地撥了撥耳邊頭發。

江鶴則再一次黯淡地垂下目光。

只有檀見深,站在原地,任風聲簌簌拂面,他目光卻始終跟隨著兩道緊密靠近的背影,一刻未曾離開,眸底晦暗深澀。

仔細看,他眼裏有什麽東西,好似碎掉了。

-

攝影機外。

導演激動道:“快快快!給我推近推近!他們幾個的表情都拉特寫!尤其最後一個鏡頭!!”

今天正好抽空來跟拍的何睿拍了他一腦殼:“你損不損?檀總最後那表情,我看著都心疼。這麽多年,誰見過他這樣子啊……”

“你懂什麽?”導演一把拍掉他的手,“這種愛而不得的虐戀戲碼最得勁。而且沒準最後還能逆風翻盤。”

“嘖嘖嘖,這個女二t,叫時聽鹿的姑娘,不簡單啊。”導演感嘆道,“男嘉賓目前都跟她有感情線,檀總情敵不少。”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

當晚,時聽鹿還是把信留給了程意澤。

在她沒有明確的心意前,他就是最好用的擋箭牌。

意外的是,她……收到了三封信?

第一封還是來自江鶴:

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玩游戲。

希望你開心。

第二封是程意澤:

看在你昨天給我留信的份上,我今天就禮尚往來回一封。

但給你寫信怎麽就這麽別扭呢……唉唉難死我了。

而且你今天還兇我(畫了一個粉色豬頭)哼!!

時聽鹿沒忍住,抿住唇角笑了聲。

她將兩封信折好,低頭看著最後一封。

久久沒有動作。

在今天之前,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已經可以足夠坦然。

可當在畫面裏真真切切看到學生模樣的晴之,晚間又親耳聽到他說圓夢兩個字時。

她心裏還是會不受控制的難過。

就好像,他們兩個人在隔著青春對望,而她被無意卷入其中,成為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從來,都是多餘的。

她拿起那封信,放在指尖輕輕摩挲了下,最終沒有拆開,將它安然無恙地壓在了幾封信的最下面。

-

因為節目有汽車品牌讚助,所以他們出行不能再坐網約車。

幾位嘉賓都有駕照,他們可以自行駕駛。

時聽鹿之前的工作室離家十分近,坐地鐵5分鐘就能抵達,根本無需開車。所以她雖然大學就考了駕照,但從沒上過道,讓她自己開車是萬萬不敢的。

昨晚懷著一腔心事入睡,很不安穩,做了一晚上夢。

導致她今早晚起了一個小時。

她快速洗漱完畢,爭分奪秒地下樓,本來想看看能不能搭個順風車,誰料這麽不巧,所有人都出門了。

除了——此刻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檀見深放下手中的雜志,看了眼腕表後,側頭望了過來,神色不冷不淡,語氣也與尋常無異,“昨晚睡得不好嗎?”

“……沒有。”時聽鹿僵硬地站在原地,“是我貪睡,沒聽到鬧鐘。”

檀見深站起身,“那走吧,時間快趕不及了。”

時聽鹿懷疑自己還沒睡醒,有些懵:“啊?”

檀見深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猜到幾分,“我昨晚給你的信,你沒看?”

雖是疑問,但已是陳述句的語氣。

“……”

時聽鹿沒想到被當場抓包。

這的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她也很難辯解,索性不解釋,乖乖道歉:“抱歉。你的信……”

不對……這豈不是暴露,她在看信之前就知道哪封是他寫的,並且故意不看嗎!

“不用道歉,你有權選擇不看。”

檀見深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拎起沙發上的西服外套。

但只有他自己和攝影機外的人能看到,他彎腰的那一瞬,掌背用力到凸起了幾根淡青色筋絡。

隱忍,克制,壓抑。

起身時,他沖她笑了笑。

“那封信是說,今早順路送你去公司。走吧。”

檀見深率先往玄關處走,時聽鹿後知後覺地跟上去,“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嗎?”

按照一般的通勤時間,這會兒他們已經晚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說好送你,當然要等你。”

等多久都沒關系。

時聽鹿沒有再應聲,低頭沈默地換鞋。

即使她再避免和他接觸,人家已經等她這麽久,她也不好拒絕。

等車完全駛離拍攝區域後,檀見深主動開口詢問:“昨晚聽葉溯和你朋友聊起,你現在也在銘藍工作嗎?”

時聽鹿脊背繃直:“嗯嗯,一份臨時工。”

“我也在那上班。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他說著,從儲物格裏將手機拿出來,解鎖屏幕,長指操作了幾下,遞過去,“以後可能還會相處一段時間,加個微信吧。”

時聽鹿盯著他亮出的二維碼,怔了怔,嘴唇囁嚅了幾下,“我……”

“時聽鹿。”

檀見深偏過頭,清幽的眸裏籠著層淡淡的失落,“你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

“……”

時聽鹿從沒見過這種模樣的檀見深。記憶中的他似乎總是冷靜自持,游刃有餘,對待任何事都淡定從容,很少有能波動他情緒的東西。

可重逢後的他,卻一次又一次將情緒直白展露在了她面前。

她在感情上並不遲鈍,相反非常敏感。

他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和言語,也許可以用“暧昧”這個詞來形容。

可一個人不會對另一個人突如其來的生出情愫。

追根溯源,她也無法理清。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從來都看不透檀見深這個人。

檀見深見她一直沒反應,輕輕嘆了口氣,舉著手機的手慢慢收回去,“算了……”

“我的微信號是我的名字縮寫加1007。”在他收回手的同時,時聽鹿擡眼看他,明澈的眸裏氤氳著絲隱晦的欲言又止。

檀見深靜靜地望向她的眼睛,恍了下神。

片刻後,才低聲問:“1007?你的生日嗎?”

他知道不是。

時聽鹿搖搖頭,嗓音輕了些,“是一個很重要的數字。”

檀見深不動聲色地凝望著她。

她的眼神有懷念,有憂傷,還有……遺憾。

直覺告訴他,這串數字,對她一定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

或是跟某個很特殊的人有關。

可遺憾的是,這串數字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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